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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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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忠大声下令:“枪手射出箭后护在阵前,刀手随后听令轮番发射。枪手举弩瞄准,射击。”
三十支钢弩射出的箭,击倒了跑在最前面的十一个人,后面急冲的一不留神被倒地的人绊了一下,又倒下七八个,一下子惨叫惊呼响成一片。
“一小队二什将弩抬高一分,瞄准,射击。”张本忠在手持长矛的十名护卫队员站到队前戒备后发出命令,又是三十支箭飞射而去。
对面冲来的敌人队伍中又有十多人中箭,本来就混乱的队伍更显得乱成一团,但还是有许多不知死活的人绕过或跳过倒地者向前冲。
张本忠的口令声再次响起:“二什退后拉弦装箭,一什上前,瞄准,射击。”
四轮弩箭射出,冲锋的人倒下一大片,没倒下的也乱成一团,有向四外奔走逃命的,有伏地躺着躲避弓箭的,有吓得站在当地张大嘴尖声求饶,还有较机灵点的,则闪身躲在别人身后。
陈归永对张本忠做了个手势,大步走到阵前,挺枪高声喝令:“全体挂好弓弩,枪手和我在前,刀手随后跟上,保持队形,出击。”
林强云站在队伍的后面高声喊道:“丢下兵器,跪地投降不杀!”
大踏步前进的护卫队也跟着一字一顿有节骤地高呼:“丢下兵器,跪地投降不杀!”
三十多人整齐一致的呼喝声,虽然不能够震天动地,但却也颇有镇慑人心的气势,让那还没有逃散的数十人纷纷丢下手里的刀枪,依着呼喝声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边的人如果有目力能及五六十丈远,而又能注意去看的话,便可以看到敌人的队伍最后,穆椿和穆自芳两个恶贼在陈归永带队进逼出击的时候,他们伏下身体向路边的灌木草丛中钻去,轻手轻脚地分枝拨叶,一步步慢慢向后退,不一会便失去他们的踪影。
可惜所有的人都没有顾及到那么远,让两个恶贼今后为林强云添加了数不清的麻烦,造成了许多损失,更让林强云失去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林强云笑眯眯地向徐子丹挥动手臂,大声叫道:“徐叔,能不能请你徐家的子弟们一起去帮忙,把投降之人的兵器收缴了,押送到山上。”
徐子丹听到林强云的话声,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招呼两个儿子:“林贤侄说得是,你们快带人去帮忙。”
傻站在一边发呆的应天宝被侄女应君蕙一拉衣袖,跳起二尺高,大声叫道:“我们也去帮忙。哈哈,这样打仗真是痛快。我们快走,到人群里找找看还有没有李蜂头的探子爪牙。”
山寨里还有些少力气的青壮男人,这时似乎变得精力充沛,比刚才更加起劲地欢呼,一边跟着几个统制朝山下跑。
七个统制来到林强云面前跪伏在地,一人抬起头满脸羞愧地说:“少主,我等该死,差点儿上了敌国奸细的当,请少主降罪。”
山寨下来的人看到几位统制跪下了,齐刷刷的也跟着下跪。
林强云赶紧把几个人扶起,大声向跪着的人们说:“起来,快点起来,现在还不是这样做作的时候。几位统制,你们安排一下,分一部分人去帮忙我带来的人收缴兵器和押送抓到的人上山,另派些人把地上的米袋送回寨里,叫人赶紧煮些粥让所有的人都吃个半饱。等事情处理完后我们再来商量,看什么时候把愿意搬迁到汀州的人带走。快去,快去,大家不要在这里发呆了。”
等到一切忙完,已经是未时。林强云找到自己一个人躲在房内的李元铠,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向蒙着头不肯见人的老头说:“李四叔,小侄要请问一下,你叫人把两具钢弩缴去后,还有一把放到那儿去了,我们必须把弩找回来。”
李元铠无论林强云怎么问,他就是连头也不露地蒙着被子,也不肯出声。
林强云在屋里呆了近半个时辰,最终还是一脸无奈地失望而出。
陈归永看林强云的样子就知道没有问出结果,愤恨地一拳击在左掌上,咬牙说:“不如把这老家伙交给我,让他尝尝过去大军中拷问奸细的手段,不相信他那一把老骨头能熬得过去。”
林强云默默地摇摇头,沉思着向寨中的空坪走去。
盘生伯迎着林强云他们走来,相隔二丈就说道:“少主,我和雷公查问过了,今天早上,那探子头儿穆将军带来的一个人,曾带着一把钢弩出寨,说是去打些野味吃肉。那人刚提了三四只山鸡回到山寨不久,徐家的人就进入寨中。我叫寨里的人看过死了的十九个探子,没见到那个人在内。”
张本忠一听,立即说:“唔,这么说来,这个探子应该还在山寨内。”
陈归永马上朝空坪中来往的人高声叫道:“全体护卫队都到坪中集合,快,有重要的大事。”
林强云也对盘生伯和雷大山说:“你们二位也去通知几位统制,叫寨里的所有人都拿起兵器,配合我带来的人把最后一个探子搜出来。叫大家注意了,那探子手中有一具钢弩,千万要小心应付。”
盘、雷二人走后,林强云和张本忠匆匆找到一时间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徐子丹父子,把情况对他们说清,请徐家带着他们的人帮忙搜查。
只用了半晌功夫,从一家的厨房传来叫声:“在这里,大家快来呀,我们有一个人被砍伤了。”
叫声一起,四散在山寨各处的人都纷纷集中到那间厨房外面,陈归永带着十个枪手,把厨房外的一个穿黑武士服的瘦小麻脸汉子团团围住,双方相隔三丈左右。这家伙右手挥舞一把三尺余长的剑,左手紧抓的赫然是一具钢弩和三支箭矢。
林强云走到人群前对他喝道:“放下武器投降,我们给你一个痛快。”
瘦小汉子疯狂地吼叫:“李大帅麾下的勇士,从无贪生怕死投降的。只要你们放了我,将来大帅打到南方,占了大宋的花花江山后,我可以在大帅面前保你们不死。”
应天宝大步走到林强云面前,抱拳说:“林公子,请将这厮交给我们应家堡的人收拾。”
林强云冲他点点头说:“也好,能够生擒最好,就是打了死的也没有关系。”
应天宝转过身暴喝:“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们应家堡数百条人命的债,就从你的身上收回点利息。兄弟们,收利息也。”
应承宗刚要挺剑上前,被应君蕙眼快手急的一把拉住,叱骂说:“你不许去,有满叔他们五个人尽够了,别去碍手碍脚的,小心让李蜂头的狗腿子跑了。”
黑衣瘦小汉子武功并不好,被五个应家堡的人三下五去二的很快就擒下。
收回了钢弩,林强云总算把心完全放下。转过身对徐子丹说:“徐叔,我想明天到桂东县走一趟,除了把这些个奸细交给官府外,还应该将这里的难民移徙到汀州的事做个了结。因而……”
徐子丹笑着说:“林贤侄不用说了,老夫和你一起去。凭我这张老脸,还是能办成些少事情的,就这样说定了。”
林强云:“那好,就这样说定了。”
张本忠插上一句说:“公子是不是应该用你的‘照妖镜’,将山寨里的人逐个查察一番,把心怀鬼胎的人剔除掉呀?”
“‘照妖镜’!我们的少主有这样的宝贝!”围在四周山寨中人齐声惊呼。
“‘照妖镜’!公子的宝贝还真不少啊!”周围的护卫队员们互相说起悄悄话。
“‘照妖镜’!这可是天庭的宝物,林公子真是神仙下凡哪!”徐家的门人、子弟也在交头接耳。
“‘照妖镜’!难道他得了天师道的真传,连道教的至宝也传给了他吗?”就连徐子丹父子也惊愕地盯着林强云,再次对他上下打量不休。
陈归永听到张本忠的话,也把眼睛看向林强云,他也好奇地想见识一下林强云已经制出,至今只有吴炎一个人见到过的“照妖镜”,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否真能令妖怪现形,是否真能令心怀鬼胎的人露出形迹?
应君蕙在“照妖镜”三个字入耳中时,就如同被雷击般的心神大震,急忙用手把嘴紧紧地掩住,差点儿就惊呼出声。
这段时间与凤儿的交往中,两个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从凤儿无意间漏出的只语片言中,应君蕙了解到那天在蒲开宗家里演示的钢针,是由钢弩发射的,而不是手发的暗器;这位“诛心雷”飞川大侠林强云除了能制造钢弩和宝刀宝剑外,似乎还有近十种极为厉害的兵器可以炼制。
这时,应君蕙的心里隐隐感觉得到,应家堡的人想要杀李蜂头报仇,非得要这位飞川大侠鼎力相助不可。
徐兴霞也被“照妖镜”三个字所震撼,“照妖镜”是在她十四岁那年,跟父亲到临安探望在“景福宫”任住持的飞鹤子,在北瓦子的“翁十三勾栏”内听银字儿(当时俗称讲小说为“银字儿”)时知道的。那个翁十三郎讲到仙人拿出“照妖镜”,一下子就把作恶的妖怪照出原形来,让神仙给打得化成一缕清烟而神形俱灭,听得如痴如醉的徐兴霞还忘形地大叫出声,引得场中人人侧目。
自此,“照妖镜”就深印于徐兴霞的脑海之中,随时都会因一点什么事故而联想起。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对自己毫不假以辞色的什么“诛心雷”飞川大侠,竟然也有“照妖镜”,他是怎么弄到手的?哼,肯定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照妖镜”吗,最多也只能把妖魔鬼怪照出原形。照出原形以后还要用仙法道术降魔除妖灭鬼呢,他会吗?
哎哟,糟糕,听大哥、二哥说,这个什么飞川大侠道术精深,不但能用灵符镇压“五通神”,还会使连父亲都称道不己的道家无上秘术“诛心雷”,两个侄儿也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亲眼看过飞川大侠使出“诛心雷”,把钟十一打得心神俱失。原本这个飞川大侠说过要饶了钟十一的,但他最后却还是因为念念不忘要报仇的恶念,而引发心中潜藏的道术,变得头面溃烂而死。
这时的徐兴霞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头也隐隐作痛,全身汗出如浆,她没在意地继续想她的心思。想到一个人连头带脸都溃烂得肉翻脓出的可怕样子,她从心里涌出一股冷意,刹时弥漫到身上,打了个冷战后觉得全身一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肚子也似乎在作怪,越发的绞心绞肝的痛了起来。
浑身颤抖的徐兴霞心怀鬼胎,心想可能这几天对他没给过个好脸色而得罪林强云,有什么与此人相好的神仙作法来惩罚自己了。再不敢向林强云看上一眼,脸色一时间变得煞白,人也站立不稳的摇摇欲倒。
她对面站的一个本家兄弟看到她的样子,大吃一惊,脱口叫道:“大伯,你快看霞妹怎么了?”
徐子丹抢过一步把徐兴霞抱住,这时徐兴霞脸色已经转成了绯红,呼吸急促,陷入昏迷状态。看她的情形似乎是中了邪,急得他慌乱地拍着女儿的脸颊,连声叫:“霞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林强云在三个月的赤脚医生培训班学过处理急救的知识,在水电站和水库做民工时也见过别人如何处理这种特殊的事件。一看徐兴霞的这种状况,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可能是中暑了,心里不由奇怪:现在已经到了十月,虽然这几天太阳还是反常的大,会在这个时候中暑,有点说不过去吧。
想是这样想,可他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叫道:“徐叔快把她放到屋里,让我来试试看,迟了怕有性命危险。”
徐子丹抱着女儿一蹦而起,快步向最近的房屋冲去,三不管的一脚把门踢开,毫不理会地把徐兴霞放到屋内的床上。
救人要紧,林强云走上前顾不得礼貌地推开徐子丹,伸手一探徐兴霞的额头试过温度,再把手伸到她脖子上按住,迅快地大声吩咐:“快取一碗水约半斤左右,加盐六分至一钱搅匀送来。立即找一个洗浴的大盆,加满最冷的山泉水。另外,再请两三位老成些的大嫂进来帮忙。这些事都耽误不得,要快,快,迟则来不及了!”
人多好办事,林强云把一碗灰色的淡盐水灌入徐兴霞嘴里后不久,大浴盆装满了冰凉的冷水,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房内,看到林强云叫了声“少主”就要下跪。
林强云把碗交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徐子丹,伸手拦住三个女人说:“不要这样,先把徐姑娘的外衣脱了,再将她除了头部外放到盆里浸着,用布帕在她四肢上用力擦,使其肌肤发红。还有,隔二刻时辰喂给她一碗盐水,盐水按半斤水一钱盐泡成。就这样了,你们快按我说的话做。”
林强云拉了徐子丹走出门外,顺手关上屋门。
过不了多久,屋里传出一声尖叫:“啊,你们干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是怎么了?”
听到是徐兴霞发出的声音,林强云松了口气。第一次进行急救,好在判断没出错,把徐兴霞救过来了。不过看她那样的情形,似乎把她放到阴凉的屋里歇上一会大概也会没事吧?
徐子丹也听出是女儿的声音,脸色缓和了下来,拉住林强云问道:“林贤侄,霞儿她不会有事吧?”
“徐叔放心,”林强云安慰他说:“徐姑娘不过是……不过是中暑而已,休息一会,再调养一天半天就会没事的。”
“中暑,十月了还有人会中暑?这话鬼才相信。”徐子丹心下不满地想道,一转念又体谅起这个年轻人来:“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瞒着我老头儿。嘿嘿,别看老夫不是你天师道门中人,可也是老得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你这年轻人的鬼心思还会不清楚吗。对老夫大可放心,决不会把你的底细泄露出去的。”
想是这样想,徐子丹还是不放心女儿,有些疑惑地问:“贤侄刚才在霞儿头上抚拂了一下,又按住她的颈旁,嘴唇微动诵念咒语,是不是为霞儿输入了护心的道法呀?请贤侄指点迷津。”
卷三 第一章
“护心道法”这几个字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许多人不由得恍然大悟:“他既然会使‘诛心雷’,输入‘护心道法’也没有什么稀奇,难怪徐小姐眼见得将死的人也能被救活过来。”
不清楚“护心道法”是什么玩意的,在好奇心的支使下,纷纷向旁人打听。一旦知道了实情之后,更是对林强云肃然起敬。
这四个字由徐子丹的口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真可谓影响深远,就连天师道门中人,听说了以后,也坚信林强云是本门中人,只是不知道他是本门哪一位前辈高人的弟子而已。林强云至死都不会明白,正是由于今天徐子丹所说的“护心道法”这四个字,对他的一生和后人有说不尽的好处,得到道门中人的多少帮助。
“护心道法?”林强云不由好笑,自己默数脉搏,当然会嘴唇微动了,哪里是什么道法咒语哟,难为他这老头子怎么会想到这样稀奇古怪的名称,连忙否认说:“不,不,这可不是‘护心道法’,千万别误会。只是我碰巧知道如何进行急救,才把徐姑娘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你说呢?”
徐子丹怔了一下,立刻又会意的笑道:“是,是是。贤侄正是‘碰巧’把霞儿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并不是故意施为。愚叔明白,愚叔明白的。”
他把“碰巧”和“鬼门关”这两个词念得特别重,有心人一听就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明白?”林强云问,他并没有听懂徐子丹的意思。
“是,贤侄放心,愚叔明白了。”徐子丹连连点着头说。
“你真的明白了?”林强云大为奇怪,再次追问了一句。
徐子丹心道:“看来林贤侄还是不大放心。想我徐子丹与天鹤子结为至交三十年,就是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能在片言只语中了解一些。难不成老夫还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所在么,泄露天机、逆天行事乃是道家修真之人的大忌。一旦做了有违天意的事,将来成道前的应劫,就会增加说不清的磨难。只不过他是在救霞儿,又已经行过法了,就是后悔也没法改变事实,只有今后他应劫时再想办法予以帮助,报答他今天逆天行事之恩罗。对了,还要嘱咐门下弟子和族人,不可把林贤侄今天逆天救人的事情到处乱说,以免坏了林贤侄的修为。”
徐子丹想通了这一节,当下非常认真的正色说:“真的明白了,愚叔决无虚言。”
林强云自己倒是越来越不明白,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这些人怎么就一下子能明白了呢。最开始是吴老六面对火铳时所说的“明白了”,然后是义叔沈念宗看到《化工辞典》,他也说是“明白了”。现在倒好,连这位见多识广的虔水山人徐子丹,也在自己救治他的女儿后,也莫名其妙的“明白了”。自己真是那么傻,别人一下子就能明白的事情,自己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见鬼了吗?
他不但是没想明白别人到底明白了什么,这时也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苦笑着对徐子丹点了点头。
林强云无奈的苦笑看在徐子丹的眼里,心中越发感激。在他想来,林强云这次救人必然是对他的修行根基有甚大的干碍,只是苦于说不出口罢。连忙招手叫来两个儿子,在他们耳边小声吩咐了一些话,徐天А⑿焯飙徧烁盖椎幕埃彩谴乓涣衬氐谋砬椋粤智吭仆兑愿屑ぁ⒈傅囊谎酆螅滞纷呦蛐旒易迦撕兔湃说茏樱谒嵌叩蜕愿馈
这些人纷纷对林强云施以注目礼,有些性格冲动的还走到林强云身前,默默抱拳躬身施礼,以表示心中的谢意。
林强云迷迷糊糊地向人还礼,迷迷糊糊的茫然四顾,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山都走到身边,拉动他的衣服叫他时,才回过神来。心道:管他的,想也没用,不如不想。
伸手抚在山都的头顶,低头向他小声问道:“什么事呀?”
山都稍用了些力把林强云拉到俯下身,推高遮阳帽指着远处聚在一起的几个人,贴近他的耳朵说:“有人……要打……打架,不坏意……不坏意……意,好意。”
林强云顺着山都的手看去,十来丈外,上次到长汀来的两个统制,正和五六个人在交头接耳地对这个方向指指点点,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看他们神情紧张而诡秘的样子,想来不会是商量什么好事。
林强云默记下几个人的相貌,心道:“等一会我的照妖镜正好用你们这几个人来装神弄鬼,到时候就是吓也要把你们吓个半死。哎呀,想不到我林强云也学起那些神棍,干起装神弄鬼的骗人勾当。不知道他们被所谓的照妖镜照过,又让我把他们的心思说破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跪到地上大叫‘上仙’饶命啊?”
想到这里,林强云的童心忽起,暗道:“人们都说山都是山魅,也就是妖怪,不知道他看了自己的样子以后会是怎么样子?对,也让山都照照镜子,看看他的表情,等一下对付那几个人时也更有把握。”
林强云蹲下身,从挎包里取出里三层外三层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镜子,慢慢打开布包,自己先看了一下镜子里的影像。还好,相当清晰。看来暂时还能用上几天的时间,回去以后再做成锡汞齐的镜子,那就万无一失了。
拉过山都,悄悄对他说:“我有个东西让你看,看完以后不要对别人讲看到的是什么,好不好?”
山都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林强云,点点头说:“不说……给人知道。”
“对,不让别人知道。”林强云拍拍他的肩膀,坐到地上把山都拉到自己的怀里,将侧着的镜子转正对准自己和山都,笑着问道:“你看,这里面是什么?”
山都满面不解地看了看林强云,然后才往镜子中瞧。
这一下看得山都脸色大变,从惊讶、不解、迷茫,慢慢的又转变成兴奋。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仔细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面。
“真好,”山都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挤眉弄眼的想道:“以前在水潭也看过自己的相貌,但不是看得很清楚,也没怎么注意。而现在却能在恩人的手上看到自己,原来自己是这样不大好看。啊,恩人的这个东西是宝贝哪,他对我是多好呀,连宝贝也肯给我先看。”
山都挣开林强云的怀抱,跪到地上向恩人“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感谢恩人给他最最信任的殊荣。
林强云慌忙把山都拉起来,示意他不必这样。
徐子丹在边上很清楚地见到,山都在看了林强云手上的一面铜镜后,就取掉帽子直朝林强云磕头。心知这面铜镜就是张本忠所说的“照妖镜”了,难怪这个山魅对林贤侄如此的死心塌地,不敢有半分逾越。心里也越发认定,林强云所修炼的道法已经到了自己不可知的境界。
山寨里的大部分人也看到了山都跪拜林强云的这一幕,全都看清山都的面貌。也是一致认为,连山都这样的山魅妖怪,在让“照妖镜”一照之下,立即就对少主跪伏于地,连连磕头求饶不止。哪里还会对少主“照妖镜”能映照出各人心思的作用,敢有半分怀疑之念。
却也还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心道:“真能照出我们的心中所想,等会倒要看看我这并没有歪心之人,会不会被照成坏心眼儿。”
心怀鬼胎的那几个人,则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暗中互相鼓气。若是被少主的“照妖镜”查出了心中的反意,则大可一走了之,假如连“照妖镜”也奈何不了自己,就按李军师和秦先生所交代的那样,不动声色地潜藏在他们中间,伺机盗取少主的机密,到山东李铁枪那儿换取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去。
时间就在人们各自的沉思中慢慢过去。
屋门打开,三个女人笑容满的走向林强云,“少主,那位姑娘已经好了。”行了礼后,一个女人高兴地说:“她正在换衣服呢,稍迟会儿就能出来。这姑娘也真是的,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把衣服脱去几件。若不是少主救人得法,她一条小命要被‘红蛇痧’(湘赣闽某些地方对一种中暑症状的称呼)给吃掉罗。”
外面的空坪上,全寨的人分成泾渭分明三群。
坪左面或站或蹲大声谈笑的,是已经通过了“照妖镜”照过,被认为并无异心百来个男人。
坪中间,是山寨里的数百老少妇孺。他们有些牵着孩子跑到坪左,靠向这里的自家男人身侧,脸上露出满意自豪的笑容,。
还有些站在中间,心情沉重地静静地等待自家的男人,或是父兄通过少主的检测。
右边的百多人,则耐着性子正等候招呼入屋。
山寨最大的一间房屋位于空坪的正北,这里面是个约有三丈大、二丈深的宽而浅的厅子,原是十位统制官议事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林强云用“照妖镜”查察人心的所在。
林强云坐在上首正中,盘牯仔不安地从厅外走进厅来站在下面。
“你是叫盘牯仔吧,”林强云笑着说:“不用紧张,只要不是妖怪,心怀坦荡的人照了镜子就只能看到自己的面貌,我也能从镜子里看出你是不是怀有二心。喏,你过来,我给你照一照。”
盘牯仔走上前,就着林强云手中的镜子一看,这“照妖镜”的周边布满了条纹极细的符录,中间镶嵌着一块径约两寸,银光闪闪的宝镜。宝镜中自己惊喜的脸容清楚地出现在里面,就连开口笑时还留在齿缝的绿色野菜碎丝也看得一清二楚。盘牯仔把头稍许退远一点,整个头部出现在宝镜里。这时他才发现,“照妖镜”里自己的头发实在是脏乱得不成样子,别人闻上去一定是臭得很。难怪张大哥刚来的那几天,好几次唱着情歌把姑娘带到山间,才坐下不一会姑娘就走了,害得自己以为有什么话说得不妥,得罪了跟来的姑娘呢。等会出去后定要先把头发梳洗整理一番,然后再寻机会找个自己中意的姑娘。
张山走到他身边,在他背上一拍说:“还看,公子说你是好人,可以一起去汀州。好了,快去换下一个进来吧。”
盘牯仔一蹦一跳地跑出厅子,一出门就高兴的向坪中的人们大声吼叫着宣告:“我是人,少主说我是好人哪!”
这次进门的是十位统制中的一个,也正是山都刚才所见在与人商谈之人中的一个。林强云早从雷公雷大山的口中知道此人姓唐,亦即是李元铠信任的四个人之一。不动声色地把话交代了一遍,把“照妖镜”朝这人一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装模作样地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想要谋害我。来呀,把他拿下。”
这人一听少主大喝,进来时就心中一直发虚的他,知道已经被“照妖镜”识破他的行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地,把头磕得“咚咚”作响,颤抖着尖叫:“唐大成是受人蒙骗的,不是出自本心要谋害少主,求少主饶命。”
早得到林强云示意的四个护卫队员冲过去,把这个姓唐的统制按倒在地,麻利地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张本忠阴森森地说:“是不是出自本心,‘照妖镜’已经把你看得一清二楚,押在一边,听候公子发落。”
林强云严厉地对唐大成说:“要想活命的话,等一下把你的同谋指认出来,若是老实,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也免得消耗我‘照妖镜’的法力。”
唐大成脸色苍白地连连点头应道:“小的一定将同谋指认出来,将功赎罪,只求少主放过小人和家中老小的狗命。”
接下来倒也简单,只要有人进入厅中,还没等林强云用上“照妖镜”呢,那唐大成就把人都给指了出来。
气得与他同谋的另一个叫阮山娃的统制破口大骂:“没卵子的胆小鬼,早知道你会出卖我们,大家不如先逃出山寨去,也好过让人抓猴似的捆在这儿。”
唐大成还嘴骂道:“一个人逃走有什么用,我还有妻儿在这里,难道要连累我的妻儿也一起送死么。”
张本忠骂道:“你们几个都是汉人,怎么会一心想着去跟李蜂头做汉奸。做汉奸的很光彩么,亏你们把张臭嘴讲得‘啪啪’的响,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阮山娃眼珠一通乱转,沉默不语。待到又有人进来时,便张嘴胡乱叫道:“他也是我们的同伙,把他抓起来。”
刚进来的人气得脸色发白,大声叫骂:“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何时与你同谋做什么了,休要害我。”
林强云看护卫队的人把他抓住,心里暗自焦急:“阮山娃这么乱咬一通,只怕剩余的三四十人都会被他攀上,这可怎么办啊。把眼光朝唐大成看去,露出询问的神色。
唐大成对林强云摇头,话却是对阮山娃说:“阮统制,你的心比我坏多了,到了这时还想害死别人吗?”
陈归永悄声对林强云说:“不如先把这个姓阮的押到外面,省得他再来捣蛋。”
林强云道:“不,让他在这里胡说。看他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做了个手势示意护卫队员们放开他,转而对那人说:“你不要怕,真金不怕火炼,心里没鬼就过来这里向‘照妖镜’里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清白。”
那人愤恨地瞪了阮山娃一眼,大步走到林强云面前,抱拳行礼后毫不畏惧地说:“请少主照吧。”
当他看到自己神色不变的面容时,不由高兴地叫道:“我是好人,‘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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