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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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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江湖册
作者:稚安
文案:
江湖史册,录尽江湖往事。
恩怨情仇,朝野纷争,真真假假,往昔究竟如何,一一载于史册。
只是史册究竟于何处?
一把折扇,一杯好酒,几许挚友,再大的麻烦也便不是麻烦。
困于江湖,隐于山林,究竟如何抉择?
因为是突然的脑洞所以写得节奏很快,有些地方过渡也不自然,或许某一天会回来大修。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青扇 ┃ 配角:凤至,水迎风,岳如柏,云迹,忘机 ┃ 其它:江湖,武侠,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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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历朝历代都有史册记载,所以每朝每代的绝事都会留予后人说。
但是丹青笔墨却从不留下江湖之事。所以江湖的事情总是诡谲不为人知。
然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之人并不想被记载史书之上,却想留名于江湖册,以便后人传颂。
可总是有人,即便事迹还未书在江湖册上,却名扬四海,折扇客就是其中一个。折扇客之所以叫折扇客,就是因为那从不离身的折扇,扇骨是经过天下第一匠雕刻的象牙骨,扇面是由天下第一针绣的金蚕丝画,扇坠是照天下行书第一人写的字刻下的蜜结迦南,最离奇的却是,这折扇,有着不输给天下第一剑的锋利,不弱于天下第一护甲的能耐。
可是折扇客终究是客,没人知道他是哪里的人,他自己也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在哪里都是客。
“我的园子里从来不欢迎外人。”亭子里正在煮茶的女子动作不带一丝停滞,说话的声音如同水声温浅,还带着说不出的江南口音。
“可主人总不该对客人如此冷淡的。”来人似乎并不在意女子话语里的距离,怡然落座,扇坠碰触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悦耳之音。女子把落在来人脸上的目光放在那刻成“宋”字的蜜结迦南扇坠上,轻轻摇了摇头,唇边还挂着一丝浅笑,“宋青扇,你这样不请自来的算哪门子客?”
“十一姑娘的园子向来迎江湖所有侠客,怎么我就不是客?”宋青扇合上手里的折扇,不客气拿过刚倒上茶的杯子,轻吹了一口气。
女子的手也不慢,就在杯子要碰到唇时,又抢了回来,平稳快速,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轻啜了一口,“今天的茶没煮好,肯定是因为来了不该来的人。”说完还颇惋惜地叹了口气。
“十一姑娘也是,都给宋某多备了茶盏,怎么还不施口茶?”宋青扇打开折扇,黑色扇面上金线绣的画有些灼眼,“看来宋某只能去这里混口茶了。”说着,拿出了一张绯色请帖,推给了对面坐着的女子。
纤细的手指从请帖上划过,女子把手指放至鼻尖,轻轻嗅了嗅,“看来是红颜知己送来的,”不管宋青扇微赧的脸色,她又笑道,“海棠阁的胭脂一向带着这样的味道,只可惜,红颜送来的请帖却不是邀你去温存的。”
“那莫不是来要我的小命的?”宋青扇苦恼地挠了挠鬓角,问道。
女子扑哧笑出了声,璀璨流光的眼睛盯着宋青扇,“谁能取得了宋青扇的命?”
“非也非也,是谁会要我的命,宋某的小命实在是不值几个钱,”宋青扇站起身,轻摇手中的折扇,“十一姑娘,你可要和宋某一起去看一看?”
女子把目光收回,理了理杯盏,笑,“我还是不去了,这大会少不了血雨腥风,我既阻止不了,倒不如不去。”看着宋青扇略沮丧的神色,她又补了一句,“你若实在要找人同行,何不找水迎风,想来他不会拒绝。”
“他也来了这里?”宋青扇有些讶异,可是背对着他的女子只是洗着茶具,不做一丝多余的动作,好似宋青扇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了而已。
而宋青扇也的确是离开了小园,因为他知道,女子是不会和自己一起去的了,要是不想孤苦伶仃地去赴宴,他得赶紧去找到水迎风。
直到收拾妥当了一切,女子又站起身,依旧是水流般的嗓音,“看来我该把园子的门关了,今日怎么总来不该来的人。”
忽而一个蓝色的身影从后面一跃站立在女子身前,过于宽大的衣袍一点也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反倒带了几分士大夫的味道,“都说十一姑娘的园子欢迎任何人来,卖任何人所需要的东西,怎么听着像是想把在下拒之门外。”
女子摘下头上的发簪,在石桌上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对面的男人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又把目光从簪子上放到了女子的脸上,女子客气地拉出一个笑,“第一,我的园子的确欢迎任何人,但是不欢迎杀戮心重的人,阁下这样满身杀气的人,我是不欢迎的。第二,我的确卖任何东西,但是我收的不是金银钱财,是人情,而我也不需要阁下欠我人情,所以,你可以走了,不送。”
男人理了理宽大的衣袖,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有怒色,“江湖人传十一姑娘对所有人心存宽厚,看来也只是传言而已啊。”
“那是因为你不该值得宽厚对待,你本就是来取我的性命的不是么?”女子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眼底的波光流转陡然变化,手中的发簪朝男人要拔剑的手飞去。
对方拔剑的手只是一滞,只是短短的一瞬后就拔出长剑,而就是这一瞬,足够女子离开那狭小的亭子步入宽阔的长道。男子的剑和他的穿着一样带着士大夫的优雅,可是锋芒毕露的剑光却咄咄逼人,还好,倒也不难躲,女子的广袖中有千万飞花,柔弱的花瓣却像是不饮到血不罢休一样,凌厉地朝男人攻去,男人的眼底有狠色,却突然身形一顿,愣是让飞花划破锦衣和脸颊,这倒是让女子有些不解。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男人的目的,因为突然出现的银丝很快缠上了自己的脚,然后又是全身,缚神丝,不用回头,女子就知道自己的身后一定是出现了别的人,这个男人的帮手,难怪他故意受了那飞花,为的就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虽然怪自己的大意,但她的神色依旧,就好像只是在饮一杯茶。
“十一姑娘,你倒是猜错了,”蓝衣的男人得意地笑了笑,“在下不是来取你的性命的,只是劳驾姑娘同在下走一趟。”男人朝刚进来的人摆了摆手,“带走。”
的确只是走一趟,只不过,去的却是阎罗殿。
男人走出小园,回头望了眼园中的春色,带起冷然的笑意,轻轻地关上了小园的木门。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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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难迎风
水迎风不是最年轻的剑客,却是能登上江湖册最年轻的剑客。
江湖册是江湖的史书,如果不是已死的做过大事情的人,是不配墨笔记录的,但水迎风却是个例外。
对水迎风例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剑客可望不可及的无我之境,比如折扇客挡不住的剑,甚至比如他的名字,水本就不能逆风而流,只有风往哪儿吹,水往哪流的道理,可他,偏偏是迎风而上的水。
“要说折扇客最不想见到谁,非水迎风不可。”沮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是别人,正是摇着折扇的宋青扇。
的确,宋青扇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水迎风,因为他天下第一的折扇挡不住水迎风的剑,倒不是因为他有着天下第一的剑,而是因为用剑的人是水迎风,所以,宋青扇挡不住他。
“那你就不该来找我。”水迎风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就像他的剑一样让人寒气丛生,可是他对面的人却没有被这冷意吓到,因为他是水迎风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我本也不想找你,可是你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宋青扇摇了摇折扇,似乎是想把周身的冷意扇走,“从来只知道在长夏谷的水迎风出现在了金陵,不得不让我好奇。”
水迎风似乎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吃惊,他什么也没多说,掏出一张绯色的请帖飞向宋青扇,宋青扇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失望,“我知道这里面写的东西很是吸引人,但是我却不知道,这竟然能请得动水迎风。”
“能请得动最懒的宋青扇,怎么请不到我。”水迎风不爱说话是事实,但只要他开口呛声,总是能呛住宋青扇,这也是为什么相比于说话的水迎风,宋青扇更喜欢和不说话的水迎风相处的原因。
天色向晚,离晚宴的时间越来越近,但永记茶楼的宋青扇和水迎风却一点也不急,宋青扇正拿着他金贵的折扇磕着核桃,耳边萦绕着江南女子的小曲儿声,真是好不惬意。水迎风也不急,他的目光从进茶楼以来就一直放在窗外。宋青扇和着小曲儿也哼了几声,然后打量了几眼水迎风,又瞥了几眼外头的景色,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水迎风的目光没有挪一寸,却轻轻开口问道,好久听不见回音,他又加了一句,“你已经故意叹气很久了,现在不回答的话,等会儿我是不会再问第二遍的。”
宋青扇有些不服气,大概是在确认自己果然不喜欢说话的水迎风这一事实,“我只是在想,水兄要是这么喜欢金陵的景色,何不住这儿算了。”
“你喜欢这曲子吗?”
这样的问题让宋青扇一愣,旋即他点了点头,“喜欢啊。”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在这茶楼唱小曲儿算了?”水迎风的目光还是没有挪过一寸,倒是宋青扇闷闷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真是气死人,果然应该把水迎风的嘴缝起来,但是只要想到自己似乎打不过他,气恼就更深了一层。
又过了一刻时间,天色更暗了许多,桌上的核桃已经换成了一叠腰果,唱曲儿的姑娘也换了一个,可宋青扇和水迎风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你说,这二十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宋青扇的手敲打在桌面的绯色请帖上,声音有些飘忽。
“不知道。”
“发出这请帖的人真的知道真相么?”
“不知道。”水迎风终于收回目光,打开了自己那张请帖,刚劲的字书在纸上,格外醒眼——
百里城血案,讨回公道。
“江湖册书,百里血案是因为百里长安犯下天诛,为了躲过族内惩治,一夜血洗全城。”
“可是如今百里长安也自尽身亡,还能找谁讨回公道?”水迎风喝了口茶,茶已经凉透。
“也不是没有公道可言,”宋青扇笑了笑,“江湖册毕竟是史书,总不会写尽真相的。执笔之人,总会迫于权势。”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是那唱曲儿的声音飘至此处,带着蜀中口音的曲子,或许是因为思乡之情,总带了几丝哀愁。宋青扇朝着那个女子的方向看去,不禁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起来,肤若凝脂,目如星辰,果真是蜀中女子多绝色,这话一点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2
☆、捕头和贼
夜宴的地方就从永记茶楼过去,把绯色的请帖递给掌柜的,很快就有人领着宋青扇和水迎风走向一条漆黑的密道。
密道里面一点光亮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这个时候宋青扇突然很希望十一姑娘在身边,谁也不能否认,她有一双比谁都厉害的眼睛,至少这样的黑暗,还难不倒她。
“万客来到了,两位少侠,请。”领路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很快就退下了。
宋青扇仔细朝四周看了看,不愧称之为万客来,占地之广大,似乎即便有万客齐来,也不会容不下,只是突然,他就皱了皱眉头。
“岳如柏?”不是宋青扇的目光太敏锐,在这里都能捕捉到岳如柏的身影,而是岳如柏太过特殊,一身官服,不得不说奇怪。
“你也在这里?”岳如柏停住了追寻什么的动作,向宋青扇打了个招呼,“看见云迹没有?”
云迹?岳如柏竟然在这种时候在这样的地方找云迹,“并没有,”宋青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我记得岳捕头曾说过,只要云迹不犯命案,您就不会找他麻烦。”
“我是这么说过,”岳如柏的声音有些恼怒,“我对盗贼的行为没有兴趣去管,但是,他不该去偷天子的东西。”说完,岳如柏便客气地做了一揖,又匆匆离开了。
“他说云迹偷了天子的东西,你信么?”宋青扇看了眼身后的水迎风,问道。
“信,但又不信。”水迎风回。
这样说了跟没说没差的话,恐怕也只有同样古怪的宋青扇听得懂了。
信,因为岳如柏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不信,因为云迹没有这个胆子。
不对,这话也不是只有宋青扇听得懂,因为古怪的人不是只有他,至少,云迹也是个古怪的家伙。
“水迎风,我与你没有过节,可不带这么揭我短处的。”清凉的声音响起,突然眼前一糊,然后就看到了那正被好找的云迹。
“他倒也没有揭你短处,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胆小。”宋青扇打着扇子,笑道。
“岳如柏那榆木疙瘩就不知道!”说起这个就来气,云迹有些跳脚,“他要是知道还会来盯着我不放?”
“我也不介意让他知道。”宋青扇笑得更开怀,满意地看着变得面色僵硬的云迹,“十一姑娘怎么不在,果然没她在身边你这破扇子的嘴也吐不出象牙来了。”
心头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宋青扇却没有放在心上,“若是要损你,我一个也就够了,哪里需要十一姑娘。”
“这种麻烦事儿的确你来掺和就够了,”云迹撇了撇嘴,“想要隐居的宋青扇永远摆脱不了麻烦事儿,爱管闲事的十一姑娘却永远没有麻烦找上门。”
这话倒是没错,宋青扇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只是爱管闲事的十一姑娘没有出现在这里,却是奇了怪了。”云迹砸吧砸吧嘴,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摇头晃脑有模有样。
宋青书却是满不在意,“怎么就奇怪了,十一姑娘最讨厌这种冤冤相报,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的确奇怪。”久不做声的水迎风却突然接了茬,“她不该不来。”
“看吧,连水迎风都想得到的,你宋青扇居然没想到。”云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一边忌惮着宋青扇向岳如柏揭自己的短,一边又得意着他忽略了不该忽略的事情。
“岳兄!”宋青扇突然朝云迹身后挥了挥手,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云迹已然不见了踪影,但是却并没有岳如柏的身影,“那家伙实在是烦人,果然只有岳如柏克得住他。”
水迎风却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权当做嘲笑了宋青扇。
说是为了当年的百里血案讨回公道,却不得不说此刻这环境着实不像是来讨公道的,不知何时从永记茶楼过来的唱曲姑娘此刻又开了清澈的嗓子,一波三折地唱着,糕点摆满了桌子,还有不少赌局。只是这却让人放不下心来,这样的情景,一时间竟有丝诡异。
突然,唱着小曲儿的姑娘却抱着头尖叫了起来,原本就清亮的嗓音此刻更是尖锐。宋青扇下意识地快步上前,问,“姑娘,怎么了?”
蜀地的女子却是见鬼一样地抬起了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的脸色苍白,甚至可以看见一颗颗的鸡皮疙瘩,她闭着眼睛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又低下了头,双手抱着头,似乎这样能减少一些恐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被指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让那个唱曲的姑娘花容失色的罪魁祸首。
一具尸体。
不过是一具尸体。
他们是见惯风雨的人,这一具尸体并没有什么,但是,又有些什么。
因为死的人,是云迹。
盗贼云迹,道贼云迹。被称为三只手的云迹,竟然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万客来,甚至不久前,还在和人斗着嘴。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3
☆、小园无春
宋青扇喜欢女子,尤其是漂亮女子,这是江湖中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江湖中人也知道,宋青扇重情义。
所以此刻,怀中有需要关怀的美人,可是梁上又挂着兄弟的尸体,这对宋青扇而言真的是太难抉择了。
“这位,姑娘……”宋青扇收了收被女子扯住的袖子,有些为难,“在下……”
但是好在,宋青扇朋友多,他的朋友也有很多朋友,就在他苦于无法脱身时,已经有另一个人解下了云迹的尸身——岳如柏。
轻叹了口气,宋青扇折扇轻点,封住了怀中女子的穴道。
“在下也是不得已啊,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接下来怎么办。”水迎风几步走至宋青扇身边,看了眼倒下的女子,问了这么一句话。
虽说是问话,但却没有一丝疑惑,想必他已经有了答案。
宋青扇在看到走来的岳如柏时,点了点头,赞同了水迎风的答案,“看来这公道今晚是找不回来了。”
“各位侠客请回吧,”突然有一个玄衣男子立于堂中,脸上覆着墨色面具,“今日出此意外,还望各位侠客海涵。”虽说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但也不难听出传话人口中的抑郁之音。纵有人不满,但看到岳如柏,却也没有多话,只是脸色不善地离开了。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有岳如柏,这会怕是不会散,这里来的人大多数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死一个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即便死的是三只手云迹。
“他的尸身呢?”宋青扇看着只身走来的岳如柏,问道。岳如柏神色凝重,眼底有着挥散不去的郁色,“我找人带回衙门了,这里不能久留,快走。”
点了点头,宋青扇揽过方才被点了穴晕睡过去的女子,正要离开时,却被水迎风拦住了,“她?”
“她是最先看到云迹尸身的人,云迹的死因,总要从她这里问。”宋青扇淡淡道,却不想岳如柏在此时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也许,是你宋青扇看上这姑娘了。
“岳兄说笑了。”宋青扇抱着怀里的人,率先足下一点,跟着带路的人离开了万客来。
夜里的金陵城一向是最热闹的,秦淮河两岸酒家勾栏灯笼高挂,揽客声不绝于耳。
夜色笼罩下,屋顶有三个人步履匆匆,一跃十丈,似乎心急如焚。
“到了。”三个人轻轻一跃站在门前,就着远处昏暗的灯光隐约可见原来这不是三人行,而是四个人,说话的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不请自来,恐怕十一姑娘不欢迎啊。”说话的正是岳如柏,他看着眼前没有灯火的园子,有些不安。
宋青扇却是不在意,笑了笑,“十一姑娘的园子可是欢迎任何人的。”但是忽然这笑却凝固在了脸上。
刚刚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此刻走上前才看到这关上的门,这却是一件绝对不会发生的怪事。
春园的门,竟然关上了。
春园之所以叫春园,是因为它四季如春,即便金陵城酷暑寒冬更迭,可春园却依旧是那样的温度,那样的风情。
永远对别人敞开门的春园,永远找不到的长夏谷,立于湖中无路可通的肃秋楼,以及早被付之一炬的冬庄。这是江湖中绝对不变的形容,而此刻,春园却关了门,“绝对”被打破了。
“先进去再说。”宋青扇皱了皱眉,还是用折扇抵门,踏了进去。
因为有人踏进了园子,所以原本黑漆漆的园子有了亮光。
一间房内,床上躺着那个唱曲儿的姑娘,隔间外的桌上坐着三个沉默不说话的人。烛光摇摇摆摆,不时发出一声爆芯的声音。
宋青扇的折扇已经合上放在手边,他有些苦恼,岳如柏叹了口气,“她竟是一丝线索都没留下。”
宋青扇似乎颇感到头疼,“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下的。”
“你也不必介怀,”岳如柏想了想,沉声道,“谁也没料到会牵扯上她。”
水迎风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眼宋青扇,却什么也没说又垂下了眼眸。
“我该料到的,和江湖册扯上关系,就必然会和她扯上关系。”宋青扇扣着桌子,有些悔色。
“要知道,能抓住她的人不多。”水迎风实在是看不了宋青扇这幅样子了,微微点了一句。
“没错,”宋青扇突然眼底一片透澈,“这世上能杀十一姑娘的人不超过十个人,而能抓住她的,不会有五个。”
而且,既然大费周章地把人抓走了,短期内就不会要了她的命。
“看来,还是要从云迹的死因开始查起。”岳如柏从怀里拿出一叠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几张染了血的纸,看上去是从别的地方撕下来的,或许是撕得匆忙,有一页的一角还破了。
“这是云迹偷来的东西?”宋青扇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待看到岳如柏点了点头,他便有些疑惑地接过几张纸,“这是……”
“江湖册。”水迎风只是一眼,快到甚至来不及看清纸上的字,但他却立刻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江湖册。宋青扇打开折扇摇了摇,却又突然合上。
没有了主人的春园,倒是有几分冷意。
而一直昏睡过去的人,突然轻轻哼了一声,幽幽转醒。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4
☆、蜀中灵秀
百蝶纹妆花纱的帐子,用的是神针花娘的手法;玉席上的玉石颗颗分明,却不是冰凉的触觉,反倒是淡淡的暖意;香炉中散着奇楠的芳香,大概是莺歌绿,这有价无市的熏香却是比御用的龙涎香还要稀奇。
除却皇室御用,整个天下也只有一个地方有这些东西了,十一姑娘的春园。
而忽然转醒的姑娘似乎是不太清楚这些东西,只是觉得这纱帐好看极了,这熏香好闻极了,以及,这身下的玉石难受极了,所以,她轻哼了一声。
那声不自觉的轻哼实在是几不可闻,又隔了老远,但坐在隔间的三个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他们的一只耳朵抵得过常人的五只耳朵,所以他们,很清楚地知道了这个讯息。
“姑娘,你可好些了?”宋青扇的红颜知己遍及江湖,宋青扇的风流韵事也遍及江湖,所以,负责安慰的事情,自然交给了他。
“在下宋青扇,这里是友人的一处园子,不知姑娘可感觉好些了?”宋青扇全不在意分明是自己点了人家穴把人家带来的,只是理所当然地问着。
女子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害怕地躲闪,嗓音很清亮,但却低低的,她虽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晕了过去,还在这么个地方醒来,但谢过人家想必是没错的,“谢谢宋公子,”又想了想,突然加了一句,“小女灵秀。”
灵秀,钟灵毓秀,不但人长得美,连名字也取得美。只是这话宋青扇却没有夸出口,因为这姑娘的神色,看着差极了。
“这园子很是安全,灵秀姑娘今夜就在此凑合一晚吧,不必担心。”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是不会逼着女人回想恐怖的事情的,而宋青扇,就是这样一个人。
灵秀点了点头,点漆一样的眸子还有些涣散,她又躺了回去。就在宋青扇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抓住了。
“姑娘?”宋青扇看着抿着嘴神色严肃的灵秀,有些不解。
灵秀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宋公子,我,我那个时候,看见了一个人,蓝衣广袖,一个,一个男人,”她又看了眼微微惊诧的宋青扇,松了握着的袖子,把自己的脸埋进了锦被里,铃声般清脆的嗓音此刻有些瓮声瓮气的,“我只是觉得,觉得公子想,想知道这些。”
原来不仅仅是个漂亮的女子,还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宋青扇浅浅一笑,“宋某谢过姑娘,姑娘今日也受惊了,歇息吧。”
大概是房中的熏香太过安神了,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幕,灵秀也是一夜无梦睡得极其安稳。大概就是睡得太过安稳,醒来时天已大亮,骤然醒来的她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自己一贯的小屋,而是宋公子所说的友人的住所。
只是宋公子人呢?灵秀微微洗漱后,走出了房门,然后,她就惊讶了,金陵城早就到了深秋,可这个地方却还带着不一致的暖意。门外还开着各色花卉,纵然她不认得这些花,却也知道它们并不属于这个季节。越想越觉得讶异,灵秀关上门,打算告辞离开,微微抬头,看到了门上挂着的字,隽秀灵气,大概是这间卧房的名字——“惊蛰”,所以说,这所处的,是惊蛰时节?
绕着唯一的石子路走了会儿,灵秀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不似昨日那般温和,多了几许赖皮的意味。
“岳如柏倒也聪明早早就回去了,倒是水迎风,这早点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吃吗?!”
灵秀看到了开着门的屋子,大概是小厨房,桌旁坐了个白衣男子,一脸的冷峻,只是淡淡地喝着水,而站着的人正是宋青扇,青色的长衫上蹭了不少灰,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公子?”灵秀出了声,本想是要告辞,却突然没能说出口。
宋青扇理了理乱了的衣袖,两三步走上前,“灵秀姑娘,你醒了,想吃点什么?”回想着方才宋青扇抱怨的话,灵秀笑了笑,“不知宋公子和这位公子想吃些什么,小女不才,倒是懂一些膳食制作。”
真真是救星,宋青扇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那真是有劳灵秀姑娘了,姑娘做什么在下就吃什么。”
“素面。”水迎风倒没有宋青扇这么客气,直截了当地说完,继续喝他的水。
灵秀点了点头,“请二位公子稍等,”刚要抬步离开,像是想起什么,她又对宋青扇扶了扶身子,“小女要先谢过宋公子昨日的相助。”
不用去纠结早点,宋青扇倒也一身轻松地在桌边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
“在宋青扇眼里,世上哪个姑娘没有意思?”水迎风冷笑了一声,问道。
宋青扇却没有接话,轻轻摇着扇,促狭地问道,“那依你之见,灵秀姑娘觉得我有意思吗?”
水迎风依旧是淡淡的冷笑,反问,“世上哪个姑娘会觉得宋青扇没意思?”
“谬赞谬赞。”宋青扇笑了笑,又喝了口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灵秀就端上来了三碗素面,虽是素面,倒也冒着香气,一时桌上无话,都只顾着解决自己碗里的面。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5
☆、江湖史册
留仙居是金陵河岸新开的酒楼,留仙居留的是酒仙,酒仙万俟信是留仙居花大价钱请来的酿酒师,而今日,是万俟信酿的第一批酒开封的日子。
这也是宋青扇第一次踏进留仙居的日子。
只是灵秀很郁闷,她原本是要告辞的,结果在和宋青扇莫名其妙地对话之后,竟然答应留了下来。
两个时辰前,用完早点的灵秀说出了要辞行的话,宋青扇点了点头,道,“我理解姑娘此刻的心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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