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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炽之情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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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炽翼却绝对不能有任何轻慢。
「炽翼这人自恃狂傲,性格多变,和他交往如履薄冰。他现在虽然看似很偏爱你,但只要一个不对,说不定他自此以後连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不过,你若能一直得到他的偏爱,这次联姻所带来的停战,说不定就能长久不变。」
「也就是说……赤皇对於水火两族……一样举足轻重……」太渊喃喃说著。
「不然,父皇也不会对他这般礼遇。」奇练拍拍他的肩头,「你忘了,连父皇也曾说过,整个火族之中,最得他欣赏的绝不是祝融,而正是炽翼。」
「大皇兄……你和赤皇相熟已久……」
「我是认识了他很久,但相熟却不好说。」奇练回想了一下:「应是上一次停战之时,他来往千水之城多次,那一段时间我和他还算说得上话。其实他这人一直是兴之所至,心里也未必把我看作朋友。」
「上次……那麽……」
「什麽?」奇练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好像一直追问我关於赤皇,是有什麽事吗?」
「不!没什麽!只是我对他有些好奇。」太渊急忙转开话题,不想奇练追问下去。「对了,那个火族的公主,就是跟著赤皇来到城里的公主……我听说她像是想要嫁给赤皇……」
「回舞?那是自然的了。」奇练微笑著说:「在你出生之前,回舞和炽翼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所以到了後来,反倒是没有人常常提起了。」
「这个……说不定……赤皇他另有其他的情人……」
「他有心上人?」奇练怔了一怔:「这不可能吧!回舞的善妒和她的美貌同样声名远播,有她在,炽翼头痛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找什麽情人?」
「赤皇性格如此高傲,一定是不会娶她的了。可是……怎麽会容得她……」虽然赤皇满脸冷淡,刻意要和那个公主疏远的样子,但是这完全不符合赤皇的为人啊!「赤皇是顾及自己和她总是兄妹,不忍太过直接的拒绝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奇练忍不住笑了出来:「炽翼向来直接,他要是真要拒绝,也不会拖到今天了!」
「怎麽可能?」太渊蓦然一愕:「大皇兄的意思……难道说赤皇对那个公主……他是想娶……」
「迟早会娶吧!就算他拖得再久,总是要娶妃的。回舞是这一代血统最为纯正的公主,也有生育的能力,除了她,赤皇妃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奇练站了起来:「其实回舞虽然任性骄纵,但始终痴心一片,对他千依百顺的,我倒是不明白他为什麽宁愿承受压力,到了今天还是不娶?」
「或者……他一直在找时机拒绝……」
「不可能的!」奇练放低了声音:「祝融或者是想用回舞绑住炽翼,但同样的,炽翼若是想得到火族皇位,就必然要娶回舞。只是这一点,炽翼也不能太过决绝。」
「既然是这样,那公主为什麽还要跟到千水之城来?」太渊眸光一闪:「既然她总会嫁给赤皇,还有什麽好担心的?」
奇练听了一阵大笑,好久才停了下来:「太渊啊太渊,你来了这麽久,怎麽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啊?」
「不对?」太渊四处张望了一阵,突然觉得奇怪:「你宫里的侍女们……」
「她们是偷偷去看炽翼了,每回他来千水之城,都会是这般模样。」奇练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回舞其实也是可怜,爱上了炽翼这样的人,也少不了整日提心吊胆。」
「我还是不怎麽明白……这和那个公主……」
「太渊,那是因为你还没爱上过人。若是有一天,你爱上了谁,就会明白了。」
「大皇兄,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太渊皱著眉头,「既然那个公主注定可以嫁给赤皇,为什麽还是这麽紧张?」
「因为回舞爱著炽翼啊!她想要一个人独占炽翼,不让任何有威胁的人靠近。」奇练想了想:「这个‘一定要娶’,并不是回舞最想要的吧!」
「那她还想要什麽?」太渊好笑地问:「她不就是为了嫁给赤皇吗?」
「回舞要的,不是炽翼为了皇位或者血统娶她,而是因为炽翼爱著她,只想和她厮守在一起。」说著说著,奇练的笑容突然有点不自在起来:「所以她才会这麽努力地想要接近炽翼的心,希望炽翼有一天能够爱上自己。」
奇练转过身去,而太渊则低下了头,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被赤皇爱著……」太渊慢慢地抬起了头,「对她来说,会有多重要呢?」
「我们不是回舞,又怎麽知道?但希望爱慕著的人同样地爱著自己,是每一个人的愿望吧!」奇练的语气竟然带著一丝苦涩。
虽然太渊没有注意,但他自己像是察觉了失态,急忙笑了起来。「可要说炽翼那种狂傲的性格……又怎麽会轻易让自己被这些难以摆脱的情丝缚住?」
奇练转过头来,「炽翼就像是红莲烈火的化身,你可以仰望,可以痴迷,但靠得太近就会被他灼伤。就怕你烧得灰飞烟灭了,也难让他为你停留片刻。要是你爱上了他……」
「我不会!」太渊开口就是这麽一句。
「我只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的在说你!你怎麽这麽容易认真呢?」奇练笑著说:「太渊,幸好孤虹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你一定又会被他取笑了。」
太渊又一次低下了头,为了自己的失言尴尬不已……
这是怎麽了?明知道皇兄只是顺著语气说话,怎麽就会脱口而出……
匆匆忙忙告别了奇练,太渊心事重重地往自己宫里走去。
靠近花园的时候,只看见一群群的宫女们兜兜转转,想也知道她们是在找什麽人。太渊不自觉地避开了这些无头苍蝇一样的女人,往僻静的竹林间绕行。
绕过竹林,小径的另一边就是他的花圃,他放慢了脚步,从浓密的树荫间往外看去。
移植来的雪白兰花含苞待放,一派风姿绰约。
太渊看著看著,就觉得像是看见了一身红衣的赤皇站在兰花旁低头看著,笑著在说:「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开花啊!」
直到闻到了一丝异样的香气,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并不是什麽幻觉臆想。
在那里站著的,不就是赤皇?
炽翼看著眼前整齐幽雅的花圃,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那个看起来内向羞涩的小家伙,果然是很有耐心呢!走在松软的泥土上,看著擦过自己红色纱衣的美丽花草,前一刻还躁然浮动的情绪慢慢静了下来。转眼看见了那株白色的小花,炽翼慢慢走了过去。
「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开花啊!」他轻笑著说,又想到了那个老是冒冒失失的家伙。
「皇兄。」幽幽的喊声在他背後响起。
「回舞,我不是说了,别一直跟著我。」他没有回头,淡然地说。
「皇兄,你什麽时候……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回舞站在他的身後,低头看著他脚边的那株兰花,「你对一朵花都能温言笑语,为什麽对我永远这麽生疏?难道,我真的连一朵花也比不上吗?」
炽翼微微皱了下眉。
「皇兄,我这麽多年一直跟在你的身後,并不是一定要你爱上我。我知道,感情对你来说只是累赘,你志不在此!」回舞盯著他倨傲的背影,眼睛里滑出了一滴泪水,「我只是希望你能时常回头看我一眼,别把我当成不得不娶的妹妹,我就满足了。」
炽翼没有答话。
「皇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觉得我不识大体。可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麽办?」回舞垂下了双肩,低著头说:「我只要一看见那些人盯著你看,我就觉得好生气好生气!恨不得她们统统去死!我希望皇兄只是我一个人的……」
「回舞。」
回舞抬起了头,在泪水朦胧之中看见了炽翼耀目的容貌。
「这麽大了,怎麽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炽翼语气依旧有些冷淡,但却抬起指尖,轻柔地拭去了回舞掉出眼眶的泪水,「脾气也和小时候一样任性,你这个样子,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怎麽能做我的皇妃呢?」
「皇兄……你以前那麽疼我,为什麽……」回舞抓住他的手指,哽咽著问他:「为什麽现在这麽讨厌我呢?」
「因为那时的回舞,是我的妹妹。」炽翼把手从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但现在的你,却是希望做我的妻子。」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一定会……」
「就是这个‘一定会’,让我觉得痛恨。」炽翼呼了口气:「我痛恨这种明知道是被什麽操纵,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感觉。」
「皇兄,这是我们的缘分啊!」回舞又哭了起来,「你怎麽可以这麽说……」
「所以我知道,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对方。」看她为自己哭得凄惨,炽翼终於有些不忍:「这些也不是谁的过错,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话还没有说完,回舞就哭著扑进了他的怀里。
「炽翼哥哥!」
炽翼刚想推开她,却想到了她年幼时总是这麽喊自己,缠著自己的样子……明知道她绝不是外表这麽柔顺可怜,但想到自己对她确实有些苛待,炽翼也就没有办法冷漠地推开她了。
再怎麽说,回舞也是他看著长大的……
从太渊的角度看出去,赤皇脸上那种无奈的表情全都落入了他的视线。
赤皇会娶这个公主?那麽狂妄肆意的他还是会委屈自己,去娶一个并不想娶的女人?怎麽会?
皇位?权力?那些东西的诱惑……连这样的人都无法抵御吗?
凌驾於众生之上的感觉,无人可以并驾齐驱的感觉……所有人必须仰望,除了这个女人。她会是唯一的,可以和他平视的……
太渊看著偎在赤皇怀中的那个女人……只觉得……
真是可恶!
「是谁?」炽翼拉开回舞,低声喝道。
那种一瞬间能让人刺痛的杀意……
「赤皇果然就是赤皇,连亲热也挑了这麽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些嘲讽的笑声从花圃的另一头响起。
「我说是谁这麽不知趣?原来是苍王大人啊!」炽翼扬起了笑容,慢慢地转过了身。
「赤皇大人,你和我多年没有见了吧!」什麽时候看起来都高贵傲然的苍王孤虹沿著花圃中的小径,悠閒地走了过来。
「是啊!停战之後我们就没有见过。」炽翼看著这个在战场上争斗多年的对手,嘴角的笑容里溢出一丝兴味,「也有十多年了。」
孤虹挑著眉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恨意,「你那次比箭使诈胜我,害得我沦为笑柄,这笔帐我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讨要啊!」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了?你还是真是爱计较!」炽翼示意回舞站到自己的身後。「反正也过去了,算来算去有什麽意思?」
「虽然这些旧事拿出来说是显得我气量狭隘,但私底下我还是不怎麽服气。」孤虹也笑了:「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心胸不是那麽宽广,那我也不在你眼前假装大方了。」
「你想做什麽?」回舞站在炽翼身後,趾高气扬地插嘴:「不过就是我皇兄的手下败将,你这小气鬼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闭嘴!不许无礼!」炽翼回头瞪了她一眼,「水族苍王也是你可以胡乱得罪的吗?」
回舞被他一骂,立刻噤声不敢多说。
「我是不会在意的。」孤虹看了看他身後的回舞,「火族的回舞公主骄横跋扈我早就听说了,我倒是可怜那个要娶她的男人,这辈子都被这麽个女人缠著,实在是可怜至极。」
「你……」回舞气极,却被炽翼眼神扫过,只能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了下去。
「你的嘴巴还是这麽恶毒。」炽翼傲然一笑:「好了!你想要怎麽和我算,说出来听听。」
「若我说要和你动武,我父皇定然不会允我。」孤虹叹了口气:「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我刚刚听说赤皇你滴酒不沾,那麽我们就比喝酒好了。」
「喝酒?」炽翼眉间一跳。
「这不公平,你都知道我皇兄酒量不好!」回舞著急地说道。
「是啊!」孤虹笑著打断了她:「我就是要他输得很难看,还是要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行!不可以!」
「行不行不是你说的。」孤虹看著炽翼,挑衅似的说:「赤皇,你敢不敢和我比?」
「喝酒……」炽翼慢吞吞地说:「孤虹,你学聪明了。」
「那麽,今天晚上我设宴招待!请赤皇大人务必赏光。」孤虹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至於这位公主,我是招待不起的,就请自便吧!」
「皇兄!你不会真的和他比吧!」回舞著急地拉著炽翼,「不行啦!不能和他比喝酒!」
「你什麽时候见我不敢做什麽事的?」炽翼甩开她:「我还没有问你,谁允许你对孤虹这麽无礼的?」
「是他先……」
「他是什麽人你难道不知道?水族苍王是你可以任意叱喝的?」
炽翼冷冷一哼:「他为人心高气傲,最恨别人折辱他。幸亏不是在众人面前,否则的话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哪有这麽严重……」
「那你下次尽管试试!」炽翼一脸不耐,拂袖而去。「不要在我面前就好!省得我回去不好交代!」
「皇兄!」回舞跺了跺脚,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第四章
是夜,苍王宫中高朋满座,却是除了乐音之外鸦雀无声。
水族的皇亲重臣们分别列席而坐,一个个交换著目光,却不敢随意开口交谈。
雪白衣衫上绣著锦绣飞龙,苍王孤虹玉带金冠,越发显得他孤傲不群。和他并席而坐的正是赤皇炽翼,他照例一身火红纱衣,相较於苍王带著冷淡的孤高自赏,赤皇是更为鲜明浓冽的华美耀目。
这一火红一雪白,各自都是水火两族的护族神将,也都是世上最为出众的人物,如今两人坐在一起,一样是难分轩轾的出色。
赤皇坐在那里浅浅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似有光芒闪耀,不知不觉间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他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小小酒杯,抬起了眉毛望著一旁的孤虹。
孤虹扬起了手,乐声立刻停了下来,列了十几席的大殿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这是从西面运来的好酒‘醒春’,入口清冽,可是据说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人能喝过三杯不倒下的。」孤虹举起了面前的杯子,「我也不难为赤皇大人,只要你和我一样喝完了这三杯还能走出我这大殿,我就认输!那麽,我就先喝了。」
炽翼微笑著看他把三杯酒喝了下去。
「请吧!」孤虹把最後一个酒杯倒转过来,示意一滴酒也没有留下。
炽翼看他喝完酒後,脸上立刻现出红晕,就知道这酒性之烈,恐怕是前所未见的。
要知道孤虹本是水龙,若是寻常的酒,恐怕一江一河也难以让他显出醉态,但这小小的三杯「醒春」居然能让他的脸也红了……
炽翼不动声色地环视一眼四周,见到席间多数人都是等著看戏的样子,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对著桌上的酒杯,他的心里叹了口气。
喝酒……回到栖梧城,倒要查查是谁说漏了嘴!
「怎麽?赤皇还是就此认输了?那就不用喝了吧!」孤虹笑著站了起来,「省得一会倒在我这里,你赤皇的一世英名要是毁在我的手上,我怎麽承受得起呢?」
「苍王大人真是客气了。」炽翼拿起了酒杯,看著里面浅浅的碧色酒液,「你用这麽好的酒来招待我,我又怎麽能够辜负你的美意呢?」
清冽芳香的酒沿著喉咙滑进了胃里,然後一股烧灼的感觉沿著胸口蔓延开来。一杯酒下肚,赤皇的脸就已经绯红一片,等喝完了三杯,他的眼角都已经红了。
放下了酒杯,炽翼扶著椅背站了起来。除了面色比孤虹红上几分,他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孤虹面色沉了一沉。
「实在是抱歉,恐怕要叫你失望了。」炽翼晃了一晃,连忙抓住了身边的扶手。
「没想到赤皇大人酒量这麽好。」孤虹笑得有些勉强:「说赤皇大人滴酒不沾看来完全是谬传了!」
「滴酒不沾的都不会喝酒?」炽翼拉松自己的领口,「这样想也太过武断了吧!」
「是!」孤虹冷冷一笑:「不过炽翼大人你可要记得,走出这个门口才算!」
炽翼看著经由台阶通往殿外的路程,深吸了口气。刚放开手,他就有些晕眩地往一旁踉跄了几步,直到抓住了东西才止住了没有跌倒。
「赤皇大人,你没事吧!」
他看著手里抓住的白色衣袖,慢慢抬头,看到了孤虹得意的笑容。
「多谢苍王关心。」炽翼定了定神,站直了身子,却刻意地靠在了孤虹的肩上。「看来苍王你是舍不得让我跌倒啊!」
「你!」孤虹一怒,但想到他是故意,转眼却又笑了:「是啊!赤皇大人你可要当心呢!」
顺著欠身的动作,孤虹退开了几步。
炽翼眨了一下眼睛,视线里的一切显得模糊扭曲。他一步一步地挪下台阶,到了最後一级时一个趔趄,引得跟在他身後的女官们惊呼了一声,却碍於孤虹没有人敢伸手扶他。
炽翼往一旁歪倒,缠进了缚在庭柱上的金色纱帐之中。一阵轻响,他头上的发冠被轻薄缠人的纱帐扯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一直滚到了大殿的中央。隔了好一会,在众人的注目之中,他终於勉强地从纱帐中挣脱了出来。
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站直有些无力的身躯,撩起散落的头发,大片火红的赤皇印记从拉松的领口露了出来,似乎比平时更加红豔的色泽在他异常白皙的皮肤上回绕纠缠,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豔丽之美。
这一回,别说是女官们,席上的皇亲重臣们也不约而同地脸上发起热来。这赤皇……实在是太过耀眼……
就在这种骤然多了几分浮躁的氛围之中,赤皇一步一步地走过殿心,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殿的门旁。终於踏出殿门,他挥开了冲过来扶他的火族侍官,转过身看向殿内。
「多谢苍王的款待了!」虽然眼前只有一片混乱的色彩,但他完全能够想像得出此刻孤虹脸上的表情会有多难看。
在张狂的笑声之中,炽翼转身离去。
「该死!」孤虹长袖一挥,把案上的东西扫落了一地。
席间众人看他脸色发青,不约而同地把头低了下去。
苍王大人和赤皇之间的仇怨……看来是倾尽七海之水……也冲洗不去了!
「大人!赤皇大人!」
这时,苍王宫外,火族的侍官们追在越走越快的赤皇身後,惊讶地面面相觑。大人方才还步履不稳,怎麽突然之间走得这麽快了?走了好一会,终於走出了苍王宫殿范围之外,在前面的赤皇又突然停了下来。
「大人!」侍官们也跟著在他身後停了下来。「请让我们扶您回房稍作休憩吧!」
「不必了!」赤皇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先回去吧!不论是什麽人问起,就说我睡下了,不许打扰!若是有人胆敢硬闯……杀无赦!」
「是!臣等明白!」侍官们心一惊,连忙伏低身子,恭敬地回答。
等到他们抬起头来,只看见赤皇飞天而去的背影。
「大人他……怎麽了?」其中之一问道:「你们可有谁知道大人因为什麽从不喝酒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
只知道赤皇大人的确是滴酒不沾,可到底是为了什麽缘故……
炽翼在空中急速飞行,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只想找一个无人的所在。脑海里一个晕眩,让他差点从空中跌落下去。他知道已经压制不住,心里大为焦急。眼角突然闪过一抹光亮,他掉头看去,看到了在树荫遮蔽之中的那个湖泊。
看位置,那是花园深处的一个角落,恐怕平时也少有人经过,这深夜之中一定没有人会在附近,只要熬过了这一夜……炽翼打定了主意,连忙转身朝那里飞去。不怎麽平稳地飞到那处湖泊上方,他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坠去。
太渊心里很乱。
他也弄不清楚这骚乱的根源到底是出自哪里,自己是一个时刻注重内心平和的人,从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这样。
做不到大皇兄奇练的锋芒暗藏,更不及六皇兄孤虹的惊才绝豔,他总是试图让别人忘记自己。
不是因为纯血者才能继位的问题,他觉得有关於这一点,也许根本就不是太大的问题,至少,绝不是其他人所以为的那麽重要。所以他也不会因为避讳的问题而和其他的皇兄一样,不是远守在一方地隅,就是用歌舞酒乐磨尽志气。
他安於现状,修身养性,是因为他希望这样。或者……永远这麽平和地过下去……但现在,他的心里有些混乱,毫无理由的混乱。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最近……很近……就是在……
「砰!」的一声巨响,猛地吓了太渊一跳。
他直起靠在树枝上的身子,朝响声发出的方向看去。
透过浓密的枝桠树叶,他只瞧见湖心里泛著一阵一阵的涟漪,就像有什麽很大的东西落进了那里面。可这里是千水之城,会是什麽东西大半夜的落进了湖心?
太渊脚尖一点,飞到了湖心上方。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在天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麽缘故,太渊慢慢地踏足水面,想要仔细地看一看。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水里面伸了出来,一下子缠上了太渊的脚踝。
太渊大吃一惊,就要往上飞起。却没有想到那只手力气极大,加上他心里慌乱,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飞起不说,甚至连他自己也被拖进了水里。等身体浸到水里之後,太渊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东西把自己拖下了水。
满目一片豔红。
就在他为这颜色吃惊的时候,那双把他拖下来的手沿著他的轮廓上移,一下子环住了他的颈项。一股重量往他身上靠了过来,而他的眼睛里终於在那一片红色之外,看到了其他的色彩。丝丝缕缕的黑色就像要把他吞噬一样,往他的脸上绕了过来。
温润的触感一下子贴上了他的嘴唇,炽热的气息沿著嘴唇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只看见眼前一双朦朦胧胧的黑眸。就算没有丝毫光芒折射,这双黑色的眼睛在暗沉的水面下也是如火一样燃烧……太渊不敢迟疑,急忙朝水面上升。
随著水声泛起,太渊终於从水底浮上了水面。他游到湖岸边,直到背靠在青石的台阶,才发现自己胸口的被火烧著似的难过。他连忙深吸了几口气,缓解了胸口烧灼的痛感。等缓过神,他才想起刚刚在水下看到的……
他急忙低头,看著紧紧抓住自己的那人。
一片火红,就像是在水下看到的那样。
那是衣服!
火红色的纱衣沾了水,成了几近透明的颜色。黑色的长发和那些红纱缠绕在了一起,丝丝缕缕地在水里沉浮著。那双手还是固执地环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赤皇……」太渊喃喃地说道:「你怎麽会……」
「咳咳!咳咳咳……」趴在他肩上的人猛烈地咳了一阵,呛出了不少的水来。
太渊不由自主地拍著他的背,帮他顺气。
「赤皇大人。」等到那人的呼吸恢复了正常,太渊才又问:「你怎麽会在这里?」
「谁……」听起来像是有些迷蒙,可那正是赤皇的声音。
「我是太渊啊!」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侧过头想要看清楚赤皇的样子。
这时,月亮从重重乌云中钻了出来,月光让天地一片清明。被水浸湿变得沉重的衣物滑下了肩头,雪白皮肤上鲜血一样豔红的图案如同某种魔咒一样吸引了太渊的目光。
赤皇印?这就是红莲之火所眷恋的印记……
「太渊?」
太渊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张在咫尺的面容。唇似朱砂,面如桃花,连眼角也是一片嫣红……他从来没有想过,赤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惊愕之中回想到,刚才赤皇在他嘴里吸气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酒味……对了,白天见到六皇兄就匆忙走开了,後来是听说赤皇被六皇兄邀去比酒……
「你喝醉了?」刚问完,就感觉到靠著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滑,太渊急忙环住他的腰,把他固定在水面以上。
「喝醉?」炽翼仰起头,用他一片迷蒙的眼睛盯著太渊,「碧漪,你说什麽呢!」
正要想办法把两人弄上岸的太渊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慢慢地一分一分地锐利了起来。
「赤皇大人。」他轻声地问:「您喊我什麽?」
「碧漪。」炽翼撩开黏在前额上湿淋淋的头发,一副难受的模样。「我很热……」
太渊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想到依妍总说,他和他的母后碧漪,有五成相似。
「好热!」炽翼觉得自己的胸前和肩头热得难受,整个人往水里沉去,想要靠著湖水把温度降下去。
太渊见他全身发红,连空气里也充满了他散发出的炽热气息,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不敢轻易去拉他,只能任由他再一次沉下了水面。隔了一刻,太渊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水温……
湿透了的太渊退上了台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湖水上聚集起一片淡淡的雾气。这是赤皇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把这片湖水……
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地已经看不清楚四周的景物,耳中听见水声响起,太渊忍不住连连後退。一片红色的暗影在他退上最後一级台阶的时候追了上来。
「好热……」
周围的温度随著靠近的身体越发升高了起来,赤皇紧紧地搂著他,烫人的热度透过瞬间就被烘乾的衣服传递到了太渊的身上。
「赤皇……你这是怎麽了……」太渊被这种热量烫得发痛。
他是水族,本质属於阴寒,自然比普通的湖水或者寒气更加冰冷一些。炽翼显然感觉到了这点,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太渊只觉得热气一直冲到了他的脑际,脚一软,往後仰倒了下去。全身力量倚靠著他的炽翼自然也跟著他往前倒去。台阶之上是柔软的草地,他们交叠著倒在了上面。
背部的撞痛让太渊恢复了一丝神智,他抬起头,想要制止炽翼。嘴唇和脸颊擦过了鲜红的印记……
「啊!」炽翼的嘴里发出了类似喘息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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