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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舞碧歌-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完结+番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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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平脸上一热,突然不敢再看,坐回榻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听到女子的声音轻轻传来。“这个老故事,听说有很多寓意。最普遍的说法是,若士兵坚持到第一百天,骄傲的公主也许会反悔,但是,若他在第九十九天走了,那么公主会记住他一辈子。”
  景平一怔之下,心里突然豁然清朗。
  幔多年前,他母亲是朝歌一名大户人家的小妾,出身低微,却美貌聪明,深得他父亲宠信和喜爱,后来他母亲被大夫人设计冤枉和府中长工有私情,他父亲虽多情,却最爱大夫人,遂不再信他母亲,并将她毒打至残,并将他母子三人赶出家门。
  他母亲也了不起,虽被赶出家门,后来遇到微服在外游玩的皇帝和常妃,在常妃的帮助下,设法将事情查清,还了自己清白。
  他父亲本来便爱他母亲,事后百般补偿,他母亲却没有再回去,而是到庵堂落了发,不久死在青灯下,常妃收养了他们。
  他母亲临死前对他说,回去那个家,他和景清两兄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们的父亲最爱大夫人。这件事,他们父亲并没有罪责大夫人,以后这样的事还可能会发生。
  谁敢保证。
  也只有她离开了那里,他们的父亲才能记住她一辈子。
  他一直不懂——
  这时,他方才明白。虽然这两个故事并不相同。
  他想了想,又问道:“只是,这和爷有什么关系吗?”
  话语一落,他蓦然一惊,有些话不该他来问的,他竟然逾越多问了!
  不管爷爱不爱这个女子,她既是爷明媒正娶过门的,便也是这个王府的半个主子,他怎可因着她似无甚脾气架子,便随意相询呢,真该死!
  他为人机敏,这时却有些不知怎么做才好,遂赶忙住了口。
  坐回榻上,却听到翘楚低声道: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其实我也不知道,看他如何想罢,和你主子说那样的故事,是我逾越了。”
  景平又是一怔,她的话说得很含糊,他却突然似乎有些明白她心里所想的。
  这一微微清晰,他口里竟不觉低低叹了口气。
  飞天寺。
  黄衣少女随宗璞从寺庙后院走出,心里仍有不安,道:“我还是回去和清姐一起等吧。”
  走在前面的宗璞突然停下,她一惊,差点撞到他的背脊上,正要骂他,却陡然一愣,指着庙门后那双熟悉的男女,怔怔道:“爷儿,夫人,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两人正是绿衣女子和男子。两人一笑,宗璞返身,笑道:“小夭,他们等你才没走。”
  黄衣少女一怔,绿衣女子将她拉到一边去,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起话来。
  宗璞负手在后,淡淡瞥了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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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什么意思?”
  男子和他两人多年交情,也不畏他生气,呵呵一笑道:“宗大人问罪来了,可惜爷却不知你在说什么。”
  宗璞一声冷笑,道:“那宗某便提醒爷儿则个,为何让小幺回答我和义父去吃酒那个问题?你明知道这些权算机关她不懂,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清儿和郎霖铃?何必为难她?”
  男子淡淡回看他,轻声道:“宗璞,爷儿我知道她不懂,却也知道她很想跟上你的步伐,想和你一起讨论议事,想得到你的认同和赏识。”
  “郎妃便罢,清儿不是你该多提的!你和我比谁都清楚,她是上官惊鸿心里唯一认定的女人。我知你一心尊他为主,知你宗璞最看重的就是他这个朋友,那么,对于清儿,你便该更避讳些。”
  “小幺是个好女子,是我们最喜欢的妹子。我帮她又怎样了!宗璞,难为她的是你!你若不喜她,便明了与她说,莫让她再抱任何冀望。”
  宗璞脸色微变,闭了闭眼睛,低声问,“八爷呢?怎还不过来?暗卫送信给我的时候,说到达此地,若数盏茶功夫不见他,便在后院庙门处相等。”
  男子唇角一翘,“谁知道他我和你得到的讯息是一样的,也只能等了。”
  宗璞微一敛眉,心里一恍,低笑道:“难道是”
  四处越发的静谧,也听不到沙弥做晚课的诵经声。夜深了,大概快到四更了罢。虽是新婚,皇帝也只批了他三天假,朝中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参与。
  蓝衣女子冷冷一笑,伸手狠狠一拂桌上茶具。
  四更了,他不会来了!五更便早朝!他怀抱美人好梦正酣吧,他从来舍不得这样待她!
  宗璞的眼睛真毒,她确实是借聚议的借口让他过来,若要商议什么事,待明天早朝过后,看看皇帝的动态再商议不更好吗?
  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她不想爱上他,却无法抗拒他,更想他爱她,永远只爱她
  她咬牙转身,正要离开,却看到一个男子一身雪白长衣,站在不远处的冬树下,淡淡看着她。似乎看了她很久很久。
  正文 120 三千的宠爱?
  “怎么,这茶不好喝,不合你口味?”
  他淡淡道着走过来。
  她很快恢复了常态,也一如他清淡的语气,“茶凉了,还能喝吗?”
  她有些清冷的看着他,看到他一瞥地上破碎的瓷瓦和桌上仍燃着的小炉,随即手上一暖,听到他轻声道:“走,我带你吃些热茶去。”
  恳她低头看了眼腕上的大手,淡声道:“放手。”
  他却似充耳不闻,握着她的手便走。
  她微微一惊,往日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必定做到,哪怕他并不愿意,可是如今——
  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变了,譬如那天他终究没有杀翘楚。
  她直觉不喜翘楚,不排除对她计算是一回事,这个时世,这个噬人的地方,尔虞我诈,攻计攻心,才能生存,才能成功。她不想,却不得不为,但就像和景平说的,她不喜不想杀人也并非假意。
  只是那时对他的逼迫动了气,也顾虑到他的安全,但最终还是没有坚持让他杀了她。而他也没杀她。
  是翘楚让他改变?才短短的日子,她不信。
  她知道,翘楚病了,今晚他会在翘楚房里过夜。皇帝在看,这样才合乎常情。于是,有了今晚的飞天寺之聚。她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他却没有来。
  他若有事,还调派不出一个人过来报信?抑或是***一刻,眷恋温柔?
  她想着,越发心惊了去,她也像寻常女子一样争风呷醋了吗?那还是她吗?
  这一惊,她将情绪全部收下,低声道:“早朝的时辰快到了,你准备进宫的事宜罢。”
  “还有一个时辰,我从这里过去就好。”
  他语气无波,波澜不展。她停下脚步,“可我要回去了再说,他们也走了,有什么明晚再商议吧。”
  “他们走了便走了,你陪我。”他眸光一深,盯着她道。
  他一句话将她堵死竟不给她任何推脱之机。她看到他眸里的炙热,他没有刻意隐藏。她半惊半喜,他是爱她的。可是,她不能爱他她已经有深爱的人了,她知道将来她会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所以,她只想帮他,并不想爱他。
  她咬了咬牙,冷冷看着他,“放手。”
  睿王微眯眸,看了她半晌,方道:“随你,那便明天再见罢。”
  她心里一沉,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跌宕在衣裙侧。
  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那高大笔直的身影、毫不留栈的脚步向着拱门而去。
  一刹,她的心像被抽空了,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她跑到他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上官惊鸿,你的心真狠,你便是如此待我?”她冷冷笑着说,声音却微不可见的颤抖。
  他慢慢返身过来,凝眸看着她,“苓儿,我不过是按你的要求去做。”
  他的称呼让她乍然一震。是,她是清苓,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虽然他们年岁相仿,但对他来说她亦师亦友,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逼迫试探
  她猛地松开自己双手,他却逼近她,大手一攫,将她带进怀里。脸上一凉,他已揭了她的面纱。她惊悸地看着纱巾在空中一划,跌到地上。
  地面,碎瓷一地,茶香半湿。
  他的气息霸道的落到她的唇瓣上,没问允许。
  她忘了抗拒,她全身笼罩在他的高大秀硕里,他袍上的淡香引诱着她去不顾一切。
  终于,她慢慢闭上眼睛。
  唇上热而糙,覆上的却似乎并非他的唇舌,她微微惊疑,睁开眼睛,他修长的指在她唇上重重一按,已将她揽进怀里,淡淡看着侧方拱门。
  脚步声须臾清晰起来。
  “明晚给我。”
  在来人走踏进院子前,他邪魅笑着在她耳畔落下这两个字。
  她自是明白他说什么,心里羞恼,却见老铁领着宗璞等人走进来。
  “你们怎么还在?”她一怔,随即恍悟,狠狠白了睿王一眼。
  那青衣男子眼尖,一瞥之间,目光已落到地面的纱巾上,与宗璞交换了个眼色,便想取笑,睿王却放开清苓,俯腰捡起面纱。
  清苓看着众人一派似笑非笑的神色,便连向来严肃的老铁也淡淡笑着,脸上一热,正要接过睿王递来的面纱,他嘴角一扬,手一缩,竟将面纱放进怀里。
  她一急,嗔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睿王不慌不忙,道:“走的时候再给你。”
  绿衣女子和黄衣少女相视而笑,男子谑道:“清儿,你的模样我们又并非没有看过,这好端端一个美人儿不见天日的,今日托老八的福,便让咱们也饱个眼福吧。”
  清苓冷笑,“爷儿,我现在便走。”
  男子受睿王一眼轻瞥,苦笑道:“我这厢便向你赔罪。”
  众人大笑,清苓一笑,却见睿王看向宗璞,“老宗,今晚让你过来,是因为我需要你出面帮一个忙。”
  宗璞一声轻哼,“你说,我做便是。”
  “兵符成败,这次围场狩猎是一个关键,这个关键从你这里开始。”
  睿王声音淡淡如聚家常,众人一凛,都知他即将要布的必是大局,只是却和狩猎有什么关系?
  听着睿王轻声道来,众人震惊之余又有些好笑,宗璞苦笑,“你这什么朋友,这种事分明是害我!”
  清苓暗暗看了睿王一眼,这个男人已非昔日少年,思谋办事,处处藏锋却处处如芒,她似乎真的爱上了他,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绿衣女子以前曾和她顽笑,这样说过——他日睿王得成大事,清儿,你即便不是后,也必是唯一的三千宠爱。她心里就此一悸,那颤抖竟似带着喜悦
  正文 121 他要找翘楚
  天边透了丝鱼肚白,睿王府。
  几个门房面面相觑,今儿个睿王的心情似乎不错。
  从宫里回来,下马车的时候,做垫踏的小厮没看仔细,脚下踢着石子,踉跄着往前跌去,也亏得睿王反应极快,足下在他身上一点,跃到地下,同时一手将他抓牢。
  方明和景平正从府里走出来,看到这情景,正要将那小厮让与睿王随行的老铁责罚,睿王却说,罢了。
  恳虽然往日睿王脾性极好,执法却严。倒不知今天业着什么高兴之事了,明明听得方总管问老铁,为何今日如此早便下朝回来,老铁低声说,皇上龙体欠安,今日罢朝。
  众奴仆正揣测睿王另有甚喜事,睿王已快步进了府去。
  *****
  让“奴婢恭请爷安。”
  回廊里,香儿正揽着脸盆从睿王卧室走出,看到睿王,和卧室外一众守侍的婢女慌忙屈身一躬。
  睿王点了点头,“郎妃起来没有?”
  香儿忙道:“奴婢进去侍候,小姐说还想歇一阵子,她是不知道爷回来了,奴婢这就”
  郎霖铃虽已为睿王妃,香儿从小跟着,是郎霖铃的贴身丫鬟,叫惯了,一直未换称呼。郎霖铃让她改口,睿王却只说不必,他宠爱郎霖铃,似并不以为意,香儿高兴,郎霖铃当时听得睿王如此说,也大是欢喜。
  这时,香儿只听得睿王道:“嗯,且让她再歇一下罢。”
  香儿一怔,见男人已领着方明和景平往回廊另一端走去那个方向却是翘楚的卧室。
  她正掂起脚去看,背后房里传来郎霖铃的声音,“香儿,你和谁在说话?”
  “哎,小姐,奴婢这就来了。”
  香儿说着眼梢一瞥,果见睿王在翘楚的卧室停下,咬了咬唇,进了卧室。
  *****
  景平冷笑道:“这丫头也太放肆了,主子做甚也是她能管的吗!”
  方明低声道:“爷,可需给她一个提醒?”
  睿王正要推门进去,闻言罢手,淡淡道:“毋须。”
  “按说这样的丫头,郎妃不该会用,想是念在自小就跟在身边的情份,同时示意对我忠诚,她也是一番苦心。再说,你我虽不惧,但她若换一个有心计的丫头在身边不是更碍眼吗?”
  二人点头称是,睿王微一沉吟,又对守在翘楚卧室门前的几名婢女道:“去做些早膳过来。”
  景平和方明同时一怔,睿王办事妥当,是从来不必别人提醒什么的,这时,景平看了看方明,方明轻咳一声,道:“爷,昨夜为了方便你出入,这两边的卧室都换了暗卫。”
  换言之,这些是暗卫,这做早膳
  “翘楚昨晚本想让人换些新鲜茶叶,估摸是想到外屋的是暗卫,便说不多此一举了,倒是小瞧了本王亲自教的暗卫不会烹茶吗?这早膳都能做,何况换些茶叶。”
  睿王微哼一声,推门进了去。
  方明和景平发怔了好会儿,景平方哭笑不得道:“方叔,这爷和铁叔训练暗卫,我以前倒是看过的,哪有教烹茶做膳这些来着,再说,这些爷自个又何尝会了?”
  方叔苦笑,看向一众女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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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女低头,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上前禀报,“方总管,咱们这就去学学做罢。”
  景平和方明一愣之下,都笑了,门却突被推开,睿王走出来,微微沉声问道:“翘楚呢?”
  “爷是要找翘主子?奴才以为爷进去歇息”景平一怔,眼角余光看到床帐大开,忙禀道:“今早起来,翘主子的手见疼,似乎是腕骨折伤的地方起了炎症,奴才便让碧水去看看。”
  睿王淡淡瞥了一眼内室,“为何不在房里看?”
  景平一笑,道:“爷倒是和翘主子想到一块去了,她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若你回来还想在这边歇息,只怕吵着你,遂和碧水去了厅里。”
  睿王一怔,轻轻“嗯”了一声,正要离开,想起一事,又道:“景平,你做事向来谨慎,怎么这次如此疏忽?我不爱灯火。”
  方明闻言往房中一探,果见桌上一盏小灯还燃亮着。
  景平低声道:“爷,是翘主子让留的。她说,不知道你是径自去的早朝还是会回来歇一下,让留点灯火,这盏灯火光小,外面不易觉察,进来的时候也能有些光亮,不至于太黑。”
  *****
  睿王府大厅。
  翘楚淡淡看着碧水在药箱里掇弄着。
  说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说她量小非君子也行,说实话,她确实信不过碧水。郎妃有势,碧水不敢怎样,遂选择性的只不喜欢她。若让碧水在她手里加点料,前者可以说是医疗事故,她便麻烦了。
  四大和美人就在她背后站着,希望美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碧水有些阻吓作用。若非景平一番盛情提的碧水,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这大丫鬟诊症。
  眼看碧水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她突然想,她还是找个借口推了罢。微一迟疑之间,碧水已从药箱里拈出一支金针,抬手向她搁放在桌上的手刺来。
  那针没有刺到她手上,一只大手突然横地里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退下吧,我来。”
  清浅的一句,她心里却微微一震,抬头间,看到睿王淡淡看着她,四大,美人和碧水正给男人见礼,她也忙站起来见礼,他却伸手一揽,将她抱进怀里,坐了下来。
  睿王挥挥手,示意碧水和四大,美人到退到一侧去,随行的方明和景平自发退到了一边去。
  碧水脸色微变。
  手上有些疼痛传来,翘楚别过头去,任其折腾,虽痛,却并不多担心。
  “为何要跟本王说那个故事?”
  抠他在她耳畔问,声音低低沉沉的,因他没有刻意隐藏,她多少能听出他声音里淡淡的愉悦。
  她知道,他当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不是说你走了九十九步就行,对方不肯走那最后一步又有什么用。
  枭也许,你爱的人一直认为,你既然走了九十九步,更不应吝惜那最后一步。于是,你进的时候,她反退。
  所以,有时候你也该退一步,或者像士兵一样只站到九十九天,未尝不好。
  因为,站足一百天的是王子,站了九十九天的是骑士。
  王子都是完美的,骑士却是冒险的。
  女人很多时候反而对完美止步。和男人一样,女人其实也喜欢冒险,骨子里也有征服的欲~望。
  不同的只是,男人对征服的欲~望更易外显出来,女人却藏得深一些,因为和男人相比,她们有更多的顾虑而瞻前顾后。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真正的性~情藏得太深。也许,连他自己也找不回来了。他戴了多年的面具,他自己也便有了多重的假面。
  他其实是个很古怪的人。聪敏,智谋,温恬,冷酷,霸道,隐忍,沉稳,有时却乖张的像个孩子。
  他有运筹帷幄之智,也有能令到女人死心塌地的本钱,但对于清苓,因为爱,因为在乎她的感受,反而看不清。
  有些男人,遇见了你会知道,他有能力得到他想得到的,而有些人,即使穷其一生,他也达不到你所希冀的。
  不论是谁,不论男女,在这场夺嫡的游戏里,都是相互投资和被投资,利用和被利用。
  她不知道谁爱他是完全不掺私心的,都会爱这个人的才智聪敏罢。但是,如果她爱他,那么更多的是爱他偶尔的乖张,像个孩子,那让她心疼。
  可是,他既有所爱,她便观止。
  若说恨不恨他,她不知道,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占有和爱是两回事。
  和他说这个故事,不是想讨好没有卑微没有屈就,只是心疼只是简单的想他能得到幸福。
  和他说这个故事,只是因为他费了心帮她拿毒药解毒,她也希望能帮到他,希望如果他们无法在一起,她也能得到他的尊重。
  她承认,听到他此刻声音里的愉悦,她很难受;她无法就此不爱他,一旦爱上了,不是说他不爱她,她就再不爱他。她需要时间来放下,而且她现在还在这个王府里,有她的路要走,尊重和信任是第一步。
  可是这些她该怎么告诉他呢?想了想,她低声道:“便当谢你解毒之恩,可好?”
  他似乎一顿,她手上的疼痛突然加剧,她微微错愕看向桌上,他替她施了针,又搽了些芬香的药膏,正在重新包扎,现在他的手却重重按在她腕上,淡淡反问,“你不想欠我恩惠?”
  “不是还,是谢。”她谨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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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出声,她心里有些不安,迟疑了一下,微微侧身过去,只见铁面下他的眸光深黑而复杂。
  二人的手还交握着,她的手疼痛,肌肤却相亲,有些腻暖。
  这时,突听得郎霖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妹妹的手好些了罢?以后走路可得当心。”
  说到手伤,她心里倒有些好笑,手臂上的伤还能遮盖住,手掌上的却不行,当时家宴皇帝问起,她只好说是走路摔的,反正,谁也无从深究。
  郎霖铃领着香儿走进来,她连忙从他膝上起来,见礼道:“谢谢姐姐关心,好多了。”
  郎霖铃的目光在看到她在睿王怀里时一瞬沉下,却很快笑着点点头。那一瞬的阴沉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这伤康复本要半月有余,刚才给你矫了骨,用了续凝膏,六七天便可恢复如初,若你稍懂骑射,届时还可引弓射箭。”
  睿王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不愠不火。她返身谢了,找了个理由,领着四大和美人告退,将厅堂留给那两个人。
  出门的时候,隐约看到郎霖铃走到睿王身边,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郎霖铃依偎进睿王怀里,睿王伸手将她拥住。
  睿王的医术确实高明,她的手开始好起来,两天后已经不再疼痛。
  皇帝也连续罢朝了两天,第三天,听说朝堂里发生了大事。
  皇帝在朝堂上宣布了围场狩猎的时间——七天之后;贤王一直在告病假,皇帝下旨让睿王取替贤王负责安排狩猎路线,调派随行禁军侍卫,又让太子和大侍长夏海冰从旁协助。
  这一宣布,无疑奠定了睿王的地位。在继太子和三王之后,睿王成为皇帝面前最炙手可热的红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睿王却婉拒了皇帝,说关系圣驾安全,兹事体~大,而他并无相关经验,愿跟随太子和夏海冰学习,是以后来皇帝改派太子为督军,让睿王和夏海冰从旁协助。
  也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睿王此举,皇帝开始虽略有不悦,后沉吟之下,却似乎变得甚是欣慰。
  朝野上下,对贤王的告病一事也越加惊疑猜测起来,很快,又有了一种说法,睿王到底是贤王党还是太子党。
  而从彼时开始,因着这狩猎监军人手的奇妙改变,导致了连串事故,她和睿王的关系也即将走向一个他和她都无法控制的境地里。
  正文 123 山雨欲~来夜
  他为何甘将那监军一任让与太子呢,她总觉内里必有深蹊。当然,朝堂里传来的消息能知道,但即将发生的事她还不知道。
  然后很快过了七天,景平每天都会送来内服的汤药和外敷的膏药,如他说的,在第六、七天,她的手便已经痊愈了。
  七天里都甚是平淡似水,除去其中两晚他在她这边过的夜。
  还记得那晚他过来,她侍候他更衣,两个人的身子贴得有丝近。
  抠他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庞,她微微一僵,有些紧张和微惶。
  他似乎感觉到了,冷冷一笑,道,郎妃比你貌美,便是碧水也比你侍奉得好,本王还非碰你不成?
  他没有要求她履行妻子的责任。床上,中间的被子凹下去一块,两人各扯一头棉被侧睡直到他上朝。
  枭半夜里,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起来给他盖被子,虽然,她知道他内力深厚,也许并不畏寒,但他的手总是大刺刺的放在外面,她秦歌也有这个习惯,和秦歌交往之后,开始的时候,她也常常替他盖被子,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的,她与秦歌的角色互换过来。秦歌说,海蓝,你被子比我蹬得多。
  其余时间,他都是在郎霖铃房里过的夜。
  她明白这样的雨露“均”占,在他人眼里看来是合理的,最起码皇帝看来会是——既顾全了对郎妃的宠爱,也成全了对她的小宠。
  明日正午,宫妃,皇子和朝臣便随皇帝出行到新围场打猎。因着和太子,夏海冰一起布置随行禁军,皇帝与及各人轿乘的事情,他晚上才回来,很快,又和郎霖铃出了去,听说是去贤王府探看贤王。
  二人的卧室极近,夜里又静,她能听到对屋的声音,此时已是二更天,他们却似乎还没回来,贤王的病似乎很蹊跷。
  她并非有意窥思什么,只是心里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似乎,便在这一夜。
  心,绷得紧紧的。
  贤王府。
  气氛一度剑拔驽张。
  莫说睿王夫妇,郎相在,皇后深夜竟也仍没回宫。郎将军不在,却是日前已和秦将军一道回边疆戍守。
  “表哥,你疯了!”郎霖铃冷笑道:“你说我夫君转投太子?亏得上回行刺之事他还费心给你出谋献策。”
  他们兄妹二人向来亲厚,她也为贤王刺杀案被太子新证揭发、又折了左手一事而心疼,但转念一想,贤王被废未必不是好事,贤王一旦无望,那末祖父和父亲以后便不必顾全姑母的情面而全意相帮睿王。
  贤王瞥了眼自己半吊着的、已被割破脉络致残的左手,阴沉地看向一言不发的睿王,亦冷笑出声,“八弟,非是大哥冤枉你,明明父皇已将狩猎监军一职给你,你却将它让给上官惊灏!这不明摆着向他臣服吗!你明知道你在父皇面前越得力,日后助我东山再起之力便越大,你如今所为,不是让大哥心寒么?”
  郎皇后眉眼一沉,粉脸也是一片怨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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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郎相微一沉吟,道:“惊鸿,此事你怎么说?”
  郎霖铃心里也甚是紧张,毕竟郎相只有郎后一女,郎将军也只有郎后一妹,自小疼之爱之,极是顾念和郎后,贤王的情分。
  她虽知睿王睿智,将监军之职让给太子必有其他权衡,但也担心,毕竟他只有二十一、二岁,年纪尚轻,若在这人情面上拿捏不好,和郎后母子生了嫌隙,或是引起贤王对他的猜忌——以为他要投奔太子或是将郎家的力量据为己有,将来想得郎相和郎将军相助,有郎后母子从旁作梗,只怕是大麻烦。
  哪怕她希望睿王尽快将郎家力量掌握在手里,但现在急不得,只能在贤王认清自己无望,完全死心以后才成。
  她正焦急,睿王却轻轻拍了拍她手心,道:“相爷,大哥,有个人,惊鸿想引荐你们一见。”
  众人狐疑,贤王眉峰一皱,冷冷道,让他进来。他说着又让郎后先行回避进内堂去。
  睿王看了老铁一眼,随侍在侧的老铁立刻出了去。
  到得来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人竟是大理寺寺卿,宗璞。
  宗璞和各人的见了礼,道:“今晚,宗某此行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向老相爷和贤王将行刺案定案后的事交待一番。”
  贤王脸色一变。
  宗璞察言辨色,淡淡道:“贤王莫虑,宗某职责所在,才知行刺一案来龙去脉,皇上有意封锁,保存贤王声誉,朝上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郎相眉目深凝,道:“宗大人说交待定案后的事,倒不知此话怎讲?”
  宗璞微吁了口气,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才道:“行刺一案定案后,太子曾让宗某对皇上晓以律法之说,将贤王治死罪。宗某身为大理寺卿,断案时不可徇私了去,但此案既定,皇上既判,宗某和八爷私下又有些茹花弄草的交情,知睿王与郎妃大婚,睿王和贤王亲上加亲。”
  “便将此事先压了下来,并告知八爷。八爷大急,找太子求说,太子知道皇上近日越发的看重八爷,这狩猎监军之职指不定会给了他。便以此和八爷作换,若皇上果真将监军一职给与八爷,八爷能将此职相让,便不再追究此事。”
  他说罢,抱拳道:“八爷,你我虽有薄清,但今日来此为你澄清所为已是宗某底限,万不可再相帮,宗某义父是九爷之舅,宗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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