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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戒不掉的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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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你还有我呢,那时的他,就像她生活里全部的避风港湾,她笑着笑着眼角不知何时就泛出了泪花。那是他为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在只有他们两个温馨的小出租屋里,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关上灯,一根一根地点燃蛋糕上的五彩细蜡烛。新鲜烘焙出来的蛋糕,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青瑜总觉得这样太奢侈,以前的她哪还过过这正儿八经的生日,左不过到了生日的那一天,母亲会给她多打几个蛋花,黄澄澄的一大碗,撒上些砂糖,香喷喷的鸡蛋花。弟弟总是爬到小板凳上趴在她旁边馋得口水直滴。
  青瑜那时候也调皮,故意舀起一小银匙逗青澄,青澄滴溜溜地转着两丸黑水银似的眼珠子,把脖子伸得老长,口水都快滴到青瑜脖颈里,青瑜忽然一收手,宋青澄一不留神,咕噜噜就从板凳上滚了下来。
  青瑜免不了被老妈一顿打,不过母亲从来都只是做做样子的打青瑜一下好哄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弟。每年这个时候总会想起那廉价却热腾腾的鸡蛋花,可是母亲走后,她再不曾喝过。
  唱完生日祝福歌,青瑜一口气就吹灭了蜡烛,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雨依旧在下,潺潺如住在溪边,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幻阳忽然从她身后掏出一样东西,绿莹莹的两双眼睛,像珠宝一样,冲着她微笑。
  这是一对陶瓷捏成的人偶,小老头和小老太相依偎地靠在一起,布满皱纹的手上,那一朵鲜红的玫瑰映衬地脸上的喜悦,像一对豆蔻年华时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时光不曾使苍老的爱情褪色,
  反而越发璀璨。后来她才明白,不管是怎样的爱情,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幻阳说,“青瑜,生日快乐。”
  这是幻阳送给她的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是那一次在橱窗边,她驻足看了很久却依旧舍不得买下来的爱情,幻阳总是会给他太多的惊喜,他们的爱情,也细水长流地让人忍不住想要时光多仁慈一点,一瞬间就这么执手白了头,中间没有那么多的恩怨曲折,是否以后的日子她就可以过得稍微轻松一点呢?
  然而好景并不会多长,青瑜生日过后不久就快到了过年。幻阳不知什么事又和他的母亲闹僵了,其实幻阳不说,青瑜心里也明白,他妈一直都托人给她儿子相对象,当然这一次女方的条件让幻阳的母亲很称心。
  她想趁着春节放假两个孩子都有时间的时候见一面相个亲,幻阳觉得母亲总是这样对青瑜实在是太过分,也许是许妈妈说了青瑜一些什么不好的话,幻阳突然恼火了,电话里,青瑜第一次看到幻阳发那么大的火。他一向克制谨慎,冷静稳妥,可是为了她,那段日子,幻阳就像是在众叛亲离中呵护和保护着他。
  过年的时候,幻阳不愿意回家,他陪青瑜回了她的老家。江南小镇一向阴雨连绵,但是大年三十那天天却是出奇的晴朗。青瑜在厨房里捣鼓着年夜饭,幻阳和青澄就给她打下手。
  第一次,青瑜可以像个女王似的对着手下的两个男人指点江山。烧了一桌子的菜,父亲最拿手的糖醋藕片,青澄最爱的可乐鸡翅,幻阳最爱的红烧鲫鱼,青柠最爱的糖醋里脊,尽管这丫头似乎丝毫都不领情,一家人吃饭,她倒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听MP3。青瑜尽管很想气得吐血,她丫的一巴掌抡过去,但看到香案上母亲的遗像,她忽然又开始觉得不忍心。
  幻阳总也护着青柠,就像护着自己的妹妹一样,不过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息事宁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大过年的闹地不愉快,青瑜每次都是压着火,然而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给母亲上香的时候,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知道,是她不够坚强,不能够让弟弟妹妹还有父亲过上舒心的日子,可是她也有累得很想长睡不起的时候,如果母亲不曾离开过,或许,她和幻阳之间不会爱得这样艰难。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有足够的爱和教育,这是幻阳的母亲一直讨厌她的地方。尽管她很想在那个女人面前表现得贤惠勤快,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她讨厌你的时候,其实你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呼吸是错,哭闹是
  错,开心是错,连死了都是错。
  幻阳也不提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青瑜总是催他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回家一趟,毕竟两个老人就这么一个儿子,盼星星盼月亮地才盼到了这么一天,结果还是不省心。
  幻阳是在赌气,他指望着有一天母亲会回心转意接受青瑜,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天却是那么地遥不可及。
  青瑜只好夹在中间充当和事佬,“哪有这样跟父母怄气的,他们千错万错也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妈那样对你……”幻阳虽然性子很温润,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却第一次梗着脖子替青瑜不值。
  青瑜明亮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那转瞬即逝的痛楚,抬起眼来的时候依旧明媚粲然,“其实,是我不够好。”
  幻阳忽然从身后紧紧搂住了她,他将下巴蹭在青瑜瘦削的肩胛骨上,微微有些泛青的胡渣,戳地青瑜的心里一阵瑟瑟颤抖。他的呼吸总是轻而浅,却如毛毛虫爬过一般,让人酥痒的恍惚而真切,“青瑜,过完年,我们就结婚吧!”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最深的爱莫过于是给她一段婚姻吧,他们相爱了这么多年,尽管仓促地一无所有。
  她和他同居一年多,这是幻阳第一次向她求婚,未及青瑜开口,他已将裤子里的一枚戒指递到了青瑜的面前,他第一次毛手毛脚地学着电视上的男主角单膝下跪,这是他认定的一辈子想要呵护照顾的女人,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想要给出承诺,“青瑜,我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是我会努力,会努力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家,”他顿了顿,终于鼓足了勇气,“青瑜,你愿意嫁给我吗?”
  太多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舞会上最不起眼的灰姑娘,而只有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终于有了白雪公主一般地尊贵与骄傲。她有些惊讶与幻阳的突然袭击,仿佛久久浸泡在苦难里,忽然被突如其来的一记幸福击中了脑袋,可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不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说一万遍我愿意吗,但是青瑜却忽然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本来胸口就堵得慌,这会子想到幻阳母亲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更添了一层愁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蹲下身子,泣不成声。
  青瑜心里明白,幻阳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了太多太多原本可以使他飞得更高更远的东西,她知道总有一天,幻阳的母亲会从她的身边将所有的所有重新夺回去。她连做梦都会记得那天幻阳母亲的那张略显疲惫而厌弃的脸,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般一遍一遍戳疼她的心。
  可是,她没想过,那一天噩梦里刮过无数次的暴风雨会来得这样猛烈而残忍。
  开过年来的上班,幻阳在检察院里的工作是越来越繁重,每天加班到很晚才回来不说,幻阳似乎已经有了越来越严重的厌倦的情绪。他说,当年报志愿的时候是父母非要逼着他报考政法学院,说有门路日后找工作不愁,况且律师检察官是多么高大上的职业,无数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成绩优异,品学兼优,那时的他不想忤逆父母,可是只有青瑜知道,其实他的志向是航空航天,是飞向蓝天,俯瞰大海。
  可是太多的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青瑜在超市里的收银工作做的也很疲惫,主管是个变态的老处女,动不动就拿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撒气。青瑜平时调班休息的时候就会去菜市场或是超市多买点幻阳喜欢吃的菜回来烧,像平常一样,她只是将鸦青色的头发疏疏地绾了一个结,她一向素颜,从不化妆,也许是因为皮肤白皙,又长得眉清目秀的,所以即使慵懒一点,却显得格外地俏皮出挑。其实是潜意识里,她希望自己尽量素雅点,因为幻阳的母亲比较喜欢本分安静的女孩子。
  可是越努力越失望,她没有想过会在回家的门口看到幻阳的母亲,她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的手忽然怔怔地停在了一边。
  她看到幻阳母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焦急和愤怒,拎着购物袋的手忽然被塑料封口勒地生疼,她刚想试探性地喊一声“阿姨”的时候,却忽然听得“啪”地一声,青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脸上早已被那一记耳光打得火烧火燎,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她看到这个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地骂着,像所有市井里那些泼辣刻薄的女人,她曾经以为的慈祥可亲,甚至想过终有一天可以用诚心去打动的人,为了唯一一个儿子的锦绣前程,竟是这般的疯狂可怕。
  青瑜努力地想使酸胀的心恢复平静,可是耳朵里‘嗡嗡’地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唯有疼痛一直滚烫地烧着耳后根,疼得掏心挖肺。
  她没有在这个女人面前哭,眼泪太懦弱,她不想假装强撑着什么,也不想连最后仅存的一点卑微的尊严也丧尽。
  世事人情的淡薄她不是没有看见过,当年母亲重病,家里经济困难,父亲想要问亲戚们多借点钱,可是太多人劝父亲放弃对母亲的治疗,说是癌症晚期,到头来不过是人财两空。怕是借了钱他们宋家是还不起的,那时候青瑜会很难过地求他们救救母亲,可是后来才知道,人人自危的年代,同情怜悯本就脆弱地是一纸情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泡泡糖里的卡通贴纸

  青瑜这几天晚上总是睡得不好,眼泡子肿肿的,人也看着憔悴了不少。不知梦里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厮杀追逐,她很想努力地去逃避去躲藏,可那些可怕而张狂的魔爪却始终都不肯放过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眼泪一直在汹涌地往下掉。
  她的床正对着窗户,午夜过后的月亮亮得格外地刺眼,仿佛一直是蜷在月色里,风从窗户缝里咝溜溜的钻进来,虽然身上一阵发冷,但手心却烫得厉害。
  没有人陪伴的一个人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头昏昏沉沉地,本来是口干舌燥地想要爬起来上厕所,却因为心里的烫而趴在水池边对着水龙头口就一顿猛灌冷水。
  以前生病时,幻阳总会替她拿好药和水,温的开水,苦的药丸,这么多年来,似乎离开了他,她就真的不肯再生一次病,还是会有一点依恋的吧,即使当初彼此撕裂地是那样地蚀心挖肺,就像是从骨肉里生生地劈开来,那时倔强而敏感的她,整颗心就像被掏走了一块,空荡荡地,疼得难受。
  以前她不懂,为何电视剧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不过是因为不爱了或是不能够在一起却要闹个你死我活,渐渐地她才明白,原来再低劣的戏码都因为爱过的不甘心和分手过后的藕断丝连,我们总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到曾经爱人的影子。就像她跟许幻阳分手的那天,她逼过自己不要哭,也很争气地真的撑了很久,可是看《蓝色生死恋》里恩熙得了白血病俊熙抱她到海边的时候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害得映雪还以为许幻阳把青瑜怎么的了,差点拎着把菜刀就要找许幻阳去算账。
  算算日子,映雪似乎也好一阵子没有再哭着鼻子给青瑜打电话了,想必两家应该都有妥协吧,毕竟映雪假装怀孕的事到最后肯定是纸包不住火,但只要结婚了,应该就不会再脑袋鸡飞狗跳了吧,毕竟到时也是声迷住成了熟饭,哪有父母那么缺心眼地专门挑拨着自己的儿子跟媳妇离婚了。
  其实如果当初青瑜接受幻阳的求婚,她和他远走高飞,不用再看他父母脸色的话,或许她和幻阳之间的爱情应该早已开花结果了,可是以后的日子呢,她不能这样自私的把这个男人占为己有,如果退出可以让他有更为广阔的一片天地的话,为什么她要做那个不受人待见的坠着他的衣角的秤砣呢!
  生活没有如果,除了欺骗还有无穷无尽接不完的电话和敲不完的键盘,快递业快要迎来淘宝网上“双十一”疯狂购物的小高峰,每天的快递几乎都是处于爆仓的状态,青瑜她们办公室里本来还有六个小客服,后来有两个辞职走人了,个个忙得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这个电话刚撂下,那个催件的电话又开始催命的似地吵得青瑜的头都疼了。
  遇到有些客户好讲话讲道理的还好,遇到某些奇葩的客户那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青瑜才来上班的时候,就要个小客服被一客户骂得眼泪直淌,做了两天就辞职不干了。青瑜当然不熟悉业务的时候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印象最深刻的当然就属极度犯毛的陈起桢了,幸好客服部不用二十四小时值班,否则青瑜还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犯神经每天晚上都会逼着青瑜去伺候他那个衣食不能自理的大少爷。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不对,应该是拽着她的手腕去那个小河滩文艺了一番以后,好像真的也没打电话来骚扰她了,想必大少爷最近可能有点良心发现,那样也好,他不来,青瑜才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才真正清静了一大截。
  可是青瑜还没在心里庆幸五分钟,陈起桢的电话就‘轰隆隆’地打了过来,因为陈起桢永远都是不分你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睡觉时间还是上厕所刷牙时间,只要心血来潮了就会打电话过来骚扰一番青瑜,所以青瑜给陈起桢特意设定了一款独一无二的铃声,“主人,主人,骚包总裁大人又给您来电话啦,主人,主人,骚包……“
  骚包,骚包,骚包……青瑜被吵得头都快要裂了,不耐烦地滑开了接听键,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才发现喉咙早已哑地快要咳出血来了,从早上上班到现在,接了不下一百个电话,却是连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
  陈起桢在电话那端有些疑惑地问道,“喂,青瑜,你是不是感冒了?”
  青瑜从昨天深夜里就开始发烧,这会子咽喉肿痛外加鼻塞头晕,其实若不是为了多拿点提成少请点假再多寄点钱回家,青瑜也不想自己撑得这么辛苦。
  也许生病的人心里就会格外地烦躁,拿映雪的话来说就是连自个儿的眉毛都觉得挡事,恨不得一根一根地拔掉,当然青瑜可没有那么无聊和暴力,只是陈起桢实在喋喋不休地像只唐僧,她还没听到刹住嘴,就“啪”地一下把电话给挂了,深深地吸一口气,浑身无力还要强打起精神来。
  终于捱到下班的光景了,青瑜总是磨磨蹭蹭地最后一个走人,关上电脑,想着要去公司附近的要点买两粒退烧药和一盒感康,但摸摸口袋发现早上走得急竟然一毛钱也没带出来,好在包包里还揣着好久都没用过的公交卡。
  下班高峰期,青瑜一步一挪地挤在密不透风的人流车流里浑身酸疼,也不知是不是这座城市的暴发户实在是越来越多了,私家车多得实在是让青瑜前脚刚踏出后脚就有种被车轱辘撞到的感觉。公交站台还要横穿过一条马路,青瑜站在斑马线上心不在焉地要过马路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车子在向她狂按喇叭,青瑜刚回过头来,就看见陈起桢从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里钻出一张无比灿烂光辉的笑脸,一个劲得净往自己脸上贴金,“哈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喂,宋青瑜,你看你挂我电话我都不带生气的,走,今儿个少爷我心情很好,带你兜风去。”
  切,估摸着是因为她宋青瑜终于生病了,这家伙才这么着急着幸灾乐祸吧,青瑜懒得开口说话,所以只是白了他一眼,谁知陈起桢这个人就是你越是不待见他,他还就是越来劲了,青瑜不想再被这个跟踪狂烦到五脏都要开裂,索性把包包往他车里一扔,顺势就坐了进去,目无表情地吩咐道,“开车。”
  其实嘛,青瑜是生病了觉得浑身都疼,每次有人碰她就跟要挠她痒痒似的,反正这会子公交车上的人肯定是挤爆了,有免费车可以搭,青瑜倒还真是不抗拒。
  仿佛他的副驾驶座真的成了她宋青瑜的专座,所谓的一秒值千金的座位,青瑜也曾在财经杂志上看过陈氏家族企业鼎盛集团的一些或真或假的报道,作为国内首屈可指的专注商业地产一百多年的巨擎企业,现今已形成高级酒店,旅游度假,连锁百货的庞大商圈,以公众持股量30%的筹资规模在港交所主板正式挂牌上市。作为鼎盛集团年轻有为的唯一继承人,陈起桢的负面新闻似乎真的很少,示于公众的形象是谦卑温逊,对于工作一丝不苟,积极做慈善事业的有良心有道德的企业家。
  嗳,果然人一包装起来马上就高大上起来了,青瑜真不知道这家伙对工作哪里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了,不过骚扰她宋青瑜的功力是渐渐涨了不少。
  今儿个太阳估计是从西边升起来了,陈起桢竟然把车开得出奇地慢,青瑜蔫蔫地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身上实在像火灼烧一般地滚烫,贴着玻璃总觉得那一点点的冰凉让她觉得稍微舒服点。
  陈起桢一直都跟只苍蝇似地在青瑜的耳边喋喋不休着,估摸着是打麻将又赢了一大把钱,笑得花枝乱颤的,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青瑜想想也是,即使他在电话里听出了她感冒了,可是他才不会去关心这个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可以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呢,迷迷糊糊地就想睡过去……然而就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等信号灯变幻的瞬间,陈起桢忽然把手贴在了青瑜的额头上,然后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青瑜一向最敏感别人碰她,还没来得及躲过去的时候,信号灯忽然换成了绿色,身后无数辆车狂按着喇叭发疯一般地嘶喊怒骂着,然而只是一时怔忡的陈起桢忽然一脸冷静地调转车头,把这辆极度拉风的大红色敞篷跑车开去了医院……
  早上可能发烧地不是很厉害,可是这会子青瑜的脑子已经完全被烧糊涂了,有小护士来给她量体温的时候,青瑜已经浑身打颤,几乎完全坐不住地一下子就倒在了陈起桢的怀里。
  医院里感冒发烧来吊水的人很多,嘈杂的像个菜市场,青瑜迷迷糊糊地从座椅上醒过来的时候,以为陈起桢走了,可是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外套还一直盖在她的身上。虽然高烧是退了,可身上依旧是懒懒地没有力气,有小护士来替她拔针,有些心疼地微笑道,“你男朋友还真是少找。”
  旁边有吊水的病人也跟着附和着,一个两个都点头称赞着这个绝世好男人,宋青瑜完全是一头雾水,可是这家伙怎么又开始在外面乱造谣了,谁要让那个死对头当自己的男朋友了。
  原来陈起桢是下楼买吃的了,皮蛋瘦肉粥,虽然青瑜的嘴里是苦的,但好在细腻软糯的米粥吃在嘴里软绵绵的,她是饿了,在陈起桢面前永远都可以不顾形象地大块朵颐着。青瑜埋头吃粥,陈起桢忽然喊了她一声,“青瑜……”
  青瑜抬起眼睛有些迷惑地望着他,“嗯?”
  趁青瑜停歇的那瞬间,他剥了一颗橘子糖温柔地塞进她的嘴里,很甜,却甜的很稳妥,她第一次觉得在他身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再争吵,不再斗嘴,不再斤斤计较。
  青瑜眼尖地在他手上看到了一层贴纸,原来这家伙也有这爱好,小时候的泡泡糖里都会有这么一张很卡通的贴纸,是《火影忍者》里的鸣人,有蜡笔小新的,有哆啦A梦的,还有夜礼服假面的……那时候小伙伴们把手上贴的到处都是,觉得那才是最最酷炫的标志,青瑜挑起一口粥,“嗤”地一声笑了起来,“幼稚。”
  陈起桢倒不介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子的五颜六色的贴纸,难怪总看他喜欢嚼口香糖,可是青瑜目光落下来的时候,却看到他手上贴纸里的斑斑血迹,原来她迷迷糊糊里又开始用指甲乱抠人了,看着指甲盖里的血乎乎的肉渣渣,青瑜其实更想说,“喂,陈起桢,其实你幼稚的还蛮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屋顶上的星星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深夜,陈起桢开车送青瑜回来,车开到楼下的时候,青瑜本来还有点过意不去地想请他上楼去喝杯茶,毕竟她又把他抠得伤痕累累的,但想了想这家伙平时的德性,估摸着请上去了今晚铁定是轰不出来了。
  不过陈起桢倒一点都不把自己看外,自告奋勇地熄了火,青瑜以为他又要像颗牛皮糖似地黏着她,可是过了好半晌,他才忽然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仰着头看车顶上空璀璨如银的星星。
  大少爷的闲情逸致青瑜可没空陪着,明儿她还要去公司上早班,现在都快深夜十一点了。他缓缓地吐着眼圈,一派烟熏火燎的,青瑜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啪”地一声把车门给关了,“咚咚咚”就踏着高跟鞋上楼去了。
  也许是退烧的时候流了不少汗,青瑜觉得浑身衣服都湿漉漉地贴得难受,冲了个热水澡才觉得浑身都通畅了起来。站在窗台子边吹头发的时候才发现陈起桢的车早已开走,或许有那么一刻,她是渴望看到他的,能放下心里所有的防备多靠近他一步,可是她和他的世界,却是相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远。也许就像映雪说的,也许她不过是他无聊时的一个消遣,像随时都可以丢弃的一只洋娃娃,玩腻了,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青瑜心里不是不明白,灰姑娘最终嫁入豪门并且过上幸福生活的故事毕竟只有在童话书里才能成真,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奢望过。况且跟陈起桢单独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没对她动手动脚的, 反而有时候会很绅士地替她挡住所有可能压垮她的洪水猛兽。其实更多的时候,她反而觉得陈起桢就像是一个天真而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所有的顽劣与倔强,更多的像是一种自我保护。身处高位,她很少能看他多么开心过,反而每次谈起童年的那些纸飞机的小事的时候却能真正地开怀大笑起来。
  很多东西是可以伪装的,但是有些笑容却无法掩饰内心真正的狂热,不知他是否现在已安全到家,青瑜本想拨个电话过去慰问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给那个家伙发了一条短信。翻着通讯录,骚包总裁的名字排在电话薄的最后面,青瑜刚打了两个字,忽然手机就叮铃铃地想了起来,这么晚了,还会有谁跟她一样没睡觉?
  陌生号码,电话那端却传来弟弟青澄气喘吁吁地哭泣声,“姐,爸爸他,爸爸他……”
  青瑜吓了一跳,整颗心都蹦到嗓子眼里来了,她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弟弟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旁边熙熙攘攘的人声,青瑜在电话这端心乱如麻,最终还是旁边的那个邻居忽然焦急地说道,“阿瑜啊,你快回来吧,你爸他喝了药水,快不行了……”
  手心里握着的手机忽然从耳畔滑落,掠过脸颊的时候,青瑜才恍然想起了什么,没有来得及拿外套,青瑜拽着包就跌跌撞撞地跑去了火车站。
  火车“轰隆轰隆”地开进隧道里的时候,青瑜的整颗心都像坠入了深深的井底,当年母亲猝然逝去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而今父亲……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如果老天肯开开眼,就不要再残忍地夺去她最最可亲的亲人。
  深夜奔赴医院,父亲幸亏被及时送到医院洗了胃,虽然农药百草枯的毒性很大,但好在早已过了期。
  青澄可能是被吓坏了,怔怔地坐在手术外的座椅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看到青瑜过来了,村子里的好心的左邻又舍陆续地跟着村上犁田的拖拉机回了家。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妹妹青柠的影子,她还有什么脸面,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不懂事和对这个贫困家境的埋怨,一向自尊心极强的父亲不会偷偷藏了农药放在床里床,青澄说,二姐和父亲吵得很凶,因为父亲手头上没有多余的钱,她掼了那只跟了父亲十几年的烟斗,那是父亲四十岁生日时,母亲买来送他的唯一一件礼物。
  这个妹妹她早该了解,过度自卑的敏感,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也不愿别人笑她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每次老师来家访她都会躲起来,班级里有特困生补助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愿在全班同学面前举手承认,生怕别人又笑话她。
  如果青柠现在还敢厚着脸皮站在她面前,青瑜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掐死这个既任性,又极度伤人心的唯一一个妹妹?
  她那样努力地省吃俭用寄回来几乎所有的薪水为何换来的还是这样的结局?青瑜也没有法子,唯有祈祷,祈祷一切都还来得及去挽救。
  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青瑜有些晕眩地看着那些落在白色瓷砖上的星星点点,多么像陈起桢送她回来时仰头看的那一片夜空,即使璀璨,却落寞地像个失恋的恋人。
  青澄有些自责,青瑜蹲下身子双手按在他的膝盖上,他瘦了很多,也长高了不少,曾经跟在她屁股后头喊着“姐姐等我”鼻涕挂老长的小屁孩,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长成了大帅小伙。青瑜很想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当他的眼泪滚下来滴到青瑜的手背上的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她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唯有心疼。
  青瑜请了好几天假一直服侍父亲到出院,虽然父亲要她不要再责怪青柠,可是这笔账青瑜终究是要找她算清楚的,其实冷静过后的青瑜并不想掐死这个妹妹,她只想要问问青柠她到底想要这个家怎样?
  可是这丫头知道闯大祸了溜得比谁都快,家里找不到她影子,青瑜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偏偏这个时候陈起桢还见缝插针地打电话来骚扰青瑜,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青瑜气得“呼哧呼哧“的,直接把手机从阁楼上就给扔了下来,谁知陈起桢忽然在底下一个纵身就接住了,看了看手机壳上Nokia的牌子,笑着哈哈道,“难怪舍得扔呢,喂,宋青瑜,你丫就是这么迎接一位重量级VIP贵宾的?啧啧啧……”
  青瑜正满肚子疑惑着这家伙的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手机都被自己扔了老远,可是当青瑜不经意间从阁楼的窗户里朝下看的时候,差点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一地。
  院子里晒着暖阳的棉絮,衣绳牵在两棵石榴树上,而石榴树旁站着的那个一脸灿烂欠揍的家伙不是陈起桢又会是谁?
  他怎么会认得她的家的,青瑜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还没来得及审问,陈起桢忽然像个饿坏了的孩子似地一边打量着青瑜家里古朴的家具陈设,一边跟个大爷似的一本正经地吩咐青瑜给他下厨房,“喂,青瑜,我饿了,我要吃蛋……炒……饭。”
  真是越发贱的有格调了,青瑜懒得搭理他,反正她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要对他有求必应。而且最让青瑜迷惑的就是,本来就是一身臭毛病的家伙偏偏还能被媒体渲染地天上有地上无的活宝似的,青瑜开始不得不佩服鼎盛集团强悍的公关手腕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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