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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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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竺臻早就留心他的举动,忙走到林珩身后,一把抱起他。林珩正与齐渝谈笑中毫无防备,吓了一大跳,双手在虚空一抓,涨红脸羞怒道:“这成什么样子?世兄快放我下来。”竺臻右手托着林珩的臀股间,左手揽在林珩胸前,风轻云淡道:“不过是见你走不动道帮你一把罢了。”齐渝说道:“正是,玉儿,你人小,可别逞强哩!”
林珩在竺臻怀中扭道:“多谢世兄好意。我尚且走得动,请放我下来,如此这般对渝三哥他们也太失礼了些。”齐渝齐濂忙说:“不妨事,咱们这样的交情,难道还计较这些?”
竺臻失笑,见他不过是个稚童,却总不忘礼数规矩,真不知林大人是如何严苛教诲,只一小人儿如此拘束有失童真也未免可惜。不免打趣道:“孩子家需有孩子家的模样,何必做如此老成模样?像你这么小的小人儿,只需每日欢欢喜喜就好。”他这是看着小孩儿好玩,存着逗逗的心。他家中虽也有兄弟姐妹,但不过是个应景的意思,俱是亲近不起来的。
林珩才发觉自己如此老成规矩,外人眼中难免会察觉出不同。只自己已是而立年纪,论起来岁数与林海也差不离了,早已失了孩童般的天真烂漫、任性娇憨,倒叫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不过既已是凤凰涅槃脱胎换骨,又何妨随着如今的年纪稚气一回?
他不禁回过身去,将脸埋入竺臻颈项,含糊道:“我已经不是童龀之身了!”竺臻听到他耳语一般的童言,大笑道:“哎呦,你可换牙了不成?”一面去抬林珩的头要看他的牙齿,闹得林珩羞窘十分。林珩躲闪道:“既濂二哥们不计较,咱们就该正经说话,可别动手动脚的,显得不尊重。”
竺臻就他闪躲,就越发逗他,摩挲了下林珩的小脸,笑道:“果然‘肤如凝脂’。”齐渝看他两人顽笑,也去凑趣道:“果真,那我也试试?”也伸手去摸林珩的脸,林珩推不过他们两个,只得任由他们。不消半刻钟,脸就被掐红了,齐渝手上的劲头有些大。竺臻见了,才拦了齐渝。
一路说笑到了远香堂,一到门口,林珩就忙挣脱竺臻怀抱,整了整衣冠,然后领众人进去。宴席上,众人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见他们进来,又是一段琐事。都见过面后,正要让座上席,齐澍对林海说道:“今日是老太君六十大寿,论理我们应该当面拜寿才是。”林海再三推辞,强不过,只得叫林珩带他们去介寿堂。因林母也在内宅招待女客,一时脱不开身,齐澍他们只需去介寿堂走一趟便可。
出了远香堂,竺臻又一把捞起林珩,搂在怀中。林珩只好把他当做张嬷嬷、林仁一流,反正也被他们抱惯了,任其殷勤。倒是齐渝取消竺臻道:“几时见你如此小意?可见是喜欢上了。”竺臻只做充耳不闻,径直与齐澍说话。
齐濂推了一把齐渝道:“可见是癫狂了?竟信着嘴胡吣,不怕玉儿将你扫出去,看你说的些什么好话?”一面拿眼睛睃了林珩一眼。林珩只做懵懂,睁着水润杏眼瞅着齐濂,仿佛说道:“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还小,可不懂呢?”
齐濂心中暗笑,这玉儿可真精怪,若真不懂怎么会申明自己不懂,可不是会挑时候装傻?旋即挑起其他话头,只做不知。齐渝平日家打趣竺臻惯了,这会子才察觉自己太过孟浪,幸好玉儿还小,肯定听不懂。这才舒了一口气,与玉儿说起外头市井热闹繁华景致的来。
林珩来这里都有四五个月了,竟是天天都在家,即便他爱静,也觉得有些拘束,这会儿听齐渝讲起外头的稀罕事,什么礼部仪制司中堂庭院里头有一株优钵罗花,每年四月八日准时开花,冬天结果,果实如鬼莲蓬一般,剥去果衣,里头竟是一小尊金面佛。
林珩不免听得兴致勃勃,连连打岔问了些他觉得趣味的关节,听到后头都有些眼馋起来。竺臻虽和齐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军中事务,但也留心着他们说话。如今见林珩如此好奇,不免问道:“你竟成日在家,从未出过门?”林珩沮丧回道:“我如今才几岁?家里人竟能放心我出门?”
齐渝诧异道:“那你整日家做些什么?”林珩提起兴致说道:“不过是跟着父亲念书写字罢了。”“一整日?你怎么坐得住?念书可乏味透了。从前家里请了个西席,终日‘之乎者也’,尽讲些让人脑仁发疼的东西。”齐渝好奇问道。齐濂取笑他道:“你当人人与你一般?”
林珩笑道:“也不很无趣,终归都是要学的。”竺臻听了他这话,觉察出那未尽之意,“终归是要学的,以后我可要靠这些安身立命,怎么肯放纵自己?”不免诧异,原先只觉得是林大人教得好,现下倒是刮目相看了。此子胸中大有丘壑,不能以一般俗人视之。年纪小小,却计之深远,又能律己,实在可敬。
“你都学些什么?”齐濂虽埋汰齐渝,倒到底也好奇,他们家兄弟俱都是以武功为要,镇日骑马练武、排兵布阵,文事上头不过学个不要当睁眼瞎,看得懂兵书公文也就罢了。林珩知家里人虽喜他天纵奇才,不希望太过张扬打眼,但交友贵在坦诚,因此含糊答道:“刚把蒙学读物学了一遍。”
齐濂点点头,这虽算得上颖慧了,但也不特别出类拔萃。据他所知,有某家一四岁童儿已经在习《易经》了。《易经》之艰涩难明、古奥深邃,自是人尽皆知。一路叙谈,到了介寿堂。内宅之中早已有人进来知会,摈退了丫鬟媳妇们,只余几个年老婆子引路接待。众人进去,张妈妈已掀起帘子等候。进去之后,齐澍四人对着堂屋中挂着的那幅《麻姑上寿图》上酒祝寿。林珩在一旁跪着,回礼拜谢。
出来之后,齐渝嚷道:“自进来一路上尽是走道,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腿?”齐濂道:“这像什么话?内宅之中,如何能让你逗留,且出去再说!平日里练武也不见你喊累?”齐渝撒赖道:“我走不动道了!可没人抱着我!”又挤兑了竺臻和林珩。林珩想,既已进来了,再停留一会也没什么,使了个眼色给张妈妈,说道:“既如此,请到我屋里坐坐吧!”张妈妈知晓,悄默声儿地下去张罗。
“你屋里,在哪里?快引我去看看。”齐渝一下来了兴致。林珩指了指东厢,婆子掀起金丝滕红漆竹帘,大家一齐进去。众人看了一回,叹道:“好一处所在。”虽是锦纱笼罩、金碧荧煌,但也格外雅致洁净,果真是什么样性情的人收拾什么样的屋子,倒还不俗。
齐渝到北次间看了一回,望着半屋子堆到梁上的书籍卷帙咂舌道:“竟有这么些书,一辈子可看得完?”林珩抿嘴浅笑,并不告诉他这里多半的书早已滚瓜烂熟了。哄他道:“老爷说看完了这些书,还只是寸指测渊、款学寡闻呢!”齐渝纳罕道:“这还算是学问浅薄呀,那我岂不是目不识丁了。阿弥陀佛,可了不得了,这些书,我、再加上我两个哥哥,用几辈子都看不完呢。”
竺臻嗤笑道:“真是呆子,人家哄你你都听不出来。看完这些书,不说博闻强识,好歹也是学有所成。”齐渝恨道:“就知道我心实,竟人人哄我哩!”又是不服,要好好治治林珩。林珩强道:“只许你拿我取乐呀!我这才叫算完帐,个人清了个人。”两人闹成一团,倒像是几世的旧友至交,格外亲热。
一时,张妈妈进来奉茶。齐濂道:“可别闹了,你不是要进来歇歇么?快坐下吃口茶。”齐渝才依言坐下,安静地吃起茶来。竺臻端着官窑青花花卉纹茶盅端详道:“这是新制的?”林珩点头道:“虽我爱古董玩物,却不大用古人用过的杯皿,觉得厌气了些。你若是不喜,我收了一套北宋的黑釉茶盏、还有一套南宋的玳瑁茶钟,俱是名人品评过的。”
齐渝抢着答道:“这茶盅就很好,你这是去年的陈茶?”林珩说道:“这是老君眉,去年得的,放了一年,虽香气不大浓郁,但茶汤滋味更加醇滑柔和,甘甜圆融。”齐濂是个爱茶的,点点头道:“吃出来了,确实好!我也曾听闻老君眉要放上一程子喝,味道更妙。”林珩笑道:“濂二哥若是喜欢喜爱,我命人包上一些送到你府上去。”齐濂辞让,林珩笑着说:“并不是什么难得的物件,二哥何必推辞,到埋没了我们的交情。”齐濂受了,道:“你有什么喜欢的,打发到我那儿去取。”齐澍蓦然放下手上茶盅道:“该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tat,不知道这章大家会不会喜欢玉儿童鞋捏?关于卖萌,作者实在是无能啊!妹子们给点意见,今天只有一点!抱歉。还有发现有人收藏我的专栏,是哪位妹子呢?可否告知?很感谢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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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上了榜,但也没觉得点击、留言多了呀?这是怎么了?作者rp太低了咩?
14新朋笑闹察竺臻
此时,齐渝手里正拈着一块松瓤鹅油卷,正要吃,听齐澍这么说,连忙放下。林珩见了,心里暗暗记下,这齐澍虽寡言少语,但显见十分有威严。张妈妈和众婆子递上铜盆来,伺候着净手不提。各自整理衣冠完毕,众人鱼贯出去。
众人才坐了这么一会子,日头已渐渐上来,一轮红日当空,脑袋上就像顶着一把火伞,婆子们忙挑着荫凉处带众人出去。林珩伏在竺臻肩上,问道:“可热不热?抱着我怪烦的,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竺臻前额有汗沁出,林珩忙掏出一条松花绫销江牙海水的汗巾子与他擦汗。竺臻摇头道:“不用,还是我抱着你省力些。”林珩也不再推辞。
到了远香堂,众官席面已经换过一回,现正在看戏,对面水阁上鼓响锣鸣,正演着全本的《无底洞》,歌声顺着荷风袅袅飘来。众人一进屋内,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原来屋里已经摆了四个鎏金双鸳团花大银盆,里头盛着大半盆了晶莹剔透的冰块。
林海笑着迎上来道:“劳动你们了,可这么多礼。”齐澍忙谦道:“理应如此。”林海点头道:“既如此,我已吩咐他们在兰雪阁备了酒席,让珩儿引你们过去。免得与我们坐在一起,怪不自在的。”齐澍连道“不敢”。林海向林珩招招手,吩咐他要好好待客。林珩点头,引着众人往兰雪阁去了。
众人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下了游廊,绕着一条曲曲折折的竹林小径转到水阁的后方。这水阁伫立在莲池中央,前面是远香堂,后面则是兰雪阁。众人只觉一片荷风沁人心骨,满池红莲娇艳。进了阁内,当地摆着三张黄花梨八仙桌,各设两把花梨雕花靠背椅。林珩忙让齐澍、齐濂坐首席,齐渝嚷道:“不必这么累赘,咱们竟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大家团着坐,不是更亲热?”
林珩依言叫家人撤下一张桌子,把其余两张桌子并起来,序齿坐下。齐澍一人坐了正面,齐濂齐渝坐了左边的椅子,林珩正想坐上右边的第二把椅子,忽的发现这椅子太高了,自己身量甚矮,竟是要爬上去,那也太不雅了些,平日里都是嬷嬷抱来抱去,他一直都疏忽了。
竺臻余光瞥见他欲哭无泪的小模样儿,肚内一阵好笑。他推开空椅子,把林珩抱到他的膝上。幸亏这椅子甚是宽阔,容得下两人同坐。林珩更是羞窘,小声儿与他打个商量:“把我放到旁边椅子上吧?”竺臻坏笑道:“你是拿得起杯著还是夹得动菜蔬?”
林珩小声嘟囔道:“不是有家人们布菜么?”平日里,都是有丫头布菜,想吃什么,动下眉毛,就有识得眉高眼低、训练有素的丫鬟们将膳食夹到他面前的小碟子,可这会在外宅的宴席中,还真找不着一个合心意的丫头。林珩无奈道:“可不是妨碍你吃酒吃菜?”竺臻道:“无妨。”林珩忙滑下他的腿,坐在竺臻左手边。
齐渝嚷道:“你们可说什么小话儿呢?臻弟,你可真是一会子都舍不得撒手,尽抱着玉儿做什么?”竺臻一本正经道:“我可要伺候玉儿用饭呢。”齐渝又说了许多打趣的笑话,把林珩闹了个大红脸,至此倒是窥知了这竺臻的几分性子,真真是个霸王,说一不二,容不得人反驳违逆。手段又简捷直接,闹得人无可奈何,还挑不出他的错处。
一时,家人开始上酒上菜。林珩忙与众人让酒让菜,双手捧起起银镶雕漆茶钟,道:“哥哥们,请随意用点酒菜。我年小,以茶代酒,敬哥哥们一杯。”将里头的茶水一口喝干。齐澍们点点头,各自动起筷子不提。
竺臻与林珩夹了一筷子木樨银鱼酢,放到他面前的金厢明角碗里,说道:“我伺候得这样好,玉儿也总该赏我些什么?”林珩发觉对上竺臻,自己还真摆布不开,尽是被他逗弄的分。林珩蹙了下眉头,问道:“可要我怎么谢你?”他解□上佩戴的一个灵芝透雕象牙香囊,掏出里头的一个亭阁钮羊脂玉小印递给竺臻,道:“这是前日老爷考校功课时赏我的,我见它有趣,时时带着,你可要?”
竺臻接过来一看,上头刻着两个篆字“温仁”,知是与林珩名姓有关,忙收进贴身的荷包里头。齐渝取笑道:“这可是私相授受了!”竺臻抬眼看了看他,慢吞吞道:“不过是见面礼罢了!你可有什么好礼要给玉儿?”齐渝解□上的一块春水秋山玉递给林珩,寻衅道:“我可给了,可不知你给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件?”
齐濂在旁,扶额叹道,跟齐澍一起解□上的玉佩给林珩。林珩啼笑皆非,架不住齐濂相劝,只得收了。竺臻也掏出身上的金嵌珍宝白玉荷包给林珩,说道:“刚刚给的可是见面礼,不算谢礼,你要怎么正经谢我?”
林珩扶额头痛,这竺臻怎么这么不依不饶呀,叹道:“都依你!”“那你只要亲亲热热地叫我一声,我就不要劳什子谢礼了!”竺臻挑眉道。林珩绝倒,原是称呼了齐家三兄弟“哥哥”,独独没有叫他,谁想到他竟是惦记着这件事。
他就偏不,腼腆笑道:“竺世兄。”竺臻道:“这可不够亲热,再不叫,我可挠你了。”说着手就往林珩肋下伸去,林珩最禁不起痒,躲来躲去,最后笑得了不得,整个人都伏在竺臻身上,“竺世兄”“竺公子”“竺哥哥”“臻哥哥”“好哥哥”一路的混叫。竺臻这才停手,很是受用,点头笑道:“可记得怎么叫了,往后就这么叫。再叫错了,可依法办你。”
林珩喘了口气,才住了笑,恨道:“可不许再挠我了,怪不尊重的。叫齐家哥哥们看了我的笑话。”遂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只与齐澍攀谈,道:“这么干吃着,也怪无趣的,不然咱们也传班小戏进来解闷。”齐渝答道:“怪吵的。不如咱们行酒令吧!”齐濂驳回道:“只我们几个人,行什么酒令,可没意思。”齐渝道:“那你说如何?”
林珩想了想,道:“既不听戏,咱们来玩六逸览胜图吧。”齐渝笑道:“这个好,这个有趣。”林珩忙令旁边侍立的小厮去取览胜图来。其他家人赶紧抬上一张镶大理石紫檀木圆桌来,又搬了六个紫檀五开光坐墩来,把揽胜图骰盆端放正中。因只有五人,所以命林珩的小厮昆仑凑数。
齐渝当仁不让道:“我占剑侠。”齐濂道:“你想占什么就占什么,得投骰子,看你得了个什么。”齐渝果真掷了个三,是剑侠。齐濂鼻子眼哼了一声:“可让你碰上了。”齐澍掷了个二是羽士,齐濂得了渔父,竺臻中了词客,轮到林珩,他却掷了个美人出来。林珩大感晦气,竺臻细细打量了他形貌,点头道:“正合适。”昆仑则是缁衣。于是大家掷起览胜图来,从劳劳亭出发,谁先到了长安谁就赢了。
正找到滕王阁,需掷六方行,轮了几回,齐渝都一直听在滕王阁不动,其他人找赶到他前头的挂剑台、燕子楼,把齐渝急个不行,掷骰子的时候,“六”“六”“六”一路混叫。正热闹间,有小厮来回:“前面老爷们要散了。”众人才停手,赶去前头伺候。只齐渝沮丧着头不乐,林珩暗思,这齐渝可真是一团孩气,笑着劝他:“过几日再一起玩。”齐渝方才展颜。
他们出去时,林海等人已经在大门口送客,正牵着临昌伯的手说话。林珩他们见了,忙围过去。一时,临昌伯上了马,齐澍等人也跟着一起上马,齐渝一直抓着林珩的手道:“好歹再一起玩吧!”林珩点头答应了。竺臻正想与林珩说些什么,临昌伯已经打马去了,他跟着的随从也不住口地催促,竺臻看了林珩一眼,彼此点点头,也就疾驰而去了。
林珩跟着林海站在大门口送客,只见一阵阵的客人散出来,林珩恭而有礼地候着他们上轿上马。等男客都散尽了,林海退了进去。只余七八个老成家人跟着林珩在门口等候堂客们的轿子一溜儿地抬出来。这些太太、奶奶们从轿子里的玻璃窗看到林珩,必要招呼着说几句话。你一言我一语,等所有的轿子都抬出去,林珩就乏得使不得,被林仁抱着送往内宅去了。
到了介寿堂上房,林母已卸了装束,正歪在炕上歇息,一见林珩进来,忙招手问道:“你去哪了?”林珩面上疲色尽露,说道:“跟着老爷在大门口送客。”林母心疼得不得了,问道:“可累坏了?快来让我看看。你这么小,哪里要到门口去送客了?”林珩道:“身上肮脏得紧。”林母急道:“那快下去洗漱歇歇吧!不必上来了。”林珩点点头,行了礼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收藏啊!妹子们不要无视我!!!!
15母女闲话贾敏计定
承瑛堂上房。
宴席散了后,史太君并没有马上告辞,而是与林母笑着说:“许多日不见我女儿了,怪想念的。”林母笑着挽留道:“既如此,请到上房坐坐。大太太你留下来收拾家伙,让二太太娘俩儿好好说话。”秦氏应了,留下来看着丫鬟们收拾桌椅、清洗盘点杯皿、拆洗桌帷、椅袱、撤掉围屏等。贾敏则向林母行礼告退后,搀着史太君、带着王氏往承瑛堂东耳房去了。今日贾敏大嫂孙氏因身子不舒爽并未前来赴宴,跟着来的只有王氏。
贾氏平常并不在东耳房起卧,但东耳房依旧陈设典雅精致。王氏望着紫檀条案上堆着的水仙花玻璃盆景不免有些咂舌。这玻璃盆景虽贵重,但王氏也不至于眼皮子那么浅,只是整座盆景晶莹剔透、纤毫毕现,就有些难得了。可见这姑太太家里,也不失豪奢。
史太君看了王氏一眼,道:“让史嬷嬷陪着你二嫂子在外头奉茶吧!”因林母寿辰,贾敏颇觉支撑不住,只得唤了史婆子回来帮她料理家中事务。贾敏的心腹丫鬟冰雪、晨霜掀开了里间的桃红洒花帘子,奉了史太君、贾敏进屋。王氏心知她们母女自有体己话要说,也不去讨嫌,只在铺着大红洋呢绣花座褥的炕上坐下,与史婆子说起了闲话。
贾母往螺钿小榻上一坐,拉着贾敏也坐下来,长太息道:“我的好闺女,可苦了你了!”说罢,两滴眼泪滚了下来,打湿了贾敏的手背。贾敏也掌不住,只伏在贾母身上嘤嘤痛哭。贾敏不住地抚慰他,少时,贾敏才住了眼泪。这三个月里头,她一人孤零零地在这内宅里头左支右绌,心腹史嬷嬷被送走了,身边的大丫鬟也被林母找由头放出去了几个,左膀右臂被撅了一大半,实在是有些难熬。
贾母拍了拍她的背,这才细细问起:“听说你这些日子与姑爷两人俱是淡淡的?”贾敏点点头,因着她的痴念头,要与柳滢斋上三个月的经。既要斋经,只能茹素,更别说房事了,俱是停了。林海也淡淡的,一月才来她屋里三四次,也只是给了她正室的体面罢了,两人连话都少了。
贾母叹道:“你糊涂啊!趁着你家老太太把通房姨娘都送走,你该乘隙做个征兰吉梦才是。怎么能姑爷对你淡淡的,你也随姑爷去?终不然,你日后靠谁?”贾敏也叹道,这是千千万万内宅女子的命数,没有儿子,任你夫妻和顺、琴瑟和谐,也不过是一场黄粱梦,终究泡影。
史太君见她只垂头不语,恨道:“你也该想想你姑姑。”贾敏的姑姑乃是荣国公贾代善嫡嫡亲的姐姐,也是因为青春年少丧偶,他们这般高门世族断然没有嫠妇再醮的理。她又无子嗣,族里公议,给她立了个嗣子。按说这日子也不算有多大烦难,只承继来的儿子不过三四岁上也就没了。族中狠嫌她克夫克子,再无人肯过继子嗣给她。虽她背后娘家国公府家大业大很是硬气,族中无人敢欺她,但终是一个人孤零凄凉如失群之燕,形容枯槁、心如死灰,不到三十岁上就郁郁徂丧。死后连个摔丧驾灵的人也无,更别提死后祭奠了。
贾敏想到此处不免悚然而惊,女儿家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命运全然不能自主,这世道待女子甚是严苛,如何能有半点放松。贾母看她神色凄惶,强忍住心疼道:“儿啊!前鉴不远,你可别犯糊涂啊!我看那玉哥儿,灵慧颖异,不是寻常孩童。秦氏又惯是绵里藏针的人,你婆婆又一心只看得到孙子,你若不打点起精神来,在这府里你还有立锥之地?说真格的,你可没给他们家守过孝呢。”这林老侯爷是在贾敏尚未于归的时候就与世长辞了。
贾敏点头道:“女儿一时昏头了,再不会了。”贾母点点头,道:“这就好。我梦里都盼着你好呢。只是做人媳妇,也是无可奈何,俱是要熬着。你那孤拐天真的脾气也该改改,总要去奉承奉承你婆婆。前几年,你在外任,不在婆婆身旁立规矩,你自然松懈些,现在好歹都改了吧!”贾敏点点头,眼梢处含着两粒明珠,终究是自家妈贴心。
自听了贾母这番话,贾敏倒把从前的灰心念头通通放下,对着林海也不能一段情肠全抛,始终念念不忘,便打点起精神使出手段下死力笼络林海,纵不能像从前那般伉俪情深,也不能是相敬如宾。
林海虽是疑她,但私心里总也不肯相信自己看走了眼,从前的贤妇美妻总是自己空想。又念着夫妻十六七年的情分,也招架不住她温柔小意、柔顺和婉,终究也是软下来,行动话语间也不再冷冰冰,每月总有几日也歇在贾敏屋里,夫妻渐渐和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贾母又问:“现在家里可是你管着?”贾敏点头,贾母笑道:“这也还罢了,既管着家,就得用心,显出百般本事千般手腕来,也好立威,煞煞下人的性子,叫他们知道你才是这府里的主子。更要狠狠震慑住秦氏,叫她不敢生出其他心思。”贾敏默然半晌,道:“倒不是我高看了她,她也算得上是闺阁中的一位脂粉英雄了,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从不使甚下作伎俩。”
贾母叹道:“有些人心里藏奸,你年轻面软,如何看得出来?”贾敏也叹道:“现今她是我妯娌,面上平和也就罢了。”贾母说道:“你心里知好歹就好。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段心。我为着你一直无喜,寻了个道婆,她的符水最是灵验,又会看相、相风水,改日叫她来你府上看看。”贾敏摇头道:“这不成。我们那位一概不许这些尼姑道婆上门,总说门风败坏总由这起子小人招来。因此,我们也不大招尼僧上门说法讲经。”
贾母道:“那也罢,过几日找个由头归宁,我替你料理妥当。”贾母抬头望了望,西面靠墙的黄花梨草花如意纹带托泥圆高几上的自鸣钟一眼,已是申时一刻,道:“瞧这时辰,我也该动身了。你可要好好的。若有什么不痛快,只管打发人回去跟我说,我替你设法。”贾敏点点头,送贾母并王氏往垂花门去坐轿马不提。
这两日,内外两宅的姑娘、媳妇、老妈、家人们忙得昼夜不得安歇,才将林母寿辰办得个花团锦簇、繁华热闹。 ;等林母生辰过后,内外家人多是乏得使不住。贾敏也觉得狠支撑不住,病了一场。但是林母和秦氏这几月来,一直被林珩拉着走动,虽说也累的很,但也不至于得病。为此,林母更添了三分爱他的心。
因着林母寿辰,林海告了几天假。今日刚去衙门处理完公务,销假回来,母子二人一处闲话。林海坐在炕下东边的第一张椅子上,关切地问道:“母亲连日如此操劳,身子可吃得消?”林母点点头道:“倒可支持。”一时,林珩也进来了。请完安后,林母招手让他往炕上去,嗔道:“不是叫你好好歇歇么?还进来干什么?”
林珩腼腆笑道:“多日未曾和父亲说话。”林母指着他的额头道:“倒是惦记着你老子。”林海心里虽然欢喜得意,但面上一派冷静,吓唬他道:“前几日无暇管你,功课可做了?倒把你放纵了,可别玩野了心。这几日我也闲下来,你须得紧着皮,仔细我问了你答不出来。”
林母嗔怪林海道:“这话我不爱听。我们玉儿这样的好孩子,你倒还吹毛求疵起来?当日你老子也这么管教你不成?我只不好说你荒唐的事罢了。”是在打趣林海了。林珩扯扯林母的衣袖道:“祖母,父亲也关心我,只他不好说罢了。”
林海瞪了林珩一眼,也不辩解。林珩伏在林母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林母笑了起来,道:“你这猴儿,这话可不能告诉你。问你老子去。”林海一听就知道林珩刚刚问了什么,剜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咳道:“去书房。”
林海抬脚就要走,却回头说道:“还不跟上?”林珩溜下炕,向林母行了一礼告退。林母笑了笑,看着他们出去,对一旁伺候的张妈妈说道:“这样的日子,我睡梦中都能笑醒。日后去见祖宗,我也不十分惧了,总归我给他们养了一个好儿子好孙子,他们还得赏我呢。”张妈妈笑道:“这话有理。”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小攻走了,又恢复日常生活鸟~妹子们不要嫌无趣哟~有妹子愿意给我写个长评吗?或者做个封面?十分感激~我很努力更新哟~
16听喜讯王氏有妊
现已是初伏天气,骄阳如火,天气闷热得紧,稍一行动就遍体生津,汗湿罗纱。林海牵着林珩的手往园中去,园里梧桐参差、茂林修竹、浓荫蔽日,一股清凉之气直侵人肌骨。因夏日炎炎,林母恐林珩禁不得暑溽,因此忙将书房挪到如是园中的“倚玉轩”中来。
林海细问林珩道:“这几日功课可背了?字可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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