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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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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强云也坐好了,翁甫回到原位坐下,对孙梦观说:“孙大人,你也不必谢林公子了,只要把买这‘养颜雪花膏’的钱付给他就行,其他的事便记在心里吧。别让林公子为难了,好不好。”
不等孙梦观答话,翁甫朝林强云说:“林公子,本官知道你是修真之人,决不能受孙大人的礼,那将会为你增劫。但这‘养颜雪花膏’的本钱,你是一定要收下的。否则,孙大人心里会不安哪。”
林强云心道:“一盒有三两呢,本钱都要差不多二贯钱,别想用话套得我白送。钱么,你说不说我都是一定要收的。不然山都和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专门做出治痒病的雪花膏干什么呀。”
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嘴里说道:“不就是一盒加料的‘雪花膏’吗,这个……这个钱么……”
孙梦观心里一急,站起身来说:“林贤弟呀,若是老哥哥的钱你再不收下的话,那就是要让我给你行礼致谢了。”
林强云心里可乐了,行礼道谢是大可不必了,只要能在你这官儿手里收到钱就行。连忙说:“收收,我收钱就是,请孙大人千万别行礼折杀在下。”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林强云把二百贯纸钞漫不经心地揣入怀中,临走前一再交代孙梦观说:“孙大人,请务必在泉州住满十天,在下还要多炼些特别的‘养颜雪花膏’给大人。若是大人的病有什么变化,不管是好不好,都一定要及时叫人告诉我。如果十天内手上不再发痒,方能离开这里去上任,但也还要经常用这种‘雪花膏’防治,过几天我再给你另外准备一些,大人随时带着以防万一。其他没事了,在下告辞。”
“且慢。”孙梦观叫住向外走的林强云,正容说:“林贤弟,有件事老哥哥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你的店铺开张之前,一定要送几盒‘养颜雪花膏’到南外宗给权宗事于大人,这也是贤弟今后能安稳做生意必须要做的事。”
林强云深施一礼:“多谢大人提醒,在下会去办的。”
在接下来的九天里,林强云把所有自己认为可以用得上的人手,全都派上了用场。
沈念宗自是不必说了,除了马不停蹄地奔走于泉州城内外,买下了九间店铺外,还要为所有的店铺安排开张的事宜。
张嫂负责一间四开间大门面的糕饼糖果店,她做起事来细心得连沈念宗也大为赞赏。她还特意留出地方,准备将来做糖果时使用。
黑风峒的杜运来,是最早与张本忠一起到泉州的,他被林强云派去管理铁器铺,干得很尽心卖力。有不懂的事情立即会向沈念宗、吴炎或是其他打铁师傅请教,也把事情办得差强人意。
这些人中,最出色的还是凤儿和应君蕙两位姑娘。凤儿就不必说了,她带着十几个大男人和六七个小脚女人,同时张罗鞋袜铺、彩帛铺、成衣铺、梳子毛刷铺和杂货铺开张的大事。虽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有林强云、沈念宗和三儿相帮,却也还能勉强应付。
应君蕙所要管的,不但是林强云和她说好的胭脂水粉店,还有旁边紧挨着店旁,沈念宗刚买下的一间扇子铺。
一个人要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天开张九间店铺,这在泉州甚至在整个大宋,恐怕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大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最近在厢隅坊里(宋朝城市分片管理制度,城内区分为厢坊或隅坊,乡村分里保甲,以便于管理)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林飞川呢。
双木商行的几间店开张之前的这段时间,有关林强云的传说越来越多,从他去年出山开始时的猎熊、打虎,到江南西路的瑞金城外力抗陈三枪、诛杀五通妖神,守长汀城拒晏梦彪的头陀军,等等事迹全被人发掘出来,什么样的版本都有。甚至连上一任州官孙梦观大人患了痒病,用“养颜雪花膏”后就被治好这件鲜为人知的秘事,也被有心人探到,更是在泉州城内外掀起了一股“养颜膏”的热潮。
这些如同风一般无孔不入的消息,迅速向四方传播,也惊动了大宋泉州南外正宗司的赵氏皇室龙子凤孙们,使得这些成天无所事事的贵人们连春游玩赏的兴趣也少了几分。
二月二十五日,当一百个小瓷盒装的“养颜雪花膏”送到这些人的手中,得到这种奇妙膏状物的赵氏皇子皇孙们试用了以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不下,并由此而引起了这里宋帝宗室内部一场购买“养颜雪花膏”的争夺大战。
也就是因为“养颜雪花膏”的热卖,使双木商行能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赚取到足够的钱财用于向海外贸易的方向发展。
林强云这天叫上张本忠、张嫂夫妇带着丫头、倔牛儿到自己那专用的院子里,教他们制作糖果。
找出一口能熬五斤糖的小铜锅,把制作的方法讲清楚后,守在一旁边解说边看张嫂从熬糖起锅到搓成条,然后再放入到手摇压粒机上压成糖粒,再用由蜂蜡浸过的彩色小方纸包好。
张本忠点算了一遍,笑道:“五斤糖做出四百来颗果子,再用这彩色蜡纸包好放在一起还真是好看得紧,依现时般载车(宋代城市里有许多用两轮车推着各种杂货沿街叫卖的商贩,商贩们用的这种小车俗称般载车。‘般’与‘搬’字通用。)上叫卖的价钱算起来,一斤糖做成的糖果子可卖到八十钱。除去本钱后,足可赚到三十钱呢。”
张嫂道:“做倒是容易,就是烫手得紧,一不小心会把手烫起泡来。”
林强云说:“那当然,世上没有坐着就能赚到钱的事,若不是有这些葛根粉、面粉,粘糊的糖浆会粘在手上甩都甩不掉呢。这种糖果还不算好,仅是只有甜甜的味道。真正好的糖果,要含在嘴里后不但有甜味,还应该有香味。要使糖果吃起来有香味,则必须在糖浆里加入各种果汁,让糖果里含有水果的味道,才能让大人小孩都会喜欢上它……啊!我想起来了,以后天暖出水果时,在熬好的糖浆里趁热加些果汁,就可以做成水果糖了。”
张嫂对这样做的糖果颇有兴趣,满脸急切地问道:“公子能否先给我们说说,我们的糖果要加些什么果汁,以后出鲜果的时候就可以按公子所说的做出水果糖来。”
“这没什么难的,我一说你们就会知道。”林强云轻松地说:“到水果大量上市的时节,我们可以多买些价钱便宜的大路货,洗净晾干后再榨出汁来,趁着榨出的果汁还新鲜时,立即用来做出水果糖。无论什么水果,只要是味道特别而且果味重的,都可以用来做水果糖。不过,一定要注意,在糖浆熬好后才能趁热放入果汁,并要很快将果汁搅拌均匀马上起锅。”
张嫂把林强云所说的话牢记在心里,默想了一会后才点头说:“公子放心吧,以后我会先少量的试着做一些,有了经验后再慢慢加多用糖的量。”
张本忠:“还要记得公子教我们做的任何东西都不能让别人知道,省得坏了公子的生意。”
张嫂的眼刀割了丈夫一下,笑嗔道:“就你知道,难道我真是那么傻的女人吗?”
丫头悄悄在林强云的耳边小声说:“公子,我妈才不傻呢,什么事她一看就会,连爷哥(客家方言,意指继父)也比她不上。”
二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林强云准备开张的几间店铺门前都围满了人,特别是位于城内南门大街蕃珠巷口的胭脂水粉店门前更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整条三里余长的南门大街人满为患,车、马、轿等等达官贵人们的代步工具,从胭脂水粉店边一直向两头排到街尾。
这么多的人虽然给南大街各家店铺带来了些少生意,但来往的人们注意力全是集中在胭脂水粉店哪里,所以一时没事的伙家们也都挨到店门口,向位于街正中的双木胭脂水粉店方向张望。
这一天,除了留下必要的护卫队守卫家里的各个作坊外,双木商行的所有人都在城里忙得不可开交。
林强云和山都天方亮就被沈念宗叫起床,匆匆吃完早餐后赶到他认为今天会最繁忙的胭脂水粉店。看清街上的景况后,林强云拍拍山都的脑袋说:“好在大叔硬把我们早早赶到店里,要是这时才来的话,恐怕挤至午时也到不了店内。”
山都扶正被拍歪的面具,学着林强云的口吻说:“不错,恐怕挤至午时也到不了店内。”
刚走近的应君蕙“噗”地笑出声,说:“大哥,若是没看到人,还真会以为是你说的话呢。”
“嘿,”林强云要敲山都的脑袋,落下时却被山都灵巧地闪开打了个空,作势扬着手笑骂道:“好你个小山都,敢笑话我呀。”
应君蕙拉住要追山都的林强云:“好了,大哥别和他闹。你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怕是我们店里的有些存货会不够卖。”
林强云:“依你看,什么货最缺?”
“我想,可能是香碱。”应君蕙担心地说:“‘雪花膏’没什么说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每天只能做出五十盒来,不可能有人会用这事来责难。但香碱就不同了,虽然一块要卖五贯钱,可泉州这里的富人太多,五千块香碱用不了一二个时辰就会卖光,万一有人要买几块的话,怕是一个时辰都支持不到。”
“嗳呀,这可不妥。”林强云皱起眉头说:“怎么没想到这点,我们家里还有多少?”
“家里还有多少要沈大叔才清楚,如果有二三万块,就能把今天的场面撑到晚上。”
“二三万块香碱?”林强云吓了一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做不出那么多来。按现在的速度,每天最多可以做出千多二千块,即使增加人手,也只能做出三千块。你赶快交代下去,等会儿开张后,要伙家给客人解释清楚,我们的存货不多,每人只能先买一块回去用着。请他们用完以后再来买。以后,我们店里每天只能卖三千块香碱,如果能少卖些更好。”
应君蕙:“这是为何,难道真的连三千块香碱也做不出来?”
林强云:“不是做得出做不出的事,而是我们做香碱的材料不够,按每天卖三千块香碱来算,我们的材料只够用半年。”
应君蕙:“那快叫人去买呀,把需要的材料买回来不就没事了吗。”
“是啊,”林强云说:“我也知道要快些派人去把材料买回来,但这种材料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买到呢,怎么叫人去买?唉,不说了,我要去好好想想。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
眼看开张的吉时要到了,林强云找到还在各处检查的沈念宗,问清家里的香碱也只有三万余块,按每天三千块卖出,也只够十天的货。
这段时间,因为他们做香碱,已经把泉州城所有的猪油基本上全都包了,连每天做三千块香碱的油料也很难买到。你林强云再怎么能干,没材料的话,总不会凭空变出香碱来吧?
林强云躲到后进的一间房里,吩咐没事别来打扰,自己静静地考虑以后应该怎么把生意做下去。
猪油还不是主要的问题,没猪油还能用牛油、羊油、柏籽油,这几种油料照样能把香碱做出来。最让他揪心的倒是越用越少的天然碱。即使按每天生产三千块香碱来计算,还剩余的二万多斤被称为“白泥面”的天然碱也用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六七个月吧。
原来林强云以为,一千贯钱给了孙老头之后,他的那位同乡为了其余的钱,一定会再到泉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竟然把四千贯钱不当回事,没有再到泉州来取。他决定回去后找孙老头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再不买到天然碱的话,那这香碱和雪花膏都将陷入无货可卖的境地。
卷三 第十五章
在泉州这里做香碱,目前需用的泥面可能还不会很多,每年大约有十万斤就够。但是如果有蕃商来买,或是自己做起海外贸易的生意,那一年用掉百万甚至数百上千万斤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从金国榷场贩来的。”林强云回忆去年买下孙老头店房时他所说的话,小声自语:“必须先打听清楚目前大宋与金国有几处榷场可供贸易。对,应该立即派出人去把这种材料落实……不对,应该是了解清楚全部交易情况才是。嗨,叫别人去还是不行,应该我自己去走一趟,顺便到临安转上一圈。”
吉时一过,胭脂店开张后的情况果然像应君蕙所预料的那样,五千块香碱一个半时辰不到就全部卖完。而五十盒“养颜雪花膏”则被南外正宗司赵氏皇室的人全部包揽,一盒都没有落到别人手里。好在大部份来胭脂店的人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早知道这么俏的好货绝对轮不到自己,买不到也无所谓。至于想买而没买到的人,则是有钱无势,没法与皇族的人相争,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有忍下了。
宋金两国是生死大敌,要去榷场探看两国交易的情况,并相机把自己需要的货物买到运回泉州来,就只有走水路才最方便。近海行船,林强云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不遇上大风大浪,光是些小股海盗还奈何不了自己的护卫队。但想起孙老头的老家是在淮南东路的盱眙军,他的同乡应该不会到太远的地方买到这批白泥面。那么,自己所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盱眙军了。
“可惜这时候没有地图,也可能有地图我找不到。”林强云用力捶了一下左掌:“如果有地图的话就不要请人带路了。不管他,到临安后再想办法找人带路好了。”
林强云抽空把这个想法与沈念宗一说,沈念宗脸色大变,即时就严肃地说道:“强云,这事得和本忠兄弟、归永他们好好商量。淮南东、西两路正是金、宋、李蜂头三方势力纠缠交错的战乱之地。从我们所得知的消息来看,李蜂头不仅只是做汉奸卖国这么简单,此人可能野心极大,将来会有争夺天下的举动。”
林强云问道:“依大叔之意,我们要如何才能买到所需的材料呢?”
沈念宗想了许久,摇着头说:“本忠兄弟告诉我,上次抓到的七个蒙古人派来的汉奸招出,不但李蜂头在打你的主意,蒙古的顺天等四路工匠都总管姓侯的,也准备一有机会就将你掳去为他们效力。万一被他们探知了你将北行购货的计划,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还是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的好哇。”
“但是,我们做香碱的材料怎么办,再不早点想办法,过得几个月就会没法做出香碱和雪花膏了,一旦没有了雪花膏和香碱,这间胭脂水粉店恐怕……”林强云只想到自己生产的原材料不够用,还没想到此去会有什么危险,被沈念宗一说,心里也有点犹豫起来。但他此刻的脑子里塞满了一个钱字,还是没有太把沈念宗的话放在心上。
沈念宗果断地说:“现在说什么我也不听,告诉你,在没有得到我、归永和本忠兄弟三人的一致同意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这泉州乖乖给我呆着,最多可以回汀州去走走。”
泉州城人称“刺桐城”或“刺桐港”,外国到泉州来的人也有称之为“光明之城”的。本州自北宋神宗元丰年间(1078~1085年),就已经是城市人口达到二十万人以上的六大都市之一了。
走在街上,店外、屋门口全挂着用纱绢做成外罩的灯笼。行人几乎人人手提灯笼,街巷、瓦舍、酒馆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若是站到高处看下来,整个“城市都在闪烁,处处都有灯光”。在这有高度照明的城市夜晚,不正是代表泉州城财富盈溢,不正是夜生活文化高度发达的象征么!
夜晚的街市虽然比日间少了很多行人,各个商家店铺也大都已经关门打烊,只剩下店门前挂着随风摇晃的灯笼,向四外发射她略显有些昏暗的光线。它们明确地向路人表示,已经关上门的店铺,明天照样还会开门做生意,需要购货的请早。
山都蹦蹦跳跳地提着胭脂店伙家点燃后交给他的灯笼,好奇地不住四处张望,这么明亮清楚而又迷蒙的夜晚,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心里既欢喜又紧张,另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林强云的衣服下摆不敢松手。他生怕一旦把手放开恩人的衣服,说不定恩人会在自己不知不觉中突然消失,那时自己到哪里去找回恩人啊?
四个打扮得露肩袒胸体形粗圆的女人,正站在路边小声说话,看到林强云和四儿、山都,立即扭着肥大的屁股走到路中间,成一排拦住他们的去路,挺着如山般的胸脯直向林强云身上挤。她们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骚臭味,熏得林强云气都喘不过来,连退了好几步才稍觉好受了些。
山都一下把手里的灯笼朝林强云手中一塞,闪身向几个女人冲去。
几个胖女人只感到眼前有条人影闪动,头上的发髻似乎被人扯动了一下,正想扭头看看是什么人作弄她们。大缸般的身体才扭动头上就被扯痛,这才发现梳理好的头发已经披散下被绑到一起。
山都从容把林强云手上的灯笼接过,拉着恩人的衣服下摆,扯着他绕过几个移动的水缸径自走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几个胖女人,在林强云他们走出十多步后,才尖声大叫。林强云听不懂她们叫些什么,只知道她们不是汉族人,也不是中国人。估计是跟随蕃商到泉州来的外国女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沦落为上街拉客的低等妓女。
三月初二日“寒食节”,林强云吩咐,孩子们放假一天,不用操练读书认字。
今天风和日丽,四野草长鸾飞,农夫村妇们为了一年的生计,忙着开沟引水、牵牛扛犁,没牛的也带上锄头下了田。
许多田丘播下的稻种已经长出寸许长嫩生生的秧苗,再过些时就可以在深翻过耙平了的水田里施田(插秧)了。
这天有禁火之俗,人们只能吃冷的食物。
相传春秋时晋文公负其功臣,介子推愤而隐居于绵山。后来文公悔悟,放火烧山要逼介子推出来做官,介子推抱树自焚而死。人们同情介子推的遭遇,相约于其忌日禁火冷食以为悼念,此后相沿成习,谓之曰“寒食”。
昨天是“炊熟日”,林强云家里的人们也免不了和别人一样,把称作“子推”或“子推燕”的枣糕用柳条穿成串,插在门楣上。
高兴得欢蹦乱跳的孩子们,兴奋地拿着分到的“子推”枣糕,许久才舍得咬上一口。
“真甜!”丫头牵着弟弟倔牛儿,走向其他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子推’比别人家的甜吗?”
“不知道。”七八个孩子齐声应道。
丫头小声说:“我妈叫人在枣糕里放了糖,公子交代说,放些糖更好吃,要让我们快些长大,以后好帮公子做事呢。”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也说:“正是,我妈也告诉我,少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但带我们到这里有饭吃有衣穿,还教我们识字、练武,长大后就要为少主做任何事,才对得起少主和我死去的爹爹。”
其他的孩子们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都认真地点着头。
这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用长竹片绑成的径大一尺六七寸的圆圈,跑到众人面前,大声叫道:“大家看,我这个圈圈放到地上一推它就会滚着走。”
说着,男孩把这个成不规则圆形的竹圈立放到地上,用力在圈上一拍,那竹圈一蹦一跳的滚出丈许远去。
几个孩子齐声欢叫:“哇,真的会滚着走!”
男孩得意地说道:“这东西是我想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怎么样,你们说好不好玩呀,我们大家一起来玩吧。”
院子里孩子们的欢笑声整整响了一整天,所有双木商行的人们全都脸上带笑,有些童心重的大人,也忍不住加入到这群孩子们的游戏中去,直玩到浑身大汗才止。
黑风峒来的人们最是高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无忧无虑地玩耍过,也从来没看见过自己的孩子有过这样欢乐。这样的欢乐,都是少主带给他们的啊!
双木商行的生意越做越大,在福建路各地的市井、本地商界中名声鹊起,主家林强云的名字传遍八闽,“双木商行”从籍籍无名一下子跃升至福建路本地商榜的前五十名内,隐然有后来居上之势。
“诛心雷”飞川大侠的各种传奇故事,也由悠悠众口传向人们能走到的四面八方。福、泉、漳三州的勾栏内,若是说话讲经说银字儿的没有几段飞川大侠的传奇故事,肯定是会把听众丢掉不少,大大减少他们的收入。
林强云开的彩帛铺、成衣铺、梳子毛刷铺和杂货铺,几天来生意平平,只赚得到少量利钱,管账先生算了算,每日赚来的一点利钱,刚好能维持日常开支,想多留一文也难。难怪原来的东主一听到沈念宗要盘下他们的店铺,二话没说就赶紧出手。
倒是位于万寿街上张嫂管的糕饼糖果铺,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铺子里卖的寿糕、鸡蛋饼让泉州市民多了两款他们没吃过的点心,更令城内外孩子们感到兴奋的,是这间店铺的糖果,一个钱一粒,含在嘴里慢慢溶化可以甜上老半天,别提有多惬意了。
糕饼糖果铺开张到现在的五天时间内,每天收入从最少的第一天六百贯,到昨天收入一千三百贯为止,共卖得五千一百二十七贯,平均每天销售额在一千贯以上。五天得到的利钱就达二千五百余贯,比铁器、鞋袜两间铺子所赚的钱要多上一倍不止。这样的结果,让算账的沈念宗吃惊得张大了口,许久说不出话来。
生意最好、得利最多的自然还是应君蕙打理的胭脂水粉铺。每天独有的五十盒的雪花膏、三千块香碱就能收回二万二千五百贯,这且不去计算。因为雪花膏和香碱而带着卖出的其他胭脂水粉,平均日销售额就达二千七百二十余贯钱。
好在应君蕙虽然从前没有做过生意,但她却实在是精明过人。
她在接手这间店时,并没有像其他人般马上进行改头换面的整理门面装修,而是把原在这间店内做了多年的伙家、账房先生请回来店里继续做事,并向他们请教有关胭脂水粉的各项知识。弄清楚了之后,应君蕙把店内存留的所有货物都进行了清点,凡是价廉质次的全都清出销毁掉。
应君蕙要使这间店里的胭脂水粉都卖出名气,她要让来到店里买过胭脂水粉的客人,全都知道从这里卖出去的货物虽然价钱很贵,却是泉州城里最好的。一旦他们还有再需要胭脂水粉的时候,都会想到这间双木胭脂店,回到这间店来购买,她要让自己所管理的这间店成为泉州城里口碑最好、信誉最高、价钱最贵的名店之一。
当然,她也要让自己管理的这间胭脂水粉店,成为大哥除了独家的雪花膏和香碱之外不算,仅卖现时的胭脂水粉就可以成为最赚钱的店铺之一。
今天,林强云到新开的九间店铺走了一圈,近午时分来到南门大街。嘿嘿,林强云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笑出声来。这条熙熙攘攘的大街,比十天前自己的胭脂店没开张之时,明显的热闹了不少,大概是胭脂店吸引了不少年轻男女上门的缘故吧。
走进门可罗雀的扇子铺,店里的二个伙家和一个坐在柜台后面的管账先生连忙把东主让到店堂桌边坐下。垂头丧气的伙家送上待客的茶水,无精打采的向东主打了声招呼,又到店门边站着,看看是否能招徕到个把买扇子的客人。
管账的先生和林强云是同宗,愁眉苦脸地向林强云诉苦:“公子呀,你看我们的店一天难得有几个人上门,呆在里面的几个做扇师傅一天只做几把扇子还卖不掉,看不见别人店里的情景还罢了,他们也乐得清闲。我们……唉,这可怎么办呐?”
“没几个人上门?”林强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说清楚些,以前几年的生意有否比今年更好,过去不是这样吗?”
林先生道:“我们开的是扇子铺,当然是只有到天热时才会有很多客人的,过去这样,现在相同,我想将来也并不会有所改变。”
林强云奇道:“既然你明明很清楚扇子铺的生意和天气大有关联,知道现在淡季的生意就是如此,为什么还把脸皱得这么难看。难道说,应小姐会因为淡季里没生意,扇子卖得少就不付给你们工钱吗?”
林先生:“那倒还不至于。可是……”
林强云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看到隔壁的胭脂店生意那么好,心里觉得不舒服,是吧?”
“正是这样。”林先生说:“公子啊,应小姐对我们说过了的,生意好、赚钱多的店铺,店里的人年底将会有更多的红包钱,哪间店为公子赚的钱越多,他们的红包也越大。可我们……我们这间扇子铺……唉,到年底我们只能得个小红包,眼看着别人拿着大大的红包眼红喽。”
林强云扫视了一下店堂,两开间的门脸约有四丈长,深度为二丈五尺左右。店堂四周沿墙挂着各式团扇、蒲叶扇、绣花绢扇和草编、席织扇,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扇子不下百余种。林强云看到墙上挂着的,竟然还有两柄二尺大四尺长大得吓人的芭樵扇呢。
一间这么大的店面,空置在这闹市半年没什么生意,却是太过浪费了。低头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什么能改变现状的方法。他只好丢下一句“先这样做着,让我想想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就走出店到隔壁的胭脂店去。
听到胭脂店在这短短的五天时间里,总销售收入有十二万六千多贯时,林强云大感意外,兴奋得眼里射出闪闪精光,盯着手拿账本的先生大声问道:“你不会算错吧,真的是十二万六千一百一十五贯钱?”
听到林强云这样问,这位年近四十的管账先生脸刷地一下白了,结结巴巴的回应说:“东……主,不……不会……不会错的,每天夜里小人都要算上……算上好几遍,又与应小姐对……核对过收到的钱款、银子。确实是只有十二万六……六千一百一十五贯钱的收入,小人把每一文、每一钱都算进去了,没敢少算一分一厘啊。”
管账先生把林强云问话的意思弄拧了,他以为这位年轻的新主家赚这间店收入的钱太少,是因为自己没认真算账。年轻人火气大,有时候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不好就要丢掉这个饭碗。
要知道在这时代,一个受雇在店铺内做事的帮工,不论是店内的伙家还是全权管理店铺的管事,一旦被东主解雇以后,再想在当地找到一份原来熟悉的工作,是绝对难上加难的。不管你被解雇的原因是什么,也没人敢冒得罪这人原东主的危险收下被赶出店的人。而且,别人也会想,既然会被东主赶出店铺,那也就说明此人如果不是手脚不干不净,就是干了其他损害店铺的事情。即使是这人的原东主在生意上的冤家对头,也不会傻得把这样对主家不利的人收留到自己的店里做事。这个被赶出店门的人除了到异地他乡另谋生活外,别无他途可走。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凡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只要是有了家小的,都决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小心谨慎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唯恐一不小心行差踏错而丢了这个得来不易的饭碗。
林强云看这先生吓得身子抖个不停,忙出言安慰他说:“别怕,我没说你把账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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