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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如意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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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赞道:“你这武教头懂得的东西真不少,我再问你,这烟壶都有多少种类?”
  杨班侯毫不迟疑地回答:“鼻烟壶的种类很多,原料也不一样,以形状分;上下一般粗成圆筒状的为‘爆竹筒’壶,大爆竹筒为武壶,小坛子壶珍品颇多,此外不家荸荠扁壶。。以质料分:有瓷壶、洋瓷壶、玛瑙壶、水晶壶、王壶、料壶、药瓶壶等。瓷壶是为普遍,讲究窑口和画篇。洋瓷壶的铁胎上挂瓷釉,相传由朗士宁传入中国,所以上面画篇多是西洋人物故事。洋瓷壶由内务府造办处承造,外面私造的几乎没有。壶口和壶盖是凿铜口,外人仿造不了。玛瑙壶以巧做见长,随着玛瑙原来的颜色,雕成各种花纹图形,尤以雕刻水虫最为名贵。只能用竹篾削尖蘸颜色画。相传发明此法的是吸鸦片烟的人在烟榻上想出来的,所以画这种画,必须躺着才能画。玉壶以玉皮子最佳,玉皮子有烧猪皮式烟壶,很是名贵。讲究玩鼻烟壶的人,除了瓷壶以外就是料壶,有辛家坯料、袁家坯料等不同名目。料壶以有无光泽又分为‘亮地’和‘呆地’两种,另外还有透亮地料。料壶以颜色分成:西湖水料壶、蛋黄料壶、套红料壶、套蓝料壶、套三彩料壶、鼻涕地料壶、粉地料壶等数十种。药瓶壶又名温都纳烟壶,形似小瓶。相传是乾隆爷时期太军征金川时,内廷颁发的上方珍药的药瓶,因形式美观,班师后用作鼻烟壶。此类壶以宝蓝地洒金点的最好。此外还有悲翠壶、雕漆壶、紫晶壶、白料壶、玻璃壶、珍珠壶、扇贝壶等。不过太少见了。”
  端王听了杨班侯如数家珍般介绍了这些鼻烟壶后,连连惊汉,忙把手中的松鹰瓷烟壶递了过去:“杨教头,你既然说出了鼻烟壶的奥妙,那我就把这只瓷壶赏赐给你。”
  杨班侯接过鼻烟壶连忙叩头:“谢王爷恩赐。”
  这时,一个丫鬟慌里慌张闪了进来:“王爷,奶奶唤你去呢!”
  “那个奶奶?”端王不耐烦地问。
  “是四奶奶。”丫鬟怯怯答道。
  “不,是大奶奶。”又有一个丫鬟闪了进来。
  “真他娘的热闹,好,我回去。”端王大步走了出去,丫鬟们也鱼贯而出。
  “翠花刘”刘凤春正在房上听得热闹,忽听杨班侯在屋内喊道:“‘翠花刘’,你又惦记上我这松鹰瓷烟壶了吧?!还不快下来!”
  刘凤春一听,吓了一跳,险些跌下房来。
  尹福参加了骊维祺的丧仪后,回到肃王府已是下午,刚到豪杰斋安歇,有个侍从走进来告诉他,皇上又派人来催了,令尹福尽快破案,寻回悲翠如意珠。来人还说,珍妃娘娘自人丢失宝珠后,魂不附体,夜不能寐。尹福听了,心内又添了几分烦躁,一歪身躺在炕上呼呼睡了。
  睡至晚上,尹福感到有人用手捅他,睁眼一瞧,是个侍从,侍从说:“肃王请你去喝酒。”尹福心里纳闷儿,肃王平日总是与家眷饮酒用饭,今日如何请我喝酒,这里面必有原因。
  尹福随那个侍从来到珍肴堂,只见堂内案上摆着几瓶北京黄酒,俱是银白色瓷瓶盛装。酒菜别有新意,有花生仁、辣白菜、豆豉豆腐、虾米豆、玫瑰枣、老腌鸡子、抖海蜇,格炸盒、冰黄瓜、芥末白菜墩、醉蟹、熏黄花鱼、鱼冻、香椿豆、鲜藕等,还有一碟白杏惹人眼目,剖为数块,杏核都破为两半,伴与融融碎冰。
  肃王身穿一件宝蓝底色缀碎银的袍子笑吟吟走了进来,他朝尹福招呼道:“今晚我请教头喝个一醉方休,请坐。”
  尹福随肃王坐下,肃王抄起酒瓶,倒了三个小扣碗,递到尹福面前:自己也基满三个小扣碗,用五个手指捏住,然后与尹福一碰,一饮而尽。尹福也一饮而尽。
  肃王咂了咂嘴,连声赞道:“这是北京黄酒,护国寺西口外柳泉居的,号称‘玉泉佳酿’,酒味香醇。”
  尹福附和道:“味道确实不赖。”
  肃王为尹福夹了一只醉蟹:“来,尝尝鲜。”
  尹福心里翻江倒海:“王爷今晚怎么了?如此盛情请我喝酒,必是有求于我。”
  酒过三巡,肃王醉醺醺又开了腔:“教头,王爷待你不薄吧?”
  尹福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不薄。”
  肃王斜睨着眼睛又问:“我待你与先王爷侍董公,哪个更厚一些?”
  尹福心想:“这叫我如何回答,不如瞒过去,于是硬着头皮答道:“你更厚一些。”
  肃王道:“知恩不报,非君子。”
  尹福显出视死如归的样子,缓缓说道:“恩将仇报,是小人。俗话说,士为知已者死。仆为主死,虽死犹荣。”
  肃王显出高兴的样子,口水从嘴边淌了下来,连声赞道:“说得好,说得好!”
  尹福心想:我应付他几句,他反倒当真,看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肃王道:“如今皇上闹着变法,老佛爷岂肯干休?老佛爷可不是一般女人,她在颐和园内不会整日吟花赏月,而是目光炯炯,盯着紫禁城。我看这天下要乱,天下一乱就要闹他个鸡犬不宁,这肃王府的防务就全仰仗你了。”
  尹福将一块酥鱼吞下肚,应酬道:“好说,好说,王爷尽管放心。”
  肃王将声音放低,嘴几乎贴着尹福的耳根:“可是王府里近日出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尹福也睁大了眼睛,心口怦怦在跳。
  “那个西域来的金貂公主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会吧,我看她与从前一样。”尹福小心地说。
  肃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想说她现在怎么不听使唤了,又怕被尹福看破,于是改为:“她的武功怎么一下子强了数倍,好像变成一个野女人。教头,她的功夫全是你教的吗?”
  尹福道:“她天性聪颖,一教就会,功夫自然大长。”
  肃王疑疑惑惑地道:“昨日她一反常态,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不知是怎么回事?”
  尹福心中有数,装作半信半疑地说:“怎么可能呢,您带我去看看她。”
  肃王带尹福来到银狐公主的住处,猛听到一片咿咿呀呀之声。但见银狐坐在床上,态生两面之愁,娇袭一身之病;酒光点点,娇喘吁吁,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一请唐僧猪八戒,二请沙僧孙悟空,三请哪吒三太子,四请常山赵子龙,五请山东秦叔宝,六请燕山小罗成,七请钟馗来打鬼,八请宗保穆桂英,刀请华陀来治病,十请托塔李天王,率贪天朝十万兵;叮当当,轰隆隆,惊天动地真威风。天塌地陷震四,野,女娲补天也不灵:哈哈,嘻嘻,气死玉皇老儿精,惊动金銮宝座椅,茫茫大地真干净!”
  说罢,又哭又笑,扯下纱帘就咬,抄起玉皿就摔。
  尹福悄悄对肃王道:“她定是练功入魔了,快去请郎中,让朗中开个药方。”说道:“叫丫鬟木莲唤来自己的贴心侍从,尹福与侍从耳语一番,侍从应诺而去。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肃王府门前,侍从领一位郎中匆匆而入王府,来到银狐的住处。
  尹福扯过郎中,低头耳语一番。郎中来到银狐公主面前,上前就要摸脉,没料到,银狐伸手一掌,把郎中打了一个踉跄。
  尹福急忙上前点了银狐的后穴,使银狐动弹不得。郎中上前摸脉,一会儿说:“这娘子练功入魔,一时难以还原。”
  肃王急得跺脚,连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不必着急,我有一方,定可使娘子恢复原态。”郎中不紧不慢地说。
  肃王忙问何方。
  郎中徐徐说道:“京城西南有一古刹,唤作法源寺,唐时所建,是消灾避祸这地,娘子若在此寺隐居三年,魔法自退。王爷有没有听说这么一句话:‘魔高一尺,佛高一丈。’佛法定能战胜魔法。”
  肃王听了,心疼得冒出汗来,暗自想:再过三年,这朵娇花还不凋谢?但事到召如今,只好如此。
  尹福在一旁劝道:“王爷不必过虑,公主三年后还要复归王府,天下奇美女子如云,何足吝惜。”
  肃王皱着眉头叫道:“尹教头,你可不知道,这金貂公主乃是香妃再世,是人世间罕见的美娘子,身有异香,是我掌上明珠,这叫我如何舍得?”
  尹福劝道:“王爷,冶病要紧,你就忍耐三年吧。”
  尹福令侍从备一辆香车,让丫鬟木莲陪银狐上了车,自已与郎中上了一辆马车,两辆车朝法源寺驶来。
  马车内,郎中对尹福笑道:“尹兄,我这场戏演得不错吧?”
  尹福笑得合不扰嘴。原来这郎中正是马维祺的徒弟叶潜大夫。昨日尹福与叶潜定计演出了这场闹剧。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来到法源寺前,只见朱红山门,两侧各有一尊石狮,门额上大理石雕镌着金色的“法源寺”三个大字。
  法源寺是北京城历史最久的名刹,唐太宗李世民为悼念东征阵亡将士,于贞观十九年下诏在此立寺,后来唐高宗李治又下诏修建,直到武后万岁通天元年才完成建寺工程,并赐名悯忠寺。天定十四年,安禄山在寺庙东南隅建塔;明正统二年改名为崇福寺。清代雍正十二年,赐名法源寺。元代诗人张翥曾写诗赞道:“百级危梯溯碧空,凭栏浩浩内长风。金银宫阙诸天上,绵绣山川一气中。事往前朝僧自老,魂来沧海鬼犹雄。只怜春色城南老,寂寞余花发旧红。”朝隆四十五年,乾隆皇帝亲自改幸,并赐御书“法海真源”匾额,又赐一首御制诗:“最古燕京寺,由来称悯忠。沧桑已阅久,因革率难穷。名允法源称,实看像教崇。甲寅创雍正,戊戌葺乾隆。是日落成庆,初春瞻礼躬。所期盗福力,寰宇屡绥丰。”
  因为叶潜事先已与法源寺住持定禅法师说明,定禅法师闻讯后带领众弟子前来迎接尹福、叶潜、银狐、木莲等人,尹福让那辆香车先回府,留下马车等候,然后随玉禅法师进入寺庙。
  进入山门,东西为钟、鼓二楼。宝禅法师指着鼓楼前一株文官果树说:“这可是株奇树,当时杨州八大怪之一的罗聘曾来此庙,为这株奇树题诗云:‘首夏入香刹,奇葩仔细看,僧原期得果,花亦爱名官。朵朵红丝贯,茎茎碎玉攒。折来堪着句,归向胆瓶看。’”
  众人一起来观赏此树,齐声赞叹。宝禅法师又引众人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悯忠台、净业堂、大悲坛,走进藏经阁。但见殿前有数百年古争杏一株,枝干婆娑,荫覆半院;阶前有两株西府海棠。宝禅法师道:“寺内宝树不少,这侏西府海棠也是奇花,诗人龚自珍来此寺时有词云:‘人天无据,被侬留得香魂住。如梦如烟,枝上花开又十年。十年千里,风痕雨点谰斑里。莫怪怜他,身世依名是落花!”
  银狐听了,如醉如痴地捧起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狂吻着,喃喃自语:“真是眼底云烟过尽时,正我流连处。”
  宝禅法师又道:“法源寺在历史上是一座名刹,宋软宗赵醒被虏此来,就被拘在寺内;金大定十三年,曾把这里做为策试女真进士的考场;元至元二十六年,宋遗臣谢枋得被拘,即绝食寺内。”
  众人出了藏经阁,来到后面一座幽深的庭院,梨花掩映,翠藤拖曳,幽雅索静。
  宝禅法师道:“娘子就住在这梨花院吧,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歇息吧。”
  叶潜问:“我那外甥女白云榭不知住在何处?”
  宝禅法师道:“她住在后面的怜花阁内,这几日她行踪不定,我也不好多问。”
  尹福等人回去后,银狐与木莲走进屋内,但见正厅硬木桌椅,壁上挂着一幅《山鬼游猎图》,左屋有一木床,案上摆放准备好的女子梳妆用具。右屋有一木床,摆放几个书柜,柜内有佛经典籍,四书五经,唐诗宋文诸书。银狐住左屋,木莲住右屋。
  银狐又累又乏,感到身上不适,忙叫木莲用木盆打来热水,脱衣洗浴。
  银狐脱去旗袍,正在脱内衣时,忽然掉下一颗亮晶晶的东西。银狐一见,心内发慌,连忙俯身去拾。忽然一阵风吹来,蜡烛顿灭,漆黑一团,用手一摸,那亮晶晶的东西不翼而飞。银狐又惊又羞,急忙拾起旗袍掩住下身道:“何人大胆,盗走了我的翡翠如意珠?”
  

第七回
第七回  赠诗迹太极杨的指津
  叩清宫八卦尹献珠
  银狐连呼几声,无人回声,但见后窗洞开,凉风习习。正在右屋铺床的丫鬟木莲慌忙持着一个蜡烛走了进来。
  银狐一见,连忙吹了蜡烛,穿上衣裙,然后来到门外,只见院内寂静无人,房上更是萧索。
  却说端王府退思堂内杨班侯一叫出“翠花刘”几个字,把刘凤春吓了一跳,他思忖,这杨班侯果真厉害,自己施地夜行术,人不知鬼不晓,果然被他全看在眼里,既然识破也就不再隐藏了。于是一招“燕子钻林”,跳了下来,来到屋内,打了个揖,朗声说道:“杨教头,‘翠花刘’特来拜见。”
  杨班侯笑道:“刘丐头好不快活,白吃白住,不交房租和膳费,算是有福之人。”
  刘凤春一听,脸一红,心想,这杨班侯好不刁钻,连我暂且栖身端王府也知道,平时倒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刘凤春遮掩道:“外面风声太紧,我也是帮助教头看管门庭。”
  杨班侯道:“你倒会说便宜话,时间不早了,你快全盘托出吧,尹大哥都快急死了,头发都急白了一片,这翡翠如意珠的确坑人。”
  刘凤春道:“教头真乃神机妙算之人,我此番来就是请教对策。”
  杨班侯沉吟一刻,缓缓说道:“如今尹大哥决意扶助光绪皇帝维新变法,支持康有为、梁启超一派正人君子,精神可嘉。但也有旁侧之人企图拨掉尹大哥这颗钉子,因此演出了这幕盗珠的丑剧,要尹大哥的难堪。我现在给你出一着诗,迹底就在诗中……”
  刘凤春一听,连连摆手,叫道:“我不通诗文,你如何让我猜诗?”
  杨班侯道:“你不懂,可是八卦掌门里有懂的,你记住就是了。”
  刘凤春急得一拍大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算我倒霉。”
  杨班侯说:“你听说,‘颐气悠悠绕佛楼,和平气象几春秋。园林尚未呈金色,珠宝云消付九州。’”
  刘凤春汗流了下来,连连说道:“记不住,记不牢。”
  杨班侯打趣道:“你记拳谱那么快,怎么这四句诗倒记不住?”
  刘凤春抹了一把汗,将汗瓣儿甩在地上,叫道:“这之乎者也的东西,我实在没兴趣。”
  杨班侯笑道:“误了尹大哥的大事我可不管。”
  刘凤春用力跺了一下脚叫道:“好,我用尽吃奶的劲儿去记就是了。”
  杨班侯又说了一遍,刘凤春勉强记住了。
  杨班侯道:“你去说给尹大哥听,他准能猜着。”
  刘凤春一撇嘴:“他可不行,你甭看他斯斯文文的,肚子里没文章。施纪栋的老婆陈缓缓是戏子出身,粗通些诗词,我现在就去找她。”
  刘凤春来到朝阳门内义和木厂时,已是午夜时分。刘凤春也没敲门。蹿上了木厂大门,疾步来到施纪栋房前,趴在纸窗前,叫道:“施爷,施爷!”
  屋内传出施纪栋的咳嗽声,一会儿,烛光亮了。
  “谁?”施纪栋问。
  “我,‘翠花刘’。”刘凤春闷声闷气地答。
  “三更半夜的,你这叫花子头有什么要紧事?!”
  “大喜哟!”刘凤春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头撞开了门。
  施纪栋迷迷惑惑地问:“什么大喜?”
  刘凤春把来意说了。
  施纪栋瞧瞧歪在一边的陈媛媛,她已惊醒,只是睡意正浓,未曾睁眼,听到刘凤春一番话,忙掀开被角,坐了起来。她穿着大红兜布,露出半个葫芦状的白奶子。
  “你再把那道诗说一遍。”陈媛媛睡眼惺松地说。
  刘凤春又说了一遍。
  “明白了,这是一首藏头诗……”
  崇文门外花市四条程记眼镜铺内,程廷华正在屋内熟睡,此时天已微明。他猛沉屋内卷进一股风,呼地醒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行服的女子立在床前。程廷华大惊,急抽枕边的春秋宝刀。
  “程大哥,是我。”那女子笑盈盈地说。
  程廷华仔细一瞧,是栖身法源寺的白云榭。
  白云榭手里捏着一颗亮晶晶的东西,笑道:“程大哥,你瞧这是什么?”
  程廷华接过那颗亮晶晶的东西,仔细端详,光闪闪,绿盈盈,滑腻腻,光溜溜。
  白云榭叫道:“这就是你们朝思暮寻的翡翠如意珠啊!”
  “你从哪里弄来的?”程廷华一骨碌爬起来。
  白云榭道:“快去找尹大哥,以后再告诉你究竟。”
  程廷华、白云榭二人来到肃王府豪杰斋时,只见尹福、施纪栋、刘凤春都在那里。程廷华高兴地叫道:“尹史,珍妃娘娘的翡翠如意珠找到了!”
  尹福一听笑逐颜开,说道:“方才施爷和‘翠花刘’来,刚报告了杨班侯指引的线索,杨班侯提示一首藏头诗,诗首是‘颐和园珠’,说明翡翠如意珠是藏在颐和园内,那一定是慈禧太后手下的人所为,可是没想到,翡翠如意珠已经到手了。”
  程廷华笑着瞅瞅白云榭:“这是白居士的功劳。”
  尹福问白云榭:“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宝珠?”
  白云榭淡淡一笑:“没有悟桐树,哪里引得凤凰来。昨晚我刚回法源寺,就听说肃王府尹大哥介绍来一个塞外名姝来寺里栖身,我去拜访这位远方贵客,没想她正在洗澡。我见她从嘴里抠出这颗宝珠,并把它放在桌上,我便反它盗来,我想这可能就是那颗翡翠如意珠,弄得京城沸沸扬扬。”
  尹福喃喃道:“难道是银狐公主从珍妃处盗的宝珠?”
  程廷华道:“此案水落石出了。”
  尹福道:“诸位兄弟、妹妹先在此等候,我先把定珠呈送皇上,皇上可能正在为此事焦急,我去去就来。”
  天蒙蒙亮,紫禁城里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在朦朦胧的曙色中显出巍峨宏大的身影。宫中奏事处的管理收折的太监,撤去了“他坦”的灯笼,捧着呈送皇帝的奏折到内宫去了。
  年轻英俊的光绪皇帝正在乾清宫东暖阁阅看奏折。宫灯把屋晨照得透亮,高脚铜炉散发出阵阵檀香味。光绪的脸色显得有点疲倦和苍白。御前太监马兰福侍立在他的身旁,躬身把奏折从黄色折匣里取出来,用象牙签子挑开折子的封套。御案两侧的蟠龙烛台,点着两支大红烛。光绪在烛光下看奏折时,不时有指甲在奏折上划一个记号,代替指示。
  忽然,光绪皇帝离开宝座,在铺盖大金砖的地上,焦躁地踱步。
  朦胧的曙色里,一群雪白的鸽子在殿顶上剔着羽毛,咕咕叫着,忽然,它们像受到惊扰,伸展翅膀,呼啦啦地飞上天空。
  乾清宫东暖阁里,除了靴声之外,没有一点动静。马兰福跪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奏折,小心翼翼地放在御案上,屏息侍立,不时偷偷用小眼睛瞧着皇帝。
  光绪皇帝踱了一会儿,又来到案前翻阅‘日本明治维新大事记》一事,翻了几页,又合上了。
  一个太监双手捧着放“膳牌”的银盘,侧着身子走进阁内,低头走到定座前,先跪左腿,后跪右腿,高举着银盘。光绪皇帝心中不快,见到跪着的太监,把袍子压在腿下,不合科宫廷的规矩,愤怒地骂了一声:“混蛋!”
  放在银盘里的膳牌,是一种长约六寸、阔约寸许的象牙签子。签身是白色,签头漆作绿色,因而唤作“绿头签。”凡是预备如见之人,要把自己的职衔和姓名写在膳牌上,听候皇帝传唤。皇帝准备召见什么人,便把这人的膳牌留下,叫“外起儿”的时候,便召见她们。
  光绪皇帝的目光陡然落在“尹福”二字上,他有瘦削的右手指翻取了其中一个签牌,对捧银牌的太监挥挥手。
  尹福被带进乾清门。乾清门里,有一条高出地面丈许的甬通,甬道两旁是汉白玉砌成的栏杆,中间铺着一条石板大道:甬道的尽头,有着宽阔的一座辉煌的太殿,那就是乾清宫。
  恢宏的乾清宫两侧有一溜儿长长的偏殿,庄严雄伟。由于年久失修,殿顶的金黄琉璃瓦上面,长满了蔓草,显得很不景气。在殿前宽敞的平台上,分列着铜龟、铜鹤、铜鼎之类。十几个太监垂手侍立在殿前廊下。
  尹福低头在丹陛附近站着,等候传见。过了一会儿,一个太监把他上进殿内。只见殿中的陛台上,放着描金雕龙的宽大宝座,上面安置着黄色的锦墩,宝座两弯插着两把孔雀瓴做成的掌扇,背后是一扇高大的描金屏风。御座的两边,分列着檀香炉、鹤灯之类。一幅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字的横匾,高悬在御座后的殿顶上。尹福知道,那匾后就是放置预立储君人选的藏匣所在。原来自清代雍正皇帝之后,不立太子。皇帝写上继承人的名字,封在匣内。放置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皇帝死后,皇族大臣齐集一起,共同拆阅。
  殿内空无一人。尹福随太监走向殿内东头一座门前,这就是东暖阁。
  太监掀起黄缎软帘让他进去之后,便退在殿外。
  尹福跪在一边,按照召对的礼节,摘帽、磕头、向光绪皇帝请安。
  “定珠有下落了?”光绪的语气里充溢着希望。
  尹福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宝珠,双手递给光绪。
  光绪皇帝又惊又喜,慌忙接过宝珠,掂在手掌里碾转端详。
  “落入何人之手?”光绪又问。
  是何人?如此大胆,腾要将她千刀万剐!“光绪皇帝恨恨地问。
  尹福不愿说出银狐公主的名字,支吾道:“她……已逃遁,微臣等正在追捕之中。”
  光绪皇帝把宝珠递给侍立一侧的御前太监马兰福:“你快去交给爱妃,免除她思念之苦!”
  马兰福手捧宝珠来到西宫,但见珍妃正斜倚在柔软的黄缎子被上。两个俏丽的宫女放上一只内装荷地、花瓣儿的四方大忱头。有个乳娘只穿一件大红紧身衣,露出两只雪白的奶子,双手拄床,跪在床前,另外一个乳娘上来掠住她的奶子,递到珍妃的嘴里。
  马兰福几步跨上前叩头道:“娘娘,翡翠如意珠找到了!”
  珍妃一听,撒开嘴,一手拨开奶子,一口将奶汗喷了乳娘一脸,惊喜道:“真的?我看看。”
  珍妃从马兰福手里夺过宝珠,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含到口中,又猛地吐了出来,失声叫道:“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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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第八回  银狐女涵远堂盗珠
  荣制台乐寿堂禀急
  马兰福忙问何故?珍妃道:“我那珍珠含在口中,凉丝丝,清香可口;这假珠含在口中浑浑浊浊,并无一丝清香,这假珠是从何而来?”
  马兰福道:“是尹教头送来的,听说是从一个女贼手中夺回来的。”
  珍妃皱了一下眉头:“尹教头上当了。”
  尹福闷闷不乐地回到肃王府豪杰斋时,施纪栋、程廷华、刘凤春、白云榭正在那里等着听消息呢,一见尹福这副倒霉样,都觉得挺奇怪。
  “尹大哥,你怎么这副人不嚼狗不啃的模样?”刘凤春劈头问道。
  尹福生气地往床上一坐,气恨恨地道:“那珠子是假的。”
  “假的?”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地叫道。
  白云榭嚷道:“这么说银狐的珠子是假的?”
  刘凤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双腿一盘,抽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吸起来,那烟圈打着旋,直往白云榭头上套。
  程廷华斜倚着墙发怔。
  还是施纪栋老成些,他缓缓道:“咱们还是找银狐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一行人来到法源寺,在鼓楼前碰到木莲。木莲正在欣赏那株几米高的文冠果,她一边国细端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首夏入香刹,奇葩仔细看。们原期得果,花亦爱名官。朵朵红丝;茎茎碎玉攒。折来堪着句,归向胆瓶安。”
  “木莲,公主现在何处?”尹福问。
  木莲转身见是他们,说道:“公主正在屋晨寻找宝珠呢,昨晚洗浴时把定珠丢了。”
  尹福等人来到银狐的住处,但见银狐在床头坐着喃喃自语:“这事怪了,庙内莫非有贼人?!”
  尹福道:“人驻不必自言自语,我们把‘贼人’带来了。”
  白云榭上前施礼道:“皇宫珍妃娘娘丢了翡翠如意珠,皇上派尹大哥破案。我与你是邻居,昨晚前来拜访你,恰逢你洗浴,无意中看到宝珠,我以为是你盗了翡翠如意珠,因此先兵后礼,未与公主商量,先把宝珠拿去了,谁想却不是尹大哥要的那颗翡翠如意珠。”
  银狐公主骂道:“你这贼蹄子,也不与我说一声,我险些大闹法源寺,打伤这些秃驴。”
  尹福劝道:“以主息怒,云榭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公主,我问你,你这颗宝珠是从哪里来的?”
  说着,已从怀里拿出银狐那颗珠子。
  银狐脸上泛起红晕,支吾道:“是……是……”
  程廷华道:“这颗珠子不是你的?”
  银狐指了一下头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和盘托出吧。我和洛桑刚进京时,洛桑说:“都说慈禧太后威仪,我们不妨去颐和园同瞧一瞧。”我同意了。当天晚上,我和洛桑潜入颐和园。由于不熟路径,来到一个柳暗花明的去处,殿门高悬‘涵远堂’三字。只见堂内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她正在挥笔疾书。一地儿有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进来对她道:“姑娘,沙教头请你过去叙话。”那少女随侍女出去了,一会儿便消失在花荫之中。我与洛桑伏了一刻,不见任何动静,便来到堂内,正厅内檐下吊着一个锦匣,闪闪发光。洛桑伸手去摘那银匣,我恐其中有诈,赶忙拦住他。我抄起旁边一个木椅,扔在锦匣以下地上,地板是活的,地板倏地移开,露出一个地穴,然后又复合上,恢复原状。我见有埋伏,忙伏到壁上,施展壁虎功,来到锦匣附近,摘了锦匣,打开一看,是一颗定珠,于是揣到怀内。洛桑的屋外放风,这时跑进来说:“不好,有人来了。”我俩飞奔出门,正撞见那个少女和侍女匆匆而来。只觉眼前一花,我忙拉洛桑伏下,原来是天女散花针。我们躲过针雨,又飞奔树丛中,后面喊声不绝。直到三更,才避开众多禁卫,逃离颐和园。连慈禧太后的面也没见,险些丢了性命。”
  尹福听了银狐这番叙述,说道:“由此看来颐和园内有文章,沙弥很可能就躲在园内,翡翠如意珠定藏在园内,咱们应该闯入颐和园探个究竟。”
  刘凤春抢着说道:“今晚咱们就去闯园。”
  施纪栋道:“此事冒失不得,颐和园是慈禧太后栖身这所,禁兵林立,高手如云,暗道重叠,毒器纵横,不能轻举妄动。先派几个弟兄去探个路,探听清楚,再去集咱八卦掌兄弟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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