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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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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攻击。”

陈君华所带的两哨护卫队一路急奔,很快就接近州衙。

陈孝严倒也起得早,这时州衙的大门已经打开,两个衙役正在门外打扫。他们听到奔走的脚步声,抬头看清是双木护卫队的服色,相互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丢下扫把闪到一边。

一人指着州衙大门小声叫道:“快点,快点。陈大人正准备升堂要写判书哪,这时去正好把他从饭桌边拉下地来。”

陈君华冲他们说了声“谢谢”,边跑边下令:“二哨围住衙门,不得走脱一个,一哨跟我冲进去擒下狗官。”

陈君华不认识陈孝严,冲入后堂的花厅前见到一个身穿紫色官服、清瘦脸上蓄了五寸胡须的人正坐在桌前吃早饭。

这官员见陈君华一帮人冲入官衙后进,“啪”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拍到桌上,眼都不看陈君华等人,仰起脸怒声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汀州衙门后堂。”

陈君华理也不理这人的叱骂,把手中的枪朝这人一指,一小队护卫队冲进厅内把这官员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本人乃朝庭正九品命官,大宋律云:不敬者杖十,流百里;若有伤害之事,杖三十,流五百里。你们就不怕么?”这官儿摆出架子,一副你们谁敢动我的表情。

“是么?林某人不怕杖三十、流五百里的刑罚,想试试背上受杖三十是个什么滋味,也想离开这汀州,就请陈大人一并成全了我吧。呵呵!”林强云笑哈哈地走进花厅。

“是你?”陈孝严这一下站起来,人们看清他的个子不高,与走近的林强云不相上下,面相上看来倒是一脸的正气。他指着林强云问道:“你……你是如何潜入城内来的?”

陈孝严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软弱,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官威,马上把脸一沉,厉声问道:“你还敢回来,不知本官正下令缉捕你这逃赋、躲税、避役的奸人么。回来得好,现今又加上一条藐视朝庭命官,大闹公堂的罪名,数罪并罚,可有得你受的了,哈哈……呃……”

林强云笑眯眯地一拳把陈孝严的笑声打回肚子里,哈的一声笑道:“我回来当然好喽,只是陈大人你恐怕不大好,少不得要受些你以前加诸别人身上的东西……”

不等陈孝严有所反应,林强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扭,使衣服形成一个套索紧紧卡住他的喉咙,一脚横扫在他的小腿上,手往前一扯将陈孝严压倒在地:“……先让你尝尝背绑的滋味吧。取绳索来,我要替六叔他们讨回公道。”

年近五十的陈孝严拼命挣扎,嘶吼着叫道:“尔等贱民,如何敢对我这常制科举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如此加害,古训曰‘刑不上大夫’,刑不上大夫啊……不要,放松点……受不了,天哪……怎会如此……哎哟……贼囚,有朝一日本官会回应你们的,啊……杀了我吧!我不死……哎……将有百十倍的回报……”

陈孝严被背绑得涕泪交流,嘴里却是硬得很,痛哭叫骂不止。

林强云狠狠地一面抽绑一面小声说:“现在你还是朝庭命官,我也不想杀你,省得以后麻烦,但活罪却是一定要你还回来的。狗官,要钱也就罢了,还想害命,绝对轻饶不得。好,尝过了背绑的味道后,让你先歇歇,等一下叫你吃上几下杖刑,然后再枷号在衙前示众。”

松开了绳索的陈孝严,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呼直喘粗气,也不知他听到林强云的话没有。

沈念宗和护卫队员们扶着沈念康、王归乡等人走入花厅,林强云见这些人仅被关在牢里二个来月,就已经不成人形,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扑到沈念康面前哭出声:“六叔,都是小侄害了你们……”

陈君华似是想到了什么,悄悄在沈念宗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招来几个护卫队员便匆匆走出厅去。

沈念宗在陈君华他们走了后,向林强云喝止道:“强云,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让他们先找个地方治背上化脓了的伤要紧。”

听到沈念宗的话,林强云心中省悟,急叫:“快去烧一锅滚水送来,立即去找几斤蒜头剥好捣烂成泥。还有,找些干净白布用水煮过,准备给受伤的人遮盖用。”

治疗这种外伤化脓,林强云刚好在赤脚医生培训班学过,自知仅剩的几包磺胺结晶不够用,最好就是将脓包割破排脓后用蒜泥调成浆状外敷。

十四个人中,伤得最重的是全福,上半年要人去外地开店铺时,他因为舍不得新婚的妻子,留在汀州帮沈念康主持这里的生意,没想到却无缘无故地招惹来这件麻烦事。好在他年轻,身体底子好,这时除了饿得头昏眼花外身上的伤也没比别人重。全福一见林强云就指着瘫于地上的陈孝严咬着牙说:“师傅,这狗官勾结曹汝成父子,先是以‘和买’之名,强令我们以低于本钱的价钱收去大量洁白糖,这也罢了,只是折损些银钱的事。再后来又要‘和买’准备运去泉州的一万多双布鞋,弟子知道五万双布鞋在年底就要交货的,所以带人和他们理论。却不料那曹汝成父子令带来的栏头把我们十多个人都抓去关入大牢,狗官则什么也不问就每人打了二十杖,并弄出些逃赋、躲税、避役的罪名加到我们双木商行的头上……”

林强云止住他说话:“好了你先和大家一起好好养伤,师傅会给你报仇的,你们受了什么罪,师傅也让他自身受过一遍。”

“不,还有一件事一定要和师傅说。”全福挣扎着撑起身体急地叫道:“我们留在汀州的四十一副钢弩和所配的无羽箭都被曹家父子搜去,这些东西一定要在他们身上追回。”

沈念宗听到全福所说,心中一惊,立即转身出到门外找了几个本地的护卫队员,让他们带人押着曹景洪去曹家,抓住曹汝成后务必要把所有丢失的钢弩和箭矢全部收回。

林强云在一间屋里烧了几大盆炭火,先用盐开水把人们背上被粘住的衣物润洗慢慢小心地揭掉,用蜡烛火烧了刀子轻轻切开各处的脓疮,在几个护卫队员的帮助下处理好十多个人的伤。

然后他专门从护卫队中选出由海盗中招来的二十多人,让他们接收了汀州的大牢,不但令人将陈孝严按倒打了二十杖,押入牢内关好严加看管。下令按陈孝严对待人犯的做法,除给一碗水和半碗霉米饭外,不准再给任何食物和药品。

林强云决心要让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既图钱又草菅人命的官僚,也尝尝被打后得不到医治,还没吃喝的滋味。他要把自己人所受的这些苦,全都让陈狗官尝过一遍。

自告奋勇回临安报信、活动的飞鹤子在陈孝严被拖走后方才从厅后进入花厅,不胜感叹地说:“恶人还须恶人磨,依今日的情景看,除非长时间这样收拾他或是将其杀了以除后患。否则林小友这样用两三天这么短的时间来对付此人,绝不能令他感受到沏骨铭心的痛苦,怕是没法改变他的心性。老道唯恐自此之后,这位陈大人还会变本加厉地残害汀州一地的百姓。非得有比其更邪恶的人才能令他觉得现世报的厉害,才能让他感到害怕,使其不敢再行作恶。”

林强云:“道长都看到了?这狗东西目前还是朝庭命官,在现时我们奈何他不了,杀又杀不得,就此放过又咽不下这口恶气,非得在他身上收点利钱不可。我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先给这狗官一些报应也是好的。”

天松子:“小友,这里没我师弟什么事,是否将要办的事再给我们说一遍,好让他立即赴行在办事。”

林强云挥手让护卫队守住四周,和飞鹤子等人再仔细商量 了一下他们师徒到临安后应该做的几件事。最后林强云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交到飞鹤子的手里,郑重地说道:“道长,这是三服我秘制的‘起阳丹’,里面的仿单有功效及服用的说明。如果要办的事实在有困难的话,可将此丹进献给史相或是今上,说不定会起一定的作用。道长送出此丹时一定要慎言,务必让得到此丹的人知道,每服丹药不但需要大量成都府路所出的药物,而且炼制十分不易,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绝对无法制出丹药来。”

回头对沈念宗说:“叔,请给道长写封信,签押后让他带回泉州提取银钱赴临安办事。”

沈念宗:“是按我们商量好的,除了三十万贯纸钞外,再提二百两金子带去么?”

“没错,我还怕这么些不够支应呢。”林强云有些担心地说:“万一我们不能及时赶到临安,仅这么一点钱,飞鹤子道长很难有多大的作为。”

飞鹤子刚看完瓷瓶内的仿单,知道此丹正是官家和朝庭重臣们梦寐以求的壮阳妙品,有此物在手,何愁会办不成所托之事?语气非常坚定地说:“小友不必担心,凭老道天师门在京中的关系,就是再少些银钱,只要陈孝严不死不残,就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还有这三粒用于房中的秘药之助。老道定能把这位陈知州扳倒,让他回临安去吃冷饭。”

飞鹤子接过沈念宗递给他的信件,稽首道:“诸位保重,请小友不要忘了你的承诺,汀州一地的百姓还要靠小友运来的粮食、种子等救命谋生。贫道告辞了。”

不久陈君华喜滋滋地回来,告诉林强云一哨的人已经把东门占了,这样他们就有两条出城的通路,再不怕被困在城内出不去。

接下来林强云忙得天昏地黑,先请方剂局的郎中去东门那里为被雷火箭伤了的人医治。又借邱胜之力,把城内的本地三千厢军调到漳州来的大军旁边驻扎,用以牵制他们不至于碍事。

原在长汀城内与双木商行有关的人,都不愿在汀州再呆下去,他们怕陈孝严以后会对双木的人进行报复。

沈念宗问过林强云后决定把全部与双木商行有关的人全都搬离长汀县城,拖家带口的先将老小送走,或是到横坑暂住,或投奔外地的亲戚,或者直接迁往泉州。

蓝家兄弟因为还没有成家,沈念宗便派他们立即带着一小队护卫队去成都府路寻找、采购‘三七’。

另外,找到司录参军丁元胜交给他一千贯‘省口钱’,让他在此事上能为自己说些好话,最少也保持沉默,并请准他派王宝到本州未受头陀军劫掠过的各县籴粮买牛,以便分派给附近受兵祸的乡民。

林强云把从陈孝严及曹家搜回来,除去用于安置厢军、大军的钱外还剩余的十五万贯交到王宝手上,吩咐他说:“王旗头,请多找几个人帮忙,上点心动作快些,不论能买到多少粮食都立即先运回这里分下去,早一天有米就能少饿死几个乡亲。另外,你说家里的老母亲没人奉养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北方,我也不会怪你,若是有一天能脱身又没处去时,可来寻我们,定能给你安置一个适合你做的事。总好过在这里受这些贪官污吏们的气。”

进城的第三天,也就是绍定二年十月二十日,张承祖带着四男二女六个人到南门大宅,一见到林强云就笑道:“林公子,你猜猜我难你带来什么人了,看看是否还认得他们。”

六个人都戴着垂纱宽边遮阳帽,这时一齐把帽子摘下。

林强云一眼就认出那位高大的女人是巫光的姑姑四娘,笑着向她行礼:“四娘安健,我巫兄弟一定很高兴。可惜他还在泉州没回来,不然你们娘俩可以好好聚聚了。”

一个身材和陈君华差不多的大汉叫道:“林公子,难道认不得我这故人了吗?”

此人一出声,林强云也高兴地叫道:“你是晏彪晏头陀,听说新泉村回去后你们就举旗造反了。怎么样,日子过得还舒心吧?林强云这次回汀州,就是专为晏头领来的,待我见过其他几位后再与头领详谈。”

晏梦彪含笑点点头,自行到一边坐下。

还有一位十六七岁、长得和凤儿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落落大方的走到林强云面前,福了一礼说:“小女子到州城来给公子结清年来的账目……”

“三菊,你是三菊姑娘……”林强云惊喜地想伸手去拉她的手,见她朝后退了一步,呆了一下便丧然说:“唉,结什么账啊,把钱留在你那儿就是了,干什么还巴巴的跑百多里山路到这里来,万一在路上出个什么事,让我如何向你的家人交代嘛。”

说着话心里又高兴起来,关心地轻声问:“怎么样,这些时日过得还好吧,你哥还是一天到晚去赌场里混么?”

将近一年半没见,三菊长高了许多,她的身材也丰满了不少,出落得水灵灵的极为漂亮。她有应君蕙的高雅风度,还带着点凤儿般的灵动佻脱,又不失其端庄稳重。

“若是凤儿还活着,她们站到一起的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们是同胞姐妹。”林强云心中不禁拿三菊与凤儿相比:“难怪看见她总觉得有股很亲的意味。”

三菊听林强云问起哥哥,不由皱了下眉头,淡淡地说:“他还不是老样子,除了去赌摊赌场外也没地方好去……”

晏梦彪插口道:“这回是我做主强行把三菊姑娘带出来的,他那个不成人的哥哥谢财发,为了凑足赌本,竟然要把这么好的一个妹妹以三十千钱的聘礼,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由山东路来此的人为妾。幸好此事被我知道,在前几天代她把钱还了,才没造成一桩憾事。”

“啊!”林强云心中一惊,急问晏梦彪:“晏头领所说山东路来的人,是否李铁枪派到此地的?”

晏梦彪恨恨地说:“正是他们一伙人。”

林强云以手加额:“还好,还好。”

走到晏梦彪面前深深弯下腰作了个揖:“幸亏有晏头领出手相救,不然三菊以后将会落得个很凄惨的下场。”

林强云咬牙切齿地说:“那李铁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林强云的乱枪之下……”

话锋一转,放缓语气对晏梦彪说:“谢谢晏头领,三菊姑娘以后的事就交给我来安排,你看如何?”

“梦彪正是此意。”

转向三菊:“三菊姑娘,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泉州,继续帮我做生意?”

谢三菊再次大方的向林强云蹲身一福:“三菊愿帮林公子,到哪里都可以。”

“好!大家都请坐下说话。晏头领、张大哥请随我来,有些事想和你们商量。”

林强云在书房内把自己的来意一说,晏梦彪叹道:“晚了,太晚了。若是去年刚起事时能有林公子的这些话,梦彪不才,定然会跟随公子一同北上另闯天下。可惜你来得晚了一年,如今的头陀军已经被别人控制,连晏某也成了他人的手中枪了。年来头陀军所做的许多事都并非梦彪的本意呐,但这些罪名还是由晏某担下了,这又如何向不知情的人说得清楚呢?!”

林强云大惑不解地问:“怎么回事,能把情况详细说说吗?”

原来,晏梦彪自去年九月起兵造反以来,原也没打算做成多大的事,只不过迫于形势才举旗的。他们占了宁化、清流两县后,就准备探清朝庭对这件事是何种态度,然后再作打算。

到了去年十月底,宁化县来了一帮自称是淮东忠义军使臣的人,游说晏梦及其手下的一干头领,说是李全愿意和头陀军联手夺取大宋的天下,事成后双方分地自立。荆湖南路、江南西路、两广、及福建路归头陀军管领。

这个诱饵太香了,头陀军的大部分头领都为之心动,但碍着晏梦彪没点头,都不敢有所表示。

十一月,李铁枪派来的人以突然袭击的手段,在个别头领的支持下占领了头陀军的大本营潭飞磜。他们以晏梦彪和头陀军各头领的家人为质,胁迫头陀军往攻莲城、长汀,进逼南剑州、邵武军。要把声势做大震动大宋朝庭,迫使朝庭在势危之下将能战的淮兵调至福建路征剿,以便李铁枪趁机起兵南下夺取大宋花花江山。

今年以来,这些人更是扶植起一批亲向李铁枪的头领,把原有的头领或暗杀,或撤换,基本把整个头陀军的上层都控制在他们的手中。

晏梦彪叹了口气说:“林公子,不是我晏梦彪不识好歹不肯听你的劝,实是为了家人的安危而出于无奈,不敢跟你去北方打天下呀。我自己虽说不能去,但张头领他们却不在此数之内,他能带走多少人,就让他们跟着公子去吧,晏彪决不阻拦。,还有,四娘是我这里唯一能上战场的女将,也是唯一没被控制的族人。为她的安危计,也请带她去和巫光一起为公子效力吧。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多言无益,就此告辞。”

林强云还想再劝说几句,却被张承祖用手势拦住了。

晏梦彪走出书房后,林强云问道:“张大哥为何不让我再劝劝他?”

“没用的,”张承祖苦笑道:“晏梦彪天生至孝,如今他的父母妻儿都被人控制,动不动就以其家人的生死相威胁。就是这次悄悄来长汀见你,也不敢多所耽搁,必须在明天就回到宁化,否则他的母亲又将被斩断一只手指。”

林强云:“这么说来,他母亲已经被切掉过一个手指的了。”

张承祖:“正是,那次他带兵去攻建宁县,一时疏忽喝醉了,迟回到宁化两个时辰,就收到她母亲的一个小指。晏头领当时就急得吐血,发誓再不喝酒了。”

林强云:“既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再劝他了,此事只索作罢。张大哥,你也不可在此多留,立即回去把愿意跟我们走的人全都带走。我得到确实的消息,朝庭恐怕真会如李蜂头所愿,很快就会将淮军调到福建路来征剿,我们的人越早离开越好。以免到时候一不留神,造成玉石俱焚的憾事。”

“好,我立即回去办好此事。”张承祖站起身时又说道:“林公子,既然我已经投入双木商行,也就该按你们的规矩,请直接叫我的姓名,再不敢当公子大哥、大哥的叫。我去办事,告辞了。”

谢三菊年纪不大,做事却是老辣得很,在她的帮助下各家的大小男女和该运走的东西很快就陆续起程向泉州送出。不到两天气时间,除房屋家具等笨重不便搬运的外,可以说把凡是能用的东西都搬运一空,连那些吴炎铸好还没来得及试装的大小齿轮,和铁料都没放过。

沈念宗跟在三菊身后,看着她用了半天时间叫来各个领头的纲首,向他们每个人问清了所负责的事情后,只是吩咐了几句话,就把原本乱糟糟的五六百人都指挥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自觉处理这样的事实在是没法与三菊相比,自己和她在一起,所想的主意和所说的话不但起不了好的作用,反是给三菊的安排造成干扰,让她要另想办法补救。

沈念宗无趣地走到练了一趟枪正擦汗的陈君华身边,叹道:“老了,连小姑娘也比我这老油子把事情处理得更好,看来我是没用喽。”

陈君华:“是啊,原来有个应小姐,现在来的这个谢三菊,都是年轻姑娘,又都这么能干。应姑娘也还罢了,她毕竟出于世家大族,见多识广,能干并不算稀奇。小家出身的这位谢三菊与应姑娘比毫不逊色,看来还另有长处,这就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念宗哥,你有没有注意到三菊姑娘的长相,我看她很像一个人。”

“像什么人啊……嗳!她……她真的和凤儿妈很像,天哪……很像凤儿……”沈念宗被陈君华一说,再仔细一看,不禁向陈君华问道:“我们的眼睛应该不会看花吧,怎么越看越像凤儿啊,难道说上天垂怜,又送了个女儿来给我这伤心人么?”

陈君华大步走向大厅,头也不回地大声说:“行了,念宗哥,我们先把这汀州的事办完后,到泉州安顿好了再想其他的东西吧,此地不宜久留,久留必生意外。”

卷四 第十九章

十月二十九日返回泉州后,林强云顾不上休息,立即又为大海舶上几个蒸汽机深鼎的事忙个不停。连着几天没日没夜的干,把他累得刚复原不久的人又瘦了一圈。

为了深鼎的水位不能看见,花去整整一天的时间吹出几个厚玻璃管,装在特意做成的密封小铁管上,像对深鼎试压一样的往里面装满了水后,用小气筒打气。直到加重了垂挂物一倍的安全阀被顶开,装上的直径一寸二大、壁厚三分余的玻璃管还没破裂,才稍放下点心。按他的计算,能顶起这么重垂挂物安全阀,里面的压力最少也要有每平方厘米十公斤的压力才行。而蒸汽用的深鼎上安全阀是定在五公斤的压力上即会自行开启的,所以有一倍的安全系数应该是安全的了。

想起来林强云自己也觉得好笑,最开始要做安全阀时,为了算出需要在压杆上挂多少重量时,偏偏把圆面积的计算公式给忘了,害得自己几天都没睡好觉。幸亏有一天无意中走到木工场,听得司马景班做桶时嘴里念叨“尺一大的桶,须做到三尺四寸半长围径的桶壁……”才想起“圆周率乘以半径的平方”。

还没走进大厅,远远就能看到三儿指手划脚地站在椅子上,他的声音让五六丈外的林强云听得清清楚楚:“……那些蕃贼看两个同伙于沙滩上相扑角力斗得难解难分,便在他们周围捶胸拍股地高声叫喊‘呱拉叽哩呼噜哇’,意思就是叫他们用力,谁赢了可以多吃一颗双木糕饼糖果铺做的水果糖,还……”

和三菊一起听得津津有味的翠娥问道:“三富哥,你比公子还厉害,能听得懂蕃贼的话。上回公子就没听明白那两个长着白皮肉番女的话,还是有个番女会说半生不熟的大宋话,公子才听懂她们的意思。”

三儿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不算什么厉害本事,这些全都是我猜的。不过,我想来总不出这样的意思罢了。但也不能因此就讲我比强哥更厉害,再怎么说他也是强哥耶……啊!强哥回来了。我……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玩吧。”

说着,对进厅的林强云叫了声“强哥”,低下头就要溜出厅去。

“等等。”

三儿听到林强云的叫声,身体一震止住脚步,回头苦着脸对林强云说:“强哥,今天我可不是偷懒,实在是我们的泥面全都用完了,我们没事做才到这里来玩的……”

林强云笑道:“看你吓的,我又没说你贪玩不做事。我是想问你,做好的香碱和雪花膏在仓库里存有多少,好划算应该带多少上临安去。”

“昨天做完最后一批泥面后,仓库里共有各种包装好的雪花膏共三万四千零二十二盒。”三儿扳着指头算了一会说:“香碱也是差不多数量,共有三百一十余箱,每箱一百二十块,也就是三万七千多块吧。若非前些时从广南东路运回两万多斤泥面,我们已经没货卖了。就算仓库里还有这么多的货,也不够别人付给已经交过钱定的。强哥,我们还不早点去北方买泥面的话,过两年怕是要被别人骂到门上来呢。”

林强云还没来得及答话,三菊就应道:“还有两年的时间,应该没什么事。我想只要在半年内可以买到做香碱、雪花膏的材料就来得及。公子若是有把握的话,可以将仓库里的存货带走三分之二。假如觉得没把握,最少也可以带走一半。相信有一年的时间一定可以找到材料的货源。”

林强云仔细地盘算了一下,认为三菊说得有理,便点头道:“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带一半去临安的好。我想,雪花膏就带一万四,香碱带一万七吧。”

三儿惊喜地问:“强哥,你是说‘我们’带这么多香碱和雪花膏去临安,那就是说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到临安去喽?”

没等林强云回答,他又丧下头偷眼看了一下翠娥,见她满怀羡慕的望着自己,叹道:“可惜女人不能上船出海,不然大家一起在大海舶上有说有笑的多惬意呀。”

正从外面走入厅内的陈君华大声说:“谁讲女人不能上船出海的,上次应姑娘不是坐船从海上到此地的,这次听说他们也是从海上坐船去淮东。”

林强云站起身接过陈君华手中的枪:“君华叔,护卫炮队的情况如何,这两天试射的成绩还能令人满意么?”

陈君华向厅外看了一眼,兴奋地呵呵笑道:“差强人意,差强人意呐。这个有三十二具子母炮的炮队,按你的意思让他们自成一军后,合起来的威力真是大得不可思义。真是厉害极了,今天我让他们集中在一起,向一个小山包攒射,你猜结果怎么样?”

林强云被陈君华的情绪感染,大感兴趣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哈!”陈君华故意吊林强云的胃口,只是“哈”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端起桌上的茶碗大口灌下,抹了下嘴才说:“只三次齐射,就把那小山包的十几丛灌木打得无影无踪,露出满山翻了个身的红泥。哎呀呀,实在是厉害呀厉害!”

林强云一拍桌子大声道:“好,君华叔,明天再给炮队加十六架子母炮,你叫炮队的统领去护卫队和这次汀州来的人中挑选炮手。这两天要他们加紧训练,初八日全部炮队和我们一起北上。”

陈君华笑逐颜开地算道:“一哨八具子母炮,我们这就有六哨炮队,仅这七百多人的炮队,相信就可以抵得上数万大军。走也,挑选人去喽。”

十一月初八这天确乎是个有吉兆的好日子,吹了好几天的西北风一到子时过后就倏然停下,天也由阴沉沉的一改而变为晴朗无云。更怪的是这种十一月的天,竟然还在天亮太阳出来后,就轻轻吹起了一阵阵有些微熏人暖意的西南风。

难怪连走了十多年海舶的彭古佬也在见到林强云时,远远地就跪下地对他膜拜,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什么。

彭古佬的这一动作,带得大海舶上的数十个舟师也跟着跪下,学他的样子双手合什虔诚行礼。

事后有人问位于彭古佬身边一起跪拜的人,他有没听到彭古佬说些什么,那人神秘兮兮地小声说:“起先没听到,我跪下后才听见他在念叨‘诚信弟子彭古佬定会依上仙的意思紧随林公子身后,始终不渝,决不退缩……’,再后面的话,因为我自己也在求神仙护佑我等平安出入,没注意了。”

人们去问彭古佬自己时,他理直气壮地大声说:“这你们都不明白,也要来问?今天可是我们东主拣定北上的日子,我们东主是什么人,是天师道前辈上仙的门人弟子,将来也是位列仙班的人物。所以,老天爷一到属今天的时辰,就立刻改了天色,由阴转晴,而且在开船前连风也由昨天的逆向北风改成现在顺向的南风。为什么,这是老天爷也不敢拦阻我们东主——这位未来仙家——北上,要为他大开方便之门。我们跟着他可算是沾了大光的,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铁定能平平安安的出去又康康健健的回来。这样的人难道不要对他拜谢么?薯头!”

最后两个字出口,在这人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以示蔑视这位呆傻的‘薯头’。

辰时正是钦定的吉时,一大一小两艘海舶拉起各自的四脚“铁猫”,既不张帆,也没开动机器,就这样于此时载着两千余护卫队和百多孩儿兵、三十多名男女管事以及十三千斛的各种货物,顺水缓缓离开林家自建的码头。

船一出晋江口进入泉州湾,林强云不再和其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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