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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1-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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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若水连忙安慰道:“别听他的,他这是妒嫉咱们王爷呢。我看紫玉姑娘长得貌美如花,又性情温柔,王爷喜欢上你也在情理之中。”
  
  紫玉这才缓了脸色,换上妩媚的笑容,倚在秋若水身上,纤指拈了一粒葡萄,亲手剥了皮,送到秋若水嘴里。
  
  这时小丫环送上酒菜来,紫玉为秋若水斟满酒,端起酒杯喂到秋若水嘴边,秋若水连忙接过去,微微抿一口,含笑道:“我的酒量不及我们王爷十分之一,你可别象灌我们王爷一样灌我哦,否则……呆会儿我怕是没力气与姑娘尽兴了……”
  
  紫玉咯咯娇笑道:“王爷的酒量么,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可前夜他来时,却是已经喝得晕头转向,分不清身在何处了。你没看到他那种醉意朦胧的样子有多可爱,白玉般的脸上染了红晕,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简直比女孩子还要妩媚……”
  
  秋若水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倒了酒,搂着紫玉道:“来,姑娘,我喂你喝。相信你若喝了酒,那张小脸白里透红,更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呢。”
  
  宇文方正在喝酒,闻言几乎一口酒喷出来。心里把秋若水佩服得要命,暗想咱们王爷那样敦厚的性子,想不到娶的妻子如此慧黠。
  
  紫玉早就醉倒在秋若水的眼波里了,见她如此温柔体贴,更加被迷得晕头转向。由着秋若水喂给她喝,喝了一杯又一杯,渐渐双颊染上了红晕,一双眼睛已经有些迷离。
  
  秋若水又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前夜咱们王爷来时,梁王没有来么?”
  
  紫玉摇摇头,声音已经软绵绵的了:“他只将王爷送到门口,便自个儿回去了。他交代我要好好伺候王爷,一定要将他留在咱们弄玉坊。他说,王爷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青楼,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好好让他享受一番花街柳巷的旖旎风情。”说到这儿,紫玉吃吃笑起来,“这个小王爷啊,真是纯得象七八岁的孩子呢,什么都不懂。梁王为了让他尽情地玩,给他喝了他们家的‘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秋若水与宇文方相视一眼,都有些困惑。
  
  紫玉继续笑道:“若是量浅之人,这酒喝一杯便抵不住了。王爷酒量过人,可后来还是被灌醉了。所以啊,他来我们弄玉坊时,浑身软得象泥一样。”
  
  秋若水斜睨着她,装作不相信:“你骗人,若是这样,我们王爷如何与你尽鱼水之欢?”
  
  紫玉笑得更甜:“看来你也是个雏儿,从没玩过青楼。我们这儿有件宝贝,叫做春宵一刻,只要服了,自然便让你欲_仙_欲_死了。”
  
  宇文方神情一凛,皱眉道:“你是说——春_药?”
  
  紫玉道:“看不出你这楞木头倒比这位俊俏公子懂得多,正是春_药。梁王道,小王爷年轻,什么都没玩过,所以让我给他尝尝这药,让他一定要尽兴。王爷那会儿口干舌燥,又晕晕乎乎的,我给了他一杯茶,他便一饮而尽了。他哪知道,这茶里是放了春宵一刻的……”
  
  秋若水狠狠咬牙,握着酒杯的手几乎将杯脚拧断,呆了呆,又恢复笑容:“原来世上竟有这么好的药?姑娘可否送我一瓶?若是不肯送,我花钱买也可以。你看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若不好好尝试一下这种让人欲_仙_欲_死的东西,岂非白来世间一趟?”
  
  紫玉点点头,站起来去拿药,脚下却已经软得站不住,秋若水示意旁边伺候的小丫头扶着她去取了药来,给了她一点银子:“多谢姑娘了,我一定要珍藏这个药。”
  
  站起来道:“姑娘,打扰你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不待紫玉回答,向宇文方使个眼色,转身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轻轻笑道:“若是我们王爷下次再来看姑娘,请姑娘千万不要说我俩来过。否则,他会扒了我们的皮。”
  
  紫玉掩口笑道:“放心,我不会说的。”
  
  宇文方对秋若水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做戏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份上,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这样一来,紫玉怎么也不会怀疑二人是另有目的而来。
  
  出弄玉坊,秋若水将那瓶药交给宇文方:“请统领带回宫去,向皇上禀明此事。水儿感激不尽。”
  
  宇文方点头,神情沉重:“没想到梁王如此算计王爷,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何以心狠至斯!秋姑娘放心,此事属下一定如实禀报皇上。”
  
  宇文方回到萧潼寝宫,将今夜发生的事一一回禀。萧潼当场气得几乎疯掉。
  
  第二天早朝后,萧潼匆匆来到靖王府。萧然正侧卧在湘妃榻上,见萧潼到来,连忙起身迎接。还未等他跪下,萧潼一把拉住他。看着他脸上仍然青肿的痕迹,心痛得无以复加,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里已隐隐闪起泪光:“然儿,对不起,对不起。朕没有弄清楚情况,冤枉了你。朕不该打你,更不该打得你这么重,以后……朕再也不掌你的嘴了……”
  
  萧然不明所以,惶然地抬起眼帘:“大哥,小弟做错事,大哥应该责罚的。大哥这么说,叫小弟无地自容……”
  
  萧潼心痛地一把抱住他,喃喃道:“朕欠你的,朕帮你讨回来!”语声中有一种森冷的味道,听得萧然心头一凛:“大哥……?”
  
  “朕走了,你好好养伤。等你回来上朝,朕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匆匆转身离去,到府外,萧潼铁青着脸,唤来宇文方:“去,到吏部宣萧翔进宫!”
  
  




第三十六章 君子之心,可昭日月

  萧翔赤_裸着上身被绑在刑架上,这刑房是皇宫中用来惩罚侍卫、影卫的。皇宫中所有侍卫、影卫由出自玄影门,玄影门门规森严,那些侍卫、影卫所受的训练极其严苛,在训练过程中没有哪个人能够逃避责罚的。
  
  宇文方恭敬严肃地站在萧潼身后,感受到面前的九五之尊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散发出寒意与杀气,他瞧不见他的脸色,但看到刑架上的萧翔难得地收敛了平时倨傲、阴戾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丝惶恐之意,他可以想象到萧潼的脸色是多么可怕。
  
  萧潼一言不发地盯着萧翔,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睛里射出鹰隼般凌厉、尖锐、森冷的目光,怒火犹如地狱之火在他眼底燃烧,强烈的威慑力迫得萧翔垂下头去,不敢与大哥对视。
  
  “萧翔,知道朕为什么宣你过来么?”萧潼开口,声音带着利器般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插入萧翔的心房。
  
  萧翔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脸色已显苍白,额头有冷汗滴滴冒出来,沾湿了鬓边的头发。
  
  “小弟不知身犯何罪?”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定,却依然死死支撑着,“若是小弟身犯国法,大哥尽可将小弟交于三司会审,却为何要动用私刑?”
  
  萧潼狠狠咬牙,目光又冷了几分,整个刑房中好象卷起了一股无形的狂飙,令周围之人觉得寒意彻骨。
  
  该死的畜生,若非你故意陷害然儿,朕怎会错怪他,将他打得体无完肤?朕对他太过粗暴了,这傻小子又从头至尾没有半点辩解,朕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朕错了……朕冤枉了他,朕欠他的。可然儿是上了你的当,所以朕要为他讨回这些债,朕要叫你加倍偿还朕施加于他身上的痛苦!
  
  萧潼微微勾起唇,分明是一个笑意,却将帝王的威严与冷酷从唇角的线条中展露无遗,萧翔看到了他的表情,那样一个飞扬跋扈的人,此刻竟吓得浑身发抖了。
  
  “萧翔,朕与你做了十九年的兄弟,竟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机如此深,你害起人来连腹稿都不打,却能做得滴水不漏。你故意借朋友聚会,请了然儿去赴宴,又悄悄给他喝了你秘制的那种‘醉生梦死’酒,一杯就足以喝醉的酒,你存心将然儿灌醉。然后趁他醉了,故意带他去青楼,还让青楼里的女子给他服□。让他在那里与妓_女一夜交欢。
  
  你明知道朕对然儿十分严格,知道他放浪形骸、醉酒狎妓,朕必定不会饶过他。你故意这么做,好离间我们兄弟之情,让然儿受苦,对不对?”
  
  随着他一字字吐出的充满压迫力的话,萧翔的脸已慢慢变成死灰色,眼里的目光幽幽暗暗,明灭不定。
  
  好久,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萧潼,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带着负气的成分,一字字道:“大哥,小弟是为了三弟好,若大哥一定要责罚,小弟也不敢不受。请大哥用刑吧!”
  
  萧潼气得眼前发黑,这畜生到现在仍然这样态度强硬、不知悔改!很好,很好,朕若不好好惩罚他,朕如何对得起然儿!
  
  向旁边的宇文方沉声下令:“去,掌嘴!”
  
  “皇上,打多少下?”
  
  萧潼想自己打了然儿五下,给这畜生起码翻倍:“十下,用板子,狠狠地打。”
  
  “是,臣遵旨!”宇文方本就讨厌萧翔在朝中长袖善舞、欺上瞒下,又加上恨他阴险歹毒、陷害萧然,因此半点没有留情,提起板子就往萧翔脸上打去。
  
  宇文方是身怀武功之人,下手又用上了内力,才一板子下去,萧翔的半边脸就迅速胀起来,红得充血,反手再一板,带出一口血沫,两边脸颊同时肿起。打到第四板时,脸颊上的皮肉仿佛要爆裂开来,嘴唇多处碎裂,鲜血顺着下巴一滴滴流下来。
  
  再两板下去,又是两口血喷出来,萧翔再也忍不住嘶声惨叫:“大哥饶命!”两颊肿得和鼻梁一样高,皮肤已紫得透亮。
  
  萧潼不为所动,宇文方挥手,最后两板子打下去,只见一物从萧翔嘴里飞出来,竟是一颗牙齿被打得脱落了下来。
  
  粘稠的血液沿着萧翔的嘴角汩汩流下来,嘴唇血肉模糊。萧翔努力牵动一下嘴角,发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大哥……你满意了么……”
  
  肿得象猪头一样的脸迅速变成紫红色,萧翔疼得脸颊不断抽搐,狭着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睛里有针尖般的光芒一闪,阴险、狠戾,充满怨毒之意。
  
  “皇上……”宇文方回身,用请示的目光投向萧潼。
  
  “拿鞭子抽!”萧潼的声音淡淡的。
  
  宇文方一愣,这里的鞭子可与曜月宫中的鞭子不同,那里是萧潼专门执行家法用的,而这里是施刑用的。鞭子不仅浸过盐水,而且上面还有倒钩。这样的惩罚,比对萧然要严厉了十倍。
  
  萧潼向他投来一道严厉的目光。宇文方吓了一跳,不敢迟疑地拿出了鞭子,往萧翔□的胸膛上抽去。
  
  啪,一道凌厉的鞭声响起,伴着萧翔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皮开肉绽,一道深深的痕迹已落在萧翔胸上。鞭扬起时带出了皮肉与血滴,连宇文方都觉得有些手软了。皇上这次是真正怒极了,分明是要在萧翔身上加倍索回萧然所受的痛苦。
  
  啪,啪,啪,连续三鞭下去,萧翔痛得扬起头来,嘶声惨呼,浑身不停地颤栗。
  
  “大哥,饶命!”泪水夺眶而出,萧翔再也撑不住,颤声哀求道,“小弟知错了,请大哥饶命!”
  
  嘴上求饶,心里的恨意却如怒涛狂涌。为什么,同是兄弟,你责罚三弟时都是亲自动手,而对我却不屑一顾?从小到大,多少次掌三弟的嘴,你从不借他人之手,总是自己施予。而我呢,你不是命我自己掌嘴,便是命侍卫动手。
  
  每次责罚完三弟,你都给他亲自上药,陪在他床边,细心呵护,无比温柔。而对我却从来也没有过。到后来,你根本都不屑于管我了,随我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你根本不闻不问。难道我不是你兄弟?难道只有三弟才会讨你的好?为什么?为什么?!大哥,三弟,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萧潼怒视着他,眼里阴云翻滚:“现在知道错了么?晚了!”转向宇文方,“宇方,继续!”
  
  就在这时,一条雪白的身影象风一般冲进来,扑跪在萧潼膝下,仰起依然青紫的脸,惶然哀求道:“大哥,请念在兄弟之情,饶恕二哥,求求大哥!求求大哥了!”
  
  刑房内三人同时愣住,惊讶地看着萧然。萧然泫然欲泣,连连向萧潼叩头。
  
  萧潼呆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三弟:“三弟,你知不知道是他害了你?”
  
  “小弟知道,水儿已经告诉我了。”
  
  萧潼浓眉一拧:“那你还给他求情?!”
  
  萧然怔住,慢慢垂下头,耳边似乎响起萧翔对自己说过的话:“但凡才华横溢又守身如玉的君子,总是不见容于世。所以,三弟,你不妨稍稍表现出一些弱点,不要那么完美,大哥对你的防犯之心自然会大大减弱。”
  
  “平时可以去去风月场所,还有,要多与朝中大臣们来往,拉拢关系。你看看,这次为了秋姑娘的事,有多少人弹劾你,说明你在朝中还是太孤傲了,不屑于与人结交。”
  
  二哥并无恶意的,他只是在担心自己被大哥猜忌,只是想用他自己的方式教导自己。虽然他用的手段不太高明,可他的本心是不坏的。
  
  “大哥,二哥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小弟太过清高,惹得世人妒嫉,所以才让小弟表现得不要太完美……”
  
  萧潼气得几乎晕倒,这小子长到十七岁,竟然如此天真,连别人真情假意都分不清?怒到极点,突然觉得自己无奈到近乎崩溃,向宇文方挥了挥手:“把梁王放下,送他回去。”
  
  “是。”
  
  “多谢大哥!”萧然欣喜地叩下头去。
  
  直到萧翔被宇文方扶出去,萧潼拉着萧然站起来,疲惫不堪地叹了口气,语声暗涩:“三弟,你老实跟朕讲,这里面还有没有其它原因?朕不相信单凭他那句话,你便能体谅你二哥的所谓“苦心”。朕的三弟聪明绝顶,难道是如此容易上当之人?”
  
  萧然想起父皇临终前说过的话,想起二哥说的“伴君如伴虎”,心里矛盾重重,痛苦地闭上眼睛。二哥没有说错,是不是?他是为自己考虑的,是不是?他是怕自己面子薄,不好意思进青楼,才用了那种方式,对不对?
  
  无论如何,是自己兄弟啊,大哥那样罚他,真是太残忍了。
  
  “大哥……真的没有原因了,二哥他是疼小弟的,只是他的方式不对。请大哥原谅他吧。”
  
  萧潼火起,兄弟之间一定要如此隐瞒、彼此猜心么?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上去,虽然没有舍得用全力,却也让萧然原本青紫的脸雪上加霜,痛得他几乎失声叫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去,心中委屈,嗫嚅道:“大哥,你说过不再掌小弟的嘴……”
  
  萧潼怒极反笑:“朕不再用板子掌你的嘴,但并不代表不用巴掌。你若乖巧些,朕何至于这样责罚你?朕始终怀疑你有什么事瞒着朕,而且是件极其重要的事。你若不说,朕便一直打到你说为止!”
  
  萧然的心痛得一阵抽搐,大哥,你别生气,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啊。可这是父皇的遗命,我若说了,父皇在九泉下也不会原谅我……
  
  萧潼盯着他,见他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显得十分纠结,越发料定他心中有事,慢慢坐下来,吐出一个字:“说!”
  
  萧然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萧潼一言不发地再次举起手掌,萧然的眼里泛起水汽,大哥,你这要屈打成招啊。大哥的积威太深,他不敢再违逆,俯下身去,小声道:“回大哥的话,父皇临终前曾对小弟言道:‘然儿,你从小聪明过人,本是帝王之才,可惜你排行最小,注定不能当太子。皇室中兄弟阋墙比比皆是,你大哥为人严苛,手段过人,所以你必须要学会收敛锋芒,在他面前放低姿态。’
  
  那日二哥对小弟道,伴君如伴虎,小弟功高盖主,平时又品行端正,没有缺点。这样会遭大哥忌惮。为了兄弟之情,小弟可以做些牺牲,平时出入风月场所,不要太洁身自好。所以……二哥才那样做的,他是为了小弟好。”
  
  萧潼听得怔住,呆了半晌,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渐渐哽咽。父皇,原来你是如此看我的?难怪小时候我做错了什么,你每次责罚我时,总是说要磨磨我的戾气。原来……你竟如此害怕我会排挤、陷害三弟?
  
  三弟啊三弟,枉朕全心全意地疼你,原来你始终与朕隔着一条心!难怪平时在朕面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始终以臣子的姿态自居。
  
  朕虽然也曾觉得你锋芒太露,会令天下人有功高盖主之感。但朕在出征塔萨时试探过你,知道你毫无野心。朕相信你,绝不会疑你。
  
  萧然被大哥的模样吓得心惊胆战,惶然抬头看着他,无限愧疚地道:“大哥,小弟该死,小弟不该说出这些话,请大哥宽恕小弟,小弟没有怀疑大哥、没有故意要放低姿态,小弟是真正地敬仰大哥,所以才想事事周全,让大哥满意。大哥你别生气……”
  
  萧潼看着他那双湖泊般沉静的眸子中露出无限惶恐之色,只觉得心痛难忍。是自己对他太苛责了么?所以令他对自己越发畏惧,再加上父皇的警示,他便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小小年纪,事事要求完美,他实在是活得太累了啊。
  
  心蓦然柔软下来,轻轻扶起他,怜惜地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朕明白你的苦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善良的然儿啊,傻到极点
不过终于把父皇临终遗言说出来了,从此不必小心翼翼过日子了,值得庆幸~~




第三十七章 江山无情人有情

  萧然看到大哥脸上温柔怜惜的表情,一霎时所有的委屈、酸楚一齐涌上心来。想自己从十三岁起就时时刻刻用父皇的话来提醒自己,小心翼翼,唯恐在大哥面前行差踏错一步。唯恐大哥猜忌自己、不信任自己,哪怕自己问心无愧,可只要大哥有这样的念头,那自己还不如死了干净。
  
  谁知道大哥今日_逼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却一点也没有怪自己,反而这样安慰自己。萧然啊萧然,你真是浑蛋!父皇那样说,只是因为父皇自己年轻时经历了兄弟阋墙的事,他心有余悸,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儿子。可是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啊,大哥是真心疼你的,你怎么还能这样防着他呢!
  
  可是忽然间,一丝波动飞快地从心底掠过。是这样么?那为什么在孚落关内,大哥要跟自己讲那样的话?
  
  “等夺下塔萨,朕想命你为王。”
  
  “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宅心仁厚,你若为君,必是贤明君主。灭塔萨朕势在必行,将来你若为塔萨王,必定可以将塔萨治理得风调雨顺、国运昌隆。”
  
  那时候大哥是在试探自己,不是么?大哥心里仍然是不放心自己的,是不是?记忆如浮云般纷至沓来,心里又慢慢清醒过来。是啊,那一次是因为自己抗旨,所以造成大哥对自己的不信任,怀疑自己存了叛逆之心。而且因为自己受罚,靖安军的兄弟们都对大哥心怀不满,公然表现出消极抵抗情绪,所以大哥才更加有了疑虑,才会在孚落关内用那些话考验自己。归根到底,是自己做错了啊。
  
  若是大哥对自己起疑了,那便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大哥没有错,错的是我自己啊。若是大哥真的对自己存了猜忌之心,以他身为帝王的权力,他完全可以给自己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将自己杀了以绝后患。可他没有,他只是用言语试探自己,这说明他心底里是特别在乎自己的啊。
  
  萧然心底里思绪潮涌、百味横陈,觉得自己好傻、好没用。一直这样猜测着大哥的心,不敢放开怀抱,不敢将真心话讲给大哥听,而大哥,他是多么包容自己啊。
  
  父皇在世时,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而对大哥,他却是严格得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大哥从十三岁起就跟在父皇身边学习朝政,帮父皇批阅奏折,那时候三天两头看到大哥的脸被打得又红又肿,三天两头看到大哥被罚跪。父皇很少用藤条、板子打大哥,可他对大哥的惩罚却更加严格。他命大哥顶着茶杯,跪在他面前写政论,写不好就一遍遍地重写,而且不能将茶杯里的茶泼出一滴。大哥经常一跪两三个时辰,而父皇从不会亲自给大哥上药。
  
  每次大哥受罚,总是自己偷偷跑到东宫去,为大哥揉着青肿的膝盖,给他上药、给他端茶倒水,陪他说话解闷。
  
  他知道大哥雄才伟略,从小就见识过人。有几次他听见大哥为了一件国事与父皇争执,大哥毫不妥协,年轻的脸上露出的那种坚定、执着与霸气令他仰慕之极,可父皇却为此十分生气,然后大哥被罚了掌嘴。可大哥从头到底都没有认错,始终坚持他的观点。到最后父皇不得不听他的,但他看得出,父皇对大哥的能力并不赞成。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做父亲的难道不应该骄傲么?
  
  父皇好多次都抱着自己坐在他膝头,感慨万千地对自己说:“然儿啊然儿,你如此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真是深得朕心。你善良、宽容、仁厚待人,若你为君,必定会是千古明君。你大哥过于强势,将来他必定以铁腕治天下,杀罚严苛。朕只怕他冷了臣民之心,将来治不好穆国。朕不放心啊。”
  
  小小的孩子充满困惑地看着父亲,在他心目中,大哥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大哥尽管才只有十三岁,可脸上流露出天生的英武、威严,让人一见便有臣服之感。是不是因为大哥表现得太能干了,经常在朝政上与父皇意见相左,所以父皇不待见他?
  
  “父皇放心,大哥那样英明神武,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父皇的江山只有大哥接掌,才能国运昌隆、江山永固。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大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小的他郑重地在父亲面前承诺。
  
  父皇看着他叹息,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小时候自己与二哥常遭大哥教训,父皇疼自己,每次自己被大哥教训了,父皇便会斥责大哥,怪他为人严苛,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而自己总为大哥解释,说大哥是为了自己好。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如在眼前,萧然看着大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慢慢流露出烟灰般的暗沉之色,他的心又开始疼得发抖。他知道大哥对父皇极孝顺,大哥希望自己在父皇心目中是优秀的。可是大哥太能干、又太刚直,总是在不经意间得罪父皇,所以父皇才对他抱了成见。
  
  可是自己真不应该将父皇的原话说出来啊,这对大哥是多大的打击?心中充满愧疚、自责,低着头不敢看大哥,结结巴巴地道:“大哥,你别生气。小弟知错了,不该一直瞒着大哥。请大哥原谅,只要大哥不生气,小弟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萧潼苦涩地笑,父皇啊父皇,你给然儿心中种了一根毒刺啊,这根刺扎得他寝食难安,令他没有一日放松自己。那么多次,只要自己一生气,他便惶恐地改口叫自己皇上,向自己请罚。想起出征塔萨的一路上,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纠结、那么多矛盾,从兄弟的眼睛里,他看到太多的迷惘与痛苦。
  
  父皇啊父皇,你就这样不待见我?认定我是手段严苛之人?若非我是长子,你怕是要废我的太子之位,改立然儿吧?
  
  然儿这孩子,真是心地善良又敦厚得让人心疼,他这样直言不讳,是不敢隐瞒朕,可他哪里知道朕心里的痛啊!
  
  萧翔这该死的畜生,竟利用然儿这种小心谨慎的心理,给他灌输伴君如伴虎的思想。然儿这傻小子,不是真的认为伴君如伴虎吧?不,不会,如果是这样,他那偶尔冒出来的调皮与任性又作何解释?
  
  想到这里,萧潼不禁笑得更苦:“三弟,那么你是相信了你二哥说的话,认为伴君如伴虎了?”
  
  萧然连忙摇头,贴着萧潼的两腿慢慢跪下去,仰起脸,象小时候一样,带着崇拜的、甚至孺慕的表情看着萧潼:“小弟没有。在小弟心目中,大哥雄才伟略、英明神武,是百姓心目中真正的明君。小弟只是想,二哥虽然错了,可他的本心不坏。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请大哥看在小弟的份上,原谅他吧。二哥也是大哥的兄弟啊,大哥这样罚他,而且用了真正的刑罚,二哥会伤心的。请大哥将怜惜小弟之心分一点二哥吧,小弟相信,二哥也是渴望大哥的疼惜的。”
  
  萧潼刚才还冷得似铁的心,现在已一点点融化,伸手抚摸着萧然饱受摧残的脸,声音如同叹息:“然儿,你真傻啊。萧翔这畜生把你害成这样,你还要为他说话。不,也怪朕不好,朕的脾气太坏了,不问青红皂白就那样痛打你。原谅朕……”
  
  萧然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遍自己的四肢百骸,鼻子发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涌进眼眶,抱住萧潼的手,颤声道:“是小弟自己做错了事,小弟只有感激大哥教训。雷霆雨露都是皇恩,不,都是大哥的恩典,小弟甘愿接受。今后小弟做错事,还请大哥狠狠责罚,莫要不管小弟。就算大哥用板子掌小弟的嘴,小弟也不会求饶了……”
  
  萧潼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萧然搂进怀里,眼里已泛起潮湿的雾气,声音有些凝滞:“然儿,你这傻小子,朕该拿你怎么办……”
  
  萧然回抱着大哥,低声道:“大哥,小弟有一个请求。”
  
  “什么?”
  
  “小弟若是做错事,大哥要责罚,请大哥亲自动手,好么?”
  
  萧潼有些哭笑不得:“你以前不是怕打痛了朕的手,所以对朕说让侍卫行刑么?”
  
  萧然想到刚才萧翔被绑在刑架上的样子,心冷得发抖,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受到同样的待遇:“可是小弟害怕了,大哥那样责罚二哥,让小弟觉得好冷漠。若是小弟犯了国法,自然要受国法处置。可若是小弟犯了家法,还请大哥亲自责打,不要假手侍卫,好么?”
  
  萧潼见他垂着眼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样子说不出的可怜,心里越发柔软,微笑着拍拍他的头道:“你若乖乖的,朕哪会罚你?死小子,看来真是屡教不改!”
  
  萧然瑟缩了一下,又小心地抬头看着萧潼,道:“大哥……可否再求你一件事?”
  
  “哪来那么多事?”萧潼含笑瞪了他一眼,“说吧。”
  
  “小弟怕二哥寒了心,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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