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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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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洛雪胭从昏迷中醒来,看到一张张绝美的脸,其中就有那张有着一对晶亮蓝眸的苍白如纸的脸,那一张张绝美的脸,在看到她醒来的那刻都显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洛雪胭的目光从这一张张的脸上滑过,没有一丝表情,眼神空洞,没有焦点,有着不同寻常的平静与沉默。
自从洛雪胭醒来,暗冥、上官云德、孤叶、金民淳绝口不提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只是派人找来珍贵药材,精心地调理着洛雪胭虚弱的身体,就连身受重伤的暗冥也不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定要看到洛雪胭的身影才会静下心来,仿佛并未受过洛雪胭那一刀。洛雪胭对他们几个视如无物,每天安静地画着她的画,面无表情,机械地被几个男人喂饭、吃药、梳头,如同一具牵线木偶,拉一下线她才会动一下,否则,就是一直不动地在画板上涂抹着。金俊逸与李昊江都不曾出现过。暗冥等人虽忧心如焚,却仍是面带微笑,轻声地哄着她,轻声地与她说着话,试图走进她封闭起来的世界,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这一天,暗冥在院中弹起了琴,正在画画的洛雪胭停驻了笔,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静静地听着那曲多年前暗冥在洛雪胭的地牢外一直弹着的那曲《滚滚红尘》,面上似乎有了一丝丝波动,这个细微的变化落在暗冥等人的眼中,令众人欣喜若狂。此后,每日暗冥都会为洛雪胭弹上两个时辰的琴,洛雪胭也在这琴声里表情一天天地细微地丰富起来。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来,暗冥天天弹琴给洛雪胭听;上官云德精心备下一日三餐,调理洛雪胭的身体;孤叶沉默地陪伴在洛雪胭左右,寸步不离地小心照顾着洛雪胭的起居;金民淳每天温柔地在洛雪胭耳边讲着各种各样的异闻趣事。洛雪胭只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此都是充耳不闻,只有在暗冥弹琴时才会露出些许凝神倾听的神态来,但也仅止于此,再无一点儿的进步。这令男人们都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心痛。暗冥与上官云德也在这日日的相处中,因着洛雪胭这个共同爱着的女人竟放下成见,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这男人间的情谊真的是很奇特的一种情感。
天气越来越冷,在一连晴了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洛雪胭站在门前廊下,抬起头痴痴地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身上的寒气渐重,不禁缩了缩肩,一件雪白银狐大氅落在她的肩上。洛雪胭木木地回过头去,看到一双充满爱恋与心痛的蓝眸,“天冷,别站在这里了。云德给你做好了你爱喝的鱼汤,进屋趁热喝了吧。”暗冥温柔地看着洛雪胭。洛雪胭盯着暗冥看了几秒钟,眼中无波无澜,无情无绪,看着暗冥就如同看见一棵树、一朵花般平常,对他的关心更是视若无睹,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转个身继续看着空中飘落的雪。暗冥苦笑一下,洛雪胭这样不说不笑已经一个月了,金民淳将他的姨丈也就是李昊江的父亲请来诊治,只说她由于受刺激过深,出于自我保护,将自我封闭了起来。这病无药可医,心结还需心药医,只是什么事、什么人会是打开心结的那个心药,因她不开口,却是无法发现任何的线索,只能细心照料、精心调理,也许有一天她想通了,会自己走出来的。
暗冥望着洛雪胭孤绝的侧脸,目中黯然,拿出瑶琴,放到手边,那带着苍桑和眷恋的《滚滚红尘》按时响起,洛雪胭再度侧耳认真倾听起来。上官云德、孤叶、金民淳随着箫声也来到廊下,静静地陪着洛雪胭看着雪景,听着琴声,各自沉默不语。
良久,在不知弹过多少遍后,暗冥才停下琴声,洛雪胭收起了那因听琴声而产生的淡淡的表情,再度变得淡漠与沉静。暗冥黯然地叹口气,收回琴,静静地陪着洛雪胭;孤叶将洛雪胭手中已冷的暖炉取走,为她换上新的暧炉;上官云德将那冷掉的汤带回厨房,再度为下一餐忙碌地准备起来;金民淳和暗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洛雪胭讲着话,尽管她从不回话。这副情景如果被别人看到,肯定会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四个丰神绝秀的男人,四个身份地位超卓的男人,竟围着一个相貌普通还毁了容傻子般的女子转时,真不知是不是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洛雪胭这一个月来,一直沉静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想着她与暗冥等人的情缘纠葛,忆着与金俊逸、李昊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纠缠,她不是感知不到那四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她就是那么坚决地将他们全都摒弃在她的心门之外,自己不想出去,外面的人也休想进来。只有暗冥的琴声会令她想起前世与赵松华的恩怨情仇,想起父母亲朋的呵护关爱,令她有了些微的感伤。呼吸着今天这雪中清冽的空气,令她有了想外出走走的冲动。
思及此,洛雪胭抬起脚就向院门走去,刚开始,暗冥等人以为她向以往那样只是在院中散散步,谁知她竟径直走向大门,打开门向外走去。四人面面相觑,面露惊喜,她愿意出这个小院,是否意味着她愿意敞开心扉了呢?于是急步跟上,随护左右。
洛雪胭旁若无人的走着,没有目的,根本没意识到他们这一行人是多么地引人注目,带着四个绝色保镖及保镖的保镖招摇过市,引得行人纷纷侧目避让。当他们一行人路过一家酒楼时,从二楼临窗的位置上飘下一声爽爽地带着娇媚的语声,“江哥哥,刚才是你输了,该你喝哦!不许耍赖哦!”
紧接着一个慵懒中带着媚惑的声音响起,“呵呵,你什么时候看我耍过赖啊!”那声音竟是比那女子的声音更是柔媚,媚入骨髓却又不感怪腻,说不出的柔,说不出的好听,却又引人遐思、想入非非。这好听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李昊江。此刻,他正与炎儿在那里品酒吃饭。不经意间,眼角一瞥,看到洛雪胭带着四绝色招摇而来,看洛雪胭那气色竟是比之以前丰润许多,想来这些天来,她过得很是惬意,心中不由地充满了妒意和酸涩。心中本一直压抑的情思阵阵袭来,很想飞扑下楼,抱住她一诉相思之苦,可是看到她那淡然的神色,身后四绝色如众月捧星般的小心呵护,心中那份情思顿时化作了满腔的恨意,醋海生波。
当李昊江正低头打量洛雪胭时,洛雪胭也正被楼上发出的声音所吸引,恰巧抬起头来,正对上李昊江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不由得竟是楞楞地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李昊江与那炎儿看,心中某处开始一点点的发出破裂之声,炎儿身上那身耀眼的红竟是那样的刺人眼目,刺得洛雪胭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看到李昊江那带着轻蔑的媚眼向她这里晃了一下,仿如看一个陌生人般竟不曾在她身上驻留,转过头去将那艳红的身子搂进自己的怀里,将那性感的唇吻向那小巧的耳垂,洛雪胭的内心深处生出细细的痛来,顺着连接心脏的神经向全身蔓延开来。
洛雪胭盯着李昊江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整个脸随着这一声笑忽然变得丰富起来,眉毛、眼睛、嘴唇都跟着跳动着,看上去喜眉喜眼儿的,甚是令人看着喜庆。可她身后的四人却吓得呆在那里,一个多月的如木偶般的不说不笑、神情木然,此时突然喜上眉梢般的欢笑起来,难道突然间就好起来了吗?看向她的眼睛深处,却发现那里依然寒冰一块,此时更是多了一层深深的难以排遣的悲凉与心碎。
孤叶惨白了脸,冲上前去,抓住洛雪胭的胳膊猛摇着,“雪儿,雪儿,你怎么了?醒醒啊!”那声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漠与镇定,变得仓惶焦灼。余下三人同样的脸色苍白与焦灼,还有着深深的心痛。
楼上的李昊江看似在与怀中的炎儿调着情,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楼下与之遥遥相对的洛雪胭,当看到她突然笑起来时,脸上迅速失了颜色,他早已听父亲说过洛雪胭将自己封闭了起来,那么这一刻的反常举动会不会是疯掉的前兆?李昊江惶急地站起身来,将坐在他怀里的炎儿推坐地下而不自知,只是惨白着脸紧张地看着楼下的洛雪胭,对摔在地上的炎儿的惊呼充耳不闻,一颗心早跑到了楼下那个傻笑着的洛雪胭的身上。
只见洛雪胭看似开心地笑了有两三分钟,注意到身边众人焦急的神色,缓缓收起那看似开心的大笑,微扬起唇角,侧着头带着一抹从未现过的娇俏奇怪地问道,“咦,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民淳按捺住一颗扑通通急跳的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雪胭你为何突然发笑?”
洛雪胭歪歪头,斜着眼将他们四人看了一圈儿,唇边的笑意在扩大,而后学着前世见到的外国人的动作一耸肩,嘴一撇,不意为然道,“没什么呀!只是想起以前曾听人说过,一天笑三次有助青春长寿。”
听完这无厘头般的解释,四人虽有些愕然,内心却顿时轻松起来,可也因为这样的回答,满脑袋画满了黑线。楼上的李昊江闻言,也是怔在了那里,满头冒黑烟。洛雪胭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竟是双手往身后一背,嘴里哼着小曲,悠闲地逛起街来。看得四人面面相觑,大脑顿时短了路,不知洛雪胭这是唱得那一出,这是否意味着洛雪胭不再自闭,她的心结打开了,却没有人发现洛雪胭那再度灵活地转动起来的眼眸下深藏着的痛与悲。
第三十八章 落水
这天,洛雪胭逛到很晚才回家,哼着小曲,惬意地边走边玩手中的风车,身后四个男人的身上、手上到处挂着她今天的战利品,真是不知她将两个皇帝、一个王爷、一个武林高手当作什么了,竟差遣他们做这些奴仆们做的事,恐怕这几个人也是有生以来第一遭被人这样使唤吧,可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脸上不仅看不到丝毫的恼怒,反而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喜气洋洋、乐在其中,竟是非要亲自拿着这些东西,而不肯将它们交给跟随着的随从们。
回到家里,洛雪胭吩咐四人将战利品放到她卧房的外间,堆到桌上、地上,而后看着四人奇怪地问道,“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们哦!天已经很晚了,你们还不回家吗?你们住得应该离这儿很远吧,天黑路滑,早点儿回吧。”
四人互相看看,暗冥道,“我就住在你的东隔壁。”
上官云德道,“我是你的西邻。”
孤叶:“我后院。”
金民淳:“我前屋。”
洛雪胭张大了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四人,那嘴张得足以塞下两个鸡蛋了,半晌才收回大张着的嘴,咽咽口中的唾液,“呃~~~”再咽咽唾液,再度发出一个感叹词,“哦。”而后竟转过头去,埋头于眼前的一堆物品中,竟是自得其乐地一件件、一样样地摆弄起来,不再理会屋内的四人。
四人看着洛雪胭那滑稽的神情,也呆在那里,今天的洛雪胭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一个与以往反差极大的洛雪胭,好动、喜笑、爱唱、搞怪的洛雪胭,这个新的洛雪胭令他们一时之间竟是难以适应。半晌才回过神来,纷纷告辞回到自己的院内,却依旧是留下护卫小心守护着这方小院。
待那四人散去,洛雪胭从物品中抬起头来,白天那个嘻嘻哈哈、又笑又闹的洛雪胭不见了,以前那个冷若冰霜的洛雪胭再度重现。她坐在窗前静静地仰望着下了一天仍在飘着雪花的夜空,陷入深深的静思之中,如同老僧入定,化成了夜色中的一抹冰雕。
大约过了快一个时辰,那个冰雕才动了动,起身走进屋内,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如敦煌飞天女般的服饰出来换上,并拿出一双冰刀鞋打个包,披上那件白狐裘皮衣,离开小院走入夜色之中。
洛雪胭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那个隐蔽的河湾,此时河面上的水结了一层冰,上面铺上一层雪,望着河面,洛雪胭不知还能否滑成冰。站立半晌,洛雪胭换上带来的冰刀鞋,在河沿试试,发现虽然今天下了一天的雪,但因下得断断续续且不大,对于冰面来讲,滑冰的话影响还不大。于是,洛雪胭向河面深处滑去。
洛雪胭在广阔的冰面上自由自在地滑着,如同一个雪夜中偷溜凡间的雪之公主,尽情跳跃、尽情飞翔,忘记了世间的所有烦恼,在这广阔的空间任心自由飞翔。Qī。shū。ωǎng。洛雪胭随着那流畅的滑翔、轻盈的跳动,轻轻哼唱起来,唱着前世极为喜欢的由吴建豪、安七炫合唱的《127日》。洛雪胭整个人沉浸在这冰雪的世界中,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忽略了脚下因前几日晴朗融化变薄的冰层在她的弹跳下正在悄悄开裂,同时也没有注意到因她的反常举动悄悄尾随而来的四个人正痴迷地看着她,更没有看到在河湾的另一处树阴里站着的从此路过被她的歌声吸引来的金俊逸,此时也正震惊地望着她轻灵的身姿发着呆。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美好,不幸却在这平静美好的掩护下向洛雪胭悄悄地袭来,当洛雪胭再一次跳起单脚落下旋转时,“喀哧哧”一声细微的冰裂之声在这静夜中被迅速放大向四周扩散开来,未等人反应过来,那声音迅速变大,冰面向下碎裂,洛雪胭也随着冰面“蓬”地一声掉入冰窟之中。
寒冷的水瞬间将洛雪胭身上薄薄的衣料浸透,将刺骨的寒冷带给洛雪胭,麻痹了她的神经,透过她因惊惧而大张的嘴迅速地灌入她的口中,侵入她的肺,瞬间的冷迅速冻结了她的每一个细胞。这情景令洛雪胭再度想起她初来这一世时,脐带未断就被抛入冰冷的河水中的情景,眼前更是闪过她这一世二十三年的经历,有苦难、有欢笑、有幸福、有悲伤,更有血淋淋的残酷。突然想起俞家大院,那个她初来人世就将她抛弃的俞家老爷,她从未见过的爹爹,她将那里毁得最为彻底,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包括那个巧笑倩兮,一笑有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的美丽女子,那应该就是金俊逸的青梅竹马紫瑜吧,她现在就一命偿一命,还了金俊逸那条命。
洛雪胭的身子向河底沉去,眼前一片明亮而冰冷的白,她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吧,这次她会进入轮回,不会再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了吧。在这片恍惚的白中,洛雪胭似乎看到两个白色的朦胧身影向她游来,之后,就陷入一片白色的亮光中没有醒来。
岸上的五人,在发现那片冰裂之时,一左一右飞射出两道白影,向那冰窟急射而去,暗冥与金俊逸,二人一前一后扑入那寒水中,运足目力寻找洛雪胭。上官云德、孤叶、金民淳苍白着脸站在冰窟前紧张地盯着那出口,在金、暗两人合力将洛雪胭推出冰窟后,上官云德迅速地将她裹入自己的怀里,飞奔上岸,金民淳将她脱下的白狐裘皮衣和自己身上的裘皮衣盖在她的身上,孤叶握住洛雪胭两只冰冷的手,运功向她体内逼去。
洛雪胭嘴唇发乌,面色发青,一探鼻息,竟没有了呼吸,再听听她的胸腔,竟没有心跳的声音,众人顿时惊惶失措,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一个个失去了往日的睿智、沉稳。暗冥跪俯在洛雪胭身前,不顾自己衣衫尽湿,如哄孩子般轻声哄着,“琴儿,不要调皮,快醒来,我要带你去看你喜欢的雪梅。琴儿,起来听我给你弹琴啊。”
上官云德呆呆地看着怀中那个毫无生气的人儿,思想陷入了停滞,只有一个念头,嘴里喃喃着,轻声唤道,“不可能的,小雪不可能会死的。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不肯理我。小雪,不要再生我的气,小雪,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小雪!”
孤叶绝望地望着那覆着一层薄冰的面庞,依旧不放弃地输送着内力给洛雪胭。
金民淳早已呆掉,脸上奔流着狂涛骇浪。
金俊逸浑身淌着水,傻傻地看着洛雪胭的脸,发出一声痛苦的狂吼,“啊~~~”
众人的亲随围上来想要将各自的主子扶起,都被他们拒之门外,那凄惨的模样令见惯生死的众亲随都忍不住掉下泪来,主子们那如同世界末日般悲伤的神情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令他们记忆终生。
远处一个紫色的人影狂奔而来,及至跟前,本围得滴水不漏的人墙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竟是因急奔而凌乱了秀发的李昊江,他竟然也是尾随洛雪胭而来,并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她。见到李昊江到来,人们顿时生出无限的希望,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美眸俊目望向他。只见他猩红了双眼,在离洛雪胭几步远的地方,如同归乡情更怯般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伸出颤抖的手拿住洛雪胭的脉,无论他怎么按,都无法探寻到洛雪胭的脉搏。
李昊江的心垂至谷底,加重了手指的力量,似要将洛雪胭已停止的脉搏非得按得有脉搏方可般叫着劲,事实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众人随着李昊江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也跟着凄惨惶恐起来,一个个有着无所不能的能力的人儿,在生死面前也是变得如此的无能。李昊江松开诊脉的手,惶急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只见瓶上写着“九转还魂丹”,将里面仅剩的三颗黑色药丸全部倒入手心,塞入洛雪胭的口中,并运功助其入腹。
当李昊江将那三粒还魂丹拿出时,金民淳、金俊逸满含惊诧地互看一眼,知那是李家最为珍贵的神丹,该丹汇集了当世最为珍贵的三味仙草魔药炼制而成。一是终年积雪不化的千仞雪山之巅生长的雪莲,一是深埋于千年古墓之中的魔芋花,一是长于万丈深海龙脉之上的、据说可以生肌化腐的龙灵草。这三味仙草极难寻觅,非有缘人而不得。寻常人家只得其一而富天下,食之更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更别说三味共得。这还魂丹也是李父早年游历江湖时,机缘巧合而得,炼得仙丹,仅得十粒。除迎娶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妹妹时作为聘礼送给皇上三颗外,余下七颗夫妇二人各留两颗外全部给他们心爱的儿子李昊江。这“九转还魂丹”顾名思义就是即使这人死了九回也依然能起死回生,如今,李昊江将这极为珍贵的三粒还魂丹全部灌入洛雪胭的口中,知其在他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了。
李昊江紧紧地抱着洛雪胭冰冷的身子,邪美空灵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也不知是如何抱着洛雪胭冰冷的身子回到洛雪胭的小院内的,无论何人都无法掰开他紧握着洛雪胭的手,众人见状只得随他而去。孤叶仍是不肯放弃地向洛雪胭的体内输送着真气,企望着能有奇迹的出现。
洛雪胭落水后,一缕幽魂自体内逸出,进入到一片如同开天辟地前的浑沌之中,悠悠荡荡,不知身处何方,只是凭着感觉向前飘去。也不知飘了多久,看到左前方似有一扇门,那扇门隐在这片浑沌之中,如同变色龙的保护色般,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极难发现,洛雪胭的幽魂也是在飘过之后感觉有异,又返回查看时无意中碰上门把手,才得以发现。
洛雪胭下意识地拉开那扇门,一道刺目的白光晃得她无法睁眼,待到适应之后,洛雪胭惊然发现,她的灵魂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21世纪!洛雪胭使劲揉揉眼睛,的确是现代的景象,难以置信,再揉揉,还是!洛雪胭的心狂跳起来,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可是心中似乎有些空荡荡,似是遗失了什么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难以想起,在这巨大的惊喜面前,她此刻也无心去追究那抹失落的感觉。
洛雪胭打量着眼前的景物,白白的墙壁,整洁的窗帘,简单的家具,舒适的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女人。洛雪胭的灵魂飘浮在空中,在房屋中转着圈,看这布置,应该是在医院。医院?难道是谁病了吗?是妈妈吗?洛雪胭的心中格登一下,急忙俯身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只见此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灰白的嘴唇抿得紧紧地,鼻子里插着吸氧管,床边的架上子正在挂着点滴,正是洛雪胭本人。洛雪胭惊呼出声,呆呆地看着床上那个没有丝毫生气的女人,这……这女人是她吗?她有这么惨、这么难看吗?简直……简直象一具僵尸嘛!洛雪胭撇撇嘴,看来她并没有死,应该是成植物人了!那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附上去,令自己苏醒过来呢?当然应该是毫不犹豫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心中有着不甘,她不愿附身上去!她在犹豫!
正思忖间,病房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进来两个小护士,一个动作麻利地将床上躺着的洛雪胭翻个身,另一个先铺上半边干净床单,然后将洛雪胭翻至新床单上,再抽出旧的床单,将新床单铺好,而后帮洛雪胭掖好被角,开始整理病房。
“唉,这女孩的父母真可怜!”
“是呀!听说,以前她在画界是小有名声呢,可惜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摔成植物人,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痛呢!”
“唉,可不是!听说这女孩的男朋友只来过两三次就再没来过了,好象还是在他家出的事呢!谁知道是不是他推下去的呢!”
“谁知道呢!只是可怜了她的父母!你没见她刚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她父母闻迅赶来,哭得呀,那真是叫个伤心欲绝。这不,短短两年多时间,她妈妈就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唉!……”二人很快收拾好了,边说边走出门外。
洛雪胭听至此,心猛得揪起,妈妈,她怎么了?还有两年?她在异世都过了二十多年了,这里怎么才两年?正胡思乱想着,门再度被打开,洛雪胭凝神望去,顿时忘记了呼吸,心酸不已,这是那个年轻美丽的母亲吗?两年前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母亲,才不过两年,怎么会苍老如此,满头的花白头发,深刻的皱纹,憔悴失神的眼眸,皱巴巴的衣服,那个曾经爱美爱笑的母亲,如今已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洛雪胭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她扑上前去,想要抱住母亲,唤一声“妈妈!”却从母亲的身体里穿过,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幽灵。于是,转个身,就要向床上的那个女人扑去。身后却传来一个微弱地声音,“雪!你在哪里?雪!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雪,求你,不要抛下我!求你回来!”那低低的、深情的声音令洛雪胭浑身一震,在异世的种种突然闪现在眼前,一幕幕,那样深刻清晰,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充满邪灵妖魅的脸庞上,只见他的眼一勾,顿时流露万种风情;唇一挑,妖娆妩媚尽显风骚。洛雪胭正为之心荡神怡之时,只见他神色一整,妖魅邪美一收,竟是无比地纯真与可爱,带着少年独有的羞涩深情地凝注着她向她缓缓走来。洛雪胭心头一震,那是李昊江,那个无比邪美又无比纯情的少年,他不知何时已刻在了她的心上,令她为之心颤,为之心动。刚刚来到这里时的那抹失落,丢失了最要紧的东西就是他,令她犹豫不还阳的还是他。
洛雪胭望望正在仔细擦着躺着的洛雪胭的双手的母亲,再看看飘浮在眼前的李昊江的幻影,洛雪胭再度地犹豫了。选择还阳,则意味着她将失去两世以来所遇到的最为纯情专一的爱;选择回去,又无法割舍生她养她又为她憔悴至此的父母。
正犹豫时,洛雪胭的母亲突然紧张起来,慌张地按响紧急呼叫铃。很快,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匆匆响起,一群医生、护士一涌而入qǐζǔü,紧急地架起各种仪器将洛雪胭的肉体团团围住。洛雪胭的母亲被挤至角落,看着床上正被电击的洛雪胭抹着泪。
大约五六分钟后,洛雪胭的灵魂看到床边的仪表渐渐恢复了正常,医生护士都松了口气。医生走到洛雪胭的母亲身旁,望着眼前的老妇人,心有不忍,但是仍是不得不开了口,语气有些沉重,“洛妈妈,你女儿的状况目前不是太稳定。她脑部死亡时间过长,已经影响到其它的器官,生命体征已出现衰竭症状。你看……”
未等医生的话说完,洛雪胭的母亲就打断了医生的话,哭喊着,“不!求求你,医生,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年轻,她的生命刚刚开始,你怎么忍心就此了断她的生命?不要,我不要!我要我的女儿!”身子向地上滑去,将要滑到地上时,被两双手及时地托住,一双是医生的手,另一双是闻讯赶来的父亲的手。洛雪胭的灵魂望向父亲,差点儿没有认出,苍老的面容,满脸的皱纹,消瘦的身躯,令洛雪胭心痛不已。
“如梅,不要哭了。”父亲轻声哄劝着母亲,并微微示意向医生致歉,“医生,容我们再商量商量吧。”
医生轻轻点点头,轻轻离开那个令人悲伤的病房。
房内父亲轻轻地拥着母亲,给她擦着泪,洛雪胭看到,父亲的眼角也已湿润,却依然强撑着悲痛低声安慰着母亲。许久,母亲才平静下来,靠在父亲的怀里,不舍地望着床上躺着的洛雪胭。
父亲沉吟许久,缓缓开了口,“如梅,医生的话,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小胭这种状况,似乎已是撑不了多久了,与其让她如此痛苦地活着,不如让她愉快地过去吧。”
母亲一听,泪水再度淌下,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又过了许久,大概有半个小时吧,洛雪胭的肉体再度出现不良症状,这一次,洛雪胭的父母没有再按响紧急铃,母亲难过地别过头,将头埋在了父亲的怀里,痛哭失声,父亲含着泪静静地看着床前的心脏监测仪上的图形由剧烈的起伏渐渐变成一条直线,泪水再也托不住,与母亲抱头痛哭。
洛雪胭的灵魂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看到自己的死亡,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了结了一个心愿。她走上前,走到父母身边,用自己虚幻的胳膊轻拥住他们,在他们耳边轻轻地说道,“爸,妈,你们保重身体,请恕女儿不孝!谢谢你们!我爱你们!”父母似有所感,听到洛雪胭的话,惊喜地抬头望向洛雪胭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失望与悲伤再度呈现在他们的脸上。洛雪胭在二老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带着恋恋不舍的心向来路返回。
第三十九章 回魂
洛雪胭冰冷地躺在她的那张小床上,李昊江紧紧地抱着她,一天一夜,如同化石般,不曾移动分毫。孤叶由于用功过度,昏倒在洛雪胭的床前。余下众人都如泥塑般僵立在洛雪胭的床前,都痴痴地望着那已没有生气的脸。
洛雪胭的灵魂返回到她的今生所在的时空,扑向那早已冰冷的身躯,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嘴里若有似无地发出一个字“水”,旁边守候的众人还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未能醒来。洛雪胭再度发出模糊的“水”音,这一声不啻晴天霹雳,震醒了沉痛中的众人。上官云德首先清醒过来,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望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到洛雪胭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狂大的惊喜如惊涛骇浪般袭卷了上官云德的所有感官,泪无意识地滑落如雕塑般的俊朗面庞,泛滥成灾。
“小雪醒了!小雪醒了!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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