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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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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个儿养着都不怕,我一个没男人的妇人怕啥?”祝大姐笑着说,“五月五,男克父,女克母,你家拾了个男娃,这不正是我跟我的缘分?”
“若是大姐当真这么想,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方氏双手合十直念诵阿弥陀佛,“这娃娃当真是命好,遇到大姐这样的好心人。”
荷花趁机从屋里把娃娃抱了出来,搁在祝大姐怀里。
祝大姐抱着眉眼还没长开的小娃娃,顿时就觉得一股母性从心里油然而生,几乎又要落下泪来,这样的感觉多年来都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如今一个实实在在的娃儿就在自己怀里吸吮着手指。她近乎虔诚地低头在孩子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那种软软带着奶香的感觉,让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砸在奶娃娃的脸上,娃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祝大姐赶紧手忙脚乱地哄。
荷花在旁边看着祝大姐一接过孩子,眉宇间的阴霾和晦暗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疼爱和欢喜,不由得也红了眼圈,如今见小娃娃能有个这么好的归宿,她也觉得心里终于安生了,于是建议道:“大姑,给娃儿取个名儿吧”
“对,对,是要取个名字……”祝大姐一叠声地说,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是想不出要叫什么,怕起的贵了养活不大,贱名儿又觉得辱没了孩子。
博荣在一旁想了半晌建议道:“大姑,要不就叫留哥儿咋样?留住留下的留。”
祝大姐连声称好,把留哥儿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时间又是喜极而泣。
方氏忙把熬好的米汤盛出来递给她道:“大姐先给留哥儿喂几口吃的,只中午喂过呢,这娃比栓子小时候还乖巧,不哭不吵的。”
祝大姐喂饱了留哥儿,见他香香甜甜地睡了去,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喜欢,即便是跟方氏聊天的时候都抱着留哥儿不肯撒手,晚上也直接睡在了荷花家里。
第二日全家才知道祝大姐决定养活留哥儿,老祝头知道这消息也没啥反应,只点点头表示自个儿知道了,便背着手往地里去了。
杨氏惊讶的合不拢嘴,但是见祝大姐抱着孩子片刻不撒手,连眼神儿都移不开半分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也就随她去了,左右只要自家闺女高兴就成,不过心里对方氏的疙瘩却始终是有些挥之不去。
刘氏从头一天晚上就在转转磨磨地打探祝大姐都带了什么回来,原本以为她会过继栓子到跟前儿当儿子养活,心里老是觉得呷着一口醋,心里恨自个儿肚子不争气,不然直接过继给祝大姐一个,那以后自个儿这个生母还不得跟着享福。但是今个儿瞧见祝大姐抱的居然是个野孩子,心里就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开始觉得有些窃喜,至少方氏也没占到便宜,后来又觉得那孩子来路不正又似乎不太吉利,如今当真认到祝家门下,又有些个心里不太踏实。
她闲来无事就去跟村里几个婆娘嗑牙,村里的婆娘之间什么传播的最快,不是病毒也不是瘟疫,而是八卦,还不到晌午,整个齐家村儿都知道祝家大姐生不出孩子,被人休了回家,如今还要抱养个五月五出生的孽种。
谣言总是越传越走样的,待到再传回祝家人耳朵里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祝大姐八字跟夫家不和,婚后一直无所出,还克死公婆,被夫家一顿打了出来,如今走投无路回家投奔父母,但是路上被不知什么人糟蹋,端阳节这日大着肚子回到祝家,最后生了个五月初五生辰的孽障,若是再留她在村儿里,以后大家就都没有好日子过。
一些个闲的难受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扯出当年祝大姐多么泼辣跋扈的旧事,说自己多么有先见之明,早就瞧出她不是个做儿媳的料,没给自家儿子去求,不然可就倒了血霉。
祝老四下地回家的时候,正好见几个婆子口水横飞的在树下扯呢,他本没在意,但是走到近前才听到说得内容,气得把手里锄头一挥,直接砸在那几人合抱粗的大树上,树叶子和小虫扑簌簌掉了一地,落了那几个婆子满头。
一直在白话的那个更是直接掉了一嘴,忙低头呸出去,扭头就骂道:“谁家混小子……”话没说完见到祝老四举着锄头正瞪着自己,忙住了口换上笑容道,“呦,这不是祝家四哥儿嘛,还不回家吃饭啊”
祝老四看看她没好气地说:“婶子不也没回家吃饭,单在这树下等着我敲虫子下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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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肥多伤苗【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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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离奇,相对于祝家人的愤怒,祝大姐显得格外淡定,似乎这一切都与己无关,只是忙着张罗给留哥儿找个乳娘。
杨氏对此还是有些微词的,农家的娃娃哪里有那么娇贵,还请乳娘,当真是八辈子都没听说过,别说是捡来的娃儿,就算是自个儿生的,没的吃也不过熬些个米糊糊,那里有请人来专门奶孩子的说法。
但是银钱是祝大姐自个儿带回来的,她又觉得姑娘这么多年受了不少的苦,便只是自个儿在心里嘀咕嘀咕,并没有说出口来。
但是家里其他人却是各有各的心思,刘氏把家里稍微拾掇了一下,抓了两把瓜子兜在围裙就里往李氏家过去,斜倚在门框处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喂鸡的李氏闲磕牙道:“大嫂,你说孩子大姑恁张狂的,不过是个捡来的野娃子,还真当回事儿似的要请**,咱十里八村的,除了举人老爷家里,哪里有人请**的,连里正家都没有过,她说得好听是和离回来,其实还不就是个不下蛋的鸡,被夫家撵出去的。”
李氏咕咕咕地唤着小鸡儿,抓了两把剁得细碎的烂菜叶子丢过去,不屑地扯扯嘴角道:“人家自个儿的钱乐意给野孩子花,**啥事儿?”
刘氏见大嫂不顺着自个儿的话掰扯,觉得自个儿像是做个媚眼给瞎子看似的,丢开手里的瓜子皮,往李氏屋里瞥了一眼道:“大嫂这话说的,我还不是为了你操心,你家博凯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让人家一说起来,祝家的人恁有钱,养个野娃儿还请**,人家还不得死命的跟你要财礼钱?”
这话正好戳到李氏的肺管上,气得她把笸箩使劲儿地摔在鸡窝上,不悦地说:“你天天就那么闲着?少说几句话会死啊?如今儿村里传得恁难听,孩子大姑又不是外人,她名声不好难道对你有好处不成?礼钱要多要少,大不了我倾家荡产的去娶,倒是你,看你家芍药坏了名声以后还要不要嫁人?”说罢朝地上围过来的小母鸡儿踢了一脚骂道,“干吃食儿不下蛋的,还指望你们孵出个公鸡来?”
刘氏被她指桑骂槐噎得差点儿没上来气儿,但是自个儿的肚皮的确不争气也怪不得别人,上回好端端的一个娃儿却偏生流掉了,越想越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回家也没吃中饭就倒在炕上流眼泪。
祝老三过来叫她吃饭,她闷声闷气地说难受吃不下,本以为男人会跟往常一样过来哄自己,没想到祝老三只惦记着祝大姐带回来的好酒,也没多关心两句就转身出门去了。
刘氏更是觉得心里呕得慌,下午就开始浑身无力,躺在炕上起不来身儿。
祝老三这才觉得有些急了,赶紧找她要钱说去请郎中。
刘氏流着眼泪有气无力地说:“请什么郎中,病死我算了,你趁早的再找一个能给你生儿子的。”
“瞎说啥,这好端端的咋又提这个,又跟谁惹了闲气?我又从来没说你不能生儿子,爹娘也不是那起挑理的人,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三天两头的闹,哪里还像个过日子的样儿?”祝老三听她又说这种话,也有些不太耐烦,自己动手去箱子里翻找银钱。
“我不像过日子的样子,那你找个能跟你过日子的,我抱着女儿回娘家就是了,不在你家碍别人的眼,到时候给休回家去弄个没脸,还不如跟大姐学,自个儿回家去算了。”
“真是疯魔了,懒得理你”祝老三翻不出钱来,只好转身出去找杨氏先借钱去请郎中。
祝大姐听说刘氏身上不好过来瞧,就见刘氏在屋里抱着芍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忙上前问这是咋了?
“日子过不下去了,都嫌弃我生不出儿子,我还不如领着闺女回家去,也省得以后被人撵出去……”刘氏说着就开始强撑着收拾行李。
“这都是在胡说什么东西?”祝大姐上前抓住她刚要训斥,就觉得手下触着跟火炭儿似的,又瞧着她面颊潮红,人似乎都有些不清楚了,才知道这许是病糊涂了,赶紧把人扯着躺下,又去拧了湿毛巾敷在额头,打发芍药出去跟杨氏说。
不多时祝老三领着郎中过来,诊脉开药,总算是安顿着睡下,出来后杨氏叹气道:“都是想要个男娃儿想的,过了年掉了那个娃儿开始怕是就埋下心病了,这会儿许是瞧见你抱了个儿子心里难受。”
祝大姐本不喜欢刘氏,但是听到这样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同命相怜,对她又多了几分同情和体谅。
祝永鑫中午从地里回家,手里拎着几根蜀黍苗儿,荷花见到心疼地说:“爹,你掐苗儿干啥,咱家蜀黍又用不着间苗。”
“咱家把东边儿的地里,有些苗从贴着地皮儿的地方开始发软,也不知是啥毛病,上头瞧着还绿油油的,底下就撑不住了。”祝永鑫叹气道,“我瞧着这苗儿恁好的也没舍得丢,就一路拿回来了,好在只有一小片儿,要是都这样就麻烦了。”
荷花听说这个,忙丢开手里正择的刺五加,从他手里接过苗儿细看,断茬的地方已经枯萎发黑,不禁皱眉道:“爹,你是不是又去地里乱淋粪了?”
“家里的猪粪鸡屎你都看得比什么还严,我上哪儿偷粪去淋。”祝永鑫眼睛一瞪道,“老话说,粪大水勤、不用问人,这苗儿都死了,跟淋粪有啥关系。”
荷花闻言吐吐舌头,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喜欢收集粪土似的,不过还是解释道,“这粪需要堆起来发一发才能扬到地里,不然肥力太大,苗儿吃不消就会把根儿烧伤,咱家地东头是齐五叔家的地,怕是他淋粪的时候不小心浇到咱家地里了吧?”她嘴里还嘟囔着人已经往地里跑。
祝永鑫在后面先是高声嘱咐道:“慢点儿跑”见荷花已经跑远又自个儿嘀咕,“她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我咋没听爹说过。”
博荣闻言道:“可能都是跟齐公子在农书里学的,我见过齐公子给她写的字条,大部分都是农书上的东西。”
“种个地还要写成书,恁浪费的。”祝永鑫打心里觉得,书上的东西都是教人做大官挣大钱的,这种摆弄土坷垃弄粪的赃东西,哪里配白纸黑字地写出来,简直就是对圣贤书的辱没。
“先生教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有女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世间万千道理,上至天时下至地貌,书中无所不包,种地自然也是该有的。”博荣笑着说。
“你只管好生念那黄金和什么玉,什么粟和马的庄稼东西,以后做官也用不上,不用管。”祝永鑫不知道儿子在说什么,就按照自己知道的胡乱地教训道。
博宁也不跟他掰扯这个,笑笑说:“我听娘说过几日要进城去卖药材?”
“嗯,前阵子博宁和荷花采了很多小根菜、婆婆丁根儿和贝母,正好你大姑要进城买东西,我寻思着也一起跟去把东西卖了,顺便给你大姑带路,她多少年没回来了。”祝永鑫点点头说。
“爹,你跟大姑说等初一我不去学里再去,我也要进城去买东西。”
“嗯”祝永鑫应着,抬眼见荷花跑回来就问,“看出啥名堂了?”
荷花来回跑的小脸蛋通红,擦擦额头的汗珠点头道:“我去问了,是齐五叔淋过粪了,他家地里烧死了好多苗儿,万幸咱家的苗儿已经长得结识些,只烧死了一些稍稍孱弱些的,还算是没什么大碍。我已经把那边的土都扒到别处,又覆了些新土进去,应该不会有事的。”
祝永鑫有些惊讶地问:“咋,还真是淋粪的事儿?那往年咋都没事?”
“自然是淋粪的事儿,往年这个时候雨水充足,今年都这么多日没有下雨,单靠挑水浇地也都不舍得多浇,淋上去的粪就都堆在苗儿的根上,时间长了自然就把根儿烧坏了。”荷花对着干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记得以前大学时候自个儿种花,特意多多地施肥,结果非但没有茁壮成长,反而没几天就委顿枯死,上课的时候厚着脸皮问老师,才知道了肥料施多了或者施肥不恰当,绝不仅仅是浪费这么简单,还会适得其反让植株深受其害。
“去跟你齐五叔说了吗?”祝永鑫又问。
荷花嘟嘟嘴,“说了,不过他不信我,说我小孩子家胡说八道,还说好心帮咱家淋粪还落埋怨……”
“说了就是,咱心尽到了他爱咋想就咋想吧”方氏从屋里端着一笸箩饽饽出来道,“都别一个两个的杵着,赶紧去洗手吃饭。”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荷花的“心气儿” 求粉红求订阅!!。
几天之后,齐老五心急火燎地过来道:“祝二哥,前几天你家丫头说什么淋粪的事儿,我家的苗儿死了大片,可怎么办才好?”
祝永鑫领着荷花到齐老五的地里一看,地里基本八成以上的苗儿都开始萎顿倒地,即便是依旧坚持立着的,也都是发黄发蔫儿,都不用荷花说什么,祝永鑫就叹气道:“老五啊,这些苗怕是没得救了。”
其实齐老五心里何尝不明白,但总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这会儿听祝永鑫这么说,又见荷花一脸同情的神色,顿时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荷花心里虽然觉得,如果齐老五前几天就肯听自己的,说不定还不至于到这样的田地,但是这会儿看见他那么大的一个汉子就蹲在地头痛哭,也着实有些心里不忍,毕竟一个六岁娃儿的话,除了自家人被缠得没法子勉强听信于她,一般人自然还是不会当回事的。
她心里盘算着,齐老五家里如今若是补种蜀黍,估计伺候半年还不等灌浆就得被霜打死,但若是种其他……她忽然道:“齐五叔,你家如今种蜀黍已经是来不及了,前阵子有人从南边儿给我家带回来的洋芋蛋子,你若是不嫌弃我给你些种块种两亩,好歹比空着大片的地要好,等冬天也能当粮食吃也能当菜吃的。其余的地方种些个菜什么的,到时候挑到城里去卖,还能换点钱儿买粮食吃。”
齐老五看着狼藉一片的地,哪里还有不肯的余地,千恩万谢地说:“祝二哥,这回可就全靠你了,那什么洋芋蛋子我可是半分都不懂,你得多告诉我才是”
“这个你得问荷花那丫头了,洋芋蛋子什么的都是她伺弄的,我瞧着跟种番薯差不离,不过你以后也别这么往地里瞎整还不听人劝了。”
齐老五听说是荷花弄的,开始还有些不信,但是一想到那天荷花跟自个儿说,若是还不把地按照她那样收拾出来,没几日就要都枯死了,结果还真真儿的就准了,所以这会儿也不由得他不相信,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叹气道:“还说自个儿家里种了好几辈子的地,到头来还不如个丫头,你五叔这老脸是没处放了。”
“齐五叔,你再说这话我可就不给你种块儿了。”荷花撇嘴道,“龙王爷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跟我爹又是自小称兄道弟,难道看见你家有难处我们还不伸手?再说就算不看在你的脸上,我们也还得看在五婶子和你家两个娃儿的份儿上呢”
这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齐老五媳妇的声音道:“齐老五,你那个脸皮子就恁金贵,人家这么帮咱你还拉不下脸来说个软话,还用那起酸话说孩子你可真行”说罢一把拉过荷花,拿着一包糖角子就往她手里塞,“荷花,这个拿回家去吃,别跟你五叔一般见识,他恁不是个东西的。”
荷花推开糖角子道:“五婶子用不着跟我客气,这糖角子拿回家给狗娃儿和你家穗儿吃吧,我听人说你会在自己炕头抱小鸡子,你若是不嫌弃我手脚笨拙的,下回再抱的时候教教我呗?”
“还以为多大个事儿,下回再抱的时候我叫着你就是”齐老五的媳妇硬是把那包糖角子塞进荷花的手里,然后朝自家男人踹了一脚道,“傻杵着做啥,还不赶紧把地里该刨该平的都收拾利索。”
荷花忍着笑道:“五叔五婶子你们忙着,我们先回了。”
回家的路上,祝永鑫忽然问:“荷花,你知道恁多东西都是书里看来的?你都能看懂?”
荷花忙摇头道:“书我哪里看得懂,都是锦棠哥先查明白了然后讲给我的,然后跟爷再下地里去学,爹还真以为我是啥神仙了?”
祝永鑫打了个哈哈道:“说得也是,你才几岁个娃儿,不过你记性也着实是好,要是让你爹我去记那些个书上的东西,就算别人都给我讲明白了我也记不住。”
“噗”荷花扑哧一声笑出来,“爹,你说的这倒的确是大实话。”
“你这丫头,自个儿爹也敢笑话?”祝永鑫作势要打。
荷花一溜烟儿地就跑进自家院子嚷道:“娘,快救我,爹要打我咧”
方氏正在屋里做饭,不明就里地冲出来把荷花护在身后道:“你要疯啊,好好的打孩子做啥”
祝永鑫一进院就见方氏拎着菜刀瞪着自个儿,唬了一跳,“你这事干啥”
“你作甚要打荷花?”方氏低头才看见自己还拎着菜刀,忙垂下手但还是护在荷花前头地问。
“切”祝永鑫见荷花从方氏的胳膊底下正冲自个儿做鬼脸,努努嘴道,“你瞧你闺女笑得跟个狗尾巴花儿似的,像是要挨打的样儿?”
荷花顿时不依道:“谁像狗尾巴花儿?我若是像狗尾巴花,那爹就是个大狗尾巴花。”
方氏也瞧出是爷俩逗闷子,闻言也笑出声来,还没等说话就听屋里茉莉大喊:“娘,你干啥去了,锅都烧干了。”
“哎呀不好”方氏赶紧跑回灶间。
祝永鑫看着荷花挑挑眉毛,意思是看你干的好事,荷花不在乎地冲他吐吐舌头,扭头朝自个儿的小园子跑去,“我去看看洋芋蛋子咋样了,得给齐五叔弄出种块来。”
原本别人家给的洋芋蛋子就不多,如今种下去的时候也不久,想要弄出种块还当真是有些困难,不过好在荷花压根儿就没指望这点儿洋芋蛋子今年就能给自家借上多大的力,原本也不过就是当作试验田伺弄,干脆跟齐老五家商量好,把洋芋蛋子都拿出来给他家地里种上,但是咋种得听荷花的,等秋收之后分一成的收成给荷花。
齐老五还有些个犹豫,看着荷花挖出来的洋芋蛋子发愣,半晌才闷声问:“就着药丸子大的东西能长成个啥?”
还是他媳妇比较明事理,直接把他扒拉到一边斥道:“我看你脑袋瓜子都是让那猪粪糊住了,前几年村儿里有人中番薯,你就嘟嘟囔囔不肯种,结果头一年种的人都卖上了好价钱,等你瞧着好了再下手,早就十里八乡都种起来,贱的跟那土坷垃似的。药丸子大小咋了,如今才几月份,地里的啥玩意还不都是不丁点儿大小,若是如今就碗口大的,还用得着你种?”
齐老五家里一瞧就是媳妇主事儿,几句话扔出来有理有据还有气势,顿时就把齐老五顶的没话好说,又朝他白了一眼,回头笑着对荷花道:“五婶子答应了,你说咋整就咋整,你五叔要是敢给你添乱,你就来跟婶子说,看我不捶他的。”
荷花把挖出来的洋芋蛋子,搁在方氏给番薯育苗的土炕上催发了几日,见坑洼处都开始冒出尖尖的芽儿,这才根据每个洋芋蛋子的大小和芽儿的多少切成大小不一的种块,教着齐老五种到地里,告诉他怎么伺候,自个儿也时不时地过来瞧瞧。
齐老五开始还有些个心存疑惑,但是后来见土豆秧子出来后都绿油油的看着喜人,倒是也觉得干劲儿多了起来,而且家里的菜地根据荷花说得法子上肥,用的粪土比以往剩了许多不说,长势却比旁人家的要好,他就也渐渐信服起来,这天蹲在地头上抽烟,看着荷花在地里查看土豆秧子,忍不住道:“我听我爹当年就说,你爷当初只身一人投奔过来,本来是在里正家租地做佃户的,后来没两年就挣出了自家的地,后来还盖起了房子娶上了媳妇,当吃我们还都说肯定是原本就有家底,不敢刚来就漏财罢了,如今瞧着,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连家里的娃娃都恁厉害。”
荷花听了笑道:“齐五叔这话说的,种地这玩意,啥时候也不是凭着力气蛮干的事儿,多动脑子去琢磨,就慢慢地能越来越省力和高产。”
齐老五在琢磨自己的心事,压根儿就没听到荷花在说什么,直到荷花准备起身儿离开他才如梦初醒地说:“荷花,你家给你定亲没?”
“……”荷花闻言满头黑线地说,“齐五叔,你家狗娃儿才一岁多……”
“你个娃娃家的懂个啥,俗话说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女大五、赛老母……”
荷花听到后面差点儿没笑喷出来,听齐老五越扯越不着调,抬眼瞧见齐锦棠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冲自己招手,赶紧从地里出来道:“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少寻思那些个没边没沿儿的事儿,西边儿的地这几天多浇几回水,再过几日就好摘了去卖了。”
“好嘞”齐老五满口应着,起身儿准备去拎水桶。
正好齐五婶到地里来送绿豆汤,把他俩刚才的话听了个大半,这会儿瞧见不远处齐锦棠拿着帕子给荷花擦手,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不禁朝自家男人后屁股踹了一脚道:“我平日说你眼拙心瞎的你还不服气,也不瞧见人家是什么心气儿的娃儿,净想那些个有的没的。”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大大的有问题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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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充实的日子过得飞快,田里的庄稼节节拔高,林子里的果子去了旧的又熟了新的,眨眼间留哥儿被捡回来也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祝大姐特意请了厨子到家中,在杨氏的院子里摆了十几桌的流水席面,请整个齐家村儿的男女老少来吃酒,给留哥儿庆满月。
还特意在屋里摆了一桌上好的席面,请的是城中老字号的大师傅掌勺,单单只请了里正、齐举人和几个资格老的长辈单独来吃酒,让老祝头和家里的四个兄弟陪着。
祝大姐自己在里屋陪着里正夫人、齐举人的娘子还有几个村儿里上年岁说话顶事儿的婆婆一起吃酒。她先是抱着留哥儿出来给众人瞧过,然后让请来的乳娘抱回屋去哄着,自个儿给在座的人都满上酒水道:“我回家都已经一个月了,今个儿借着孩子的满月,其实也是我想请诸位婶子和村儿里有脸面的嫂子们来说说话,虽说我也是齐家村儿里长大的,但是毕竟已经嫁出去许多年,此番回家来,若是对村里什么事儿有什么做的到不到的,还望诸位婶子和嫂子莫要嫌弃我笨拙,多多教我才是。”
桌上诸人忙都说不敢,齐夫人笑着说:“祝大姐这话说的,恁的让我们抹不开脸儿,你是做过大户人家掌家娘子的人,别的不说,就看你今个儿拾掇的席面和整治的场面,就知道是个利索人儿,礼数什么只有多的没有缺的,哪里还用得着我们提点什么。”
“齐夫人不愧是官家娘子,恁是会说话,倒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可得跟你喝一杯酒才是,也不枉费你夸我。”祝大姐说着就单独敬了齐夫人一杯酒,然后又转头对里正夫人道,“齐四婶子,说句套近乎的话,婶子算得上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人是个啥脾气,村儿里的老人儿也都知道,我这辈子争强好胜惯了,但是无奈何自个儿的肚子不争气,我也不等夫家说什么,净身和离出了户,我做事儿从来都是行的端坐的正,也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不过留哥儿这孩子是我真真心心地当亲儿子来养的,如今虽说是年纪还小不懂事,但是娃儿长得快,用不了几年就满地乱跑了,我就怕到时候被村儿里一些个嚼舌头的说了啥该不该的话,让孩子从小吃心,反倒离间了母子的情分。”
“你这妮子,有啥话就只说,跟你婶子我还来这起弯弯绕?”齐四婶子先吃了口酒,然后冲祝大姐嗔道,“其实哪儿还用得着你提,我之前就跟我家老头子说过这事儿,我寻思着把娃儿的生辰挪后一日,按着五月初六落个户籍,到时候白纸黑字儿盖上官府的印子,以后谁敢胡乱说嘴,就打他去见官。”
“那可当真是要谢过婶子了。”祝大姐闻言喜得不行,忙起身儿给里正夫人敬酒,然后又给另外几个上年纪的满上酒道,“村儿里人多嘴杂,保不准总有那起喜欢拿人家的事儿闲磕牙的人,几位婶子都是村儿大家平日信服有声望的,以后若是有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人胡乱说话,还望几个婶子多帮我们孤儿寡母的说几句公道话。”
“这个是自然,即便你不请我们吃酒,也实属分内之事,如今那起年轻的小媳妇儿,哪里跟我们这一辈儿似的,那嘴都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谁敢说人家是非,婆母的棍子立刻就没头没脸地落下来,可如今呢,那起妇人三天两头不是闹着回娘家就是寻死觅活,哪里还把公婆和自家男人搁在眼里,也就是咱们乡下日子过得艰难,娶个媳妇回来不易,只得依着顺着,白白地把那起人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其后一个老妇吃了几杯酒之后话就开始多起来,数落了一大堆,最后叹气感慨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祝大姐搞定了屋里的这些个妇人,又得了里正夫人的准话,心里安定了不少,又回屋去抱着留哥儿到外屋给里正和齐举人他们瞧,说了些以后还要仰仗他们照拂的话,最后走时每家都给备了礼。
齐举人忙推让道:“怎么好又来吃又来拿的,你家哥儿满月本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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