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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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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一听天松子这句话,顿时头大起来,心中懊恼不已:这是什么事吗,好没来由地在瑞金“五通庙”弄出几张鬼画符,用来镇妖神的泥胎骗人,还大言不惭地胡吹什么用“诛心雷”灭妖。这下倒好,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只好尴尬地陪着笑脸说:“道长可能误会了,‘五通庙’的那几张符只是我胡乱画来骗人的。当时,庙外还有数千的乡民,他们担心还会有妖神出来作祟,不肯回去。如果不拿出那些符来,说是用以镇压妖神的泥胎什么的,乡民们绝不肯就那样心无所挂的离去。至于什么‘诛心雷’吗,说句老实话,我不会,也不懂什么叫‘诛心雷’。”
天松子也不答话,手中的拂尘一晃,把右掌伸到林强云的面前。
林强云看到天松子的掌上赫然有一个铜制的器具,这件铜器闪闪发亮,似乎是个块状的物体。
林强云伸出手抬头看了看天松子,天松子朝他和蔼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尽管拿到手上去看。
林强云拿起铜块来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个连在一小块牛皮上三寸长、寸余宽的中空物体,外面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铜块一端有个五分左右大的圆孔,从孔中看进去好像有个木塞子塞在孔口的三四分处。
铜块的另一端,在牛皮相对的侧面也有个不足半分的小洞,可以清楚地看到小洞里伸出一条黄黑色的东西。另外有一小块薄铜片用一枚铜钉铆在铜块后面,铜片稍稍旋转一下就可以盖住那小孔和黄黑色的物体。
天松子盯着林强云翻来覆去的看这块铜器,等林强云抬起头用眼光向他探询时,才笑容满脸的问:“此是老道的独门法器,小友见了它不会说不知道吧?”
林强云仔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和自己的手铳一样,都是用火药来制造响声和烟、光吓人的东西吗。不过,这东西也太过短小了,根本就发挥不了火药的威力。而且里面的那个塞口子的又是个木塞子,只要距离远些,比如超过一丈吧,这家伙基本上就不会有使人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他再注意一观察,又发现了有一点不同,那小孔洞中伸出来的黄黑色东西并不是软软的火药引线,用手去摸一下反而觉得很硬。薄铜片朝里的一面也好像涂着什么东西,显得很粗糙。
林强云刚想把那小铜片推到盖住小孔的位置时,耳中听得天松子急叫:“且慢,那铜片不可乱动。”
天松子的话声方入耳,林强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右手一震,天松子已经把铜块取回到了手上,眨眼间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傻傻地翻动一下空着的右手掌,林强云抬头向天松子问道:“那法器被道长你拿回去了?”
天松子微微一笑,右手一晃之下,那铜块又出现在手掌上,再一晃又成了空着的手掌,就像是变魔术一样。
“老道长的动作也真的是快得很啊,一不留神就把东西取回去,而且还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被道长取走的。呵呵!”林强云笑着说:“不过么,你那个宝贝法器啊,我虽然是今天才看到过,但我却知道它是怎么用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叫你‘正心雷’。”
天松子问道:“小友真是今天才见到过此种法器?竟然清楚如何使用么?”
林强云肯定的点点头说:“当然,这种小事我可没有必要骗你。这种法器做得这么短小,里面装的又是木塞,打出去根本没法伤人。你这个法宝不过是在里面装上火药,利用火药爆炸的声音、火光和硝烟来吓唬人罢了,没有多大用处的。”
林强云不理天松子一脸惊奇的表情,停顿了一下接着再说:“但我有一点搞不明白的,就是你的引火装置是怎么做的,引线既短又硬,这样做很不方便点火啊。”
天松子没有立即回答林强云的问题,反而追问起林强云前面所说的话:“这么说来,小友的‘诛心雷’大约也和我这法器相似,但比我这法器更大更长,所以方能伤人了?”
“既然你肯把宝贝般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我看,我相信道长可能不会对我不利。不过……”林强云想了一下,心里还是怕天松子别有什么图谋,退了一步说:“我的‘诛心雷’可以让你看一下,不过,这种能伤人的东西可不能把它交到你手上,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你也要保证只用眼看,不会动手来抢夺。如何?”
天松子笑道:“在还没有清楚我们是否有渊源之前,小友这样小心也是应该的。也罢,我就远远的看上一眼,定然不会出手抢夺。这样你放心了吧。”
“且慢,要看也得稍候片刻。”陈归永的声音从屋角的小巷中传来,两人转过头,只见陈归永手持上了弦的钢弩大踏步走过来,他身后的沈念宗也拿着凤儿的那把小弩瞄住天松子。
林强云一看沈念宗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说:“叔啊,不用这么紧张,到我身边来吧。”
说着从衣服下取出手铳,拇指一按先张开一个击锤做好准备。然后方把手铳举到面前说:“道长请看,这就是别人说的‘诛心雷’‘法器’了。”
天松子似乎不大感兴趣地随随便便看了一眼,说道:“贫道看过了,小友收起来吧。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看着林强云把手铳收回到枪套里放好,天松子问道:“除了那名单之外,小友在山谷中是否还找到有其他的东西?”
林强云把手铳放回枪套里,说:“有,除了名单之外,还有一本《天师道符录》和……”
话还没说完,天松子就急不可耐地问:“这本《天师道符录》如今何在,小友能否让贫道看看?”
“当然可以,不要说看了,如果需要的话,就是送给道长也没有什么。不过……”林强云的话说到一半,再次被天松子打断。
“不过什么,快说,快说呀!”
林强云不悦地说:“你别老是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行不行。”
天松子尴尬地笑了笑:“好,好。小友请说,贫道性子是急了些儿,保证再不会如此了。”
林强云:“把《天师道符录》送给道长是可以,但现在没有带在身上,还放在家里呢。要等我把这黑风峒这些人的事情办完,回到南门我自己的家里才能够把它交给你。”
天松子笑逐颜开地说:“好,就这样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林强云笑道:“那当然,这《天师道符录》我拿来又没有用,你能把它拿去,反而是帮了我的一个忙,我有什么好反悔的。”
天松子叹道:“小友啊,你太小看符录了。现在先去看看黑风峒那些人,以后有缘时我再为你解说吧。我看小友虽是眸清气正,但却不类我道中人,讲给你听了也是无甚大用。到是小友于俗世能成就一番事业,却也有诸多磨难,望小友本着慈悲之心,多行善事,日后必有好报。”
林强云这时忽然想到,沈念宗是和黑风峒那些人一起写名单和财物造册的,怎么会来到这里。问道:“叔,你们不是和黑风峒的人一起造册的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归永当着天松子的面,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好含糊的说:“他们来此之前早把事情弄好了,你一走就拿出名单来。说来也是可怜,他们哪里还有什么财产,除了一点粮食和身上穿的衣服外,连锄头也没有几把,简直就是一无所有。我们怕你会有什么事情会要我们帮忙的,所以一看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赶紧过来找你们了。”
林强云打趣沈念宗道:“叔啊,你也太过紧张了吧。你看,这把钢弩拉开了弦,又装上了箭,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我看你都没有拨动保险。万一有起事来,这把弩里的箭是肯定射不出去的。”
沈念宗低头一看,他也发现刚才一紧张,确是没有注意到钢弩上的机关,凤儿一直交代要在射击之前要打开保险的话,紧张起来也给忘了。
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本毛边纸订成的本子,不好意思的笑道:“还好,总算是没事了,也用不上这把弓弩。哦,这名单你先看看,我们进去厅里之前,要先定出一个办法,才好对他们说明。”
林强云接过本子翻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基本和刚才黑风峒诸人所说的没有什么不同,全部共有五百七十三人,青壮男人一百八十四,女人二百二十七,男女孩子一百六十二。
林强云问:“他们有提出什么要求吗?”
沈念宗:“这倒没有,只是要你这个少主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开那儿,并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留在黑风峒的人,也好安抚一下这些人的心。”
林强云道:“我看不如这样,先给他们一二千贯钱,要他们坚持到我们从泉州回来,再另外想办法让他们离开那里。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地方可以安置他们这几百人,到时候只要我那位本家叔父弄个什么文书之类的,就可以安全地把他们转移到汀州来了。到了汀州以后就好办得多,让他们开荒种植也好,或是全部安排他们做工也罢,只要能赚到钱维持生活就行。你们看,这样如何?”
沈念宗、陈归永异口同声地说:“这样最好了,我们这就去和他们说明。”
当林强云把这件事的处理办法给厅里的人说清楚了以后,黑风峒的一干人等除了李元铠不动声色以外,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强云一沉脸,对他们厉声说:“各位,既是已经说定,此后这段时间,直到我把你们转移到汀州来之前,不得再生事端,除了留一两个人在这里听信外,全都给我呆在你们的山寨里。另外,我会派两个人到你们山寨,和你们一起直到我把你们接来为止。有什么问题吗?”
坐着的黑风峒众人,包括李青云在内都刷的一声起立,抱拳洪声应道:“谨遵少主令谕!”
他们并没有对林强云声色俱厉的态度有所不满,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少主就得有个少主的样子,总不能在发令时还是软绵绵的像个女人吧。
若是林强云对他们和颜悦色,没有一点威严地说话,他们才更会觉得不正常呢。
林强云:“好,今天你们在这里先住下,此后留两个人在这里,其他的人明天和我派去的人一起,全部回黑风峒待命。”
说完这句话后,林强云对厅外高叫:“四儿。”
四儿应声走到厅内,探询的望向林强云:“公子。”
林强云吩咐:“去请蓝管事为黑风峒来的客人准备食宿,并安排他们洗浴。”
四儿应声“是”,匆匆走了。
天松子这个老道自林强云答应可以把那本《天师道符录》给他后,就再也不肯让林强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外,一直步步紧跟地走在林强云背后盯着。
这种让人盯着的感觉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时间稍长些,就让林强云觉得如芒在背,极不舒服。万般无奈之下,林强云只好和沈念宗、陈归永一起先回到南门大宅。
路上,林强云问道:“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有事,还没等派人回村去请就到城里来了?”
沈念宗笑道:“你们后天不是要送货到泉州去么,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早早就赶来了。”
“亏得念宗哥赶来,也多了个人出主意。否则,黑风峒这件事也还真有些难办呢。不过,我们走了以后,还要你多想想以后的事情。这回到城里就留在长汀主持大局吧,不要急着回村去了。”陈归永劝道。
沈念宗:“这回可被你们抓住了个差役,我就是想即刻回村去也不放心。好罢,今天来时也早与凤儿她妈讲过了的,我会等你们回来后再回横坑就是,你们放心吧。”
林强云到睡房去取书时,天松子也跟到睡房,迫得沈念宗、陈归永也只好跟进房间以防万一。
抱着从横坑村带来的小白木箱走到方桌前,林强云伸手请天松子落座后,这才在他的对面坐下打开箱子。
天松子一看林强云从箱子里拿出了书,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
卷二 第十四章
林强云一缩手,把面上的一本书递给他说:“等一下,不要急,我会拿给你的。喏,这本才是你要的《天师道符录》。”
这时看到了《天师道符录》的天松反而不急着去拿书了,站在那儿直瞪瞪地看着这本他梦寐以求的符录秘本,眼中流下泪水。站了好半晌之后,双手合十喃喃地祝告了好一会,恭恭敬敬地跪下,向举着这本书的林强云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弟子‘观复大师’谢守灏门下天松子,恭迎清虚真人皇甫(皇甫坦)祖师爷遗宝。”
站起来走到林强云身边,双手捧过《天师道符录》,小心翼翼地翻开察看了一遍,再又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这才长吁了口气面露感激地说:“小友归还我道门祖师手书秘宝,此恩此德老道必有以报。小友若有什么要求,但请直说,只要老道能办到的,无不为小友办得妥妥贴贴。”
林强云看天松子收起了《天师道符录》,不由得也是长吁了口气。心想绝谷得来的三本书,已经有二本还给了原主,还有一本黄书恐怕也是有主之物,什么时候有人来要就还给人家,省得像这两本一样惹来麻烦。此时听到天松子说要报答的话,他可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事了,连忙说:“这是物归原主,说不上什么大恩大德,我也没有什么事要麻烦道长的。就这样算我们两不相欠好了。”
“啊!这可不行,欠了人的恩德人情不思图报会增天劫大难的,小友就给我个机会,以免老道多出个劫数。”天松子一脸惶急地说。
林强云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需要老道帮忙的,摊开双掌耸耸肩说:“我的好道长,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劳动大驾的,叫我怎么给你机会呢?”
天松子忽然说:“且住,刚才你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除了《天师道符录》外,好像还有一本道门的《阴阳养生决》罢。不知小友可是知道此书的来历么?”
林强云奇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这样的书也是你们道门中的,不会是骗我的吧?这样,既然这本也是道门中的书,那就一并还给你好了。”
说着,林强云便把放进箱子里的《阴阳养生决》又拿出来递给天松子。
天松子脸色一正,双手乱摆,庄重地说道:“这可使不得,此书原是无主之物,就留在小友这儿最好,日后也许会用得着它。其实,别看此书内里画的图形颇类春宫淫秽之物,须知精、气、神为人生‘三宝’,精足则气充,气充则神旺。如人能时常保持精足、气充、神旺,必然健康长寿,乃至长生;反之,不断耗损三宝,必罹病夭亡。为此以‘爱气、尊神、重精’为宗旨,讲求重精、宝精的修炼之术乃道家秘法也。葛洪祖师爷曰‘人复不可都绝阴阳,阴阳不交,则坐致壅阏之病’。但又不可纵欲,必须加以节制,如果‘任情肆意,又损年命。唯有得其节宣之和,可以不损’。 孙(思藐)药王也说过:‘此方(指房中术)之作也,非欲务于淫佚,苟求快意,务存节欲以广养生也。非苟欲强身力行女色以纵情,意在补益以遣疾也。此房中之微旨也。’他还说:‘善摄生者,凡觉阳事辄盛,必谨而抑之,不可纵心竭意以自贼也。’据闻,彭祖曾云‘上士别床,中士异被,服药千裹,不如独卧’及‘一岁之忌,暮须远内’。又说:‘房中之法十余家,或以补救伤损,或以攻治众病,或以采阴补阳,或以增年延寿,其大要在于还精补脑之一事耳!’所以道家典籍《胎息精微论》之《胎息神会内丹七返诀》中说:‘缘肾中精属水,常被脑脉来克,脾气应脑为泥丸,泥丸是土,有两条脉下彻肾精,其精在肾谓精,流入泥丸则为脑,脑色黄,故象于土也。脑有两条脉,夹脊降到脐下三寸,是名气海,脑实(满实)则气海王(旺),王则元气盛,盛则清,清则神生。故水能长养万物,水竭则万物枯干。’”
天松子一口气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说:“此《阴阳养生决》乃我道门前辈集《玄女经》、《素女经》、《彭祖经》、《子都经》、《天门子经》、《容成经》和医书《养性延命录》中的《御女损益篇》、《玉房秘诀》、《素女秘道经》、《素女方》等书中精华之大成,安能等同于春宫图之类淫书。此书中不但有壮阳补肾之秘方,还有阴阳相补之秘法,小友万不可等闲视之。”
林强云被老道之乎也者的一通话听得头昏眼花,待他一停下话头,立即便说:“好好,你不要也就罢了,我留下就是。我也决不‘等闲视之’,以后一定会认真地去看。可好?”
天松子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不过,小友还是要说说有些什么事情能为你办的,老道去替你办了,也好了却一番心愿。”
林强云实在怕了老道的口舌,认真地想了想说:“其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呀,不如这样吧,道长就把你那宝贝法器小孔中引线为什么是硬的告诉我好了,也算是你报答了还书的情份。”
天松子道:“就只要知道这事?”
“是啊,”林强云说:“就是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不成吗?”
天松子一边看了沈念宗和陈归永两人一眼一边回答说:“这个容易得很,不过么,法不传六耳,小友你看……”
沈念宗拉着陈归永起身朝房外走:“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一老一小两个人慢慢谈吧。”
天松子小心地把房门关上,坐到桌前取出那个铜块指点着向林强云解说:“其实这法器的道理很是简单,把火药放入这大孔中捣紧,外面再塞入一块比这大孔稍大的木头,然后用细铜针在这小孔中钻一下,插入一根加了浓米汤做成的硬火药小棒就行。”
林强云道:“哎哟,原来这小洞里装的还是火药引线,只不过是加了米汤后搓好晒干而做成的硬引线而已。这样说来,你这法器的用的时候也还是需要点火的了。那么,引线这样短,你又是怎么点火的呢,弄不好会伤着自己的。”
天松子右手一晃,摊开手时掌心出现了一个分余二分大的泥丸,指着泥丸笑道:“这又是一个诀窍了。你看,这泥丸里有种药料,把这泥丸捏破后里面的药料见风即燃。用这法器时,先诵经文咒语,再以极快的手法将泥丸内的药料按于这小孔的干硬火药上,夏日天暖时片刻间便可引发法器。若是春、秋、冬三季,则需用这个小铜片擦动数下方能引发法器。”
林强云还是想不明白,是什么药料能在空气中自燃,遂再问道:“道长能把这泥丸捏破一个给我见识一下吗?”
天松子笑道:“既是小友要看,老道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虽然做出这泥丸耗时长久,且又凶险无比,但比起小友还给我祖师爷手抄遗宝的恩德来,哪又算得了什么。小友看好了。”
说着,天松子把泥丸的外壳捏破,只见里面是一粒红黑色的药球。天松子把药球抹到桌上,不一会药球的颜色变深,闪起点点的蓝光,接着抹开的药料“忽”一声着火了。
林强云在天松子捏破泥丸,把药球抹开到桌上时,鼻中开始闻到一股大蒜的味道,似乎条件反射地知道会有危险,起身向外闪开数步,同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上了“白磷”两个字,嘴里也就叫了出来:“白磷。对了,散发出大蒜气味,能在空气中自燃的,不是白磷还能是什么。哈哈,我知道了,难怪你这年轻的老道士会说,做这泥丸既费时日又凶险无比呢。”
稍停了一会,林强云又低声地自语说:“知道了这是用白磷做成的东西又能怎么样,说起来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如果能做成红磷的话,也许还能用在以后制作手榴弹或者是地雷上面。”
天松子坐在桌边呆呆地,看着林强云手舞足蹈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大声说着什么“白林”、“大蒜”,还有“空气”、“自燃”这两样,不,还有他小声说的“红磷”三样自己听不懂的东西。心想:“听这小朋友的话,好像他真是知道我这泥丸里的药料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连几种药料相配而成的也知道了。不对呀,我这药料明明是七种材料配成的,他只说了五种,难道还有更好的配方不成!”
林强云这时看到天松子眼瞪瞪地看着自己,发觉一时间在客人面前失态了,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走回桌旁坐下,说:“对不起,刚才失礼了。”
天松子还他一个笑容,客气地说:“不妨事,小友年轻,还不失赤子的率真之情……”
话末说完,天松子忽然飞快地把桌上放着的法器抓到手上,闪身站到一边,面朝房门露出一副戒备的神色。
片刻后,林强云才听到外面有人奔跑走来的声音。
“砰”一声,房门被人迅快地推开,一个小黑影冲进房里。
天松子大喝一声:“孽障,不在山上自行修炼,想到人世间作何勾当。本真人在此,还不快快俯首就擒。”
说着,天松子把左手的拂尘一甩,就要向进来的小黑影攻击。
林强云看清冲进来的是山都,急走两步冲到山都面前护着他,背朝天松子急叫道:“道长且慢动手,这是我的山民朋友。”
叫声中,身后传来一阵尖利的啸声。
林强云听不出这是什么声音,为防万一,他一把抱起山都向侧边闪开。
身形移动间,林强云只觉得右臂一震,一阵疼痛感从手臂上传到,手也无力地下垂,再无法抱住山都。
挣开环抱的山都一看林强云的手受了伤,愤怒的一声“喂呀”啸吼,闪电般地朝天松子扑去,将近天松子时手中亮出了林强云给他的那把匕首。
一眨眼间,山都飞扑的身形与天松子相擦而过,空中掉下了数十根马尾毛。
天松子的身边一道黑影绕着他的身周不停地闪动冲突,随着天松子的拂尘挥动,不时会飞扬起一些零乱的丝状物事。
在门外不远处守着的张本忠、四儿两个,一听到房间内似乎动起了手在打斗,这时也举着钢弩冲进房中,把钢弩瞄向天松子这个外人就要扣下扳机。
“住手!”
“住手!”
房间内外同时传出两声大喝。
房内是林强云发出的叫声,房外则是陈归永的大喝。
眼中喷火的山都手持匕首面朝天松子相隔数尺,一副随时上扑的架势。
天松子神情尴尬地张开双手站在一边,左手的拂尘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马尾,已经快变成光杆,求助地望向刚进房的陈归永。
陈归永提着他的木杆长矛大踏步走进房内,环视一眼就看到呲牙裂嘴的林强云右臂衣破血出。而张本忠和四儿举弩瞄准老道,虎视眈眈地准备发射。
陈归永挥挥手让张本忠和四儿收起钢弩,向天松子发问:“道长来此询问贵师弟的信息,我家强云不仅如实相告,并送还了贵派祖师爷皇甫坦的手书符录,可以说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为何还对强云大打出手,伤了他的手臂,还我们一个道理来。否则,休怪陈归永不敬,要用手中枪向道长讨还公道了。”
林强云再次叫道:“这是误会,大家不可动手。山都,快过来帮帮我。”
解释清楚了误会,林强云也处理包扎完右手的伤口。好在天松子听到叫声后收回了大部分的力道,仅是在手臂上划破了些外皮,看起来是挺吓人的,却是不太重的皮肉伤,相信过个三几天时间就会没事。
天松子表面一派从容没说什么,但对山都和林强云手下的这些人的弓弩却还是心有余悸。刚才若不是林强云喝止得早,饶是自己经验老到,也没把握能够躲过山都的拼杀和两把强弩六支箭的齐射。
今天在那座宅院里看到的二十余人,个个神情骠悍,都有强弩在手。听一路同来的徐家兄弟说,好像这位飞川大侠是汀州的乡役弓手总都头,手下有一二百这样的部下,假若全部都是这样的人手的话……
心中不由得越想越是后怕,幸好这只是一场误会,万一真要是解释不清的,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自己一条老命送在此地倒也没有什么,说不定还会给止止庵里一无所知的师弟及徒子徒孙们招徕什么灾祸呢。
看到林强云已经把伤处包扎好,天松子极为真诚地向林强云道歉:“小友,实在是对不起,我没问清楚就向贵友出手。伤到了小友,心中实是不安哪。”
林强云笑着说:“道长不必这样,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啊,我怎么会怪到你的头上呢。要怪就怪我这位山民朋友长得丑陋了些,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不过,他虽然长得丑,可从来没有对别人做过什么不利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一看到他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表现得如此激烈。哎,道长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
天松子老脸一红,合什施礼道:“贫道孟浪了,几位原宥则个。”
山都站在林强云的身边,恨恨地盯了天松子一眼。林强云拍拍他的肩膀劝慰:“山都,这位道长是个好人,不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并不是成心要伤害我们的,不要这样好不好。哎哟,肚子好饿,我们吃饭去。走啊!”
绍定元年八月二十八日,人们一起床就能知道今天又和前段时间一样,是个大好的晴天。
卯时末,长汀城南大街上走过一队衣着整齐的队伍。
早起的行人被这从未见过的队伍所吸引,无不驻足观看,有些人交头接耳的说上了悄悄话:
“老丁头,这些人看来好似是林公子的弓手耶,真是如狼似虎的,精神得很啊”
“正是林公子的弓手,告诉你吧,他们对官面上说的是叫乡役弓手,但对外却是叫做镖局,这些都是镖局的镖手、镖师。知道什么是镖局吗,告诉你吧,镖局就是专门保镖的。什么,连保镖也不懂,保镖就是保护别人的意思。”
“哎,那可好了,什么时候我有钱了,也请林公子他们的镖局保上一回镖,也跟着威风威风。”
“你算了吧,凭你范驼子什么时候能有余钱啊,一家四口每天吃的就够你操劳的了。等你有钱?怕是要等到你的儿孙辈去罗。哈哈……”
红光满面的张本忠率领打前站的两什人,到了东门后向老门丁邹大递过护送“课交上供”的签押文书说:“邹老大,我家公子押着车还在后头,一会儿就到。”
邹大收起文书上夹着的一张一百文的纸钞,看都没看文书一眼就把它交还给张本忠,笑嘻地说:“放心吧,不要说有你张都头放出话来,就是没有你的话,叫你们中随便哪位大哥来说一声,我们还不得都要照办。何况这次是林公子亲自出马押送课交的上供,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耽误大事呀。”
张本忠收起文书,把手一挥叫道:“第一什先跟我去渡口定下渡船,第二什的人留在城门外,等公子的大队到时即刻来渡口相会。走!”
自从上次去瑞金前见到张何氏以后,张本忠有事没事就往刀铺的店里走,丫头和倔牛儿和他混得极熟。每次张本忠一到店里,张何氏都会涨红着脸给他煮上一壶茶,然后就躲进房间不肯出来。已经认了张何氏为干女儿的胡铁匠,哪会看不出两人的意思。自是对这两个苦命的男女有心撮合,因而对张本忠十分和善,经常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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