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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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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想与这样的人折节结交呢。
赵葵在此非常时期自是要小心行事,他看清船上的人并没有为敌之意,便越众上前,向船上的人叫道:“直宝章阁、淮东提点刑狱兼知滁州赵葵,请见林大人。”
赵葵的话里多了“请见林大人”几个字,那是因为他的官位品秩只是正七品,比林强云通议大夫的正六品低了两秩,不得不委屈自己向这个不知来历的小人暂时低头。这些话出口后,赵葵的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脸上的神色显得非常不自然。临了赵葵还再加上一句,问道:“你们这些船上,载的果真是犒军请钱和朝庭拨付的粮草?不会是别的什么物事,或者是藏了别样装束的军兵吧?”
“赵大人说笑了,我们这些船上装的确是太后出库犒军的缩钱,也有大批粮草。不过,这批粮草却是我家林大人代扬州城守军所购,并非朝庭拨付,你们若是要的话,将来是要收回银钱的。大人烦请稍候片刻,林大人正在后面接护法军元帅陈都统上船,立即便到。”宇文金山是个会说话的人,虽是见到赵葵的脸色不善,也还照样和颜悦色地对赵葵施礼恭声回应。
“船上的果真是钱粮?”赵葵还是将信将疑,在远处有一声没一声爆响中,向宇文金山询问。
“没错,都是钱粮。”宇文金山非常肯定地回答:“稍时林大人、陈元帅到了后,赵大人可以向他们说明,得到允许后派人上船查验,一看便知真假。”
“那么,为何现时就不能让本帅派人上船验看呢,早些完事后,也好让你们尽快入城歇息呀。”赵葵一边说话,一边注意这位宇文金山脸上的神色。
宇文金山倒是没注意到赵葵有什么不对,只是因为船上有子母炮这种不能轻易示人的兵器,他不敢做主让赵葵派人上船,婉言推拒道:“大人原宥则个,没得到陈元帅和我家大人的将令之前,实是不便让人现时上船,还请大人耐心再等片刻。”
赵葵自认已经瞧科有七八分准头,有些不悦地大声说:“岂有此理,现时上船验看怎会有什么不便,林强云那厮敢是事先交代你们这样做的,竟然如此瞧不起本官么。依本官看。林强云只是托辞去接属下元帅上船。用这样的方法来蒙骗我们罢。”
宇文金山虽是能说会道,可也没那么好涵养,听到赵葵所说地话直呼局主地姓名,还叫出“那厮”两个字。再又说到“蒙骗”的话,脸上也不由变色,伸手向列阵的制勇三军一划,回指身后的船队正颜大声说:“赵大人。实是有陈元帅和林大人地将令在前,小将不敢违令。另外,赵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请慎言,须知你对林大人不敬,就是对我全体道门护法军挑衅,说话最好小心些。”
赵葵没想到林强云这商贾得了个官位后,连他手下的一个小小军卒,也敢对自己这堂堂七品朝庭命官出言不逊。不但指手划脚地要自己这个准东提刑“慎言”。还说是对其军伍“挑衅”,并警告“最好小心些”。而且。来的这些人到底是否真的为林强云属下,这些船到底是不是林强云带来地也还在未知之数。再加上这位应对的宇文金山说话的口音又太过让人起疑心,赵葵相信已经瞧科了九分,估计自己的判断大致不会错。当即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骂道:“该死的贼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帅张牙舞爪。来呀。上去几个人将此人拿下,本帅今天要教训一下这个目无上官的狗才,稍时还要向林强云那厮讨回个公道。”
宇文金山不想在这里,这个时候和官兵闹翻,强忍肚里的一腔怒气大叫:“且慢,赵大人何以不问清红皂白就要动手拿人,小将并未得罪大人呐。不说出个道理来,小将可不会束手就缚地,还请大人三思。”
李蜂头军中就有大部分北兵是操宇文金山这种北地口音,赵葵哪会有时间、心情来耐心向疑似贼兵的人解释,取下马侧挂着地长枪向宇文金山一指,语气显得极为阴森:“没有什么好说的,本帅的话就是道理,难道你还敢在本帅的面前动手拒捕不成。”
宇文金山“锵”一声腰刀出鞘,厉声道:“不错,毫无半点过错,没有一点道理就要拿下小将,还有王法吗?赵大人,别以为在扬州这里是你的管辖地,照样还是大宋朝的国土,本将军也不是软柿子般那么好捡捏,一定会拼死相抗的。”
“上船拿下,若此人敢于反抗拒捕,格杀勿论。”赵葵勃然大怒下,竟对手下地亲兵下达了格杀令。不知他今天是否吃错了药,或者是由于这些天连吃败仗积了一肚子的火,要于这时候宣泄,在林强云及这些他所怀疑的北人身上发放出来。
战船上的水战队员们一听事情不对,不约而同地抽刀持矛,做出抵抗的架式。
“传令,弓箭手预备,他们但有妄动,立即发箭。”赵葵看到这十多艘船上的一点点人,也敢在自己的五千大军面前这样桀骜不驯,摆出一副抗拒的架势,不由得勃然大怒,更是决定以武力来解决,马上下令亲兵去制勇军阵前传达命令。
赵葵的命令声还没全落,宇文金山高举腰刀大喝:“岂有此理,想以权势压人,逼我们就范么,没那么好讲。各船‘加炭蓄汽’听令行动,水战队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宇文金山的命令一出,水战队的人全都缩身于舷垛下,子母炮手们也把船舷上尺许正方的木门打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制勇军的阵地。其他的人则快速地打着了火,将棒香点燃。
一骑从城内冲出,到赵葵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匆匆返回城内。
赵葵的脸色也越发深沉,于城内再出来一军于城门前列阵后,马上下令将后面的一部军兵往西移动到靠近侧门一边。
宇文金山看到自己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走回到船头上,向赵葵大声劝告:“赵大人,依小将好言相劝,请再忍耐些时稍等一会,待我们林大人和陈元帅到了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实在讲不清说不明,我们会从原路退回大江上去。何必要在自家人间以兵戎相见,伤了和气呢。”
赵葵往西面看了一眼,脸寒如冰,一面调转马头向后准备退走,一面把长枪指向西边厉声吼叫:“好贼子,还想拖延时间让你们准备好了再来夺城么?这样的诡计休想得逞。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些跟李蜂头造反地狗贼们受死吧。”
宇文金山看到赵葵地样子。心里暗暗着急,他不清楚情况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糟糕。却也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让赵葵误以为自己这些人是李蜂头的贼兵乔装改扮,想要夺取扬州城的。他很明白这时候即使答应让赵葵派人上船查看。也是不能避免他的疑心。但还是想利用最后地机会说动这位提刑官,让他能稍迟点再动手,最好不要动武,或者能拖到林强云和陈君华来到。
宇文金山不知道。让赵葵认定他们是贼兵假扮宋军的,正是刚才从城内出来的那位骑士对赵葵所说的一番话。
原来,在运河左岸地贼将刘全所部,也随着船队跟到城南的运河弯道处,并在大水道的最狭窄之地忙着准备材料,似乎要架设便桥过河。这里地面上的人被河岸的矮堤挡着看不清,而城墙上的宋军却是看得清清楚,赵范得报后又派人将这一情况通知了赵葵。
宇文金山再次大声叫道:”赵大人。请再多想想,别要一意孤行。引起我们自相残杀,以免让李蜂头的贼兵笑掉大牙……”
宇文金山的话没叫完,数百支箭如飞蝮般向船上射来,制勇军弓箭手所发地箭,还是针对宇文金山这条战船为多。几声惨呼,表明船上有好几个人中箭,宇文金山的右胸、左肩、左腿插了三支箭。立时摔倒在船板上。两个水战队弩手,各用一面盾牌护身冲到宇文金山旁边,把宇文金山拖回隐蔽地舷垛下。另一人过来,急急将他右胸、左肩的箭杆折断,倒了些白色的药末按了一会,看清没血流出了,方取出长条白布手忙脚乱地包扎好。
“将军,官兵的战阵开始向河边迫进,我们怎么办?”一名水战队员躬身顶着一块盾牌,冒着不断射来的利箭跑到宇文金山身侧,语气紧张地向他报告。
“咳……传令,各船往南岸靠,尽量避开,并向岸上官兵阵前……发……咳……发射雷火箭,阻止他们再往前到船上,记得……要朝不会伤到人的地方射击,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咳咳……坏了局主地大事。”宇文金山强忍痛楚,喘吁吁地呛咳,把话说得断断续续。
林强云自这着十五艘船与陈君华的一千余军伍保持基本相同的速度前行,不时在看到可可疑处就用子母炮对那些地方进行火力侦察。这种方法是他在过去的电影中看来的,觉得很合自己的脾性,既不怕自己人有所损伤,又能试探出敌情。快到运河的弯道了,陈君华也回到运河边。
护卫队和沈南松他们正上船时,忽然从扬州城下隐隐传来十几声爆炸,听林强云和陈君华两人都是一愣。
“怎么回事,到了城下还有贼兵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吗?”山都一把抢过林强云刚拿在手上,已经比自己所用大得多的千里眼,有些不信地小声说了句。拉开千里眼的套筒,举起来看了一下,又塞回林强云手中不满地说:“张大个子他们也真是的,做出这么重的物事来,让人看一下子手就发酸,不要你的,还是我这个轻些的好。”
林强云没顾得上与山都斗嘴,只是急急地吩咐赶快开船,到城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
前行不到半里,可以看到运河左岸的一角,有贼兵在忙碌,陈君华沉声说:“强云,他们想在那里架桥渡河呢……咦,快看,那队贼兵中为首的一个好像是李蜂头,怎么在他的铁枪上缠了两条豹尾?快用你的千里眼看清楚点,若真是李蜂头的话,他那一众贼人刚好在子母炮的射程内。”
“快下碇,用长稿将船稳住。”林强云哈哈大笑着收起重达四斤多快五斤的单筒望远镜,交到山都手中,高兴地说:“可能刚才的爆炸声是前面的船队向这些贼兵发射子母炮,因没得到我们的命令丢下他们到城下去了。这倒好,是他们留给我一次教训这些狗贼的绝妙好机会呐。狗娘养的李蜂头奇Qīsuu。сom书,今天撞到林某人的手上,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拿着。我要亲自开炮。把李蜂头轰得魂飞魄散,让他自今天起,天天都做噩梦。”
陈君华也向随行地各船下达了停船开火地命令后,匆匆跑到另一架子母炮旁。扒开正瞄准的炮手,乐呵呵地说:“多谢兄弟了,借个光让我也来射两炮过过瘾。别让强云这小子占了便宜去。”
林强云也笑着说:“君华叔,别打得太准将李蜂头炸死了,我答应过将他留给南松下手的。”
“放心吧,你君华叔还要吩咐么,若是现时就将李蜂头杀了,此后还不被南松缠死。”陈君华回应道:“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挂着个细人仔在屁股后头,吵得你吃没好吃,睡没好睡不算。还要受落念宗哥的叨唠埋怨。”
各船都传来准备好地声音,林强云再检查了一下子母炮。在将火把挨近引线要点燃的同时,大喝一声:“传令,点火开炮。”
扬州大城西南角这一段城墙上的宋军,得到赵葵加强戒备的命令后,值守于此地地统制巩菁着实忙碌了好一会时间。巩菁是个五十六岁的准东老将,以小心谨慎著称,平生与金狗、叛乱的北兵(这里指从山东、河北过来的红袄军)交战不下百次。没立过大功,也未尝有过大败,二十多近三十年都还是一名大军统制。
巩菁在城上巡查时,也看到了东庄仓的烟火,也听到那一带传来的雷声,他和别人一样觉得奇怪,但却并没有过多声张。接到赵葵的命令后,先去城下检查过十五具石袍和发袍的兵丁、石弹,又到十六个弩台上查看上面地单弓神臂弩、双弓架弩、三弓弩床,不厌其烦地交代了各旗头发射时应特别注意的事项,这才到城头观察城外地贼兵动静。
巩菁走到右侧门楼上时,正好看到刘全军到达运河边。
眼见贼兵搬来不少壕桥、大木、门板、长竹之类的材料,巩菁立即派人向制置使赵范报告。仔细看了一阵后,发现不怎么对头,再是愚蠢的人,也不会选取这样不利的地势向扬州进攻的啊。不由皱起眉头,以口问心地自语道:“怪事了,贼兵们是要在这里攻城么?此地既无可以架设弩袍列阵、聚集大量兵员发动攻城的地利,本军的防守又不比别地城头稽差,他们是怎么想的,如何会先在这里摆出一副准备渡河攻城的架势?”
巩菁看着城外的地形地势,自己实在找不出李蜂头的贼兵为什么会选在这里,作为渡河发动攻城战的理由,不禁陷入沉思中。
这里的偏西侧城门,放在以往,主要是作为出入城的乡农挑运米粮柴薪进入,或将城内天亮时收集到的人粪尿,以及城内的役夫人等将清扫到的垃圾运出城去的主要通道,一般稍有身份的官绅士民很少会从这个既臭又脏的城门出入。虽然一出城门有吊桥可过城壕,但走不了几步路就是宽达五六十丈的大水道挡住去路,要往南走还得多走半里到运河边,或去搭船过渡,或绕行到城西走六河桥。而且过了六河桥也不能往南行,那里的通路是去七里沟、大仪镇、陈公塘方向的。
城外的大水道与运河形成一个小于九十度的夹角,正对侧城门的河对岸那一片地方,变成了一个锐三角形,其角尖与水道北岸的最狭处也还有十三四丈宽。既便在这最窄处搭起了桥,也由于距城头不到七十丈,处于城上的十五架弩床最有效的射击范围内,可以轻而易举地进行封锁射击,是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形。
“没道理,一点道理都没有。”巩菁说话的神态就像平时对亲近的属下商讨、分析敌情一样,右拳轻击城垛,轻声细语的极有耐心:“可能是佯攻……也不对呀,没可能用一万多人作为佯攻,后面又加派上万人押阵的。难道说他们把这么多的兵力闲放在此,为的是吸引住这里的军兵不能向他处赴援?可是,我这里守城的连军带民也不超过一万之数,没必要以两三万人来牵制一万人的……想不通啊,想不通。不管是佯攻也好,真的以此地作为其主攻方向也罢,我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咦?”
两里外,在巩菁认为是押阵的贼兵队伍中,疏疏落落地爆出数十朵烟球,轰隆隆的声音在烟尘升起后也传入耳内。巩菁在城上的军兵们的欢呼中往雷声传来处望去,方发现有十多艘小船驶近运河的弯道,以小船上空还未消散的淡淡白烟看,估计那阵如轻雷般的声音是从这十多艘小船上发出的。
“将军,贼兵后队已经溃退,前面的也开始出现混乱了。”一位裨将喜滋滋地走过来向巩菁请示:“我们是否发弩助战……”
“不忙,看看再说,你帮我注意一下那些小船……”巩菁说的话被再一次响起的雷声打断,这次他和那位裨将都看清楚了,十多艘小船上各喷出几股白烟,然后在乱成一团溃逃的贼兵后阵里爆开数十朵小小的烟花,依稀可见每朵烟花升空后,都会在地上留下几具贼兵的尸体。
“啊!一定是朝庭派来的援军,于船上用蒺藜火球、霹雳火球、毒药烟球等向贼兵攻击。马上派人将这里的情况向赵大人禀报”,巩菁吩咐了裨将后,向传令兵叫道:“各弩台的弩手绞索拉弓,开始向前阵要搭桥的贼兵发射,支援运河中的我军船队。”
裨将将人派出后回到巩菁身侧,十分不解地向主将请教:“巩将军,那十多艘船这样小,怎么有可能将数斤重的火球、烟球抛射出里许远?他们又如何一次能发出数量如此多的火球、烟球?属下认真看过了,似乎小船上并未见到有可发射火球的砲架。而且,船上连人也不见几个,这……这些都是怎么做到的?”
“唉,你问我?”巩菁苦笑,同样是一脸不解的神态:“本将军还想向你这样的年轻人请教呢,相信我们城上的人都没法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有等援军入城后再向他们打听了。”
这时候,船队已经驶到运河弯道,一阵如同爆竹般的细碎声响在轰轰雷声中同时传到。城外水道那一面的三角形那块地上,爆起的烟尘火焰比正月十五上元节所放的灯花焰口毫不逊色,让这一段城头上军民看得眉飞色舞,拥抱擂拳缠成团,蹦跳笑闹滚倒地,呐喊助威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刘全所部的贼兵都拥挤在这一块狭小的三角地带,最远的地方也处于子母炮的攻击范围之内。虽然林强云这十五艘船只有一半不到五十架子母炮能对其进行射击,但加上小炮的子窠,陈君华等几具强力钢弩所发的雷火箭,弩兵、火铳兵同时射击,打得刘全部贼兵比张友还更惨,死伤的人比刚才张友的战阵更多。
林强云这里打得痛快,可南阊门外这时又再起剧变,情势显得越发不可控制了。
卷八 第十三章
南阊门外的情势十分紧张,十五艘船上的水战队有数十人伤亡,战士们都气得眼里冒火,若非各船上的哨长、部将等军官下了严令,那几位脾气火爆的子母炮手早就耐不住性子,马上要点火发炮还击了。
好在弩手们射出二十枚雷火箭在制勇军阵前爆开后,赵葵也想到了另一层的可能性,在本军阵前爆炸的物事,只是对方阻挡战阵对船队的进一步迫进,或者没有真正伤人之意。他心里也的确生出些许疑惑,会否是自己的猜测有误,这些船只和军伍确实是林强云的护法军,是真的奉诏而来。他搞不清楚,这些物事是否对方手下留情没打到战阵中,或者是和自己早先猜测的一样,只可以发到二十丈而不能及远。因此,他没敢让战阵再往前推进,前行了三、四丈就下令停止,让弓箭手们继续发箭,阻止船只向北岸靠近,以免变生不测。
本来,制勇军的战阵止步不前,只以部分弓箭压制,没再有水战队的人员伤亡也还罢了,再等一会林强云他们的战船到达后,大可把误会解释清楚。
同时,西面传来的隆隆炮声和隐约能听到爆竹般的“噼里啪啦”的火铳声,也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力。
可这时候又出了一个意外。
城上十多个弩台上的拥队、旗头,先时见到城下已经用弓箭向那些不知来历的船只进行攻击,便也下令动手瞄校目标,绞动拉索张开弩弓。装上大箭以备发射。就在这些弩兵装好大箭后。城外响起的雷声引起他们的兴趣,弩兵们跑到城头上朝外观看。待雷声一停,没看到什么热闹地弩兵们,便又回到弩台上歇息。
城楼西侧地一个弩台上。有位旗头和弩兵们从城上回到弩台后,不经意地抓起木锤,似是玩笑般的上下左右挥舞,嘴里向手下的弩兵夸耀说:“你们看。这架制成后还没发过利市的三弓弩,比那些换掉地旧弩床好看得多了吧。告诉你们啊,这架弩床射得比原来的远了二十多丈,装单箭时能射达一里半上下。喏,即使是装上这两支铲头箭,在一里的距离内能连劈三个人体而去势不衰,若是四棱箭的话,排齐地人可一连串的射杀七八个呢。这般厉害的兵器。其内里的箭射与不射,全都掌握在本旗头的木锤一挥间。只要这一下捶落,飞出的箭矢就能收买人命。”
旗头的话落,他手上的木锤也在无意识中击到了弩机上,只听得“咔啦”一声脆响,这架三弓弩在弩兵们地惊呼中,“蹦”地一声将两支大箭发出。
弩床本就瞄准了宇文金山的那艘船,两支铲头大箭也十分准确地射到船上。一支射穿了船舱插入宇文金山身旁数寸地粮包,把一个粮包切成两截,险些再次将他拦腰斩断。
另有一支大箭,却是好射不射的击中了船上方窗内的子母炮座,将那架子母炮向后推出尺许远。炮架旁的蹲着的炮手眼看子母炮要翻倒,慌忙站直身体伸出双手去按住这架不住晃动的子母炮,忙乱中,炮手拿的棒香,正好又无巧不巧地凑到了引线上。
说来也怪,平时想要点燃引线,须得棒香与引线接贴后,还得炮手用嘴吹几下才能点着。而此刻,子母炮上地引线则是与棒香的火头方才碰到,一触即燃。
猛然间响起的“嘶嘶”燃烧声、飞溅的火星、腾升的烟雾,还真让人有措手不及之感。手持棒香的炮手见状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子母炮的引线已经燃到尽头了。另一位炮手见势不妙,大喝一声:“趴下。”猛地扑过来将其按倒在船板上。
两人身体方沾到地板,“轰!”地一声大响,子母炮就这样射出内里的子窠。
这一炮的子窠倒也没打在制勇军的战阵内,而是击中制勇军所列战阵后面城墙的半腰上,“轰”一声爆开的子窠把城墙炸出一个数寸大的坑洞,炸裂了两块城墙砖。好在距离远,没伤到七八丈外的人。
即使这样,猛烈的爆炸声和嗖嗖飞溅的弹片及下掉的那些碎砖屑,也把赵葵和制勇军官兵吓了一大跳。一时愣在当地,谁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物事,这个物事击打在墙上是什么意思。
场面静默了半晌,赵葵先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想到,船上的人可能是无法忍受的弓箭的连续射击,开始要向自己这里还击了。出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想法,赵葵再顾不得船上的是否粮草,立即挥动手里的长枪,策马在阵前来回走动,不断向制勇军的官兵喝令:“燃起火把,弓箭手准备以火箭进行攻击。”
十五艘战船此时靠在运河南岸,连近十丈宽的水面算上,与制勇军的战阵也就相距三十多丈四十丈不到。每艘船上的钢弩只有不到十具,与制勇军的弓箭相比,无论是在射程上和数量上都稍有不及,不可能将官兵的弓箭手压制住。但这样的距离却正是在制勇军的弓箭最有效的射程,光以箭矢的对射来说,战船基本上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水战队的将官们看到,此刻太阳紧挨着西边的山头,还没完全落山,官兵阵中就点燃了火把,明显是要采用火攻来对付自己。若是被火箭射到船上,那还了得,不但会把船上所载的十多万石粮食全都烧光连数百水战队也将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再者,主将宇文金山的座船已经开炮,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水战队官兵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憋着的一肚子气也在这危急关头爆发出来。要说这些水战队军官们没战斗经验是实,但他们并不傻,平常的训练中教头也提到了应付敌人火箭的方法。他们知道。最好地办法就是在敌人地火箭射出之前。一定要制敌机先,早一步将弓箭手消灭,才能保住船队。每条船上的官长们不约而同地,几乎在同时下达了发射雷火箭和开炮的命令:“弩手先射出雷火箭作为掩护。子母炮放平了,瞄准阵列中的弓箭手打。”
百多枚雷火箭在官兵地阵前爆开,腾升的烟雾、尘土遮挡住官兵的视线,让他们没法准确射出全部火箭。射过来的数百支火箭只有一部分射中战船。但这些射中战船地火箭,也把好几艘船上的粮包和舱板引着,开始起火燃烧。
雷火箭总算也为子母炮争取到一点开炮的时间,官兵的第二次火箭射出时,各船的炮声也陆续响起,没等第二轮子窠打出,官兵阵中已经再射不出火箭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陷入昏迷状态的宇文金山被耳边的炮声震醒。他霎时间便明白与官兵误会而导致的战斗,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接下来地情势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可是谁也说不清,万一由此而耽误了局主地报仇大计……宇文金山急得连吐了几口血,奋力挣扎着叫出:“鸣锣,快……传令……停止开炮……”
主将船上的锣声响起,雷火箭倒是即时就停了,但子母炮还是有零散的响了几声,方全部停下。
城上的赵范在城下雷火箭和子母炮发射的稍早片刻。也正好听完巩菁派来的人禀报。知道这些船的后续船队正向李蜂头地贼兵展开攻击,已经将那里的敌人击溃并消灭了相当一部分。他立即明白到来的这些船,确实是朝庭派出的援兵,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是出于弟弟赵葵的误会。
赵范本来对乃弟赵葵贸然以弓箭向这些船发动攻击,就觉得兄弟的做法过于鲁莽了,此刻得报后还暗自庆幸事态没进一步恶化,还不至于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正想将这一情况派人通知赵葵时,没想到城上竟然有一个弩台向下面的船射出弩箭。这两支弩箭伤到船上的人没有,赵范不清楚,但却深知若是有人伤于这两支大箭下,那就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双方的误会将进一步加深。至于因此而招来了那十多艘船上军兵的还击,更是赵葵始料不及的事。
在两支大箭射出的时候,戴友龙正位于赵范身边,见制帅大人嘴里惊叫:“不好,这两支弩箭坏了大事……”并还一个劲的跺脚发急。
他虽然也一起听了巩菁派来的人禀报,知道这是由于误会引起的事故,不由出言安慰赵范:“大人不须着急,总不过是两支弩箭罢了,城下的小船难道还敢向我们还手不成。末将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赵范叹道:“戴将军,情况果真如你所说,船上的人能忍耐下去就好了,怕就怕我那葵弟已经一而再地对其发箭进攻,这时又有城上的床弩发射助力……”
赵范的话未说完,那枚意外射出的子窠在城墙上“轰”地一声炸开,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所有人呆了片刻后,只见城下的赵葵发疯似的在阵来回举枪高喊,制勇军阵里好些人忙乱地敲击火镰、撕衣裹箭,不多一会就点着了几个火把。
赵范惊道:“葵弟他们想干什么……”
戴友龙也大吃一惊:“这下不好了,提刑大人要采用火如……”
赵范急道:“快让人叫他停手,别再将事态扩大……”
城上的人接令要开口叫喊时,赵葵已经下令,制勇军的弓箭手们也举弓引箭,只待点燃箭头上的布帛就射出火箭。
城上人们的喊声方出口,数十个黑忽忽的物事由船上飞落在制勇军阵前,“轰隆隆”爆开数十团烟火。看得出,这些爆开的烟火距战阵还有十多丈左右距离,明显的志不在伤人,而是想以此提出警告。可与这些烟火爆炸开的同时,制勇军的数百支火箭也脱弦而出,飞射至运河内,并有部分直接射到船上。
赵范眼看近半的火箭射在船上,不一会就燃起火头,顿足悔道:“惨了,是我们先动手开衅,这下我们是有嘴也解说不清喽。”
离本阵还远得很,却是伤不了人的爆炸声使赵葵大感安心,不禁傲然地露出得意的笑容。暗道:“此等不能及远兵器只在阵前十多丈炸开。只能以其声吓人,我们地寒毛也伤不到一根。哼,连我军地弓箭也不如,没什么大不了的。亏得那厮时才还敢大言。要出手拒捕与本帅拼死相抗,这就让你们尝尝火箭的滋味。”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各旗头拥队等军官地喝叱声响成一片,让制勇军的兵将们以为城上的叫喊是在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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