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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妻不贤-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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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多时的忧虑:“本以为到了冀州,路上就太平了。哪成想,不知从何处流窜了一伙匪寇,极为狠毒,护卫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砍瓜切菜般杀了进来,却不要金银,只要拉车的马。我见他们似乎是急于逃命,就让剩下的护卫围了个小圈,将外面的车马,都送与他们。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薇儿却在那马车上。”
饶是知道谢莹薇平安无事,谢怀远仍然白了脸,短促地“啊”了一声,手指微微颤动。
“三叔,妹妹。。。。。。”
谢三叔急速地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薇儿没事,天幸遇到了个年轻小将,救下薇儿。”
谢怀远长舒一口气,忙问那救下薇儿的小将是何人。
待听了谢三叔的描述,他面色不由古怪起来,又听得三叔问道:“可惜,他不曾留下名字。我观他仪容不凡,必不是无名之辈,又在冀州边界,侄儿,可知他是何人?”
谢怀远一手撑额,回答道:“听三叔叙说,侄儿猜想,应是霍小将军,他是广平府杨致卿辖下最能征战的人,又奉命在外剿匪,想来是他。”
不想,谢三叔越听脸色越黯淡,最后,竟连连叹息。
“三叔。。。。。。”谢怀远不解地唤道。
“怀远侄儿,他。。。。。。可曾娶妻?”
“不曾,三叔,可是要将妹妹。。。。。。”
谢三叔苦笑着扯了唇角:“依我本心,不愿将你妹妹许给武将,不安稳。只是,当时匪寇掳了薇儿,虽然无事。。。。。。,却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以重金酬谢,那。。。。。。霍小将军却极矜傲,并不接受。他又位高权重,若是有人将当日之事散播了出去,你妹妹的名声。。。。。。”后面的话,他却再也说不下去。
谢怀远面孔肃了肃,以自家三叔对薇儿堂妹的疼宠,怎么能让她受那些委屈?况且,霍绍熙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还救了薇儿,也算是为佳婿,故此,谢三叔才打探他有无娶妻。
“三叔,先约束好了咱们自家的人,都管好嘴巴,不能乱嚼舌根。等霍绍熙归来,再备上厚礼,重重谢了他,他御下极严,想必不会传出不好听的流言。至于薇儿堂妹的婚事,三叔养足了精神,再细细考虑不迟。”即使觉得霍绍熙是个不错的人选,谢怀远还是劝说谢三叔考虑清楚,毕竟事关谢莹薇的终身,而他又很疼爱这个堂妹。
得知了救下薇儿的人的名姓,谢三叔落下胸中大石,听了侄儿的劝,便要回房休息,临走时,突然想起给他们避道的那位夫人,忙说了管家的回报,见谢怀远点了头,记下了此事,才宽心离开。
尚不知被人记挂的霍绍熙,连打了三声喷嚏,不爽地揉了鼻子。安万里笑得促狭,打马凑近,贼兮兮的说道:“俗话说,一想二骂三念叨,准是有人在念叨老大。”
霍绍熙笑骂一声,扬起马鞭,狠狠地甩在他的马上,安万里胯 下骏马长嘶一声,撩开四蹄,狂奔而去。
“老大,小的错了,救命!”安万里尖着嗓子怪叫着,一溜烟的狂奔而去。
“整队,最先到达青牛山的队伍,每人晚上加一只鸡。”
霍绍熙一宣布,众人嚎叫着应了,呼哨声、马鞭声、催喝声不绝于耳,烟尘阵阵。反而是他,却停了马,留在了后面。
烟尘消去,霍绍熙望着西边并州,若有所思。
正文 第151章 亲事(二)
秦王妃翻到最后一页时,手指一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异样很快的又消散了,绫儿、锦儿都没有发现。“王爷遣来的信使,可还在府里?”
绫儿笑着回:“在呢,在呢。那信使一路疾行,一身的尘土,奴婢便按照王妃素日的规矩,将他安置在了外院,让他洗漱干净,再来回话。”说着又俏皮的道:“再说了,没有王妃的回信,他哪敢回去见王爷呢。”
她这么一说,一旁的锦儿等人都撑不住拿着帕子捂嘴偷乐,连秦王妃眼中都带了笑意,拿着纤长的手指点了她一记。绫儿见王妃没恼,更是得意,她敢拿王妃打趣,也是知道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才有了这份底气。否则,她哪里敢开这种玩笑?
秦王妃笑了一阵,轻轻吁了口气:“锦儿走一遭,告诉那信使,照着王爷的吩咐,去城外的别院里将那姬妾接到府里。”
“云嬷嬷,你带着府里的大夫,随着一块去,务必小心侍候着,若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本王妃只管找你。”
随着这番话,屋子里霎时静悄悄的,锦儿、云嬷嬷连忙领命,福身退下,并不敢多问。绫儿觑着秦王妃的面色,眼风一扫,机灵的小丫鬟都悄声退下,乖巧的站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秦王妃摆了摆手,阖上眼睛,歪在榻椅上养神,绫儿取了薄薄的缎子,搭在她的腿上,悄声坐在一旁的粉瓷圆凳上,拿着美人锤轻轻的给她捶腿。
因着天下尚未平定,各路反贼称王者极多,三年前建号称帝的庆德帝还没有坐稳江山,大夏王朝的都城便只能设在晋阳城。与西京长安、东都洛阳这些底蕴丰厚的古都相比,作为大夏王朝、萧氏皇族的龙兴之地的晋阳城,便显得有些简陋了。
前朝时,萧家因功得封晋国公,晋阳城便是他们的封地,经过了萧家百年的积累建设,从一个荒凉的小城,逐步发展壮大为城邑,只是这晋阳城与长安、洛阳一比,就差了些,总归是底蕴不足。
庆德帝称帝的时候,长安、洛阳都在别的诸侯手里,只得建都晋阳城。这一称帝建国,其他的且不论,文臣武将的班底是万万省不得,个个都要建府置宅,可这晋阳城就这么大,人又越来越多,大家伙儿不得不受些委屈,将宅邸建小一些。
所以,作为庆德帝的亲生儿子,又立下赫赫战功的秦王,他的王府占地面积也不大,锦儿和云嬷嬷很快就出了内院。
云嬷嬷前后一打量,没有见到人,轻声开口:“锦儿姑娘,咱们府里养着好些个大夫,各有擅长,你看寻哪位大夫一块儿过去?”
锦儿斜了她一眼,自然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带不同的大夫过去,自然有不同的寓意,大凡妇人生孩子,不过四种结局,最好的母子平安,最坏的一尸两命,中间的要么留母不留子,要么留子不留母,这老货是要将这烫手山芋交到她手里呢。
作为王妃从母家带进府里的贴身大丫鬟,锦儿深受王妃信任,自然也了解王妃的用意。王妃嫁给秦王的时候,刚刚十三岁,年纪幼小,根本不能孕育子嗣,但秦王十分爱重王妃,府里的姬妾一应不许受孕。再说,秦王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外征战,一年里回王府的次数,用手指都数的清,王妃的重心就放在了整顿内务,和宫里的娘娘交好上了,哪里会和那些姬妾置气。
如此过了两年,王妃将秦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也过了及笄之龄,身子也都调养好了,能够孕育子嗣了。哪成想这时候,在外服侍王爷的一个姬妾有了身孕,王爷更是命人将她送了回来。这个孩子一出生,可就是秦王府里的头一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儿,更是占去了长子的名分。也难怪这云嬷嬷这么问她,想来是寻思着王妃容不下这孩子。
“嬷嬷说的什么话,论在府里侍候的时间,我怕连你的零头都比不上。按理说您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难不成连妇人生孩子,要寻什么大夫都不知道,况且王妃将这事情交给了你,这是对嬷嬷的信任,嬷嬷务必要尽心办差。”锦儿不去管云嬷嬷僵硬的老脸,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且不说王妃没有害人的意思,只说王爷亲自写了信将这事托付给了王妃,这姬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绝不能在王妃手上出事。
转过长廊,锦儿和云嬷嬷便要分开,分别去办差了,“嬷嬷,王妃心善,你只管听命行事,不要自作主张。”说完,锦儿抛下了云嬷嬷,自去寻那信使。
秦王府里下人行事很是利索,不过一刻钟,马车都已备 别院在晋阳城外三十里处,说是个别院,其实就是个农庄。
云嬷嬷边走边套着小丫头的话:“哦,你叫杏儿,家里有颗杏子树,结的果可甜了。今年九岁啦,家里是哪里的?就在庄子上啊,你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啊。哦,庄子上的姑娘是你娘侍候着呢。你来给我带路,姑娘长得可美了,还给你糖吃。前面就是姑娘住的房间了,你不能再过去了,你娘不让你再接近姑娘,嫌你吵闹。”一路絮絮地说着话。
直到看到前面的房门,杏儿才停了下来,暗暗思量,这位老妈妈真是和蔼,让她不知不觉的就把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如果不是路程短,恐怕她连偷家里的鸡蛋烤着吃的事,都要说出去了。
“好孩子,这几个钱拿好,回去买花儿戴。”云嬷嬷打发了杏儿,整了整衣袖,昂起了头,拿着教引嬷嬷的款,进了眼前粗陋的房子。
云嬷嬷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衣裳的妇人,扎手扎脚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福礼,带着讨好的笑。
“药炉子怎么放在门口,弄的一屋子的味儿,快拿出去。”想来这妇人就是杏儿的娘了。
“哎,我这就搬出去,姑娘在里间儿。”杏儿娘虽然在农庄里是数得着的伶俐妇人,但她也没见识过富贵人家的做派,更何况是王府里的管事妈妈,只一见云嬷嬷一身的绸缎锦绣,头上簪着金玉,不由得就露了怯,矮了身段。
掀起农家蜡染的白底蓝花帘子,云嬷嬷瞧见一个女子侧躺在床上,面朝着里面。她瞧不见这女子的容貌,只看见她腹间隆得高高的肚子。云嬷嬷心一沉,瞧这大小,只怕有七个月了。床上的女子静悄悄的,腹部有规律的起伏,竟是睡着了。
轻声退了出去,云嬷嬷寻了杏儿娘问话,不愧是娘儿两,杏儿娘毫无隐瞒:“姑娘是昨儿来的,脸色儿不好,身子骨也弱,送她来的官爷找了我家男人,让我照料姑娘,这些药也是官爷给的。”
将这边的情况了解清楚,云嬷嬷寻了陪着她一块儿过来的小厮,对着他说了一遍,尤其是府里大夫诊治之后,说她劳累过度,体虚气弱,再经不起颠簸,怕是不能立即回府,让他回去请示王妃。
小厮进到二门,将这一席话原原本本的禀给了锦儿。锦儿回禀了王妃,秦王妃微一沉思,命她开了府库,寻了些上好的药材和绸缎等物品,整整拉了两马车,带去了别院。并吩咐了云嬷嬷,一切以腹中孩子为紧要,好生留在别院里将养,等养好了身子,再回王府。
不知不觉间过了十多天,别院那边除了云嬷嬷偶尔传回来些消息,那姬妾老老实实地养胎,一点逾矩的地方都没有。秦王妃对她这做派很是满意,时不时地命人送些东西。但秦王府里事务繁忙,而且马上就进了五月,需要预备端阳节的一应节礼,她竟一点儿不得闲。
“王妃,这一摞是端阳节各府的节礼单子,这一叠是进奉宫里的礼单,这边的是咱们府里准备的单子。”绫儿口齿伶俐,一件一件说的清楚。
秦王妃略略翻了一遍,将一些需要增减的改了改,全部妥当之后,揉了揉手腕:“幸亏咱们晋阳不时兴赛龙舟,否则又多了一桩大事。行了,端阳节的事情就这么办。”
喝了一口茶,又对绫儿说道:“五月初九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寿辰,去年战事不利,娘娘没有大办。今年是娘娘三十五岁寿诞,战事又顺利,瞧皇上的意思,是要给娘娘好生庆贺。娘娘又是王爷的亲姨母,咱们府里更得要用心才行。”
绫儿、锦儿都应声称是,将心力都放在了贵妃娘娘的寿辰上了。
眼见着到了五月初八,别院里传来了消息:“南氏发动了,大夫说胎像凶险。云嬷嬷着人来问,一旦有个万一,是保大的还是保小的。”
秦王妃从午睡中醒来,听了绫儿的话,眉头皱了皱,“你去告诉他,本王妃要母子都平安,让大夫尽心尽力,需要些什么,都从王府药库里寻。”
在绫儿要退下的时候,轻声道:“明日是贵妃娘娘的好日子,咱们府里绝不能添晦气。”
绫儿睫毛忽闪了两下,明白了王妃的意思。
五月初九,广德帝在麟德殿为贵妃贺寿,晋阳城里的王孙贵胄,公侯伯府,流水一般地献上贺寿珍宝。熙德帝并贵妃都是和颜悦色,看着下面一干亲眷近臣,面容温和。
能获准进到麟德殿的人,要么是皇族子孙,要么是贵戚勋臣,广德帝又是特意为了贵妃贺寿,便不似以往,将男宾女客分到不同的地方。而是都设在了麟德殿,只在中间挂上纱幔,摆上屏风隔开,左边殿是男宾,右边殿是女宾,而广德帝和贵妃坐在上首,能够纵览全殿。
秦王妃献上一副《瑶池吉庆图》,宫里近身侍候的宫女小心地将它捧到皇帝和贵妃面前,贵妃一看,不 “陛下,您看。”贵妃盈盈笑着,将图放到了皇帝面前。
“妙!妙!精妙绝伦。”广德帝一迭声的赞叹。
这幅图轴一展开,光华璀璨。描述的是西王母在瑶池庆寿的情景,画的上方缭绕着祥云,西王母雍容地端坐在椅上,接受仙女们的朝贺。下面祝寿的九位仙女,身姿婀娜,手里或捧着珊瑚,或捧着灵芝,或端着寿桃,或持着荷花等等吉庆之物,为王母贺寿。在她们脚下瑶池里水波荡漾,外围的山峦松柏青翠,凤凰在梧桐树间飞翔,仙鹤、梅花鹿穿梭林间。在阳光的照耀下,山石反射出五彩的光芒。气氛喜庆、吉祥,用来向贵妃贺寿,再应景不过了。
而广德帝之所以赞叹,是因为这副图画竟不是用笔画的,而是缂丝工艺,以梭代笔,用丝线织就的,这份心意,真可谓精妙绝伦。
殿中女客的目光牢牢地盯在了秦王妃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谄媚,惟有一道带着些讥嘲。秦王妃始终带着微笑端坐着,眼神平静中带着淡然,反而是那些打量她的人先撑不住转了眼神。
最后挪开视线的是太子妃严氏,也是那道讥嘲目光的主人。秦王妃对着她微微一颔首,毕竟是太子妃,品阶高于她,她要先见礼。
与女客的眉眼官司不同,男宾那边气氛更热烈不拘,年仅十二岁的越王殿下,直接离了席位,垫着脚抻着脖子向上看。
他这幅怪模样,惹得广德帝大笑,笑骂了句:“猴小子。”招了招手,让越王近前细看。
“父皇,这不是画的,也不是绣的,难道是织的不成?”越王一张粉团团的小脸,一脸的求知欲。
“越王好眼力,这是有着‘织中之圣’之名的缂丝之艺。是先在经线上画上画样,再用上万个梭子,一点一点地织出图案。”秦王妃得了贵妃的眼力,缓缓地说道。
“呀,这色彩缤纷,过渡的这么自然,简直就像是用丝织作画,好精巧的心思,好精妙的手艺。”越王越看越爱,目不转睛地看着,说出的话也特别的真切。
正文 第152章 亲事(三)
林燕染嘴角噙笑,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杨致卿挥退了府里的丫鬟,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留下了紫衣和青禾。
“建元帝忒多事,封我做了节度使,便要我去定京谢恩,广平事务繁忙,我哪里有时间如此浪费。”杨致卿很不以为然,而且自周军师以下,她身边的属官都不敢让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入幽州,太危险了。
林燕染略略一想,也摇头:“的确不妥。”
“我原想着直接拒了,周先生说不能闹僵,最好委婉一点,要我托病。我的情况。。。。。。,只能麻烦阿染了,或配一副药,或用针,总之瞒过去就行了。”随着官职越来越高,杨致卿反而底气越加足了,拆穿身份什么的,她也不像以前那般担心了,只要手里有粮有兵,就算世人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又能耐她何呢。
“这个没问题,只要稍使些手段,改了脉相,再高明的大夫,一时半刻间,也闹不明白。”这些林燕染很有把握。
杨致卿很信赖她,听她如此说,点点头,便将这事丢开了。
“阿染寻我,可是有事?”
林燕染点了点头,将林安谨跟着周军师的事情说了说,杨致卿听得是此事,忙开口解释:“这事我听了一些,都怪我,说了些让周老丈不甚满意的话,他恼了我,说要寻个比我强百倍的。听说他挑了数十个孩童,最后,好似就留了安谨一人。”
想起和周老丈的争执,以及由此引出的身世,杨致卿眼神一暗,情绪低落了下来。
林燕染看得分明,却又不好问,只得劝解了几句。
幸好杨致卿性情豁达,没有钻进牛角尖,笑了笑,将此事抛到了脑后,提起了谢家的事情:“昨儿,谢家递了贴子,谢怀远的二叔来了广平,帖子上向我道谢,我还纳闷,寻了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匪寇,多亏了霍绍熙,一行人才得保全。”
林燕染想起路上遇到的那队自称谢家的车队,或许便是谢怀远的二叔。
一直垂目安静地站着的紫衣,听到谢家,身子动了动,欠了欠身,低声地说道:“夫人,谢家的人也给咱们府上递了贴子,只是递到了养源院。”
杨致卿惊异了:“还给你递了贴子,难不成是真的?”
见林燕染迷惑,便解释道:“呃,谢家带了个小姑娘,一直在打听霍绍熙的事情,看着像是。。。。。。”
“像是怀春少女。”杨致卿想了想,选了个最准确的词。
马车上,林燕染一想起杨致卿提起这个词的表情,那个牙酸胃疼的劲,噗嗤乐了。不过,她倒挺想见见那个谢家小姑娘的,能一眼看上霍绍熙,小姑娘很有眼光,也很有胆量。
下了马车,早已候在门边的紫裳,忙迎了上来,边走边回道:“夫人,刚刚谢家来了人,是他们家的四小姐,在府里等了半个时辰,奴婢瞧着夫人一直没回来,就让她先回去了。”
“四小姐?是谢怀远二叔的女儿吗?”≮更多好书请访问。。≯
“正是呢,才刚来广平,说是来给夫人道谢的。”紫裳笑着回道。
林燕染进了屋,一错眼,扫到堆在一处的漆盒,形状扁长,上面雕着云纹,很是雅致。紫裳忙说道:“这是谢四小姐带来的,说是江南的缭绫。”
一共三个漆盒,里面装着三匹缭绫,紫裳、紫衣、青禾分别捧着天水碧、雨过天晴、银红三种颜色,色彩斑斓,光华流转。
林燕染让青禾收了漆盒,又对她说道:“缭绫自古贵重,不能白收了她这份礼物,得回她一套才行。对了,库房里有套象牙描金带彩什锦梳具还不错,你去取来,再带上我的贴子,送到谢府,请四小姐后日来府里。。。。。。赏花。”
想了想林燕染找了个赏花的名头,取了笔墨笺纸,写了张请帖。
“是。”青禾福了福身,接了请帖,退了出去。
又提笔写了张请帖,林燕染踌躇片刻,叫了紫衣,捏着纸角轻声说道:“这张请帖,送给。。。。。。王雨。”
紫衣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接过,行礼退了下去。
“青禾,你拿着我的贴子,去周大人处,找他要些牡丹。他若是不肯,就说我听说弘文馆的牡丹开的极艳,小少爷在学堂也学的极好,我看了他开蒙的书,心里欢喜极了!”
青禾连忙应了下来,她可从没夫人面上看到多么的欢喜,看来,弘文馆的牡丹,是必要拿到的。听说,弘文馆里都是些连鸡都抓不住的文弱读书人,她 打发了三人,林燕染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了会儿呆,去了东边耳房里,瞧了瞧念秋。
“夫人。”坐在窗边榻上,借着光亮穿针的念秋,忙下榻行礼。
“快坐着,你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别管这些虚礼了。”林燕染摆手免了她的礼。
“夫人,礼不可废,再说奴婢的伤口好了大半了。”念秋笑着福了福。
林燕染将她按坐在榻上,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支着下颌看着念秋绣了大半的芙蓉图。
“这是做什么的?”
见自家夫人仿似有心事,一直坐着,不声不响的,念秋多少知道些她的脾气,便拿起针线开始绣,此时听了她的问话,笑着回道:“是做扇面的,马上就到了夏天,正要用上团扇了。”
林燕染“哦”了声。
“还是王雨小姐提醒奴婢的,说来好笑,她提醒了奴婢,自个却还在做夹棉絮的袍子。”
林燕染轻轻笑出了声,饶有兴趣的听着念秋念叨着:“。。。。。。更好笑的是,做完袍子,她还愁眉苦脸的问奴婢,鞑靼人夏天都怎么过,穿什么衣服。奴婢就笑她,虽然咱们都说鞑靼人野蛮,可他们也是人,也怕热,夏天当然要穿的单薄,不可能穿蓄棉的夹袍,她的袍子暂时是卖不出去了。”
“她。。。。。。真是关注鞑靼人。”
“是啊,奴婢也说她了,难不成是钻进了钱眼里,一门心思要挣鞑靼人的银子。”念秋好笑的说道。
“但愿如此。”
念秋笑声戛然而止,吃惊地道:“夫人。。。。。。”
林燕染顿了顿,耳边响着紫衣的话,但王雨温柔的面孔,一颦一笑又仿似在眼前,她不相信王雨和薛韵搅合在一起。
“没事,瑞福祥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两个,后日我在府上办个赏花宴,请了谢四小姐和王雨,到那ri你也做在席位上。”
“夫人,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和两位小姐同坐。”念秋慌了,急忙丢下手里的针线,惶然说道。
“念秋,若不是你为我挡了那一箭,我怕是躲不过那一劫,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明天,我便销了你的卖身契,从此,你便是自由身。”林燕染说道。
“夫人,奴婢谢夫人大恩。”念秋大惊大喜,忍不住哭了起来,自从卖身为奴,她从来不曾奢望过恢复自 由身,只希望能够安稳的活下去。直到这刻,知道自己能够摆脱奴婢的身份,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向往着自 由身,又是如此的喜极而泣。
林燕染轻轻拍了拍她,默默地递了条帕子,其实在那日回府之后,她就动了这个心,只是当时条件不够,即便放了念秋的身契,旁人也依然将她看做奴婢。
而现在杨致卿成了冀州节度使,名副其实的冀州第一人,有她下令,最起码广平城内,没有人敢为难念秋。而且,念秋还有一份瑞福祥的干股,随着瑞福祥的生意蒸蒸日上,念秋手里不会缺了银子,以后的日子更有底气。
“好了,这是好事,别哭了。”
“奴婢。。。。。。太欢喜了。。。。。。”念秋哽咽着说。
“别再自称奴婢了,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夫人,这怎么可以?”
“嗯,为什么不可以,就这么定了,来,叫声姐姐。”
“。。。。。。姐。。。。。。姐,呜呜。”
念秋哭成了泪人,林燕染却觉得她这一刻最为鲜活,仿似罩在她身上的无形的罩子,都破碎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的神奇,念秋曾经是崔明菱身边的丫头,她们彼此敌对,何曾想到,有一日,念秋会在她身边痛哭流涕,叫她姐姐。
这一刻,林燕染想起了王雨,与念秋这种纠葛的关系不同,她们一早就是朋友,一见如故。作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不想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先下了结论,在心里断了这段友情,如此的不信任,这种友情太脆弱,也太可悲了。
有疑问,那便去解决,去查探,甚至是查证,哪怕最后证实了,都比这种无端的怀疑要强。
后天,她一定要亲自问王雨,听她的解释。
正文 第153章 亲事(三)
从正门东侧的偏门进府,穿过青石甬道,沿着抄手游廊,在丫鬟的引领下,进了东间的休息室,杨致卿在里面“养病”。
“阿染,你来了。”据说身体不适的杨致卿,半躺在美人榻上,一手举着本书,一手枕在脑后,姿态闲适,见她进来,搁下手里的书,愉快地向她招手。
林燕染接过青禾手上的黄杨木药箱,解开铜扣翻开盖子,上面一层有隔断的屉子里,放着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把屉子取下来,放在几案上,两手一拉,木箱子变成了三层的架子,里面是一格格分开的格子,每个格子上都放着个布袋子,飘散着淡淡的药香。
杨致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药箱,对里面的构造很是好奇,看来看去,甚至想要动手查看一番。
林燕染取了银针,让她解开衣袖露出胳膊,边动手下针,边说道:“这箱子是穆宣昭仿造军队里的军药厢造的,轻便小巧,装的东西也多。”
“是挺不错的,等过几天,让造办处的那些人仿着这个造一批,给霍绍熙的队伍里用。”杨致卿乖乖地递了胳膊过去,眼光一直望着药箱,不敢看林燕染施针。
说来好笑,她自小充做男孩儿长大,胆子比男孩子都大,什么刀枪剑戟,她不仅不怕,还很喜欢,又练得一身的好功夫。平日里,受了刀伤箭伤,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也是即便有人觉得她长相清秀,却从未怀疑过的原因,只是,除了林燕染,没有人知道她很怕扎针,尤其是细如牛毛的银针。
眼角瞥到林燕染收回了银针,杨致卿才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冲着她,讪讪地笑了笑。
见她如此,林燕染不由乐了。
笑了一阵,听到隔壁一阵吵嚷声,其中一道尖利的声音尤为刺耳。
“杨大人病的真是巧,咱家前脚宣了旨,后脚就病了,是受不住皇上赐下的福气,还是自个装病呢。”末尾还冷冷的哼了声,林燕染揉了揉手臂上立起的疙瘩,小声问:“内监?”
杨致卿厌恶地瞥了那边一眼,解释道:“楚王一称帝,到现在都不立皇后、太子,倒是宫里弄了一堆的内监,这次来传旨的,还是个有品阶的太监呢,听说是司礼监出来的。”
“莫公公,大人病了,我们广平府人人忧心似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要挑拨皇上和大人的关系,嗯!”有人厉声质问。
被称为莫公公的人,阴阳怪气的回道:“这个罪名咱家可背不起,咱家是皇上的奴才,奉圣命来幽州宣旨,一言一行都是按照皇宫的规矩。红口白牙的诬陷咱家,你莫不是心虚,倒打一耙,咱家的忠心断不容你污蔑!领旨谢恩,这是皇上定的,杨大人还是不要抗旨的好!”
又是一番唇枪舌战,莫公公胡搅蛮缠,广平府众人引经据典,一时战了个平手。
眼看着日头高升,客场作战的莫公公,不免焦虑,恨声道:“咱家都来了半天了,连杨大人的影子都没见着,未免欺人太甚。”
中场轮换,休息了一轮的广平府属官,提前喝过了一杯润喉茶,闲闲地回道:“公公,大夫千嘱咐万叮咛,要大人静养,千万不能受了吵闹。眼下,实在不适合来见公公。”
莫公公气的两眼发直,想他自楚王登基后,走了曹妃娘娘的门道,入了司礼监,成了正四品的太监,威风八面,人人见了他,都得恭声称呼一声:“莫公公。”
却在广平这弹丸之地,受了这般羞辱。
“砰”瓷片迸裂,莫公公摔了茶杯,一脚踹翻了几案。
这番变故,室内沉默了一瞬,只有莫公公重重喘气的声音,以及厉声喝骂道:“何太医,滚进来,为杨大人诊脉!”
她们在东间里,将那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杨致卿这才懒懒地起身,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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