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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知为谁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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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雍正对年家佟家是否处罚过重,但也并非全冤枉了他们。人生就如起伏的山峦,有顶峰必有低谷。雍正自登基以来就着手朋党之治,而年家与佟家却顶风而行,到处安插自己的亲信,培养自己的班底,一个在朝庭一个重握兵权,又成姻亲,早就成了雍正的心头大患,物极必反,年羹尧与隆科多真是被辉煌的业绩和巨大的权势蒙蔽了眼睛,以致于私欲不断的膨胀。   
  
  又不忍泼了小多子的好意,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可千万别跟他人说这些,会招惹事非的,去吧!”   

  小多子含笑着点头,两只招人的小酒窝总是特别地醒目,可惜生在穷家,稚嫩的幼肩担起了养家的重任,也过早地品尝人世间的艰辛。   

  午睡醒来已是太阳西斜,怪不得脑袋沉沉地,实在是睡得太久了。养心殿的外门大开,而内门却紧闭着,让我好生奇怪。李德全迎面上来轻声道:“姑娘,这会儿年妃娘娘来了,你稍候片刻吧!”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个年妃要么得了年氏癫痫症,自撞南墙,不然就是太会来事,难不成雍正与他真是情深意重?她才敢为了年家放手一博?想到此,心里竟有一股醋意。   

  正想转身,里边传来雍正的咆啸声:“够了,朝中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是年羹尧送信进来的还是后宫也有了年羹尧的耳目?年羹尧仗着军功,结党营私,安插亲信,大到朝中各部,小到县州小官,都有他的亲信,他欲意何为?想控制怎个朝局不成?来人啊,扶年妃回宫!”   

  李德全快速推门而进,我急忙躲闪到一边,只听得年妃哀怨地声音:“皇上,惠儿满月的时候,皇上亲口许诺,会让年家永远荣耀,会疼臣妾一辈子,难道就因为惠儿死了,皇上就不认了吗?皇上……”   

  雍正冷声道:“朕答应的,朕决不食言,朕杀不杀年羹尧不是你能左右的。李德全,还愣着做什么?”   

  年氏面如死灰,眼光无神,让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势已去的绝望。我本能地转了个身,权当没有看见,年氏大概也无心顾及周遭,抽泣着从我身后快速离去。   
  
  年氏定是听到了雍正要杀年羹尧的消息,才奋不顾身地前来求情。可惜她错了,雍正怎可能因她而动摇,这也是我舍近求远,有事只求十三帮忙的原因,因为他并不是普通的丈夫,而是万人之上的皇上。脑子里浮现出了他与年氏,郎情妾意的画片,着实让人吃味,心似百合被剥成一片一片。狠狠地拧着手绢,气呼呼地回了屋,几天都没去搭理他。   

  雍正虽没有听从大臣的意思,杀年羹尧,但短短几个月,年羹尧从一品大员变成了从九品的小吏。六月雍正又处罚了年富,连同把隆科多二儿子玉柱的官职也给解了,紧接着方柱被雍正捉拿治罪。只是隐约听得隆科多怕自己地位不能长保,早早地将私产分藏到了亲戚与寺院中,正好落以把柄,被削去太保衔,派到了阿兰善山垦地修城。 

  雍正的雷霆手段,也让地方上的官员收敛不少。李卫与田文镜匀上折子说,新政已大有进展,短期内必定全部落实到位。雍正的寒冰脸又解冻了,常派人传我问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宫里的气氛还是让人憋闷,当你觉着自己是在忍的时候,实际上已是度日如年了。倚在廊柱上,抬头望着碧蓝的睛空,想起第一次坐飞机时的激动,想起俯视大地的豪迈。而如今却被圈在了深宫中,聊无生趣。   
  
  “额娘,你为何叹气啊?”我木木地回头,弘历一脸探究地立在我的身侧。在询问目光的注视下,我才真正回过神,微笑道:“没事,觉着无聊罢了!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弘历轻笑出声,感觉到自己的失礼,抿嘴道:“额娘真是童心未泯,好玩的事倒没有,不过今日二十一叔传话来,一批江南才子、佛门高僧还有一些京城的文人,明日在墨香会馆,吟诗奕棋,额娘恐怕不喜吧?”   
  
  弘历话明摆着说我不入流,不服气地道:“谁说我不喜?恐怕你还没我了解哪些个江南才子呢?你的偶像是谁啊?”   
  
  弘历不解地皱了皱眉,我忙改口道:“我是问你最喜欢哪位才子的作品?”   
  
  他侧头思索了片刻,眼眸一亮,笑道:“也没有太喜欢的,只喜欢唐伯虎的仕女图!”   
  
   我做了个晕倒的动作,小色鬼一个,就知道仕女图。我清清喉道:“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一是沈周,二是文征明,三才是唐寅,四是祝枝山。但百姓总以为唐寅是四大才子之首,因为流传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另外是唐寅因科考案后就过起隐居生活,所以他的作品存世不多,就显得尊贵了。”   
  
  弘历赞同地点头,随即问道:“那你喜欢哪个啊?”   
  
  看着他还是稚气的笑脸,心里暗想,我要让大清朝三个皇帝都见识到我能耐,也不枉本姑娘在此受苦一场。学起文人的架势,揖了礼道:“公子听好了,本姑娘最喜欢的是当朝才子郑板桥的兰竹石图,兰四时不谢,竹百节长青,石万古不败。” 
  
  郑板桥此时大概还不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吧,弘历思索的眼神就是一个答案,始料未及的是,他忽然恍然大悟地嚷道:“对了,听二十一叔说起过,其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苏州府的,额娘是如何得知的?”
  
  现在我关注的不是他的询问,而是想去会会这个才高八斗、清贫屋里画竹影的才子。一个妙计在脑海闪过,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如果你带我去,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很多秘密,怎么样?”
  
  他似信非信地朝我扁扁嘴,我的条件又勾起他的兴趣,这未来的皇帝还是经不起诱惑,在我耳边轻声道:“好!明日早膳后,我在宫门口等你,不过皇阿玛那关我可不敢去,你得自己去说!
  
  这小子还挺滑头,不担责任,不过我已经很满意了,与他击掌为盟。他笑着阔步而去,想着明日的约会,都乐地蹦起来了。雍正那儿才不管呢,趁他早朝,给他留张纸条就行了呗!想起郑板桥又想起扬州旅游,想起扬州瘦西湖,此时也只剩下残荷满塘听风雨了吧!这几日雍正忙着朝中的那些破事,无心顾我,正合我意。
  
  翌日,把双儿和小多子都打发了,溜到养心殿,在雍正的炕桌上留了一封信,先认个错,然后就是警告他别拿别人出气,不然本小姐就不回宫了。
  
  我气喘吁吁地奔到宫门口时,弘历正焦急地伸长脖子。见我出了宫,他忙上来扶我,关切地道:“额娘,你慢点,别又病了,我可不好跟皇阿玛交代!”

  我快速爬上了马车,喘着粗气结巴地道:“走……快走,别叫我额娘,让我听着别扭,叫我花姐姐,也让我显得年青些。”

  弘历忍不住又轻笑出声,又强忍着不笑,憋得小脸通红,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道:“想笑就笑,别在高人面前装小个。”

  他随即哈哈大笑,我奇怪地盯着他,真不知他为何笑成这样?真是个傻小子,本仙姑还没讲什么笑话他就这样,若是讲笑话他还不乐疯了,还是他老爹有忍力,最多皮笑肉不笑。

  我又怒瞪了他一眼,连带举手威胁,他才收敛笑道:“花姐姐,你这身打扮恐怕不妥。”

  我自然知道,女人跟哪些文人混一块,就是个人人称道的才女,也不合规矩。微闭着眼,垂头靠在车壁上,懒懒地道:“小屁孩,我自然知道,先送我去花房,换了衣再去!”

  他面露难色:“要不我先去,您换好了衣再来?”
  
  心想美得你,还指望你带我风光一回呢?还口口声声叫我额娘,敢情都是嘴上说得好听,要真当我是额娘,还不一副孝子模样?我扁了扁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地道:“随你,反正我是跟你偷跑出来的,我呢是个路盲,到时我丢了,你皇阿玛责罚你,我可没办法?”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惊问着立起,差点撞破车顶。他那又惊又气的脸,真是滑稽,真难想像这位爷就是后来十全老人,跟他那十四叔有得一比,看来是过得太幸福了。想当年十三这般年龄的时候,早就老练多了。
  
  马车一抖,他无可奈何地叹气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怪不得十三叔说他这辈子唯一斗不过的女人就是你!”
  
  我笑着作揖道:“过奖,过奖,承让,承让!”
  
  他一脸地哭笑不得,苦着脸,好像我是个累赘,眼眸里后悔的波纹层层扩散。我却强忍着笑,好久都没有这般畅快过了。我也是欺软的主,想当年雍正未上台之前,我有时欺他没商量,如今怎么也得忍着点。今日逮着他的儿子,可别说我欺小,自己送上门来的。
  
  回到花房,来不及与新竹他们细聊,换了身衣服出了门。马车穿街过巷,缓缓停下。跳下了马车,跟弘历大摇大摆地往里走。这个墨香居围廊相连,有点江南园林的味道,怪不得郑板桥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风和暖阳,文人早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摇头晃脑。弘历打了声招呼,一个与康熙几分相似的十四五岁少年迎了过来,但他的身上只有儒雅的气息,没有权势的欲望,眼眸纯净地就像无云地碧空,风清云淡地神情,让人赏心悦目。
  
  允禧眼光扫到我的瞬间,好似不信,复又探来,欣喜道:“原来是花……花公子啊,幸会幸会!”
  
  这允禧见使我眼色,立刻换了称呼,弘历无可奈何地轻声道:“二十一叔,咱们今儿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别让花公子走丢了,这可是关系重大!”
  
  我可没空听他们瞎折腾,边四处张望边道:“你们慢聊,我去找郑板桥作画了。”
  
  允喜好奇地问道:“你认识他?我听人说他善长诗画,我也想跟他认识一二,你若认识他,帮我引荐一下如何?”
  
  我高深莫测地低语道:“我不认识他,但我能找到他!”弘历与允禧都投来了怀疑的神色,我负手自行走了开去。据书上记载,郑板桥不仅个小,而且长得奇丑,我就找丑人不就得了。
  
  边退边观察,也没瞧见丑的人。故意无事地走到矮个面前,沉思似地低语道:“难得糊涂!”有些人好奇地打量我片刻,走了开去,看来这特务接头的方式钓不到鱼,于是转至二进举目搜索。
  
  


 

    




  刚一转身,与不明物相撞,眼睛撞得生疼,加上身体不稳扑到对方的身上,把他压在身下。我揉了揉眼睛,正想立起,那人娇羞地惊叫道:“你……你还不起来,快……走开了。”

  我真是奇了怪了,死小子吃我的豆腐,还叫嚷。一把揪住他的胸口,质问道:“你怎么走路的,撞得我眼睛生疼。”

  “你……你个色狼,你快放开!”看着涨得通红的小脸,细腻的皮肤,亮闪闪地眼睛,原来这小子也是个小妮子。

  “哈哈,小丫头片子还装男人,闯这里来了,还未出阁吧,怎么着找相公来了?”我边拉起她边调侃道。

  他拉了拉长辫,撅着小嘴,杏眼圆突反驳道:“谁是小丫头,你没长眼睛啊,我是男的!”

  我学着她的嗲声叫唤道:“你个色狼,你快放开!”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怒声道:“你是哪来的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说完挥出细手,被我一把抓住。随即是飞腿也来了,气得快七窍生烟了。我还得去找我的板桥呢?不想跟她闹下去,低语道:“小丫头,别生气,姐姐我也是个女的。”
  
  她羞红着脸打量了片刻,眼珠直溜,撅着嘴怒道:“为何不早说,害我……害我以为碰到色狼,吓死我了!”   
  
  一看这丫头叉腰的姿势,就猜想平日里也没少惹事,我笑着叉腰道:“我叫花容月,你叫什么?”   
  
  那丫头果不试弱,昂着头道:“我叫洛儿,今年十三,你多大,快快报来。”   
  
  我边走边道:“哧,有意思,今儿是大李魁碰到小李魁,我比你大多了。”   
  
  她突然躲藏到我身后,小手捏着我的腰带,像是要玩老鹰捉小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是服了她了,不知是哪家的捣蛋鬼。我正想回头,她死死地攥着我,低声道:“我叫你容儿,你叫我洛儿,咱们谁也不占谁便宜。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怎么样?好,既是朋友,请帮个忙,把前面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人给打发了!”   
  
  真是被她打败了,自划自说,还说没有占我便宜。前面果然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四处张望,我猜想这丫头肯定是我的徒儿,也是偷溜出来的。微微转头戏问道:“礼尚往来真君子,我帮了你,你帮我什么呀?”   
  
  几个家丁越靠越近,她红通通的小脸已慌乱一片,急跺脚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我笑着反握她的手道:“成交!”拖着她慢慢地移到了弘历与允喜的身边,将弘历与允喜一拉,并排立在我的前面,佯做惊颤地轻声道:“快,把那几个人赶出去,我上次得罪过他们,他们想必来报仇的。”   
  
  弘历稚嫩的脸上陡然间多了几分戒备,拳头紧握。允禧轻撞了一下弘历,镇定地道:“别担心,我跟馆主很熟,我这就叫馆主打发了他们。”   
  
  小丫头闻言在我身后雀跃起来,我忙回头瞪她一眼,免得半途而费,乐极生悲。她意识到自己的大意,乖乖地点头。又怕这几个可怜的家仆,被无缘无故痛打,拉拉允喜的袖子,轻声道:“别伤了他们,是我对不起人家!”   
  
  允喜点头提步而去,我与小丫头躲进竹林,弘历成了入口安检员。小丫头像是鱼入水中,活灵活现,舒展双臂,微闭双目,摘了一片竹叶,悠然道:“东风弄巧补残山,一夜吹添玉数竿。半脱锦衣犹半著,箨龙未信怯春寒。”   
  
  说完将竹叶向我抛来,又回复少女的天性,嘻嘻哈哈地跑开了。我正想提步去逮她,突闻有人铿然地声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洛儿闻声停了下来,随即拍手赞道:“好诗,好!”   
  
  我听着怎这么耳熟啊?对了,这不就是郑板桥写的名诗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忙理了理衣袖,闻声寻去。洛儿真是个双面伊人,刚才还是一只小毛猴,如今初落成一个大大方方地才子。   
  
  转至竹从背面,只见一个个头矮小,身穿一身布衣的男子,负手立在竹前,仿佛竹是伊人,他俩正在倾吐衷肠。这样的画片让人有点不忍界入,洛儿似与我同感,跟我静静地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人缓缓地转过身,黑瘦的脸庞,细小的眼睛,若不是知道他是郑板桥,我一定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五冠真是生的寒碜,洛儿的神色有点失望,大概就是这一丝失望,触动他的自尊。他高傲地仰着头,从容走了过去。我忙上前作揖笑道:“请问先生可是爱竹、画竹、写竹、以竹自喻的郑板桥?”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作揖道:“就是不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是一个仰慕先生才华的人,我姓花名容月,闻得先生到京游历,特来拜见,如有,请先生见谅!”我都佩服我自己原来还有这能耐,文化界的才女也。   
  
  他歉虚地摇头道:“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穷书生而已,有愧公子的抬爱了。”   
  
  洛儿早就蠢蠢欲动,忙接口道:“先生刚才的诗真让晚辈佩服,许久没读到这么畅快的诗了,不知先生能否移步亭中一叙?”   
  
  本以为扬州八怪的他,会有什么怪脾气,不想很是爽快,抬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两位公子请!”   
  
  我与洛儿推托了一番,跟在他的后面,洛儿这个鬼丫头,朝我挤眉弄眼,好似这都是她的伟大业绩,我无耐的皱皱眉。   
  
  坐定后,洛儿笑问道:“郑先生已到了宁可三餐无肉,不可一日无竹的境界了吗?”   
  
  郑板桥微微一笑,眼睛已成了一条细缝,但光芒似透过细缝更加独到,更加让我感触,好像透过门缝的阳光,更加明亮,或许这就是小而聚光吧。他淡然地道:“岁寒三友中,唯有竹皆聚刚软,它貌似软弱,实着坚韧,风雪中昂扬,暴雨中涌动,春蕾中掘起。”   
  
  “好!说得好!”弘历与允喜边赞赏边向亭子而来。   
  
  郑板桥立了起来,作揖道:“公子谬赞了,不才只是一吐心中感慨而已。”   
  
  相互作了介绍,允喜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一种找到知音的快慰。弘历好奇地打量着洛儿,在我耳际轻声道:“您老可别望了自己的身份,怎跟旁边那小子挤眉弄眼的,让上头知道了,可不好交待啊!”   
  
  我侧头怒瞪了他一眼,死小子没有眼光就算了,还怕我给他招个爹,企有此理。弘历没事人似的,跟允喜与郑板桥一唱一答起来,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角,他这才苦笑着侧头瞪来。洛儿两只大眼睛在我们之间打转,这丫头不知闻出什么味来了。   
  
  允禧与郑板桥一来二往,一种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的神色,让我为古人的爽直感到惊叹。渐渐地我这样的水准是跟不上他们的节拍了,但我想得到郑板桥的画,更想支助一下这位名人。若是直接赠银,定会伤了他的自尊,于是打断他们笑道:“今日,有幸见得先生一面,能否请先生画幅竹兰石图。我是个俗人,先生的画百年后定是千金难求,所以今日想以百金求之,不知可否?”   
  
  郑板桥这会也乐不可支,爽快地道:“区区一副画而已,怎能收你的钱?”   
  
  洛儿自然体会不到我的用意,笑我太俗。真想揪着他们的耳朵臭骂一顿,风雅也是要用钱来铺的,推辞道:“那不行,我向来不愿欠别人的人情,先生若是白给,我又无才可还,企不是瞧不起我?”   
  
  洛儿抬着小脸道:“也是哟,怎么能白白得到一幅佳作呢?前朝唐寅的画如今都是有钱难觅呢?” 

  郑板桥忙辩解道:“这位小友言重了,我怎能跟才子相提并论?”   
  
  我立起郑重地道:“先生还真不要小觑自己,你的画也是佳品,脱俗高洁。只是一幅好的画,就像一块玉石一样,也需要雕琢,先生的画缺的就是时间的沉淀。先生以后若是有意,咱们不仿合作一二,开一家专卖先生画又供人欣赏地画室。”   
  
  郑板桥与弘历等人对于我的高淡阔论,简是似懂非懂。弘历侧问道:“风雅之事,为何要与钱财挂在一块,企不沾了铜臭味?”   
  
  允禧也点头称是,郑板桥只是淡淡地注视着我,我摇头叹气道:“何为铜臭味?何为风雅?若是你们今日都无饭可吃,无衣可附,还谈得起你们所谓的风雅吗?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那只能说你对玉的喜爱到了一定境界,若是你拿玉换吃的,换穿的,不就有了价了吗?”   
  
  郑板桥投来了钦佩的目光,允禧与洛儿也点头,这个未来皇帝,大概还没花钱买过东西,又不解地道:“按你的说法,世上万物都是有价的?都是俗物?”   
  
  “相对而言,就是如此,比如说你穿的,用的,都是花钱买的。在特殊情况下,连亲情也是有价的,百姓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不是连子女都卖了吗?这并不是说情谊有价,我只是想说明,跟铜钱沾边的不一定就是臭的。”   
  
  我图一时之快,糊扯一堆,说得自己也糊里糊涂。深秋的太阳本就无力,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一股寒气包围亭子。允禧立起笑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真想与先生秉烛夜谈,不知先生能否移步寒舍?”   
  
  郑板桥作揖道:“不才也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位兄弟的画,明日定然捧上!今日听君一席话,解了我多年的惆然,日后我再需为此而忧虑了。”   
  
  这四人中我最能理解郑板桥的,他家境贫寒,常需卖画为生。作为清高的文人,定是迫不得以而为之。我含首点头,行至门口,弘历笑着告辞道:“后会有期!”
  
  大家都作揖道别,郑板桥上了允禧的车,我把一千俩银票给了允禧,收画付讫。

  
  夕阳西下,红如出炉的玄铁。弘历正要扶我上车,洛儿径自上了马车,笑嘻嘻地道:“帮忙载我一程。”   
  
  弘历一脸白目,我笑嚷道:“不是一家人,不上一辆车,丫头你可想清楚了,不怕我们把你带回家,当童养媳?”   
  
  洛儿脸上立刻飘起两朵红莲,但还是不服软,撅着嘴道:“你们敢,我可是明儿要选秀进宫的……进……”   
  
  这丫头一情急,把自己的底给卸了。这会儿正面红耳赤,愣在那儿。总算安静了几分,弘历坐在我们的对面,好奇还有好色,盯着洛儿的小脸不放。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才红着脸别开了头,洛儿这会儿变成了哑巴,羞红着脸低头不语,衣摆都快被她扯破了。   
  
  我拍拍洛儿的手笑道:“傻丫头,你家住哪啊?不会真想跟我们回家吧?不过也没关系,倒少了程序了。”   
  
  弘历呵呵地傻笑,洛儿腼腆地不敢直视弘历的眼睛,真是奇了怪了,这就对上了?想着要真对上倒好了,也少个情敌,弄不好选秀进宫成了雍正的后宫,企不更难堪。   
  
  “我家住城东,我阿玛是察哈尔总管,刚才骗了姐姐,对不起!”洛儿红着脸道。   
  
  弘历追问道:“这么说米思翰是你祖夫吧?你阿玛叫李荣保?你是富察家的小姐?”   
  
  洛儿惊讶地抬头道:“你怎知道这么清楚啊?你认识我阿玛?”   
  
  弘历小屁孩立刻装成成熟的风度,端着身架笑道:“我家跟你家很有渊源,祖上也有交情,只是你我小辈不相识而已。”   
  
  我真要晕倒了,在你家做官,能没有渊源?还真能攀关系。

  洛儿一改刚才的窘态,兴奋地道:“那我叫你宝四哥吧!怎么都没见你到我家来啊?我家常有文哥哥、雨哥哥、方哥哥来玩的,都是我哥哥的好友,只是阿玛不许我出门见客,我们就私下里谈诗论画,很有趣的,你若有空也来吧!”   
  
  这丫头还真是纯得可爱,情窦未开啊!弘历端着笑,眼里竟有几分醋意,笑回道:“你阿玛说的没错,男女有别,小姐又天生丽姿,真是不妥?”   
  
  我忍不信噗哧笑出了声,弘历的小脸一下涨得通红,洛儿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两根小青葱硬是装大蒜,还在我面前,真是搞笑。我揉着洛儿的肩道:“洛儿,你想嫁个怎样的人啊?”   
  
  弘历也一脸期待,洛儿支支唔唔地道:“我还小,没想过,我阿玛说赶明进宫就由不得自己了!”   
  
  洛儿一脸迷茫的神色,看来家里太宠着她,记得弘历的妈这会儿都给雍正了。她拉着我的手嗲声道:“姐姐才是天生丽姿,姐姐嫁给哪个才子了?”   
  
  我顺口撅嘴道:“还才子,我命薄嫁了个傻子,一天到晚都没空陪我,这不我耐不住寂寞,跑出来了呗!”   
  
  弘历手捂着嘴,佯装咳嗽。洛儿不解地道:“他为何这般忙啊?皇上也不用一天忙到晚啊?”   
  
  我笑问道:“你怎知皇上不用一天忙到晚啊?”   
  
  她眨着大眼睛,眼眸清沏的似一汪清泉,朱唇微启,思索道:“皇上要下江南、狩猎、听曲,不是还要与娘娘们说说话吗?”   
  
  我抱着洛儿哈哈大笑道:“傻丫头,你说的皇上不是咱现在的皇上,咱现在的皇上连睡觉都做梦批折子,那还有这闲情?”   
  
  洛儿撅嘴反驳道:“为何我说的就不对,姐姐说的就对,难道姐姐走进过皇上的梦里?”   
  
  我真是无言以对啊,这丫头还真能辩,弘历咧着嘴傻笑。赶车的小林子轻问道:“爷,已是城东了?小姐家是哪户啊?”   
  
  聊天的时间真是过得快啊,都从城西赶到城东了,洛儿探出了小窗,兴奋地嚷道:“就是前面那户,帮我送到后门!”

  马车噔噔地缓行,在小巷里停了下来,洛儿东张西望了一番,才跳下马车,边跑边道:“谢谢你们,后会有期。”   
  
  弘历笑着目送,将至门口,洛儿又回头问道:“你们还没告诉我住哪儿呢?”   
  
  弘历正想开口,我抢先道:“洛儿,那天想见我,托人带个信到清雅居,我再溜出来见你!”   
  
  “好啊,好啊,姐姐再见!”洛儿挥动着小手,跑进了门,看来还有把门的。   
  
  车上少了洛儿,弘历就缄默不语了,我也靠着闭目养神。心想古人或许更容易一见衷情,因为他们都被礼教束服着,没有太多男女相见的机会。想着今日真是收获不少,一想起回宫心又冷了几分,那个傻子何时开窍带我下江南啊!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时不时传来“呱呱”叫声,我头皮发麻,直起鸡皮疙瘩。天边的云彩也已散尽,天色渐暗。我急步如飞,这个死小子,怕雍正知道他带我出宫,第一个拐角就把我给撇下了,下次若求到我头上,看我怎么整他?   
  
  我蹑手蹑脚的跑到养心殿院门口,靠在墙角侧身往里窥探,院里静静地,只有养心殿地门口立着两个太监。养心殿正厅并没有灯火,好运气雍正一定在里间,两个小太监无所谓。理了理袍子,大摇大摆极竟自然地走了进去。   
  
  “站住,你是谁啊?这是皇宫禁地,不要想脑袋了?”

  从没觉着太监的声音像今天这样刺耳过,回头怒瞪了他们一眼,怒声道:“叫什么,嚷什么?把皇上惊了,你们的脑袋要不要啊?”

  他们傻愣愣地凝视了我半晌,还是左边的太监眼尖,颤颤地跪道:“奴才给主子请安,奴才刚才瞎了眼了!”   
  
  旁边的太监闻言也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我负手一本正经地道:“罢了,也怪爷这身打扮。”   
  
  “好威风的爷!”身后传来雍正威严的声音,小太监直呼万岁,我却不知如何回头,低着头愣在原地。

  雍正的小太阳的威力逐步上升,我的后背都快被射穿了,傻笑着回头,请安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他迟迟未曾吭声,微微一瞄,他灼灼地目光中透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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