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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空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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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殿内站在窗前的复央这几日都没好好的睡上一觉,卿空在睡梦中很是安稳,这让他更加心慌起来,如果她会恨,应该就不会这般处之淡然吧,所以这700多年来,她会时时想他么,就像自己思念她一样么?这700多年来,他时常在梦中惊醒,而梦里是700多年前她被送往四方国的那一夜,她惶恐无措的模样,连发生了些什么都未来得及明白,这些年来他从未有过一刻放过自己。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如自己一样,700多年来的囚禁,让她淡忘了他么?否则元亦说要让她成为哀乐国的王时,为何能说的那么轻松自信?
不自觉地他紧握起双手,衣袖却在此刻被拉了拉,他回头,是卿空笑的一脸满足的模样。窗外那万年不变的老橡树依旧屹立在那处,景色单调,却格外让人觉得沉静,他成为往生国王以后更加喜欢这种千年不变的光景。
他也冲她笑了笑,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小时候他也会摸摸她的头,一脸溺爱地看着她,也会抱着她在空中飞舞盘旋,可每每这样,语妃都说他们放肆,语妃的严厉并没改变卿空什么,反而让卿空私下里更爱拉着他的衣袖撒娇耍赖,可他却变的越来越沉稳听话,更何况700多年来他早已习惯和一切保持距离,所以她拉他衣袖时,他恍惚又害怕,怕元亦的笃定自信,怕一切不过自己独自沉浸在过去,可是他又不想让她失望,所以回以微笑,不想让她看出端倪。
“央,怎么了?”如700年前的聪明直白,她还是看出了他的所有情绪。
“没什么,有些累了。”他想替她整理睡的凌乱的长发,可伸出的手却拿了她身后的茶杯,“你睡了好几天了,喝点水吧!”
她喝完递过来的水,顺手拿了个更大的杯子,喝掉半杯后将杯口直接送到了他的嘴唇处,而后转过头去拉着他往玉石床走去时,却听见身后杯子碎裂的声音。
700多年前她都是将喝不完的水这样送给他的,他每次都会接过去一饮而尽,而后回头总是他无奈的笑容,700多年来即便她和他所有的小动作和习惯,她都没有人再可以温习,可她回来了,一切都未曾改变,这些习惯,他是不记得了么?
复央看着地上的碎片第一反应就是她有没有受伤,可她惊讶的表情竟让他有些心安,700多年前的习惯她都记着,他说他累了,她就拉着他往玉石床去,她依旧在把喝剩下的杯子递给他时不回头,知道他不会不接,前一刻莫名其妙的生气,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然。她依旧是他的复卿空,无关元亦,即便他计较他们是如何在这700多年他缺失她的时间里认识的,可她现在回来了,她还在自己身边,谁也抢不走。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委屈,拉着他的衣袖就那么松开了手,他却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好像晚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老橡树掉下了两颗绿色的果子,盘旋宫殿的光芒依旧会照进屋内,让她睁不开眼睛,她从小就不喜欢他的后殿,却还是一有机会就溜进来,坐在他的玉石床上甩着双腿看书,他则被赶到窗边背诵口诀,或者在院子里练习神术。
他一直谦卑沉稳,听话努力,所以他抱着她的时候她第一反应竟是问他,“央,语妃在么?”
“复卿空你何时怕过她!”他说着将她拥的更紧,她就这样在他的肩膀里笑了起来。
卿空,再也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已经是往生国的王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会是往生国的王后,除了我谁跟你都不相干。
“我们要一直这样站着么?”卿空将头往复央的肩膀里再埋了埋。
复央将手松开,脸上的神情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卿空则故意逗他,凑近看他,他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往玉石床走去,“你还是那么嗜睡,好了,你回你的院子吧……”说到这复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还是先别回你的院子了,反正这几日你睡的也够多了,去我的院子里逛上几圈,然后过来叫醒我!”说完复央便准备合衣睡了。
卿空却站在原地并没打算行动的意思,复央过了一会并没听到动静,于是睁开眼问道:“怎么了?还是想回你的院子么?我知道我的院子无聊,但……”以前她闹腾,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后殿跟她的后殿的距离原来这么远,远到现在她不在身边他就觉得无法心安。但这些他终究说不出口,700多年前,即便他还只是往生国的央王子,却一样还是能够护她性命无忧,但他为了自己的使命,终究选的不是她。
“不是!你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就好。”卿空说完便往窗台走去。
“不觉得无聊么?”复央起身站起,700多年的一个人时光,他欠她太多的有趣的陪伴,即使来日方长,他也怕怠慢了。
“四方国的700多年,比这无聊多了,现在有你,怎么会无聊!”囚禁的时光在她说来竟是那般轻松。
“复卿空……对不起……”他从背后抱着她,凌乱的头发让他脸有些发痒,于是干脆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就算是这样,能不能不要对别人好……”
“嗯?”她转身看着他,一脸的疑问。
“你和元亦为什么会认识?”
11 记忆里那一池温暖
“他昏死在四方国我的牢笼前,我试着用千颜花救他,可那时候我的神力远不及现在,只能让他稍微恢复意识,他情况好一点的时候会教我神术的口诀,我向来对神术没多大兴趣,但想想今后的漫长岁月不过都在那四四方方的牢笼里,所以也就全学会了,后来就治好了他,至于他哀乐国王的身份,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复央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间,那依恋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700多年前她离开往生国之时并不会什么神术,那时候的她被复恒和复央好好地守护着,一笑一怒都有无数人在意,她又向来觉得神术口诀无聊,也不愿意多接触,被囚禁的时光想来是多么难熬,才会让她悉数学会了元亦的神术。
多年前她还唤他“哥哥”时,他练习神术时她总跟着,有时是发呆有时是睡觉有时是捣乱,无论父王在于不在,她对神术的没兴趣都表现地十分明显,那般年纪的孩子在王室能如此无忧无虑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
那天复恒心血来潮说要教授些往生王室秘传的神术口诀,既是秘传则不会简单,复央从白日头练到天黑都没能参透一句话的奥妙,虽依旧不停地练习着,懊恼和沮丧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毕竟在神术口诀上的参透力是复央一直引以为傲的,而复恒则在旁边笑着看着这一切,之所以是秘传定有不能被参透的道理。
彼时卿空睡的迷迷糊糊,正好到了晚膳的时间,她拉着复央的衣袖说:“哥哥,我们去吃饭了。”说完便冲复恒看去,复恒站起身来,示意今天的修炼到此为止。
“哥哥!”复央却僵持在原地,他向来由着她,此时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后殿用膳的意思。
“央儿,这秘传的口诀急不来,父王当初也花了些时日才能领悟其中道理,走吧,跟我们的卿空去吃饭吧!”复恒说完便冲卿空宠溺地笑了笑,卿空依旧拉着复央的衣袖,一脸执拗。
复央看向一脸不开心的卿空只得迁就的往后殿用膳,他虽心里着急,可他更不愿意饿着卿空,他心想用完晚膳后自己再折回练习就是。
又是半夜的苦修,对于秘传口诀的参透却无半点进展,虽诵念了无数遍,却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入口。复央打算今日就进行到这,该是时候回去休息了,他虽刻苦,可一味的急于求成不是理智的他会做的事,也是时候去看看卿空睡的怎么样,他对口诀一筹莫展,卿空自然也就索然无味了一整天,他虽勤勉,但也看不得她嘟嘴失望的模样。
“站住!出来!”是语妃的呵斥,从低矮山石后出现的卿空脸上挂着和复央一样吃惊的神情,显然卿空被吓得不轻。
“母后!你吓她干什么!”复央说着便要去拉卿空,这么晚了她定是不想打扰他,所以躲在山石后等他一起回翩舞殿。
语妃却一把推开复央,对卿空呵斥道:“跪下!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卿空站在原地一脸倔强的模样惹的语妃更加生气,直接出手想用神力让卿空跪下,一道黑色光芒划过语妃站的方寸之地,复央及时将语妃的神力挡了回来,“母后!卿空就算再有过错,你也不能动手!”
“啊!”惨叫的是语妃,来不及看清招数,只一瞬,语妃手肘上就显现出紫色的淤青,看得出来下手不重,语妃的叫喊不仅仅是因为痛,而是和复央一样的错愕,因为出手的是卿空!
她从来不学神术,这猛然一击也算不上神术,因为她没有习练基础,出手的力度也根本拿捏不好,可是就是这些看似没有任何章法的招数正是秘传口诀所教习的神术,她无任何修炼的基础,却轻松参透了秘传的神术,复恒都要花上一段时日才能明白的神术,复央一直愁眉苦脸到现在依旧一筹莫展的神术!她虽不能轻松驾驭,欠缺的不是其它,只要她肯练习,只要她开始练习,这后果对复央王位的威胁,语妃不敢往下想。
“央儿你看到没有!她躲在这山石之后偷学王室秘传神术,觊觎之心显而易见,这罪过难道不大!”
“你冤枉我,我还手难道还不对么?更何况我是爹爹的孩子,盘旋宫都是我的,这区区什么神术我根本就不在乎,不过是你逼急了我而已!”卿空回的一脸无所谓,她说的没错,她如果真的有什么觊觎之心,她天天跟在复恒和复央身边,神术口诀有什么学不到的。
她聪慧,复恒和复央向来知道,只是对于神术的领悟能力竟然可以高到如此地步,复央也是错愕的。
整个盘旋宫都是她的,凭着父王对她的宠爱,她若真的想要习练王室秘传神术,甚至哪怕是王位,父王未必不会给她。
“哥哥!”卿空回击了语妃后,冲复央求救,她不喜欢总是凶巴巴严厉的语妃,却也不怕她,只是不喜欢纠缠,每次她都是这样有些撒娇而又无辜地向他求救。
“央儿,事关往生国王室,你难道要和你父王一样无节制地宠坏她么!哪有王室的神明像她这般年纪还这么无理的!更何况……”
“母后,卿空说的没错,她也是父王的孩子,也是往生国王室,更是盘旋宫的主人,就算她真心想要习练这秘传的口诀,也不是什么罪过!”复央边说边走向前来将卿空护在身后。他向来按照所有王室的森严规矩长大,所以他即便是再宠卿空,对她的保护也是尽量做得不显山不露水。
“放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你都护她护成什么样了,母后平时怎么教你的!”语妃说完转而向卿空道:“别以为这父子俩都护着你,你就目空一切了,你就算参透得了这口诀又如何,也就只能做些小动作,今日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语妃启动的神术连当时的复央也毫无还手的能力,复央将卿空护在身后,想着就算语妃真的下得了狠手,还有自己可以挡这致命一击。
“你才放肆!谁能伤我的卿空!”语妃的神力被更强劲的力量挡了回来,语妃定定地看着赶来的复恒,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恨意,没有卿空之前,她以为眼前的男子专宠她,直到他带回卿空,给尽他能给的一切,她才真的承认,在复恒的心里,卿空的母亲即便什么名分都没有,却威胁到了她的地位,甚至是她儿子复央的王位。
复恒只是挡回了语妃的神力,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还不快退下!”复恒只留给语妃一个背影。
语妃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倒想看看眼前这个只给她背影的男子到底能绝情到何种地步。
“她根本就对神术没有任何留意,只是聪慧如她竟能参透连央儿都参透不了的秘传口诀,我知道任谁都会惊讶,你其实早就跟在她身后了,却并没有阻止她,她不过是来等央儿的,她和央儿每日如此,今日参透口诀想来也不过是想替央儿分忧,若你不那么执意,央儿有如此聪慧的卿空帮着,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复恒说这些时依旧没有回头。
“好事?那王能告诉我她母后是谁么?王今日给复卿空的所有荣华难道不是因为王对她母后的喜爱,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让王带她出来见上外人一面都觉得多余?卿空才小小年纪,盘旋宫就是她的了,今后王还有什么不能给她的,王哪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央儿!是啊,秘传口诀对她而言算什么?她根本就不需要和央儿一样刻苦练习,她这一生凭着她母后,就够王给她安排好一切了……”
“够了,下去!我让你下去!”复恒一向儒雅,好像只有说到卿空母后时才会生这么大气,语妃看着这依旧伟岸的背影,这个曾经也给过她一切的背影,果然,情和心是最猜不透也靠不住的,昨日他还对你温柔耳语,今日他就能连多看你一眼都显得多余。
“还请父王别怪罪母后。”直到语妃消失后复央请求复恒道。
“爹爹……我也教训了她,这就够了!”卿空跑到复央前面对依旧一脸严肃的复恒说道。
复恒看着她一脸骄傲神气的模样便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的卿空现在神术也很厉害了!”
“我才不厉害,看看哥哥都知道有多辛苦,我有爹爹和哥哥保护干嘛要这么辛苦!”卿空说完便坐在身边的石凳上,那一池的浅蓝色晕染开的花朵安静地开着,明黄温暖的月亮就挂在那里,那一袭浅蓝色袍子下面的主人已经不再接话,而是开始昏昏沉沉地和眼皮抗争,夜色已浓,想来她已经是困的不行了,就如她所说,就她这懒散的态度,就算聪慧,也学不好神术!复恒想到这里冲复央示意,将她抱回翩舞殿,不然这深夜霜露非染了风寒不可。
复央走到卿空跟前,刚要伸手抱起她,听到身后复恒的声音想起,“父王给了卿空这么多,你可有恨过父王?”
“央儿不敢。”
“是啊,不敢!这往生国的天下,唯有卿空敢说实话,也唯有她对我没有期许,只一心的跟着,眼下你母后这局面,该如何是好……”
深夜的风透过池塘,冰冷感又增加了一层,唯有天上明月照着满池花朵,就像眼前这昏昏欲睡的卿空,唯有她让复央感到温暖,她从不争抢,只是被给予的太多。
复央转身,他虽善言辞,却话不多,更何况他从未违背过复恒的意思,可现在,他必须将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说给复恒听。
12 翩舞殿
“父王,我其实不恨。因为母后恨错了。”复央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多少是有试探的性质在里面,复恒那么多妃子中,会跟复恒争吵的恐怕只有语妃,语妃的所谓放肆,不过是因为复恒的确专宠她,而在这无数次的争吵里,复恒的解释即便无力,但复央听的真真切切:卿空并不是复恒的孩子。
至于复恒为什么给卿空那么多繁华富贵,也从不向外人解释卿空的身份,复央不得而知,但复央总是相信,事实如复恒所说,语妃的所有妒意,所有针对卿空的恨,不过都是多余。
复央的话显然让复恒有些吃惊,转而又笑了起来,“到底是以后往生国的王,央儿比你母后聪明的多。”
也许并不是聪明的多,只是母后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精于筹划的母后怎会连这点智慧都没有,只是用情如此,哪还管得了其他,那时候的复央即使懵懂的知道这些,也无从说起,母后的事父王自然会处理,他要顾好的,只是眼下这个恐怕早已进入梦乡的孩子,他笑着摇摇头,抱起卿空往翩舞殿走去。
“央儿,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了往生国的王,而你母后还是容不下卿空,那时候务必要护她周全!”
“父王放心,他日央儿为王,往生国的王后必定是复卿空!”那黑色袍子消失在复恒的视线里,一如复央坚韧沉默的性格,言辞虽不多,却句句是解决之道,是啊,一切其实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一定要你死我活。日后往生国的天下是你的,而你的天下只能容她一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央,你在想什么?”卿空看身后的复央半天没有动静问道。
“没想什么,只是想起以前我都是抱着你去翩舞殿的,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爱睡觉的毛病倒是一点没改!”不等卿空反应,复央便双手将她抱起,往翩舞殿走去,“去看看你的院子被我打理的如何!”
惊讶的表情只在卿空的脸上停留一瞬,这是他跟她的方式,即便隔着百年又如何呢,他不忘,她也就一直记着。她把头往他的怀里埋了埋,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这样的习惯里仿佛700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没有那晚离别,没有700多年数也数不清,孤单的日子。
老橡树下的两个身影比起以前更加欣长,结界破碎,翩舞殿匾额下的木门顺势打开,没有山石做点缀,只有一汪池水,满眼浅蓝晕染开的千颜花,大瓣大瓣恣意地盛开着,蒸腾出的白色水汽让这即使本就仙境的地方更具缥缈荡漾的境界,他抱着她轻点过这汪池水,水汽清晰处是暖黄色的宫殿,而如果有外人在翩舞殿门外,除了一汪池水的千颜花,再也看不到其它任何景象,水汽里的宫殿蒸腾在无人知晓的隐蔽处,就像个极会捉迷藏的孩子,即使你知道他就躲在你附近,可除非他自己跑出来,否则你一直都别想找到他。
这翩舞宫就是这样的存在,可即使这样,复央依旧在翩舞殿上加上了只有他能破解的结界,不再让任何神明靠近,也不再让任何神明提起卿空,甚至是惹怒语妃,他也全然不顾。
不是他不再想起她,而是他知道,终有一天,她会回到这里,所以所有的猜测和流言都是多余。
“这还是你的翩舞殿,什么都没变,还喜欢么?”翩舞宫内的玉石床和后殿的一模一样,复央将卿空放在玉石床上后问道。
“当然喜欢,只是好像比以前更加安静了。”
“嗯,我加了结界。不过这里就算没有结界,你现在的神力,这往生也没有谁是你的对手。好好呆在这,我睡上一会,要出去就叫醒我。”复央说完,紧挨着玉石床边就多了一张矮上一截的木床,他便合衣而睡。
卿空看着这张她700多年来没有一刻能淡忘的坚毅面孔,不深不浅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安静地紧闭着,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刻画出了一张好看的脸,比记忆里更加成熟淡漠,700多年,是改变了不少,可我回来了,就在你身边,从此哪也不去。
她想着便伸手握住复央的手,被握住的手反握了回来,将她的手紧紧地包裹在他的掌心里,她安然睡去,果然,这贪睡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变!
再醒来复央和木床已经消失,想必他忙国事去了,这一丝不苟不肯放松的样子一点没变,卿空当然记得复央说的,要是想出去走走一定要等他回来,可这往生她也呆了1200年,更何况凭她现在的神力,恐怕复央和元亦都不是对手,她推开翩舞殿的木门,老橡树下的往生国安静的一如从前单调。
她走过后殿,走过盘旋宫,700多年前的她不懂避嫌,如今她倒是知道自己离这盘旋宫殿还是远一点好,一来少了议论复央也就不用那么烦了,二来她猜想复央肯定不愿意让往生国的臣民知道她从四方牢笼回来了,虽然未必还有谁记得她。
还有一处她是肯定不会去的,那便是语妃的宫殿,再走一段路便到了,所以她打算绕道而行。
“卿空?”唤她的神明一袭红衣,在往生国单调的灰黑色里格外扎眼,正是宏烟。
“宏烟姐姐!”囚禁的700多年让她或多或少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喜怒,可话里的惊喜倒是明显的狠,这在卿空记忆里颇为乏味的往生国时光,宏烟是除了复央之外,她唯一的玩伴,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身份悬殊,可以卿空的性子向来没在意过,所以老友相见,怎会不欣喜。
“都走到这里了,怎么不进去向语妃请安?”
“宏烟姐姐的袍子?现在是往生国的将军了么?”当惊喜慢慢散去,卿空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宏烟对她的出现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她从四方国回来的消息按道理现在宏烟应该并不知情,这样想来宏烟不是碰巧遇上她,而是等了很久。
复央不让她出翩舞殿的原因大概也跟这个相关吧,即便她不在乎往生国臣民的议论,语妃的心思她多少应该忌惮的,宏烟从小深受语妃喜爱,如今想必早已成为语妃不折不扣的亲信了吧。
可她复卿空也早就不是700多年前措手不及的孩子了,所以她反问宏烟,拖延时间,一旦有机会便可脱身回到翩舞殿。
“是啊,语妃一向对我喜爱,在这往生国也就我的袍子能是这大红色。”宏烟说完突然有抹绯红飞过脸颊。
“宏烟姐姐从小就爱大红色,只是想必不仅语妃宠你吧。”心思如宏烟,卿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那抹绯红是故意有话要说给她听,她便顺着话下去,这将军袍子的颜色,岂是语妃能够决断的。
“卿空果然还和小时候一样聪明,王……王这些年对我也不薄……”宏烟的扭捏虽只有几分真心,可卿空觉得,自己当下要是还够聪慧,应该立马离开,而不是听宏烟继续说下去。
“王和语妃……语妃的意思是过几日,让我卸了将军的头衔,好好地做王的妃子。”
卿空知道自己此时脸上应该面无表情,她也的确做到了,只是宏烟说的没错,她虽未深入盘旋宫,可盘旋宫不同往日的喜庆布置倒是想看不见都难。而妃子的位置也的确不用复央点头,语妃就能做主,更何况复央在立妃这种小事上也不会忤逆语妃,宏烟千方百计偶遇她,看来是想告诉她这一消息。
宏烟或许受语妃之命,或许只是来向她报喜,这又有什么差别呢,宏烟会成为复央妃子一事早就确定了吧,所以复央让自己乖乖呆在翩舞殿的原因是因为这些吧,他觉得自己会胡闹,因为多年前她说过,“哥哥,除了我,你不能有其他妻子。”
多年前他的诧异那么堂而皇之地写在脸上,虽笑容宠溺,但终究没有回应她。此番回来,他虽抱她,他和她虽一再确定了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可成为他妃子的是宏烟。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宏烟离开后她便再也不能假装平静,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到翩舞殿去,而后关上大门,自己织个结界,连复央都不要放进去,她想到这脚步不由地加快起来,脸上的怒气让姣好的容颜微微发红。
“卿空?”卿空和声音的主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没事吧?”关心的疑问来自元亦。
卿空抬头看向白色王袍的主人,她想自己应该感谢下眼前这个教她神力,救她性命的神明,可她怕自己多说几句,委屈的泪水就会掉下来,为了不在陌生的神明面前丢脸,卿空觉得自己还是快走的好。
“哎!是不是撞疼你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元亦说着便将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掌风带过,有微风飘起她额前的几丝发丝,接着有股更强烈的掌劲将元亦的手拍了下去。
“复卿空,你怎么出翩舞殿了!”
13 她生气了
卿空不用抬头都知道说这话的是复央,但她现在不想理他,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耍这样突如其来的小性子,可她就是生气,关了700多年都不能控制地生气。
“你打我干什么!”元亦冲复央不解道,却发现常年一脸冷静地复央此时竟有和卿空如出一辙的微微红脸,这是怎么了?感冒传染么?
“她怎么就不能出翩舞殿了,难道在这往生国你还要像四方国那样关着她不成!那还不如……”元亦话还没说完复央就拉着卿空往翩舞殿方向走去,对盟国的友好复央完全就当没有这回事,传说中的冷静淡漠难道都是元亦打听错了?
“慢着!复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已经不是囚徒,而我是哀乐国的王,我们说两句话都要你插手么?”
复央刚打算回应,卿空的手却挣脱了出来,“哥哥,我早就不是700多年前的卿空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元亦救了我,我理应说声谢谢。”
“你叫我什么?”他刚虽牵着卿空的手,却并未用力,因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挣脱,他不是没害怕过她恨他,可是他更害怕的是她像现在这样,唤他一声“哥哥”。她想撇清什么,她想当着元亦的面撇清什么?
他的怒气完全来自于眼前那个穿着白色王袍的男子,她在他缺失的700多年救过元亦,她的神术口诀都是元亦教会她的,她的性命甚至都是元亦救的,这个哀乐国的王不远边界万里来到往生,是真的如他所说,来接卿空去做哀乐国的王后么?
卿空的表现却又那般明显地偏向元亦,复央劝自己立刻冷静下来,不能丢了颜面更不能再丢了她。
“哥哥!”卿空赌气地迎上复央的疑问,元亦觉得这尴尬气氛正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只在一旁看着,他虽不想卿空不开心,但他知道,若想如自己所愿,复央他是绝对帮不得。
“好!那说完谢谢跟我回翩舞殿去!”复央虽说的义正言辞,可那故意上升的语调中的几分心虚他自己清楚,若她执意不肯,他也不会拦她。
卿空看了看元亦道:“涤泪虽救了我一命,可你的命也是我捡回来的!但还是谢谢你用涤泪救了我。”元亦对这样的答案很是满意,他第一眼在四方牢笼里见她时,她就这副和复央颇为相似的淡漠模样,连感谢都说的这么有意思。
卿空说完便往翩舞殿走去,复央松了口气,直接拦住了还要跟着的元亦,“亦王还是回宾归阁的好,卿空的事终究是我往生王室的家事,对于哀乐国王后还望亦王另做人选。”
“央王,一切选择还是看卿空自己,不是么?”元亦回答的却很是轻松,而后便不再跟着。
元亦越是这样不急不慢,复央就越是心里没底。
回到翩舞殿的卿空根本就没时间织个结界将复央挡在门外,因为复央寸步不离地跟着,眼下卿空连走近翩舞宫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得站在这一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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