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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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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闲宅女
第一章 重生
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洛雪胭从眼前的画架上抬起头,满足地看看即将完成的作品《痴缠》,那是一株枝繁叶茂的青藤缠绕在一棵苍凉虬劲的大树身上,红花绿叶,姿态妖娆,二者相依相伴,痴缠不休。
洛雪胭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目光更是停到了不知名的远处,这不就是她和赵松华的真实写照吗?从高中时代起,二人相知相恋,又共同考上这全国知名的画院,他学雕塑,她学油画,几年来一直相依相随。在他的面前,平时大大咧咧的洛雪胭总是不自觉得就收起那粗糙,变得温婉细致。
洛雪胭总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有依靠大树的给养才能生存的菟丝花,赵松华就是那个可以给她营养的那棵大树,是她灵感的源泉,为此她还未出校门,已多次在全国大奖赛上获奖,那都是赵松华带给她的灵感。
几年来她一直守望着他,他笑她也笑,他愁她也愁,他的一声轻叹就能轻易的牵动她那敏感的心,她只为他而生。
这几天,松华说他要随几个朋友去山中写生,所以无法陪她。她也不多问,多年的相处早已有了充分的信任与默契。这几天松华不在,不知他租住的地方是不是又成了一团糟,洛雪胭唇边的笑意更深。自半年前,松华说住集体宿舍不仅休息不好,还影响他创作,所以总是无法出成绩,因此想在校外租房。洛雪胭并不多言,到处奔波,为他租下一套小小的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松华也是万分满意,但是却拒绝了她搬来同住的要求,理由是她是个好女孩,不能因此坏了她的清誉,这令她感动万分,也未再强求,只是经常前去为他收拾打扫,帮他做上一顿好吃的。
她的厨艺是令松华最为得意的事情,总是在他的朋友面前炫耀,这令她心底有着小小的骄傲。在某大学任音乐系教授的母亲总是这么教导她,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母亲当年就是这么俘虏了现在身为武器设计高级专家的父亲的。因此,她从小就笃信不已,学做了一手的好菜,同时继承了母亲的心灵手巧,缝制出的衣服不压于国际名牌,这也是让她深感自豪的一点。
她打开那位于十二层楼寓所的门,迎面扑来一股奇怪的气息,抬眼望去,却木立在当场,房屋中央的大床上,两具雪白的肉体此时正拼死的纠缠在一起,那男人身下的女子发出浪荡之声。听到门响,二人同时望向站在门口傻了的洛雪胭,那是赵松华与她最要好的朋友林溪。只见林溪发出母兽般的嚎叫,冲着洛雪胭扔去一只枕头,而后抓起床单裹住自己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有着无边的恨。
洛雪胭望着眼前的一幕,瘫坐在地上,手中采购的食品洒了一地,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而后突然发出一声歇死底里的嚎叫,“为什么?”含着泪的眼望向那狼狈地穿衣的赵松华。
赵松华尴尬地喃喃道,“小雪,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洛雪胭狠狠地盯着面前那曾让她疯狂的脸,此时却只想将它撕碎揉烂。
赵松华一脸羞愧地低下头,无法言语。床上半坐着的林溪,却冷冷地开了口,“洛雪胭,你今天看到了也好,松华与我已好了半年了,这房子就是我让松华租下来的。他早就不爱你了,说跟你在一起太累,你总是压榨他,剽窃他的灵感,所以才会不断获奖。要不是你与他在一起时间太长,他无法跟你张口,所以才一直拖着没说,是希望你自己感觉到主动与他提出分手。谁知,你还真是愚钝!”说完,不屑地瞟洛雪胭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蔑视与挑衅。
洛雪胭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赵松华,颤声问道:“这是真的吗?我剽窃你的?明明你的作业有时都是我帮你完成的,你却对外人说我剽窃你的?难怪你要租房,就是为了要和她在一起,是吗?那你为何不早说,要让我变成傻瓜,变得如此悲惨!”赵松华羞愧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洛雪胭又转过头来盯着林溪,心在被无数只手撕扯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赵松华紧张地挡在她的面前,洛雪胭再次被深深击痛,他在护着她!
望着此情此景,洛雪胭不知哪来的力量,猛得将赵松华推倒在一边,扬起手狠狠地冲着那张挑衅的脸抽了下去。林溪嚎叫一声,也不顾身无寸缕扑上去与洛雪胭撕打起来。二人打到阳台上,洛雪胭脚下一滑,身子向窗外仰去,正想拉住窗沿稳住身子,却看到林溪阴狠的笑,她重重地推了洛雪胭一把,洛雪胭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如一只断线的风筝飘出窗外。
坠落,坠落,似无穷无尽。也不知过了多久,洛雪胭感到自己又有了知觉,只是好象有哪里有点不对劲。自己好象要挣扎着从哪里出来,那地方狭窄而有弹性,但是憋闷异常。挣扎许久,她终于出来了,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失望已极的怒喝,“真是贱女人,又给老子生了个丫头!给我扔了!”
接着一声惨呼响起,“老爷,求求你,不要啊,她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老爷!”
那男人的声音却不容丝毫的质疑,“来人!把那个丫头给我立刻扔出去!”
接着洛雪胭感到一双柔弱的小手死命的拦着,但终是敌不过两双男人粗糙的手,将她强行从那女人的怀抱中拉出,也不顾那女人悲切的哭嚎,就将洛雪胭抱出门外,随手将她弃之门外河水之中。可怜洛雪胭初来人世,还未曾见到父母双亲一面,就被弃之于门外。
洛雪胭害怕地大叫起来,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发出的竟是“哇哇”大哭,再伸手一看,自己的手竟变成了婴儿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她……她难道没死,投胎转世了?可这是哪里,遗弃婴儿可是重罪呀,那名义上的父亲怎么就那么随意地就将她给处置了。不对,刚听他们都喊他老爷的,“老爷”?这好象不是现代的称呼,难道,她穿越了?
这个疑惑来不及解,洛雪胭就被扔进了冰冷的河水中,河水迅速浸透包裹着她的小棉被,使得那小包裹变得湿沉起来,那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冻得她再也哭不出来,小小的包裹向下沉去。
洛雪胭心凉至极,前世被男友和要好的朋友共同背叛不说,还被那视如姐妹的人陷害致死。幸好大难不死,再度转世为人,却刚一出生即遭抛弃,老天为何如此待她!她沮丧已极,再也没了重生的喜悦和渴望。闭上双眼,再次等待死亡的降临。
也许老天听到洛雪胭的忿恨,她被一根树枝拽向河岸,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裹了起来,嘴里喃喃着,“真是做孽哟!刚出生的孩子就被人扔了,连身上的血都没有洗干净呢!唉,可怜的孩子!”
洛雪胭费力地睁开小眼,朦胧中看到一张皱纹遍布的苍老的脸,那脸上带着慈祥,带着惊喜,“哟,还活着,老伴啊,她还活着!”另一张同样苍老而慈祥的脸也凑到了洛雪胭的眼前,“呵呵,真是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说着,一股温热的米汤被灌入了她的小嘴中,那是她在世上吃到的第一口食物,味道说不上有多好,可那是她今生吃到最好的东西。那温热迅速流转于全身,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洛雪胭感动地热泪盈眶,想大声向他们表示感谢,出口的声音却变成了细如蚊蝇的“哇哇”大哭。那老婆婆急忙搂住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声叹道,“可怜的孩子!连哭声都没劲儿呢。哦,哦,不哭,乖,囡囡,很快就会好的。”
洛雪胭止住哭泣,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灵活地转动着,老婆婆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呵呵,老头子,她听得懂我说话呢!”洛雪胭看到那老头的脸上也显出憨憨的笑。就这样,这对老夫妻成了洛雪胭来到这世上的第一对亲人____她的养父母。他们虽然贫穷,却尽力将他们所能提供的暖和的衣、充足的饭以及浓浓的亲情都给了她。可惜好景不长,在洛雪胭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养父和养母因病相继去世,洛雪胭的养母临终前,已无法开口,只能看着洛雪胭,眼中充满了担忧、眷恋和不舍,让洛雪胭不忍面对,哽咽着差点背过气去。
埋藏了养父母,小洛雪胭成了孤身一人,靠乞讨生活,在六七岁时被一户人家领回成了那家的小婢女,此后开始了她颠沛流离的日子。洛雪胭此后多次被转卖,遇到好人家,洛雪胭还能吃个饱饭,少受些皮肉之苦;遇上主凶奴恶的人家,洛雪胭往往被打得体无完肤。刚开始时,洛雪胭总是在遇到委屈时进行辩论或是想方设法逃跑,往往得到更甚的惩罚,渐渐,随着洛雪胭对这个世界认知的加深,她明白在这个世界她只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身份卑微的奴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自由,也了解到这是一个比她的前世早了一千多年的朝代____越烨国的孔昊皇朝,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的心渐渐凉了,冷了,麻木了,成了一具没有情感的工作机器。
在洛雪胭十六岁那年,她再次被卖到京都洛殷,进入当朝兵马大元帅上官云德府,做了一名粗使丫头,负责主人们的衣服浣洗、马桶的洗刷等杂事。
夜黑如墨,洛雪胭再次偷偷来到她偶尔发现的位于府内西北角一荒凉无人的小院,那里据说因以前有一个不堪老夫人凌辱的小妾,在此上吊自杀后,就开始闹鬼,从此无人敢入,成为弃宅。但是对于洛雪胭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者来讲,却给了她一个极好的能让自己放松的地方。在这小院几近坍塌的小屋内,洛雪胭用捡来的树枝,充分发挥DIY的精神,自己做了一个油画的画架,用自己每月的工钱买来粗糙的白纸,自行加工成册成为她随身携带的速描本,而画布则只能买来糙布勉强充当,买来毛笔,自行加工改造成大小不同的排笔,至于油彩则只有先拿戏子们化妆用的油彩来充当了,并用烧柴自制了炭笔。为了备置这些东西,洛雪胭花光了她十几年来所存下的二两三分的银两方才置办齐全。毕竟她学了多年的画,让她忘记也是难的,这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寄托了。只有三四天一次的开溜至此来画画,是她在这个时空中唯一能让她感到她还活着的一件事。白天那繁重的体力劳动,那刺骨的冰水,那刺鼻的恶臭,那粗暴的呼喝,都让她感到自己是一尊行尸走肉,没有尊严,没有灵魂,多次的被卖,早已让她身心麻木,忘记了自己已是年华二八的青春少女。那心更因前世的伤害,早已冷硬、千疮百孔,没了感觉。
此时,洛雪胭在暗淡的烛火下,下意识地在粗糙的白布上勾勒着一个人物的雏形,那人物带有雕塑的立体感,非常写实。那是一张男人的脸,肌肉丰富、表情生动,有着方方的下巴,不大的眼睛,透着温和,一个不算挺拔的鼻梁,破去了由于下巴的过于方正而显得刚硬的线条,那微张的唇似在对洛雪胭轻言诉说。洛雪胭看着面前的画呆呆地失起神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屋内的一个不速之客。
那不速之客看了一眼洛雪胭身前的画架和肖像画,发出“咦”的一声轻声,充满好奇把玩的意味。这轻声,惊醒了正沉思中的洛雪胭,由于一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无法自拔,看到眼前的肖像,眼中升起痛意,一笔重重的浓彩从上至下斜斜画下,顿时将画中人弄了个面目狰狞。不速之客也被洛雪胭那突然而来的一笔再次发出惊愕之声,这声将洛雪胭彻底地惊醒,这才发现依在门边那身穿夜行衣的不速之客。只见此人一身紧身夜行衣将其健美匀称的身材表露无遗,头上面上均以黑纱包裹,仅露一双湛蓝的不带丝毫杂质的凤目在外,让人惊艳。仅一双凤目就已如此夺人心神,不知那被掩盖起来的面庞会有怎样的绝世无双。此时那双美目却流露出一丝把玩,一抹邪魅,一股狠戾,让人对上那美目不由得寒从心生,打上一个冷颤。洛雪胭看到那高大挺拔的深夜访客拦门而立,与他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不祥,正想开口,却听到那人发出懒懒地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气的冷冷的声音,“你是谁?”
洛雪胭在一秒钟的惊慌之后,镇定下来,垂下眼睑,淡漠地回道,“一个下人。”
黑衣人冷冷地看她一眼,再次冷声道,“我在问你的名字!”
“无名。”洛雪胭依旧淡漠道。
洛雪胭那淡漠的态度令黑衣人有些不快,微眯起双眸,眼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无名?这就是你的名字?还是在抗拒?”
洛雪胭依然波澜不惊,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在眼前,“如果你想称呼我,就叫我‘喂’好了。府里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这回答让黑衣人有一秒种的楞怔,没有想到这世上竟还有无名之人。正想再说些什么,只听远处传来隐隐的人声,“那刺客似乎向着西南方向跑了,快追!绝不能让他跑了!”
洛雪胭快速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冷哼一声,一把剑迅速地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这让她内心有了一丝惊惶。“敢出声立刻杀了你!”洛雪胭轻轻地点了头,眼光看向那黯淡的烛火,黑衣人微微一楞,立刻明白了洛雪胭的意思,手指微弹将烛火熄灭。随即洛雪胭感到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圈上了她细嫩的脖子,一阵热热地呼吸轻轻地传向耳边,紧接着她浑身一震,黑衣人竟将她的耳垂轻轻地含在嘴中轻轻地舔弄,柔软的唇上带着灼热的温度熨烫着她,令她浑身燥热起来,血直向头顶冲去。黑衣人轻轻一笑,在她耳边呼气轻言,“按我本性,在见你时就要杀了你,可我发现你是个很有趣的东西,所以留下你。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暗冥,我会回来找你的。”说着就要放开她,要跃身离去,却听到刚刚那人声就要来到这小院门外,神色一凛,浑身立刻充满了嗜杀的血气。洛雪胭这才发现,那人一臂垂在身侧,已受重伤。
“那人一定是跑进这里了,血迹指向这里的。快给我进去搜!”一个威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洛雪胭与暗冥都紧张起来。半晌,却不见有人进入,那个威冷的声音恼怒的喝道:“为何还不进去!”
终于听到一个略带尖细的声音,颤颤地说道:“锦爷,那……那院里有鬼的。”
“一派胡言!你小子在此妖言惑众,给我拿下关入地牢!”那威冷的声音暴怒。尖细的声音惨呼起来,“锦爷,饶命,饶命呀。”那声音渐远,显是已被人拖下。
洛雪胭突然一个箭步扑向她刚坐着的地方,伸手一拉凳脚的一根细绳。与此同时,暗冥一把将她拦回,臂上的力量骤然收紧,令洛雪胭无法呼吸,寒声在她耳边道,“你想干什么?”音还未落,只听外面传来阵阵惊叫,“鬼呀,妈呀,真的有鬼呀!”暗冥抬眼透过破烂的窗缝向外望去,看到半空中飘浮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影的口中还发出模糊不清的笑声,阴森森的,在这夜黑如墨的夜晚,尤为恐怖。此时,只听院外的追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由于惊慌相撞声,渐渐远去。
暗冥这才明白洛雪胭刚才的用意,急忙松开洛雪胭的脖子,洛雪胭被骤然吸入的冷空气呛得咳嗽起来。暗冥用一种研判的目光看着她,眼神复杂。好半天等洛雪胭止住咳,缓过气来,才冷冷道:“那有鬼的传说是你编造的?”
洛雪胭心中恨极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她刚刚救了他,他却差点要了她的命,转化为语气则变为冰冷,“我进府之前就有,不过是利用了一下。”转而不再理他,就着窗外隐隐的星光收拾着东西。
暗冥心中明白她是在暗恼他刚才恩将仇报差点杀了她,他也不在意,也未想着要道歉,在他看来那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毕竟人命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一只蝼蚁,不值得他去在乎。他看着洛雪胭在黑暗中摸索着收藏东西,“窗外那个鬼的机关是你做的?”
洛雪胭不搭一言,这令暗冥有些气恼,再次寒声问道:“爷问你话如何不回答?信不信爷现在就杀了你!”
洛雪胭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神凛冽,淡漠道:“随你!”再不言语。那眼神、那不屑以及那无畏都令暗冥怒气顿生,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早已修炼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涵养功夫,在她的面前就那么容易地被瓦解,被击破,而失去那份冷静。他再次冷冷地看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出门,临走时冷冷道:“喂,记住!我会回来找你的!”
洛雪胭冷冷地看着那矫健身姿远去,眼底一片冰冷。
第二章 暗冥
第二天一早,洛雪胭正在河塘边浣洗主人们的衣服,被冻烂的双手一碰那刺骨的寒水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双眉微蹙,心底暗叹一声,漠然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突然只听管事的周大娘扯着破锣大嗓,在院里冲着所有的丫鬟们大声吵吵着,“姑娘们,都停一停,今儿个可给你们一个长脸的机会,当今六王爷九华太子来咱们将军府,前儿厅的丫头们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说服侍的不好,让你们这些粗使的丫头们前去服侍,可真儿是头一遭儿啊。所以,你们都给我小心点,要是服侍不好,惹得爷儿不高兴了,看我回来不把你们的屁股打开花,到时可别怪我心狠!都给我小心喽!要是服侍好了,说不定爷一高兴就把你们给调到主子身边去服侍了,那可是你们的造化了。还不都赶紧给我拾掇拾掇去,别给我丢脸!”说着扭着那肥硕的屁股站在院门口等着小丫鬟们收拾,嘴里还大声囔囔着催促着。
洛雪胭懒懒地站起身来,只是简单的用手将凌乱的头发胡乱拢了拢,一脸漠然地看着那些小丫鬟们一脸兴奋地冲进屋里紧张地梳头换裳,毕竟在这侯府深宅,能脱离干杂役的苦差事,从而能得以到主子们身边服侍不仅是一种极大的荣耀,更意味着地位的提升,如果能得到将军的另眼相看,从而收入房中成为侍妾,对于她们来说那就是最好的命运了。听说那将军上官云德不仅手握兵权,更是被封世袭侯爵,年纪轻轻就已屡立战功,不仅深得皇上宠信,更是意欲将公主下嫁于他,成为附马爷。更听说那上官将军生得是面如冠玉,貌比潘安,风度儒雅,待人温和,文武风流,双绝天下。只可惜,象她们这样的粗使丫鬟却从未见过此人一面。
在周大娘的再三催促下,小丫鬟们才一个个面带娇羞地跟着周大娘前往前厅。洛雪胭夹在她们中间,面无表情,与她们的兴奋喜悦格格不入。
待至前厅,那些刚才还兴奋的小丫鬟们一个个都局促不安地等在那里,等着主子的传唤。洛雪胭漠然地看着前厅简单而不失华贵的装饰,思绪又飘回到前世所见的仿古的酒店繁琐而庸俗的装修,眼前这贵而不骄、华而不丽的装饰,与那前世的装修真是云泥之别。不仅突显出主人身份的尊贵,又透着平易近人的随和。正思绪纷乱间,头突然被重重一击,只听周大娘恼怒的低喝,“喂,死丫头,魂儿又飞哪儿去了!喊你上去奉茶!”洛雪胭这才回过神来,看看周围只剩她一人,其他的丫鬟们都一个个沮丧着脸,周大娘的脸色更是难看,原来都被赶了出来,由于平时里洛雪胭不受周大娘待见,所以将她放到了最后,为的是给其他的与她关系交好的小丫鬟一个机会。
洛雪胭将茶端好步入前厅,刚入厅内,就感到一道迫人的目光向她逼视而来,她轻抬头,正对上那一对充满玩味儿的湛蓝美目,那美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着她楞怔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洛雪胭感到那双美目是那样的熟悉,与她昨晚所遇刺客何等相似,这令她猛然记起他昨夜儿所说的话,“我会回来找你的!”原来他真的来了,而且是当朝的太子。这令她心中猛得一沉,不知他下步会如何,是否会将她杀人灭口,可是为何昨晚儿不下手,又要玩这样的花样呢。他不停地换人服侍,难道就是为将她找出?各种想法,各种思绪在脑中飞速旋转,不禁呆望着暗冥那绝美的天人之姿有些楞怔。直到听到旁边一声温和的轻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头,将茶奉上,就准备退下,却听那暗冥冷冷道,“就让这个丫头留下来服侍吧。”也不看她,端起茶好整以暇地细细品茗。
洛雪胭听闻又是一怔,只得闻言站立一旁,静静等候,感到两道凌厉带着探究的目光从她身上一闪而过,这让她感到隐隐地不安,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暗冥在品过一口茶后,优雅地将茶放至案上,轻笑道,“上官兄,素闻你府中丫鬟各个知书达理,仪容端庄,没想到今天看了一遍也不过尔尔。竟然脸上还带着锅灰就前来服侍,看来还真是迫不及待呢!”这话里话外暗带讽刺,为了得到主子的青睐,竟如此急迫前来投怀送抱似的。这令坐在暗冥对面的上官云德不禁黑了脸。
洛雪胭心下本平淡的心情一下子有了忿恨,恨不能上前撕烂了那张遭祸的嘴。正暗暗咬牙时,只见暗冥抽出一帕丝帕,随手甩向洛雪胭,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把你那花猫脸擦擦吧,省得丢你家主子的脸!”洛雪胭又是一楞,下意识地向脸上一摸,摸下一手的黑来,这才意识到是早上趴到灶火前生火时不小心沾上的,此时被暗冥一说,脸刷得红了,抬眼看向与暗冥对坐的上官云德,只见那上官云德果然如传闻中所言英挺中不失儒雅,真个是翩翩浊世佳公子,风流倜傥人不知,不禁看得有些呆了。暗冥观此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冰寒,“还不快接了,将脸擦干净!”只见那上官微挑眉梢,旋尔温和一笑,开口言道,“即是太子殿下好意,你就接了吧。”那声音温和如春风,化去万年寒冰。洛雪胭急忙隐去各种思绪,恢复平静,淡漠地接过那蓝色的丝帕,轻轻擦拭脸颊。
上官云德打量着那镇定自若的丫鬟,心中有着淡淡的惊讶,只见那女子虽头发凌乱,身着丫鬟的粗陋服饰,却不卑不亢,面上无波,无情无绪,眼中更是有若万年冰霜,似看透世情,又似疲惫红尘。这样的丫鬟在他府上他却从不知。淡淡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一房的?”
洛雪胭听闻,微微一福,淡淡道,“奴婢无名,将军可直接叫奴婢‘喂’即可。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
一旁正在喝茶的暗冥似头次听到,轻笑出声,一口茶差点喷出,上官云德一时也楞在当场,有些尴尬,“人怎会无名,你来到府上多久?难道府上也没有给你起过名字吗?”
“已来一年,奴婢自出生起即被弃,后经多次转卖,各家起各名,自来府上,由于是粗使丫鬟,后头理事的一时想不起起个儿什么名,也就耽搁了下来,就以‘喂’来代称了,故今无名。”洛雪胭淡淡地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座上二人,都有些沉默。而后也不再与她多说什么,自是谈些诗词歌赋,却各是满怀心事,言不投机。
洛雪胭站立一旁听着二人语带隐意地相谈,心下不知这暗冥是何用意,昨日的刺杀似是没有发生过,与那上官谈笑风生,却暗挟风雨。
盏茶过后,暗冥要起身回府,待将要步出门外,却回头望向上官云德,“上官将军,本王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答应。”
上官云德恭敬地回道,“太子殿下有何事请直言,末将必当遵奉。”
暗冥心中冷哼一声,并不动声色,“刚才那自称‘喂’的小丫鬟看着有趣,至今你府上也未给其取名,想来并不想将其长留,不如将其赠予小王如何?”
上官云德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今日暗冥前来其实就是为着这个小丫鬟,否则也不会换那么多的丫鬟,原来只为找她。他们是如何识得,心中疑惑,想要查出,就需留下此女,但太子殿下开口相寻,却不得不应承下来。随即将洛雪胭喊来,让其随暗冥回府。
洛雪胭初听自己被转赠于暗冥,心中疑惑,暗冥为何不杀她反而将她要走,难道是想等到他府上再慢慢折磨她吗?心下一凛,抬头望向那混血儿模样如天人般的面庞,潋艳美目暗含狡诈,冰冷一片,这让洛雪胭面上有些发白,心中暗叹一口气,随缘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因此而丢了命,也合该她现世的命不好,这具臭皮囊丢了也罢,早日解脱。如此一想,面上又恢复了初时的平静无波。
洛雪胭跟随暗冥来到太子府上,只见太子府比那将军府更为广阔,布置精致中又似透着一股随性而为,简洁之中不失大方,反而没有洛雪胭认为的富丽堂皇的俗媚。
一进府门,暗冥冷冷地吩咐管家让其带着洛雪胭去洗浴更衣,也不看她,径直回其住所听涛苑而去。
洛雪胭面无表情地随着管事安排的李嬷嬷来到府中下人们公共洗浴的地方,没想到这府内下人们洗浴之地竟有着淋浴,让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洛雪胭一阵欣喜,毕竟那个世纪的卫生保健的知识深入人心,一直以来只能以小桶水擦身的她仿若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文明时代。站在水龙头下,闭上眼,惬意地享受着那水流的轻抚。
洗浴完毕,就有小丫鬟们手捧罗衣为其穿上,一袭淡紫罗裙恰到好处地将她的曼妙身姿表露无疑,竟是用上好丝绸所制,而不是下人们所穿的统一衣着。洛雪胭心中疑惑,并不表露在面上,任由她们摆弄,一脸漠然。刚穿戴完毕,只见李嬷嬷带着讨好的笑,手里拿着一盒膏药,“呦,这可真是人要衣装马靠鞍哪!姑娘这一换上新裳,跟儿换了个人儿似的,真是美人儿一个。难怪爷这么当紧你呢,专程让管家送来这雪蛤冻疮膏给姑娘,说姑娘的手冻伤了。姑娘真是好福气呢。”
洛雪胭微蹙秀眉,心想暗冥这是唱得那一出。她虽不丑,可也不是国色天香,清秀雅丽而已,这样的姿色想来是看不到太子的眼中的。那他为何不直接将她关入牢中,或是安排为粗使丫头,这是她的本行啊,而是如此待她?他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略一凝思中,手上已被李嬷嬷上好了药,小丫鬟正要给她梳头。洛雪胭淡淡地拒绝了,只是将一头乌黑秀发梳顺后用一根与罗裙相同颜色的丝带轻轻一扎,既不施粉,也不着黛,素颜朝天。李嬷嬷本想再劝洛雪胭化化妆,带点首饰,被洛雪胭冰冷疏离的眼神所阻,撇撇嘴,也没了刚才的讨好颜色,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洛雪胭被带至暗冥面前,只见暗冥低垂着眼睑,缓缓品着手中的茶。洛雪胭静静地默候着,也不再惴恻暗冥的含意,对于她想不通的问题,她向来是想不通就不想,总有一天它自己会告诉自己答案的,因此,此时再想也是无事于补的,不若放松心情,静候事态的变化。沉默就这么弥漫在二人之间,静得只听到暗冥品茶的轻啜声。
良久,暗冥放下茶盏,抬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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