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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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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菊用手势阻止金来,让他稍等,走到林强云身边轻轻说:“大哥,现在镖局的事已经全部由邹将军接手了,只需去和他说一声就是,何必又要君华叔去忙乎呢。”

“邹将军,这是什么人?”林强云拍拍头,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是去年回横坑救援时留在最后随护叔和凤儿的那位小队长。唉,可惜那次只留了一个小队的人,没能护得了凤儿和叔的安全!”

沈念宗:“强云,不要再提这些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能在将来杀了李蜂头为她们报仇也就是了。不过,这邹景豪人相当不错,小心谨慎又心思细密,由他掌着双木镖局还是用人得当。金见,钱库出来后就直接去通知邹景豪吧。”

应承宗:“大哥,前两天按你的吩咐送一瓶‘红丸子’到相府去时,相府的管家悄悄告诉我说,要我回来告诉大哥,宫里让我沈叔妈进宫去走一下。他说,近些时日宫里那个什么气又多起来了,大哥听了自会明白的。”

沈念宗笑骂道:“你这小鬼头,说的什么沈叔妈,我们还没成亲呢,如何能这样乱叫一通,没的让人笑话。”

林强云这下有点急起来,他本以为自己离开山东后沈念宗和上官婉会很快成亲的,没想到两人还是没动静。立即叫道:“这可好,上次君华叔成亲时你说稍候一时,原来叔和上官姑娘到如今还是各住一屋。哪可不行,我们这里住得太过拥挤了,得马上为叔把亲事办了,好多腾出个房间让别人住得宽松些。四海,你去通知管家,选个最近的好日子,为我叔举办婚礼,记得告诉他,这次的婚礼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不能和其他人成亲一样连贺客也没有几个。叔,你在家里稍歇,我和上官姑娘到皇宫去转一圈就回来。”

说完后,林强云匆匆去找到上官婉,取了一些应用之物带了亲卫就赶赴皇宫大内。

官位升到正六品的奉直大夫,出行时就可以带三十人的亲随,带一小队的亲卫名正言顺,再不必像以前般的躲躲藏藏藏了。实际上,赵昀给他的密旨中,还给了林强云更大的官,暗中晋封他为“遥领邕州节度使”特授“开府仪同三司”,都提举景福等五宫公事等等一大串官名。向冉琥暗中打听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虽然那邕州远在广南西路的最西边,他的节度使也仅是遥领,但仅这节度使和开府仪同三司两项,随便那一项都就是正三品的大官,不但出外时有百人可以随行,而且官位大得几乎再无可升,再上去就是从二品以上了。

一行车马到太庙前不远的路口,林强云向驾车的人吩咐道:“向左拐,先去史相公府,看看相公是否回府了,然后再进宫不迟。”

到了史弥远府中,林强云让护卫队员都留在前院,只带了四海捧着个半尺见方四寸厚的小漆匣,跟相府管家到花厅外就吩咐四海道:“先在门外相候,到时听我招呼再将这匣子送进里面。”

卷六 第十四章(三)

此时史弥远大约是已经得了管家的传报,在厅内里呵呵笑道:“贤侄,来来来,快快进来,来见过江南名医米巨秀米先生。贤侄受伤昏迷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为叔多亏了米先生尽心尽力诊治,方能保住一命。”

林强云一入厅门,看到一位高大肥胖的中年文士正为史弥远把完脉站起身,史弥远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叠刚写完,墨汁未干的字纸。

看到林强云进厅,史弥远对米巨秀说:“米先生,这位年轻人就是老夫与先生说过的异姓侄儿林强云,亏得有他师门的仙丹‘红丸子’,才得以……得以治服……治得了老夫的病体。”

林强云见史弥远的面容比之以前憔悴了不少,想必是因为他的胃溃疡或十二指肠溃疡,因为没有得到“红丸子”而加重了不少。心里因为有这次受刑的事件,再不敢对这老奸付以太多的信任,连早先看他很慈祥的笑容也觉得好像是不怀好意的奸笑。

已经打好主意的林强云一言不发的走到史弥远身前四五尺,盯着史老奸看了许久,又绕着他和米巨秀转了好几圈,这才到史弥远的面前拱手深施一礼道:“叔父大人,贵体不大妙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边说,还一脸惶急的走近两步,伸手到史弥远的额头上探摸了一下,待米巨秀退开到一边去后,双手缓慢地做出几种手势,目注老奸的眼睛用深沉的声音说:“请叔父大人先让米先生出厅暂避,稍后再请他进来。”

林强云退开到一侧,史弥远对米巨秀拱手道:“米先生,能否请到厅外暂避一时,让我这侄儿作法后再请先生入内述话。”

那米巨秀精于医术,对传闻中释道两教所说的种种神通大不以为然,他也根本不信鬼神之说,却也找不出什么来进行辩驳其非。他长年行走于达官贵人府邸,虽是见多识广之人,也从未见过有人施展传说中的法术,这时见到林强云一进门就做张做智的样子,也知道他是施展道术神通。他原是想在一旁静静地看看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用道术来治史弥远的病,听得史弥远已经出声相请,只好依依不舍的退出厅去。

林强云对史弥远小声说:“叔父大人,请认真看我画符,精神一定要集中,否则后果十分可虞。”

史弥远自服了“红丸子”能止痛,又在看过照妖镜自己体内的鬼物原形后,对林强云的道法已是深信不疑。按数月前第一次见这位侄儿的经验,无声的点头应承,目不转睛的注视林强云的一举一动。

他眼瞪瞪的看着林强云从包里取出一叠裁成三寸宽尺半长的黄裱纸、一个小瓷盒。只见他先在一张黄裱纸上慢慢的写出:“叔父按我写的做。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叔父都不必理会,只须注意看我就可以。”

这张纸写完后,林强云才画了两张符,让史弥远一手一张的拿住,再站到他面前右手食中二指成诀,凑近到几乎触到皮肤处指着史弥远的双眉正中,左手张合伸缩不定的做出数十种手势,牢牢的吸住其眼神。

半晌后聚精会神的史弥远炯炯双目逐而黯淡,渐渐地变得毫无神采;呻吟声从无到有、由微而重的响起。林强云深沉的声音在史弥远听来离得好远好远,慢慢的由远而近,到了耳边便成了轰轰发发的巨响:“叔同,近日为何越见虚弱了啊,可是又生事了?听说连公认下的一个异姓侄儿也受了遭殃呐,可有此事?”

好像是大哥史弥大,仔细一听又不像大哥的声音,听了最后一句话才猛然想起这是郑清之的语声。“唉,你是同叔(郑清之)贤弟么。”史弥远有气无力的声音似是在自语:“老夫怎会让能救命的侄儿受害,都是会之(薛极字会之)说他属闽人,怕与其同乡一党会对吾等不利,想在生意场上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想不到却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差点害了老夫的性命啊。幸好我这异姓侄儿道法高深,连头箍之刑也仅半个月就还了阳。唉,老夫心中有愧呀,所以才会在张国明奏报我这侄儿的双木商行,用一把刀换得在京东数州的地境后,给他们的人加官,聊作补偿了。贤弟呀,老夫还得了消息,北方的蒙古人也看中了我这异姓侄儿的道法仙术,想要将其请去,或是用强掳去为他们出力。这次临安发生死伤数千人的惨剧,有一半是蒙古细作搅的好事,可事发后这些细作逃得不知去向,这可如何是好?”

“蒙古细作?连蒙古人也来图谋我了?”林强云心里一惊之下心神大乱,差点把手指捅到史弥远的头上,连忙收摄心神,稳住全身。看史弥远的眼睛因为刚才自己的疏忽,逐渐有了些神采,知道这老奸已经快恢复神智了,立即向他说:“这是你叔同兄的难题,小弟告辞了。”

林强云此时不敢再装模作样,把指着他眉心的手指收回,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拖长音调柔声说:“走吧,走了好……叔父大人,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你自己心里想而没说出来的隐秘事。哦,现在舒服了吧,你体内的冤鬼又被道法镇压住,肚腹内不再被冤鬼闹得疼痛而神清气爽。你要记得,此后一旦再闹有腹痛时,就要即时服‘红丸子’,数粒数粒的慢慢嚼食,直至腹痛消除为止。好了,你的病现在已经完全好掉,而且精神也十分健旺,觉得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呀!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史弥远在林强云的话语声恢复正常后,不消一会功夫就从迷惘清醒过来,仔细的看了这个侄儿几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感慨万分的说道:“老夫老了,就是精神再好,也不能与你们年轻人相比喽。如今精力大不如前,也该寻机致仕回乡……唉,不说这些。贤侄呐,老夫看你好似变了个人般的,连气度也比前些时大为不同了,看来你的道法修为又更上了一层楼啦。真是可喜可贺呀。贤侄,你既是行过了法,那位米先生可是能让他进来了么?”

林强云:“待小侄出去相请,叔父大人安坐。”

林强云出到厅门外,招呼米巨秀一同入厅,顺手接过四海手上的漆方匣。

米巨秀入厅的脚步顿住了,他也像刚才林强云进厅时一样,绕着史弥远转了两圈,坐上前就抓住老奸的左手腕,闭上眼把起脉来,嘴里不断的说道:“怪事,真是怪事,相公竟然在片刻间换了个人似的,道法果真神奇厉害!”

林强云的时间有限,进厅后对史弥远说:“叔父大人,小侄这里有盒‘八宝印泥’,功能镇妖除邪,奉上给大人公用。只不过叔父大人的情况特殊,现时却要先请叔父大人取来府上官品最大的官印,待小侄为这印泥行过法后方可由叔父大人使用。”

史弥远亲自去取来一个印匣放于桌上,极有兴趣的问道:“何谓‘八宝印泥’能给为叔说说么?”

林强云把印泥的各项好处添油加醋的对史弥远说了一遍,便在他和米巨秀的注视下开始装模作样的行法。

他这时对脚踏行法的罡斗步已经相当熟练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走起来中规中矩的很是满意。做作了一番后,这才取过史弥远放在桌上的印匣,取出那个足有两斤重的金印,往印泥盒中按了一下再盖到一张刚用黑墨画好符录的白纸上。

史弥远见林强云对桌上的那叠字纸注意,便笑着对他说:“这些是老夫所写的《孝宗宝训》,贤侄若是对此有兴,日后刊印成书后即可令人送与贤侄一读。”

林强云一听这是史弥远所写的书,还准备拿去雕版印成书,心里一动之下,立即想到自己曾答应过涂风的活字印刷术和机器,马上将盖好印的白纸递过,拱手躬身对史弥远说:“叔父大人,若是你要将此手稿印成书,可将其交与小侄来办,包你可在最短的时间内能拿到新书。而且,所花费的银钱也可稍少些,最起码可比市面上各家印刷作坊低半成左右。”

“嗳,贤侄也开有印刷作坊么,可否将情况说得清楚些,让为叔好好的掂量掂量。”这些手稿可是史弥远花了好久才录出来的,他可不想做没把握的事,万一印出来的书不好的话,出书的时间不但不能提早,反会更迟。

林强云有生意可做,自是鼓动如簧之舌向史弥远劝说:“叔父大人,小侄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印刷作坊,前些时他们依着毕升所传的活字印刷术,已经做出了一种能很快印出书来的机关。而且印书所用的墨汁,也和我孝敬给叔父大人的‘八宝印泥’的印色般不惧水,就是书本的纸被水泡烂了,那些印到纸上的字也不会糊,照样能看得清清楚楚。”

史弥远心里将信将疑,这“八宝印泥”经过道法锻炼不惧水,印迹能保存数十以至上百年时间他认为是大有可能的,但也还要用水试过,验证了以后才敢保证。但说到连印书的墨,也能做成不怕水浸泡,那就有点不大可信。当即便叫人取来一盆水,把盖了印的白纸投入盆中。果然,墨水画的符先化开,而鲜红的印色毫无变化,任是将盆中的水如何晃荡,把白纸如何移动,直至把那张白纸都弄破了,也没能看到纸上的红色印迹有丝毫化开的迹象。

史弥远喜道:“好物事啊,真是朝庭官府上下行文用得上的好物事。贤侄呐,这种八宝印泥你一日能做出多少,似此盒般的印泥要使费本钱若干啊?”

“嘿嘿,我就知道这个生意大有可为的,官府的钱不赚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林强云心喜得意,但脸上可不敢露出半点得色。一本正经的说:“好教叔父大人得知,此等印泥不同于现时所用的印色,制作起来大是麻烦,若是以一个作坊用五百人计,每月约可制出这种普通的大印泥一千余盒。不过,印泥所用的材料一是稀少,二是价高,这样大的一盒普通印泥本钱约为二十贯文足。若是要做成和这盒一般能镇妖压邪的‘八宝印泥’,没有四五百贯钱根本连想都不必去想。”

林强云对不明底细的史弥远和兴致盎然的米巨秀胡吹了一通,把“八宝印泥”所需用的其中七种材料:珍珠、红宝石、红珊瑚、朱砂、朱膘、冰片、麝香说了。并装成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声道:“这样做成的也还不够,必得再加入一样经道术炼制过的细粉,方能制成‘八宝印泥’。”

史弥远盘算了好一会才问道:“若是朝庭向你的双木商行和买……”

林强云一听“和买”两字,头就大了起来。他对市舶司中的所谓“和买”不但听得多,而且还亲眼见到过“和买”是怎么回事。“和买”在市舶司里,是说得好听的讲法,说得不好听,这种“和买”与强抢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慌忙向史弥远说道:“不,不不,若是与泉州市舶司般的‘和买’蕃货,我可没法做朝庭的生意。叔父大人,此事我们不谈也罢。”

史弥远呵呵笑道:“我的傻侄儿呀,老夫所说的此‘和买’非彼‘和买’也。你可知朝庭向民间和买收购需用的商品时,按祖制,货物的价钱须由官府与各业的行会团头共同商定的么。每月三旬,每旬一评,此乃‘时估’也,为的就是令官府和商家俱能得利,不至于某方吃亏呐。如此的‘和买’,贤侄可是愿意么?”

林强云听了这话,方放下心的吁了口气,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叔父大人,你可要为小侄做主,千万不能让小侄吃亏啊,赚钱多少还则罢了,亏本的生意小侄是万万不干的。哎哟,时间不早,小侄还得和上官姑娘一起进大内收取戾气,印书和印泥的事稍后再派人来商谈好了。叔父大人,小侄告辞。”

卷六 第十五章(一)

林强云走出厅外不到十步,忽然想起一事,急匆匆的又返回厅中向米巨秀问道:“请问米先生,你是江南杏林高手,对妇人女子之疾可有研究?小子有一女友,去年于天葵下行时腹部受到重击,不知可否请先生空闲时到小子的家中诊治?”

米巨秀对林强云实是有点好奇,闻言自是痛快地应承次日到城北右厢一行。

林强云与上官婉入宫倒是没什么事,他本想看看能不能和皇帝或是杨太后见上一面,若是能看到赵家天子,除了借口说要进贡几盒印泥外,顺便再问清楚那道密旨上的一些事;若是能看到杨太后,则找个借口向这老妖怪说明上官婉嫁人的原因,讨得个充准的旨意省得此后麻烦。

任他装模作样的行了好一阵道法,除了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因为好奇在远处探头探脑外,其他就没人敢上前来理睬他们两人。只好没趣的怏怏出宫回家,一路上暗自发誓此后再不到大内来丢人现眼了。

外面的事办得差不多,家里可是还有人在等他拿主意,已经成为双木镖局临安总镖头的邹景豪稳坐于椅子上,刚从山东赶到不久的张全节则焦急地在大厅里走动,紧紧抓住一对铁鞭的右手青筋露凸。

两人看到林强云入厅,不约而同地开口:

“局主……”

“公子……”

邹景豪向张全节拱手道:“张大侠请先说,我稍候一会没关系。”

张全节虽是脾气暴躁,却并非蛮不讲理,连忙向邹景豪谦让:“邹总镖头请先好了,张老三的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稍迟些也没什么干碍。”

邹景豪向张全节抱拳施礼后对林强云问道:“局主,隶属我们临安镖局的护卫队现时只有五哨六百余人,上午派出随运河沿线护镖的去了一哨人马,另有三哨出镖还没回来。明天到荆湖南、北两路又有大批银钱,属下怕一哨人马实在是太少,不能护得我们所带的银钱及人员的安全……”

这是个大问题,林强云“唔”了一声,摇手止住邹景豪再说,取出一面小金牌交给他道:“你去找陈都统制,请他再派两哨护卫队到你们镖局,以后有这种事时,若是陈都统制在就不必来找我,直接去和他说就行了。”

张全节见邹景豪出去后,才以大得吓人的声音大声说:“林公子,这次运来了三万斤茶叶和九千余把各式菜刀、柴刀、杀猪刀等刀具,另外还有用小块的废木头做的数万个漆得花花绿绿、极好看的陀螺。”

讲到这里,张全节将右手的铁鞭放到椅子上,走近林强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张大人交代了,请林公子尽快采买些铁料和装茶叶的大陶瓮,否则……”

林强云被张全节的小声说话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忙挥手打断他的话说:“张三哥,你坐下来说话好么,做得如此神秘兮兮的,好像不让外人听去,可这样大的声音别说在我的耳边讲,就是站在厅外的几丈远的人也能听得到了。”

陈君华还没到厅门就大笑道:“就是,全节的话连我在四五丈外也听得一清二楚,哪里能保得住外人听不到?”

张全节尴尬地骚着头皮,讪讪地坐到椅子上,不好意思地笑着,呆了一会后又大是为难的问道:“是是,是我不对,可这大嗓门怎么也压不下声音来,我也没法子。不过,我大哥、二哥和张大人都吩咐了,这些话只能说给林公子听,若是林公子不在时,讲给沈总管和陈都统制也是不妨事的。可现在,你们三个人都在一起了,我到底要说给谁听呀?”

林强云不由好笑,心道世上真是无奇不有,这般死心眼的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便对张全节说:“张三哥,既然我们三个人都能知道的事,那就不妨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说出来就是了,哪里还用去想把张大人的话说给谁听呢。快说,张大人还吩咐你转告其他什么事,一次全说出来,我们好妥为安排。”

“张大人说,现时我们那里越来越多难民涌入,存的米粮已经不多,只够现有的人吃到新粮收成。”张全节吞了下口水,艰难的回想张国明交代他说的话:“再有,金国上次来买‘轰天雷’的那些个什么调军使,又到我们的根据地,还要再买三百个‘轰天雷’。”

“哎呀,三百个‘轰天雷’?”沈念宗吃了一谅,向林强云和陈君华看了一眼,急道:“光是铁料就需四千余斤,我们的铁料存货将被用掉三成。另外,还需用掉三百多斤硝芽(精炼过成结晶状的硝石)和数百斤雄黄,强云,这事还得好好斟酌才是。”

张全节接着说:“张大人还要我告诉林公子,说上次金国买回去的六十二个‘轰于雷’在卫州(今河南省卫辉市)全都用掉了,所以才要又来买的。听说,金国的卫州就是因了这些‘轰天雷’杀了数万的蒙古兵,方把攻城的蒙古兵打退解了卫州之围。”

林强云呵呵笑道:“胡说,总共才六十二枚‘轰天雷’如何能杀得了数万蒙古兵,定然是传说有误。依我想来,‘轰天雷’若是击到人多密集的地方,能打得蒙古兵死伤千把人也就不错,最多也只能让蒙古伤亡两三千也就不得了。”

想了想后,林强云对沈念宗说:“叔,金国的人要多少都没关系,立即卖给他们就是了,别忘了我们的仓库里可是装有从泉州带到山东去的一千多个‘地雷’呢,上次的六十六个卖掉后,我又叫人去清点了一次,足足还有一千一百三十多个,不卖掉它们不是放银钱放在库房里变废铁么。”

沈念宗这才想起那次林强云确实在事后给自己讲过,自己一忙起来就忘了,当下也就点头不再做声。

林强云说:“请你立即通知我们所有的人,在不惊动官府的情况下,立即暗中收购铁料、硝石、硫磺和雄黄等,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山东去。金国的人一旦用上这么好的兵器后,就会用起瘾来的,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所以么这些做‘轰天雷’的原材料是存得越多越好,将来赚的钱怕是手都算得软啊。”

五月初一日大朝会,也是蕃属国进贡受册的大日子。

这天的二更末还不到三更,林强云才睡下去不久,就被史弥远派来帮助他的一位礼部生叫起了床,昏昏沉沉的在众人左推右搡收拾下,穿好了上朝面见天子的朝服,迷迷糊糊的被塞进车里往大内进发。

昨夜,也正是因为来了持着史弥远手书的礼部生,才让林强云一反以往早睡的习惯,和沈念宗、陈君华、冉琥等人商量到半夜过后才歇息。没想到刚躺下不久,就让人从被窝里拉起来。

从北瓦前街到御街的一路上,林强云慢慢的清醒了些,从车帘内往外看前后都有向同一方向前行的车马,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样去赶赴大朝会的京朝官员。

和宁门前的四方馆外,李平南几个正焦急地向来路探望,接到林强云等人后都欢喜无限的围上来问长问短。李平南他们这一个多月来实在是担心,倒不是说与林强云的交情有多深,为这个才认识几天的朋友生死焦虑,而是为他们自己能否得到林强云的助力保住王位。从大宋权相的态度和话语中,李平南很清楚地得到这样的信息:没有林强云居间说合,他们这些流亡到此的小国王室成员连看都没人会看上一眼,更不用说能朝见大宋赵家天子了。希望都在姓林的身上,说不着急也是假的。

林强云出门前经姬艳一翻打扮,整个面容已经回复了受伤前的样子,但又与从前的面貌有些不同,不是长期相处的人绝难把此刻的林强云与其本人对上号。这是昨夜商量过后大家定出的主意,用冉琥的话来说,双木商行的东主现在是树大招风,要越隐秘越好,越是行踪无定越能保证他的安全,越少人认识林强云真面目就越能起到镇慑人心的作用。

林强云没去与史老奸相见,只是远远的向老头招手做了个示意。

林强云有上次进宫朝见皇帝和太后的经验,以为那么简单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再随别人一起来到这个不知什么名的大殿,才知道自己是错得多么厉害。不但仪式繁复,花样多得使人头昏眼花不说,边上还有高大英俊的军官手持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看,只怕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错就会被拖出殿去打屁股。这是礼部生和史老奸千叮万嘱吩咐过好多次了的,林强云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再来受一次什么刑,那才太也不值。好在前些时和李平南一起跟礼部生学过了各种礼仪,这时偷眼看别人怎么做跟着就是。踩着规定的步子舞蹈、面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跪拜、高呼万岁,三遍下来倒也没出错。

卷六 第十五章(二)

这天的大朝会,前一段还是如仪进行,轮到越李朝的进贡时,林强云听得传唱中有“……安南国王使进献茶叶珍宝若干……”便觉好奇,心道:“这越李朝在这里叫做安南国,不知皇帝和老奸会否依着自己的提议,派君华叔作为宣抚使去那里……”

胡思乱想中,也没注意大殿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在听到熟悉的地名漳州、汀州和莲城,并提到知汀州陈孝严时,他才还过神。注意一听,好像在讲陈孝严的什么不是,要罢官了。同时说起的还有庄梦诜、钟自强的姓名,说的是他们不能为朝庭效死守土,也要削秩罢官。

“嘿嘿,这下好了,那陈孝严虽然没有削秩,但是罢掉他的官后就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危害,总算去掉了一个心头之患。”林强云表面上看来虽是一本正经,可他又陷入自己的意想中,对外界的事没什么反应。

过了不知多久,林强云正感到腿脚酸麻十分不耐时,却又听得有人高声传呼:“退朝……”

这一声拉得极长的声音让林强云浑身一震,暗骂道:“又还要跪一次,以后这样的朝会以后再也不来了。”

这次的大朝会人真多,能到大殿上的怕是有一二百个,对林强云这样穿六品朝服的小官仔根本就没人注意,所有的官员全都有意无意的朝那些一二三品,又手握重权的大官笃们身边挤,以期能和这些大官说上几句,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样的情景正好合了林强云的意,让他自由自在地走在人群后面。

在四方馆与李平南等人说了一会话,再匆匆到到史弥远的相府,林强云向老奸问起派安抚使到越李朝去的事,方知这都是由礼部安排的事务。史弥远这几天身体好了不少,心情大好之下对林强云笑道:“贤侄不必烦心,老夫知道你想让那陈君华去安南国代圣上封赏,为的是你能在那里做生意大赚一笔。为叔的定然不让你失望就是,回去好生歇息吧。哦,贤侄上次炼制的‘八宝印泥’可曾再炼出有来?若是制好有时,趁着今天上了一次朝的机会,是时候进与今上、太后用了。只须圣上、太后用来觉得好了,将官府所用的印色换成印泥的事就不在话下,贤侄的生意可是大有所为呀。”

林强云本来就有先送几盒给皇帝用的心思,但在史老奸的面前他却装成愁眉苦脸的说道:“叔父大人,‘八宝印泥’也要进贡给圣上、太后么,一盒好几百贯钱……”

史弥远开心的笑道:“不须肉痛,你将炼制好的‘八宝印泥’进献三盒也就够了。”

林强云与史弥远胡扯了一阵,打听清楚陈孝严确实是被罢官宫观(将犯错的官员派到佛寺、道宫管领杂务,是宋朝对官员的一种变相处罚),李平南的事又有了着落,便向史弥远告辞回家去也。

常州,是个江南运河的要冲之地,位于宁镇丘陵向东延伸的边缘,城西北十里是新闸镇,愈向西北地势愈高,城东北、东南和西南都是烟波浩渺的低洼湖区。此时的江南运河建有吕城、奔牛等堰闸逐级节制水流以助运。唐末常州一度毁于兵乱,唐昭宗景福元年(892年),淮南节度使杨行密遣唐彦随权领常州时重修,其时州城周回二里三百一十八步,南距运河一里许。

此时的常州城则呈不规则的纺锤型,城垣曲屈,城中部宽阔,南北长近五里,东西两端狭长,间距不足一里。江南运河由朝京门经天禧、新坊、元丰、太平诸桥至通吴门,成弧形横亘城中。但运河并没有平均分割常州,运河北岸的市区比南岸大得多。

大宋绍定三年五月初三日近午时分,家住常州城乌衣桥南南邗沟边的蒋梦琪,走到门边看看天色,叹了口气后把已经有好几个破洞的伞夹在腋下,非常小心地轻拍了几下衣袍,慢慢走出家门。

这是个四十余岁的瘦削男子,不太老的脸面上布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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