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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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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了那简单的一扇门,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不知不觉间就站了一会儿,谢方知似乎方从里面交代了什么事,便皱着眉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头的姜姒。
  这巷子还比较深,外头有马车挡着,外面人也看不见。
  红玉八珍都被姜姒吓着了,见到谢方知来,反而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儿:“谢大公子,我们姑娘她、她……”
  “四姑娘?”
  谢方知根本懒得搭理这俩丫鬟,上来便问姜姒。
  姜姒只是恍惚了许久罢了,她正感觉这一世的路与上一世的路重叠了起来,前面是重重的迷障。
  听见声音,姜姒一抬头,看见谢方知,便下意识地藏了情绪,道:“谢大公子,我只是路过这里……”
  一看见后面是谢府的马车,还是谢银瓶坐的那一辆,谢方知便知她见过了谢银瓶,又问道:“今日不是宁南侯府赏花会吗?你怎的……”
  “与傅臣说了一会儿话,也知道些消息,不过他还在想旁的事。我该走了……”她一转身就想要离开。
  谢方知见她整个人都显得憔悴恍惚,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
  姜姒什么也不想说,另外……
  “谢大公子你逾矩了。”
  她指的是谢方知握着她的手。
  红玉八珍两个已经惊呆了,谢方知抬眼冰寒地一扫:“你们两个一边去。”
  姜姒不耐烦起来:“你使唤我丫鬟干什么?”
  “是傅臣?他对你怎么了?”
  谢方知下意识就想到这个上面去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姜姒解释都解释不通,她也不能跟谢方知说她上一世也曾是有身孕的人,对那个孩子抱有太大的期待,以至于最后惨不忍睹。眼底一层一层的森冷全冒了出来,像是浮出水面的气泡,姜姒冷声道:“他对我怎样与你何干?”
  “……”
  谢方知一下没了声音。
  他似乎被她刺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握着她手的手掌也有些僵硬起来。
  是啊。
  她跟他又什么干系?
  谢方知难受得剜心一样,他甚至恨不能此刻依旧是万箭穿心,他没有再来这样一遭,眼见着这蠢女人对傅臣旧情未了火坑一个接一个地跳,说到底就是心结解不开!
  压抑乐得许久,谢方知终于忍无可忍,他朝着外头喊道:“阿东阿南把这两个丫头拉走!”
  外头立刻进来了两个男人,上来就把红玉八珍拉走了,姜姒简直愕然,回看谢方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谢方知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那眼神甚至比姜姒眼底透出的戾气更重,接着就是他一字比一字更深的数落。
  “傅臣对你好,你心动,他是你青梅竹马,你应该的。他府里一堆的破烂事儿,你烦心,但是你也相信他能处理好,他还是你青梅竹马,你应该的。可在江山社稷与一个女人面前,他选择的永远不是你!姜姒,你个蠢女人,给我听好了,你敢嫁他,我就敢抢亲!”
  天底下从没听过这样霸道的话。
  姜姒今天的情绪也不大对,她恨不能提了巴掌给谢方知掴脸上去:“我就是不死心,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还有心结打不开!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他不曾有任何对不起我之处……”
  “那是你蠢!”
  谢方知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劈头盖脸给她骂了过去:“你也不想想,他若真在乎你,会因为手下要做的大事秘行山东而不顾与你成婚的吉日?还找了替身跟你成婚!你也不想想,事后姜谢两家被如何出卖如何打压如何崩毁!你也不想想,他若真爱你,爱屋及乌,又怎会连你一星半点的脏污都容不下?他爱你,不假,他更爱他自己!这男人,你打算留着过年吗?!”
  朝着姜姒一通骂完,谢方知终于舒坦了,舒坦极了。
  他心道姜姒总该被他骂醒了吧,惬意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一垂眼,谢方知就等着看这小女人哭哭啼啼上来抱大腿,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什么的,然后他再语重心长告诉她,傅臣真不是你良配。
  可是,他一转眼,只看见姜姒那种眼神……
  等等——
  他刚才好像,说漏了什么?

  第六十九章 坦荡荡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谢方知别过眼去,又似乎觉得不是很自然,他望了望天,在这一片诡异之中,道:“天气好像还不错,四姑娘赶着回去吧,谢某这里也要走,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绕过姜姒离开,走路时候近乎要同手同脚了。
  那一刻,姜姒直接侧过头看他,然后拽住他袖子。
  谢方知出奇地矜持,忙摆手道:“四姑娘乃是朋友妻,不可欺,不管是为了四姑娘您的面子还是为了谢某的名声,万万使不得啊!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四姑娘放手,放手……”
  姜姒笑了起来,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狰狞感。
  “这时候,你谢乙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了?”
  早先谁对她动手动脚全然不顾礼教?要姜姒是个性子刚烈的早就投河触柱去了,亏得她不在乎,谢方知倒是胆子大。平素贼胆包天,今日一说漏嘴,整个人胆子就想摘了去喂狗。
  “好本事啊,谢公子一早看出我是重活一世的,想来您这样精明的人物,上一世也死得早啊!”
  就她像个小丑一样蹦跶着,合着人家谢方知早把自己一言一行全看在眼底,有意思吗?
  满身是嘴都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谢方知这一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姜姒激得乱了分寸,看她开始走老路,就忍不住想劝她,一则是因为这路的确凶险,二则兴许是因为他的私心。可谁想到,竟然生出这样一桩乱子来?
  他现在头疼不已,巴不得现在就消失了。
  “四姑娘您饶了我成吗?我往日那般轻佻是我的错,是谢某轻薄了姑娘,从今以后若再叫我轻薄姑娘,便……便……”谢方知思考了一阵,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便叫我以后永失风流之乐!”
  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誓言?
  不过只这么一听,姜姒便又将谢方知这人看白了。
  一般人最重视的都是自己的性命,谢方知没用性命发誓,却用什么“永失风流之乐”,可见这“风流”二字在谢方知的心目之中还是异常要紧的,这压根儿一登徒子纨绔之辈,原本不值得深交……
  姜姒正思考着,那边谢方知已经心中暗定,提着一颗心,就要朝着巷子口偷偷溜过去。
  谢方知发誓:这两辈子他都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姜姒自然注意到了他此般猥琐的行为,不冷不热道:“站住。”
  谢方知嘴上道:“我不站住你能把我怎样?”
  然而他脚下到底还是站住了。
  那一瞬间,察觉自己言行不一的谢方知,有一种去上吊的冲动。
  姜姒一下就看笑了,她看谢方知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抛开这个人好色这一点来看,谢方知的确是个异常风趣幽默的人,总能叫人开怀。若没这一点子缺陷,谢方知便堪比傅臣之完美,不过若没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缺陷,谢方知也就不是谢方知了。
  她道:“我对谢公子并无恶意,不过谢公子方才话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
  谢方知最不想叫她知道的便是上一世的事情,谁想到自己如今嘴贱,竟然说了个差不多?
  他心下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勉强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奇异的探询,道:“四姑娘……唔,若没事……”
  “有事。”
  一听他话,姜姒就知道他想跑,想起方才这人高声大气喊出来那些话的时候,可没这样的顾忌,由是一声冷笑:“你我二人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人生大喜,不酌酒两杯叙叙旧吗?”
  谢方知只怕这酒成了断魂酒,可他一看姜姒表情,便知今日是断断逃不了了。
  罢了,反正这一次已经露了端倪,再藏还有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仆役,终究回身来,想了想,还是推开院门,站在门边,一摆手:“四姑娘请进吧。”
  姜姒到底还是进来了。
  谢方知又吩咐人将姜姒的丫鬟也放进来,不过他与姜姒进了里间说话,远远地隔着两道门,有人守着。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光鲜也不很亮,四周摆设简陋而陈旧,配上一盏没点的黑色陶瓷烛台,两只青泥上白釉的瓷碗,泥封的一坛杏花煮雨,两个奇怪的人。
  姜姒抬眼看谢方知,谢方知抬手拿酒坛,拍去外面的封泥,问道:“小酌?”
  姜姒只点头。
  于是谢方知倒了小半碗递给她,姜姒两手接过,放在自己跟前。
  原本那一刹那真是有满腹的话要说,可真想要问出口了,又不知道应该问哪一件了。
  仿佛看出了姜姒的为难,谢方知道:“酒壮怂……不,酒壮四姑娘胆,要不四姑娘您喝一口,再说?”
  “不必改什么词,前一句挺好的。”
  姜姒原也不是什么坚强的人,端起酒来就慢慢喝了,一直没放下。
  等谢方知看她放下酒碗的时候,这一碗酒已经见了底。
  她道:“你不喝?”
  “我喝啊。”
  他只是一时忘了而已,谢方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端起来干了碗里的酒,又给姜姒倒了一点点。
  那杏花煮雨喝进去还挺暖,味道也香,不知道谢方知哪里弄来的。
  她脑子里晃了一下念头,转眼又消失了,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叫问道子不许对傅臣说他会易容的事,我就知道了。”谢方知坦然道,“原本我就有些怀疑,毕竟回来之后太多的不一样,可我还没想到那件事上面去,直到问过问道子。”
  “那你怎么过来的?”
  姜姒又是一个问题。
  上一世的谢方知支持七皇子夺位,最后七皇子登基,怎么说谢方知也该是大大有功。
  可以说,姜姒一直觉得这人智计卓绝不输给傅臣。
  他怎么过来的,这就成为一个问题了。
  姜姒是死了,所以重生,那谢方知呢?
  谢方知眼底透出几分回忆,不过那仅有的几分伤怀被他喝酒的动作拦了,姜姒看的时候,只看见谢方知一脸的平淡:“我也死了啊。”
  死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说出来真是讽刺。
  姜姒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最后谢方知怜悯她,告诉她一些事时候,那有些落寞的表情,细细想起来,原本谢方知也是丰神俊朗人物,偏偏那时候竟有些枯槁。
  只可惜,她当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很难想到这些。
  即便是想到,也不会联想到谢家失势上。
  今生再想一次,事情就明白了许多,可姜姒不敢问他,到底谢家最后如何了。
  一口一口喝酒,谢方知的话忽然少了起来。
  干喝酒也没意思,若有个小菜三两碟,不更好?
  谢方知道:“四姑娘上辈子死得不明不白,我谢乙也没什么好下场啊……您想知道我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我吗?”
  他比姜姒只好一点,不过今生是否能扭转乾坤,真的太难说。
  谢家颓势已现,一个人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连他父亲谢江山都跟认命了一般,退居山林何其难得?对谢家而言,已近乎奢求。
  谢方知死得凄惨,刚借着入宁南侯府的机会,悄悄去与姜姒说了话,出了来,就看见了傅臣……
  他凝视着姜姒的眼眸,仿佛要用目光将她一点一滴地描绘,然后他扯唇一笑,道:“万箭穿心。”
  “真疼啊……”
  谢方知把玩着手里这一只粗糙的酒碗,笑道:“我死时候就知道了,你多半也死了,不过没有想到竟然能与四姑娘相见于此时此地,未必不是缘分……”
  “这样的缘分太稀罕,我倒有些受不起。”姜姒心里百般的困惑,又道,“若以你此生种种看来,上一世你仇人似乎还不少。”
  “朝中哪里有什么真知己好友?不过是尔虞我诈。谢氏一门乃是士族依旧,根基太深,若不能连根拔除,当皇帝的都不能安枕。所以谢家没了……”
  他当时在府门处见到傅臣的时候便想,他幸得谨慎不曾对姜姒说出真相,如今还能略伪装一些,可傅臣早已经不知从何处知道,心知肚明,更何况傅臣辅佐七皇子,比他更为本事,要帮着皇帝除了谢家。
  昔日兄弟,一朝反目成仇,既为江山,也为美人。
  而他谢乙不够狠,也不该舍不下姜姒,以至于露了端倪,还想要瞒天过海,借着傅臣送她去庄子上这机会,将她接走。
  想来,那些都不过是傅臣放下来的诱饵,真不知他谢方知到底是以什么罪名死的。
  太不堪了……
  谢方知想都不愿意想,在知道姜姒也回来的那一刹,他也真不知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害怕,可满脑子也只有一个念头:她还好便好。
  这一世,还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可以补救……
  可如今,这女人要嫁给傅臣。
  姜姒听谢方知说什么万箭穿心,便明白了过来……
  只是她没想到,谢方知竟然也知道得很少。
  “那上一世到底……”
  “也许傅臣成了治国安邦的能臣,也许七皇子倚重他也忌惮他,他最终步了谢家的老路,又或者将宁南侯府的传统继承下去……或者,起兵谋反。”
  最后两个字声音很轻,可谢方知一想起那一日傅臣冰冷的眼神,便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歹他与傅臣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年,若背后没人做推手,即便两个人要因为朝堂上的利益而分道扬镳,也不会决裂得如此彻底。
  谢方知的一切推测都是有端倪的。
  比如,大婚之夜那一盏酒。
  谢方知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绕开了话题:“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时间赶,也来不及细说。谢某只是觉得,四姑娘上一世有心结解不开,这一世若要尝试,也不该冒险,不如商议个万全之策来,再作行动。”
  “原本就在想。如今你最知我底细,我也不瞒你。”姜姒实则是个很坦诚的人,尤其是在谢方知的面前,“傅臣此等郎君,错过了哪里寻第二个去?他体贴,护我,重我,也发誓不骗我,纵使上一世他有千般万般不是,如今他也不曾对我不起。女子这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似他这般用情之人?我不是铁石心肠,我还爱过他。纵使要叫我死心,也最好明明白白地,否则我以为是我错诬了他。”
  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她与傅臣,指不定能有个好结局?
  姜姒喝了一口酒,如今钻进牛角尖了。
  谢乙虽是局中人,可看得原是比她清楚的。
  可他也知姜姒这一颗心,从来没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个情情爱爱,从来都牵挂在傅臣的身上。
  更何况,傅臣乃是上一世伤她甚深之人,也必定叫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所有的目光近乎都落在了傅臣的身上。
  以傅臣的本事,这等的人品与才学,又怎么可能不能俘获一女子的芳心?
  姜姒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没二十年,哪里去磨一颗磐石心?
  姜姒这样想,也没错。
  即便是谢乙,重活一世之后也不能将两世之人匹配上,有时候恨之入骨,有时候他们又兄弟相称,一如昔年。
  皇爷还没死,太子也没倒,七皇子还是七皇子,傅臣还是傅臣,他谢方知还是谢乙,而不是小谢相……
  “兴许你是对的。”
  但凡那件事没人插足,也没人在背后搞鬼,他谢乙再怎么喜欢姜姒,也只敢在心里压着,断不敢胆大包天至那般田地。
  后来,也都是将错就错,留给他们的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去何不去得潇洒风流一些?
  虽则最后又挣扎出千万般不想死的意思来,可他终究还是死了。
  谢方知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他知道的比谁都多,想的更远超姜姒,姜姒因见识所限,只得半个后院半个侯府,谢方知却是天下事皆知,有时候一块儿堆上来,他都忙得抽不开身。
  他带给姜姒的苦楚太多,而姜姒从没喜欢过他,这样来看,叫她嫁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若姜姒没将这话说开,说她中意傅臣,那谢方知或恐还可骗骗自己,也许她心里有我。
  可现实是,姜姒明明白白要选傅臣,他一个插足进来的,又能说什么?
  姜姒如今已无言以对,谢方知的消沉也传递到她这里,让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想问。
  “上一世,我喝了丫鬟端来的鸩酒,说是我三姐姜妩叫人送来的。之后一梦回了柳镇,我便在想,谢公子当日对我摇头,说不知那替身是何人,如今姜姒再问谢公子一句,当真不知吗?”
  “……如今你要嫁给傅臣,知道了也是平添心结。”谢方知淡淡地,可手指甲已经压在酸枝梨木桌上,出了一道道的深痕,只是姜姒看不见罢了。“四姑娘莫不是想与那人叙前缘?”
  是了,这等不正经的口吻才像是自己。
  谢方知心里说了一声,便感觉面上一凉。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举袖抹脸,浑不在意,如今倒是忽然找回了精神一样,道:“四姑娘恼羞成怒又泼我酒,难道是被我说中了?”
  “是啊,被你说中了。”
  姜姒知道他不正经,索性也跟着不正经起来。
  破罐子破摔,谢方知又不是不知她底细,冠冕堂皇的话她都懒得讲了,只道:“若找见这人,未必不可续续前缘,才华不低谢公子,风度不输傅如一,翩翩好儿郎,上哪儿寻去?谢大公子若知道,到底不如成全了我们这对儿苦命鸳鸯?也算是阴差阳错一桩好姻缘。”
  “……”
  那一刻,谢方知真的很想起身将这女人按到自己身下去,叫你胡说八道!
  这满嘴的胡言哪里像是个闺阁姑娘?
  可他又痛得快言语不出,抓心挠肺,恨不得此刻自己已然化成了灰去。
  千般难,万般险。
  谢方知终究知道她如今也学得一副胡言乱语,十句话里只有半句真,戏谑道:“成全你们有何难?四姑娘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才华不低谢公子,只有我自己,风度不输傅如一,天底下除了我还能找到谁?如今,四姑娘不嫁傅臣,立刻与我双宿双飞去,可好?谢某定对姑娘一心一意……”
  姜姒默默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碗,看向他。
  谢方知自动闭了嘴,眼底那神情已然复杂到极点,末了只有一点寒夜星子般的静寂。
  耳边终于清静了,姜姒将酒碗扔了下去,冷笑道:“你自视甚高,只可惜不入我眼。谢公子,若你知道,不如告诉了我,也好免过今世一场灾祸。”
  “四姑娘若是知道了,心底不会有心结吗?”谢方知出奇地冷静,“一日夫妻百日恩,偏四姑娘心底未必不恨此人。不知道尚罢,若知道了,傅臣此生又不负你,岂非平白痛苦?”
  “……”
  此言不无道理。
  姜姒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说服了,约莫她自己心底也是这样想的。
  是,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傅臣若不负她,这辈子为什么不好好过呢?
  姜姒道:“我只等事起那一日……不若我二人什么也不做,谢公子暗地里查傅臣那边,且瞧个明白,谢公子知道得定比我多。若他有半分欺瞒于我,还请谢公子不吝告知……姜姒,真只有来生再报了。”
  来生……
  来生是他为她当牛做马也抵偿不了吧?
  谢方知只觉得自己穿着一身盔甲,可盔甲下面全是淋漓鲜血,而他面色如常,甚至笑一声:“谢乙此生只为美人折腰,四姑娘上上美人,使唤谢乙,应该的。况,若是四姑娘他日贵为侯夫人,可也欠着谢某许多大人情呢。”
  坦坦荡荡的谢乙,顿叫姜姒生出不少好感来。
  她也淡笑,又道:“若他负我,替身之事,还请谢大公子告知于我。”
  谢方知道:“果要与此人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姜姒凉薄地笑了一声,清亮眸子看谢方知,声音舒缓而柔和,只道一句,“碎尸万段吧。”
  那一瞬,谢方知的手从桌面上垂了下去,笑得已有些勉强,略一眨眼,又将情绪藏回去,笑道:“届时谢某定将此人亲手交到四姑娘手上,叫四姑娘泄去心头只恨,千刀万剐,叫此人,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说得歹毒。
  也许那人也只是听命从事罢了……
  才华这等东西,只要事前有人捉刀代笔,无一不能伪装。
  先头姜姒所言,也不过都是戏语。
  若傅臣不负她,这人谢方知定会悄无声息处理掉,姜姒权当上一世的事仅仅黄粱一梦,不曾发生;若傅臣负她,妾让她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栽下去,又是哪些人害她栽下去。
  原本一个人也怕,可如今多了个谢方知,她心里倒安定下来。
  背后虽有姜荀等人撑着,可姜姒毕竟不能对他们说这些,可对着谢乙,她什么丢脸和狼狈都已经在他面前了,不管是肮脏拙劣手段还是天真愚蠢内心,谢方知都了然于胸,姜姒反倒敞开了,一笑起来时候反而越加明艳。
  殊不知,这明艳越是灼人,落入系诶防止眼底越是叫他心肺俱焚。
  两个人前后喝完了一坛酒,待到人将姜姒扶走时,谢方知已经觉得脚下有些晃。
  他不知道是酒让自己晃,还是他从姜姒口中探知的那些叫他晃悠,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下一刻就要跌下来。
  靠着门板,谢方知紧紧按着自己额头,想要往前面走,却打了个趔趄,一手扶了桌角,另一手按着心口,不知觉间竟已经笑出了声,苍白得很:“我只恐你未必会被傅臣所伤,回来却要被我狠狠伤一回……”
  他说了,可她不信。
  又怎么会信呢?他原也轻描淡写说,而姜姒也是戏语,根本不曾有什么“前缘再续”,她要的不过是“千刀万剐”。
  姜姒未必喜欢傅臣,她只是寻找一个让她彻底死心,也彻底心狠的理由。
  不管结局如何,但凡傅臣负了她,她便有理由开始报复,只因她心底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善念,毕竟此世傅臣什么也没做。
  她背后有姜阁老,有姜荀……
  陈防己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这一世姜荀姜姒也没得罪陈防己,她手里每步棋都是好棋,也难怪有底气做这些了。
  她就是要傅臣伤她个彻彻底底,好磨没她那一点善心肠。
  有时候谢方知想啊,他怎么会这么了解姜姒……
  这女人才是彻头彻尾的虚伪,又阴险又阴暗,偏偏谁都觉得她温婉柔美是个好姑娘。
  可纵使他知道她对他乃是利用多于感情,也阻止不了他喜欢她。
  便是叫他成姜姒手里一柄剔骨刀,他也心甘情愿。

  第七十章 慈母心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知道了谢方知与自己乃是站在一起之后,姜姒就已经平静了许多。
  她需要操心的事情一下就少了起来,回府之后,身上难免带了一些酒气,所以没有先去拜见周氏,而是回了自己的屋。
  先将一身衣服换下来,收拾打整过一番,姜姒才往周氏屋里去。
  她到的时候,姜荀正坐在屋里与周氏聊天,刚好说到姜姒哪里去了,便见姜姒穿着一身鹅黄衫子进了来,于是一笑:“姒儿妹妹瞧着今日心情还不错?”
  姜荀之前进来的时候,可看见周氏脸色不大好。
  姜荀丧母早,周氏待他又好,姜荀早已经将她当做了半个母亲,周氏自然也亲近姜荀,因而将今日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姜荀。
  所以,姜荀以为,姜姒回来的时候应当不大开心,可他瞧她眼底竟是一片通透,难以见着什么抑郁与不安,反倒出奇。
  姜姒眼一扫,便知周氏一定是对姜荀说了什么了,她浅笑,坐了过来:“定是母亲又对荀堂兄说了什么了,我太了解他,也太了解娘了。”
  周氏叹着气,瞧她换了一身衣裳,便问:“怎么又换了一身?”
  “方才与银瓶姐姐去写诗文,不小心弄了些墨迹,总不好这样来见母亲,所以换了才到。”姜姒随便找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周氏道:“谢姑娘与你好,我只盼着你见着她能开心一些。在宁南侯府遇到的事,我都与你堂兄说了,这宁南侯府怕不是个好去处。”
  “女儿也知道,可等女儿一及笄,侯府必定派人来提亲,若是我姜府不应,传出去也难听吧?”姜姒只不过说了事实,她面上带着浅笑,似乎也不在意,“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京城里谁不当我与他是一对儿?若贸贸然拒绝,焉知旁人怎么说?父亲也是受过世子恩惠的,他如何肯放?”
  除非,去找老太爷。
  姜姒隐了这半句话未言,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她暂时还没考虑好。
  说完这些,她扭头便瞧了姜荀一眼。
  姜荀也看她,自然明白了姜姒的意思,于是劝周氏道:“宁南侯府也是男人当家,但凡侯爷满意这一们亲事,世子满意这一门亲事,他们又没有对不起姒儿,伯母倒也不必如此担心。左右,傅如一此人还是靠得住的。”
  是啊,傅如一还是靠得住的。
  周氏这样想着,心底也踏实许多,终于笑了一声:“今日去也累了,我一会儿再与老爷说一说,你们两兄妹多说上一说吧。”
  有些话,他们小辈的定然更清楚。
  姜姒与姜荀倒是也没拒绝,没一会儿就出了来。
  姜荀不像是周氏那样好糊弄,他瞅一眼姜姒的衣裳,便道:“怎么换了衣裳?”
  思索一阵,姜姒还是如实说了:“跟谢乙喝了两杯酒,所以沾了些酒气,怕被娘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姜荀忽然有些没话说。
  他咳嗽两声,也不知是真不舒服还是被姜姒给吓得。
  脸色略带几分古怪,姜荀上下瞅着她,斟酌道:“你怎平白与谢乙……你们俩……”
  “堂兄,你想到哪里去了?”
  姜姒说得坦坦荡荡,自然是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看姜荀这一副有些不能接受的表情,姜姒不由叹气:“我与他乃是知己相交,并不曾有任何的私情。”
  即便是有,那也是他谢乙一厢情愿,反正姜姒这里不曾有过任何的暧昧。
  天知道姜荀现在已经快憋一口血了,谢乙好手段啊!
  早先谢方知就在他这里表白过了心迹,说自己对姜姒有意思,现在他竟然还成了姒儿的“知己”,男子与女子之间有什么“知己”之交?真到了知己莫逆的程度上,做夫妻也未必不可,爱情跟友情,有时候界限其实很模糊。
  不过不得不说,如果这乃是谢方知刻意为之,这人未免也太无耻。
  好在姜姒不曾表现出任何一点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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