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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女难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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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盆里,除了有水,还漂浮着冰块。

她拿起一条柔软的湿巾,在金盆里浸了浸,拧干后帮着床上人擦去脸上的汗水。

“庄主都昏迷一天了,烧终于退下去了,怎么还不醒?这醉逍遥的毒药还真是不容小觑。”蓝衣少女愁眉不展。

“庄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青衣少女也开口了,声音柔顺乖巧。

“原本是喜庆的事,却不想……”蓝衣少女又是一声叹息。

“水……给我水……”

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

半阖的眼眸,迷离的眼神,他蠕动着干裂的唇,艰难而费力的向眼前模糊的人影求助着。

“老爷,您醒了?”青衣少女惊喜的俯下身,凑过脸。

蓝衣少女拿过水杯,和青衣少女一起扶起床上人,“老爷,水在这里。”

水杯置于男子的唇边。

男子张开嘴,干裂的唇一碰到冰凉的水,就立刻狼吞虎咽的狂饮起来,那种贪婪的程度,就像是在沙漠里忽然扑入一汪冰冽的冷泉,什么也不管不顾。

咳……咳……

由于喝得太急,男人一阵呛咳。

呛咳过后,他居然缓缓睁开眼睛。

迷蒙的视线里。

他看到两个晃动的影子。

那两个不甚清晰的影子,在眼睛逐渐适应强光的刺激后,其中一个慢慢聚合成一张令他浑身一震的脸。

弯弯的柳眉,黑色的眸,那熟悉的轮廓柔美的在记忆里延伸,和眼前这张脸完美的重叠在一处。

他浑身像被闪电击中。

弄玉?他莫非是在做梦?

他颤抖的伸出手,嘴里梦呓般的发出低喃声:“弄玉,是你么?”他的声音有着一种不能把持的激动。

他似乎想去摸那张娟秀的脸,看看她是不是真实的。

“老爷,您终于醒了!”充满喜悦的声音,很清脆,却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声音。

他伸出的手顿住在半空。

眼前虚浮的视线逐渐清晰了。

那张脸更加真实的展现在眼前,相似的惊喜表情,相似的红唇,吐出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声音。

不,她不是弄玉。

这张脸如此的年轻,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弄玉不会这么的年轻。

他叹息,“你不是弄玉。”

垂下手,他的语气里尽是失落。

“奴婢是丁香。”那个青衣少女又说话了,“老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还觉得很热?”

他缓缓摇摇头,环顾四周,“璎儿呢?”

“小姐照顾了老爷一天,现在去歇息了。”站在丁香旁边的蓝衣少女说话了,“老爷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奴婢,小姐留奴婢下来就是为了服侍老爷的。”

金信云点点头,目光停留在丁香脸上,但问的却是蓝衣少女,“春雪,我好像没见过这位姑娘,她是……?”

“她是枫少爷叫过来帮忙一起照顾老爷的。”

“她是枫儿的丫鬟?”

春雪还未来得及作答,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师父,您醒了?”

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蓝衣贵公子出现在门口。

他快步而入,俊脸上带着喜悦和激动,水蓝的长衫沾着露水。

“枫儿。”床上的人示意春雪扶起他靠在床头。

“师父,您终于醒了!”

“枫儿,这种低劣的毒,是毒不死你师父的。”

司马瑞枫高兴地道:“这个好消息要快些告诉师妹,春雪,你快去通知师妹,师父醒了。这里有我和丁香在,你大可放心。”

“是。”

“对了,去叫师妹之前,你先去伙房叫厨子做点饭菜送过来,师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春雪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老爷,您要不要躺下来?”丁香乖巧地问。

金信云做了个不必要的手势,目光转到她脸上,问司马瑞枫道:“枫儿,这位姑娘是你的丫鬟?”

司马瑞枫摇摇头,“不是。”

金信云很吃惊,“不是吗?”

司马瑞枫道:“师父,您年岁大了,也该有个丫鬟服侍在身边,这位姑娘是徒儿送给您做丫鬟的。”

“送我做丫鬟?”

“对,她是徒儿的另一份贺礼,希望师父收下。”

金信云立刻很坚决的婉拒道:“我身子骨还硬朗,不需要丫鬟。”他嘴里说着,目光在丁香脸上盘旋了一阵,某种顾虑很明显的在他眼中浮现。

“师父,这位姑娘仰慕您多时,您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服侍您?”

“仰慕我?”

“对呀,这位姑娘身世飘零,品性高尚,有这样的女子照顾师父的起居,徒儿就算过些日子回了金陵,也会放心许多。”

金信云闻言又看了眼丁香,这少女早已眸含泪光,很失落的垂着头,看着她孤苦可怜的模样,他心头涌起一股怜惜,心一软,他脱口而出,“好吧!”

“真的?”丁香抬起头,满目的惊喜,“老爷您愿意留下奴婢?”

望着这张和弄玉无二致的脸,他点了点头。

三人正说着,有丫鬟端着用银盘盛的饭菜进来了。

顿时,一屋的饭香扑鼻。看着那几个丫鬟开始服侍金信云用餐,司马瑞枫和丁香掩上门,一起到了门外。

站在屋外的青砖地面上,丁香问道:“枫少爷,弄玉是谁?”

“弄玉?”本来打算留下丁香离开的司马瑞枫,霍然转身。

“老爷一醒过来,就冲我喊了声弄玉,之后又说我不是弄玉,这个弄玉是谁?难道是……听说夫人很早过世了,难道这个弄玉是夫人的名讳?”

司马瑞枫若有所思,“不知道,师父从没在我们面前提过师娘的名字。”

他沉吟片刻,淡淡道:“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只用服侍好我师父就行了。”

司马瑞枫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丁香站在夜风中。

幽光将她的影子镶上一层发亮的蓝边。

大片的阴影中。

她幽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

弄玉……

是他念念难忘的情人么?还是死去的庄主夫人?如果是夫人,为何连徒弟也没听过他提起过她的名讳?

她微低螓首。

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溪边浣纱的自己,第一次见到司马瑞枫时,那个锦衣公子惊讶到失态的表情。

原来……

只是因为她长得像这个弄玉吧!那么,那个锦衣公子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明明是知道自己长得像弄玉,为何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转过头,看向黑沉沉的夜。

她幽叹一声。

那声叹息就这样无声的融入黑暗里。

第十三章 和丫鬟斗法?

桃花柔红,林木溢翠,澄澈天空之上,洁白的云朵悠然飘移。

馥郁的桃花香中。

小径尽头走来主仆两人。

前方少女云鬓如雪,体态婀娜,乌黑的眼珠,娇红的双颊,一袭碧衣如染朝露,青碧的发亮。

她身后是一个青衣小鬟。

小鬟年纪虽不大,却眉目伶俐,脸上稚气未脱,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两人在揽月楼前停下。

揽月楼,顾名有揽月之意。

华美的楼阁流光溢彩,那镶嵌在楼顶的绿色的琉璃瓦,反射出的幽幽绿光,更将这座位于碧水之湄的楼宇,映得犹如瑶池仙宫一般。

尤其是那一汪翡翠绿的湖水,在夜里被微风拂起粼粼波光,那倒影在波光里的皎洁明月,大有让人想鞠一束月光的念想。

入得揽月楼,富丽堂皇的装饰,在绿衫少女的眼中,只是司空见惯的常景,她像往常一样穿过明廊,还未及入得厅内,就听到一阵男女的喁喁细语和嬉笑声。

男声低沉浑厚,甚是耳熟,她顿住脚步。

那是爹的声音,她听得出来。

至于女声则是全然陌生的,娇媚而清脆。

揽月楼居然有女人?这揽月楼是她们父女在此用膳的去处,连几个师兄都不会入内的。

她狐疑的又走近几步,伸手撩开珠帘,探头张望。

宽敞的大厅内。

金信云坐在红木桌边,微扬着头捻须大笑,笑容使得他眼角纵横的皱纹更加深刻,平日精明的眼睛,多了一丝不寻常的怜爱,正含笑望着身边的青衣少女。

那个青衣的少女半侧着身子,手搁在桌子上,苗条的身子微倾,手腕部分的袖子半折,露出藕般雪白的皓腕。

她素净的侧脸,眉目含笑,面部轮廓柔美温润,虽是着了淡淡的妆,却清淡如菊。

她似是在全神贯注听着身侧男子的话语,不时地微颌螓首。

金璎璎撩在珠帘上的手将帘子往旁拔得更开些,远远盯着那个陌生的少女。

这个女的是谁,竟敢如此放肆的坐在那里?爹身边的位子一向都是自己的,怎容一个丫鬟占用!

看那少女的打扮,她头梳双髻,身上是件滚银边青色布裙,那样式分明就是玉剑山庄低等丫鬟的装束。

玉剑山庄的丫鬟,根据身份不同,所穿衣服也不同。

最低等的是青衣丫鬟,平日做些洗衣、打扫房间等这样的杂事,像春雪这一类小姐、少爷们的贴身丫鬟则一律蓝衣,只是服侍各自主子的日常起居。

这庄里就只有庄主金信云例外,身边并无丫鬟侍女,这也是他自己决意如此的,此刻,金璎璎见爹和一个下等丫鬟有说有笑,举止亲热,她满腹狐疑。

这个丫头怎么如此大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头招呼春雪一起入内。

香风拂过。

她已走近他们,在那少女面前停下,单手掐腰,盛气凌人的冷叱道:“滚开!这是我的位子!”

少女怯怯的站起,垂首侍立在金信云的背后,呐呐道:“小姐,奴婢不知……这是您的位子!”

见到此状,原本捏着一把冷汗的金信云,相反倒是明显的松了口气,他扭头对背后的少女道:“丁香,这边坐。”他用眼睛指指他身边空出的另一边的位置。

丁香摇头,“老爷,丁香站着就行。”

“哪有站着吃饭的!”金信云佯怒,语气里却满是宠溺,“坐下!”

丁香这才乖巧的坐下,她垂着脖子,怯生生的模样像柔美的白莲花。

“爹,这像什么样子,哪有丫头上桌的!”金璎璎皱眉道。

“璎儿,丁香这几日为服侍我廋了一大圈,今天就当破例一次吧。”金信云倒是不以为然。

“照看生病的主子本来就是她该尽的本分,凭什么要破例!”爹对这丫鬟的疼惜,让金璎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由语气也尖锐起来。

“她是我的丫鬟,怎么又不能破例?”金璎璎沾着火星的话,让金信云也面露不悦,他也皱眉道。

“山庄有山庄的规矩,这成什么体统!”

“规矩是我定的,我这个庄主说可以就可以!”金信云也寸步不让。

“爹,您糊涂了么?她什么身份,一个下人而已,值得您如此破坏山庄的规矩吗?您这像是一庄之主吗?”见爹执意要破例,金璎璎也火了,声音里也不觉充满了质问的味道。

金信云被金璎璎的话给惹火了。

不过是想让自己疼惜的丫鬟上桌吃个饭,不想女儿却声声责难他,好似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错事一样,瞧瞧她那什么态度,他忍不住的发起脾气。

“放肆!”他厉喝一声,因为过于激动,又气促的咳了几下,“难道让她上桌吃饭,还要得到你的允许?”

丁香连忙伸出柔白的纤手,在他的心口轻揉着,“老爷,您别生气了。”

“我放肆?”金璎璎一见更来气,她柳眉倒竖,“爹,您居然为了一个丫鬟骂我!”

“老爷,奴婢站着就可以了!”丁香乖巧的欲待起身,却被金信云伸手按住,执拗道:“我说她可以坐就可以坐!”

他说着又咳了两声,金璎璎这才记起爹中毒初愈,不该刺激他。她心一软,不再和他争吵。可是,当她目光触及到丁香温柔的脸,心里刚按捺下的火气又一下子又怒冲头顶,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在面前的椅子上,眉梢挑了挑,气焰嚣张的道:“雪儿,去把这张椅子给扔了!再换张新的过来!”

春雪很快去搬了张椅子,金璎璎优雅的坐下了,冷笑,“本小姐可不坐一个丫鬟坐过的椅子!”她有意在丫鬟两个字眼上加重语气。

丁香怯怯的垂下脖子,嗫嚅道:“小姐是多么金贵的人,哪是我们这些低贱的丫鬟可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圈也红了。

金璎璎不屑的撇唇,冷讽道:“原来你知道自己很低贱,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瞧着丁香可怜兮兮,低头咬唇的样子,金信云忍不住责备女儿道:“璎儿,别说了!”

“怎么着?心疼了?”金璎璎窝了一肚子火,转头朝着春雪又道:“雪儿,过来!”

“小姐。”春雪弯腰等候金璎璎的吩咐。

“坐!”纤手一指紧挨自己身边的空位子,示意她坐下。

春雪大惊,“奴婢不敢。”

“呸,没出息!”金璎璎啐了口,“你瞧瞧人家丁香姑娘坐的多稳,让你上桌你怕个什么!”

“小姐,这……”

“坐!本小姐命令你坐!”她耻高气昂的道。

春雪只好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但是,第一次和主子同桌吃饭的局促,使得她将身子绷得像根弦。金璎璎察觉到后,纤手在她后肩上一拍,“雪儿你怕个什么,爹的丫鬟能上桌,你也是我的贴身丫鬟,自是也能上桌!”她理自气壮的一斜眼睛,狠狠又瞪了丁香一眼。

丁香闻言只是将头垂得更低,缩着柔弱的肩,一双搁在膝上的手互握得是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以至于骨节都清晰的浮现出来。

金信云自是见到女儿的不高兴,但因为此事他确实理亏,因此并未做声。

四人围坐在桌前,俱都不言不语。

沉默悄然蔓延开。

第十四章 鲜花宴

这顿饭是诡异的。

明亮的大厅内,两对主仆各怀心事而坐。

中央偏左的那个绿衣少女飞扬跋扈,珠翠雍容的珠光照亮她上扬三十五度的俏脸,光线照在她曲线完美而有个性的下颌上,大小姐的冷傲流露无遗,正如一朵绝美的带刺玫瑰。

她冷冷瞪着与她一人之隔的那个青衣少女,直至把那少女给瞪得胆怯的低下头,她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青衣少女垂着肩,额际的乌黑的刘海挡住她几乎要埋入桌子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而她身边的中年男子,苍白的面色显示出他身体的虚弱,他的面上却是一种很无奈的表情。

沉默压抑着空气。

就连绿衣少女身边坐的那个蓝衣丫鬟,也感觉到气氛的怪异,坐姿挺直而僵硬。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门外入内。

原来是几个娇俏的青衣丫鬟鱼贯而入,她们都手托银盘,盘上扣着银色的半圆形盖子。

四双眼睛齐齐盯着那些银盘。

有丫鬟轻盈的揭起银盖。

恍如炫目的金光照亮整个厅堂。

眼前豁然一亮。

明亮的光线下,各种珍馐美味鲜艳夺目,在银盘熠熠的银光下,流溢出使人垂延欲滴的奢丽光彩。

菜,一道道被揭开。

满是顿时菜香浮动。

其余三人都看得目不暇接,唯独中央的绿衣少女却越看越不满意。

她嘟起粉红的小嘴。

这厨子是怎么了?明明就知道她不爱吃鸡肉,闻到鸡肉的味道就作呕,怎么还每道菜都恨不得有鸡肉,难道他以为换个花样蒸下煮下,加点鲜花进去,她就不认识了?还是说厨子换人呢?

正思索间,忽听得爹的声音在笑着说,“丁香,听说你最喜欢吃鸡,多吃点!这些都是我命伙房特意给你弄的!全是用鲜花调配的,很养颜的!”

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换了厨子,而是爹命他们这样做的!

心里异常的不是滋味,抬起头,她正好看到爹用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放入丁香的碗内,“这个雪沁醉香鸡,是我们庄的招牌菜,是取用巫灵山玉帘洞内的冰雪蒸煮,用一种雪沁花的花瓣调味,有一股类似美酒的清香,这肉香滑幼嫩,那皮儿更是入口即化;还有这是香兰鸡丝,味道很鲜美,鸡肉外酥内嫩……”

他说着又用筷子点了桌上靠右的几道菜,逐一道:“这个是淮扬名馔‘拆烩鲢鱼头’,这个是誉满京城的‘芙蓉鸡’,至于这个是来自金陵的‘金陵牡丹鸭’,还有这个烤花揽鳜鱼、醉槽鸡、菊花凤骨、桃花满园芙蓉香,水晶鸡、奶汤核桃肉、清汤燕窝味道都非常好……”他边说边又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入她碗内。

金璎璎又是嫉妒,又是不满。

爹干什么对一个丫头这么好,他居然忘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还在旁边!

她闷闷的生气,筷子有意碗里乱戳。

丁香望着碗中摞起的菜,眸中泪光盈盈,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落泪。

可她极力忍耐的模样,自是逃不过对她一举一动尤为关切的金信云,他不由柔声道:“丁香,怎么了?是这鲜花宴不合你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丁香用衣袖擦下要落下的泪,摇头道:“不是的,老爷。是您对奴婢太好了,在奴婢的家乡,是一年难得吃得上几次肉的!”

“那更要多吃点!瞧瞧你弱不禁风的,被风一吹都要被刮走。来,快点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丁香还未及回答,金璎璎尖锐的声音就大声响起,“雪儿,白米饭很好吃么,为什么不吃菜,来,尝尝这些,很好吃的。”

她动作麻利的用金箸夹着菜,往身旁的蓝衣丫鬟碗里堆着。

她几乎每道菜都夹了个遍,尤其是金信云向丁香提到过的那几道,更是恨不得夹光一般,不一会儿,春雪装着白米饭的碗被菜塞的满满的。

“小姐。”春雪受宠若惊,却又不敢阻挡笑若春花的小姐。

哼,我让你吃!

望着桌上空了一半的盘碟,金璎璎这才得意的罢手,用挑衅的眼神又去看丁香,脸上挂着胜利的笑。

可丁香根本都没去注意她。

这个温柔的少女放下筷子,端起金信云面前的碗,轻声道:“主子未吃,奴婢又怎敢先吃?还是让奴婢先侍候您吃吧!”她说着用碗中勺子舀起一勺饭,递于金信云的唇边。

她柔媚的声音有着男人无法拒绝的温柔,金信云果然张口任她喂。他嘴巴虽然咀嚼着,可是眼睛是一刻也没离开过她娟秀的面容。

他凝望着她有些痴了。

熟悉而美好的轮廓,一如十多年前的她,美得令人屏息。

弄玉……

十多年前,她也曾这样温柔的给他喂过饭,凝望着这张和记忆中相重叠的娇容,他一时兴起,忽然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芙蓉鸭,温柔道:“嘴张开。”

“老爷,这个使不得……”丁香懵懂的看他,眼神很慌乱。

“张开嘴,丁香,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丁香乖乖张开樱桃小口。

金信云将筷子上的菜靠近她,她伸出小粉舌舔了舔后,这才纳入嘴里秀气的咀嚼,那小模样娇娇怯怯的,异常的惹人怜爱。

“好吃么?“金信云柔声问。

丁香娇声道:“好吃!”

金信云不禁更加疼惜,伸筷又夹了一筷子,放入丁香嘴里。

金信云的举动彻底刺激到金璎璎,气得她想扔筷子走人,她一声厉喝,“雪儿,你为何不喂我吃饭?我今天也不舒服!”

金璎璎徒然的冷喝,吓得春雪手一抖,筷子差点掉了。

她看了小姐一眼,知道小姐是在赌气,于是端起金璎璎的碗正待要喂她,不想金璎璎伸手一挡,葱尖般的手指遥遥指向桌子中央的那道菜,“我要吃那个!”

——正是那道金陵芙蓉鸭。

春雪依言夹了片芙蓉鸭,递到金璎璎嘴边。

金璎璎粉舌一卷,将鸭肉卷入嘴里细细品尝。

这道金陵牡丹鸭的味道果然鲜美,鸭肉滑嫩可口,弥散着淡淡的花香,虽然吃得很满意,可一思及这是爹专程为那个叫丁香的女子准备的,她的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抓,涌出一股子很难受的感觉。

呸!呸!

她皱起好看的眉,将嘴里的菜一股脑儿全给吐在桌上,脸上是嫌恶的表情,“雪儿!快去把这拿出去给倒了!好难吃,一股子狐骚味啊!这厨子怎么越做越难吃,连喂猪喂狗的都不如!”

丁香咬着唇,眼中泫然欲泣。

春雪已起身端起那盘芙蓉鸭,在经过金信云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小声道:“老爷……”

“她叫你去倒!你就去倒掉!”金信云的声音也含着怒气,“好端端的一顿饭,被你们搅合了!”

春雪不敢再多言,端着盘子出去了。

屋里又沉静下来。

金璎璎受不了这个气氛,她忽地站起身,“饱了,不吃了!”

她一拂衣袖,转身出了门。

望着女儿怒气冲冲出门的背影,金信云转头对丁香歉意道:“丁香,都是我太宠她,把她宠成现在这样子!”

他又自叹了口气,“这孩子她娘死得早,你让着她点。”

“老爷,这事不怪小姐的。”丁香转过脸,“怪只怪丁香不知道那是小姐的椅子,惹小姐生气了!”

眼见丁香如此的乖巧懂事,金信云又自重重叹了一声,“若是璎璎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第十五章 雪沁冰魄茶

晴空下。

纤巧的秋千高高荡起。

迎风舒展开的衣袖和裙裾,似翠色的蝴蝶,轻盈的翩飞。

午后慵懒的阳光。

映出风中那张气呼呼的俏脸。

因为不悦而蹙起的柳叶眉,浮动着委屈泪光的水眸,以及被雪白贝齿紧紧咬住的红唇,无一不流露出她此刻的愤怒。

她两手握紧千绳,翠色的累珠云雾百水裙,随着她优雅迷人的坐姿,折出飘逸柔美的细长褶皱。

挽于臂弯的金牡丹流霞柔丝披帛,衬着青碧的衣裙,鲜艳而夺目。

阳光下。

她恍如一朵艳光四射的金牡丹,流溢出高贵的光彩。

而此刻,这朵金牡丹却是愤怒而伤心的!

那怒气随着她的语声激荡在和风轻缓的半空中。

“爹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提起那个女子,她气愤的在半空晃动着双腿,秋千被她折腾得左摇右晃,“这主子没主子的样子,丫头不像丫头,这事儿再怎么说也没主子给丫头喂饭吃的道理,亏她还一脸享受的模样,她以为她是谁啊?是这里的女主人还是贵客?哼,说到底也不过是下人,是个供人使唤的丫头而已!真是恬不知耻!”

“小姐,你别乱动啊!不然会摔下来的!”下面的春雪看得惊心动魄,不由胆颤的高喊。

“摔下来倒好!反正也没人心疼!”没好气的扔了句,她的眼圈红了。

“小姐。”秋千落下来时,春雪连忙一手逮住千绳,“话不能这样说的,老爷一直都很疼小姐的。”

金璎璎噘起嘴,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哪里疼我了,就算疼我也是以前的事了,你没看到今天的菜色都是那女人喜欢的,还鲜花宴呢!真真费了不少心思!”

瞧小姐气呼呼的,春雪机灵的想转换话题,逗她开心,“雪萤苑里的玉簪花开了,小姐,我们去赏赏花消消气。”

金璎璎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摇头,“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她歪着头又想了会,突然问:“雪儿,那女人什么时候入庄的,我怎么没见过她?”

“这个……不太清楚……”春雪停了下,又道:“奴婢也只见过她一次,就是在老爷中毒的那个夜晚,她也在老爷屋里帮着服侍老爷。”

“怎么你那天没向我提起?”

“奴婢当时以为她是枫少爷的丫鬟,因此没和小姐说。”春雪想了想又道:“方才奴婢去打探了一下,听说她是被枫少爷送给老爷做丫鬟的,因为性子乖巧温驯,老爷很喜爱她,之后就一直让她服侍了。”

“你说是三师兄送的?”

“是啊,好像还是当贺礼送的。”

“哼,我管她什么贺礼不贺礼,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绝对别有所图,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金璎璎激动的说了一番,觉得口渴了,不由吩咐道:“雪儿,我口好渴,你去屋里把我的冰魄茶拿来,此处风景优美,在此喝茶赏景心里多少也能舒坦些。”

“是。”春雪应了声,转身去取茶。

这时,有脚步声从旁侧的竹林边传来。

洒着金光的长廊阶梯上。

走下一个镶着金边的高大身影。

银蓝的衣衫,英挺玉立的身形,以及在斑斓树影下,忽明忽暗的沉默的脸,眼眸墨黑而深沉。

“大师兄!”金璎璎从秋千上一跃而下,纤手撩起长裙下摆,一个飞扑,燕子般纤巧的扑入来者怀里。

“大师兄……”伏在师兄的怀里,她委屈的瘪着嘴,声音拖着撒娇的哭腔。

“师妹。”来者显然很吃惊,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见她眼圈发红,鼻翼抽动,黑眸就像被水浸过,湿漉漉的,不由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大师兄这一询问,立刻惹得她眼泪哗哗直流。

“爹他不疼我了!”她哭喊道。

“师父怎会不疼你?”高莫影不太相信。

金璎璎哭得更凶,泪水湿透高莫影胸前的衣襟,“真的!大师兄我没骗你!他有了那个女人就不要我了!”

“女人?什么女人?”

“一个叫丁香的女人,爹为了她居然吼我!”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师妹,用袖子委屈的擦着泪,他自是信了,不觉诧异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发,将她牵到秋千旁供人歇息的石椅上坐下,而后他绕过石桌,在她对面也坐下来,温和道:“来,师妹,你慢慢说。”

金璎璎抹了把泪,将刚才揽月楼里发生的事俱都说与他听了,最后她愤怒地控诉道:“你说爹是不是很过分!”

高莫影皱起眉,“师父一向最疼爱师妹,他会如此做是不是事出有因,师妹等我去问问师父吧!”

“能有什么因?他就是被美色惑了心!”金璎璎抽泣着。

“此事若真是如此,我会劝师父将那位姑娘送离山庄。师妹,你放心吧!”

听到高莫影的保证,金璎璎破涕为笑,她知道四个师兄中,爹是最倚重、最喜爱这个大师兄的,有大师兄站在她这边,她感觉连底气也足了许多。

她终于又露出笑脸。

虽然,她精致的妆容,因为眼泪的冲刷,白的白、黑的黑,甚至还有胭脂的红七零八落散布着,可是,那纯真的笑容却有着妆容所不能掩饰的纯美。

温柔的和风中。

那个蓝衣男子温和的凝望着绿衣的少女,墨瞳里反射出的是宠溺的光。

而那个绿衣的少女甜甜的笑着,用娇软的声音道:“大师兄,你真好!”

这一刻,林木含笑。

流水潺潺中。

那个蓝衣男子起身欲离去,绿衣少女隔桌用纤白的手拉住他的后衣角,“大师兄,且慢!”

高莫影顿住身形,回头,见师妹巧笑倩兮,“雪儿回屋去取雪沁茶了,师兄别急着走,小妹请你喝茶。”

高莫影潇洒的转身,展颜,“师妹泡的冰魄茶可谓世间一绝,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品茶的好机会。”他笑着坐下,树影里,他的笑容明净如镜,使得他那张原本沉默的脸,更显英俊出尘。

两人又坐了片刻,却不见春雪回来。

金璎璎不由道:“雪儿怎么还不回来?这小丫头又躲哪去玩了?”

正笑骂间,竹林边春雪匆匆走来。

行至秋千边,春雪看到了高莫影,她明眸在他脸上一转,脸兀自红了,有些羞涩的,她挪开了目光,径自停到了他们的桌前。

金璎璎见她两手空空,不由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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