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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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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从听见里头的哭声时,就备好了热水手巾,如今贾母一传唤,她利利索索地带着几个捧铜盆拿手巾澡豆的丫头“品”字形簇拥了进去,丝毫不乱。梳洗过,贾敏有些倦意,星眸微合,贾母更是昏昏欲睡,两人打了一回盹,听见外头有说话声,才醒了过来。

    贾母问道:“外头谁在说话呢?”锦绣走了进来回话:“林姑老爷散了衙,要进来给老太太贺寿,二门上正打发人来说呢。”贾母点点头,忙与贾敏重整妆容。片刻,林海身穿一件二色金百蝠缕云绛紫戳纱袍,头着凉帽,脚踏皂靴,从从容容走了进来。贾母满脸含笑,这女婿越发出息了,前儿还听说受了皇上的嘉奖,赏了好些东西呢。林海一撩袍子,锦绣眼疾手快递了个蒲团过去,林海跪了下来磕头贺寿。

    贾母喜得合不拢嘴,朝贾敏使了个眼色,口内说道:“快起来,姑爷有礼了。”贾敏忙去搀扶林海,林海到底行了全礼才起来。贾母又让座,林海才依言坐了左上首的椅子。才坐下说了两句话,贾政便来请林海出去外头坐席。林海也不好在旁人家的内院多呆,遂向贾母辞了随贾政出去。

    贾母含笑看着二人相携出去,才转头与贾敏说话。贾敏因说起:“我上回听周瑞家的说起,宝玉由元丫头教着认字,如今已识得数千字了?”贾母高兴地称赞道:“可不是呢,宝玉果真天资聪慧,可谓过目不忘,如今三百千都读完了,《论语》也读了半本了。”贾敏听见宝玉有奇才,也为他高兴,笑道:“既然孩子的天分高,咱们就不应该耽搁他。也该寻个好先生好生教导才是,日后定是克家大器,家族栋梁。”

    “元丫头也提起过,她生怕自己闺阁女子才疏学浅,将宝玉教的脂粉气浓了,故而也催着我给宝玉找个开蒙先生。只是总遇不到合式的,我也很犯愁呢。”贾母为难着看了贾敏一眼。贾敏意会,怕是贾母想托她寻个好先生呢,毕竟林海科举晋身,自然认识不少大儒。贾敏满口应承了:“这有何难?回头我便托如海寻个先生了。只是我看宝玉很有点癖性,妈你可不许太娇惯了。回头因孙辱师,连你女婿也要落人埋怨。”

    贾母嗔道:“我晓得轻重,哪会如此?”贾敏促狭一笑:“回头二哥教训宝玉,妈能不拦着?”贾母皱眉,轻声道:“你二哥年纪长了,脾气也跟着长了,每回见了宝玉总没有好脸色。待珠儿也是越来越严苛了,每隔一天定了题目让珠儿做文章,珠儿国子监里的功课本来就紧,越发被他逼得喘不上气来,脸也青白了,人也消瘦了。看得我心疼得什么似得,珠儿还不敢说起,还是你二嫂打发人来求我,我严令他不许再给珠儿多添功课,他才消停些,真个叫我头疼。”

    贾敏奇怪道:“二哥这是怎么了?何时功名心这般重?”贾母叹道:“珠儿连着两科都不曾中,你二哥心里便气得狠,他这辈子不曾功名举业,在部里听了些闲言碎语,升迁又难,在部里打熬了十几二十年,才升了五品,这辈子是无缘中枢,心里便存了一口气,盼着儿孙出色,能够科举晋身,出人头地。时日久了,便有些着魔了。”

    贾敏也叹息:“二哥这是做什么?珠儿身子弱,哪里经得起这般催逼?”贾母点头:“可不是么,为了避着他,我才打发珠儿到国子监住些时日,让他也松快些,别熬坏了身子,那时悔也无及。不想在那里有几个投缘的同窗时常探讨学问,珠儿倒学业有了进益,也不再那么焦虑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没灵感了。
第96章
    贾敏点头叹息:“二哥忒糊涂了;二嫂怎么也不劝劝?日后阖家都要依靠珠儿,倘或弄出什么毛病了,可就得不偿失了。”贾母满脸赞同:“何尝不是这样说呢?不单他们指父母姐弟指望珠儿,连我也望着珠儿、琏儿呢。但一味严厉终究不是办法;你二哥还怨我拦着他教子呢,也不想从前老国公爷可曾这么逼着打着他上进。”贾敏想到亡父,也是一阵伤感,忙转移话头道:“眼见着元丫头九月间便要宫选了;家里可曾预备下了?”

    又摇头叹道:“论理说;咱们家的女孩儿何必去宫里做那等伺候人的活计;二嫂怎么不早定了人家?譬如我们小叔家的芳芸;便早早看好了人家,如今也用不着去受罪。”贾敏这话说得十分胆大,贾母便也不瞒她,吐露道:“我何曾不怜惜她?只是咱们家如今在宫里头走不动,要是你父亲在的时节,求个免选也就完了。如今家里却没人有这体面,你大哥才被降爵不久,正瞅着没机会在圣上面前表忠心呢,如何肯因着这等小事去求圣上,只恨家里没有十个八个女儿好一并送进宫去博圣上欢心呢。”

    贾敏知道贾敏说的却是实情,不免为娘家的衰败伤感痛心,如今的贾家早不是昔日国公爷在世的盛况了。不免为贾赦辩白一句:“大哥这也是为着阖家大小思虑,偏元儿还不曾定亲,正在应选之列,这也是脱不开的。”

    贾母叹叹:“你二嫂何尝不曾相看人家呢?如今世家联姻,除了看祖宗出身,犹重父辈官职官位。元儿虽是公府的女儿,父亲不过五品官,正有些不上不下。你二嫂捡了多少人家,嫡长子不肯聘,嫡次子又嫌人家无甚爵位前程,略差一点的断然看不上,可不就耽误了。我看王氏也有些懊恼,不过事至如今,也只好看元儿的命吧!没选中,自然回家来自行聘嫁。若是得了哪位贵人青眼,也只好随他去了。”

    贾敏挪了挪身子,靠着贾母耳边低声道:“我们叔叔是礼部的堂官,知道的内情比别人家略多些。这些日子,多少人递了帖子要来拜访他,藏藏掖掖送了好些珍奇要打听消息。他是一概不收,俱都退了回去,一点风声也不往外漏。因着和我们家好,这才告诉我们一个大新闻。往年宫选俱都是皇后娘娘主持的,今年奇了,竟是圣上要亲自阅选。”

    贾母听到此处,如同耳边打了个惊雷,浑身一激灵,板直了身子,颤着声道:“果真?元儿可真是大造化了,竟有幸能亲睹圣驾。”嘴里又念叨着:“还是要请嬷嬷下死力教导元儿的礼仪,尤其是觐见陛下时的规矩,这可马虎不得。要是御前失仪,家里几辈子的老脸可要丢尽了。”说着便要起身去吩咐嬷嬷。贾敏失笑,忙拦住贾母:“妈,这可是机密,最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哥嫂那里都不要透了风声。”

    贾母这才寻回神智,歉意地看了贾敏一眼:“我老糊涂了。我只说元儿觐见贵人的礼仪还熟谙,嬷嬷们自然便会晓得如何行事。”宫里头的谁最尊贵,自然是圣上了。贾敏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既是陛下亲阅,便不能马虎,妈还是吩咐元儿有几分的力使几分的力,莫想着藏拙落选,总是欺君呢。”贾母连连称是:“我必说明厉害,不会让元儿犯糊涂。”

    “我那小叔打听得本次宫选的名单,让我们小婶子来说,里头有好几家姑娘出身不凡,本人也甚有才干,这回女史又选得少,只怕要争个高低呢。咱们虽无害人之心,也须提点了元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宫中宁可规行矩步贞静默言,也不要去出风头,招人眼呢。”贾母关切问道:“都有哪家的姑娘?”

    “首辅宋家四房的嫡次女”贾敏才说了这一个,贾母就倒抽一口凉气,本朝首辅与今上君臣最是相得,佐政二三十年,陛下想也要给首辅体面,若是宋家的姑娘要进宫,必定一个女史跑不了。那只剩下一个名额,必定要争得头破血流了,又听贾敏念了几家,甚么“缮国公三房嫡长女”“临川伯二房嫡三女”等,俱是劲敌,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贾母苦涩一笑:“都是世交家里,这些个姑娘大半都见过,却是不俗,元儿可有些悬了。”贾敏也默然点头,半晌才叹道:“我只怕元儿女史选不上,又不曾被剔了下来,留在宫中做个彩嫔昭容之流,日后可艰难得多了。还不如在外头聘嫁了呢。”

    贾母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只看她的造化了。她不是没造化的人,早几年,请了个高僧给家里哥儿姐儿相命,他看了元儿的八字,便咬定元儿是有大富贵的。你想咱们家也算得上富贵了,什么才叫大富贵,至少也得是王府以上。因而你二嫂心里总存了念头,指望元儿能去选妃,或是皇家为皇孙挑中元儿,故而才迟迟不肯给元儿定下,闹到如今……”一语未了,就听院里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贾母和贾敏遂掩住了话头,默然不语。一会子便见宝玉和黛玉两人手拉着进来了,颇为亲密和睦。

    宝玉赖在贾母怀中求道:“老祖宗,留妹妹在家里住几日罢。”贾母摩挲着他的脸儿笑道:“你姑妈在跟前呢,求你姑妈去。”宝玉果真如法炮制,扭股糖似的求贾敏,贾敏被他揉搓得个使不得,笑道:“不曾禀告家里老太太呢,另日吧!”宝玉只是不依,苦苦哀求,贾敏倒有点意动,留黛玉在娘家住几日也好,只是不曾告诉家里婆母,恐婆母生气呢。

    贾敏想了一想,笑道:“宝玉,不许再闹了,快起来。今儿回去我们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允了,明日我便把黛儿送来。”宝玉还情有不足,但知不可违逆,只好乖乖起来,认真道:“那明儿我让祖母打发人去接妹妹,妹妹可要来。”最后一句是对黛玉说的,黛玉见母亲答应了,外祖母宝玉又留的恳切,自然也无话,只是含笑点头。宝玉乐得吃了人参果一般,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又有林海进来辞行,贾敏母女遂一道告辞,随着林海回家去。回了林府,先是去给林母问安,里头儿孙成群、笑声连连,林海本就有些微醺了,听见了这牙牙笑语,更是如痴如醉,不想却在那里撞见一个本不该在家的人,登时清醒了。

    众人彼此厮见行过礼坐下,林珩笑着说道:“先生在城外住得不耐烦了,便搬回城里来住些时日。因我们年级大了,弓马娴熟了,先生便不再留宿我们,命我们各人回各自家中,每日骑马去上学也就是了。今儿先回来禀告父母长辈,先生命我送了信来给父亲,明儿再带几个小厮去先生家里搬铺盖行李。”

    林母早就听林珩说过一回了,如今再听,依然是高兴得很,乐得直拍手道:“好好,回家里来住好。祖母便可每日都看到你,都乐得可以多吃上半碗饭。你弟弟妹妹有人陪着玩耍,每日里看你们热热闹闹了,我心里比什么都欢喜。”林海严肃厉声道:“虽则回了家里,课业仍要用心,不可放纵散漫。我每日都要查的,母亲也别纵着他越性妄为。”林珩和林母早见惯了他这副严父面孔,彼此对看一眼,林珩忍着笑应了,如今可不比从前,在兄弟姐妹跟前可要做个表率,勿使他们有样学样。

    黛玉惯见林海的慈父面孔,如今乍见林海如此严厉,不免吃了一惊,听林海训林珩,也不敢坐着,站起来一道听了。林珩朝黛玉安抚一笑,黛玉这才定下心来,却听林海夸赞她道:“事兄以敬,黛儿果能也。”而后长篇大论教兄弟姐妹四人兄弟友悌、尊老爱幼的道理,蝠儿、桂儿两小儿懵懵懂懂地看了口若悬河的父亲一眼,回过头来你咬我的手臂,我咬你的下巴,全然不理林海。林珩和黛玉倒是站着仔细听完了,表白道:“谨遵父亲严训。”

    林海才罢了,问林珩要赵先生的信,林珩贴身收在袖里,掏了出来递与林海。林海拆开一看,别的犹可,眼里只看见四个小字“时局艰难”,心内叹叹,赵先生致了仕的人犹说艰难,须得避一避,他们这样在朝上的人更是举步维艰了。众人见林海板着脸,越发不敢说笑了,林母见屋内只剩下两小儿的嬉笑声,赶林海道:“出去了一日,也该乏了,回去洗漱一番便歇了罢,不用过来了。”

    林海这才回过神来,把书信装进袖子里,笑道:“不碍的,我去洗漱了再来陪母亲用饭罢。”林母本是担心赵玄晖有甚要紧事要说,特特写了信来,怕耽误了林海事情,见林海不甚着急,这才问道:“赵公信里说了甚么?”林海指了指林珩,笑道:“为了打发这孽障回家,先生特地来信解释,并不是他犯了事惹得先生把他撵了回来。”

    林母见他说的有趣,忍俊不禁道:“咱们珩儿断然不是那等淘气人,赵公平日里最爱重他了。赵公也忒有礼了,这几年不单是启蒙教导之功,连珩儿的生活起居也都在那里,累了赵公良多,还不知日后怎么报答呢?”林海郑重道:“先生唯有他们三个弟子,看待得如自个亲孙一般,日后珩儿自然也要以儿孙礼敬先生了。”林母点头:“果然这话,师徒如父子。”

    作者有话要说:林珩终于又出场了。
第97章
    “老太太的话,你可听见了?”林海转头问林珩。林珩起身肃手道:“老太太的话孙儿一向是照听照办的;何况先生确实视我如孙;日后必当孝敬的。”林海这才点点头,放过他去不再危言吓唬他。林母回头一长一短问贾敏,老夫人身子可好?今日客多不多?请的哪家戏班子?贾敏一一答了;趁机回明了贾母想接黛玉去住两日的话。

    林母自然是无不可的,满口答应了:“去住几日倒也无妨;只是哪些人跟着出门?奶娘自然是要去的,大姐儿目今正在学规矩;倒不好松懈。依我说,不如也挑两个教引嬷嬷跟着去?”一则,黛玉如今才开始学规矩,许多规矩还不大通;嬷嬷们跟着,是为了好提点,以免犯错。二则嬷嬷是长辈赐予黛玉的,很有几分体面,去了贾家,贾家也要看在林母侯夫人的诰命上尊重一二,情急时还可代为拿主张。三则,嬷嬷们老成,正是长辈们的耳目,好备查询。

    贾敏思忖了一回,素知他们贾家的下人都长了一双势利眼,一副富贵心肝,怕黛玉跟着去的人少了,倒叫人看轻了,遂也点头道:“母亲思虑得周全,只是派哪些人去才好,还要请母亲拿主意。”林母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姐儿身边伺候的丫鬟可挑好了?姐儿身子弱,身边须有些稳重得用能立事的丫头才好。”贾敏如今精神短,又不大理事,又不大信任秦氏送过来的丫头,如今

    黛玉身边使唤的人还是从她这边使惯了的老人拨过去的。

    贾敏据实以告:“我也看了几个,总觉得如今的丫头太过淘气,因此总也没选。老太太若有见到好的,可要告诉我一声。”林母也知情,心里倒是为了孙女想,因此说道:“我身边倒有两个好丫头,你看给大姐儿使好不好?”这是怕贾敏多心,才有一问。贾敏本就有从林母这里求了丫鬟的心思,如今听见,岂能不喜,笑着起身谢了林母,又招呼黛玉过来磕头谢赏。

    林母笑容满面,自得道:“不是我自夸,我调理出来的丫头总比旁人出息一点。如今年纪大了,越发懒得动弹,手里的丫头们倒是懒的懒,笨的笨,越发不成样子了。姐儿将就着使罢。”林珩凑趣道:“怎么会?老太太虽懒得管,屋里的姐姐们依旧有出息,这才是熏陶来的,比从前会调教还厉害些。”

    林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又唤榴云、碧水来给新主子磕头,这两个丫头还是当时芍云、碧溪去了林珩那里,林母后来提拔上来的一等丫头。黛玉看在她们是长辈所赐的体面上,不敢受了她们全礼,客气道:“日后有劳姐姐照应。”林母看了点点头,赞黛玉越发懂礼了。黛玉只羞红了脸,抿着嘴笑。

    林珩见她老成敏慧,心内赞叹,因逗她说话:“今日去外祖母家见了谁?外祖母家好不好玩?”黛玉笑着答了,不过说些见了外祖母舅母等亲眷、外祖母家好玩之类的话儿。林母见贾敏母女两人面上都有疲色,不免心疼道:“快下去歇歇罢。晚上也不要过来了,我看你们很费精神。”贾敏就有些撑不住,谢过林母便带着黛玉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秦氏后脚就进来了。大家仍旧陪着林母说笑一回,林珩因央求林母道:“有一事正须

    烦祖母和母亲。”林母笑吟吟道:“猴狲,又想出甚么主意来支使你娘老子?就知你没一日消停,才刚回了家中,又要淘气。你说,是要拆了房子还是要填了池塘?”林珩没好意思一笑,脸上红霞蒸蔚,心虚道:“祖母说的哪里话,我何曾淘气过,这回正是有正事呢?”

    林海本就坐在边上听着,鼻子哼气道:“前儿闹着要把意园拆掉一半,建个演武场的是谁?这还不单淘气,越发作践人力钱财了。”林珩更是讪讪赔笑:“这不是因着原先的场子小,跑不得马,孩儿才寻思着要扩一扩。哪里敢拆了意园?一粒石头也不曾动得。”林母在旁边听他父子二人逗趣,笑个不住,回头对林海道说道:“你别混吓他。好孩子,到底有什么正事?”

    林海这才揠旗息鼓,方才夸大其词,不过是逗逗儿子,博母亲一乐。他便是真拆了意园也无妨。侧耳听林珩说道:“父亲是知情的,上年先生便开始教授我们兵法,如今也学了一肚皮兵法在肚皮内了。但先生惟恐我们纸上谈兵,自骄自满,倒自误了,又想起孙武子女将的故事,有心叫我们效法先贤。命我们各择三十健妇为一队,操演练习、教授武艺。各施所学,俟一月再对阵厮杀,试验成败,评定高低,以观不足。”林海犹疑地看了林珩一眼,直言道:“你们先生没这么促狭,必定是你的勾当。”

    林珩含蓄一笑,知子莫若父啊,回答道:“这是儿子的一点小想头。放翁有句诗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习兵法亦如是。”林海心怀大慰,拍手笑道:“你有此悟性,也算长进了。”林母见林海夸赞林珩,也欢喜笑道:“我当是甚么难事?这有何难?家里的仆妇多得使不完,拨几个给你操练也不当什么?你只管叫你娘拿了花名册去点人。”林珩笑道:“家里的仆妇原都有职司,倘或因着我调走了,老太太、太太使人倒不顺手了。何况这三十人是要按军营的规矩来操练,未免严苛辛苦,倒不好叫她们抱怨。”

    秦氏一心为着儿子,生怕他落了人后,听见这是先生吩咐的课业,想了一想道:“后门那里倒住了一些没职司的婆子,珩儿看可不可用?一则家贫,许以厚利,她们也没什么不肯的。二则也给这些婆子找些差使做,免得他们白闲着,无事倒要嚼舌根,闹得家里不清净。”还有一样好处,在主子跟前得了重用,一则家人也连带着鸡犬升天,可谋些旁的好处,一则在一干捧高踩低的同事面前,也可扬眉吐气。

    林珩笑着谢了秦氏:“还是母亲思虑周全。总叫她们有愿去的各自报名,母亲须得跟她们讲明了刀枪无眼的理儿。若是报了名,便不许反悔。不遵号令者,我必以军法治之。”秦氏推了他一下,笑道:“干你的正事去。当谁没读过《史记》不成,还不知道孙武子杀吴王姬妾的典不成?你看你娘何时给你添过乱,尽操闲心。”林珩果真嬉笑着起身,抬起脚便要走,回头道:“那我便走了。”林海喝道:“还不曾陪老太太用过晚饭,你又要到哪里去?”

    林珩这才坐了下来,大家用过晚饭,方才散了。出了正房门口,林海携了林珩便往内书房去。时序清秋,天色暗得比夏日早些,深蓝的天幕中点缀着几颗明星,月亮却被云朵遮住了。两父子伴着羊角提灯的光芒老实走路,并不说话。到了书房,林海遣散众人,命他们候在外头,四下无人之际,才将胸中愤懑之气叹了出来。“先生可有说为何搬回内城来住?”

    林珩摇头:“不曾说起。虽说比往年回城里的月份早了一些,但惯例每年冬天先生都是回内城消寒。”又隐晦点了一句:“庄子上每天狗都叫得厉害,先生怕是嫌不得清净。”林海若有所思,如今在郊外住怕是不安稳,天子脚下,竟至如此田地,真叫人可怖。林珩未雨绸缪道:“父亲,我想着,是不是让府中家将加紧操练?”

    林海身在局中,何尝没有防备,幸好家中家将自有每日操练的规矩,多添半个时辰也不打眼,因笑道:“还用你说,早就吩咐他们了。”林珩却未释心中隐忧,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进言道:“不如让家中男仆也一道跟着演习武艺。一则可挑其中精壮勇力、武艺精熟之人补入家将。二则也可强身健体,习个一招半式,不至遇事慌乱。”

    林海听着虽好,却怕动静闹得太大,被左邻右舍听去,问道:“好是好,只怕太招眼。”林珩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这会子头头是道:“九月圣驾往铁围山打围,父亲已经定了随驾,只消放出风声,这回带去的伺候家人须得有点武艺,大家都看着随驾见圣的荣光,谁不踊跃争先?自来武无第二,咱们还可设个比武擂台,激励众人比试武艺,胜者除随驾外,更有重赏忧缺,众人为了争个长短只怕也要争先习武。这是其一,师出有名。”

    林海略点了点头,又听他说道:“若不欲动静太大,可命家人分成三班,晨起一拨,上午一拨,下午一拨,这样也分散些,老家将们也好教授。还可挑个居中远离外面街巷的地方演武,如此想来惊动不了外头。”林海含笑:“你新建的演武场便不错,怪道你要拆靠里的院子。”林珩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不正好一举两得。”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文,大家捧捧场哦!是修仙文哦,但是和传统的修仙文不一样,主角一开始就很好运地,由凡人转为仙体!大家多支持支持,两篇文我会交替更新的。

    最近太没灵感了!写得我呕死了,痛苦至极!!!
第98章
    林海见林珩垂髫之年虑事周全;全无稚子顽童之态;心内不免有些发酸,叹道:“难为你这般未雨绸缪……”林珩洒脱一笑,倒是不以为苦,“幸亏本朝不禁家将部曲,不然更是难办。”林家祖上便是带了部曲私兵投到本朝□□帐下,还有好几家开国勋贵也是带兵来投。本朝初立时,□□便没好意思命这些人家解了部曲,横竖每家蓄兵不过几百几千,比之几十万的禁卫军更是不值一提,便任由这些功臣们养了。

    历经了几代;因着承平日久战事渐稀,各家的私兵大多不曾上过战场见过血;武艺稀松、悍勇不再,又费月银月米,有的人家内囊已空,只剩外头的花架子,家将是养不起的,早早就遣散了,添入府里当奴仆。林家虽勉可支撑,不过也才养了八十家将。太平日子里巡院护卫是足够了,若是撞见什么不太平的时节,恐怕也是螳臂当车。不若趁此多养百八十个,真遇上事,手里头有人才不会心怯。

    思来想去,倒是还有一难,虽有了人,可是手里没有器械,也是白搭。林珩因说起此患,林海笑道:“这有甚么可愁的?咱们家有几个你高祖爷爷留下的老家人,是经年的老工匠,弓剑刀枪俱会造。如今他们虽然跟随你高祖爷爷去了,可是手艺却是传了下来。太爷不愿埋没了他们的技艺,仍旧命这几个匠人造弓箭冶宝剑。如今咱们府上用的强弓铁箭多是自造的,买的倒少些。如今库房里还堆了几百张弓,箭更是不计数的。”

    林珩若有所思,想来祖爷爷们才是深谋远虑,虽然民间不禁弓箭,若是一时要买许多弓弩军器,怕是要惊动人。如今这般细水长流地制造兵械,一则不起眼,二则底子足。说来要是有前世的洋枪洋炮在手,他如今何必发愁呢?奈何他对枪炮的制造一窍不通,前世里虽也也是经过枪林弹雨,也曾持枪战场厮杀过,但还真不知是如何造的。也不知如今军营里的火枪火炮的工艺水平如何,军中倒是有个神机营,专门使火枪火炮杀敌的。要是有机会能亲自去瞅瞅就好了,他倒是还记得一点黑□□。

    “怎么不曾听父亲说起过?”林珩突然问起。林海抚须笑道:“你才多少年纪?家里的人你都认不完,哪里知道这个?他们原在乡下庄子做活,几年也上来不了两回。下回他们上来请安,我再带你见见。”

    林珩点头应了,叹道:“时局越发艰难了,父亲独身一人在朝上,不党不群,不偏不倚,可是愈发难了。”林家虽也有亲朋故旧在朝中,只是也有外调的,也有贬谪的,也有告老,也有本就位卑权小,上不得大朝会的。更有一些因着政见不合,渐渐地疏远了,私底下的来往都淡了,更不用说在朝面了,林海颇有些独木难支。

    林海也叹息,半晌才道:“我倒还不妨,横竖有圣上在上头冷眼看着,他们也不敢太猖狂了。”话虽如此说,今上圣明独照,这世间的事哪有瞒得过陛下双眼的,偏陛下如今却装聋作哑起来,对着底下众臣相争、鸡争鹅斗,朝上乌烟瘴气、□□倾轧的情形视而不见,一言不发。大家上表劝谏了,陛下还是无动于衷,任着他们争权夺利起来。今儿排挤了哪位官员,明儿打击哪位重臣,不少忠直耿介之士被挤出了朝堂,不免令人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如今还能稳坐都察院左都御史之位,全赖圣上的青眼和信重,也因着他不偏不倚,众位皇子争相拉拢,不来攻讦他,他才勉强在朝堂立住。只是勉强到如今,也是岌岌可危了。有些时候,你不偏不倚就是一种罪过,人家瞧你不识趣,巴不得将你从朝廷里轰走,自然有后来居上的。

    他冷眼瞧着义忠亲王行事愈来愈恣意,对着他们这一干人十分看不过眼,只差罗织罪名来对付他们。他虽自持为官清正,不曾行差踏错,没有什么瞒人的错处,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虽不惧,到底腻烦。虽然如此,但林家的忠君保皇的家风永不可移,他林海也只听圣上一人的吩咐,绝不会沦为旁人的走狗。圣上龙体康健,这起子做梦觊觎皇位的人都在做白日梦呢?真当虎口下夺食如此容易?圣上如今只看着不发作,待到发作那一日,他们才知道一个“死”字!

    林珩也发愁此事,愁眉苦脸道:“孩儿也发愁呢,今儿不是这个世子送了宴请帖子来,就是明儿那个世子打发人来请游园,孩儿真不知如何回覆呢?”林海心中一惊,顿时咬牙切齿起来,这会子都把主意打到玉儿身上了,真是无孔不入,这是想借着玉儿逼他就范呢。连忙问道:“你可去了?”

    林珩摇头道:“孩儿一概推了,谁来请都不曾去,前儿承恩公家的三公子亲自来邀了,我也总没去。”前年承恩公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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