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貅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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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貅玉愣愣看着石毒子,石毒子叹息一声,闭目不语。
  
  “那,貅玉贤侄,你看我这徒弟如何?”
  
  面目柔和,话语亲切,像个和气的长辈谆谆善诱。只把身后的宁和急的不断用传音催促师傅,恼得姬夏不受其烦,只传了“出息”二字便隔了声道。弄得宁和急不得恼不得。
  
  貅玉咬着嘴唇含着眼泪看着姬夏,真是副楚楚可怜的摸样,倒让姬夏不好再逼她,毕竟貅玉性格他不得而知,将一个晚辈逼哭,虽然跟计划无影响,但也不美,传出去不好听。其实他之所以不逼貅玉,最主要原因是想试试貅玉在木吾宫中的分量,如是石毒子他们一开口便答应下来,他反而要掂量掂量,日后貅玉能不能牵制住木吾宫,若是木吾宫日后反悔,过河拆桥,那么貅玉就是颗废棋。
  
  所有人都在等貅玉答案,貅玉垂下头,额角凸显的青筋暴露了她选择的艰难,貅玉再看一眼闭目静坐的长老们,脚将将要踏出去时,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不必为其他人想,不必为其他人活。”
  
  正是蓝衫的声音,貅玉讶异之下下意识要看他,生生忍住,知道蓝衫用的是本门传音,其余人并不能听见,只听蓝衫又道:“石毒子师伯既然让你选,便是已有准备。”
  
  貅玉心中酸楚万分,最恨的那个人便是自己最亲切的人,百十年来一直为师为父,当日不择手段带自己入门,今日便要花巨大代价偿还。他……他为什么不让自己一心一意的恨他啊?!
  蓝衫又说了什么,貅玉完全没停进去,她木然迈出脚探出身子,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首座诸人叩拜下去,涩然开口:“我……”
  
  “慢!”
  
  一声低喝远远传来,远得一时之间竟探不出他的来源。
  
  三长老霍然起身,是谁,是谁既然已冲破结界,擅闯木吾宫?!
  
  嗡嗡的闷响,整个木吾宫都在颤栗,所有人都惊骇一片,包括姬夏,他之前也没有察觉到异动,更想不到今日有另一番不速之客。
  
  随即殿口扑来狂风,大殿中的红木桌椅以及一些修为浅的弟子都被掀得趔趄,貅玉也是一时心神不定,来不及起身,便被掀翻在地。
  
  众人眼都睁不开,更不必说探查,只得用玄功护住身子,免受暗算,狂风割面,到处狼藉一片,三长老面黑如碳,再不可容忍,当下跟姬夏各护住弟子,樟槡二老两人齐用玄功,手掐上清仙法古诀,一手当空划一道家八卦图,捏诀的手一并往外推出,口喝一声:“起!”两人四手推出去的八卦形成光幕,立时往殿外飞去,一出殿,蓦地暴涨数十丈许,如同巨大的网漫天覆盖,所到之处,狂风立止,殿内其余众人朝那光幕看去,只见阵图在前洞口相持不下,似乎遇到甚阻碍,突然“兹兹兹”裂成无数道,却不散破。
  
  “波”的一声微响,光幕瞬间发出灼眼光芒,众人侧面闭目,待眼开之际,光幕已不复存在。
  
  小弟子们松口气的同时,长老们眉头紧蹙,这一回合虽是胜了,但对方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众人眼一花,殿中已多出几个人。
  
  这一看,纷纷愣住。
  
  姬夏广袖中的手,手指相互婆娑,心中冷笑:坤乾宫也来凑趣,只怕今日不好对付,不能尽如他所愿。
  
  貅玉不紧不慢起身站回原处,皱眉小声问:“坤乾宫?”
  
  身边蓝衫不可置否应一声,貅玉隐约听到他冷笑,侧头看过去,却见蓝衫面色如常。
  
  “坤乾宫都是这般拜山的么?”
  
  声如雷鸣,槡长老又一次怒了,居然刚刚被打得猝不及防,自家地盘都有人敢冲进来作威作福,简直比洛河宫还要可恶。
  
  坤乾宫人也不答话,10人分成两列,从殿口一丈一人,直到殿中央,看阵势还有人要来。
  
  殿外有黑衫长袍闪过,貅玉心蓦然收紧,紧到她不可置信难以呼吸。
  
  “今日事刻不容缓,得罪之处,还望海涵,离招改日自当负荆请罪。”
  
  声到人现,自殿门口缓步而来,只见他身材伟岸,英姿飒爽,容貌更是女子都少有的俊美,正是她心心恋恋的离招。
  
  貅玉大脑突然便成了空白,心中脑中眼里全部只剩了一个人,此刻他真离自己越来越近。泪水瞬间夺眶。
  
  樟长老蹙眉道:“当日见你,便知你藏了实力,却不想你乃是坤乾宫之人。”
  
  “晚辈离招正是坤乾宫少主人,几年前受人所托不得不下山,下山之前被家父封了道力,倒不是诚心相瞒,此番晚辈只为阻止一事……”
  
  俊目朝着殿中众人飞快掠过,他笑着继续道:“貅玉跟我两情相悦,不可再嫁他人。”
  “你!”
  
  伴随着一片吸气声,宁和双眼都要冒出火来,刚迈出一步,便被姬夏拦了回去,姬夏朝离招打量一番,却不想跟离招视线碰个正着,精光隐约闪动,他看着离招衣衫隐隐湿潮,轻轻点了点头,当即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真是老了,想不到坤乾宫的少主人都有了这番功力,实在是吾道之幸。既然貅玉贤侄跟离招贤侄婚约在先,那刚刚所提便作罢。”喝一声:“再见”,起身广袖一卷,满殿红光,洛河宫数十人竟全数消失。
  
  离招似毫不在意,走到貅玉面前站定,微微笑着。
  
  貅玉不敢抬头,只怕他看到此刻泪流满面的样子。
  
  簌秋洞中,只有两人。洞口已被封住,只有缝隙中透着微弱的光。
  
  离招半卧在石床上,貅玉静静枕在离招怀中,两次再她都要绝望的时候,他又回到她的身边,就如现在这般拥着她,霸道的宣告着占有。作为一个女子,要的还有什么?
  
  貅玉在他怀中蹭蹭 ,离招终于打破持续许久的沉默。
  
  “不怪我隐瞒么?”幽静的山洞中,低沉的声音充满着蛊惑,格外扣人心弦。
  
  貅玉手抵在他胸口,慢慢婆娑,答非所问:“你怎么会来的。”
  
  离招长睫微动,从怀里掏出如意牌,反问道:“那你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见我?我若再不来,你这便是告别了吧。”
  
  貅玉咬了咬唇,侧过脸又问:“你让其他人走了,自己怎么办,破结界的是你吧,破上清仙法的也是你?她垂着眼帘,闷声问,你受伤了,重不重?”
  
  离招轻笑,温热的气息吐在她头皮上,貅玉全身发麻。
  
  “现在才问?重的话,早死了。他挑着她的发丝,解释道,凭我一人之力尚不足破上清仙术,我不是还带人了么?相亲怎么也不能输了阵势。”
  
  貅玉蓦地收手,撑起身子,暗中看不清楚,却不妨碍她瞪着他。
  
  离招微微仰起背,居高临下将她看着,“怎么了?”
  
  貅玉撇撇嘴,像是在跟自己斗气,最后还是靠在他怀中,“你的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捡回来的,不许死,也不许受伤,我不许。”
  
  离招觉得好笑,“若是哪天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只怕你便要后悔这话了。”
  
  貅玉狠狠掐他胳膊,佯怒道:“你敢!”说着摸到他手,细细婆娑,悄声道:“不会的。”
  
  “嗯?”离招没听清,又问:“什么?”
  
  貅玉闭上眼睛,环住他的腰,像是说着最寻常的话,“若是有那天,我也不后悔。”
  
  离招手一震,搁在她肩上的手猛的抓紧,疼得貅玉在他怀中微微蹙眉。
  
  气息突然变得滚烫,怀抱越收越紧,离招蓦地抬起她下巴,相隔咫尺,在幽暗的光中,她看到寒星般眼睛充满邪肆与诱惑,他们贴面摩挲,离招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喷出的湿热让貅玉阵阵战栗。
  
  他勾起唇角,笑的诱惑:“我说过,下一次,下一次我便要你。”
  
  貅玉在他怀中颤抖,却似乎取悦了他,他低哑的轻声说:“如今便该连本带利算算清了。”
  
  内衫盘扣被解开,貅玉对上那双要将她生吞的眼神,立刻羞红着脸,捂住那双炙热的眼,紧张嗔道:“不许看。”
  
  可惜离招听了这话之后,反而稍稍探起了身,让开了貅玉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问道:“不许看哪里?”
  
  貅玉第一次深刻的觉得离招满腹坏水,她的每句不经意的话都像是在给自己挖坑,而离招总是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照办”的君子模样,反而显得她矫情,貅玉心中默默垂泪,羞涩委屈懊恼紧张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脸上纠缠成复杂的神色,离招低声笑了,他道,这般,倒像我欺负你了,可不知玉儿怎会被人欺负。貅玉咬着唇侧过头去不搭理他。离招从额头到脖子一一轻吻慢吮,一手轻抚如凝脂般的肌肤,一手将她双腕扣住举向头顶。
  
  离招蓦地松手抬身,眼中的□消退干净,貅玉察觉到,不知所措睁开眼看过去,只见离招神色复杂,俊目中光彩凝成一点,正蹙着眉将自己看着。
  
  “怎……怎么啦?”貅玉有些羞涩的问。问这话,像是在问他怎么不继续了……
  
  离招俊目中的光开始闪烁,像是夜空中遥远却明亮晶莹的星星,半响,他有些艰难的开口,“为何修为全都没了?”
  
  貅玉听了这话,反而松了口气,她合了合衣服,坐起身,抿着唇小心翼翼打量他,想了会,道:“以前总觉得欠着木吾宫,散了这身修为,才能走得清静。”说着她看离招面色难看,主动抱住他,坦然道:“是我自己选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其实,此刻才是我最轻松的时候。”
  
  抵在他胸口,浓黑中看不到他的神色,貅玉有些不安,离招及时将她揽住安抚,开口已经恢复如常:“这样也好,以后我来守护你。”
  
  貅玉闷在他怀中沉默,半响她沮丧道:“以后你要再添几个美娇娥,打不过你已经够惨了,打不过她们可怎生好。”离招终于大笑起来。
  
  貅玉终究单纯,看两个人都衣衫不整抱在一起,而离招不声不响,似乎睡着了,她犹豫了好一会,纠结的问道:“你……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啊?我……”
  
  话未说完唇便又被堵住,当离招终于得偿所愿的时候,貅玉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细密的汗滴和着她的眼泪滚滚而下,她哽咽的小声说:“我……我只是脚麻了啊……”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元神元婴神马的,按照度娘所说:
元婴'1':修炼元神,显化婴儿。丹道中炼化元神,简而言之是待一颗无形无质的金丹炼成以后,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化做一颗莹莹灵丹,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谓之“明心”。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见性”。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一战将息,而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直待紫气虚来时节,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元婴修炼成功过后,就已经是半仙之体了,有人说元婴有形,有人说元婴无形,我估计元婴应该是无形的,指的是返回”婴儿”(即无损)的境地。   道教十分重视保持“婴儿”“赤子”的状态,即返璞归真通过修炼达到清净无为之境心灵犹如婴儿一样,元婴的修炼也是内丹修炼的一种方式,所以这种修炼方式在道教中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小说作者的捏造。   简单的说元婴是指修真之人凝聚全身元气,化成的一个纯能量体的自己,也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缩小版貅玉,那不行,我这里要一样大~~
   貅玉这篇就结束了,接下去是讲枭冯了,那是个二货兼萌物。
                        
  
  下月初三,是难得良辰吉日,宜婚宜娶宜出行,眼看着日子就剩这么几天,将军府上下忙成一窝粥,所有人手中都攒着一大堆事 ,貅玉面薄,尽管好奇却也能忍住不去探究竟,只等着离招晚上一起吃个饭见上一会。因离招平时为威望在,也没人敢对貅玉的身份多加议论质疑,这倒让貅玉省了不少心。
  
  初三正日,貅玉一人坐在喜房床榻之上,听着外面喧闹嘈杂闹酒声,盖头下嘴角扬起,正是开心完满的笑意,手从衣袖中探出,慢慢抚上嫁衣上精致的刺绣,那紧密凸出的针脚,顺滑的绸缎,入眼的鲜艳红色,无不宣告这一切的真实,貅玉闭着眼将眼泪憋回去,这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转折,这么高兴,这么幸运,她怎么能哭呢,她应该笑啊。
  
  她抿抿唇,双眸骨溜溜一转,将衣裳整理好,摆出最自然庄重的样子,口诵咒诀,头顶白光一现而逝,随即一丝白烟腾起,复又慢慢消散,貅玉灵魂出窍,一晃便无影无踪,只剩那肉身一动不动坐在床榻之上。
  
  原来貅玉本就对人间嫁娶好奇的紧,之前一直憋着,心想乘这会去看看到底有多热闹也不枉来人间嫁一次。只是散了功力之后,元神也受了一定影响,若是在她元婴未凝固之前散了道行,元婴势必得受极大重创,貅玉顺着声音方向到了将军府设宴的大厅,放眼皆是觥筹交错,众客尽欢,只不见离招人,相比设宴不止这一处,便打着玩笑的注意,去寻离招,突然心头警钟大作,正是劫前警钟,一个慌张,便退了回去,退了一半,心头警钟越响,整颗心蓦地收紧,差点喘不过去来,这是宫中长老发出的逃亡令,乃木吾宫的秘术之一,非修道年长不能修炼,便是练成以后也不常用,因损耗极大,非到生死存亡之际不用。貅玉心道不好,木吾宫必是出了极大的事,回头又看看大殿灯火处,一个咬牙捏了诀,用移形缩影之法以最快速度赶往木吾宫。心中还想快去快回,最好两边皆不误事。
  
  哪知一到,貅玉惊呆了。
  
  结界被毁,木吾宫像是上次寻离招的那个人家战场一样,全部是血,漫无止尽的鲜血不断有新鲜温热的加入,脚下一具具年轻的尸体,都有着那么熟悉的面孔。
  
  尽管是元神,貅玉也感觉从心尖开始冷,冷到极处,从头发到脚趾都僵硬,血液从她的身体穿过,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她却像是被那浓稠鲜艳的液体给烫到,她蹲□子,僵硬着将脚旁最近那个头颅的双眼合上。貅玉记得这个小师弟总是抱怨何总是让他扫林子,那时候她说扫林子是修道力,日积月累,道力便在无形中积累。他说原来扫林子这么好,我不要道力,这好差事还是留给貅玉师姐自己罢。这么个小滑头,从不愿意吃半点亏,怎么也没躲开这夺命的一剑?貅玉抚着头颅断口的微微泛着紫色的皮肉,整齐,迅速,凌厉,冰冷。她颤抖的抽动唇角,面目的肌肉僵硬万分,哭不得笑不了。
  
  在大脑从空白中渐渐恢复,貅玉隐约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跟低沉的说话声,无法阻止的产生希望,说不定没她想得那么糟……脚刚迈出,身子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蓦地吸住,眼一花,身子便被卷了进去……
  
  正殿,姬夏正坐在他之前来时的位置上,手扶着杯身,静静摩挲,甚悠闲,这殿中浓郁的血腥味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他抬起眼,又是一副出尘的真人状,谦和的开口:“四天四夜了,离招贤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黑袍长衣的离招闻言转过身,微微蹙眉道:“竟然找不到,那几个老不死的想必是带着母锁事先逃了。”
  
  姬夏抿着唇,杯盖划过茶水,思量片刻,道:“逃是逃不了,贤侄当日便留了部分精英未撤,况且当日密音约定之后,便颠倒阴阳,想他们也算不出我们心思,怕便怕他们是豁出去去开封印了……”
  
  离招俊目半眯,眼中精光乍泄,他低声疑惑:“貅玉说木吾宫只得了母锁,这只有一半怎么开?”
  
  姬夏虽知离招的消息全由貅玉处得来,却不想此刻他会提她,愣了愣,随即一推算,大惊,失声道:“子锁也出世了!难道他们……”
  
  离招深吐两口气,“我不知道,貅玉从未说过子锁之事。”顿了顿,闭目喝道:“去兲岚山!”
  
  手下人纷纷听命,姬夏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他道:“今日贤侄大婚,这……”
  
  离招睁开眼奇怪看他一眼,姬夏干咳两声,找了个无趣,只听离招道:“貅玉的价值到今日便已彻底用尽,没必要因为她影响我们的大事。”
  
  姬夏含笑了然点头。
  
  “少主,后宫起火了,火势大得很,看样子是人为……”
  
  姬夏袖袍一挥晃眼无踪,离招落了后到不着急,冲天的大火印在他眼中像是小小的火苗,扑扑腾腾,跟眼中的精光汇成一处,冷峻的脸看不出在想什么,只听他低声问:“人数?”
  
  一弟子上前躬身道:“我们布阵跟奇袭的师兄弟们全部牺牲,共152人,洛河宫只比我们多,不会比我们少,木吾宫无一活口,死358人,其中二代弟子353,一代弟子5人,未发现长老尸体。”
  
  离招点头道:“他们倒真有点家底,不枉我跟姬夏一同过来。”
  
  说完脚尖踏地,一个借力,轻飘飘腾起十数丈高,往梧桐林飞去。
  
  梧桐林中大火冲天,只一个瞬间,全林都在“噼啪”浴火燃烧,巨大的火焰像是一个整体,疯狂恣意的释放着毁灭的力量,相隔十数丈,衣衫便会被烧焦,所有的梧桐林被它吞噬,黄色的火光内焰中只看见一排排被火包围的黑影,随着火光不断扭曲变形。
  
  大火已经烧了一个时辰,奇怪的是火光并不蔓延他处,似乎被圈禁于此,更奇怪的是,无论如何施法,大火总是无法控制,更扑灭不了,最奇怪的是烧了这么半天林中梧桐木居然没有断折一株。这本是普通的火,便因这些奇怪之处,聚集了所有人的关注。
  
  突然火光暴涨数倍,高达数十百丈,将这天际分成两半,火苗在中间被扇开,刮起狂风往四边蔓延扩散。炙热无比的火气在干燥之极的空气中迎面冲来,又猛又狠,甚至来不及反应,已有几个小弟子被火苗舔到,立时烧成一个个火球在地上惨烈的扭动,全过程毫无声响,甚至那些弟子的惨叫声都没听到。他们只在地上滚了几滚,便被林中内部陡然探出的火索缠住,随即拖向林子深处。众人看见,心中骇然,那些火索是被控制的,这这林内有东西!
  
  众弟子情不自禁往后退却,就等着家宫主少主一声令下,是撤是留。离招跟姬夏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困惑和惧意,若是有人控制,怎么能抵住这猛烈的火焰,人在内,早便成了灰,除非……
  
  天地突然静谧,在这诡异的静谧中,所有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声,他们不安的打量四周,蓦地,清脆高昂,尖利无比,响彻云霄,振聋发聩,惊天动地的鸣啼似乎从心底深处蓦然爆发,天地万物都在不自主的颤抖。在场每一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畏惧发抖,这,这绝对是超出人类的来自天地远古的力量。
  
  鸣声越来越尖利洪亮,好些弟子有崩溃发疯迹象,离招眉头紧蹙,他已在第一声鸣啼中知道实力悬殊,当下便想着带自己人离开。不及号令,只听姬夏失色的手指林中,激动万分的道:“凤凰……是……是凤凰啊……”
  
  “山上中了很多梧桐树,用来招凤凰……”
  
  貅玉干净清澈带着笑意跟微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有些出神,但不妨碍他将一切看在眼中。
  
  姬夏已经毫无一宫之主的威严,他五体投地对着前方膜拜,口中虔诚的念叨着。前方林中,姬夏所对方向,只见,火的最高处是它冲天嘶叫的头颈,线条流畅,幅度优美,整个头上的翎羽便有数丈之长,身子掩在林中看不真切,却将火光衬得厚重无比,那两片炫彩夺目的翅膀渐渐被火舌烧焦,将展未展已将整个林子覆盖,若是冲天翱翔,挥翅舒展,简直能将整个木吾宫遮掩,实在是巨大壮丽的令人心惊胆寒。
  
  离招回过神,挥手示意撤退时,那只一直仰天浴火而歌的凤凰突然缓缓垂下了头,血红色的眼睛如栲栳般缓缓锁定众人,直直将人定在原处动缠不得,早已有人崩溃,恐惧蔓延,更多的开始哭嚎,在古代神祗面前,无论人类多强大,此刻只能…束手待死。离招纵然胆大,也被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震慑得慌乱无措,只得用尽生平功力强摄神魂,反抗、对峙更是不自量力的笑话。离招只觉得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尤其那眼神,带着看穿一切的通透,凌冽而带着痛楚,凄凉而带着恨意!
  
  离招心陡然一惊,直直的跟那凤凰对视着,眼睛余光看到无数带来的弟子被卷入了大火之中,似乎下一刻便轮到自己!这古代神祗在浴火历劫,它的每一寸绒羽都在被火吻舔舐,它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火凌迟,它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的惨烈疼痛!
  
  它疼痛得要以痛偿痛!
  
  透过纸窗,喜房的蜡烛似乎已经燃了大半,客人们渐渐散了,丫头们还在门外守着,离招挥挥手让她们下去,整整了衣衫,推门进去,满室都是喜庆的红色,鲜红色,正如……离招猛地闭眼,甩甩头,好不容易将那双火红色的眼睛甩出去。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想来是貅玉知道他今天要被灌酒,特地让人去内河担回来的井水,特别清凉甘甜,从口腔道肺腑都被滋润过,一下子心静下来。他扬起唇角,起身走到床榻上坐着的新妇跟前,不急着掀盖头,二是双手抱着貅玉的脑袋,将她抵在自己腰间。
  
  新妇乖顺得不像话,离招却感觉到她的僵硬,轻唤:“玉儿?”
  
  怀中人不声不响,离招诧异中微微带着不安,只当貅玉生气,便掀开盖头,再换了声:“玉儿?”
  
  鲜艳的盖头飘然轻盈的落地,离招怔怔的看着盖头下那满头白发。
  
  他倒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神情,便是那闭着的眼睛都曾给他怎样的悸动,他长睫微动,伸出手去,摸她脸,刚刚贴近整个人便碎成千万片,如灰烬沙尘般消散。
  
  “少主,出事了!”
  
  强定心神,离招眼中又重新聚满精光:“什么事?!”
  
  “刚回殿的客人在进食,殿大门突然关起来了,外面人打不开,里面人出不来,三爷说是法术所制,只有您去……”
  
  “嗖”一阵风掠过,前来汇报的家丁话没说完,被风掀个踉跄,头一抬,咦,少主这就不见了?
  
  “嘭!”
  
  大门被冲破,裂成碎片,离招刚一脚冲进去,便被一股伴随沉重怒吼的凌厉炙热的剑气逼得生生止住。
  
  差一毫,只差一毫,便血溅三尺,再无牵挂。
  
  离招垂眸看去,一把火红色的长剑,剑气咄咄逼人的灼烫,正是木吾宫镇宫之宝向阳长剑,此刻横在自己喉前,啸叫对鲜血的渴望。
  
  眼前是那个刚刚在自己手下化成灰烬的女子,身着嫁衣,一手指剑,一手指寒蝉丝,寒蝉丝下圈着的正是从今夜劫后余生的一群人。
  
  “师兄,师兄……啊……”
  
  “师兄赐我兵解吧……我……受不了了……”
  
  寒蝉丝汇着一圈鲜血,此刻正在慢慢积多,越积越多,离招甚至可以看得出那细微无比却又坚韧无比的丝线已经勒入血肉尺寸,单单经脉便早已割断,救活了也是残废了。但这些师弟平日那么尊崇自己,今夜又是死里逃生,便是到了此刻,也只是求兵解,不让他为难,他再狠心 ,也下不去手。
  
  “你也有不忍吗?”貅玉招招手,向阳长剑不甘的回头待命,貅玉喃喃:“原来你也有心啊。”
  
  离招在心中冷笑,他道:“之前的种种,做戏的原来不止我一人,亏我心中本来还有歉疚,现在想来正是自作多情,看看你的道行,看看你手中的剑,再看看这寒蝉丝下汇集的血!貅玉,你说我怎么会认为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呢?”
  
  貅玉收紧寒蝉丝,心中悲哀的无法出声,长老跟师父是唯四活着的人,他们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四天三夜的拼杀,终于冲入梧桐林,在那里揭开了木吾宫千六百年的秘密。他们召唤凤凰,他们用发抖的双手递过向阳长剑,用悲怆无比的眼神看着她,沙哑悲凉的劝她,这是劫数,而……不是她的责任!
  
  可怎么才不是她的责任,师父每一句陈述,都伴随着那慈爱的眼光如利刃一般一刀刀刺入她血肉——原来她知道的一切真相都是虚假,原来她爱的那个人一直在利用她,原来她就是这场屠杀的罪魁!她颤抖着呼吸,却不禁跌坐在地。长老被皱纹压住的是浑浊的双眼,他们看着前殿的屠场,历尽沧桑看尽万物的眼中也蕴着泪水,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他们不是数字,是活生生的人呐!日前还或乖巧或顽劣或羞涩叫她师姐的人!
  
  怎么可以漠视!怎么可以逃避!怎么可以原谅!怎么可以仅仅用劫数、用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来安慰自己?!
  
  师姐,你又偷偷下山……
  
  师姐,你是纸老虎……
  
  师姐,莫哭莫哭……
  
  睁开眼,映入的是离招身上的红袍,他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看着他,心如刀绞,她不由摸摸自己眼睛,却发现没有眼泪,却发现再也哭不出来……
  
  离招朝空中抛出信号,随即招出自己的长剑修阳,此剑跟木吾宫的向阳同为阳系仙剑,不谈相生相克,只凭个人道行高深。
  
  貅玉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一切都有了解释,一山容不下二虎,同以阳系仙剑作为镇山之宝的两大宫系,永远不能和平共处,卧榻之侧,岂容对头鼾睡?
  
  而她,是她将所有的消息泄露给了敌人啊!
  
  多么可笑啊,可笑的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荒诞至极!
  
  她拿长剑,仰天失笑,和着满嫁衣的鲜血,状甚疯狂。
  
  “你笑什么?”离招忍不住蹙眉。
  
  貅玉却是像遇到十分好笑的事,闻言更加长笑不止,她笑得喘息,笑得面颊僵硬,笑得伤口崩裂:“我笑的便是自己愚蠢啊!居然相信你!从镇魂玉到你提亲,每一句话都设着陷阱,一步步将我逼得死无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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