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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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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海,极度的恐惧使我也开始微微地颤抖,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牙齿上下打架的战栗声!
叔叔他们只是以为我被这些宪兵凶恶的行径吓到了,纷纷过来拥抱我,温言抚慰我,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并不是怕那些该下地狱的混蛋,而是在为在我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沃尔特害怕,为他担心!
终于,当希特勒那充满狂怒的讲话声通过电波传到了千家万户的时候,当我在翠希的拥抱下,颤抖着听完他的发言时,这次暗杀事件带来的严重而可怕的后果也让我彻底明白,全欧洲范围内的清洗运动势必会给沃尔特带来危险,只要那些被逮捕的人中有人供出了沃尔特的名字,那么不只他有危险,更可能牵连到很多人,他的爷爷,他的那些朋友,当然说不定还有我!
想到这一层,我浑身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片刻之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不知道厄运什么时候降临到我们身上,那么就要趁现在我还能做些事情的时候为我爱的沃尔特做些什么!……只是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呢?我该为沃尔特做些什么呢?
忽然,我想到上次在德国沃尔特家中时,他曾经将那些从小将他带大的,在公爵府里服务了很多年的佣人们托付给了我,他希望我能将这些这些被他视为家人的普通仆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能平安的生活下去。既然我当初答应了他,既然我已经成为了他们家族中的一员,那么他的家人也就等于是我的家人。
一旦沃尔特不幸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只要我还有能力,只要我还没有被盖世太保带走,那么我有义务,有责任将他的托付予以实践,我要好好地替沃尔特照顾和保护他们!
是的,明天,就在明天,我要去柏林,我一定要去柏林,我要想办法在厄运来临前把这些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即使今生我和沃尔特无缘相守,但是这也是我能为沃尔特做的唯一的事情,就算拼尽全力我也要完成他的心愿!
有了这个坚定的信念,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勇气,我有了一个很明确的目标,而我从现在开始要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前进。我猛地从客厅沙发上站了起来,把翠希吓了一大跳,她担心地问我道:“云,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越是现在,我越是要坚强!”我睁大了眼睛,笑着回答道。
“云,我怎么觉得你似乎要去做一件很令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呢?你的眼睛里有种很明亮很明亮的光采,与刚才那个浑身颤抖的你完全判若两人!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冲动啊!少校在前线如果知道了,一定也不希望你做那些危险的事情的!”丽佐抚着大大的肚子,抬着头深深地看着我道。昏暗的烛光下,她柔和的剪影投射在房间的墙壁上,阴影下的她看上去象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般散发着温暖的母性光芒。
“丽佐,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我只是……只是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事情了!或者说,我能为他做些事情了!”我蹲下身,握住丽佐的手,微微一笑道。
丽佐望着神色坚决的云,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于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正要说话,电话铃声突然在深夜中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打来电话呢?有些诧异的她看着云轻轻地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就在那一刻,她看见云脸上漾起的那种美丽的,温柔而又甜蜜的笑容,在烛光的映衬下,看见云的眼角似乎有闪闪发光的泪花。
此刻丽佐却不由得微笑起来,她知道那一定是云的少校,那个看上去冷冰冰地却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关心爱护着云的少校从法国打来的,否则云的神情不会那么温柔,说话声不会那么轻柔,容颜更不会如此光彩!他一定也是知道云在替他担心,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特地从前线打来的吧!爸爸说的没错,那个男人真的是很爱云,看似冷酷的他,其实还是有着一颗细腻而火热的心啊!
是啊,恋人间的感情不就是在这种危急时刻更能得到升华吗?经历过危难的那种患难与共的爱情不是更显得珍贵,更加牢不可摧吗?或者自己和洛克那场经历过波折的爱情也比不上他们,如果他们最终能携手走出战争的阴影,结合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把他们分开的吧!
“我想我明白她刚才说的是什么了……走吧,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他们好好的说说话吧!”丽佐对着父亲和翠希微微一笑,挽着他们离开了客厅,顺手关上客厅玻璃门时,她再次看了一眼正握着电话低低絮语的云,觉得心头暖暖的,当战争不可避免的影响着人们生活,左右着世人命运的时候,或许只有伟大的爱情才能抚慰人们那颗受伤的心灵吧!
洛克,我和孩子都好想你啊……关上门,将一室宁静留给了这对恋人,丽佐带着对丈夫的思念,轻轻走上了楼梯,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相煎何太急?!
度过了惊心动魄的7月20日之后,接下来的每一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惶惧而不安的。比起所谓“命悬一线”,其实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盖世太保们忠诚的执行着被暗杀事件气得近乎疯狂的元首下达的报复命令,在7月20日深夜进行的,足以混乱全军、全国乃至全欧洲德占区范围内社会秩序与人心的大肆逮捕之后,接着就是对这些被逮捕的“谋逆嫌疑犯”们进行严刑拷打的逼供,大有不将所有军中抵抗组织的成员一网打尽,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这回对这些罪犯要毫不客气的干掉!不要开军事法庭,我要把他们送上人民法庭!也别让这些家伙发表长篇演说,法庭一定要用闪电速度进行审判!至于执行死刑的方式,改用绞刑!对这些愚蠢而无耻的叛国分子不值得为他们浪费我们的子弹,对他们也不用仁慈,一定要让其他人知道,这就是背叛我,背叛国家的下场!”
愤怒的希特勒曾经在暗杀事件未遂后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咆哮着将这番话说给在座的所有与会人员听,是为警告也是为一种威胁,但是正是这番话,也成为了盖世太保拿在手里的鸡毛令箭!
就这样,数以千计的国防军军队中的被控参与此次事件的各兵种军官在被逮捕后,首先在狱中受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折磨,随后又在没有充分证据、没有辩护律师、不容所谓的嫌疑犯进行自我辩解的情况下,进行了相当草率的审判。最后,那些被草草定罪的军官们在申述无望的情况下,不得不在牢房中绝望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随着事态不断的朝凶险方向的发展,果然象老元帅预料的那样,暗杀事件过去后的半个月,1944年8月8日,中国的农历6月20日,星期二。少见的双日,没有一个单数,这个在很多中国人心里好到极至的吉利日子,或许会是很多中国人结婚的好日子。但在德国,在这一天里,却让很多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一大清早,维也纳郊外软禁冯?施特隆德元帅的小别墅外,从一辆急驰驶来的军用吉普车上下来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党卫军。为首的一个上尉在卫兵的带领下,走上二楼,来到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的来临而早已做好准备的老元帅面前,面无表情的冷酷地说道:“魏克斯?冯?施特隆德,我奉人民法院之命前来,带你去接受公正的审判!”
老元帅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着的军中每人人手一册的元首自传《我的奋斗》,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年轻军官,不怒反笑道:“上尉,你加入军队有多少年了?”
年轻的军官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年迈的老元帅居然在自己要被送进监狱的时候还向他提出这个问题,按照军中养成的习惯,在面对比自己军衔高很多的元帅面前,他下意识地立正回答道:
“三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少罗嗦,快跟我们走!”刚说完,他立刻觉得自己的行为近乎荒诞,更加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有些恼怒地指挥着身后的士兵要上前架住老元帅。
老元帅做出一个止步的动作,然后正色面对年轻的上尉,严肃的斥道:“上尉,既然你在军队中服役的时间已经有3年了,那么说明你已经是个老兵了,不是那些嫩得掐得出水的新兵。我且问你,我们德国的军队里有哪一条军规教导你,面对上级可以这么嚣张的说话,面对帝国的元帅可以直呼其名,甚至连最起码的敬礼都不知道吗?是哪个教官教导你这么做的?!”
上尉在老元帅的斥责下,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叫道:“你已经不是帝国的元帅了,你是第三帝国的叛徒!你根本没有资格让我这么做!你不配!”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法庭对我进行了宣判,元首也没有下令剥夺我元帅的头衔,只要我一天没有被审判,一天没有被剥夺元帅的头衔,那我仍然还是第三帝国的陆军元帅!你一个小小的上尉,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哼!更何况,军队中谁都知道我被软禁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根本没有机会,也不可能参与到暗杀元首的计划中去,就算我现在被元首下令逮捕,只要我见到了元首,那也是可以解释清楚的误会,并不代表我就一定会被判刑!再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说不定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
所以,年轻人,我奉劝你,把眼睛放亮些!如果你不想在军队中的仕途就此断了的话,还是对我客气些好!就算你不在我国防军的管辖范围中,但要让你永世无法出头,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到的!当然,你要是想干一辈子上尉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你大可让这些人把我架出去!怎么样?要不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老元帅冷笑着看着这个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年轻上尉说道,自己从军数十年,什么险恶的政治斗争、政治风波没有见识过,没有经历过,对于对付这些外强中干,连毛都还没长干净的小家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上尉看了看气定神闲、义正词严的老元帅,心里开始发慌,不免也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想想这个老家伙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相比起其他几位被迅速逮捕并关押起来的陆军元帅,元首的确没有明确褫夺他的元帅军衔,没有明确过要逮捕他,甚至在下令的时候没有做过任何表示,难道真象他所说的那样?
如果自己不能搞清状况,看清事态发展就贸然行动,那么自己的前途……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他,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不是他所说的那样,那么这笔帐就暂且记在他的头上,今后也一定有机会讨回来!……对,就这么办!
自己的小算盘打好之后,年轻的上尉立刻换了副嘴脸,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他一改刚才的嚣张,谦恭地向老元帅敬了个军礼后说道:“冯?施特隆德元帅,刚才的事情请您能原谅,但是元首的命令我还是要执行的,我必须要带你走,请您给予配合!”
“这是自然,我不会为难你的,请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换身衣服就随你们走!”老元帅看了一眼这个善于见风使舵的年轻人,心底对此人人品的感叹大于对他的不屑,没说什么,走进了卧室。对老元帅而言,即使死亡就在面前,也要死得有尊严,也要有个军人的样子,更不能丢了自己家族几百年来的荣耀!
十几分钟后,身穿一身挺拔元帅礼服,手拿象征元帅至高无上权利和尊荣的权仗,腰配军刀的冯?施特隆德元帅慢慢的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他从容的气度和镇静的神情,仿佛不是去接受询问和审判的法院,不是去可能要关押他,绞死他的监狱,而是去参加国家大型庆典宴会!这种大将风度与气质几乎要让那位年轻的上尉汗颜!
上尉望着朝他走来的元帅,望着他胸口上挂着的好几枚载满荣誉的军功章,望着元帅手中紧握着的权仗,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这个就要失去权力和地位的过气元帅表示出任何好感来,但他的胸中还是升起一种五体投地的崇敬之情,于是当元帅走到他面前,他下意识的立刻立正敬礼,恭敬地将老元帅请出了别墅。
车子很快便开出了农庄别墅,老元帅在被软禁快一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维也纳城市的模样。他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维也纳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街道和建筑,看着街头那堆积如山的死尸堆,看着街上人们无助而茫然的表情,回想当年美丽而繁荣的维也纳,心中感慨万分。
当车经过国家大剧院、金色音乐大厅还有曾经让维也纳人引以为傲的美泉宫时,面对这一幢幢残破的废墟,丝毫看不出当初雄伟壮观外型的标志性建筑时,酷爱艺术与音乐的老元帅禁不住掩面长叹,战争到底给人们带来了什么?金钱?权力?如果这些东西需要用上千万人的生命、无数优秀美丽的人文建筑、悠久浓厚的历史底蕴等来交换的话,其代价是何等的昂贵,何等的残酷!
经过冯?舒尔曼的府邸时,想到了未来的孙媳妇,他非常喜欢的小鸽子,老元帅特地探头朝车外望了一望,一路上过来,看多了那些几乎形同废墟的民居,乍看冯?舒尔曼的房子,除了房子外墙开裂,一处裙房和花园被炸之外,几乎还算完整。
“上帝保佑,情况还不算太糟……”见此情景,老元帅放下心来,暗自舒了一口气。“但愿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啊,我的孩子们!”最后的看了一眼逐渐消失的冯?舒尔曼的府邸,老元帅在心中默默念道。
很快,车子开到了维也纳军用机场,老元帅被送上了飞往柏林的飞机,几个小时后,老元帅在士兵的押送下来到了柏林盖世太保总部的秘密审讯室中。在那里,他见到了许多关押着的老朋友,老战友,曾经一同在一战的时候打过仗的冯?维茨勒本、曾经在沃尔特初上战场时,照顾过他的霍纳普、与自己一直交好的施蒂夫、还有不少自己的同僚、曾经的下属。
老元帅丝毫不意外的料想到了他们如今的惨状,在饱受了盖世太保们的折磨之后,他们都已经没了人形:面容憔悴,神情萎靡,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裤子上也没有给他们系腰带,他们都只能用手提着,尤其是他的亲密战友——冯?维茨勒本,他看上去简直糟透了,嘴里的假牙也被那些没人性的家伙给拿走了,现在的他不再是曾经威风凛凛的陆军元帅,就只是个精神颓丧、牙齿掉光的老头子,还必须忍受那些看守恶毒的语言攻击、辱骂和嘲讽……
老元帅不知道这些盖世太保没有将他收监,没有对他也如法炮制的原因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些人的用心一定是相当险恶的,否则又怎么会如此残忍的让他来看这一幕,让他亲眼看着这些自己曾经的朋友、同僚受到如此虐待,让他感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一定有什么阴谋,一定是这样的!
没让老元帅有多少时间去看望那些受尽折磨的朋友,一个让他觉得厌恶但又熟悉的人走了进来,直到见到了这个人,老元帅这才明白他的朋友们为何会受到如此摧残,更明白了他被叫来的真正原因。
罗兰?法莱斯勒,一个卑鄙而恶毒的狂人,也许只有元首会把他当成是帝国的人才,只有元首才会愿意和这种人在一起。一战期间,他在俄国当战俘的时候,成为一个狂热的布尔什维克,而当他回到德国后不久,又成为了一个狂热的纳粹追随者,他热烈的崇拜赤色恐怖,并醉心于研究恐怖统治的各种酷刑与方法,并由此得到了元首的赞赏。
但是,这样一个反复无常,性格卑劣的人,在军队中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也几乎没有人愿意与他交朋友,当然除了那些和他一样臭味相投的无耻败类……而今他用残忍的手段对付着很多出身显赫、地位尊崇的高级将领,其心中其实何尝不是在发泄对这些尊贵之人的妒忌,并显示自己以平民身份对他们的疯狂报复呢?
在这个世界上,贪生怕死的人有很多,见利忘义的人也不少,知道明哲保身的人就更是数不胜数了,其实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人无完人,毕竟连金都没有赤足,又何况是活在十丈红尘中的芸芸众生呢?
其实,一个人贪生怕死不要紧,因为无论是谁,哪怕你家财万贯,哪怕你地位显赫,高高在上,在死亡面前,却永远是平等的,死神绝对不会看在这些外部条件的面子上而仁慈手软,因此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产生惧怕,这本就是无可厚非。
一个人见利忘义也可以理解,古话曾经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丰厚的利益面前,我们扪心自问,有多少人能真正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即使顶住了这种诱惑,又有谁能保证他们的心中没有过动摇?
一个人知道明哲保身的话,那就更是无可指责了。人生路上多风雨,谁不想平安顺畅的走完这条路,谁不想过平静而宁和的生活?因此,学会自保,学会躲避纷繁复杂的世事,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努力完成的目标。
但是,如果一个人面对曾经的战友、朋友的落难,不但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助纣为虐,落井下石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品质甚至比那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更令人鄙视,更令人痛恨!而罗兰?法莱斯勒,很不幸的被言中,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这种人!
法莱斯勒笑着走到老元帅身边,状似热情而亲密的说道:“啊,冯?施特隆德元帅,我们好久不见了,听说你一直在维也纳郊外休养,啊,多幸福啊,那里的风景真的是很美的,可惜我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去那里度假啊!”
“是的,我年纪大了,是该休息了,所以在那里的生活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平静、祥和、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很不错!我要谢谢元首让我能过上那种日子!”老元帅不动声色的同样笑着回答道。
“今天请您来这里,是想请您和我一起看一场好戏,一场非常精彩的好戏,不知请愿不愿意赏脸呢?” 法莱斯勒笑容满面的看着老元帅问道。
“当然,就是我不愿意来,不也是被您请来了吗?那就开始吧!”老元帅嘲讽道。
“来啊,把那几个该下地狱的家伙带上来!” 法莱斯勒脸上堆砌的虚假笑容突然消失,随之换上了一副冷酷的表情,高声叫道。
“咣铛”一声,铁皮大门应声而开,刚才老元帅在牢房里看见的那些同僚、朋友、战友、下属一共8个人被一起赶进了房间。他们在士兵的驱赶下,依次站成一列,当他们看到老元帅的身影时,眼睛里都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光彩。
此刻的法莱斯勒彻底脱去了伪装的外皮,对着曾经的元帅,蓝血贵族的后裔冯?维茨勒本恶毒地喊道:“你这不要脸的老家伙,为什么老提着你的裤子?”
“如果你的裤带被抽掉了,也会象我一样提着裤子的!这也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吗?”尽管冯?维茨勒本被这些小人所侮辱,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定,但他在这个卑鄙的无耻之徒面前还是表现出了尊严与勇气。
“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同谋?只要你供出他们,我可以代你向元首求情,或许可以免你一死,怎么样?”被抢白的法莱斯勒又换了种口气,和气地说道,说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看老元帅一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冯?维茨勒本看了看这个希特勒的帮凶,又看了看老元帅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们的同谋?在盖世太保们那么高效率的抓捕和逼供之下,你认为还会有什么遗漏吗?那岂不是侮辱和质疑他们的行动能力?我的庭长,当心被希姆莱知道了,省得他来找你麻烦!”
“你不要刻意挑拨我和希姆莱之间的关系,你的诡计一定不能得逞的!……不要扯开话题,我只问你还有没有同谋?!” 法莱斯勒听了这些话,再也没有好耐心,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
“我说过了,该抓的都被盖世太保抓起来了,怎么,你认为还有谁被遗漏了吗?” 冯?维茨勒本还是冷冷地回答道。
“你可以仔细地回想一下,你的那些朋友、战友、同僚中,有你觉得可疑的人吗?” 法莱斯勒说着,又朝老元帅看了看。
冯?维茨勒本故作思索的样子,然后低声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他应该是我的同谋。”
法莱斯勒听了,立刻喜形于色,眼神瞄了一眼老元帅,见他脸上依旧平静无常,心底暗道:“老家伙,等会他供出你来,我看你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他对冯?维茨勒本催促道:“是谁?快说,快说!”
此时,老元帅从这个当年的战友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退缩与屈服,看到的是坚定,是痛恨,他知道这个生死之交一定不会出卖自己,多年来对这个朋友、战友人品的充分信任让他毫无畏惧,但是他却不能对此表现出任何的动摇,更不能对老朋友表现出担忧与同情之色,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慌乱,一个关切的眼神,也足以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就是你喽!” 冯?维茨勒本一改刚才冷冷的表情,笑容可掬地说道:“既然你说只要是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我的同谋,那么我请问你,你以前做了俄国人的战俘,回国之后又背弃了曾经的信仰,变成了纳粹党徒,如此反复之人,混进我们第三帝国来,欺瞒了元首,难道不值得怀疑你的动机和目的?所以你应该也是我的同谋!……啊,对了,或许你是那帮布尔什维克打入我们内部的间谍,意图替苏联人兼并我们德国?”
“一派胡言!这是诽谤!这是恶毒的诽谤!我对元首的忠心,元首心里最清楚!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临死了还敢这么污蔑我!这个人根本不要什么审判,他本来就应该死!……来人,快来人,把他拉下去,绞死他!绞死他!” 法莱斯勒狂怒地叫嚣着,被一个即将判处死刑的陆军元帅戏弄,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了老底,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法莱斯勒,我为我爱的德国做的这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后悔!就算现在人们不理解我,但是时间最终将证明一切!而你也一定会死在心怀正义的人民手中!到时,你的下场比我还要悲惨,你将永远背负着遗臭万年的骂名!神圣的德意志帝国万岁!万岁!……” 冯?维茨勒本在被士兵拖进暗室之前还在不断地骂道。
老元帅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尽管脸上是漠然的神情,但心中却感到了一阵阵巨大的悲痛!自己的战友没有死在与敌人的战斗中,反倒是死在自己的同胞手下,何其无辜,何其可惜!此刻,他真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元首的无情,更加痛恨小人当道,冯?维茨勒本是个多么能干的人才,如果他能活下去,不仅对军队,对国家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可现在,却只能任由这些宵小之辈侮辱、嘲讽、谩骂,这简直……
“冯?施特隆德元帅,不要站的那么远,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卑劣的叛国叛党的老家伙,是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吧!哦,差点忘了,我还要把它拍下来,晚上要送给元首看,让元首也为能除掉这么一个叛徒而感到高兴!”没有达到诬陷老元帅目的的法莱斯勒,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的,乐意奉陪!对于连犹太人大屠杀都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我,现在也没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了!”自嘲般地话语,将心中的痛苦悄悄掩去,慢慢走到暗室门前,从小窗望进去,一个粗大的铁架子上挂着8个原本用来挂猪肉的大肉钩子,在昏暗的房间里,铁制的肉钩子闪着冰冷的寒光,足以令人不寒而栗!而肉钩子上面套着用钢琴琴弦做成的圈子套,所有被判处死刑的人就要死在这些套子之上!多么可笑!多么讽刺!能弹奏出美妙音乐的钢琴弦现在居然成为了杀人的工具!
一些扛着摄影机的士兵走了进去,摆好了位置,对好的焦距,然后又有一些士兵粗鲁地将冯?维茨勒本架上了绞刑架,将钢琴琴弦套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在法莱斯勒的示意下,电影摄影机沙沙地开始转动起来。
当钢琴琴弦逐渐在冯?维茨勒本的脖子上越勒越紧,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红,最后他痛苦的伸出舌头以谋求那一丝足以救命的呼吸时,喉咙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嘶哑的低吼声,他不断的挣扎着,扭曲着身体,没有裤带的裤子在他无言的挣扎下,终于掉了下来,当他赤身露体的逐渐无法动弹的时候,法莱斯勒得意的笑了起来,很享受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片刻之后,冯?维茨勒本不再挣扎,软软地挂在肉钩子上,就象是肉禽加工厂里挂着的猪肉一般,没有尊严的死去了……又或许对他而言,他终于得到了解脱,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又让他爱过的国家!
“怎么样?元帅,感觉如何?” 法莱斯勒微笑着转头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老元帅,倒是对他的沉得住气表示出一些佩服来。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没有理由他会如此决绝啊?难道他真的没有象元首怀疑的那样,加入了抵抗组织?带着这些猜测,他出声问道。
“谢谢你让我见识了受到绞刑是个什么样子,原来钢琴琴弦还有这样的用处,真是我孤陋寡闻了!……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死法!不过,我承认,这与屠杀犹太人相比,实在不能算什么!”老元帅强压住心中的愤恨,强压住对死去朋友的痛惜,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道。
“我很高兴知道您能喜欢今天所看到的,谢谢您的赏脸,元帅,哦,接下来的几场戏您就不用看了,我派人送您回军部休息。来人,送元帅回去!” 法莱斯勒皮笑肉不笑的唤来士兵,将老元帅送离了盖世太保总部的秘密审讯室。
直到目送护送的士兵离开,关上了休息室的房间大门,老元帅立刻象泻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刻他浑身冷汗如雨,心跳加剧,手脚冰冷,甚至连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刚才强自压抑着的那些情感全都一下子冒了出来,有害怕,有愤怒,更多的则是伤心和悲痛!
今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当年的亲密战友,如今的老朋友就这样活生生的消逝了,死在了自己面前,看他那么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而他却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好恨,真的好恨!或许对于已经死了的人来说,死亡就是解脱,但是对于象他这样依旧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生活下去的人来说,这些可怕而恐怖的记忆却要一直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直到他死,直到永远!
“希特勒,我从没有这样的恨过一个人,而从今天开始,我发誓我要一直恨你,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要诅咒你永远生活在地狱中!永远,永远……”老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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