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罪妾-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不杀,放虎归山,必虎患成灾。主张不杀的当朝丞相,理由是君主应有博大的宽容,才能福泽天下,万民之福。不过,北国君主,天生怕虎,只好把主动权交给段风涯。

消息一出,整个滇城,陷入了一片死寂,可能,没有滇城人为这些人惜命,但,他们也不见得,就想看到,血染滇城。

唐依安静的坐在房里,其实是在想事情,霓裳走过来,她也没发现。

“小姐,小姐。”霓裳叫了两声,唐依才回过神,冲她傻傻的笑了笑,又继续进入她的思绪。

“小姐,我觉得你这次醒来变了,变了很多。”霓裳这句话果然吸引了唐依,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霓裳,一副娇巧的样子,“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以前的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是开心多,现在的小姐,安静多了,好像很久没笑过了。”霓裳目光迷离,好像在想很久以前的事,她果然单纯,只要随便一句话,就可以从她这里拿到以前的安季晴的第一手资料,毫不费劲。所以唐依干脆趴在桌面上,全心全意听故事。

霓裳继续说,“霓裳第一次看见小姐哭,那天萧将军临城兵败,小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二公子,不知为什么小姐跑去萧家又跑回来,就哭得不成人样了,连霓裳看了心都酸了。”

唐依想,萧二公子,萧沐吗?连霓裳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又一个死迷了?不过可以看得出,安季晴其实是个性情直率的真女子,至少敢爱敢恨,唐依一直最敬佩这种女子呢,这种敬佩,可能也就源于,她永远做不到,却又想做这种女子吧。

唐依试探性的问,“霓裳,还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话吗?”

霓裳望着唐依,眉捷一上一下的颤动,眼神有点隐悔,缓缓的说,“小姐当时哭着说,就算化作厉鬼,也不得段风涯好过,生生世世也得让他孤独残生。”

唐依身体向前倾了倾,哆嗦着吸了口冷气,刚才她说什么来着,安季晴敢爱敢恨,是爱极了才生恨吗?爱萧沐,恨段风涯?可是,安季晴和他们不都是面都没照过吗,何谈爱,何谈恨?

“霓裳,把它忘了吧。”

唐依说完,径直往外走,她必须得出去走走,换换口气,她不敢再问下去,如果继续沉浸在安季晴的记忆里,肯定会得忧郁症的。

话虽这么说,一旦想到那双温热的眼神,就什么都豁出去了,这就是安季雨说的,义无反顾么?

唐依走到客栈空旷的院子,仰起头望着灰白无色的天空,雪花落在她润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微烟袅袅。

唐依突然就脑袋清晰了,她蹲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名字,安季晴,安季雨,平乐,段风涯,萧沐,她在脑海快速的构思一个情网,安季晴爱萧沐,安季雨爱平乐,段风涯爱安季雨,当唐依把段风涯和安季雨连在一起时,犹豫了,她记得段风涯说过,对安季雨没有动心,那么,唐依自言自语,“三角恋情怎么那么难解?”

“要不要我帮你解?”

唐依闻声,慌乱的踩了几脚雪地,把那几个名字踩得模糊不清了,有些人就是喜欢捕风捉影,如果因为几个敏感的名字被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多冤。

唐依转个身,指高气扬的望着对面的男子,好像做了件了不起的事。不过这份指高气扬维持不到两秒,唐依就气泄了,眼前这个男子,眉目清俊,五官分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明明他嘴里含笑,深邃的双目,却尽是孤寂,尽是落寞,唐依看着心疼,又心虚,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不是个对陌生人随便心疼的人,这个人例外。

男子轻轻笑了笑,望了眼一地残雪的地面,“姑娘,怎么是你。”

“我们认识吗?”

“你忘了?”

原来又是安季晴的老朋友,唐依故作认真思索的样子,片刻,她扬起一个憨厚的微笑,“对不起,我忘了。”

“忘就忘,没多大的事,几天前,凤凰镇,你也是穿那么少,坐在地上。”男子说着已经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唐依身上,动作温柔得体,整个过程,他的手都没有碰到唐依。

他这么一说,唐依好像有点印象了,摸着身上质感柔软的披风,“你们怎么都喜欢往女孩子身上套外衣。”

“姑娘,我听不懂。”

“没有,我说这衣服那么好,公子一定是有钱人,没必要住这个破客栈。”

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唐依,“这么说,姑娘很穷了。”

“不穷,只是没衣服穿,没钱吃饭而已。”

“那走,请你吃饭去。”

“不了,得人恩果千年记,我那么善忘,这顿饭还是不吃好。”唐依说完,已折身回房。

那男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姑娘,我叫萧……君,你呢?”

唐依诡秘的笑了笑,说:“萍水相逢。”在这里,什么都是假的,唐依也实在说不出口她是安季晴,只是,唐依不懂,萧君即姓萧的君子。

☆、14。 低头,苦苦求情

段府,外面的人看这一家人,总觉得其乐融融,段老夫人面善目慈,段家四位少夫人温和有度,段小姐贤娴识礼。传说,总归只是传说。

“风涯,也该给你纳个妾了。”段老夫人的语气像商量,又像宣布,她一句话,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几位夫人闷着气,最后是钟芯素胆怯的说,“娘,有我们四姐妹服侍相公,还不够么?”

“段家不能没后,谁叫你们的肚皮都不争气。”

段风涯吞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娘,等我把南平这事处理好再纳吧。”口气平淡,好像事不关他的样子,的确,他只要一个能怀孕的肚皮,而这个肚皮是谁,他一点都不关心。

段风仪望了望杜若惜,小声的说,“哥,那天你抱回来的那姑娘……”

见段风涯脸色凝重,段风离打断段风仪的话,“风仪,以后别说她了。”

“哦。”段风仪长长的叹惜。

二夫人苏木清拿她的丹凤眼瞄着段风仪,“我说,风仪,你一个女孩子家,就别操心你哥的事了,早点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做嫂子的就放心啦。”自从嫁进段家,原本贫血的苏木清,现在看上去,面色红润,真的多了几分少女的妩媚,不过,在段风仪眼里,就像只狐狸,怎么卖弄,除了个骚,什么都没有了。

一阵嘴舌之战后,又是一片死寂,每每段风涯纳妾,都是这翻折腾,纵然段家少夫人在段府,可以横行无理,但在纳妾上,还真是段风涯说了算,所以讨一时之快后,最后同样是纳得一妾进门。

晚霞铺天卷过来,把整个天空都染得血红血红的,雪后黄昏,有时候的确很暖人心,但有时候,没什么比平静更可怕。段风涯和段风离站在城楼,这个滇城的最高处,俯视城下的人影穿流,淳朴的百姓,只图一顿饱饭,可能会是滇城里,最幸福的那撮人,一个人,如果过早知道自己的死期,真不是件多好的事。

“风涯,他们,你打算什么时候处决?”

“明天午时。”

“没有任何挽回余地了?”

“皇上把他们交给我,很明显,也想从此山中无虎。”

冷冷的语调,像同样寒冷的冬风,没有任何前调,没有任何后话,几十号人的生死,就这么定了。

一个士卒向段风涯递过一张纸条,“将军,一个姑娘给你的。”

段风涯瞄了一眼,简单的几个字:西子湖,不见不散。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姑娘?突然觉得,如果不是安季晴,就是安季雨,望着那拖长了的晚霞,“风离,你先回去。”

“风涯,你要一个人去吗?”段风离很明显也猜得七八成了。

“一个人够了,无论是谁,我都得见。”

西子湖畔,一对老夫妻在赶鸭子,晚霞把半个湖染红,红白分明的湖面,显得格外别扭。唐依背手站着,晚风把她的长裙吹得摇摇欲摆,凌乱的碎发,撩着眼睛发痒,说真的,唐依不知道,段风涯会不会来,不见不散,是她给自己的支柱,她怕自己等不下去,所以对自己说:不见不散。

段风涯来得太早,她都觉得意外了,一身月白长衫,手握长剑的他,英姿风发,其实他不像一个叱咤沙场的少将,也不像一个久已从商的商贾,用唐依的角度看,他像一个剑客,像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如果披上那件貂皮披风,就更有大侠风范了,唐依嘴角挂上一个浅浅的笑,轻摇了摇头,该怎么办才好呢,自己总是美化段风涯的。

段风涯看到唐依的那一刻,脚步放慢了,是的,他失望了,他在犹豫,这个人,他连说句话都不想和她说,她竟敢狂言不见不散,安季晴啊安季晴,你凭什么认定,我就一定会来了。但是,安季晴温柔的一笑,段风涯脑里闪过一丝错觉,似曾相识,一现即逝。

“找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唐依双目迷离,却有点失痛,这个男子,她愿意温柔与待,然而,他只愿,此生不见。段风涯是望都没望一眼唐依,转身欲走,连厌恶,他都懒得给。

“放过平乐,可不可以。”见段风涯不解情趣,唐依急急的说明了来意。

这句话,很有效,段风涯终于是围着唐依,不可置信的打量她了,“为什么是平乐。”

“姐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我怕她过不了自己。”

“你对你姐倒挺好的,可是,不可能,安太行和平乐,都是必死的人。”

“那,放了其他人,好吗?”唐依望着段风涯双目,低声下气,“你杀戮太多了,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毕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放了吧。”

段风涯望着唐依,双目眯着只留一条缝,笑得玩虐,这些话,他听过,怎么这话从安季晴口里,用一种委屈求全的口吻说出来,就显得特别滑稽,像一个小丑,却想上演英雄。

“安季晴,告诉你,不是你放下头颅,双目含泪,就可以做英雄了,不可能。”段风涯望着颓废的安季晴,说真的,有那么一刻是畅快了,那个高傲,目中无人的她,终于被他如此糟蹋了。

怕是唐依又得让段风涯失望了,她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堪一击,如果几句话就能让她受挫,那段风涯的确低估了她,唐依坚定的望着段风涯,以证明,她的每一句话,所言不假,“段风涯,我姐说,你冷漠如冰,嗜血如瘾,我不信,我一值不愿意相信,你心如柴狼,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那你姐猜中了。”

唐依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望着湖畔的两老,轻轻感叹,曾经她以为,洛宇许她的地老天荒,就如这般和谐,“你说,如果这对老夫妻,是我姐和平乐,会多幸福呢?”

“他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段风涯同样目光停在那两老身上,眼神却是灰暗的,安季雨和平乐,有没有这一天,他说了算,他说没有,就真的没有,“安季晴,我们明天,午门见吧,不见不散。”说完,段风涯挥袖离去,没有胜利的感觉,段云走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说过,要安家风光不再,可是,他做到了,真的没有预期的开心。

唐依对着那个背影呐喊,“段风涯,杀那么多人,你就会心安吗?”单薄的声音,随风淹没,段风涯而眉头都没有颤动。

☆、15。 午门,斩首示众

晚霞把段风涯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安季雨和安夫人迎面走来,风雪下的她们,显得残弱,头发也被吹得凌乱,用刘夫子那个词形容最合适不过,落魄。

其实,段风涯是想避而不见的,突然觉得,有句话,唐依打动他了,安季雨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人,至少,他可以做到的是,让他们再见上最后一面。

回到客栈,唐依只见霓裳一个人,心里纳闷,“霓裳,娘和姐呢。”

“小姐,大小姐和夫人去观音庙祈福了。”

“也好,现在也只这样了,自求多福吧。”唐依喃喃,神情有点恍惚,明天过后,她们将何去何从?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本就没了归属感,现在是,就算做了安季晴,她一样无家可归。

安夫人和安季雨回来时,已是夜色泛起,她们都双目微红,好像哭过,又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后的死寂,唐依没有多问,她觉得,可能是为明天的行刑,提早做诀别的痛哭吧,明天,能用来恸哭的时间,的确不多,一刀下去后,就连哭都没意义了。

“季晴,睡着了吗?”安季雨和唐依背靠背睡着,微弱的声音,夹着冰冷的寒气,唐依甚至可以感觉到安季雨颤动的身体,只因她在抽泣。

“没有呢。”

“还记得答应过姐,无论如何,也不许做傻事吗?”

“姐,放心吧,就算没了爹,我一样会和你撑下去的。”

“季晴,我的季晴真的长大了,我也放心了。”安季雨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双目,渗出,湿了枕巾。

这样的对话,很快就湮灭在这死寂了的夜里,无力得让人无从抵抗。

腊月十五,滇城下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雪,却没有风,像柳絮般的雪,从千丈之外的天空,像条白色吊帘,垂直而下,乌黑的云把天空也压得一团黑,没有一丝彩云,没有一点阳光,许多百姓甚至是撑着油纸伞,把刑场围得严严实实的,这样,原本黑暗的天空,因为头上花花绿绿的伞,就显得更黑暗如夜。

听闻,段风涯昨夜连夜进宫,向皇上递了批文,除了安太行和皇室宗亲,其他人都贬为庶民,放出滇城,永不碌用。于是乎,段风涯又成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好人。

只是,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段风涯,唐依心里终还是,无限惆怅,他真心如柴狼么?其实不是,他愿意放了些无辜之人,足以证明,他,心犹存温热。

段风涯扬起手,几条大汉提起刀,明晃晃的刀,就这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人性命吗?顿时一片哗然,夹杂着小孩的哭声,人们发出的各种嘈杂,当然,还有呼天抢地的痛哭声。

“相公,相公……”

“爹,平乐,平乐……”

“老爷,老爷……”

悲痛欲绝的呼喊,可怜的唐依,竟然连什么都叫不出。

安太行在把头扭过来,看着唐依的那一瞬,刀一举一落,血溅了一地,染红了一地,很快,红色的血,又被从天而降的雪,埋没了,地面又再洁白如丝。

倏地,唐依直直的跪下,直板着身体直直的跪下,寒意透过她的双膝,蔓延全身,说真的,刚才那一刀未下时,安太行的眼神,就如那天她说不嫁时,唐瑞安的眼神一般,那么的不舍,那般仁慈,刀落时,所有人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目,唯独她,只有她睁着眼睛,看那个头,从安太行头上断下,一条生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没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呻吟。

唐依跪着,哆嗦着身体,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安太行的人头爬去,有侍卫欲上前阻挠,段风涯伸手制止了,唐依这一异常举动,他吃惊了,任何女子,面对血淋淋的人头,就算至亲又如何,都没有接近的勇气的,平乐的人头就在那里,安季雨就不行。

唐依爬到安太行的人头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呼气,便弄惊这女子,她伸手,轻轻的,只是轻轻的,把那双没有合上的眼,给合上了,然后,对着他,叩了三个头。

唐依觉得,就算安太行没有对她有过任何接触,但这个身体,该为他做点事,就算没有这个身体,让她这么见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她也该为他做点么,这是对一个死人,最起码的尊重,唐依不管在这里的人,是如何嗜血如常,视命如草,在她的世界里,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抬起头,段风涯清晰的脸,没有笑,没有冷,准确来说,没有任何表情,她真的做不到,就这样无视一个人的死,“段风涯,怎么样,你觉得,很畅怀了吧。”

“他的死,只是见证一个皇朝的消失,与我个人无关,不要觉得好像,我亏欠了你什么,这样的死亡,从来,就没有人需要为它负任何责任的。”

唐依站起来,“段风涯,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那么多,是心虚了吗?”

“你,”段风涯好看的脸被唐依气得扭曲,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一向的清冷,“来人,收拾收拾,本将军要回家吃饭了。”

几个侍卫闻声,快手快脚的用麻袋装起一地尸首,地上的血迹也早就被雪实埋了,看到他们这么一连串动作,唐突然想起,电视剧里,那些行凶杀人的凶手,也是这般转移案杀现场的,忍不住,她就笑了一下荒凉的笑了一下,段风涯和几个侍卫奇怪的望着她,她连忙低下了头。天地为证,唐依没有一点藐视生命的意思,真的,没有。

嘘嘘闹闹的一群人散后,刑场一下子亮了很多,安夫人跌坐在地,一脸呆滞,脸上泪痕斑驳,安季雨站着,身体歪歪斜斜,同样呆若木鸡,凌乱发际沾着白色的雪,显得她更消瘦,苍白的脸如地上的雪般,没有一丝血色。

唐依下意识的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去安慰这两个可怜的人,她走过去,扶起安夫人,“娘,会过去的,还有我呢,你不是最疼季晴了吗?”说话间,唐依已双目泛红,一个家,少了一个人,她懂的,可是,日子还得过,不是吗?

安夫人望了一眼唐依,又低下头,依然呆滞。

☆、16。喜事,张罗纳妾

唐依望了望安季雨,心情恍惚,说真的,安季雨这样的呆滞,平静,让唐依觉得不安,无论是唐夫人,还是洛宇,离开时,唐依都是哭得唏里吧啦的,用她的心理医生jack的专业知识说,一个人,能哭出来,还是好事,面对悲痛或绝望时,人的生理反应就是,用眼泪来表达一切,这是本能的。那么,安季雨这样,她总是不安。

“霓裳,你和娘,姐她们先回去,我去给娘买点药,娘这身体撑不住,这么折腾下去。”

霓裳擦了把眼泪,惶恐的望着我,“小姐,你?”

唐依看出她的担心,抚了一下她纠紧的眉心,真是个让人心疼的丫头,“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是,霓裳只把心思放在她心上而已。

走远的时候,唐依回头望了一眼安季雨,没有原因的,她就是心里空空落落的,好像,那是一种隔洋相望,怎么望都望不够,直至安季雨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唐依才轻轻叹了口气,折身离开,离开时,还不忍不住,多望了一眼那个转角,空荡荡的让她又莫明的恍惚了一下。

“小姐,你看,是她,那天的姑娘”一绿衣少女指着唐依,清爽的声音一点都不避忌,唐依望去,一个面色清丽的少女,身后跟着一绿衣少女,像是主仆的关系,那少女露着温驯的笑脸,碎步向唐依走来,体态轻盈,唐依想,安季晴怎么去到哪里,都有老友的,苦煞她了,想着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转身想走,她根本不想,也没有闲情去理会太多。

“姑娘,等一下。”段风仪还是赶在唐依面前了,面对这干净的笑脸,唐依只好挤出一个极为难的笑,让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热情,段风仪是第一个。“小姐,有事吗?”

“姑娘,你忘了我吗?”

唐依其实很想说,忘了,然后转身走。文人小说下载

绿衣少女挤挤段风仪的衣角,“小姐,你忘了,那天这姑娘是晕过去了,没见着我们。”

“对耶,绿愕,你看都把我急得。”段风仪娇小的嘴嘟起来,然后对惘然的唐依露出笑靥如花的脸,“姑娘,风仪鲁莽了。”

“没有。”唐依敷衍。

段风仪倒没看出,兴致勃勃的说,“姑娘,我叫段风仪,段风涯是我亲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唐依终是没能敷衍她,用她疲倦的双目打量起这个天真的女子,和那个冷漠的男子相比,她看着让人顺眼得多了,“姑娘,有事请说。”

段风仪犹豫片刻,真的只是片刻,“我哥过两天要纳妾,不知道,姑娘有没有,那个意思?”

唐依掠了一下发际,心微微一紧,自言自语道,“原来又纳妾了,真不明白,世人怎就误解他因爱成恨了,安季晴啊安季晴,你这个死猫,也吃得太亏了。”

“姑娘,你说什么呢,风仪不懂。”

“哦,没有,我是说,你家那么多人服侍你哥,这热闹,我不凑了。”想着那张温暖的脸,每天前呼后拥,唐依的眼神是空的,以至于,她说这话时,眼睛明明是盯着段风仪,却没有觉察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异常,一丝隐悔。

唐依说真的,这趟浑水,她没打算混进去,段风涯那张脸,面对那么多死人,那么多死在自己一声令下的人,可以面不改色,这样的一个人,她觉得,真有点害怕了,至少现在,唐依还没想过要死,而安季雨说过,段风涯会让安季晴,生不如死。

唐依走后,叫绿愕的姑娘大着眼睛望着段风仪,“小姐,奴婢不明白,以段家今天的地位,还有财力,要给少爷纳个妾,轻松得很,那姑娘既然不愿意,况且风离少爷也说了,小姐以后别提那个人,小姐也别为难了,没必要叹气的。”

“绿愕,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咱回家吃饭吧,要不嫂子又得说我了。”段风仪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绿愕同情的望着段风仪,“小姐,我们见那姑娘的事,你就别让夫人她们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段风仪惘然,“当然。”

其实绿愕说得不错,段家纳个妾,轻而易举,段家的四位夫人就这么来的,段家成亲当日,有个传统的惯例,又或者说,这个惯例是从段风涯娶杜若惜开始的,新郎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红头盖,然后新娘当着众人的面,像宣誓的形式一样宣告:生为段家人,他日去红妆,也为段家妪,死入段家坟。

这可能是段老夫人,真的怕,二十五之后,段风涯不测,年轻的姑娘会红杏出场吧,毕竟,一辈子那么长,谁真的守得住寂寞一生?只能用礼教,用大众的眼睛来束缚这些可怜的女人了,不过,段风仪并不像段家那些人的看法,她觉得,这些女人,嚣张得一点都不可怜,只有那个,真心对段风涯的人,才配得上可怜两个字,然而,她一直没看到这么一个人。

“娘,我回来了。”唐依边拔打身上的积雪,边说,看到安夫人默默拭泪的样子,她又是一阵心疼,她就从来没见过红妈哭过,在她的记忆里,人越长大,就越不会轻易流泪,这个长大,当然是与年龄成正比的。

唐依把药递给霓裳,“霓裳,去煮一下。”这保身暖体的药,她是变买头上金钗买得的,她觉得安夫人身体越来越差了,她,如果不振作起来,可能真撑不下去。

霓裳拿着药,望了一眼安夫人,刚想出去,唐依叫住了她,“霓裳,姐呢?”

“大小姐在,咦,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换衣服的。”霓裳双目在狭小的房子里寻找安季雨,然后无辜的看着唐依,唐依心里咯了一下,莫明的抽了一下。

安夫人眼里闪过一点惊忧,微弱的声音颤颤的,“霓裳,你说大小姐在换衣服,她换了什么衣服。”

“是前年,大小姐生辰穿的白色衣裙。”

安夫人像听到了可怕的事情,一脸惊恐,“季晴,快,快,我们快去找你姐。”这时的安夫人,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手脚慌乱,唐依跟着恐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而来,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洛宇出事的一样,她挽起安夫人,和她一起下楼,感觉急得她连泪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17。 盈舞,血溅城楼

“你们还在吃饭啊,去城楼看热闹吧,错过了就没了。”一个脸色青鸡的男子洋洋洒洒的说。

马上又有人答话,“还有什么好看的,南平那些人又砍了。”

“那如果有人在城楼跳舞呢?”

一干人等听到这里,纷纷离桌看热闹去了。

他们的对话,唐依觉得特别刺耳,脑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美丽的身影,便不自觉的,也向城楼跑去。

段风离气喘吁吁的跑进段府,见大家在用饭,他犹豫了一下,“风涯,你出来一下。”

杜若惜不满的看了一眼段风离,“风离,都吃饭了,你还跑去哪里,小翠,去给风离少爷拿个碗。”

“风离,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饭再说。”段老夫人和气的叫唤。

其实,在段府,段风离的身份极其尴尬,除了段风涯和段风仪,没有人真正把他当成段家的主人,这么说吧,他比段风涯年长一岁,可是,这个大哥,除了段风仪叫之外,没有人叫过,而下人们叫他为风离少爷,唤段风涯为少爷,很微弱的区分,就已经把他放在外人的行列了。那几位少夫人更是经看不过他好,可能觉得,一旦段风涯不在了,段家这个不明不白的子孙就得分一份家产吧,段风离何曾不明白她们的担心?

段风涯见段风离还忤在那里,有点疑惑了,“风离,有事就说吧。”

“安季雨拿着你的令牌上了城楼,没人敢拦阻。”

“我的令牌,怎么可能。”段风涯下意识的摸了下腰间,空空的,突然就想起,昨天在牢房里,他让安季雨见平乐时,安季雨站不稳,他扶了她一把,原来她是有意的,段风涯不禁脸色大变,放下饭碗就和段风离出去。

段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安家,她们终是避不过吗?

“娘,女儿有点累,想去歇了。”段风仪怯怯的说。

“嗯,去吧,我看大家也吃不下了。”

出了大厅,段风仪停住了脚步,“绿愕,咱去城楼看看,可好。”

绿愕惊恐的看着段风仪,“小姐,这不好吧,让老夫人和夫人她们知道,定又要说你了。”

“不去,我心里不舒服。”

城楼下面,挤满了人群,依然没有一丝风,雪,依然直直的飘落,安季雨穿着白色绒毛长裙,融在白色的天际和白色的雪里,浑然一体,像羽化仙子,一身雪白,又像,又俨然像,一身孝服,唐依她们赶到的时候,安季雨已经翩然起舞,优雅的动作,纤指曼腰,抬腿,俯首,旋转,仰身,每一个动作,都可谓之绝美,让人沉沦,城楼下,竟鸦雀无声,他们在观看一场绝美的哀鸣。

安夫人抓紧唐依的手,一手冷汗,“季晴,快让你姐下来,那天她也是跳这支舞的,让太子动心的,季雨一定是想不开了,季晴,快,去啊。”

唐依的心,一阵湿,一阵痛,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那么近,伸手想去抓住时,却又那么远,她放开安夫人的手,向城楼跑去,在楼下,两守城侍卫拦住了她,“姑娘,城楼不可以随便上的。”

“我没有,那个是我姐,我只是想拉她下来。”唐依以为,这不是件多困难的事,然而,侍卫还是挡在了她面前,没有退让的打算。

唐依望着那抹优美的影子,急得还是把眼泪流了出来,“我姐为什么可以上去,她行,为什么我不行。”

“她手上有段将军的令牌,我等不敢阻挠,也不敢碰她。”

唐依挤着一侍卫的衣袖,苦苦哀求,“什么段将军,我不管,好,我不上去,你们帮我拉她下来,她在寻死,你们懂不懂,我姐在寻死啊。”说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