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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穿越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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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的口风……
然而,还未及问出口,便跌了个跟头!颜府便出了事,她与颜封加急赶回靖州。正是此事,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李氏欲毒死亲生儿女,此事虽耸人听闻,对于孙芊蔚,也并非不能理解。当年生母被发卖之际,如若嫡母问她意见,为着自保,也为着生母能卖个稍微好点的地方,搞不好她也会点头拍手……人被逼到了这般境地,为了活下去,或者不活下去,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令她清醒的是,隔窗听到了颜老太与颜封的一番争执。那时候,颜封对她已经足够信任,带她回去处理李氏之事,并允许她近身服侍。养大了胆子的她,带着下人们退下去时,刻意走慢了几步,复又返过身来,屏气凝神,站在了窗外。
颜老太太欲顺势毒死李氏母子三人,一了百了!在她看来:这样,颜封还能早日续弦,没有嫡出子女在前,说不定还能娶上哪家高门贵女……而颜封根本无所谓嫡妻并儿女的生死,他的忧虑在于:当年李太医之死尚属宫廷隐秘,虽往事已矣,仍有各方人士不够死心、放心,怕是还会继续查探,说不定会寻觅到李家后人头上,不如少动为妙,免得牵连到颜家人身上!何况,以李氏母子三人的现状,怕是也熬不了几年,行动与否,差别不大。这继室是早晚的事,老太太不用太过着急……
孙芊蔚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同时也有些庆幸,因为这跟头跌得恰到好处。毕竟,一旦她表现出希望被扶正的愿望,将要面对的,必然是颜封的不屑和冷遇……而在狠戾的颜老太太那里,怕是根本没办法转寰形象,最后白白成为弃子一枚,还要拖累自己的一子一女……
颜老太太和颜封这样的人,她实在有些熟悉,就如同那些孙家人一样,自私、跋扈、亲伦亦可牺牲、翻脸便不认人……所谓的差别,除了门第差距,便是:颜家母子向上攀爬的动机更加强烈。是故,从最开始起,她便知晓,颜老太太与颜封并不难相处,因为他们的规则和要求往往十分明确,他们的态度,取决于你表现出多大的价值……
她努力做到了一些,只不过,因着那如梦般顺遂的十年,她差点忘了这一点。
冷眼了这么多年,她了解孙家人、颜家人……她了解他们甚至甚于他们自己。然而,她却不允许自己也做这样的人。
孙芊蔚没有上过云端,却曾经几度被人踩在泥下。她不晓得高处云端有多好,却知晓被践踏入泥潭也不算彻底绝望,只要仍留有对活着的寄托。而这种寄托并非出人头地,也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真正在乎你的亲人。
那一年的半夜里,次日早晨就要被发卖出去的生母,面对死死掩住口鼻、不敢哭出声的孙芊蔚,拼命绽开一个微笑,像小时候一样,搂她入怀:“为娘的没用,什么也帮不上你,反而处处拖累你,如今这样也好……听说女儿出嫁前夜,做娘的总要嘱咐几句悄悄话……就当今夜是你出嫁的前一晚,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想到这里,孙姨娘眨了几下眼睛,忍着心中弥漫开来的酸意,找了个借口,让小丫鬟把柳红悄悄地扶了下去……自那之后,她的风格还是有所转变,凡事更加留一线,只要可能,还是去多结几分善缘,为了让生死不明的生母在冥冥中多几分保佑,后来,更多是为了子女……
这边柳红刚扶下去,颜境兄妹便进来了。
感受到何氏戏谑挑衅的眼神,孙姨娘身姿纹丝不动,继续有条不紊地伺候颜老太太用膳,可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颜谧身上打量……
颜境也就罢了,受了生母逝世的刺激,到底想明白了还有妹妹要照拂,不能一味地逃避下去,勉强与颜家诸人修复关系、获得资源,发奋苦读、参加科举也算可以理解。
这颜谧就有点离奇了……虽然自她自己嫁进颜府以来,与这位四姑娘的照面不超过三回,稍微距离比较近的,无非是小姑娘冲上来与颜封大闹的那一回,之后便被送入庵堂了……如今看来,无论是眼神、动作,还是气质,根本是迥然不同、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她当然不信李氏的鬼魂之说!颜谧的变化自然是在庵堂里发生的,可是她思索了一番,又觉着,无论怎么样的境遇,都无从解释这彻头彻尾的变化,充满了诡异。
最诡异的是,除了她,颜府上下,包括颜老太太与颜封,都无从察觉!怕是从前对于这颜谧根本没认真看过一眼……对于这个到底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姑娘是有多无视冷漠……
如今,这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只比清卿大上两三岁,却让人怎么也看不透!她似乎根本没把这颜府当成家,也似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整个人有几分难得的洒脱果敢……短短数月,得了莲华方丈的经书,还每日出入首辅府……未来还不知道……?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她可没害过他们……说起来,还与他们行过方便。是故,面对他们,她自可以坦然自若,没有任何的心虚。
☆、家宴(中)
甫一进花厅,颜谧的视线便落在——那碟碗摆得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席面上:花雕醉鸡、四喜丸子、三鲜海参、多宝鱼翅……她不禁腹诽:这李氏好歹有个大房嫡妻的名分,虽出了热孝,尚没出孝期呢,这整个颜家便大喇喇吃起荤菜席面来,实在有些小家子气!孙姨娘一贯行事谨慎,估计这桌席面是二房操办出来的,行事这般轻佻,不晓得是便宜二叔,还是何便宜二婶……
对于此,颜境心中自然极端不快,然而,还是按照颜谧之前的嘱咐,与众人一一请安问好,并送上了两色礼物。
等到入了席,诸菜不宜,这兄妹二人只得捡着面前的白米饭吃。颜境也就算了,颜谧非要再寻一道烩菌菇下饭,碟子放得有些远,她便频频撩起袖子去挟,袖口内侧那一道细细的白布条便翩翩显了出来,这白布条是按照大允的规矩缝的,表示守孝的意思……顿时,对面颜老太太的脸色便都有些不好看了,其他人反应没那么快,还没会到意呢……
这下,颜谧面上浮上个淡淡笑容,口中的菌菇嚼得更香了:本来,姐就是来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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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之中,全府上下食用荤菜席面,此事可大可小……可巧又被这对兄妹撞了个正着,如若传了出去,倒是个不小的把柄!
颜老太太瞥了瞥满脸堆笑、丝毫还没察觉出什么问题的何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怒气:当年觉着颜成仕途无望,为着生活更多一重保障,帮他娶了个嫁妆丰厚的商家媳妇,这想法倒也没错……只是,商户之女多如过江之鲫,真该擦亮眼睛好好挑一挑!这何氏,除了长得还算周正,完全没有商户人家的干练精明,所有的小聪明都摆在脸上了……这便也罢了,关键连自知之明也……平日里只晓得暗暗埋怨她老人家偏心,也不想想她若有那管家的能力,哪里还轮得到孙姨娘出头……
不过今日到底是何氏的好日子,颜老太太余氏到底压下了再与她置气的心,转而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低头专心用膳的颜谧,眼光扫到一旁的颜境,不由得停在那里,仔细打量起来:这孩子……长得实在出色!
当年为颜封纳贵妾进门的主意,实则在李太医出事之前,原因在于她实在厌恶这个媳妇。虽然,求娶李氏是她自己拍得板、做的主。以颜家的身份地位,当时未必知道李太医在宫中的地位,只因某次去平乐伯府中做客,陈老太太满面喜色地将她当作倾诉对象,宣扬了一番李太医如何炙手可热、妙手回春,如何得宫中贵人的器重!而平乐伯府已经决定为次子求娶李太医的独生女,虽有些门户不符,但认真算起来,如若婚事成了,还是伯府占了更多的实惠……
然而,李太医却斩钉截铁得回绝了一干名门世家……得到消息的余氏不禁动起了脑筋:难不成这李太医为着自家闺女过得舒服,不愿高嫁,宁愿嫁个普通人家?……不久后,余氏请人上门提亲,却也直接遭到了回绝。
余氏却没那么容易放弃:高门竞相去求娶,李家连番回绝,更显示了李家女的炙手可热,何况听说她年岁已经不小了,难道要留着做姑子不成……哪怕这李家女有什么说不得的暗疾,因而才把亲事耽误下来的,在她看来,也没什么打紧!毕竟如若是李家理亏,李太医以后更是要通过别的方面来弥补了……
余氏颇费了些功夫,辗转买通了李府的一个粗使婆子,通过大致猜测推算,探听李小姐的行踪。令余氏满意的是,听起来,李小姐几乎足不出户,是个十分规矩的大家闺秀。不便之处,在于根本没办法接近……
也算是所谓姻缘天定使然,半个月后,恰逢李小姐生母逝世十年,李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法事,放在靖州郊外的水月庵。路途遥远,李小姐便入住庵中。水月庵是佛门女子静修之地,尾随而至的颜封根本无法踏足,所幸,两三里路开外坐落着一些规模不大的书院,那时已通过府试的颜封,打着游学的借口,顺利进驻了一家书院。
事实上,对于这种窥视谋算闺秀的行径,颜封有些抗拒与反感,但在余氏的坚持之下,他也不敢忤逆这一安排。他在书院中一住便住了十余天,早晚翻翻书院中收藏的孤本典籍,白天里去西山溪畔散步垂钓,竟是他自认字读书以来难得的松散惬意时光!他准备再待两天,便启程返回靖州,这么守株待兔了大半个月,也算对母亲有了交代。
孰知竟真的撞上了李家小姐!西山上,漫山遍野的泡桐花开,阵阵微风拂过,掀起不远处姑娘头上所戴的纱幔,展露出比泡桐花还清新脱俗的容颜!在那个瞬间,颜封关于这门亲事的所有负面情绪自然烟消云散……最令他心动的是,李氏一番愁眉不展的天然姿态,非常楚楚动人,任何一位男子怕是都禁不住要产生几分垂怜!
颜封上前问路的招数并不高明,而就此与李氏攀谈起来、纠缠不清也不合礼数,然而在场的李家丫鬟婆子不少,却没有谁认真阻拦……而对于李氏而言,这位莫名出现的男子,成功将她从持续了许久的悲伤心情中拯救了出来……何况,他仪表堂堂,言谈不俗。最重要的是,他向她展示了,除去李家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当颜封携着李氏惯用的那把绡纱团扇,前去李家求娶时,李太医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紧紧抿住嘴唇,神色严峻,却又时而自嘲地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似乎根本顾不上女儿的亲事,而是自顾自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连自命情商不低的颜封,亦是一头雾水、无法解读。
僵持了许久后,李太医目光冰冷,表现生硬,看不出悲喜地,允诺了这门亲事。然而,出乎余氏意料之外的是,作为李太医的独生女儿,李氏的妆奁只是普通,抛去数目还算过得去的一叠银票,几乎没有田产和商铺,根本谈不上丰厚……还不如先进门的何氏呢!
起初,颜封对于这桩亲事,还是存有美好期望的,毕竟求来不易,对于李氏也有一见倾心的感觉,比一般的盲婚哑嫁好多了!然而,敏锐的他很快发现,李氏在各方面都达不到他的期望。起居上,李氏像小孩子一般丢东拉西,并不能把他照顾得满意舒服;床榻上,李氏过于冷清,还有一些恐惧,他经常不得不停下来,安抚她的感受;日常交流上,李氏更谈不上善解人意,并且,她懂得不多,很难展开什么交流……
然而,日子也算勉强过了下去……直到李氏有了身孕,彻底变了一个人,怎么说呢,整个人如霜似雪般的冰冷!她开始整日整夜的愁眉不展、缄默不语,日常起居一塌糊涂,照顾不了自己,也不能承担任何琐事,并且,她拒绝与他接触交流,更不要说同床共枕……颜封这才确定,他娶的,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并且,这种病态无药可救!
余氏对于这个媳妇,更是不满之极、火冒三丈!初见李氏,她便十分不喜,这姑娘美虽美矣,却是一脸苦相,眼神还有些奇怪……整个人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不善言辞、举止畏缩……对着婆母也没有好脸色,更谈不上恭敬……庶务理家、女红才艺,没有一样拿得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身哪个乡下破落户呢!
本来还指望着多带些嫁妆过来,或者李太医多在仕途上给颜封,增加一些助力,孰知,有其女必有其父,人家李太医心狠着呢!根本没空应酬自己女婿,也根本不曾来颜府探视女儿……她还以为这女儿是捡来的呢!
颜境呱呱落地后,李氏仍旧没有太多好转,勉强支撑着照顾儿子,大多数时间还是幽闭与房间中,不与任何人言语,更别说给婆母晨昏定省。余氏不止一次想把孙子抱走,却遭到李氏的誓死抵抗,李氏的陪嫁丫鬟婆子不少,轮班看着颜境,一时间,余氏也没什么办法……颜境的洗三礼上,李太医匆匆来到,匆匆离去,给外孙的礼物,并非什么稀罕物事,而是一叠医药古籍……宴席结束后,余氏忍不住对着李氏破口大骂,李氏当场晕厥,撞到身边目瞪口呆的奶嬷嬷,直接把手中的颜境撞到了红木桌角,哭得撕心裂肺……
对于这一切,颜封有一种无言的愤懑!本来,他轻易就可以娶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嫡妻,或出身,或出身官宦之家,组成一个正常和美的家庭,妻子孝敬母亲,打理后院事务,而他会好好教导儿女,可如今……洗三礼之后,他干脆搬到书房起居,只是偶尔去看看儿子。
颜封想过休妻,也想过和离,然而诸种选择,皆有损失与隐患,总之,因为李氏,他这辈子已经没有办法顺遂圆满……他的仕途也遇到瓶颈,新上任的上峰对他看不顺眼,甚至当面羞辱,后来他才知道,此人也曾求娶过李氏未成,人家根本是刻意报复。
李氏,他是娶到手了,可他得到了什么呢……到这个时候,颜封简直憎恶极了李氏!一天夜深,他想到这些,便无法入睡,莫名起床,来到李氏的居所,悄悄踱了进去,下人们皆已入睡,李氏一人在灯下幽幽发怔,颜封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直接摁倒在床上……李氏死命挣扎,呜呜地哭泣喘息,他却越兴奋……孰知,李氏竟因此有了身孕……而为着此事,余氏也生平第一次对儿子大发雷霆。
所幸只是个女儿,只不过这女婴刚落地,李太医便出了事……很多人因此事来受到牵连,甚至整个后宫也因此改头换面……自后整整有两三年,余氏没有一日不悬着心,就连口中的燎泡都此起彼伏,一直没有消退下去,从而不得不一直喝着黄连水。
她心中也如同黄连一样苦,宫闱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实在害怕祸到整个颜家!毕竟,当初求娶李氏是她的主意,若因此葬送整个颜家,又或者葬送颜封的仕途前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百年之后去面见颜家的列祖列宗!
李氏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婆子,早就余氏被发卖了出去;嫁妆单子上,除了银票,所有的器物首饰也被变卖了出去……李氏所出的一子一女,因沾了李太医的血脉,余氏也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根本看也不看上一眼,更别提上族谱了……母子三人被挪至府中最偏僻的一角,除去守门的粗使婆子,没有任何下人跟随,所供给的吃穿用度,差不多只够活一口气而已……对于此,颜封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反对。
没想到的是,李氏居然活了下去,还无声无息地活了这么多年,她那个性子,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居然没有一心求死,还硬撑着按时用餐,照料子女,有时候还会跟守门的婆子讨价还价,争取更多饭食……是故,两个孩子也并未夭折。
糊里糊涂的颜成,因着长兄并未续娶的缘故,也搞不清楚前后的状况,有一年过年时竟把两个孩子带了出来,当然,凉菜还未上齐,孩子便被人带了下去,宴席结束后,颜成直接去受了家法……有时候,余氏也想,干脆弄死了李氏,直接帮老大续弦……转念又觉着,到底要稳妥一些,再等等也无妨。
这么多年,余氏一直在等李氏熬枯熬尽,然而,真的听到李氏不仅要自裁,还要先毒死两个孩子时,她的脸上不由得也扭曲得厉害……毕竟,此事实在太过扰乱纲常,骇人听闻!余氏慌乱之际,也只得第一时间通知外放的颜封,让他赶了回来!
将近十年未见,日光下,在颜封的眼中,李氏瘦削得吓人,脸色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蜡黄,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幽深,十分吓人!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愿意看上一眼……而已经平静下来的余氏,却紧紧盯着李氏不放:他们母子三人,这般去了正好!干净利落……这回没成么,她也可以略助一臂之力,干脆成全了他们……
孰知,竟没那么容易下手了!年仅十四的颜境,自此寸步不离母亲身畔,一粥一饭,一茶一膳,皆是自己尝过,再奉与李氏……连入寝都是直接在李氏身畔打地铺,李氏但凡有一点动静,他便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母子同居一室,简直疯了!余氏让颜成硬生生将颜境拖了出去,关在另一处,颜境却不吃不喝,夜夜放声悲鸣……搞得丫鬟婆子以为府中在闹鬼,谣言沸沸扬扬,还传了出去,竟说颜府府邸是座凶宅……一时间,吓跑了不少下人,清婉她们也十分害怕,府中大乱,何氏根本镇不住家中的下人,余氏不得已留下了孙姨娘,让她管理后院事务。
这般折腾了半个月,李氏仍旧没死成,一方面是她有所触动,另一方面是颜谧学着长兄,死守着母亲……反而浪费了一些余氏特意送上门的毒药。
除此之外,颜封也并不愿意。余氏犹记得,自己的儿子僵硬地坐着,眼神幽暗不明,为了说服她,讲了一堆作此行径的弊端与风险,末了,轻不可闻得吐出一句:虎毒不食子,我若这般行事,岂不与李氏那疯子一样……
反正,到最后,防止惊动更多的人,搞得府中进一步鸡犬不宁,余氏也只得将颜境送回李氏身边……同时,进一步苛刻用度,任他们自生自灭!反正在余氏的眼中,这母子三人,生无所恋,亦无牵绊之事,包括那怪戾的小丫头在内,皆是活不久的贱命……
孰知,破屋撑漏,贱命倒硬!李氏拖到今年春才病故,而颜境、颜谧兄妹不仅活得好好的,李氏逝世后,一个读起书来、得到名师赏识,积极准备科举;另一个庵中禁足了一趟,竟结交到了贵门小姐,频繁出入颜家其他任何人从未有份做客的首辅府……
若不是记忆太过深刻,余氏差点以为,这两人是在颜府顺遂长大、精心栽培得一样!颜境在读书科举上,明显比自小苦读、有名师教导的颜佩,多上不少天分!而颜谧的容颜气质,也比从小花了不少银子、精力来居移气、养移体的清婉她们,还好上几分……只不过,颜谧那丫头的眼睛里,总有些戏谑嘲弄……想到这里,余氏便觉着浑身不适:这死丫头终究要误己误人,不拖累颜府就不错了。
可是,颜境便不一样了!余氏暗叹:府中不断有家生的婆子提及颜佩肖似其父,纵使有一两处相似点,却也有不少水分在……颜境那习字的神态动作,才是真正肖似青年时代的颜封!连读书的天分也像……说不定成了第二个庶吉士、光耀门楣也不一定!
早则半年,迟则一年,颜封便要续娶。如今,靖州适龄的闺秀多如过江之鲫,出色的公子儿郎却并不多……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几个姑娘,却被人挑三拣四……
然而,出乎余氏意料的是,八字收到不少,然而这闺秀们的门第,与之前预想的却差了不少……毕竟有个成年嫡子在前,没有哪个世家闺秀能够真正不在乎!然而,为娶个高门媳妇,就此废了颜境,又怕重蹈李氏的覆辙,更何况,未来的嫡孙还不知道在哪里,更勿论素质何如……
余氏的眼神,凝在颜境身上,不停地一圈圈打转:到底……值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家宴(下)
家宴(下)
过去的几年里,何氏的寿辰,总是几位姑娘翘首以盼的府中盛事。嫡母虽有些小心眼,但在银钱上并不小气。趁着寿筵,总要福泽一下几位姑娘,一为在老太太面前表现一番;二为席面上姑娘们打扮得好看,看上去赏心悦目。清瑶也就罢了,清婉、清媛为着这多添的几件首饰,多做的一两件裙衫,总是十分期待。
今年,因着李氏过世的缘故,大厨房虽从未停止过做荤菜,到底也减了一两分油水。这段时间,大姑娘清婉觉着,这府中的膳食总有些没滋没味。寿辰当日,不出所料,嫡母果然叫了美膳坊的整桌席面,四盘八碗摆得十分诱人,然而她的胃口,却根本没被吊起来……
连清瑶都过了及笄礼,自己这亲事还没着落!清婉不禁有些急。她的生母,只是一记眉目平淡的通房,十年前就被亲爹抛到脑后,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还要依靠她偶尔的救济,才能过得些微宽裕……这亲事自然是帮不上了……
因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嫡母不够熟悉,何况,有清瑶在一旁使绊子,怕是嫡母也未必愿意看到她嫁得有多好……更加令人心冷的是,清婉发现,一贯亲近的老太太也没有为她多做打算的意思,对于她这亲事,也没怎么放在心里,根本不着急。
父亲托大伯相看了一家,对方却嫌清婉年岁太大……前几天,嫡母的娘家何家上门了,据说,求娶的便是自己,对方她也是见过的,正是清瑶的亲表哥,人才长相皆是普通,还有几分萎缩。
清瑶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却偏要装作好心:大舅母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表哥嫌弃你不够娇媚,下次见到他,这回你可要柔声细语一些……免得这难得找上门的亲事又飞了!
直接把她气了个仰倒!心底却一片冰凉:
老太太、嫡母她们,真的会把她嫁进何家么……她好歹出身,算是半个官家之女,就这么堕落为商户之妻,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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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母亲寿辰的缘故,二姑娘清瑶穿了一件大红梅花暗纹的裙衫,头上戴了两支指甲盖大小的玉蝴蝶发簪,垂下来长长的流苏,在几个姐妹之中,并不显得特别突出,然而仔细看下来,无论是裙衫还是首饰,无一不精致华贵,都是难得的精品!
可见何氏对于这唯一的亲生女儿,真是宠爱得紧!然而,清瑶毕竟起居在老太太那里,余氏自己是庶女出身,对待几个孙女便是一碗水端平,吃穿用度没有明显差距,因而常令清瑶暗暗不忿。然而,因这个嫡出的身份,她还是有其他几位没有的优越性,譬如在社交方面。
因着颜封的缘故,韩老翰林的孙女韩芷常来颜府玩耍,也曾经邀请颜家几位姑娘去韩府过客。最初并不明显,相处得久了,便发现,韩芷对着几位庶女不过是面上应付,实则刻意拉远了距离,唯独对同是嫡女的清瑶还能说一些私密话,两人算成了手帕交。
韩芷曾多次提及,去年春天收到了帖子,参加过首辅府的海棠会,首辅府邸如何气势恢宏,而首辅家的小姐们如何金尊玉贵……虽然清瑶听得有些厌烦,却也免不了好奇:这首辅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孰知,一转眼,自家的野丫头颜谧竟有脸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首辅小姐的座上宾……清瑶惊讶之余,也有几分窃喜,刻意降低了身份,主动去与颜谧联络感情,明示暗示希望能引见给杨小姐,或者请杨小姐出席她的及笄礼也行,到时必定能令韩芷目瞪口呆……孰知,颜谧竟睬也不睬!
前几天,韩芷又提及,这首辅家的大小姐已订了亲事,是太后下旨赐婚,许给了晋王世子!这晋王世子,韩芷也提过很多次,说是俊朗神采,整个靖州怕是也无人能及……
说到这里,韩芷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潮:世子以后是要承袭爵位,做晋王爷的,除了正妃以外,还有两名侧妃的位份……
当时,清瑶真是不屑:看不出韩芷也是个名门嫡女,竟想着与人做妾,真是自甘下贱……不过鄙视之后,她默默地又觉着:韩芷所想的也有些道理,做晋王侧妃,比一般人家的正室,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然而,紧接着,她却不由得有些愤懑:从记事起,亲娘总是口无遮拦,屡屡提及要一定要为她找一门上好的亲事……可是,事到临头了,她却只晓得办寿筵、打首饰!
近半年来,连大伯也提过,边境不安,朝廷欲要派贵女远嫁和亲。若真要和亲的话,庶出的那几位,自然是没份的,可她作为嫡女,就大不一样了……连韩芷私底下也怕得很呢!
自己这般貌美,家世亦过得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清瑶一边想着,一边焦躁不安起来(姑娘您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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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清媛穿了件湖色梅兰竹暗纹的白绫裙衫,头上插了两柄半月型的梳篦,整个人显得十分清新。此刻,她正小口小口地咬着樱桃肴肉,一边习惯性地欣赏两位姐姐打着眉眼官司……这些年,清瑶与清婉背地里总是针锋相对,清瑶自恃嫡出身份,总要压人一头,而清婉性格太过要强,不肯服输……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自己的暗暗挑拨……所以说,这女人,还是聪明点好!
然而,再过三个月,便是自己的及笄礼了……清媛想到这里,这难得一吃的樱桃肴肉,便也没那么香甜了……即便生母再有脸面,限于身份,也上不了台面。自己这及笄礼的场面,与清瑶这嫡出的,注定没法比……怕是连亲事,也是如此!
没法比,干脆就另辟蹊径!
谁都知晓,如今在靖州,合意的亲事是很难觅到!然而只要退一步,不执着于正妻的位子。以颜家小姐的身家地位,怕是选择多得很呢!清婉不屑于去做侧室,清媛自己倒无所谓……毕竟,嫁过去后,过得好不好,地位倒在其次,关键在于是否抓住男人的心,以及生不生得出儿子。
当然,这一观点也是姨娘平日里耳濡目染的结果……清媛的生母原本是老太太身畔颇有脸面的大丫鬟,后来被颜成看重,跟老太太纠缠了几次,终于讨了回去。因这个缘故,虽做了二房的姨娘,平素也在老太太面前服侍得不少,是故,清媛虽也住在老太太屋檐下,但比起清婉、清卿,与生母多了不少接触机会。
总体来说,清媛对于亲娘还是比较叹服的。要知道,同样只有一个女儿傍身,清婉的娘作为众多通房中的一个,早就移居到偏僻角落,吃穿用度与小丫鬟没什么区别……而自己的姨娘屹立不倒,不仅在老太太、嫡母面前都有几分脸面;最重要的是,明明早已过了花信之期,每个月却总能引得爹爹过来几次……
只可惜没生出儿子来……而她便不一样了!毕竟姨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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