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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1-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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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潼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盯着他的眼睛,幽深的双眸中射出迫人的光芒:“朕不要你为了穆国牺牲自己的亲人!朕知道你忠君爱国,可你除了是穆国的臣子,也是水儿的丈夫、烟儿的父亲,你有责任保护她们。水儿跟了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一直为你担惊受怕。你征战沙场,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你犯错受罚,她为你提心吊胆。可她从无半句怨言,一直那样关心、体贴、支持你,这样的好女子,你若让她受苦受罪,朕第一个不饶你!”
“皇上,水儿是臣的妻子,她嫁给臣的那天,就决定了她要与臣同甘共苦,同进共退、同生共死。所以,到万不得已之时,臣只能牺牲她,待臣为她报仇之后,臣自会去泉下找她、陪……”
“她”字还没出口,就被萧潼的吼声骂了回去:“住口!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哪个女子嫁丈夫不是希望与他白头偕老?而你竟然第一个想着牺牲她,还要自己陪她一起死!你这什么逻辑,什么论调?你的生命和水儿的生命都那么不值钱么?朕苦心栽培了你,就是希望你死的么?”
萧然正想说什么,萧潼几步冲到门口,扬声道:“请宇文统领过来!”
宇文方正好走到门口,闻声连忙上来:“皇上有何吩咐?”
“派人立刻到浚国去,明察暗访,看靖王妃是否被子攸抓走了!”
“是,属下遵命。”
宇文方刚想走,萧然叫住他:“宇文,不必了。”转向萧潼,“皇上,臣已派了人去。”其实他已飞鸽传书,命君无疾去查这件事,但他不能把密探的事告诉萧潼,只能说已派人去。
虽然不相信子攸会做这样的事,可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他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萧潼甩袖进来,重新坐下,盯着萧然,目光又变得严厉:“知错了么?”
萧然走到他面前,默默跪下:“臣没错。”抬起头,看着萧潼,语气坚定地道,“皇上曾教育臣,没有忠,何来的孝?没有国,何来的家?保家卫国是臣的宿命,是臣的责任,若是水儿真的被敌国用来要挟臣,臣绝不会甘心上当。请皇上恕臣冒犯之罪,皇上所说的话,臣不敢苟同!”
“你……你……”萧潼气得说不出话来,见萧然神情平静却又固执的样子,他觉得万分无奈,最后只能挥挥手,“起来吧!现在究竟是谁劫持了水儿都没查出来,我们争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你继续命禁卫军巡查,还有京城附近的所有城乡都要彻查。”
“是,臣早就安排了。”萧然站起来,“臣已命人送信给全国各州府,密令他们查访水儿的下落。包括各关卡,严密搜查,不得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好。”萧潼点点头,又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水儿不是福薄之人,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萧然心头一热,几乎脱口说出“谢谢大哥”来,话到嘴边又咬住:“多谢皇上关心。”
萧潼瞪他一眼,有些困惑、又有些懊恼地道:“你这样一位多情之人,怎么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却又如此无情?朕真是不懂你。”
萧然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大哥,你没发现,其实你才是多情之人么?表面上那么冷酷霸道,可内心却温柔如水。谢谢你为水儿好,为我好,可是,水儿与我一样,也是一心为国之人。我若为了她被敌人要挟,她一定会恨我的……
如果是敌国挟持了她,那么,我只要等待他们上门来要挟,可是,会不会有别的原因?水儿,你自己会有什么仇家么?除了知道你是朝廷钦犯之女,我对你的过去了解得太少。在我心目中,你是一朵空谷幽莲,生长在小孤山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你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去啊。
萧潼仍然带着研判的表情看着他,等他回答。
“皇上,无情有情有谁能分得清?皇上在做皇上时是无情的,可在做大哥时又是有情的。否则,为何皇上责罚臣时要臣用君臣的称呼,宽恕臣时又允许臣称大哥?”
萧潼暗道,这死小子话里有话,想将朕绕进去。故意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萧然。
萧然微微低下头,声音黯沉:“皇上劝臣做有情之人,可是皇上又行无情之举,臣唤皇上已经快一年了,皇上还是不肯饶了臣么?臣连水儿都丢了,若是大哥再不怜惜,臣岂不是太可怜了。。。。。。”
萧潼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气,这死小子好象脱胎换骨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委屈、可怜,那副样子简直泫然欲泣,哪里还有半点大将军的样子?
可是见他这样子,心又不禁软了。离座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声音也变得十分温柔:“别做出这副可怜相,朕从心底里不想原谅你。不过,朕给你一个机会,假如你救回水儿,朕便原谅你一切过错,从此我们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是兄弟。”
萧然的心猛地一颤,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大哥,你对我这么好,你是怕我真的要牺牲水儿,所以才拿这个做条件么?不,不会的,有我在,我怎么会让水儿出事?最坏的结果是我跟她一起死。不过,我还真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要挟到我!
他倒退一步,倒身下拜,恭敬地道:“臣遵旨,于国于家,臣都不负使命。谢皇上恩典,臣要去城中巡查,臣告退。”
萧潼微笑摆手。
萧然骑上追云踏月驹,再次在长宁城中各个角落搜寻秋若水的下落。可他心里有一种直觉,水儿已经离开了京城,只是不知道走向何方。
水儿,你在哪里?你被谁劫持?你还好么?我忧心如焚,寝食难安,你可知道?女儿现在很依赖我,可她找不到母亲,她需要你……
又是几个时辰的无功而返,萧然回府时觉得心力交瘁,可看到女儿可爱的笑脸,他心中又一阵安慰。
一天又一天过去,没有任何关于秋若水的消息传来,所有州府以及京城内外的禁军都给萧然否定的答复。这样的煎熬令萧然前所未有的焦灼、烦躁,将一位无坚不摧的大将军逼得几乎疯了。可在人前,他永远显露出冷静从容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直到第十天,王府收到飞鸽传书,萧然震惊地看到一个从雍国传来的消息:王妃遭叶漫天劫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白
“叶——漫——天”萧然慢慢将那张纸条握在掌心,一字字念出这个名字,“你若敢辱我妻子,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松开手,白色的纸屑从指缝中纷纷滑落。站在他旁边的李云亭心头一凛,只觉得周围空气骤然变冷,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犹如刀锋刮上他的肌肤。
“保护王妃,静观其变。”八个字缚到信鸽腿上,萧然拂袖站起来,“我即刻进宫面圣,你带四名侍卫,收拾收拾,准备随我去浚国。”
李云亭躬身应是。
凤清宫,萧然端端正正地行完君臣之礼,双手将密信呈给萧潼。萧潼摆手命他起来,困惑地接过那张纸条,等看清上面的八个字,他勃然变色,猛地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大怒:“竟然是他?雍国国君叶漫天?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绑架我穆国王妃!他这是公然向朕挑衅!”
顿一顿,又盯着萧然:“你以前与他素无瓜葛?”
“回皇上,臣只是在上次叶漫天来朝时见过他一次,以前素未谋面。”
“那会不会水儿与他认识?”
“臣从未听水儿提过此事。”
萧潼皱眉,略一沉吟,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纸条上,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这密信从何而来?”
还未等萧然回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渐深,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道:“上次你讲起叶漫天的性格、喜好,如数家珍,你说你是道听途说,可现在又有人给你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你莫非也要告诉朕,说你是道听途说?”
萧然迎上大哥的目光,眼里充满愧疚,慢慢跪下身去:“事已至此,臣不敢再向皇上隐瞒,请皇上容臣禀告。”
萧潼的视线落到他脸上,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说。”
萧然恭敬地跪直身子,接触到大哥带着质问、怀疑的目光,没有逃避,“启禀皇上,臣从四年前当上大将军开始,便悄悄训练了一批密探。臣将他们派往天下各国,收集各国的山川地理、军事机密以及朝廷内幕,编制天下风云图。”
萧潼幽深的双眸中骤起波澜,脸上的肌肉开始僵硬。
“当初臣得知驻留羌歌的太守郭逊被杀,就是臣派往塔萨的密探冯逸用飞鸽传书,向臣禀报的。臣不敢对皇上言明,只能谎称是假摩戈出现后,臣找他去羌歌调查情况。后来臣得知浚国大将军龙池厉兵秣马,欲对我兴兵,那是臣派往浚国的密探君无疾传递的消息……”
萧潼怔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思考。只觉得胸中烈焰翻腾,怒气恨不得冲破头顶,可是思维却似乎凝固了,一下子无法理清眼前的事实。
派往天下各国的密探?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瞒了自己四年?若不是水儿出事,他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难怪他胸藏天下,难怪他能画出天下风云图,原来他背后有那么多密探!若是自己猜忌他,便是判他个密谋造反也不为过!
手指死死抓紧面前的茶杯,恨不得将整个杯子捏成碎片。原来自己做了这么多,兄弟还是离心的。这个小畜生……他还是要瞒着自己自作主张!
耳边又似乎响起萧然的声音:“父皇临终前曾对小弟言道:‘然儿,你从小聪明过人,本是帝王之才,可惜你排行最小,注定不能当太子。皇室中兄弟阋墙比比皆是,你大哥为人严苛,手段过人,所以你必须要学会收敛锋芒,在他面前放低姿态。’”
原来,这就是你收敛锋芒、韬光养晦、放低姿态的表现么?一方面将天下棋局布于胸中,动一子而拨乱风云,另一方面对朕守口如瓶,怕朕猜忌你?怕朕怀疑你?怕朕以此为借口除掉你?
心中一阵剧痛,那种痛,悲哀到极点、无奈到极点,恨不得活活将自己撕裂……
他看着萧然,目光暗沉、阴鸷,眼底冰火交织,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然儿,你过来。”
萧然一步步挪过去,挪到萧潼膝下:“皇上。。。。。。”
“理由,给朕一个饶过你的理由。”萧潼觉得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疲惫不堪。
萧然看到大哥的样子,心痛如绞,他仰起脸来,伸手拉住萧潼的袍袖,低低地恳求道:“请皇上息怒……容臣说完,要杀要剐悉……全凭皇上裁决。”
萧潼脑子里一阵晕眩,胸口又在隐隐抽痛,咬了咬牙:“你说!”
“皇上。”萧然慢慢放开双手,跪直身子,垂下眼帘,恭恭敬敬地道,“臣开始时只是想了解天下格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世上弱肉强食,国与国之间纷争不断,那些为君者个个野心勃勃,妄图逐鹿中原,吞并我穆国。臣身为大将军,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愿能将这些情报用来抵御敌国侵略,保护家园。所以,臣斗胆,自作主张,派出了这些人……”
“这是国事,凭什么要你用自己的俸禄来养这些密探?”萧潼盯着他,目光仿佛能透视到他心里。
“臣只是不想增添皇上的麻烦,臣想,凭靖王府的实力,足够养这些密探了。而且,臣不愿造得声势太大,被敌国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所以……臣的一切活动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臣的几名侍卫,无人知道。
“那么,你为何至今才来告诉朕?”萧潼的脸色沉下几分,眼睛里阴云滚滚。
“皇上……”萧然被萧潼的脸色吓住,有些瑟缩。
“是不是唯恐朕猜忌你,是不是你依然在遵从父皇的遗命,收敛锋芒、放低姿态?”萧潼唇边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冷漠的笑容。然儿,朕要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么?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心血、这么多精力,到最后你仍然要防着朕么?
“不!”萧然身躯一抖,平静的眼眸中瞬间掠过惶恐之色,“不是……”
大哥,我就是怕你这样想,才一直不敢告诉你啊。可是,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再也不能隐瞒你了。大哥,请原谅我,我知道这样的行为会遭到任何一个帝王的猜忌,可我绝无二心,我只是为了效忠于你、效忠于朝廷啊。
他慢慢俯下身去,以额触地,声音贴着地面,听起来沉闷而艰涩:“不是的,大哥,开始时小弟确曾牢记父皇遗言,在大哥面前收敛锋芒、韬光养晦,所以,小弟向大哥隐瞒此事,怕大哥觉得小弟肆无忌惮,蔑视君王权威。可是后来,小弟越来越明白大哥的心意,知道大哥对小弟处处包容。小弟再也不怀疑大哥,只是,小弟仍然不敢将此事说出来,唯恐大哥治小弟欺君之罪。”
头上没有声音,空气越来越凝重。
萧然慢慢抬起头,漆黑的双眸中泛起层层涟漪:“大哥,你可知道,当得到你越来越多的宠爱,我就越来越怕失去你的宠爱。我知道,逃避只是懦夫的行为,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大哥讨厌我、憎恨我、放弃我……虽然我自己也曾想过逃避、放弃这一切,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我的潜意识里、我的骨子里是希望永远留在大哥身边,永远效忠大哥,孝顺大哥的。”
第一次,萧然毫无顾忌地向大哥倾吐出他内心的话,没有一口一个大哥、小弟,只是那样平静、自然地用了“我”字,可是那些话犹如巨浪冲击着萧潼的心房,令他为之动容。
萧然说完,再次叩下头去:“皇上,臣今日斗胆,犯了皇上的忌讳,叫了五声大哥,臣请皇上记在账上,待臣救回水儿,再来领受皇上的责罚。臣一再欺瞒皇上,自知罪孽深重,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萧潼不语,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杯接一杯地喝水,仿佛要用它浇灭心头的怒火,平息心中的块垒。好久,好久,他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萧然等待着。
“朕要你做到以下几点。”萧潼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在萧然头上响起,无形的威压,“第一,你将这些密探的名册递交给朕,在朕的御书房中备案;什么人,派往何国,身份背景、武功专长,一样都不能少。”
“是,臣遵旨。”
“第二,从此这些密探是做为朕派往你靖王府麾下的,他们的俸禄与花销都从国库开支,你从此除了统领部队,还要担上保护国家安全的责任,负责一切情报工作。”
“是,臣遵旨。”
“至于对你欺瞒朕的惩罚,朕有两点让你选择。”萧潼的声音低下来,说得极其温和。
“请皇上示下。”萧然俯伏在地。
“第一点,朕刚刚答应你,若是救回水儿,我们便恢复兄弟相称。可鉴于你的再次欺瞒,而且是如此重大的欺瞒,朕打算收回原话,延长你的惩罚时间。从今日起,两年内你必须称朕皇上,不管你立什么功,都不能抵销这个过错!”
萧然僵住,半晌无法动弹:“那么……另一点呢?”
“等你救回水儿,你到太庙中去,在父皇母后面前忏悔你所做过的那些事,一条一条说,每一条打三十板子,漏掉一条五十板子!”
萧然抬头看着兄长冰山般的面容,心中剧痛。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恨死我了?都不愿亲自教训我,只让我去向父皇母后忏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做错了太多太多的事。可是,挨多少打我都能忍受,只求你不要延长我唤皇上的时间。我想叫你大哥,我们是兄弟啊。
“皇上,臣愿接受第二点。”他义无反顾地道,“只是……臣还有一点祈求。”
“你说。”
“求皇上相信臣,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浓浓的忧伤从萧然眼底流露出来,如烟似雾。
在承认错误前,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会面临大哥的盛怒、大哥的惩罚,可是他心中已经坦然。所有的纠结都让它过去吧,长痛不如短痛,隐瞒大哥,只会让自己心中有更沉重的负担。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十七八岁时那样冲动、那样起伏跌宕的情绪,只是这平静中的黯然与忧伤却更令人心碎。有一瞬间,萧潼接触到他眼底的痛楚,几乎已经心软了。可是他强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来,这小畜生,委实一次比一次过分,不断地带给他震惊与意外,不断地考验他的意志与耐力。
“朕知道,否则朕早就将你拉出去砍了!”萧潼挥袖,转身,“起来回去吧,朕给你五名皇宫影卫,你带着他们去雍国救水儿。速去速回,一切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吃不消,更完就见周公去了。今晚不回复亲们留言,明天早上再回吧。大家晚安~~~~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云间女子
云间,雍国王城,蒹葭宫。粉色的帘幔随风飘舞,如烟似雾,阵阵清香飘浮在空气中,如兰似麝。
隔着宫墙,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人在用琵琶弹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从打开的窗子看出去,天空是一色的澄碧,令人心旷神怡。
正是春天,南方的天气比长宁温暖得多,庭院中花团锦簇、绿意盎然。秋若水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迷蒙地看着帐顶垂下的流苏。回忆起来到云间的一幕幕,她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场梦。
那天她与锦瑟一起到乌龙寺进香,突然涌上来一群黑衣杀手,剑法诡谲、出手狠辣,李云亭与陶奈二人为保护她们,奋力厮杀,结果两人都身受重伤,而她当时只看到一缕白烟从眼前飘过,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在一辆豪华马车中,车声辘辘,耳边有人在吹笛,睁开眼,看到一位身穿天青色长袍的男子,身材挺拔,五官英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那笛声听来婉转悠扬,仿佛一位多情的男子正在向他的心上人倾诉衷肠。
她觉得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好象被下了药。咬一咬嘴唇,让疼痛使自己清醒些,柳眉微蹙,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何人?我在哪里?为什么要抓我?”
男子放下笛子,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看得很专注、很深情,微笑,柔声道:“王妃莫非不记得我了么?”
秋若水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认识你。”
男子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挫败之色,目光微颤,却没有从秋若水脸上挪开,缓缓吟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三年前在西湖上,你的画舫与我擦肩而过,你一身雪衣,站在船头,山光水色在我眼里顿失颜色。只有你,只有你的倩影……我对你吟出曹子建的《洛神赋》,你还记得么?我请你留下芳名,可你只是淡淡一笑,对我道:萍水相逢,何必留名?……”
秋若水怔住,仔细地看着他的样子,隐约记起有这样一回事:“也许是曾有过这段偶遇,可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对不起。”
男子懊丧之极,一丝戾气从他眼底飘过,却很快收敛,依然保持着耐心、温柔的态度:“秋姑娘……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你如何知道我姓秋?”秋若水越发困惑。这个人,真是好奇怪。
“是我向长宁的百姓打听到的。”男子低低的语声宛如轻风,又夹杂着叹息的声音,“事实上,那次偶遇后,我一直在寻找你,可是我向周围的人打听你,却没有人知道你的姓名、来历,你好象是从云端飘落的仙子,只在人间呆了片刻,便又飞回天上去了。我那次只是游历到江南,居无定所,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问不出你的下落,我只好怅然而返。可我没有忘记你,你始终在我心里。你的眉眼如此清晰,从不曾随着岁月淡去。从那以后,我只要看到哪位女子有一点地方长得象你,就会将她纳入宫中。其实,我只是想从她们身上寻找你的影子……”
秋若水莫名其妙地听着这人侃侃而谈,觉得此人肯定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根本在说胡话,即至听到他说“纳入宫中”四人字,她才大吃了一惊:“纳入宫中?你……莫非是哪国的国君?”
男子微笑,仿佛有些得意:“是啊,孤是雍国现任国君叶漫天。”
秋若水闭了闭眼睛,摇摇头,想让自己再清醒些。这种经历简直匪夷所思,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还在做梦?
“是真的,你已经醒了。叶姑娘,孤是叶漫天,我们现在正在往雍国都城云间的路上。”叶漫天及时地向她证实眼前的一切。
秋若水忽然觉得无比愤怒,一向性情温和的她,极少有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可现在,她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深深激怒了。凭什么?她以为自己也是他们雍国的女子,可以由得他随便挑选、由得他强取豪夺么?
他究竟想干什么?自己已为人_妻、为人母,难道他掳了自己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听他诉说相思之苦?
她勉强压抑着胸中的怒火,试图心平气和地跟这个人讲道理:“大王,既然你已向长宁百姓打听到了我的名字,想必知道我已是靖王萧然的妻子,并且已经当了母亲……”
“孤知道。”叶漫天的双眸中跳动起火焰,看着秋若水,神情迫切,“孤去年春天到长宁就见到了你,那一刻,你知道孤有多么激动?寻寻觅觅了那么久,孤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孤当场就想去拦住你,向你倾吐两年的思念之情。可当时你在马车中,身边有人保护,正经过繁华的凤凰街,孤不敢造次。于是孤派人去打听到了你的身份,还知道了你的名字。秋姑娘,孤没想到,我们错过了两年,你却已嫁为人妇。
孤在长宁滞留了七天,每天通过各种途径去打听你的消息,才知道你已身怀有孕。于是孤回了云间,但派人留在长宁,不断向孤通报你的情况。去年深秋,孤得知你已生下孩子,孤想,你自由了。于是一等冬去春来,天气温暖些,孤就马上派人来接你……”
“接我?”秋若水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脸上现出怒意,“这就是你所谓的接?用杀手来劫持我,然后给我下药,让我动弹不得?叶漫天,你身为一国之君,用这种卑鄙手段夺人_妻子,你不觉得可耻么?”
叶漫天竟然不以为忤,反而痴痴地看着她,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你的一颦一笑都那样醉人心魄,就连你现在发怒时也是那样迷人。孤此生见过美女如云,可没有哪一个有你这般清雅绝尘的气质。你简直不是人间所有,为什么,为什么萧然他有那么好的福分?为什么他可以拥有你这么美丽的妻子?”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秋若水气得脸色发红,“你这个人如此无赖,哪象一国之君?”
叶漫天好象觉得秋若水在表扬他一般,唇边扬起灿烂的笑容:“是真名士自风流,一国之君也是男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不对?”
秋若水无语,连生气的力量都没有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咬了咬唇,平静下心绪,正色道:“大王,请你放我回去,我可以在夫君面前隐瞒这件事,只当我是被强盗绑架了。否则……”
叶漫天挑眉:“否则如何?”
“否则……我恐怕你的行为会挑起两国矛盾,甚至兴起战争、祸及百姓。我想,大王也是有道明君,绝不愿自己的百姓因你一己之私而遭受刀兵之灾吧?”
叶漫天仰天大笑,刚才还是温文尔雅、深情款款的样子,一转眼眉宇间充满肆意、张扬,等收起笑容时,他的五官线条就显出几分凌厉、霸道来:“叶姑娘,你当孤真是一位荒淫、好色的昏君么?孤自问对姑娘之心唯天可表。你若用两国战争来威胁孤,孤不妨对你明言。中原这只肥鹿,相信现在廉、浚、雍、离四大国都想吞而食之。浚国的襄平君驾崩了,可昌平君还会继续觊觎穆国。其余三国个个蠢蠢欲动,还有周边正在兴起的那些国家的君王,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之人?”
秋若水听得心头一凛,难怪,萧郎始终放不下保家卫国的责任,几番想退隐,却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天下风云四起,穆国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他岂能独善其身?
一念至此,秋若水慢慢冷静下来,这个叶漫天绝不是表面看来的轻狂男子,她必须与他巧妙周旋,方能保全自己。
“大王,你是想江山、美人兼得么?”她抬起长睫,静静地看着叶漫天。
“若是如此,你可愿与朕一起坐拥天下?”叶漫天目注着她,眼里又慢慢涌起温柔。
“抱歉,我心中只有萧郎。”
“萧郎,萧郎。”叶漫天冷笑,“秋姑娘,不,水儿……”
秋若水截住他:“请大王还是称我名字吧。”
叶漫天抿了抿唇:“好吧,秋姑娘。孤虽然与萧然只见过一面,可他的名字天下皆知。孤知道他是穆国战神,他有惊世之才、绝世之貌,可有一点他没有。”
“什么?”
“他没有将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他忠君爱国,他胸怀天下、爱惜苍生,为了大义,他可以牺牲自己的情爱、牺牲你。为这样一个人,你不值得付出一切。而在孤心目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秋若水微笑:“大王的意思是,为了我,你可以连江山都不要?”
叶漫天看着她,慢慢地、清清楚楚地道:“正是。如果让孤在江山与你之间选择,孤会选择你。”
秋若水一怔,这个叶漫天,说得那么郑重,竟然让自己有一点感动了。女人,是不是都那么容易感动?暗暗嘲笑自己,唇边又展开一缕笑容,神情宁静却坚定不移:“可是,此生此世,我心中只有萧郎,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我会让你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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