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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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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罗尼卡也在心中计算了来往两地需要的时间,于是点头道:“只能这样了,谢谢你,云,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可能真的会冲过去,不顾一切的!”我微笑着搂了搂她的肩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上课的时候了,于是我收拾了一下,和维罗尼卡一起去阶梯教室上课。
  当我和维罗尼卡风尘仆仆地赶到柏林陆军总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医院里静悄悄的,虽然探视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为了看赫曼,我们只能跑到医院后门,趁着守卫在和一个军官说话不注意的档口,乘机溜进了医院。
  由于是偷偷溜进来的,我们也不敢声张,不知道赫曼的具体床位,只能一个个房间的找,几乎要跑完整个四楼的医院病房时,终于在四楼楼道最后的一个房间看到了施耐德先生趴在赫曼床边休息的身影,我们高兴极了,蹑手蹑脚地走到赫曼床边,维罗尼卡一看见他浑身缠着的绷带,立刻泪如雨下,捂着嘴小声的哭泣起来。
  借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看着面颊深陷、浑身是伤的赫曼我也不禁悲从心来,眼眶里的泪水也不由自主的积聚了起来。
  不到一年,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疼。赫曼当时意气风发的告诉我自己加入了军队中最精锐的党卫军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却变得……炮火无眼,无论你以什么身份参加战斗,都会有随时去见上帝的可能。沃尔特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半个多月没有收到他的信了,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有没有事,都是我所担心的。
  赫曼如今重伤回国,也算是不幸的万幸,那沃尔特呢?就在我忧虑不已的时候,施耐德先生被我们低低的哭声所惊醒,见是我们俩个,有些吃惊地说道:“哎呀,苏小姐、穆勒小姐,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已经不能探视了啊,你们怎么进来的啊?”
  见维罗尼卡还沉浸在为赫曼的担忧中,我压低了声音答道:“施耐德先生,我们是偷偷溜进来的,啊,赫曼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我们听说之后,都担心的不得了,所以一下课立刻就乘火车赶来看看!”
  说到儿子的伤情,施耐德先生脸上神情明显黯然了下来道:“谢谢你们来看望赫曼,他能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真的是很荣幸啊!今天上午他在奥地利的一些朋友也来看过他,只是他一直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医生说他的生命没有危险了,肚子里那些炸弹碎片也已经取出来了,腹部和大腿处伤口只要经过调养就会好的,只是……只是……” 施耐德先生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悲伤地将头深深地埋入了床上的被子中。维罗尼卡听到这里,立刻着急地追问下去:“只是什么,您快说啊,不是说他会好起来的吗?”
  经过我们的一再追问,施耐德先生慢慢地抬起头来,哀伤地说:“只是……只是那些弹片分布的面积太大了,炸伤了他的……我的赫曼今后再也不能当爸爸了……我们施耐德家的命运怎么那么……”老人摸了摸儿子的头,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的悲痛溢于言表。可怜的赫曼还不知道这一切,如果他苏醒了之后,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肯定无法接受的。
  赫曼平时看似油嘴滑舌,嬉皮笑脸,流连于众多女孩子中间,大有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对于小孩子还是相当喜爱的,以前和他一起外出的时候,路上经过坐在手推车里的可爱孩子,他都会上前去和孩子玩,我曾经戏言,将来他的孩子一定是很受溺爱的。可现在……
  我心里感到一阵难过,几次张口欲安慰施耐德先生,可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老人,维罗尼卡听到这件事情,也是呆楞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声音。
  我知道她心里比我更伤心千倍、万倍,她在赫曼上前线之前,就曾经私下告诉我,她如果将来能嫁给赫曼,一定要生很多个象赫曼一样的小男孩,可……想到这里,看着眼前这幕令人伤心的一幕,我再一次痛恨起这场战争,痛恨希特勒的疯狂,如果不是他挑起了战争,那么赫曼一定还是健健康康的,将来也会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剥夺了赫曼的人生幸福,也是他剥夺了那么多人活下去的权利!也是他利用了那些爱国青年的报国之心,将他们骗到了战场上,为他的一己私利,为他那疯狂的妄想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咬紧牙,努力平息自己越来越气愤的心情,这时,维罗尼卡终于悠悠地说话了:“我曾经说过,爱一个人,是发自心底的无私的爱。只要他过得快乐,即使他不爱我,我也会替他高兴。我爱赫曼,当他健康、英俊的时候,人人都爱他,我的爱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一种小小的点缀。现在他受了伤回来,我又怎么会因为他不帅了,不健全了,而放弃自己对他的爱呢?
  我以前就想过,如果他在战场上不论是缺胳膊还是断腿,我都要照顾他一辈子,如果他不幸阵亡了,我就一辈子不嫁人,替他照顾施耐德先生。现在,他只要伤好了,就还是一个完好的赫曼,我又怎么会为了他不能生育而嫌弃他呢!”
  维罗尼卡说着,对着床上的赫曼露出无比温柔的笑容,她手指微微颤抖地抚着他的脸,笑着对我说:“只是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已,这不要紧。……云,如果你的那位军官能活着回来的话,如果你们能结为夫妻的话,能将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交给我和赫曼抚养吗?我们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培养他成为有用的人才!好吗?”
  听她说完这些话,我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只能不断的点头,心中对她的话感动而又心酸,多好的姑娘,即使今后她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还是对赫曼不离不弃,赫曼对她从来没有过承诺,也谈不上爱她,可她还是这样的一往神情,这些又岂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呢?
  施耐德先生听着她的话,也是感动的满脸泪水,他拉住维罗尼卡的手,激动地说道:“穆勒小姐,你真是个好姑娘,是上帝赐给我们赫曼最好的礼物,我没……我没有想到你对赫曼这样的执着,他已经这样了,你丝毫也不嫌弃他,真的,真的,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谢谢……谢谢!虽然我不知道他醒来后会怎么看这件事情,但是我知道即使是他再自暴自弃,只要有你陪着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当我们三个人几乎都在一起抱头痛哭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赫曼的眼角也慢慢地渗出泪水,被单下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回国前的期盼

  我和维罗尼卡一直陪着施耐德先生在赫曼床边等到第二天的清晨,赫曼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我们两个还要上课,于是只能向施耐德先生告别,先离开柏林回维也纳,等学校里的课没有的时候再过来看望赫曼。维罗尼卡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样子让我看了徒增心里的伤感,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走的话,学校里的课就要赶不及了。我狠下心,硬是连拖带拉的将维罗尼卡带离医院。
  晚上下课回到家后,我将赫曼和维罗尼卡的故事说给叔叔和丽佐听,叔叔听了只是无言地摇头抽烟,丽佐对维罗尼卡那么伟大的爱更是唏嘘不已。丽佐看了看叔叔,长叹一声道:“原本以为我和洛克的爱情因为双方父母的反对已经是困难重重,今天能排除这些反对,走到一起,即将结为夫妻已经是感到万分幸运。
  后来看到云的恋人上了前线,生死悬于一线,觉得自己更要珍惜和洛克在一起的每一天。今天又听云说了一个那么感人而又真实的事情,简直让我觉得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痛苦根本微不足道!我只能说维罗尼卡实在太伟大了,也许换成是我,我可能无法做到!”
  叔叔点点头,对我说道:“战争带来的恶果每个家庭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要彼此好好的珍惜对方,因为我们不知道明天的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也许有一天我们认识的朋友、亲人也会被征兵入伍,也许就这样一去不返。
  你的同学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但是他伤好以后是不是还要回到前线,他的这个伤给他带来的心理伤害是否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乐观的看待人生,这些都是未知数!对于维罗尼卡,我只能说她实在是个好姑娘,赫曼能有一个这样善良的姑娘爱着他,实在是很幸福的!”
  丽佐想了想,问道:“云,你的那位军官有消息吗?这些天忙着筹办婚事,都没有机会好好地问问你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
  我无奈地摇摇头,答道:“不要说对不起这样客气的话,我们是一家人啊!沃尔特回前线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10月初收到他的一封信,至今音讯全无,我也很担心啊。昨天看见赫曼伤成这样被送回国,更是不知道他在前线怎么样了,好不好?”
  叔叔和丽佐都沉默了,叔叔吸了口烟后道:“云,当初你选择了那位德国军官,就势必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你看这些天的报纸上已经没有大幅头条了,而且据我所知,德军在东线战场已经吃了不少败仗了,苏联人很能打,而且他们的土地、人口远远超过德国,天寒地冻的,德军能支撑到现在,我不得不说希特勒那家伙有些本事啊!所以,不是我危言耸听,你要时刻有这个准备啊!”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一阵绞痛。是啊,其实就在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之后,我就暗自告诉自己要接受他可能已经阵亡的现实,但是我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我在等,等他有一天突然出现在叔叔家门口,或者就象上次一样,出现在校门口,静静地在梧桐树下等我下课……
  12月6日星期六,一个平常而普通的日子,这天早晨我到维罗尼卡家,在她去柏林医院前,让她替我带了一束美丽的鲜花送给已经苏醒的赫曼之后,就和她分手去养老院帮丽莎院长照顾那些老人。
  就在前天,昏睡了好几天的赫曼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和维罗尼卡都很高兴,大家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说起那件令人伤心的事情,赫曼虽然看上去人还比较虚弱,但精神还不错,我们大家都放心不少。赫曼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维罗尼卡轻轻地说了句“谢谢”,让我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维罗尼卡听了这句话,只是笑着流泪。
  原本今天我还应该去探望赫曼的,但每星期一次是必须去养老院帮忙的,所以只能让维罗尼卡一个人去柏林了。去养老院之前,我照例到翠希的店里买了些糕点,顺便探望了一下小约瑟夫在那里的情况。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翠希非常喜欢这个小男孩,直夸他懂事、听话,而且挺能吃苦的。他在店里帮忙的样子有模有样,的确让翠希能滕出时间来做很多事情,小店的生意也兴旺了不少。看到约瑟夫脸上有了红润,人也精神很多,我也很开心。他总算有了一个可以立足、能健康成长的地方了。
  从养老院回来,我累得都觉得自己脚下打飘,的确,那里的老人越来越多,人手奇缺,每个看护人员平均下来都要负责7~8个老人,我去帮忙也只是杯水车薪,长此以往可真是个不小的问题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朝回家的方向走着,如果现在有一个床的话,也许我倒头就能睡着。这时,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音,我回头一看,冯?施特隆德将军坐在专车里正向我挥手致意。啊,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肯定为战争在忙碌着。我又忽然想到,他既是高级将领,又是沃尔特的爷爷,他应该会知道沃尔特的消息吧,可以向他打听沃尔特的情况啊!于是我停下了脚步,打起精神,等车慢慢地开到我的身旁。
  “小鸽子,好久没见了,来吧,上车,去伯伯家里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吧!”将军浑厚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似乎有些感冒的样子,我坐上车后,亲了亲伯伯的脸颊,说道:“伯伯,听你的声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好象有些感冒的样子啊,您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我就说女孩子贴心啊,你看,我都感冒好几天了,都没人关心的问候我,真是,也只有你这小家伙还关心我这个老头子啊,你爷爷可真没白疼你哦!把你教得那么懂事!”将军拍了拍我的脸颊,又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笑道:“伯伯您又取笑我了。伯伯,现在天气变冷了,您要小心身体啊!”将军点点头,看似笑谈间,眉宇中似乎有种化不开的忧郁,真的和沃尔特很象啊,原来气质这种东西也是可以遗传的吗?
  在车上闲话了一会,伯伯在维也纳的府邸就到了,下了车,我搀着将军的胳膊走了进去。在二楼的书房里,我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伯伯,最近报纸上总是报导的中央集团军和南方集团军的作战情况,怎么没看见北方集团军呢?”我此言一出,伯伯的眉毛也是往上一挑,和沃尔特的样子如出一辙。
  “哦?你怎么也有兴趣关心这个呢?通常女孩子们可不太喜欢战争啊!”
  “啊,我的一个朋友就在北方集团军里服役,但是上了前线后,一直都没有消息,所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将军根本不知道我和沃尔特的事情,在沃尔特没有主动说给伯伯听之前,我也不想过早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于是就撒了个小谎。
  “哦,可能这里的报纸不知道内情,其实10月中旬开始北方集团军群的大部分部队都被抽调到中央军去了,你也知道苏联这块骨头并不好啃啊,所以兵力集中在一起,可能攻打起来更方便些吧。我那孙子沃尔特的师部也被抽到中央军去了。……小鸽子啊,你的朋友该不是你的男朋友吧,哈哈哈,小鸽子也长大了啊!”将军说着说着,便对着我笑了起来,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笑着没有回答,就听将军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有具体部队的番号,再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也许可以帮你问问他现在的下落!”
  我一听,连忙摆手道:“不用了,谢谢伯伯的好意,我知道部队的具体番号是军事秘密,所以他没有告诉我,我也从来不问的。再说为这些私事要您去麻烦军队里的人,这怎么可以呢?既然知道他在中央军,我也就心里有了个底了。伯伯,您不用替我担心了。”
  “多好的孩子,真是懂事啊,好,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最近过的好吗?伯伯实在太忙了,都没时间去你叔叔家里看你啊!”将军点点头用赞许的眼神看看我后问道。
  “最近日子过的很充实,但是也很忙。叔叔的女儿丽佐要出嫁了,我得帮着他们一起准备结婚要用的东西;学校里要期末考试了,我要准备复习应考;养老院每周都要去帮忙照顾那些孤苦的老人;啊,最近我以前的大学同学从前线受伤回国了,我和朋友还要经常去看看他,所以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呢!”我笑着回答道。
  “哦,看来你的确是没有更多的时间好好休息啊!怎么,有同学从前线回来了吗?受的伤严重吗?”将军问道。
  “医生说看起来很凶险,但是肚子里炸弹的弹片都取了出来,大腿上的伤也没有大碍,就是……”我顿了一顿,道:“就是被炸弹炸伤了,失去了生育能力……”
  “哦,上帝啊,可怜的孩子,”将军闻听,也感到非常难过,“上帝啊,都是这该死的战争啊,那么年轻的孩子就这样,他怎么承受的了呢?”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静默了片刻之后,将军低低的说道:“孩子啊,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背叛元首、背叛第三帝国的人,你会怎么看我?”
  我心中一惊,立刻答道:“伯伯,您怎么会这么说?出什么事情了吗?”
  将军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尽早的结束这场战争,元首的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这个人不能再成为德国的元首了,所以我必须为德国的未来做些事情,不管是不是能成功,我都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叛国者……”
  我听出了弦外之音,似乎是伯伯要发动政变推翻希特勒的统治啊,这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啊!我连忙握住将军厚实的手,道:“伯伯,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可这实在很危险啊!您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将军拍了拍我的手,坚定地说道:“也许我还能用我这把老骨头为我爱的国家做些事情,即使现在我得不到世人的理解,被所有的人唾骂,但是相信有一天,后世的人们会用另一种正确的眼光看待我们的这些行为。小鸽子,放心,伯伯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将军手上满是老茧,他是个领兵打仗、戎马半生的人啊,如果不是充分的深思熟虑,这个听从军令一辈子的老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知道他一定也是深深地厌恶这场战争,否则以他的尊贵身份和政治地位,完全可以将这些事情都置身事外,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生。对于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从心中充满了尊敬。
  于是我正色道:“伯伯,对于政治上、军事上的大道理我不是很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得如此疯狂,但是我知道您这样做能为很多人带来期盼已久的和平生活,不仅仅是对您的祖国,对所有被卷入这场战争的国家和人民来说也许都是好事情。我只是一个留学生,也许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帮上什么忙,但是如果哪天您需要我的协助,我一定全力以赴!”
  将军听了我的话,“滕”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紧地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激动地道:“好姑娘,我知道就算在这件事情上我得不到自己孙子的谅解,只要你能理解伯伯的想法,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满含热泪地扑进了伯伯的怀抱,在他身上我似乎也找到了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的气息。
  窗外北风呼啸着,将树枝刮地东摇西摆,但是在伯伯的书房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冬天的气息,温情和感动流动在我和将军之间,从这一刻起我们成了真正的忘年交!
  临近晚上,我谢绝了将军要用车送我回家的好意,告别了将军,自己走回了家。随手抽出家门口信箱里的报纸,上面的头条却又让我触目惊心,
  “苏联的朱可夫将军大力反攻德军的进攻,从远东地区调集了18个装备1700辆坦克和1500架飞机的精锐师,决心将德军的中央集群军从莫斯科地区赶出去,中央集团军面对顽敌,顽强抵抗……”
  天哪,远东地区的苏联士兵都是习惯于寒冷地区生活的人,他们根本不惧怕任何寒冷和风雪,比起德军来说,行动能力简直是天壤之别啊!18个师,那么多的坦克和飞机,岂不是要将前线阵地炸地面目全非了吗?沃尔特现在就在中央军里,那不就是意味着他也要承受这样密集的轰炸了吗?我心里一怕,脚下发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家门口,久久地注视着报纸上的黑体字发呆……
  就在苏军向中央集团军发起大反攻的时候,沃尔特由于在前线长期得不到补给营养不良,加之超强度的连续战斗,糟糕的心情,又在风雪天气中雨淋和风吹,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在德军后撤50英里开始加建工事之后就病倒了。
  当送到战地医院让医生诊治的时候,医生一看见沃尔特发黄的脸色和眼底的黄斑之后,立刻道:“这小子得了急性肝炎了,天哪,严重到这个样子,怎么才来治呢!再不送到后方救治,就等着收尸吧。快,送回德国去,否则活不了一个星期!”
  整个营里有50多个人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得了和沃尔特一样的急性肝炎,于是他们50多个生了病的士兵一起被撤到后方,送上了回波兰的火车。
  尽管装货物的火车极为简陋,没有象样的床给他们睡,他们只能象乞丐一样的睡在冰冷的车皮上;尽管漏风的车箱里吹进的风寒冷刺骨,冷得他们只能抱在一起直打哆嗦,但是这些比起前线艰苦的条件来说简直象天堂一样。
  沃尔特和50多个战友一路昏昏沉沉地睡着到了波兰,在波兰又要转车开往柏林。就在转车前夕,柏林伤员安置处打来电话说,陆军医院里已经没有了床位,要他们这车50多个病员全体转去维也纳当地的德军陆军医院里进行治疗,于是,他们又被抬着登上了开往维也纳的火车。
  当沃尔特从昏睡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耳边依稀听到搬运人员的说话声,在得知自己要被送往维也纳的医院里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又回维也纳了,终于能看见云了啊……
  就在沃尔特和他的50多个战友前脚刚离开战场不到2个小时,后脚苏军开始就用猛烈的炮火向他们的阵地发起了攻击,阵地上的德军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两军交战的空中只剩下子弹和炮火的穿梭声、落地后的爆炸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味,那些被炸地血肉横飞的人体组织到处四散在阵地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在下一刻就被炸上了天,对于他们的命运而言,看来只能交给万能的上帝了……

  病榻前的重逢

  12月7日凌晨时分,从波兰开来的运送武器的闷罐车缓缓驶进维也纳货运火车站,从上面抬下来的不是武器,而是由前线各个阵地上转来的伤兵和病员,沃尔特和他的50多个战友也一起被军车迅速送去了在维也纳市郊的德军陆军医院治疗。
  经过医生的全面而详细的诊察,他们这批病员全体都患上了因缺乏营养、维生素以及缺少休息而造成的黄疸性肝炎,沃尔特还同时得了急性肾炎,病情可以说是其中比较危重的。针对这些情况,医生也制定了相关的治疗方案,着手对他们进行诊治。
  这时同在一个城市的苏云并不知道自己的爱人也已经从前线回来了,而且和赫曼一样,也是被抬着下的战场。这时的她似乎仍然沉浸在昨天的那条头条消息的惊恐中,惶惶终日。
  “云,云,你在听我说吗?”维罗尼卡撞撞我的胳膊,对我说道。
  “啊,在听,在听,你在说赫曼能吃一点点的流质食物了,而且人也精神了不少,还和你说了很多话,是不是啊?”我笑笑答道。这个家伙只要赫曼对她稍微多点笑容,她就能兴奋上好几天。从上午的课间到现在都已经在学校餐厅里吃中饭了,她还是把赫曼的那些话翻来覆去的对我说了十多遍,听得我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但是我却从心里替她高兴,在我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也能看的出来,经过这次受伤,似乎赫曼对维罗尼卡有了些感觉,也许维罗尼卡将来的感情之路能走得顺畅些吧。
  “云,我是很高兴,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赫曼似乎醒了之后,对我的态度变了很多呢!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你说,会不会……”维罗尼卡停下了手中的刀叉,将信将疑地说道。
  “瞧你,以前总是希望得到赫曼的另眼相待,现在上帝听到了你的愿望,让赫曼对你有了改变,这是好事情嘛!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呀!……唉!不知道上帝有没有听到我的愿望啊,我现在连沃尔特的生死都不知道呢!愁都愁死了!”我拨了拨盘子中的食物,胃口全无,自己刚才吃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如同嚼腊的感觉我终于也切身体会到了。
  “唉!”我和维罗尼卡面对面地坐着,一同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象,各怀心事的我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长叹,“都是这该死的战争!”我们又一次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对望了一眼,大家又都笑了出来。
  “你瞧我们俩这长吁短叹的样子,象不象一对怨妇啊?”我用自嘲地口气说道。
  “就是就是,不行,成天长吁短叹,好运气都会给叹跑的。我们应该打起精神来,我的赫曼已经回来了,而且对我越来越好,这是好事情啊,证明上天也被我的爱感动了。你的沃尔特肯定也能活着回来的,否则你从中国那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的到奥地利来,认识了他,证明你们的缘分很深啊,现在一切不过刚刚开始,怎么可能那么早结束嘛!所以他一定还活着,你们的故事还要继续下去呢!别忘了,我还等着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呢!”维罗尼卡猛地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一块烤肠,恶狠狠地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如壮士断腕般的对我大声说道。
  看着她对着盘子里的食物大块朵颐的劲头,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将面前盘子里的食物看作一个个烦恼的替身,大口大口的放在嘴里咀嚼着,想象着这些天来的担忧、害怕都被我吞到了肚子里。我们两个象比赛般地将所有的食物全都吃完之后,相视之后,又是一阵猛笑,也许这就是我们苦中作乐的表现吧。
  傍晚时分回到家,刚吃完晚饭,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温习功课,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开门一看,是丽佐。她一见我开门,就拉着我往楼下跑,我不明所以地边跑边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丽佐什么也不说,跑到楼下的客厅里,将我往一个穿军装的人面前一送,对我笑道:“云,你的那位军官爱人有消息了呢!瞧,他就是来通知你的。”我一听,又惊又喜又怕,顾不上谢谢丽佐,立刻紧张地向站在大门前的军官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那位个子高高地军官微笑着问我:“请问你是苏云小姐吗?”见我点头,他掏出一张捏得发皱的信封,交到我的手中,道:“苏小姐,你好!我叫路易?布维,我的一个朋友让我按照这封信上的寄信地址来给你送个口信。”
  我接过信封,那就是我在两个月前寄给沃尔特的信啊,怎么会在其他人的手里呢?难道……我的心一阵狂跳,难道是他遭遇不幸了吗?这个口信会是噩耗吗?我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站在我身边的丽佐见状立刻一把托住了我,忙问道:“什么口信,快说快说啊!”
  那位看上去很和善的军官见我这样,连忙说道:“不要害怕,苏小姐,是这样的。我在维也纳的陆军医院里工作,我的朋友沃尔特?冯?施特隆德今天上午从前线被送到我工作的医院里,他病得很重,需要在我们医院里好好的治疗,他下午刚吊完吊针,精神刚有些恢复的时候,就掏出这封信,要我来这个地址找你,他说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丽佐在一旁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抓住我的肩,欣喜地摇着说:“云,云,听到了吗?你的那个军官回来了!他回来了!就在维也纳!在维也纳!”此刻的我,听他说完,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下子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样,无力地抚着胸口直喘大气,心脏还在“乒乒”地狂跳,我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封信,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没有死!
  当我愣怔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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