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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唐朝(整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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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窗前。
掏出怀中九环银铃收进屉中,经过那一次的出走,上官城所赐给琉云的一巴掌似乎还不能令舞倾城解恨,方才从她身边经过时,那眼中的恨越来越炽烈,似乎觉得我不该再出现,她的童年到底经受过怎样的打击和伤害,为何如此执著仇恨。
好累。
心突然间觉得好累。
自从上了马车离开长安城后,心没有一刻停止思念,以前的我坚强、自信、勇敢,从来不会如此软弱。而现在,竟开始懂得宽恕,对舞倾城也生出怜悯,是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才会变得多愁善感,还是长孙炎煌不知不觉令我改变。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回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持走下去。
靳少风静立门外。
“小姐,庄主已吩咐下人在洗尘居为你备好午宴,请你梳洗完毕后前去用膳。”
我愕然,上官城何时变得如此疼爱女儿,转念一想,也许失去过后才懂得珍惜。不过,他的想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上官琉云为情自尽舒醒后都不曾见他如此动容,不管怎样,在马车上颠簸了几日,每顿除了那些干粮还没能好好吃上一些,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我答道:“斩护了,我随后就来,你先去吧。”
“是。”
靳少风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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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洗尘居。
陈设依旧,气派依然。
所有人都端坐已待,只是一顿小小家宴,却仿若招待贵宾,主宾席上席位空缺,难道是为我而留,果然,下人丫环眼神不再冷漠,神情唯唯诺诺,尽是攀附之意,走在前端恭恭谦谦带我前往主宾位。
上官城退居一旁。
我不解:“既然南宫公子在此,宾位应为他所有,为何……”
下人道:“小姐离庄许久,庄主牵挂甚深,此次设宴除为小姐洗尘,还有喜事要宣布。”
喜事。
我惊诧。
目光不解向上官城望去,问:“多谢爹对女儿的抬爱,只是琉云资格尚浅,且今日有贵宾在此,上宾座实非我属。”
“云儿妹妹。”
舞倾城娇俏柔媚声音甜甜软软传来,眼中,意味深长,她朱唇轻启:“你可知南宫公子此次入庄为何事而来?”
那语气,话中有话。
我轻笑:“琉云不想知道。”
她脸色微变,媚笑:“上官琉云名倾洛阳,南宫公子仰慕已久,八百里良田,千万两黄金,外加洛阳城三十间店铺,聘礼,义父已经收下,倾城山庄与南宫世家亲事已定。”
定亲。
和南宫博。
脑中轰然空白,心蓦地变冷,仅存的热切消失贻尽。难怪,上官城如此客气,下人如此礼遇,他,竟趁我离开洛阳之时定下亲事,愤怒,腾然升起,我冷冷看向南宫博,那日,湖边,他口口声声不强人所难,只十来天,蓦然变脸,这个男人,宁死不嫁。
视线——
在空中纠结——
南宫博毫不躲闪。
他启唇浅笑,端起白玉杯,饮尽杯中酒,他知道她此刻心中一定充满恨意,的确,她是该恨他,那日在雨中,她与长孙炎煌拥吻,行为已表决其心,她选择的,是长孙炎煌。可是,他决不放弃,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只要留她在身边,得到她的人,总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心。
她离开洛阳,直奔长安。
他派人紧随其后暗中保护。
鲜花满月楼处处是他眼线,她与长孙炎煌一切他早已知晓。
他知道她会回来。
他也知道她为何回来。
只是——
她回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嘭”
白玉杯在他手中碎裂开。
南宫博定定看向厅中绝然对立的人,那晚,她厅中献歌,技惊四座,一刹那涌现的感觉仿若初见,他后悔曾无意造成的伤害,更决心去感化那双如苍狼般倔强的双眼。
是的,她的眼神,灼灼生辉,灿烂夺目,冰凉中带着灼热,时而像迷失在人间的仙子,时而像背负着仇恨的野兽,小心翼翼,警惕敏锐,就好像此刻,冰冰冷冷中勾人心魄。
他,绝不会再放她回到长孙炎煌身边。
狂野。
我后退,那曾温文如玉的双眼,此刻,翻天覆地的改变,他眼底烈焰燃烧,轻扬的唇角寓意无限,白玉杯在他手中碎裂,好强劲的力道,这样的南宫博,好陌生,强烈不安再次涌上心头,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上官城打破沉寂:“云儿,你先坐下。”
云儿。
我是否听错,他竟亲唤女儿闰名,好一个上官城,好一个冰冷的倾城山庄。
我柔声:“爹,女儿突觉头晕,先回房休息了。”
“给我站住。”他声音蓦然骤变,撕去慈父伪装:“你不满意老夫的安排吗,南宫公子,才高八斗,权倾洛阳,南宫世家,声名显赫,如此一门亲事,难道配不上你,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天经地义,岂容你挑三拣四。”
我站定:“婚姻大事,父母作主,爹,那我娘呢,你有没有问过,娘愿不愿意。”
一句话触及他心中的痛。
上官城脸色大变。
我挑眉:“娘怀胎十月冒死生下琉云,只为女儿能看到人世间的美好,若她知道,您只顾自己声威,不管女儿幸福,她在九泉之下,岂能安息。”
上官城拍桌而起,狂怒:“逆女。”
家丁下人纷纷拉住劝慰。
我低下眼睑温柔如风的笑,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划过,本抱着一丝父女和好的希望,妄想替上官琉云解开这个结,看来,世事难料,上官城怒奔向我,是想再给一巴掌,还是,想活活把女儿打死,只怕他不敢,上官琉云如今是他一步登天的棋子,他怎会舍得。
果然。
他稍作缓和,徐徐坐下:“云儿,此事容后再商量,咱们一家人好好用膳。”
一家人。
他真以为我会乖乖嫁给南宫博吗。
不可能。
我转身落座。
精美的食物,醇香的美酒,华丽的餐盘,好一顿鸿门宴。舞倾城举止优雅,正端着酒杯在上官城身前轻声细语,眼角余光斜斜向我看来。她冷眼旁观一场好戏,笑如繁花,定以为这顿饭我吃不下。
我淡定举筷。
鲍鱼参汤味道香浓,红烧鸡翅肉鲜味美,还有酒,用青风山泉水酿出来的纯酒,香飘万里,这样的美酒,这样的好菜,我为何不享用,肚子饿了,吃!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与这些各怀心思的人周旋,我不会虐待自己。
于是,一时间只听得杯筷交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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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我掏出怀中丝帕轻拭嘴角。
好一顿美味佳肴。
所有人目瞪口呆向我看来,桌上,碗中,盘中空空如也,不到一柱香时间,我吃光所有食物,饮尽壶中醇酒。一直以来,我的酒量就不差,这味道让我想起与长孙相伴的时刻,厅外淡淡袅袅花香传来,像极那个流萤飞舞的夜晚。
长孙。
你此刻过得怎样。
是否埋怨我不辞而别,是否被那些纷纷攘攘所缠绕。
只是短暂数日的分离,竟有无数思念涌上心头,那双眼睛,孤独寂寞,绝世幽凉,喝下去的酒化成刺鼻的酸,我抬头,看定南宫博,迷离浅笑。我相信,我的眼神,他懂。我不会嫁给他,永远也不会。
我终于明白。
他不喜欢低眉顺眼的女子。
我为何那般傻,在他面前屡屡显露自己的锋芒,那晚接风宴,我不该高歌,湖边,我不该救那乞儿,舫中,他不该挡下那一剑,如若一切不曾发生,我和他只会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他,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决心坚定。
若时光能倒流,我愿隐藏,只为长孙炎煌一人绽放光芒。
我反抗,排斥,拒绝,南宫博狂浪翻涌,他的心恐怕早已迷失,他不懂,爱一个人不是占有,爱是一种成全,一种包容,一种舍弃,一种牺牲,更是希望对方得到幸福。
舞倾城面露嘲讽:“果真人逢喜事精神好,云儿妹妹,胃口不错啊!”
我笑:“美味佳肴,如若浪费,实在可惜,琉云离开山庄这段时日吃过不少苦头,现在想来,还是家中好,倾城姐姐,不知你晚上是否有空到我房中小叙。”
时间已经不多。
我必须尽快让舞倾城知道二十多年前的真相,不要再纠缠不休。她冰雪聪明,心思慎密,若尽释前嫌,助我共同劝服南宫博,也不失为一个帮手,一个人,实在太累。
舞倾城莲步姗姗。
她亲昵向我依来:“云儿妹妹见外,你我姐妹一场,自当同气连枝。”
随即。
她目光探究:“你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妹妹,自洛阳城中一别后,好久不曾听你弹曲,不如借此重逢机会,为姐姐奏上一曲。”
弹曲。
我看向舞倾城,她眼神疑惑。
顿时。
心中了然,我对长孙炎煌倾心相许,她早已深知,而今南宫博提亲,嫁给自己不爱之人,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在她看来,我该痛哭,该黯然,该茶饭不思,不该如此生机勃勃,她定是以为我在强颜欢笑。
她不懂。
今日我所做一切只为与长孙炎煌一生相守,事情看似已成定局,我却偏要改变。长孙炎煌不在身边,我更该爱惜自己,顽强生存,保留性命,苦想对策,那么,重逢之时便指日可待。
她想听曲。
我唱便是。
我垂首浅浅微笑,十指纤纤划过琴弦,空旷琴声清脆悦耳。台湾歌星辛晓琪那一首《两两相忘》是曾红极一时电视剧《倚天屠龙记》片尾曲。那些女子,为爱成痴,为恨成狂,而今借此歌词转赠于她,一曲笑红尘,但愿她能懂。
……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夜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
一曲终了。
舞倾城笑意减退。
她眼中百味陈杂,目光如炬向我看来,我相信,词,她懂。如若不懂,她怎会有如此僵硬的神情,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我站起微微欠身:“方才腹中空空,倒不觉累,酒饱饭足,反而有些疲乏,爹,女儿不知是否饮酒过量,头有些眩晕,倾城姐姐,能扶我回房吗?”
她回神:“当然,妹妹太见外了。”
我假意装醉中途离席。
那道视线追随而来……
看着离去的身影,他眸光慢慢缩紧。
她从来不愿多看他一眼,整个用膳过程中,甚至没有给过他一个微笑,即便目光看来,也是居高临下,满是不屑。只有在饮酒过后那一瞬间,她盈盈眸中才晶光点点,眼神迷离浅笑遥望远方,透着层层思念。如若长孙炎煌不曾出现,她爱上的人或许会是他南宫博。
但——
她先遇见的人是他。
为什么。
先爱上的人不是他。
他淡笑,捏起桌上酒壶,十指慢慢收紧。
酒穿过喉咙汩汩长流。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说过,即便不小心伤害,也是因为爱,总有一天,她灿烂如花的笑颜会只为他一人绽放,这一次,她选择回到洛阳,不管出于怎样的用意,他都不再乎,即便是回来欺骗或是伤害他,他都欣然接受。
午夜梦回时,唯一能给他温暖感觉的,只有她,若能换得她此生长伴左右,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他喃喃:“琉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流云舒卷,去留无意。
他会牢牢抓住这仅有的机会。
“嘭”
酒壶落桌。
壶中不剩半滴酒。
他南宫博酒力向来不差,但今日只是区区一壶小酒,竟令他有了醉意,是因为她刚才的那首歌太动人,还是因为她一刹那为别人绽放的笑容太甜美。
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迷人人自迷。
他知道爱一个人不应该太自私,可是,让他放手,他说服不了自己。
他坚信。
她的心终有一天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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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舞倾城搁在我腰间的手力道加重。
她目光逐渐变冷。
洗尘居前往流云居的花园小径安静无比,那些丫环下人都在厅中忙碌,无人留意中途离席的我们,见园中没有其它人,我挪开身子,两人相隔半步远的距离一前一后。
落花流水声声响。
她停住脚步:“上官琉云,你别想耍花样,有话就在这里说。”
我继续向前:“我带你看样东西。”
她闪身跟上:“看什么?”
我笑而轻语:“见了就知道。”
银铃。
舞倾城惊立窗前。
流光璀璨,九环银铃在微风下叮当作响,那玉石发出的光芒刺痛她眼睛,伸手解下腰间系带的铃当,两串合在一起,正好一对。
我提起水壶倒茶。
她是否已猜出这银铃的来历,是否已明白我想告诉她一些什么。
良久。
她眸光晶莹:“你在哪儿得到的?”
我端起茶递到她手中:“想听故事吗?”
她蓦然恼怒:“少拐弯抹角假惺惺,这九环银铃,你到底从哪弄来?”
我转身缓缓关上门窗。
“二十多年前,繁花开遍的洛阳,有一对好姐妹同时出阁,她们嫁给了同一个男人,这本是一段佳话,可好景不长,不久,两人同时怀孕,其中一个女人因妒成恨,一念之差在自己姐妹茶中下了堕胎药,后来,事情败露,她被那个男人驱逐出门,在外生下女儿,然后远走它乡。而另一个,为保住腹中胎儿,难产而死。”
舞倾城愤斥打断:“上官琉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叹息:“那两个女人,知道她们是谁吗?”
她讥俏:“不知道。”
我微笑:“那个被驱逐出门的,名叫——舞、媚、云,那个男人,就是——上、官、城。”
“嘭”
茶杯坠地发出清脆声响。
舞倾城紧攥手中九环银铃。
她冷笑:“一派胡言。”
我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直直射进她眼底。
“你是舞媚云和上官城的女儿,十年前,你回到倾城山庄,开始复仇计划,原本你的对象是我娘风琉璃,只可惜,她死了,所以,你将一切报复到我身上,你觉得我们母女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但,到底谁欠谁,谁负谁,你根本还没弄明白,这一切,都是你娘犯下的过错,”
她震惊,眼中怀疑、痛恨、无助、迷茫、惶惑不停交错闪烁。
“你撒谎。”
我深吸口气:“舞媚云还活着。”
“咣当”
九环银铃从她手中滑落。
舞倾城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你娘还活着。”
她摇头步步后退:“不可能,你骗我,她死了,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村子里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娘投河自尽了,是你、是你娘逼死了她,是她设计让我娘被上官城赶出家门,是她,她才是罪魅祸首……”
我痛心。
不知道那些村民到底说了些什么,她此刻的神情像个孩子般无助,换成是谁一时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我必须让她清醒,如若继续活在仇恨当中,此生将无法回头。
我抓着她双肩,看定她双眼,一字一句:
“她还活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她现在人在长安,过得很好。二十多年前,她的确投河自尽过,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娘后来被一位杨姓将军所救,现在不但嫁了人,还生了一个女儿。此去长安,我与她相逢,见过你同母异父的妹妹。这银铃是她让我转交给你,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舞倾城蓦然崩溃。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你撒谎,我娘她早就死了,你骗人,你骗我,你在骗我,骗我……”
“够了。”
我用力捏痛她双肩。
“舞倾城,你该醒醒了,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生命那样宝贵,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来世上走一遭,你的一生,活在莫名仇恨之中,值得吗,报复过后,你真的快乐吗,你又能得到一些什么?我是你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血浓于水,你伤害的,是自己的亲人,最亲的人,问问你自己,问问你的心,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如若每个人都懂得明辨是非,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如若每个人都懂得包容宽恕,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泪,从我眼角滑落。
上官琉云死了。
我是寄宿在她体内毫不相干的灵魂,可,这一刻,心,尖锐的痛,道不明的愤然和疼惜涌上全身血脉,我十指嵌入舞倾城双肩,眼中悲愤痛惜。我不想指责舞倾城,我只想让她明白,无边无际的仇恨不是尽头,现在回头虽晚,却还来得及。
“走开。”
她蓦然挣脱。
“我不相信,你骗我,我不相信……”
“嘭——”门被重重打开,她闪身飞奔而出,透明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孤形啪啦坠地。地上,碎裂的茶杯,滚动的银铃,一切表明,她开始相信了,她的心乱了。
“你一定会想通的。”
我悠悠叹息。
当初,母亲死后,若不是自己太过于执著仇恨,不懂得宽恕父亲还有那个女人,我也不会落得灵魂游离寄宿它人体中的下场,虽然现在的上官琉云已经改变,懂得怎样把握人生,但前路漫漫,南宫世家与倾城山庄亲事既定,只怕这消息已传遍整个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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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传遍——
我蓦然惊住。
洛阳与长安之间消息灵通,两地商旅客人来往甚密,小到一座天香居的倒闭,大到朝廷官员的巡游,那些百姓,那些旅客,那些闲人无人不传、无人不知,南宫世家与倾城山庄联姻说大可大,说小不小,这消息只怕不出几日便会传入长安,传入长孙炎煌耳中。
到时——
“他一定会来。”
我惶然,欧阳朔现在摇摆不定,若他知道长孙炎煌执意退婚不肯娶他女儿,只怕不会善罢干休,他与南宫博若趁此机会联手,长孙炎煌洛阳之行只怕凶多吉少。
心。
好乱。
山的那边,残阳如火映红半边天,霞光浸透整个倾城山庄,这落日竟有着无限的凄美。该怎么办,一定要阻止长孙炎煌前来洛阳,现在局势不同往日,南宫博不会轻易放过他,我要怎样才能让长孙知道,上官琉云不会任人摆布。
“在想什么?”
温柔低沉的嗓音蓦然响在耳边。
我惊措回头,南宫博唇角轻扬的脸映入眼帘,如此近的距离,酒味夹带淡淡青草气息扑面而来,慌乱闪身,却被他蓦地拽过手腕,一个重心不稳,跌入他怀中,恼怒,挣扎,却被越攥越紧。
我愤然:“放开我。”
他无谓:“不放。”
那张脸越来越近,慌乱间我张嘴向他手背咬去,用力的,狠狠的,齿间尝到丝丝咸腥味道,血,因为用力过猛,竟有他右手咬伤。那天,在舫中,他为我挡下一剑,也是这种心惊的味道,刹时,血腥味乱了我思绪。
他的手终于放开。
我后退几步。
他在笑,他竟然还笑,笑中几分邪气几分迷醉。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我恼怒。
“我不会嫁给你。”
那跨着白马身着喜服迎娶我的人,只能是长孙炎煌。
“我知道。”
他双手抱拳倚在廊柱边轻描淡语,目光含笑向我看来,扬起的嘴角一抹无谓,眼神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晚风凌乱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角,也纷飞我的心情,这一刻,我从他眼中看到令人害怕的坚决。
我必须跟他说清楚。
“这一次我回来……”
他打断我。
“我知道你为何回来,你是来劝服我放弃与欧阳朔的结盟。想必你已经知道所有事情,没错,南宫世家的确与欧阳世家联手,准备在洛阳起兵。”
我震惊。
果然。
长孙珑儿没有骗我,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南宫博怎会如此清楚我心里的想法,他为何会知道这一切,难道——
我骇然。
“你派人跟踪我。”
他眼神瞬间变得玩味,嘴角依旧是坏坏的笑,扯过额边长发轻吹口气:“呵,真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小人,也罢,就算是跟踪吧,不过,我真没料到长孙炎煌竟舍得让你回来劝服我,欧阳家与长孙家早已联姻,你们想要在一起,除非他肯为你放弃一切,可惜,他是个贤臣孝子,注重良心、礼仪、名声,若换成我,倒有可能。”
我打断。
“你错了,他并不知道我回来,也不愿我回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现在,既然你已清楚一切,我只想告诉你,眼下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若再掀起一场战争,只会生灵涂炭,让更多人家破人亡,李世民深得民心,你不一定会赢,还是收手吧。”
他轻笑。
“我只是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讥笑。
“大唐本是李家打下的天下。”
他再笑。
“看来你知道的太少,我本姓并非南宫,隋末那场战役,若不是李元霸侥幸赢了我父亲,只怕那传国玉玺早落入宇文家,而现在一统江山的,就是我宇文姓氏。”
宇文——这两个字好熟悉。
我蓦然惊住,隋朝末年,天下分成三派,宇文化及、王世充、李渊各据一方,李渊屯兵太原,宇文家占据洛阳,王世充统领十州,后经过一番激烈角逐,天下最终归李渊所有,直到玄武门事变,李世民即位,开创大唐盛世。
南宫博——是宇文成都的后人!!!如此说来,他的叛变是蓄谋已久的,若真是这样,他怎肯为区区一名女子放弃经营多年的一切,早知事实,我又何必傻傻回到洛阳。
心,一点点下沉。
空气凝固。
他隐去脸上笑容,眼神坚定向我看来。
“我愿为你放弃一切。”
什么。
我震惊,再一次震惊,脑中如同惊雷响过,抬头看向南宫博,他眼中无谓已经消失,双唇紧抿,目光如两团燃烧的火焰一直射到我心底,这种神情,认真得让人害怕。是我听错了吗,他刚才说,愿意为我放弃一切,我不相信,上官琉云何德何能,有何可取之处,自古以来江山在男人心中重过红颜,他所言一定是谎话,这些,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的温柔。
他看透我心中所想。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会主动向朝廷上交南宫家在洛阳所有兵权,至于欧阳朔,自会与他断绝往来,只是到时候,我南宫家就只能以经商为生,不再像现在这般拥有显赫地位,不知你是否介意。”
幻觉。
一定是我听错。
他说愿意放下苦心经营的一切?!怎会这样,原以为这是很困难的一场说服,但我还没有开口,他竟轻易答应,条件是,我必须嫁给他。如若这样,长孙炎煌怎办,他还在长安等着我回去,那紧拧的眉头,孤独的眼神,绝然的身影早已刻入我心底,此生再也无法放下,我承诺过,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我不能嫁给南宫博。
“不,我不能嫁给你,早在长安,我已与长孙炎煌定下终身,琉云此生非他不嫁,南宫公子,你南宫世家声名显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在洛阳已是一手遮天,为何还要去争夺那份虚名,只要你愿意,何愁找不到比琉云更胜千百倍的女子。”
他嗓音蓦然变得温柔。
“这世上只有一个你。”
晚风悠悠,夕阳余辉温柔洒在他身上,一刹那间,他目光清澈仿佛天地初开时的那一阵清风,柔柔向我吹来。
“也许在其它人眼中,我拥有的的确已经够多,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吗?受伤的那天晚上,我醒来,看到你沉睡在臂弯,就在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拥有了全天下,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也不再觉得孤单,所以,我愿用这一切来交换你,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爱上我。”
他声音很轻。
如山风静静掠过松林。
“我们的典礼,半个月后举行。”
林间狂涌起无穷无尽的惊天波浪。
我骇然震惊,他是说,十五天后我要披着鲜红嫁衣入南宫府,不,绝不,一刹那间的震惊和感动全部消失,愤怒抬头想要拒绝,飘逸的白色身影已轻轻离去,他步履轻盈,影子在夕阳下被无限拉长,青山碧树间,竟有些萧瑟。
晚风吹起我衣裙。
无力而悲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山庄中喧闹一瞬间离我远去,那些丫环下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忙,偶尔有清脆的喊声,悦耳的鸟叫,这一切,却仿佛与我相隔一个世界,我的眼底,只剩下那一片黑,一片即将进入暗夜的黑。
唯一的希望。
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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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夜慢慢深沉……
宁静的夜空透露出无限的苍凉。
我睡意全无,倚在栏前遥望那一片青山绿水,洗尘居中依旧星火点点,烛影袅袅,一如当初那个夜晚,此刻,里面一定热闹非凡,歌舞升平,上官城心中定是乐开了花,他宴请了洛阳大大小小的客商和官员,宣布与南宫世家联姻的喜讯。
我不想再去争风。
或许上官琉云本就只适合寂静无名活着。
以为那些是得到。
但锋芒过后却发现是一种失去。
细碎脚步声从拐角长廊处传来。
我没有回头,这脚步很熟悉,是舞倾城。我知道她会来,日里对她所说的那些事情,如若她想通了自会来找我,只是没料到,她会明白得这样快。
她依然倔强:“上官琉云,我并不相信你说的话,除非亲眼见到我娘还活着。”
我淡笑:“你想见她。”
她昂首:“我要揭穿你的谎言。”
我再笑:“有这个必要吗,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想强求,杨夫人现在已有自己新的生活,你又何苦去打扰。”
她沉默片刻:“我知道你不想嫁给南宫博,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带我去长安,我自会想办法帮你离开。”
离开。
离开又有什么用,离开后,南宫博依旧会起兵造反,长孙炎煌依旧要遵从圣命迎娶欧阳雪儿,一切又回到原点,没有任何改变,如果就这样离开,我又何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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