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默默地走进了酒店的大厅,走了几步再回头看时,他居然还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我,我望着他,那一身灰色的少校军服,脚上擦得铮亮的高统皮靴,还有军帽上的飞鹰标记在路灯昏黄的照射下,闪着黄色的光芒。这时的我,突然想到如果他不是军人该多好,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德国市民该多好!也许和他还有可能……可他那一身挺拔的戎装却在告诉我,这是个德国纳粹、法西斯的军人啊!
原本我以为丽佐和她那位德国商人的关系比较难以处理,现在才知道如果我继续沉沦下去,那么我将遇到比丽佐更困难更麻烦的事情!这不就是真的彻底颠覆了我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了吗?
我转过头,眼眶中已经满含了泪水。我不愿再想这样烦恼的事情,快步走进了电梯,不再看他。正如他所说的,也许今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是过眼的烟云吧,时间会将这一切都冲淡的,不是吗?既然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结局,又何必要开始呢?
当看见苏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冯?施特隆德少校才缓步的走向停在街角处很久的军车。坐在军车里,他想了很多。当来格拉茨的少女慰问团走后,他开始刻意的关注起苏云的行踪。尤其是在拒绝了康妮?克莱尔提出的要求之后,这个念头就更强烈了。
今天他从格拉茨请了假驱车来到柏林,初衷也仅是为了想看看被自己拒绝的康妮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的确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这个场合里。当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兴奋和意外的。虽然她是以别人女伴的身份出席这次晚宴,但是很明显,她对那个男人没有兴趣,这个结果居然也使自己小小的快慰了一番。
虽然对康妮故意安排的拥吻很厌恶,但却没想到引出了两人之间这个隐含情愫的吻。他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是有些情意的,但更看得出,她很犹豫。使她犹豫的原因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纳粹的军人!
在以往几次接触中,她旗帜鲜明的表现出对纳粹的反感。只要话题出现在这方面,她的情绪很明显的就出现波动。但现在的自己又何尝愿意卷入这场世界大战中呢?当初无比的恨意促使他参了军,意图战死疆场,了却此生。但事与愿违,一心求死的自己却没有被安排到前线的部队里,反而在后方安稳的活到现在,还遇到了她!这一切变化是多么可笑啊……
元首的排犹活动越来越频繁,多少次看着那些可怜的人被赶出家门,被党卫军的宪兵驱逐到条件恶劣的地方痛苦的生活着,多少次在大街上看见身上带有犹太人标记的孩子被无端殴打,遍体鳞伤,每当看见这样的场面,自己都会皱紧了眉头,不由自主的别开眼睛。他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一名军人。
如今德国入侵的国家也越来越多,战线的加长和增多,也意味着自己走上前线的日子就快到来了。也许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自己更深刻的考虑究竟该不该参军了,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人,就要尽好自己的义务。因为这些事实的存在,和她走到一起的机缘似乎不可能存在了,今天自己那么冲动的行为是在向她做最后的告别吗?如果刚才不将双手插在裤兜里,也许自己会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她,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她!幸好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就在她回头望住自己的时候,那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控制住那股意欲冲上前的激情啊……
想到这里,心情十分的低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郁结的情感,对鲁克道:“回格拉茨吧,记住,鲁克,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少校!”鲁克干脆的回答道,立刻发动了汽车,向着奥地利方向驶去。车子经过施耐德大街时,少校一动不动的端坐在车中,笔直的望着前方,脸上又一次出现了来这里时的冷然表情,午夜十二点已经过了,沃尔特少校又恢复成原来的少校了,魔法消失了……
回到维也纳
我带着疲惫不堪的心情回到了房间,轻轻地打开门后,没有开灯,我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耳边传来维罗尼卡轻微的鼾声。我侧头看了看她,银白色的月光淡淡地从窗外洒在她的侧脸上,看上去还带着微微地笑意,是不是在梦中都还想着赫曼呢?
一连几天晚上她都兴致昂然的要求赫曼带她在柏林市内到处看看,每天晚上回来都兴奋的不得了,完全是被赫曼的魅力迷地七荤八素了。通常都是我还没听完她眉飞色舞的讲述就睡着了,估计亢奋的她也根本没法好好的睡个踏实觉,而第二天白天我们还要参加慰问团的各种活动,也许只有今天晚上她才睡了个好觉吧,听她的鼾声,看来的确是很累了啊。但那也是甜蜜的、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我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深夜的柏林还是有些凉意的。坐回床上才想到,今天晚上我被冯?施特隆德少校这样悄然带走,都没和赫曼打个招呼,也许他会很着急吧,应该告诉他一声。可又没有联系他的电话,天也这么晚了,反正明天就能碰到他,到时再向他解释吧。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一点多了,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到了床上。
想到刚才的事情,一时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黑暗中,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明明闭着眼睛,脑海中却是清明一片。对于自己今晚的失常举动似乎有些难以解释,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冷冷的冯?施特隆德少校开始留在了自己的心里了呢?从他那天在养老院低声的哭泣开始,从他在格拉茨轰炸中救了自己开始,亦或是从我和他第一次针锋相对的见面开始的吗?
我张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断的回忆着那些片段,明明和他的相处加在一起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不可能会喜欢他吧,这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是的,我还要读书,学习,将来还要回国,和他根本没有可能的,况且他不是还有个那么美丽、高贵的雅利安美女吗?所以这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明天睡醒了,脑子清醒了,就会好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连忙闭上眼睛,催促自己睡觉,只要睡醒了,那么今天有些错位的一切都会回归正常,到时我和他依旧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的。“睡吧,睡吧,不要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醒来,什么都会回复正常的,一定是的……”我不断地小声嘟囔着这些中国传统儒家思想的中庸话语,伴随着维罗尼卡的鼾声和时钟的“滴答”声,迷迷糊糊的我终于进入了梦乡。
当我坐在返回维也纳的汽车上时,维罗尼卡还在喋喋不休的埋怨我,“云,你也真是的,你看把赫曼急得都成什么样子了,早上开门看见他;瞧他那眼睛下老大的黑眼圈和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我还以为见鬼了呢!你提前离开晚宴也应该告诉他一声的嘛!你不知道他昨天整整找你找了一个晚上!”
我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举起了手对她唠叨表示投降:“是,是我错了,我刚才不是和赫曼都解释过了吗?我多喝了点酒,觉得不舒服,所以就先走啦啊!他被那么多小姐围住,我不方便过去打扰他嘛!对不起,亲爱的,让你的赫曼担心了一个晚上,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就别再说了,不然啊,我真的以为我的奶奶又再生了!”
她闻言,顺手在我腰里掐了我一把,见我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扑哧一笑,道:“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赫曼对你这么好,连我看了都有些妒忌呢!瞧他早上敲门敲得象擂鼓一样,真的是快急疯了呢!看你那时候,还慢斯条理的,真是的!”
我望着她,不解地问道:“怎么,你不怪我昨天没有告诉你,就和他去了宴会吗?”她淡然道:“其实知道不知道没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和赫曼是好朋友,而且你也不会欺瞒我,不就行了!一天到晚猜来猜去,疑心这个,疑心那个,不累死我才怪!反正我爱赫曼的心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改变的,否则的话,就不能算是爱他,而是狭隘的占有他了!”
我觉得对维罗尼卡的这番话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而且也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平时的她看起来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甚至凡是和赫曼有关的事情都有些疯疯癫癫的,是个相当爽快的奥地利姑娘。没想到看似粗线条的她对爱情的定义是理解的这样透彻,明白爱一个人真正的道理,和她比起来,我对爱情的认定简直就是幼稚。
她能那么平静的接受自己所爱的人并不爱她的现实,也那么真诚的相信自己的执着一定会得到回报,无怨无悔的放开心胸爱着赫曼,其实真正幸福的人应该是赫曼,可为什么他也不明白呢?难道真象中国的那句老话一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在我和沃尔特少校之间发生的种种,又有谁能看得清呢?我就是那当局者吗?
“维罗尼卡,相信赫曼总有一天一定会被你这样真诚的爱打动的,那时,他才会知道被你爱上,是他一生的幸福!”我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
“是的,云,我有信心,也许我没有出色的外表,但是我的真心一定会打动他的。……哼哼,到时候,有他好看的,谁让他让我等待了那么久!”说完,她率先哈哈大笑起来。见她这样的豁达,我也不禁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跟着笑了起来。温情的气氛弥漫在我们这两个不同国籍、不同信仰的朋友之间,因为我们都相信虽然这个世界因为战争变得狰狞,但是只要有爱,人生一定会变得更美好!
回到维也纳,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在车站和维罗尼卡分手后,我提着小皮箱沿着林荫路往伯爵府的方向慢慢地走着。才一周没见,怎么觉得维也纳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可亲呢?难道因为离开了柏林那满是“万”字旗的、让人觉得压抑的城市吗?
5月底的维也纳,不是很热,傍晚的风凉爽的吹拂着我,让我原本有些燥热的脸舒服许多,连带那些让我烦恼的事情都似乎烟消云散了。抬头望见天上出现的淡淡的月亮,心情大好。决定在老城里四处逛逛,反正今天叔叔和丽佐都不在,索性在外面的小店里吃完晚饭后再回家。
因为不想混迹于那几条热闹的有些吵的老街,于是找了条僻静的名为路德维希的小街闲逛着。正闲散的走着;一家亮着昏黄色灯光的门面极小的西饼店吸引了我,整个小店的主色调是嫩嫩地鹅黄色,门口点缀着浅浅的绿色的常春藤,店旁的栅栏里种着各色小花,玻璃柜中陈列的面包和糕点可爱而且精致,灯光淡而温暖,尤其在夜色中让回家的人觉得非常安心。
整条街并没有很多的行人,显得很安静,只有我的高跟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的阵阵敲击声。如果不是偶尔闲逛经过这里,恐怕行色匆匆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家门面极小的西饼店的存在。我推开小店的门,门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提醒主人来了客人。应声而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三角型的头巾用发夹别在耳后,头颈里套着白底碎花的围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极其和蔼。
“晚上好,小姐,您要些什么?”她礼貌地问道。
“您这里卖的最好的是什么?我想多买一些带回家。”我低头在玻璃柜中四下打量着,看着每一样精致的点心,我觉得拿不定主意。
“蓝莓蛋挞和可可慕司蛋糕是我们卖得最好的,很多客人都是吃过后再来的回头客,都指定要这两样呢!”她笑着说,“您也可以买回去尝尝。”
“是吗?老板娘推荐的,当然没错的啦。那就给我六个蓝莓蛋挞和一个可可蛋糕吧。”我抬起头,望向女主人。她久久的注视我;原本笑容可掬的神情渐渐地变地凝固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我不明就里的摸摸脸,用疑惑的口气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我说的不明白吗?六个蓝莓蛋挞……”
“您是那天那位好心的小姐,对,没错,就是您!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当面感谢您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女主人给打断了,她很激动的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握着我的手连连地道谢,眼睛里满是泪花。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一头雾水,对她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抱歉,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对您做过什么事情啊?”我看着她的脸,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张脸的丝毫记忆,可是我并不记得她啊,她是谁呢?
“您不记得了吗?去年,在萨尔茨堡,很多人都围着我和丈夫要打我们,是您冲上前来拦住了一个男人原本要踢我肚子的脚,还差点被他打……您不记得了吗?我就是那个女人啊!”她拉着我的手,紧张的看着我,似乎怕我想不起来一样。
啊,想起来了,是她?我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景,但是脑海中只记得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满脸泪痕,头发乱糟糟,可能当时的情形太过混乱,所以没有看清她的具体长相。“那天那位大腹便便的女士就是您吗?抱歉,当时我也十分紧张,没有看清您的脸,所以没有认出您来。”
我说完,看了看她的肚子道:“孩子生下来了吗?后来你们怎么样了?那位军官没有为难你们吗?他不是把你们带走了吗?没有把你们交给盖世太保吗?”我盯着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将我引到西饼店后的房间里,倒了杯咖啡给我,和我并肩做在沙发上,慢慢地告诉我后来发生的一切。
“我叫翠希?普里斯,我丈夫的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波兰人,但他却是在德国出生和长大的。我和丈夫在高中毕业的舞会上认识的,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对我也很温柔。我们一直都很幸福,我从来都不觉得犹太人是比我们低等的民族,是低级的人类。相反奥地利的有些男人动不动就满口粗话,还动手大人,在我眼里,他们才是低级的人呢!不,他们根本就不算男人!
但是自从希特勒的排犹政策开始后,我们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大家都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没人相信我是幸福的!家里人见劝说我没有用之后,强行将我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不让我再和他见面。他那天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可是就在我们逃跑的时候,被看守的人发现了,所以才有了小姐您那天看见的事情。
其实,那天被那位军官带上了军车之后,我们也很害怕,因为我们也知道过如果犹太人被交到盖世太保手中,肯定是活不成的。我和丈夫苦苦哀求他,希望他不要将我们交给盖世太保,那位军官一路上只是看着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们都以为肯定死定了,车子开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旁,他就让我们下车了。
当时我和丈夫都吓呆了,以为他要在这里处决我们,都抱头痛哭,但是他只是对我丈夫说‘保重’,又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既然拼命的保护这个孩子,那就好好的将他抚养长大,好好爱他。’说完这些话,他还给了我们一些钱,然后开着车子就走了。
哦,小姐,您不知道,当时我们听着他说出那样的话,手里拿着那些钱,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很冷酷的德国军官居然说出这些关心的话语,还会放我们走,还给我们钱?真的,小姐,我到今天都感谢他,没有他我丈夫就没命了,更没有我的孩子了!”说着,她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我对她说的话,也感到相当的惊诧!那个冯?施特隆德少校居然会放了这一对苦命的情侣,还说出这样温情的话,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我乞求他高抬贵手的时候,他显得那么冷酷和不近人情呢?这是为什么呢?
在我还沉浸在一团团的疑问中时,她走到一旁的婴儿车里,温柔地抱起正在玩耍的小婴儿,将他抱到我的面前,“瞧,是个男孩。”我接过了软绵绵、香喷喷的小宝宝,他似乎不怕生,蓝盈盈的眼睛盯着我看,冲着我咧嘴直笑,我看到他的嘴里已经长出了几颗小小的牙齿,小手小脚的,很可爱。
“他叫什么?”他抓着我胸前的头发紧紧地不放,我亲亲他的脸问道。
“他父亲的姓太犹太化了,所以不能用,他就跟我姓,叫威尔?普里斯。每天我看着孩子健康的成长,我都感谢那位军官的手下留情,不然的话……”说着,她有些哽咽了。
“那您的丈夫呢?他也在这里吗?”我转了转眼睛,四处扫了一扫,房间里似乎没有一丝男人存在的痕迹,难道……还是难逃一劫吗?
她的神情明显一黯,低低地道:“他去世了……在那以后的几个月里,我们辗转到了很多地方,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的生活着,他为了让我和孩子能有充足的营养,一个人打好几份零工。有一次,他去码头帮一家店搬货,不料被码头上堆积的货物砸到头……没几天就走了……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我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幸好那家店的老板也是个带着孩子的独身女人,见我丈夫死后,孤苦无依,将这家店当做是我丈夫的赔偿金送给了我,就这样,我才有了安身之所。也是在这里,生下了我丈夫的遗腹子……”她抹着眼泪,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镜框,里面温柔的笑着的男人正是她那已然去世的丈夫。
她的手指轻轻地游走在丈夫的相片上,抚摸着相片中丈夫的眉梢眼角,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温婉,唇边泛着微笑,眼神中带着对他的思念和对往昔的记忆,他们的确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啊!可是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夺走这样一对相爱的人的幸福呢?我望着她,眼睛也湿润了,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这份感情显得多么的珍贵和难得啊!
“幸好,我有孩子,他的骨血会陪伴着我,瞧他和他爸爸长得多象啊!我要好好的生存下去,把店开好,把孩子带好,就象那位军官说的那样,我会拼了命的保护好他,好好的爱他,等他长大以后,等这个世界不再这样疯狂之后,我要将一切都告诉他。讲他的爸爸是多么的爱我们……”她说完这些,脸上显现的是坚定和认真的表情,我看着她,深深地为她所感动,为她伟大的母爱而感动。母亲,为了孩子能坚毅的扛起一切生活的困苦。
我将孩子送到她的手中,看着她慈祥地抱着孩子,我也想到了我的母亲,不知道现在的中国抗战情况到底怎样了?苏州的近况还好吗?我的爸爸妈妈你们都还好吗?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泪留满面。
“小姐,您是个好心人,上帝一定会保佑您的,以后您要常来我这里啊,今天您要的这些糕点就拿回去吧,我没什么能表示我的谢意,这些点心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她仔细的包扎好我刚才点的那些小糕点,郑重地送到我的面前。
“不行,不行,您也是靠这家小店的收入过日子的,我不能这样拿您店里的东西,不然我吃的时候会良心不安的。钱,您一定要收,否则我以后就再也不来了!”我很坚决的推辞道,将钱塞到她的手里。
她再三的推让无果后,才勉强的收下了钱。我临走前,吻了吻可爱的孩子,对她说:“那天救了你们的那位军官是沃尔特?冯?施特隆德少校……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再见!”她很感谢我告诉她军官的名字,坚持要送我出门,她站在门口一直目送我走了很远,直到我离开那条小街,还能看见她远远地站在那里向我挥着手。
和她道别后,我拎着糕点快步的朝伯爵府走去。回到家,除了管家和仆人在家外,叔叔和丽佐都还没有回来,皮克太太对我在柏林的这些日子很关心,嘘寒问暖的问了好多问题,我耐心地回答完后,将糕点分了一些给管家皮克太太和仆人,自己没什么胃口,胡乱的吃了几口蛋糕就早早地上楼去了。我觉得自己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消化这些日子发生的许多事情!
回到自己房间,亲切的熟悉感让心为之一暖,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拥着被褥,缩在床上,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脑海中又一次想到了那个让我猜不透的少校和他带给我的那个深深的吻。
今天从翠希那里听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相后,更是让我对他的言行和想法有了无限的好奇,明明心存仁念,却为什么要做出一副恶人的模样;明明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温柔,却总显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明明脸上一副毫无表情、满不在乎的样子,眼底却总带着浓浓地忧郁。
是不是就是这些奇异的组合让自己对他也另眼相待呢?是不是就是这些成了心动的理由了呢?昨天的我还认为自己喜欢他是错觉;是脑子一时糊涂的错误想法;可为什么今天听了翠希的话;这个想法又动摇了呢?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想揭开他冷漠背后隐藏的一切真相的欲望呢?
晚宴上的他几次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使他显得不再是冷冰冰的,更象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那个吻……想到在车里的那个深深的吻,脸上感觉有些火辣辣的,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脸,不好意思的埋入了被褥中,我的初吻啊……
苏德开战(上)
第二天早上,当我被窗外照射进来刺眼的阳光唤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昨天晚上就这样想着心事,迷糊地靠在床边睡着了;连睡衣都没有换。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从来没有这样晚起床过,还要上课呢;要迟到了啊! 怎么皮克太太也不来叫我呢?我连忙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急冲冲地跑下楼。
皮克太太正好在客厅里收拾东西,见我心急火燎似的冲下楼梯,笑道:“早上好,苏小姐,您不用着急上学,您大概是忘了,今天是星期天啊,学校休息的!” 啊,是啊,我都忘了,难怪皮克太太没有上来叫我呢!我吐了吐舌头,笑道:“还真是忘了,在柏林呆了一个礼拜,天天早上都要早早的起床,参加好多活动,现在回来了,倒给忘记今天是休息天了呢!”
说完;我在几个房间里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叔叔和丽佐的影子,于是问皮克太太:“叔叔和丽佐还没有回来吗?这次探亲怎么去那么长时间啊?”“刚才先生打了电话回来,说是今天下午就到,他已经知道您回来了。”“哦,谢谢您。”说完,我开始了洗脸刷牙,新的一天开始了。
下午当叔叔带着丽佐回来后,大家一个星期没有见面,都很亲切。叔叔和丽佐虽然都不断的问我关于慰问团的事情,但是很明显;他们的年龄和阅历的差异,也决定着他们问问题的出发点也很不相同。
叔叔问的问题比较政治化,比如他们那里的军官对女性来军营慰问有什么看法,持什么态度,当从我口中得知那里的长官对下属的士兵带着刚认识不久的女学生彻夜不归也不表示反对的时候,叔叔的表情是相当凝重的。
而丽佐则完全不同,她挤眉弄眼的问我什么那里当兵的帅不帅啊,有没有看中的帅哥之类女孩子之间最常讨论的问题,见我笑而不答,大呼我不够意思云云。我也向他们询问一下探亲途中发生的种种趣闻轶事,了解一下因斯布鲁克当地的风土人情。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的话题还在继续着,丽佐兴奋的向我建议道:“云,你找个空闲的时间去下因斯布鲁克吧,那里虽然没有维也纳那么繁华,但是风景还是不错的哦!毕竟也曾经是奥地利公爵腓列特四世时期的首都哦!那里的宫殿啊,庭院啊,哦,对,还有那个很有名的金屋顶和城堡,相信对你这个学欧洲古典历史的人哪,可是最具吸引力的地方哦!不过这次回去啊,我发现和以前的变化挺大的,你不妨去那里的几条老街走走,还挺有意思的呢!”
叔叔也点头,“是啊,好几年没有回去了,变化真的不小啊!好些马路都变得不太认识了呢!这次回去也看了看一些老朋友,再到以前居住的老房子里看看,真的是感慨万千啊!我那几个朋友的儿子都上战场去了,有几个没能活着回来,看他们伤心的样子,真是替他们感到难过哦!有几个孩子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呢!你说,这打仗到底是干什么呀?真不懂,真不懂啊!”叔叔说完长叹一声。
“爸爸,瞧您,刚说的开心的地方,你又扯到打仗上面去了。在因斯布鲁克的那几天,就没见您的心情好过,不是和老朋友一起伤心,就是义愤填膺的议论政治!和您说过多少次了,莫谈国事,上次的事情您忘了吗?那样可怕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经历了!我可只剩您这么一个最亲的人了,万一您说了什么被那些盖世太保什么的听了去,又会惹来麻烦的!”丽佐大声的说道,脸上明显露出责怪的神情。
叔叔被她这样一说,沉默了,我见状,知道大家心里都对那件事心有余悸,所以想还是换个话题为妙,于是插科打诨的把这件事给绕了过去。
回到维也纳后的日子恢复了平静,我依旧天天和维罗尼卡一起上学,放学,平时学校里如果有些什么课余活动,我也时不时的参加着,尽量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充实而紧凑。既然知道了翠希也在维也纳生活,我也常带着小礼物什么的去看看那对在维也纳艰难度日的母子,有时陪她们一起吃顿饭。
维罗尼卡依旧老是叨念起在柏林当兵的赫曼,隔三差五的将从赫曼写来的信中的最新消息说给我听,什么他已经从党卫军总部调入前线作战部队啦,什么他被编到第几几几中队里当排长啦,反正点滴小事也能被她当宝一样的说上半天,陶醉的不得了。
望着她,我又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冯?施特隆德少校,从回到奥地利之后,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都没有遇到过他,其实应该说是不再有遇到的机会。我和他自从那天晚宴之后,的确是变成了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了。但是生活依旧是生活,纵然有太多的磨难和艰险,路还是要这样走下去的。
此时中国国内的情况由于国际邮路不太通顺,已经很久没有接到父母的来信了,不知道他们在国内到底生活的怎样。西方有句谚语: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我也只能等中国国内的时局稍有好转之后,才能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吧。
这样的平静生活维持了不到一个月,6月22日的《维也纳时报》上刊载了一条头条——“德国单方面撕毁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于拂晓时,入侵了苏联边境。同盟国中意大利、罗马尼亚、芬兰和匈牙利也一同参加了战斗,”由此,苏德战争正式打响了!报纸上还提到了在奥地利驻防的西线部队都要抽调到东线战场去,编入各个作战部队,准备投入到这次苏德大战中去。部队的调动工作已经有续的开展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