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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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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生出的烟气也生出巨大无比的力道,将那比铁管更不牢固的木塞以极快的速度推出铁管外,故而能将子窠打出数里之遥……”
“不错,”已经走出数步的林强云回过头大声说:“但有一点需要向道长更正,那就是‘气’这东西才是真正使出力的物事。我们先按这铁管内装了一升火药舂紧,塞入木塞后木塞与铁管内空里的容量就是一升,这一升的火药一旦被点燃,它便在瞬间变成了数百、数千以至万把升的气。众位道长试想想,在只能装一升物事的一个东西里硬是瞬间有了数百、数千,或是万多升的物事,这东西自然也就容如此多的‘气’不下,‘气’也要寻个地方往外走。但气这东西也是欺软怕硬的家伙,木塞比铁管更软,它们也就一股脑地往较软的木塞方向挤,把木塞顺铁管挤开,直至挤出一条能让‘气’们逸出的路为止。这就是雷神能以此来射出子窠的要诀所在。”
说完后,林强云转过身继续前行,不再理会陷入沉思中的老道们。
他之所以会将这些老道带来看这些整个双木旗下都视为机密的火炮,就是要利用外丹派的道士们所有的大把时间,和这些对炼丹已经入了迷的道士对某些不知所以的事物探索研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顽强精神。
这些老道是在二月初陆续来到临安的,他们接到飞鹤子派门下弟子传来的信后,不知本门有什么大事发生,要所有门下外丹派弟子到临安集汇,匆匆放下手头的事,熄灭炼丹炉的火头赶到这里后,方知是飞鹤子要介绍一位本门“上人”与他们相识。
二月初十日,林强云应飞鹤子之邀,到他的景福宫去与这些外丹派的道门弟子相见。当时,一众道士见了林强云,立即就引起一片大哗:“这样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竟然要我天师道一门二百多位长辈,赶数百以至一二千里路来见他,太过分了吧?”
林强云可没被这些道士的不满给吓倒,微笑着让他们发泄完,待大家安静下来后,第一句话就镇得道士们张口结舌的回答不上。他向众道士问道:“你们,都是天师道门中外丹派的精华,于炼丹之术也都有大有造诣。谁能告诉我,我们每天都要喝、要用的水,是怎么来的,它是由什么变成的呢?若是有人能说出答案,林某人调头就走,从此不言炼丹之事。”
等了许久都没人说话,有个年轻些的老道显是不服林强云的说法,出声反问:“上人问出这等我们都不知的事,自是无法回复出答案。但上人是否知道自己提出问题的答案呢,知道的话也该把答案告诉我们,这才公平,才能让人心服呀。”
别人虽没有出声赞同,却都把眼光投注到林强云身上,把意思很明白地表露出来了。
林强云笑笑道:“好,本‘上人’就告诉你们,水是由我们看不见的两种气结合所生成的,这两种气一曰‘氢’,另一曰‘氧’,两个‘氢’与一个‘氧’合在一起便成了水。而水受热后又会化为汽,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若是不信,可在以后将水放于锅内煮,即可知此言不差。”
林强云自己的知识有限,觉得一时也很难把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只好以似是而非的东西来糊弄这些道士,反正一时间也没人能证明自己说得对不对,到了有人能提出不同意见的时候,自己还在不在这人世间听他们的辩驳对错,那就谁也没法说得清了。
道士们听了他的话后,倒是大都信了,没人能说出其他的什么道道来。
林强云又依自己所知的一些物理、化学知识,结合道士们最关心的炼丹问题,向他们讲了几种诸如怎样将鲜花置于水中浸泡淬取,然后用蒸发的方式提炼成香油、香水,如何把不纯的物事加水溶解,用火加热煮过提高浓度后再冷却结晶,可以提炼出更高的纯度。这些东西一说,让老道们立即对林强云的态度大变。再加上数日后按自己所说的方法帮着两个老道解决了从灶心土中提炼出少量硝石粉的难题后,林强云在老道们的心目中,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真正“上人”了。
而林强云自己在与老道们一起研讨炼丹术的同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最令他觉得兴奋的就是,现在自己可以建作坊提炼制造硝石了,这样就能够解决相当一部分火药的原料问题,这又正是他在为那两个老道从灶心土炼硝石中联想到的。过去没到这个世界之前,看过有人以很低的工钱到处探问为人整修厕所,费时费力地将厕所清洗后,把尿池、粪池壁结满了厚厚尿垢的三合土凿下,小心摊到太阳下晒干收到袋里装走,再为主家打回三合土。过去自己总想不清楚,这些人要那么臭的东西干什么用的,他也好奇地问过那些人,但别人总是对他笑笑,不予置答案。现在,林强云总算知道,那是因为要用这些臭烘烘的东西来提炼硝石,用以赚钱谋生的了。
就是在两三天前,几个老道果然不负林强云所望,从粪坑结垢的三合土中,提炼出为数不少的硝石,不但老道们欣喜欲狂,就连飞鹤子也在暗暗地纳闷不已。
林强云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立即将道士们新炼出的硝石晶体取了少量晒干,当场胡乱配上些硫磺、木炭粉做成火药,用一根引线点燃。爆燃的黑火药果然没有辜负林强云的期望,证实这些晶莹透亮的棱柱形晶体,确确实实是制造火药用的硝石。而且,仅一个数尺见方的小粪池,它里面凿下的原料就能炼制出六七斤的硝石来。
从杭州湾出来到山东半岛的近半个月航程中,林强云被这些老道们缠得连气也喘不过来,好在十多天的时间很快就过掉。闰二月初四上午在胶州湾外的陈家岛附近,迎头碰上了来接他们的十二艘“海鹘”战船。
时间匆匆进入了二月,春天,于元旦过后不久,就在人们不知不觉间悄悄走近,这段时间她的气息变得越发浓烈了。整个胶莱平原的大地、整个山东半岛,无论是丘陵或者海滩平地都沉浸在昂然的春意中,空气里也时不时能闻到包裹着芬芳的泥土花草味,微风中还能倾听到春姑娘那美妙动人的吟唱。
自正月十五过完上元节后,在此地的人们就开始陆续到田间劳作的同时,当地官府又出了一张令人大觉好笑的奇怪榜文。
但人们在细细地想过了之后,没人再敢取笑这张榜文了,反是觉得这个官府才是个真正为细民百姓着想的好官府。
这张贴遍了整个半岛的榜文,说它奇怪也确是奇怪得很,黄榜上所写的第一条,便是严令禁止捕猎食用田鸡青蛙,若有违犯此令者,一经查实则判其拘役十天。若是屡教不改的,将处以一至五年不等拘役。第二条,则是官府大量收购老鼠尾巴,不论老鼠尾巴大小,官府以每文钱四条的价格收购,有多少要多少。但每户本地人家在今年内,最少必须交购五文钱以上的鼠尾,若是到年底没交足数的话,那就对不起得很了,按律须罚五百文钱。以上所指的钱,都是按实额算的铜钱,不得以大宋的会子和金国的纸钞充抵。
由官府出面张贴出这样的榜文,确实是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
这道榜文一出,双木商行所属地境内的老鼠们遭了大灾殃,不到十日时间各地官府无不收到数万、以致十数万条老鼠尾巴。害得各衙门的差役们连夜购来柴草,把这些鼠尾运到城外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自此后,几乎每隔个几天,衙役们都要为收到的鼠尾做一次焚烧灭迹的工作。
因为许多人家都有了自己的牛和崭新的犁,最差的也是三家合用一条牛,翻地的速度比过去全凭双手用锄头快了不少。很多到此地来的南方人,特别是从福建路来的,深知水对水稻种植的重要性,自发地在官府派来之人的指导下,在小河里砌堰抬高水位,开渠引水灌入新近才深翻过的田里,准备种下今年的水稻。倒是这里的原住民,也和新邻居们一起早早下田干活,可以往他们所种的都是麦、粟(又名粱,小米)、豆、麻,此次官府虽然也有稻种赊借,但他们还是依着老规矩只领取了以往种惯了的麦、粟等种子。
陆甲毕竟在小时候跟着隔壁的老夫子读过几天书,认得的字最少也有六七百个,一般的官府榜文连读带猜的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他对新鲜的物事接收得比别人快。以前就是因为识得几个字,常让胆小的乡邻们推举出来应付官府的差人,故而他虽然吃了不少小亏,却也练得并不惧怕见官,见了官时也还能按自己的意思说上几句语意清楚的话。
这十几年此地处于李蜂头治下,挨饿的滋味实在是让他刻骨铭心,如今一旦能够有机会自己种出足够的粮食来饱肚,自是拼了老命地想方设法去学会能多种出粮食的方法。
他与其他本地人不一样,跟在那些南方来的人后面问长问短的讨教,当他听说种水稻一亩田能长两石到两石半的谷子,在南方种得好的还能收三石时,便已经下定了决心种稻了。就是每亩只收两石,也比自己过去种麦每亩多收一石有余。天呐,一石谷子呐!去了谷皮有差不多八斗余糙米,足够一个大人吃两个多月,省些的话还能吃上三个月。二十亩地都种上谷子的话,按两石半……不,两石算好了,四十石除去十二石租赋,还能余下二十八石,每年将会有十多石余粮,穿衣用度根本就不用发愁了!陆甲一刻也等不得,马上就和妻子一起把已经赊借来的麦粟种子,抬回衙门里换成稻种。
他家租佃的二十亩田有一半是在县城东门外三里,已经两三年没人种,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从拿到官府的租佃文书那一刻起,也就是今年的正月初九吧,陆甲连过年也顾不得,好言好语哄着满心不愿的老婆,带上五岁、七岁的两个女儿一起,拼老命的用了足足二十二天,方把这十亩地的草割完,归拢到一个草草挖就的大坑点上一把火烧成灰。依着南方人告诉他的办法等了个没风的日子把这些草木灰洒到这片田里,然后央告着另一家合用一条牛的苟乙,先让自己把这块田翻犁了一遍。这才放心地和别人一道去开沟挖渠,引了小河的水来放到田里浸泡。
过去作田,无论你怎样发狠,种出来和粮食都不够一家人吃,心灰意冷的陆甲何曾有过如此落力拼命干的时候。现今世道不同了,再不出力发狠干,那就是饿死也活该。
今天是闰二月初六,暖洋洋的春风拂过面颊令人感到十分舒服,看着刚播下去的稻种在寸多深的水面下泛着点点金黄色,陆甲满意地吁出一口气。
身侧一个声音向他问道:“这位大哥,看你刚才撒种的手势,及现在田里谷种分布的情景,你好像是第一次种水稻吧?”
陆甲转身,看到七八步外的田埂上立有十多个老道,老道前面另有四个穿武士服的年轻人,问话的就是最前面笑眯眯的那个年轻人。
陆甲有点慌乱地躬身加话道:“承官人下问,小的陆甲不敢欺瞒,实是今年方才向南方来的人学着种水稻。所以显得手生,谷种也播得很不匀,倒叫官人、道长们见笑了。”
只见那年轻官人笑着对自己点点头,说了声“难得。”然后就回过头去对那些老道们说:“各位道长,强云带你们来此田间地头看各位种田大哥劳作,为的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我们所有的吃食都是从田间种出来的,也想求众位道长帮在下一个忙,跟着田里劳作的各家大哥,仔细看清他们种田的过程,想想用什么法子让他们出了同样多的力,又能比过去多收获粮食。”
老道们沉思了一会后,一个道士说道:“上人所言极是,我们也明白上人的苦心,但却一时间也是茫无头绪,不知从何做起……”
林强云:“这个么,在下倒可以给众位提个头。比如,作田人同样的出力去耕种以外,所能做的不外是精耕细作,要想再多收粮食,最好的莫过于在种子、肥料这两项上动脑筋、想办法。精耕细作,不外乎是管好田里的水,及时耘田除草,这是各户农家自己的事,用不到各位道长去为他们操心。而在种子、肥料上面则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一个年纪大些的老道宣了声“无量佛”,向林强云揖首道:“请上人为弟子们指点迷津。”
“我们就先说种子吧,若是能在同一丘田里选出其中一些在单穗上谷子粒数既多,颗粒又饱满的,作为次年的种子……”
老道们一听这话便都悚然动容,一人抢过林强云的话说:“那么,第二年再种出的稻谷,便会全都是这种籽多粒满的稻子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一亩田种出的粮食从现时的二石左右提高到三石甚至更多,如此年年选种,年年更新换代,就不愁我们的粮食不足了。”
林强云:“在下正是此意。怎么样,虽然时间会要稍长才能看得到成效,但这可是修行的正道呐,各位道长有意于循此而修得大道么?”
心中念头急转之下,陆甲暗自思量道:“选取好的种子,在同一块地上种出更多的粮食,这是我多年就已经做过,而没有能做得成的大好事呐,现时有这样的机会,应该要把它牢牢抓在手中,千万别让这个能大发的机会从自己的指缝里给漏掉了。”
陆甲心里一急,张口就叫出声:“这位官人,小人有一事想请教,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哥休得慌张,有事尽管请说,在下会尽力为大哥解惑。”林强云回过身笑着向陆甲说道,他也很想知道这位看来很有点智慧的田舍郎,会在自己这么多人面前说出些什么话来,也许他在听了自己的话以后,有他的见解和想法,说不定此人的意见能对半岛上的整个大局都有帮助。
陆甲嚅嚅道:“五六年前小人也曾有选过好的麦种,试过好几年,确是能在同一块地上种出更多的麦子来。只可惜,这些年因为天时和原先官府的关系,把所有的麦种都吃下肚去了……”
“哦,这位大哥倒是个有心人呐。”林强云大喜,心中决定给这人鼓鼓劲,让他现在再把此事继续做下去,相信有了外丹派弟子的帮助,可能这优选取良种的事情会有比较快的进展。
林强云笑着对陆甲道:“不如这样,我派人来和你一起做这选种的事,如果选出好的种子,在三年内能达到大面积增产的目的,官府将按当年增产总数的一成给你重奖。如何?”
“才一成?”陆甲一时没意会过来林强云的话中有总数这个词,他认为一成太少了,这能算什么重奖呀。他有些不满地叫道:“那也太少了吧?”
“呵呵,大哥认为一成太少了么?”林强云自是知道陆甲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去说破,笑眯眯地问道:“那么大哥觉得要奖给你多少才能满意呢?若是大哥觉得不合算,官府也可以按市价高出一成的价钱向你收购”
陆甲想了想道:“若是我能选出好的种子来,让大家都在自己的地里多收粮食的话,官府……官府最少也要……也要给我……五十缗钱的赏钱吧?”
林强云:“五十缗钱?你要五十缗钱的赏银吗?”
陆甲有点着急,紧张的说道:“若是官人觉得五十缗钱……唉,四十缗钱罢,四十缗钱总可以了,再少就显得……显得……”
“哈哈……”老道们听了陆甲的话不由得爆出一阵大笑,一个高年老道捂紧肚子,指着陆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傻小……子,四、五十缗钱么,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我来算给你听罢,按本县现有已经租佃的田来算共有二千一百余倾地(市倾,每倾=100市亩),再按你选育出来的种子能使一亩地多收一斗粮算,那增收的总数就有二万一千多石粮呐,二万一千石粮的一成是多少,这你总知道算吧?”
陆甲惊得踉跄退了好几步,差点坐下水田的泥浆里去,张大嘴好久才叫出声来:“我的天呐,二千一百石,二千一百石粮就能值……就能值……”
“按本地现在粮米的市价算,能值一千四百七十缗真材实料的铜钱。”林强云身后的一名亲卫,忍不住大声为他叫出得数。
“我的妈呀,差不多一千五百缗钱,光是种田的话,我要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呐!这样多的钱足足可以盖好几座大房了。就是不知道这年轻的官人是何等样人,他所说的话算不算数?”
陆甲心想反正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其实是费不了什么功夫的,仅是在做农活时顺手能干的事而已,只需问得实在了心中好有个底。便向林强云问道:“官人说的可是真的,能替官府能做这个主么,到时若是在下将全部佃来田内所种之粮,全都作为种子又将如何处置,如何向官府讨要一家人的食用和奖赏呢?”
林强云笑着对陆甲说道:“大哥请放心,我们会有两位道长陪你一起做好此事,由他们把你所做的一切全都记录下来,直到你把种子全都分发到所有人手里,全部种下田去再收获到粮食为止。回头我叫人带你一道去县衙将事情给他们讲清楚,向官府再要一百亩田用于选种、制种。”
陆甲惊道:“再多一百亩,那就是一百二十亩了,在下夫妻二人如何能种得了这许多?不成,不成,我就用原来佃得的二十亩田来做好了,决不能再多,否则我们就是累死也没法种完一百二十亩田的。”
林强云从挎包里取出一块金黄色的牌子,交到陆甲手上吩咐他说:“大哥,这样好了,这牌子先借你用上一时。若是有什么干碍不便之处,就将此牌给他们看,就说是牌子的主人叫你来的。至于耕种一百二十亩田需要多少人、几头牛,另外还需要什么物事,都直接和官府的人商量着办。官府自是会安排得妥帖,决不让大哥吃亏。你看如何?”
陆甲想了想,一咬牙收起牌子:“也罢,我现在就去官府寻他们,请官人差贵价一同前去为小人壮壮胆。”
林强云在一名亲卫的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那亲卫笑着点了点头看了陆甲一眼,招呼道:“这位大哥,我们走吧,带你到县衙后我还有事要办呢。”
陆甲一路走一路想,官字两个口,谁知说过了的话到底会不会算数,答应给的的赏钱互时候不能兑现自己不是白花精神、功夫了?而且也不知需要多久才能选好种子,让别人全都用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按那位官人所说的,由官府将种子收购去为好,这样自己也更保险一些。
那位和陆甲一起到县衙的亲卫,让其出示了林强云的金牌,去与官府的书办们商谈。
本来亲卫想立即收回金牌马上走的,见他和吏员谈起选种的事时,忽然改变了主意,竟然提出按局主说的第二种方法,要将种出的粮食种子全部由官府收购。这名亲卫在家中也是种田出身,自是明白此中得失,不由得暗暗为他着急,却又不好出言提醒,待到写了合约文书,画了押捺下手印,已经没法变更了,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叹息道:“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该着这位大哥少赚上一大笔钱,看来他还是没有发财的命呀。且不和他说破,省得让他后悔得夜里睡不着觉,多添烦恼。唉!这事若是摊到我的身上,放到从前的话,说不定也会和他一样想,由官府收购当年种出的稻谷种子,才觉得更保险一点呐。”
当下向陆甲取回金牌,自去回复局主不提。
昨天林强云到了胶西县,沈念宗、陈君华、张国明各自有事去了其他州郡都不在本县,他们留下话说是要到初七才能返回此地。应君蕙也因身体大好,跟着陈君华一起去查看沿潍水而建的四十个屯垦寨堡。
对于为什么要自己急赴根据,也没人能向他说出个为什么来,故而他今天一早让人陪着冉琥自行到各处走动,自己就将这数十个准备让他们参与农、牧业方面研究的道士带出城来,边走边把自己的想法慢慢告诉给他们。
一出东门不远,就遇见了陆甲,随后往北门至西门绕了一圈。这一伙老少道士们听得林强云说起选种、制种中的什么分蘖、扬花、授粉,还有灌浆等等,都对这些闻所未闻的新物事听得津津有味,都觉得他们真正是不虚此行了。原来就这简简单单的作田,竟也具有如此高深的学问在里头。有些学识较好、心思灵敏的还不时提出他们的疑问进行探讨。
道士们对建什么养猪场、养牛场等事原本也是不屑一顾的,但听林强云说起集中圈养的牲畜,若是喂养得法的话,不但可以省下不少食料易于长肉,而且连其粪便也可做个物事装起,在制出大量可以烧的“早气”后,流出来的渣和水又成了下到田里最有效力的熟肥。许多老道们都不由得迫不及待地捋手扎脚跃跃欲试,恨不能立时就弄上个数百头猪、牛来大干一番。
林强云也对与道士们讨论这些事大感放得开,有什么话都敢直接说出,不像和其他人说起时那样需要思量再三,想好应该如何措词才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特别是和道士们说起猪牛马羊等大牲畜繁殖,提到有关人工授精这一类当时极敏感的问题时,老道们非但一点不觉林强云有何离经叛道,反而对此大感兴趣,对这样的新鲜事物倾注了极大的热情,七嘴八舌地进行热烈的讨论。
“呵呵!成了,总算让他们把兴趣转到这方面来喽。”林强云一脸奸笑地看着道士们时而头碰头的商量,时而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嚷嚷吵成一团,自己信步走到一边远望已经复垦出的大片田地。
看道士们一时没有立即返城的意思,林强云留下一名亲卫陪着他们,自己带了两名亲卫匆匆从西门进入城中,另外还有二百多道士呢,可不能让他们到了根据地以后,还像在临安的时候一样,天天好吃好睡的无所事事了,得赶快为他们都找到合适的事情做,投入到各项研究中去,早些搞出点什么研究成果来换成钱,才不至于亏了老本。
一路走一路想,等林强云觉得眼前一暗,警觉地收住脚步抬起头时,额头和鼻子刚好抵在一堵墙上碰得生痛,鼻子酸得眼泪哗哗地直向下流。这刻他才发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走进一个死胡同里来了。
回头看到两名亲卫蹲下身子掩住嘴,一脸古怪地朝自己看。不由笑着骂道:“好啊,你们两个眼看我要头撞南墙了也不出声提醒一下,还躲在后面偷笑,以后休想我再讲古给你们听了。”
两名亲卫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开捂着嘴的手坐到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又笑又喘着说:“哎哟,这事可怪不得我们,我们已经叫了好几声,局主就是听而不闻,自己还是要往墙上撞过去,我们以为局主是像你自己讲的撞墙故事一样,刚学会了茅山道士的穿墙之术,要在此刻趁着没人时试穿一回墙呢,如何敢再出声阻止,坏了局主于道术上的修炼。”
被两个亲卫打趣了一回,林强云想想后自己也觉得好笑,正要回头往巷外走时,却听到一声很熟悉的尖叫喝骂在这堵墙的那一边响起。
“咦!好像是那个将君蕙交还给我们的姬艳呐。”林强云猛然想起这个声音,就是经常尖声哭求自己赐给他“仙膏”治其痒病的姬艳所发,故而才会这么熟悉,向两个亲卫笑道:“呵呵,这个家伙还留在此地没走,倒是要去看看他们夫妻躲在此地弄什么鬼。”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格局,林强云向巷左的一个小门走过去敲了几下。
这道不大的门里传来脚步声,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呀,有事不会走前面的大门,干嘛要鬼鬼祟祟的到后门来出入。”
“嘿,我林强云成了鬼鬼祟祟走后门的了。”抓抓头发,向两名亲卫苦笑了一下,应声叫道:“我们是衙门派来见姬艳的,请快开门。”
“衙门派来的又如何了,还不是千方百计来出卖色像,妄图靠着自己有条大本钱吃脂粉皮肉饭的浪荡子。”里面的女人边说边将门开了条缝,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探出头,向林强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那神情就如同审贼似的,她的眼光又像到市场上买小猪的人,在看林强云这头小猪是否值得出钱买,买回去后是否能吃会睡肯长肉。半晌后,老妇人叹了口气将门全开,嘴里喃喃说话,伸出手掌说道:“唔,你这人眼正眸清,手上也有老茧,不像是个好吃懒做之辈。可脸色红润不见菜色、衣着光鲜且还是极品的绸缎,想必是个爱享受的浪荡子,难怪也会想到走上这条吃女人肉欲饭的路。可惜啊可惜!拿来。”
“什么拿来?”林强云奇怪地问,他不明白来找姬艳还要拿什么,难道要收钱么?
“啊也,想见姬老板寻碗又享乐又舒服的饭吃,没官府的签押文书如何进得这个门。你既不懂规矩还没入门,想必是个来碰运气的新角子。年轻人,听老婆子一句劝,趁着此刻站在这个门外没进去,你还是回家去自食其力的好。”老妇人一脸不屑,但还是好心的叨唠诉说:“你道这碗靠胯下之物取悦女人的风流饭是好那么吃的么?一旦入了这个行当,你就等于将自身卖与了别人。到时候啊,不管来寻乐子的女人是七八十岁的老妖怪,还是三四十岁的虎狼荡妇,无论是老嫩美丑,你都得顺着她们的意,用你胯下那条自认强过别人的玉棒儿去奉承、耍弄,变着法儿哄她们开心……”
用男人胯下之物来顺着寻欢作乐女人的意,还须哄得她们开心?这是什么,“妓男”?!一个与“妓女”相对应的词跳入脑中。听了这样的话,林强云就更是要进去一看究竟了。
老妇人一边诉说一边就要关上门,林强云急忙从包内取出块牌子送至老女人面前,喝道:“且慢关门,婆婆先看一下这是什么?”
老妇人看了林强云手中的牌子一眼,伸手就将牌子抓了过去,眉开眼笑的说道:“嘻嘻,想不到你这年轻人为了吃上这门饭还真肯下本钱。也罢,看在金子的份上,进去罢。”
林强云摇手制止住要发作的亲卫,踏入门内小声吩咐道:“看住她,别把令牌丢失就行,稍后要走时再说罢。”
随着老妇人弯弯曲曲地走到一间大厅外,她向厅内一指道:“姬老板就在里头,你自个去寻他便是。走也。”
林强云悄悄走到厅门边,只听得姬艳的声音正滔滔而来:“……须知你们这三四百妇人女子中,也有数十个早先是做此等营生的,除了三数个稍有中平姿色者外,全都相貌平平。之所以会被我从数千失了男人的妇人中挑出,正是因为天生有如此的欲极阴盛之像,绝非一个普通男人能让你们得到满足的。既便以后嫁与他人为妇,也会因得不到能与你们相匹的壮男而做出墙之杏。到时候,不但害了别人,说不定连你们自己的小命也会因此而一命乌乎。”
“故而,将你们选出来充为营伎,也是为你们好。你们中若是有人不愿意的话,现时说了也还不迟,交还安家的银钱,立时便会有人将她送回去。不过,总管大人已经说过了,无论是在何时,只要有人觉得已经将钱赚够不想再做,而且自认可以不须用众多男人来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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