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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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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勇已调息完毕,大喝着加入战圈,叫道:“宋兄弟,快住手,为个小孩和徐头领反目,不值得!”一招“推心置腹”,一双刁手点出,宋怡龙向后一弹,徐海接着一招“七星步双撞捶”,正中宋怡龙的前胸,好在念到他是自己人,用力不大。
宋怡龙捂着胸膛,后退一步,喝道:“徐海,你这个杀人魔王,良心被狗吃掉了吗?亏你还是个僧人,你,你……”气极竟然说不下去。
徐海安抚道:“我们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杀个把小孩,又算得了什么?一场兄弟,何必弄得像个仇人一样,我们走吧!”宋怡龙吞咽道:“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啊!”
徐海叫道:“我在帮你呀!你这个傻瓜!你杀了她爹,留下这个孽种,日后只会对你不利!”宋怡龙惊道:“你,你怎么知道?”徐海指了指身旁的魏勇,道:“他什么都告诉我了。”魏勇道:“宋兄弟的一举一动,我还有不知道的吗?”
宋怡龙粗着喉咙道:“原来你一直都在跟踪我!”魏勇道:“是,只是你没有查觉到罢了。”徐海叹道:“宋兄弟,战争就是杀敌或者被敌人所杀,二者必居其一,战场之上,乃是无限的悖理。你既然已入伙,就不能有一点儿恻隐之心,不过,你初尝血腥,可能是有些不习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就能在杀人的环境中心安理得了,要记住,杀掉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人,才能令自己永远处在有利的位置上。”
宋怡龙惨笑一声,勉强挺着一个尸体,回过头去,走到陈小露跟前,用双手扒了一个坑,双手被石碴划破,指缝中鲜血直流,可他这时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慢慢抽出了小露身体里的寒刀,将她安安稳稳放好,埋了,双膝一软,跪在坟前。
秋叶一片一片地落下,落在他的身体上,海棠花发处,血泪染成丹。
魏勇趁其不备,一棍子打在宋怡龙的后脑上,他眼前一黑,立时栽倒下去。魏勇询问道:“怎么处置他?”徐海道:“我看他蓄有反心,先带回去再说。”
陈东率着部队驾船回到双屿,带来大量的军需物资,汪直满心欢喜道:“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也!”将众人大大的嘉奖一番,举岛欢庆,那两百多名女子,因被奸死了四十余名,剩下的又被带回海岛,惨遭蹂躏。
天空的云压得很低,阴沉沉的。扁舟一叶,自朱家尖向宁波驶去,马先元双手荡浆,一边眺望海景,一边观详身旁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能与沈岚共处一舟,忽有一步登仙的感觉。
沈岚垂首不语,心中的那段爱,就像风中的尘土,飞飞扬扬,无了无休,朦朦胧胧,迷迷失失。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掌,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打他一巴掌,为什么要饶过他?
她不明白,因为,自小就自认为,天下没有人可以辜负自己而不受惩罚。
她捏着挂在胸前的玉环,想把它扯下来,扔到海里。又好似看到宋怡龙那深情的面容,“这是我家传之宝,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送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
马先元道:“沈姑娘,你自上得船来,就一直痴痴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啊?”沈岚一愣,放下玉环,道:“没什么。”马先元笑道:“看得出沈姑娘真是一颗多情种子呢,他那么负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沈岚艴然道:“请你不要提他好不好,烦不烦哪!”
马先元笑道:“呵呵,不提不提,沈姑娘莫怪。这次本想带你到寒舍圣剑门拜见高堂,可我父母因一件江湖轶事,正赶往金华府的赤松宫内,所以,我想沈姑娘陪我一起走走。”沈岚惊忖道:“我爹统领江南绿林,与东北三省的绿林领袖圣剑门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圣剑门掌门亲自拜访,不知是吉是凶?”旋即问道:“不知你爹到赤松宫去做什么?据我所知,你们两派是互不来往的。”
马先元道:“我爹老是说我年轻,办事不牢靠,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只是要我到赤松宫与其相会。”沈岚瞄了他一眼,见他言辞闪烁,必有隐情,忖道:“这几日,闻知碎心剑客被擒,押解到我家,而且群雄云集,但碎心剑客与圣剑门无怨无仇,他们到来并不是报仇,难道是想混水摸鱼,抢夺天下第一剑‘碎心剑’。”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寒,到时候天下英雄争剑拼杀,家里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早就劝爹退出武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爹总是不听。
见她泪眼盈眶,马先元惊道:“沈姑娘不愿陪我同去?”沈岚忙抹了泪,道:“不是,想到那里即将举行屠魔大会,心里有些害怕。”马先元笑道:“不知你是害怕碎心剑客,还是怕其它英雄?如果是碎心剑客,他目前武功尽失,再也配不上魔王二字了;至于其它英雄,想我圣剑门独步武林,各门各派都要给上三分薄面,保护你的安全应该绰绰有余。”
沈岚破啼为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马先元笑道:“你的声音真好听,就如水漱泉石,风摇碎玉,能和你在一起说说话儿,真不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心中写意,看乌云布顶,风浪转大了,忖道:“如果把船弄翻,沈姑娘落水之后,一身湿漉漉的,玲珑胴体岂不尽收我眼?”想着想着,眼中美美的意淫了一番,似乎穿着透明衣裳的美人就在眼前。
沈岚忖道:“他怎笑得这么淫荡?”顿时大大提防。
一个浪头打来,马先元右脚一踩,扁舟顺着风浪右倾,他哎哟一声,丢了双桨,故意翻入水中,只道是美人落水,自己不落水,总说不过去吧。谁知沈岚左掌按住船舷,一招“大蟒翻身”,在空中打个筋斗,扁舟骨辘辘翻了一翻,沈岚双脚落船,安然无恙。
马先元却在海中一沉一浮,看得傻了大眼,这丫头怎生得如此机灵?
沈岚扶着船舷,道:“咦,你怎么这般不中用,一个小浪就把你打翻了?”马先元双腿一蹬,双掌往水面上一拍,身子就冲天而起,要说人在水里面,最难使力,他显了这一手,才算挽回一丝颜面。
回到船上,马先元再不敢使坏,奋力摇桨,天黑之时,已至宁波外滩。
只见火把高举,官军到处都在设防,见小舟靠岸,忙过来盘查。马先元告之身份,拿出圣剑门少主的信物碧玉牌,只见玉牌上镌刻着一把古剑立于火中,官军不敢怠慢,放他们入宁波城。
城内不时有执矛挎刀的兵勇巡逻,生意人都不敢摆摊出来,通衢上非常萧条。两人找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金字招牌上名曰“福锦楼”,踏着大理石台阶走了进去,却见里面坐满了江湖人士。马先元仔细一瞧,心中暗暗吃惊,除去一些江湖杂碎,少林的住持月空、达摩堂首座月潜及崆峒三剑都在。
这崆峒三剑中,掌门叫摩天剑、老二叫疾风剑、老三叫穿云剑,此三剑并非没有名字,但他们都有一个怪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们的名字,以号作名。因华山派也有三剑客,故崆峒派与华山派为争个高低,时有磨擦,这时闻知华山派的老三刘世清已死于碎心剑客手上,心中的欢喜之情,自不言喻。
马先元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和沈岚坐下,眼下又饥又渴,叫了一些本地小吃和一壶烧刀子。小二穿杂色盘领衣,见他们身着华丽,自不敢怠慢。不一刻,店内的客人越来越多,显得人多座少,甚至有些人已坐到桌上,等得不耐烦,一叠声的催着上菜。
少林派的五名僧人与崆峒派的三名道士坐于一席,崆峒派的道士年约四旬,穿七星道袍,带九梁巾。摩天剑生得清癯鹤骨,对少林派的道:“这次碎心剑客得已擒获,真是可喜可贺呀。”
月空大师白眉方脸,麻脸纹深,年约七旬,着杏黄袈裟,绿文及环皆饰以金,念一声佛,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命数。”疾风剑问道:“不知那把碎心剑,可也一并收缴了吗?”月潜大师道:“据闻已落入我们手中,这把魔剑不可再留存世上害人,待屠魔之后,定要毁掉。”
穿云剑先是一惊,后干笑道:“碎心剑乃天下第一名剑,要毁掉它,谈何容易。不过,我崆峒派乃道家正宗,玄鹤洞内有一老君练丹炉,里面三昧真火,可熔世间一切之物。交到我们手上,不出三日,保管那魔剑化为灰烬尘埃。”
月空大师道:“阿弥陀佛,道长此言差矣。此剑随主日久,暗蕴心灵,魔性日深,已变成一把活剑,唯我佛如来,佛法无边,才可去其魔性,将之涅盘。”
穿云剑嘿嘿一笑,道:“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佛祖如来,亦是道后而生。”月空笑道:“心中无彩画,彩画中无心,然不离于心,有彩画可得。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沈岚笑道:“剑还没到手呢,这两帮子就争得热火朝天了。”马先元饮了一杯烈酒,道:“佛道两家,自古以来,就各自吹嘘自己为天地间最大,为夺私利,自是各不相让。”替沈岚也斟了一杯,想起在高瑞船上的情景,又倒不下去了,酒壶悬在半空中。
沈岚将酒杯推了过去,道:“美酒还是留给你独享吧。”马先元叹了一声,道:“美人啊,美酒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
第八章与狼同行(下) 正说着,忽闻得店外传来“嘣嘣”的脚步声,沉重异常。沈岚忖道:“来了什么人物?这般山行岳移的气势。”放眼望去,走进来三个黑衣人,穿着衣服的质料很怪,非麻非葛,但很粗硬。其中两人如铁塔一般,为首那人更是生得奇特,身高七尺二寸,貌如南极仙翁,努睛突眼,鼻如悬胆,黑髭下口似血盆,有四根獠牙,众人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吓人的面孔,胆子小的都吓得傻了。
那人进得店中,爆眼一扫,问道:“老板,还有空位子没?”声音如钟,恐怕十里之外都能听见。小二被震得惊醒过来,忙招呼道:“大,大,大爷,小店两层楼都客满了。”双腿直弹琵琶。
那人瞟眼马先元与沈岚,道:“你们的桌子这么大,只坐两个人,好像浪费了点,可否匀几个位置给我们。”他这时压低了声音,只是低哑裂帛,也很难听。
马先元一望沈岚,要她拿主意,沈岚笑道:“没事,没事,你们过来坐吧,江湖之上,都是朋友。”三名黑衣人称了声谢,乐呵呵地坐了过来。
摩天剑小声问少林和尚,可认得这三人么?月空、月潜大师皆称不知,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他们是不是也赶往赤松宫?难道塞外妖魔,也垂涎碎心剑不成?
黑衣怪人坐稳,拿着菜谱,浏览一番,问道:“小二,双龙吐珠这个菜,是怎么做的?”小二忙答道:“乃用名贵海鳗鲞,剁碎了肉,雕成龙形,洒上盐,味精,倒少量料酒,用中火蒸出香气,再放生姜、油丁、姜片、笋块、桂皮,改用小火焖煮,至汤汁稠浓,淋上熟猪油,中间附一颗大龙眼,作为龙珠,菜就成了。”
黑衣怪人听得满口生津,大喜道:“就要这道菜!”
话音刚落,忽听得崆峒派穿云剑一声咆哮如雷鸣:“岂有此理,鼠辈竟敢公然独吞龙珠!”月潜亦大怒道:“当我中原武林不存在吗!”两人一个抽剑一个捋袖,奔击过来。
崆峒剑法极其阴寒,剑光划处,裹着一团冰气。少林拳法却是阳刚无比,月潜更是熟练易筋经,内家功夫已至颠峰。
黑衣怪人两旁的侍从拍案而起,迎了上去,这一拍,震得桌上菜盘飞起,酒菜四溅,亏得马先元、沈岚躲避及时,否则岂不沾得全身都是,为此,两人大为恼怒。其他客人吃饭吃得好好的,被其这般打搅,都殊为不爽,但哪敢开口,连忙躲得远远的,只求不殃及自己就算万幸了,只苦了那些桌椅碗筷。
穿云剑的一招“云断秦岭”,幻为两朵剑光,分刺黑衣人“中府”、“天突”两穴,眼见对手竟不躲避,心中大喜,待剑锋就要刺入肉中之时,黑衣人两指夹剑,一股阴柔之气,贯穿剑身,宝剑竟然被其缠住一番。
穿云剑大惊之下,大悔轻敌,待要用内力将对手震开,陡然间,黑衣人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另一边月潜也是吃了一样的亏,待要变招时,对手也是突然哎哟一声,跪在地上。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两只筷子,分别插在两黑衣人的后腿“委中”穴上。
怪人瞪着马先元,目光如火,喝道:“小子,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暗箭伤人!”他显然很自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弟子遭人偷袭,实是莫大的耻辱。
而马先元坐在怪人身后,加上都未料到他会出手,故而捡了一个大便宜,一击即中,呵呵笑道:“我们都是中原人,当然要帮自己人了,有什么奇怪的?另外,这一番整治,还他们二人适才无礼之罪。”
怪人哼了一声,将弟子身上的筷子取出,推拿了一番,对崆峒、少林派道:“我们点菜吃饭,并不认识你们,为何突然攻击我等?”疾风剑大笑道:“你们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你敢说到中原来不是往赤松宫的方向走?龙珠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你想独吞,门也没有!”
怪人纳闷道:“龙珠,什么龙珠?”疾风剑正欲开腔,摩天剑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多言,言多必失。”怪人的脸色布满阴霾,道:“我们走。”本以为双方会火拼一场,没想到他们会走得这么窝襄,众人都觉得奇怪。
摩天剑道:“老板,刚才打碎的财物,都算在我头上。”说罢丢给他一锭黄金,老板接过,用牙咬了咬,货真价实,十足赤金,这才转悲为喜,连声称谢。
摩天剑问马先元道:“适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不知少侠师出何门?”马先元笑道:“在下乃圣剑门少主马先元,路见不平,怎能让这帮蛮夷在我中原土地之上肆意践踏!”摩天剑一惊,遂又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好!原来是马少主,圣剑门的武功罕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马先元谦虚了一阵,与诸位见礼,摩天剑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马先元道:“她是沈姑娘,我们在半路上认识的,兴趣相投,故尔结伴同行。”沈岚亦抱拳一礼,疾风剑笑道:“我看你们一个英气勃发,一个容色婵娟,天公真会造人,冥冥之中,将你们牵在一起。”
“哪里,哪里,道长说笑了。”马先元自我调侃一番,心里却好似饮了一壶美酒,飘飘然醉倒云端。转眼一看沈岚,她的双颊红得像似熟透的苹果,逗人遐思。
穿云剑却死死的盯着沈岚看,一张老脸看起来更象是风干的橘子皮,沈岚心生厌恶,道:“我有些累了,你们聊吧。”起步欲走,马先元道:“沈姑娘留步,我送你去休息。”与崆峒、少林派的举手作别,再问老板:“你们酒店可有客房没?”老板道:“有,有,后面都是客房。”马先元大喜道:“好,来两间上房。”
老板翻了翻账薄,皱起了眉头,道:“公子,今天来的武林人士众多,只剩一间上房了,不知你与这位姑娘方不方便?”见沈岚眉立,心中一寒。马先元笑道:“没关系,我在她房门前守卫就好了。”
沈岚道:“真不好意思,劳烦你吃些亏了。”马先元道:“沈姑娘太见外了,在门外守护,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守卫,还不是怕我甩掉你,在门口监视。”沈岚想到这里,对他不屑一顾。
沈岚至客房,关紧门窗,躺在床上,想到虎狼在榻,丝毫不敢安睡,时刻警惕着,已至一更了,还不见动静。想到风雨欲来之刻,总是显得特别平静的,可直至三更,都不见马先元就范,心中打不破这哑谜儿,遂至门缝中向外瞄去,只见马先元站在月光下,轻拂铁扇,浅步来回,倒真像个巡逻的。
沈岚心中更疑,猜他一定在安排什么恶毒的计划,回到房里,时刻思量着该如何甩掉他?
马先元其实早就想把沈岚一口吞下去了,但知道欲速而不达,今晚故意摆摆样子,装作正人君子,好麻痹沈岚,令其放松警惕,然后,明晚就……嘿嘿。
马先元美美想着乐事,不自禁的行至密林深处,山路崎岖难行,树木参天,大地和山林都睡着了,山野静悄悄的。一阵凉风袭来,身体有些寒冷了,忽听得咕嘟咕嘟的响声,借着月光看去,影影绰绰的石地中冒涌着一股温泉,流泉无遮无掩地流淌。
马先元大喜,这些天来,奔波劳碌,早就想泡个热水澡了,三下五去二的褪了衣裳,搁在一砣石头上,走进温暖的泉水中,见水中一轮半月颤抖,他笑着把月亮打碎,过会儿,月亮又恢复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身体一沉到底,好好享受一番。探起头时,却发现另一头有一黑影,因水帘迷住眼睛,看不清楚,忙抹了抹脸,还是看不清那黑影。马先元好奇的游了过去,伸手一摸,却摸到一个女人滑腻的胴体。
“呀!”一声娇哼随之响起。
马先元定睛一看,大喜道:“沈姑娘!”原来那女子竟是沈岚!
马先元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泡澡?哎呀,多多冒犯,姑娘恕罪。”
沈岚却毫无害羞之态,把手轻轻伸到马先元的眼前,期望得到他的爱怜。到手的便宜岂能不占,马先元忙双手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捧起,一阵抚摸。
沈岚缩回了手,把羊脂般湿润的后背靠了过来,马先元笑道:“需要我给你搓背吗?呵呵!”沈岚嘤嘤作声,马先元大喜道:“好,本公子定当服侍得你舒舒服服!”双掌张开,一碰到她丰腴的后背时,手就像触了电一样弹了起来,一边弹起,一边搓弄,两只手突然不规矩地深入阵地,抓住了她胸前柔软的乳房,心头一阵狂跳。
沈岚尖叫一声,转身将丰满的胸脯压在他的脸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唇干舌燥,大脑里一片空白,飘飘欲仙。
泉水汩汩地流淌,蒸气升了起来,沈岚闭上眼睛,像小猫一样腻腻地滑落在他怀里,双手铁臂一般环抱着他。马先元全身热血齐齐涌动,狂吻着沈岚滚烫的唇儿,双手在她身上疯狂的揉捏,几乎要把她捏碎、捏化。
突然,马先元的舌头尝到一种苦涩的味道,鼻尖也闻到一缕腥臭自沈岚身上散发。他推开沈岚,只见她满脸发青,在月光下恐怖骇人,她的皮肤开始干裂,像枯树剥皮一样,一层一层向外溃烂,一下子,眼珠子掉了下来,跟着,鼻子、耳朵、嘴巴都掉了下来,掉到泉水中,咕咚咕咚直响。
马先元连打冷颤,吓得大叫:“鬼呀!山妖啊!”沈岚的手似枯树枝一样,好长好细,一只爪子死死的扼住了马先元的咽喉。
他无法呼吸,眼前金星直冒,疯狂地喊着救命,睁开眼时,只见满天月光,自己哪里也没有去,正在原地抱着一棵大树。他猛一回头,沈岚的房里黑灯瞎火,搔了搔首,原来只是一场恶梦,“难道是我想沈岚想疯了?好奇怪的一个梦!”
宁波的勾栏瓦巷之内,依然是翠绿红粉,喧闹异常,虽在军情极度紧张之下,达官贵人们也不忘晚上抱个美人放松放松。
“怡香院”门前的两只大灯笼是出了名的媚气,那灯光就像两颗含春少女的眼睛,多一分亮则刺眼,少一分亮则幽暗,恰到刚好,照得每个踏进门坎的嫖客心中都是一荡。
崆峒派的穿云剑一只脚才踏进去,早有鸨母迎道:“道爷,您来了,可有相好的姑娘吗?”穿云剑笑道:“初临贵地,烦劳你找个漂亮点的。”“好,小翠,过来。”“来啦!”只见一位十八岁的少女蹒跚而来,穿着水绿百褶裙,月样容仪俏,确是我见犹怜。
穿云剑早已看得色迷心窍,搂其蛮腰,只觉体香浓郁,似幻似真,笑问道:“有幽静一点的房间吗?”鸨母笑道:“有啊,里面一间上房,环境清幽,布置考究,包管外面打雷都听不见!”“中意,中意!”穿云剑甩了一锭大银,乐呵呵地随美人上楼去了。
香房内,穿云剑正搂着小翠交杯饮酒,江南水土好,盛产美女,这次好不容易出了山疙瘩,怎不雁过拔毛!
那少女眉间送媚花,眼角飞莺燕,别有一番春色,摸着穿云剑的山羊胡子,道:“道爷,您这副胡须摸得好柔软,直柔软到奴家心窝窝里面去了。”穿云剑大笑道:“好一个美人胚子,让我尝尝,是酒甜,还是你的嘴甜?”少女半推半就,任其恣意怜,穿云剑更加兴起,放肆的动手动脚,不一刻,那少女已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娇哼不断。
穿云剑正欲宽衣解带,突然,檀门被人一脚踹开。穿云剑惊叱道:“是谁敢……”说未说完,就成了哑巴。只见掌门师兄摩天剑怒气汹汹地闯进来,叱道:“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夺宝,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原来你果真在这温柔乡里!眼见赤松宫日近,群雄莫不对其虎视眈眈,我们就应该戮力同心,勉力争取,可你竟然令我如此失望!”
穿云剑心中发憷,道:“掌门,你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摩天剑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敢,要拿出行动来!”穿云剑向那少女一瞪,少女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蜷缩在一角。穿云剑一掌无情击出,将其天灵盖打碎,道:“掌门,我已照办了。”
“很好……”铮的一声,穿云剑还未反应过来,中府穴已被摩天剑点中,顿时动弹不得,接着锁骨上窝和背后的风门穴也被补点。穿云剑惊道:“师兄,你作什么?”摩天剑哈哈大笑,取下人皮面具,原来竟是酒店内遇到的黑衣怪人的左仆!相貌像也就罢了,怎么连声音也可以模仿得以假乱真?
穿云剑心头大震,整个人仿似中蛊一般,颤抖着道:“你,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黑衣人关上门,道:“说!龙珠是什么?”
第九章风魔小次郎 “哼!冒充我师兄,作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穿云剑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之态。黑衣人张嘴巴舔舌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左手捂住其口,右爪在穿云剑的肩胛骨上狠狠一抓。
穿云剑惨叫狂嗥,痛似骨肉分离,可是叫声被捂住,只听见“唔唔”作响,黄豆大的汗珠急流而下,脸上肌肉绷实到极限,狰狞骇人。黑衣人松了手,道:“现在可以说了吗?”穿云剑大叫:“你杀了我吧!”
黑衣人一捂他的嘴,道:“何必叫得这么撕心裂肺呢?关于龙珠的秘密,恐怕中原武林人士个个知道,就算你不说,我随便抓一个来,一审照样水落石出,你又何必为此丢了性命?”
穿云剑暗运内功冲穴,可其点穴手法独特,怎么也冲不开。黑衣人道:“考虑好没有,是否还想再试一试?”穿云剑急喘几口气,道:“如果,如果我说了,你是否会放我?”黑衣人笑道:“你我合作愉快的话,当然不会为难你了。”
“好,我说!”穿云剑道:“几天前,东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妖龙,你可知道?”黑衣人道:“当然知道,据说被一群武林人士围剿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穿云剑道:“不是销声匿迹,而是逃到它的老巢金华双龙洞里去了,而围剿妖龙的江湖人士之中就有大魔头碎心剑客,据称妖龙就是因他破了封印,逃脱出来。龙鳞坚不可摧,要除掉妖龙,唯有用天下第一利器‘碎心剑’方可。而碎心剑客与中原武林人士有莫大仇恨,屠龙时受了重伤,被押解至赤松宫英灵阁赴刑,不巧的是,赤松宫就在金华双龙洞的附近,最近那里频发水灾,乃是妖龙作祟。天下英雄本就赶往那里,自然以除掉妖龙为己任了。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一时也解释不太清楚,对了,你是中原人士吗?”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你回答问题就可以了,还轮不到你提问。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像还没提到龙珠吧。”穿云剑一惊,遂道:“不错,妖龙乃是两条,一雌一雄,吸取日月精华,经过长年蕴化,结有一颗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此珠若被人服食,则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功力大进,直接跨入天人合一之境地,天下无敌!”
黑衣人大笑道:“原来如此,我可真要谢谢你了。”穿云剑道:“我已详细告之,快放了我!”黑衣人诡谲地一笑,道:“我说过,你我合作愉快的话,当然不会为难你了。给你一个痛快!”
“啊,你要干什么!你不讲信用!哇--”
这一声惨叫惊得妓院里的客人个个毛骨悚然,待崆峒派的掌门摩天剑接到消息赶来时,檀门前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摩天剑大喝着推挤进去,只见师弟已五内俱裂,七窍流血而亡,这种残忍的死法,根本不会出自中原武林人士之手。
摩天剑耳朵嗡的一响,脑袋仿佛变成一扇石磨,压得他眼冒金星,透不过气来。疾风剑怒不可遏道:“一定是那三个黑衣怪人做的,我要杀了他们!”摩天剑大喝道:“师弟,你冷静一点,先把他埋了,待调查清楚之后,一切从长计议!”
月黑风高夜,夜半杀人时。一片荒山野岭,只见云迷山峰,雾绕林壑,宛然如混沌。一名黑衣人来到峭壁前,只见壁立千寻,他从怀中抽出带绳钩爪,往上一抛,钩住峭壁,然后一伸一缩,向上攀登。
其攀登之迅速,快得令人咋舌,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不一刻,便至山顶,只见满目荒凉,光秃秃的,连几根杂草都没有,可是,却有一棵松树直立。
黑衣人来到松树前,禀道:“师兄,任务完成了。”说也奇了,那松树突然活动起来,身上掉下几套伪装物,原来是一个人,其伪装之术如此高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师兄问道:“没有人跟踪你吧。”“这个,请师兄放心。”“好,回去。”两人施展轻功,进了附近的一座山洞,叫声:“师父。”
一个黑影便从里面窜了出来,问道:“完事了没?”弟子忙将龙珠之事详细禀报,师父道:“你做得很好,将军正需此物,看来这次到中国,没有白来。现在可以休息了,明天还有正事。”
三个人爬至顶壁,如蝙蝠一般,倒吊在顶壁上睡觉,看似出奇,实是持久及力量的训练。
且说浙江巡抚朱纨正在宁波府内,得到十万火急的战报,得知倭寇乘侯继高离去之时血洗朱家尖,一时间重怒如山压顶,想不到倭寇猖狂到此境地,忙报之首辅严嵩。
严嵩乃江西分宜人,字惟中,号介溪,专擅朝政时日颇久。因明世宗奉道教神仙,政事荒怠,严嵩侍奉虔诚,善写应制的文词,颇受皇上宠信,被擢为首辅。他通引私人居要职,儿子作了侍郎官,孙子作了锦衣中书,宾客满朝班,姻亲尽政要,又网罗党羽,朝中大臣大多投靠,连当今天子也要看他几分颜色,给上几分薄面。
闻知祸乱,胸中大怒,分调两路兵马,分别去解台州及朱家尖之围。其中一路由胡宗宪援助侯继高,另一路由戚继光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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