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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穿越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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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调一向不快不慢,声音柔和清晰,给人镇定从容的感觉,听着十分舒服。
齐盛便听话地去屏风后的净房沐浴去了,可是没,有,水……她根本没想起来要给他放热水,不得已,他洗了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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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微湿地走了出来,齐盛直接拉了一床被褥,侧头就躺在了床上,就寝了。
颜谧愣了片刻,也没别的地方啊……只得从柜子中拨拉出来一床被褥,放在脚踏上,犹豫片刻,也躺下了。
然而,与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子,共处一室,睡在一张床,那啥,上下,共渡一夜……
颜谧浑身难受。
他背对着她,身子微弓,一手枕着头,一手自然垂搭在腰际,看上去真的准备入睡了。
颜谧本想等到他呼吸均匀后,自己再入睡。孰知,连夜赶路,这一日又……实在是疲累了。
明天再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得养好精神……
朦朦胧胧中,有结实的手臂直接从下面把她捞了起来。
颜谧一下子惊醒过来,有吻轻轻落在她的面颊……含着酒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侧过脸去,就要开始拼命!
然而,鬼使神差的,她脑子里闪过一幅非常真实的画面:
满天繁星,微风吹过,海棠的花叶都随着风的方向婆娑起舞,她埋着脑袋在一人怀中,“不就是个男人嘛……”,下一刻,自己含含糊糊地嘟呶着吻了上来……
颜谧直接震惊了!
等她再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已经开始扯她的衣襟了……
颜谧彻底崩溃了!
尼玛,与他居然早就亲过了!还是自己主动凑上去亲的!现在再拼命抵抗,让人家怎么再相信自己是个贞洁烈女?!
不过,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这是要ONS,还是ONS,还是ONS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出差,明晚请假一天。
☆、重启
即便在民风开放的大允,除了在那些青楼楚馆,能够主动凑上去亲吻男人的女子,怎么着也算惊世骇俗了!
想到这里,颜谧不禁有些崩溃!
不过,这个也顾不上了……随着他慢慢靠近,她毛骨悚然,心跳如擂!也只得勉力控制自己……这可是在阶级分明的大允,在边境的军营里,这人又对自己有那么深的嫌恶与反感,如若不驯服,这后果……
虽然通过呼吸努力在放松调整,她的身子却分明越来越僵,然而,对方却忽而停止了一切的动作。
颜谧眨了眨眼睛,有几分不敢置信。随即,耳边却传来不耐的一声:“下去吧!”
虽十分茫然,颜谧心下大喜,迅疾果断地从床榻上翻了下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窜了。一片漆黑之中,重重撞到了什么家什,而她只轻呼了一声,忍着痛,脚步却没敢停下来。
出了内室,颜谧的呼吸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听到外面有簌簌的响声,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雪。她走进两步,想看个仔细,却发现有人守立在窗外,站姿笔挺,应该是他的侍卫。
这里可是军营,想要一个人出逃,根本不可能……颜谧不敢点灯,独自坐了一会,非常郁闷,过了一会却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这并不是最绝望的时候……只是非常的冷!而且越来越冷。并且,寒冷之中,睡意却仍旧强烈来袭,颜谧这才想起自己也已经超过十几个时辰,没有睡眠了。
她了解自己的身体,强撑着不睡,明天只会更糟糕。内室,她自然是不敢进去了……凭着刚才的印象,颜谧从柜子里翻出一些皮毛及被褥,走入了东间(对着书,感觉会好些?)……将皮毛铺在地下,躺了下去,将自己裹成一团,竟然十分暖和!
堕入了梦乡前的最后一丝清明,颜谧想:混到这份上,纯粹是倒霉的关系!就当我直接穿到这军营来罢,再怎么悲催,大不了一切重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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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谧在陌生之处,总归醒的比较早。然而,内室显然空荡荡的,有人起的更早……她把地上的被褥一股脑塞进柜子里,靠近窗棂,只见外面白茫茫、明晃晃的一片,并非天光,只是积雪,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这人也真是怪!起身居然一丝动静也无,也并不像有人进来服侍过的样子。内室有心理阴影,不敢再进……颜谧只得转悠到外间,摸到书案上的茶壶居然是热的,她顿觉口渴,忍不住倒了半杯出来,尝了尝,居然是太平猴魁。放着也是白凉了!她干脆牛饮了半壶。
刚刚放下茶盅,便有人推门而进,便是昨日见过的方嬷嬷与袁嬷嬷。
颜谧默念一句:我现在是个丫鬟……迎着两道仔细打量的目光,行了一礼,还没想好说辞……却有老嬷嬷进来回禀,晋王世子身畔的大丫鬟来了。
既是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在晋王世子面前必有几分脸面,想必过来也是世子的意思。嬷嬷们这边不敢怠慢,一时顾不上颜谧,忙请了进来。孰知,她就是为了颜谧而来。
这世子的丫鬟唤作木兰,圆脸杏眼,看上去很爽朗,眼神里却有几分不明的飘忽……她直直走了进来,掏出一个荷包,对着颜谧(屋里唯一的年轻女子)朗声道:“我家世子一早起来,打听到公子昨夜留你在屋内服侍,十分高兴,特意让我过来赏赐你……若你继续服侍的好,日日夜夜让公子满意,日后的赏赐必然少不了……”
闻此言,方嬷嬷皱了皱眉,袁嬷嬷却眉开眼笑。颜谧暗叫无语,继续默念:我就是个丫鬟……低眉垂首装害羞地接了银子。
名义上,颜谧的确是晋王世子塞过来的……木兰走时,颜谧连忙故作殷勤地送了出去,送出了院门口,她才掏出了一只翡翠雕成兰花的镇纸。
刚才,时间紧急,随身携带的银票面额太大,见书案上散落了几只镇纸,颜谧忙随手拎出来一只。起初,木兰自然是推辞不肯收的,无奈,颜谧自有一番死缠烂打的功夫,并且,这镇纸碧澄澄的,十分好看,又雕成的兰花模样,又恰好暗合了她的名字,木兰这一双大眼睛根本挪不开……
昨夜,颜谧误伤了膝盖,撞得不轻,走路难免有几分不便。然而,等她慢悠悠挪进了房间,连方嬷嬷的脸色都十分和缓。
颜谧心知这是误会了!权衡利弊了一番,犹豫着是否解释……
孰知,一盏茶后,来了一个小丫鬟,说是帮木兰姐姐过来给颜谧送衣服,她凑近了告诉颜谧:昨日下午,杨府车队送好了年礼,便直接启程了,除了带过来的年礼,什么也没留下。
颜谧直接闭了嘴。午膳时,袁嬷嬷笑吟吟地与她说道了一番,自家公子的喜好习惯……意在希望她服侍得越来越好!颜谧还面带羞涩地应和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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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盛进门时,已近丑时。外面冰天雪地,他一进来,就觉得十分温暖。而老嬷嬷全都回去厢房了,只有她留在房间里,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混成了杨府送给承麟的丫鬟……不过,想来杨老太爷应该自有一番安排。
只是,她显然并没把自己当成丫鬟。
他进来时,书案上,袁嬷嬷每日必端来的两碟子点心,已经吃得渣子都不剩……而茶壶中的茶水,也只剩了半壶。
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她忙慌乱地从东间里走出来,立在门口,远远行了一礼,便低下了头,举止十分局促胆怯,然而,眼神却并不慌乱!
似乎,她也没把自己当成是那……女人。
虽喝了些酒,之前也有过可笑的想法,昨夜也是试探的成分居多……亲上她的时候,却真的有几分异样的感觉,似乎迎面扑来了那一晚的夜风暖暖的,含着海棠的芬芳……
这样的动作并不熟悉,他感觉自己身体有几分僵直,虽然有些迷醉,却并不适宜。等感觉到她的身体明显的僵直、推拒,他便直接推开了她。
随即,他有几分莫名。
忽而想起那日她身上的酒气,莫不是真的醉了?然而即便是醉了,也……各种说不通。
很久之后,感觉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止,再到一丝动静也无……他走了出来,俯视着在地上的她,呼吸绵长,却很均匀,居然真的睡着了!
乱七八糟堆的一团中,她面容恬静地歪着脑袋……他突然发现,她只是个年岁并不大的小姑娘,似乎还并未及笄。并不值得任何人来防备忌惮。
然而,下一刻,她的鼻翼翕了翕,含含糊糊地嘟噜了一声,脸在被褥上蹭了一蹭,整个人十分慵懒自在,如同在自家床榻上一般……谁给了她这份底气?
他本想将她送走,送回杨府?或者……还没想定。此刻,他却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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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谧早就打了无数个瞌睡,书也翻完了三本……嬷嬷们早就回房了,谁也不肯给自己安排住处,只让她继续睡在那脚踏之上,看来还要重复来地铺的命运。
地铺也就罢了,继续默念:我是一个丫鬟……总不能先睡了罢!话说,这主子怎么还不回来。
结果,接近丑时,他人是回来了,却直接坐在书案那里看书了……尼玛!
无奈之际,她只得继续翻那本《志怪录》,翻着翻着,猛然间想起,这人本来就是重症失眠患者啊!根本就是彻夜不眠的啊……
她差点又要吐出半口血来……却不敢闹出什么动静,生怕重复昨夜的杯具。
低头装作继续翻书,慢慢的,渐渐也看进去了,还看出了几分趣味来……便也就没那么困倦了……
心想着就这么过一夜罢!不防,他却忽然走进了东间,站在门口,瞥了一眼自己,冷冷道:“书案上的镇纸,怎么少了一只?”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虽然屡屡旷工,但俺还是会继续更下去的,多更多更。
☆、同住
颜谧眼神闪动,本想抵赖一番,什么根本没见过啊、更没靠近过书案之类的云云,反正这大允又没摄像头照着,想找理由多的是……孰知,在他的冷峻眼光之下,不知为何,竟一句也没说出口来。
幸而,他也并没有追问的意思,转而吩咐颜谧做起事来,磨墨裁纸、整理书籍之类的。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安静的室内,忽然莫名响起一句:“那是先人留下的遗物,一整套的梅兰竹菊松,万不可遗失!” 正苦于这纸怎么裁的颜谧,飞快地瞥了一眼,书案上散落的几只镇纸:可不是嘛……尼玛!
之后一整夜,他便再没开过口。当然,颜谧也顾不上这个,她压根没磨过墨,也没裁过纸,听上去简单的琐事,首次就想做得工整,颜谧动手能力平平,没什么天赋,自然不可能!
搞得一塌糊涂后,她干脆自暴自弃,也不响一句,往书案一角轻轻一放,就当直接交差了,随即,默默躲到东间里整理书籍去了,这个她擅长!
而在齐盛眼里,她分明是做不来这些,也没准备做好这些,这倒也罢了,可是,她却偏偏理直气壮!……又换了个舒服的站姿,将散落在书案附近的书册简单叠成一摞!便躲进东间去了。
过不多会,东间再无动静,想来她又打了个地铺,也不回禀他这个主子一声,便直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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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颜谧起来时,内室再次无人。不久后,竟有两个老嬷嬷搬来一张小小的八步床,放置在了东间。
颜谧心下欢喜,用过了早膳,编了个像样的借口,向方嬷嬷回禀了一声,便去讨镇纸去了。军营行动不便,方嬷嬷差了两个侍卫送了她过去。
木兰一见到颜谧,却十分吃惊!营地里,女眷行动十分不便,来了这里三个月,她昨日也是头一回出世子的小院,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这般受宠,不仅出入自如,那公子还差了侍卫专门给送了过来。然而,下个瞬间,她的注意力就被颜谧给转移了。
颜谧并不晓得木兰的心理活动,只不过她编的故事是在有些……容不得人不注意!
颜谧哭诉了起来:自家公子的爱财如命、贪得无厌!昨日,这人无意中瞥到她家祖传的一只翡翠镇纸,便要强取豪夺、占为己有……更不能忍的是!他听说这镇纸本是一对,另一只被她送了人,竟让她硬生生去讨回来!
想她昨日与木兰姐姐一见如故,情不自禁之际,赠与了镇纸,想要如同姐妹一般,长久来往……此刻,真是又羞又窘,十分痛苦!不知如何是好……
颜谧维持高冷状态太久,难得抒发一回本性,此刻演得十分逼真,称得上唱作俱佳!木兰本是个感性单纯的姑娘,此刻自然十分同情,连忙掏出那镇纸,一解面前这位小姑娘的困境。
颜谧忙顺手再塞过去一只东珠(衣柜角落里寻出来的)……很快,木兰便与颜谧知无不言,就差姐妹相称了。
要知道,所谓的讨镇纸,对于颜谧只是件顺手的活计,虽然杨老太爷大大坑了她一把,她还是凭借着业界良心,也为了樱姿,并没忘了此行的主要任务,研究一下晋王世子齐承麟。
据木兰的三言两语便透露,不仅是她,晋王府内的大小丫鬟,皆十分崇拜自家世子,不仅觉着“他是靖州内外长相最为俊朗的男子”,还认为他“亲切风趣,待人和善,根本挑不出缺点”……颜谧无语。
昨日,木兰只是过去传话。对于那位公子的身份、以及颜谧的来历并不知晓。
随着交谈渐渐深入,颜谧故作一番犹豫,最后悄悄交代自己是出身,家道中落之后,幸得杨府大小姐的救助,委身在那里做个贴身丫鬟,此行是为了帮自家小姐,打探世子的为人,殊不知,世子竟直接将自己转送给了同僚……
颜谧如此“坦诚相待”,木兰既惊且喜,她自然晓得杨府小姐是谁。对于未来的女主子,也怀着强烈的好奇。如此这般,她便主动提及外界流传自家世子的风流传闻,并表示了强烈的不屑和不满,并且偷偷告诉颜谧,自家世子作风正派,府中只有王妃安排下来的两个通房,并且对此并不热衷,一年里也去不了几此……更没听说什么外室了,简直是一派胡言!来了昌州之后,更是全心扑在公事上,每日里早出晚归,十分辛苦……
颜谧想到,樱姿终究还有一半的可能,嫁给这位晋王世子。于是,还是对着木兰,为樱姿做了一番广告,想必未来也能传到整个晋王府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夸大之处,因为,樱姿本来就惊人的貌美,骨子里,更是十分的温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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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颜谧正好赶得上,与两位嬷嬷一起用了午膳。膳食很简单,却很合颜谧的胃口:一个鱼羊鲜的火锅,羊肉十分鲜嫩,里面配了些菌菇、豆腐,还有一碟子冰镇芥蓝。
用过了午膳,嬷嬷们便自回房间休憩,颜谧便可以在东间里自如地翻翻书,不得不说,这书柜里的书虽算不上顶顶多,且似乎在昌州搜罗过来,多半与西戎有关。然而,分门别类,各领域都有所涉猎,且本本都是古籍珍品。
想起路上的不快相遇,算起来他到达昌州也没几天……颜谧非常好奇:难道,这人有专门搜罗书籍的小分队么(猜对了!亲)……
当然,她更想问一句:您这些书真好,卖吗?
上辈子,颜谧算是半个宅女,对于这种闷在房间里看书的生活十分适应。甚至不得不说,自穿越到现在,在这荒凉干燥的西部边疆,在这性情……的男子身边,这里的简单生活却是她最熟悉、适应的。
至于其他的,袁嬷嬷自不必说,对她十分热情。方嬷嬷许是见颜谧平日里话并不多,与自己一般的沉稳安静(您走了眼!)……过了最初的冷淡,也渐渐开始对她和颜悦色。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除了侍卫和老嬷嬷,自家公子难得愿意让个女子在身边服侍,实在是……总之,两位嬷嬷各种喜悦!
因着搬来床榻的关系,自家公子似乎默许了,颜谧将东间作为起居之处。有了床榻,自然需要添置帐被、花烛器皿之类的物事。用晚膳之前,袁嬷嬷便张罗着她再添几件物事。
等走到了后院,打开一间房间,里面堆满了各色家俱物事,有大件的屏风炕屏,也有很多小的器件……样样大气璀璨上档次!颜谧大开眼界:也不知是昌州这里准备的,还是千里迢迢从靖州带来……
不过,她也不敢太过分,只挑精致而不贵重的小器物拿:一顶月白色棉细纱的帐子,一个梅瓶,几个甜白瓷高脚碟,还有一套旧窑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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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盛再次晚归,房间略有一些变化。袁嬷嬷开库房前派侍卫过来请示过他,是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书案上,装点心的碟子换成了甜白瓷高脚碟,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点心多了两种,却齐整整少了一半,估计……是吃剩了特意留给他的。
原先的茶具是在的,茶壶里的水也是满的。旁边却多了一套旧窑茶具茶壶,还是粉彩海棠的图样……
纸裁好了,笔墨也准备好了,看完成的水平状况,估计是提前吩咐老嬷嬷做好的。
她倒还真是……处变不惊、静观其变。
竟真在这里过起小日子来了!
他换了衣裳,坐在了书案前,挪了下椅子位置,正好看得见东间的内情:
这一次,她手里持的是本医书,《西域怪症》,这本他也略略翻过,并不容易读懂,主要是针对一些疑难杂症,讲一些西戎的偏方。
齐盛猛然想起,白天时齐承麟面上的焦虑,不禁脱口而出:“你真的懂医?”
只见她身子一顿,慢慢将书放下,似乎犹豫了一番,却忍不住道:“您也不是被我治过么……”
这是……有些得意?
寂静了一会,见他不响,她又来了一句:“告诉您也行,不过,可别让我再做这些丫鬟的活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难症
颜谧如此大胆放肆、得寸进尺。一方面是她天性使然,另一方面也来源于这几日里的观察。据她想,人与人的气场必定是相互联系的,特别是长期相处在一起的人,譬如主仆。不管袁嬷嬷还是方嬷嬷,哪怕是那些做粗活的嬷嬷们,多半人品端方、性格和煦……以此对照,她们的主子也多半人品过硬、处事宽容。
虽然在宿州时,这人对着自己疾言厉色地发作了一番……内容忽略!但其中的误会显而易见……并且,怕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至于误会的内情!咳……颜谧不愿意再去回想:那啥,让我们默契而和谐地忘掉那个夜晚罢!不对,是两个夜晚……
齐盛瞥了颜谧一眼,没接话,随即,真的说起了一个病人,三言两语将病况描述了出来。得病的居然是一个小孩子!不到两岁的男孩子,从三天前,不肯吃任何食物,只要一看到有人拿着食物向他走来,马上逃到角落,紧紧抿住双唇,一幅忠烈之士宁死不屈的模样。哪怕想让奶娘重新哺乳,只要触碰到嘴唇便立即呕吐……
在颜谧看来,这疑难杂症并不难理解,在现代,这个称作婴儿厌食症,也可以称之为喂养障碍。她想着怎么表述,能让他这个古人能理解,猛地想起了刚才翻的那本《西域怪症》,说来也真是巧!她忙拾起那本书册,找到其中的一页,翻给齐盛看。
这一页画了一个恶鬼的图案,形象瘦骨嶙峋、举步艰难。讲了一番六道中的饿鬼道,指出该吃却吃不到,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虽然实质上并未堕入饿鬼道,但存在本身即为地狱,而一旁照顾的家人更是何其痛苦。颜谧刚翻到时,觉着这么形容倒十分形象,容易理解。只不过,这本书也没提出什么解决方法,只称之为难症。
颜谧虽治疗过一些厌食的成人,然而从未接触过婴儿厌食症的病例。最主要的是,颜谧根本不熟悉婴儿这个群体,这小婴儿口不能言,每个婴儿又有着自己的个性……实在是超过她的能力范围。是故,颜谧坚决地拒绝接手,对于这则病例,只能提出了一些思路,譬如有无强迫进食,有无发热感染,有无口腔疾病,总要先寻找病因,将厌食与畏食区分开来…
至于日后还要继续做丫鬟的活计……她也只能认了!
孰知,就是这简单的几句,竟引起了对方的兴趣。他做回了书案前,找了纸笔记了下来,对于其中不懂的词语,还进行了详细的询问……颜谧无语:治学还真严谨!
颜谧早就有些困了,又熬了这么一会,即便是吃过一些点心,肚子也憋了,并且越来越饿……然而对方却没有暂停的意思,反而越问越多,蔓延到了手中的《西域怪症》(这本居然他也是看过了)。
反正就没有让她去就寝的意思!颜谧困得有些迷糊,强撑着回答问题,内心却在流泪:尼玛!您是不用睡……可您这样的,天底下就这么一个啊……
然而,随着越说越多,脑电波频率重新提高,颜谧渐渐回复清醒。她发现:他似乎颇懂医的样子,而且较为全面,不像她只懂精通精神病……要不是自己掌握的是现代知识,非常新颖,也相对更加有逻辑性,凡是病都能扯上一些,否则不一定能占得上上风……
再之后,他状似无意地问起了褪黑素和脑电波……颜谧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声。
两人对谈了许久,不得不说,这场景对于颜谧十分熟悉,仿佛回到在美国读书时的学习小组,学习负担太重,只得大家分工,各自承包一部分,再拿出来讨论交流,相互学习。
对于医,他懂的是古,她懂的是今。他博览医书,却谈不上专研此道,她广知医学常识,实际上,只精通医治精神病……两人差不多旗鼓相当,到最后,居然有些酣畅淋漓的样子!
更难得的是,两人像私底下约定好了一般,除了医,居然也没讲一个字别的。
多巴胺全都调动起来,颜谧自然也没那么饿了……然而,天渐渐发白,他洗漱出门后,却有老嬷嬷送来一碗没浇头的素面,却是牛骨熬成的清汤煮出来的。
颜谧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漱了口再入睡,竟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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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过午膳,颜谧琢磨着是去补个眠呢,还是去补个眠……只见他风尘仆仆冲了进来,卷进来一阵寒气,没等颜谧反应过来,已经被拎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地出了军营……
还能有啥?!自然是强迫她来治病了……颜谧丝毫不慌,只在车中闭着眼养神。
等进了小院,快步走入房间中,那孩子面色发青,陷入昏迷,分明状况已经有些不好了……颜谧判断,想必原先便体质禀弱,毕竟,一般的婴孩,饿个三五天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抛除围在周遭的医师、下人等不算,这孩子的最近处,围了一男两女。其中,英俊的面孔绷得紧紧的那名男子,居然是齐承麟!
年长的那名女子,正是前番颜谧陪着樱姿去见过的,所谓什么奶娘的媳妇,自然是一通胡扯!此刻,她紧紧抱着那孩子,已经嘤嘤痛哭了起来!略微年轻的那位,并不十分漂亮,眉目间却十分有英气,她身着一套颜谧没见过的简洁服饰,使得整个人行动利索大方,根本就是个西戎人。
然而,这两名女子均把这个男孩唤作,弟弟!
颜谧也顾不上别的,一心放在那孩子身上。情况危急,她让奶娘挤出些乳汁,直接捏住那孩子鼻子,灌进去一些。其他人未必没想到过这个,然而,一来没有颜谧动作熟练科学,二来灌不进去后便立刻放弃……颜谧试了三次,灌进去一些后,又检查了一番其他医师带来的器具,自己动手费力地做了根鼻饲管……终于,暂时的进食没什么问题了。
之后,颜谧又取了个煮熟的蛋黄,加上黄豆的浆汁,捣成液体状。不管什么原因的厌食,多补充些锌,总是有好处的。
过了一会,孩子有所好转,等到状况终于又稳定了一些,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这对姐妹,包括齐承麟在内,更是连声感激,然而,颜谧一番折腾,此刻十分疲倦,也没问过齐盛,直接提出先告辞了。
出了房间,暮色已深,车辇并非直接驶向了军营,竟是往原本颜谧去过的集市那边去了,七弯八拐,最后在一家食肆门前停下。
这是带她来吃饭?!也太不挑时候了吧……困倦得半死的颜谧,不禁有些胸闷,张口便道:“嬷嬷们肯定留着饭呢!”
对方竟充耳不闻,先下了马车,颜谧也只得拖着脚步,跟了下来。
清蒸鲥鱼,清蒸鸭肉,配了一碟水灵灵的红萝卜,一碟脆生生的黄瓜……最有代表性的靖州菜系!在昌州这西部边境实属难得,非常能解思乡之愁!!
然而,颜谧胸闷得更加厉害了,就差直接呐喊了:
尼玛姐是穿来的,根本不是你们靖州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信笺
齐盛将颜谧送回住处,回头又上了马,显然耽误的这一个下午及晚上,需要补上……颜谧因此很是愉悦,与两位嬷嬷说道了几句,独自回了东间,准备吃上两碟子点心,然后好好睡上一整夜。孰知,这时,齐盛身畔的侍卫,却送来一封信笺。
竟是樱姿写来的信!颜谧顿时心花怒放,显然,那杨府管事也没有黑透了良心……速度如此之快,两方应该借助的都是飞禽。拆开来,这信竟十分的长,足有五六页,想想樱姿的性子,绝非一日能写成……应该是自她启程,樱姿便开始写的样子,足足写了这许多,才送了过来。
樱姿先用了两页信纸,叙述了颜谧所谓的“家事”,似乎为了怕颜谧尴尬,樱姿的叙述语气十分平静,然而,也挡不了这其中内容,像一出出闹剧……
颜谧启程后没几天,颜境便搬到购置的宅子里去了(按照颜谧嘱咐)。然而,颜家诸人却一一找上门来(具体内容不详),并且来的越来越频繁,根本抵抗不住!连曾教授过颜境读书的老先生也曾上门,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继续科考(这个比较好打听)……
颜境本足不出户,守在家中读医书,见此情状,便到王太医介绍的圣手医铺那里,却不是习医,而是主动提出,到后台做抓药的活计,早出晚归。然而,颜府却没那么容易气馁罢手,勿论颜境多晚回去,仍旧有颜家人候在那里。
然而,忽然有一天,颜府的人消失无踪影了。又过了三日,颜府去衙门报了长子远游,在路上暴毙……十日后,颜府大老爷,也就是颜谧的亲爹的亲事便订了,人选出人意料的好,居然是江南总督江大人的庶女江子熙。
江子熙跟随父亲在江南任上十年,难以觅到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没想到,回到靖州之后,形势更加残酷……又硬生生拖了三年,不知为何,竟许给了颜封做续弦……江家与杨家倒属于同一个水平的人家,江家未去江南时,樱姿与江家小姐们也是见过的,她表示与她们不甚相投……一句带过。
对于暴毙之事,颜境无甚反应,该读书便读书,该抓药便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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