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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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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普通僧众瞬间被谢方知激怒:“你干什么!”
  谢方知怡然站在第一层上头,手握一管箫,似乎有些无聊:“你昭觉寺的经坛爱故弄个玄虚,我谢乙最见不得这些。”
  他瞥了圆弘和尚一眼,圆弘和尚在见到那青莲被摔了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气氛,终于开始紧绷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圆弘大师也是知名高僧,断断没有道理败给这样一个谢乙。
  之前乃是谢乙以歪理取胜,却不知之后是如何?
  谢银瓶还是头一回看见谢方知这样锋芒毕露的模样,以往他只有在骂人的时候才显得别有一种犀利尖锐之感,现在却是这等略显得正经的场合。
  一时之间,谢银瓶也不知心底是什么感觉,纵使她心智高于常人,如今也不由得有潸然泪下之感。
  倒是姜姒,完全没想到。
  谢方知的确在与圆弘大师辩法,唇枪舌剑,字字句句锋锐尖利,剥皮拆骨。
  一层砸一只瓷缸,全摔在九层高台之下。
  千人瞩目。
  谢方知潇洒地一挥箫,朗声笑道:“无情无种,无佛无相,无性无生,无念无往,才是皈依真佛。诸位法师眼见得谢乙手起箫落之间,可曾无情无性?不过是憎恶谢某如此恣意妄为,今儿我还就砸了,能把我怎样?”
  “啪!”
  又是一只瓷缸。
  第七层!
  圆弘大师已经怒目嗔视,扬声道:“谢施主为人未免太霸道。”
  旁人恃才傲物、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如今这谢方知竟是恃才欺人!
  岂有此理!
  然则叫他出口辩驳,又陡然发现辩吾可变,明知谢方知每一句都是诡辩,可哪里能找到应对这人诡辩之法?
  眼见着谢方知举步欲走,圆弘大师站在下头,问道:“谢施主提了如此多的疑问,叫老衲来答,老衲不能够,却不知谢施主能否给出答案?”
  众人听了,不由得大叫一声,这老和尚总算是机智了一回!
  岂料,谢方知嘲讽地笑出声,讥诮道:“万法归于无,回答我所有问题的方法就是不回答,明知我是诡辩,却要与我继续辩,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若谢某是你,此时便将那嘴巴闭紧,一个字不说,方能免去今日颜面扫地之灾!只可惜啊,迟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敢出来渡我谢方知?滑天下之大稽也!”
  言罢,再次一步踏上,抬手便砸了第八个青瓷莲缸。
  碎瓷片落了满地,青莲也残破,看上去乱糟糟的一片。
  众人不禁有些骇然了,谢方知这是要跟昭觉寺结下死仇啊!
  手中箫已然脱手坠地,摔了个残破,谢方知拍拍手,一步站在第九层,便这么远远一看,挨挨挤挤都是人头。
  他于是笑一声:“这风头可出大了,天底下这么多善男信女,都来顶礼膜拜,可见世上一心求善之人不少。我谢乙颇通岐黄之术,今日凡欲齐家治国学道修身者,都有一妙方给诸位。”
  说到这里,他话里便顿了一下。
  这会儿众人兴致早已经被吊高了起来。
  昭觉寺中僧人忍不住议论道:“他能有什么妙方?”
  “故弄玄虚!学道修身之事,岂是什么药方能解?若如此,天下鸿儒高学之辈当道,何曾有如此多阴晦脏污事?”
  “胡言乱语,这人真是胡言乱语,方丈怎地还不撵他下来?”
  “欺人太甚了!”
  ……
  谢银瓶与姜姒这里却是感了兴趣,能有什么妙方?
  足足将众人胃口吊了好一阵,谢方知才转过身,将高台之上最后一缸莲花抱了起来,口中道:“妙方十味药:慈悲心一片,好肚肠一条,温柔半两,道理三分,修行要紧,中直一块,孝顺十分,老实一个,阴鸷全用,方便不拘多少……”
  慈悲心一片,好肚肠一条……
  别说是寺中僧人们,便是寻常人也都愣住了。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真真是无上的妙方啊!
  多少人在这一刹那,已然是胸怀激荡,大为赞叹!
  高高举起那一缸莲花,谢方知嘴唇一勾,笑得阴森而恶劣:“都说此药在宽心锅内炒,不能焦躁上火,每日进三服,和气汤送服,必能无病不愈——哈,我呸!”……什么?
  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拍手叫好,直言“太妙太妙”,骤然间听见一句“我呸”,全傻了。
  就是姜姒也愣住了。
  这谢方知……
  眼瞧着众人没了声音,谢方知才道:“天下治病救人只有一味药:黑心黑心更黑心!光明磊落苦中苦,阴险卑鄙人上人!诸位听着,谢某这一味药,开得可否对症?”
  话音落,盛着莲花的青瓷缸也落了。
  这一回是他高高举起再朝着下面砸下去的,顿时只闻得“啪啦”一声响,紧接在他话语之后,众人心神一时为之所慑,竟惶然不知做何言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场只余下骇然的寂静。
  花缸落地,碎瓷飞溅,水花散落成珠光流彩,晃了无数人的眼。
  谢方知一身蟹壳青织银锦缎长袍站在上头,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他两手朝腰上一叉,望着远处天光云影,缓缓吐出一口气,闲闲散散懒懒洋洋道:“对不住诸位,今儿我谢乙不高兴,大家一起不高兴吧。”

  第六十四章 君子之交
  
  谢方知这人着实令人捉摸不透,不过眼下这一番行为却是叫人瞠目结舌了。
  这人是要把寺院里的僧人们都能得罪个遍吗?
  现在说了这话,谁还当他是正正经经来讲经辩道的?明摆着您这是来捣乱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方知人都不见了,众人才轰然议论起来。
  好一个胆大包天满口胡说八道的谢乙!
  圣人训也不是这样篡改的啊!
  下面围观此事的不仅有姜姒等人,就是谢江山与谢夫人都已经愣住了,谢江山差点被这逆子气了个七窍生烟,奈何谢方知跑得快,一眨眼就没了人,要教训他也找不到地方,未免叫人太郁闷。
  这会儿谢方知要是跑不快,早不知道被下头的武僧们打成什么样了。
  他一个人乐得悠闲,钻到了后山偏僻立雪亭里,对着后面一招手,便道:“孔方打酒来。”
  孔方一直在后头远远跟着呢,听见这声音连忙便去了,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了朝着这边来的谢银瓶。
  谢银瓶这会儿也是心里有些着急,见了孔方才笑道:“他躲清闲去了?”
  “大公子叫小的打酒去呢。”孔方也笑呵呵地。
  摆了摆手,谢银瓶先与姜姒告了别,这才去寻谢方知。
  果不其然,谢方知就坐在亭里,脸上却没有了方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其实异常阴郁。
  他这样在外头撒泼耍无赖,不消说,回去定要被谢江山用那教育孝子的棍棒好生伺候一番,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一回眼,瞧见谢银瓶来,却没见原本在谢银瓶身边的姜姒,顿时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你来干什么?”
  “今儿见大哥似乎不大对,往日里这种风头你断断不会去出,跟个秃驴有什么好说的?”
  若是寻常人听了,定然不相信“秃驴”两个字,能出自谢银瓶之口,可现在切切实实有了。
  谢方知笑了一声,叹气道:“那老秃驴说我执迷不悟,又说我是涉足苦海,碧落黄泉,阎罗地狱十八层,我谢乙爱走哪儿走哪儿,管我不着!能不跟他较劲儿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和尚踩了你痛脚。”谢银瓶笑看他。
  “知道的才知道他是踩了我痛脚,比如你。”
  伸手一指,谢方知又收回手来,闲散地瞧着桌面,听着前后蝉鸣鸟叫,却始终难以静心。
  单从他如今模样,谢银瓶就知他心里不舒坦,纵使在外面砸完了场子,现在他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
  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谢银瓶对自家大哥还蛮了解,之前在外头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他眼神不大对。
  那种,轻易就能察觉到的恍惚。
  “我瞧着姒儿也不大对,方才尚哥儿摔倒,我看她伸手出去,又没扶,倒是奇了怪……”
  她老觉得谢方知跟姜姒之间有什么,至少看自家大哥这样子像是有什么,不过有的这个“什么”在谢方知这里,和在姜姒那里,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所在。
  没有人比谢方知更了解姜姒。
  正因为了解,他心疼得要死,可她还一无所知。
  她没有过一个孩子,如今看了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想亲近,爱极生恨,还未得到便已经失去,哪里来的喜欢?实则她是喜欢得不得了,只是伤害太深,以至于如今又厌恶又害怕。
  他看见她笑底下藏着的哭,那表情真是难看死了。
  伸手揉揉眉心,谢方知忽然道:“都是与我无关的事,你兄长我这不是单相思就要成永远的单相思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谢银瓶只刺了他一句,又见他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终于懒得再说,道:“我去父亲那边先与你兜着,你还是快些想个法子吧,一会儿谢相大人发起火来,怕是你扛不住。”
  “不急,你先走吧。”
  谢方知的确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谢银瓶暗叹一声,终于又循着原路走了,孔方这时候也才回来,把酒给谢方知放下,又退到一边去。
  才喝两口,那边便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谢乙只道谢银瓶又回来了,没想到来的是她。
  他一时之间只觉得手里的小酒坛子很烫手,巴不得找个地方扔了出去,可她已然一抬眼看见了,于是手指僵硬之间,只轻轻放回了石桌上,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看得出,姜姒并非偶然才走到这里的。
  所以,在姜姒上台阶,到他面前的时候,谢方知没有惊讶。
  姜姒知道谢方知心还不坏,就是人太轻浮,她也不知自己这算不算是什么利用,只是能问则问。
  如今见了人,她站住脚,道:“走累了,可否借地方歇个脚?”
  “……四姑娘请坐。”
  谢方知陡然觉出一种荒谬来,这种熟悉的陌路人的错觉。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事对姜姒与谢乙而言,约莫都是如此。
  姜姒今天来不想废话,外头老太太还在,私会外男可不是什么很轻的罪名。虽则,她也不在乎了。
  “不久之前,谢大公子对我说了一番话,如今我还想念着,只是多有些不解之处。认识这许多年,我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傅臣,谢大公子乃是他故交,纵使如今似乎有离心离德之意,可也该了解此人,所以姒儿厚颜来问,若是谢大公子不方便言语,便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四姑娘明知,你既问了,我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方知两手捧着酒坛子,也不喝,就这么看着她,想把她眉眼神情全都刻到心底去,用烧红的烙铁烙,兴许这辈子便不会忘了。
  兴许若他有幸再得轮回,还能再记她一世。
  姜姒则不知这些,只道:“……小女子也就会这些小聪明了。”
  她没否认自己这一点心思,也没必要遮掩。
  既然来问了,谢乙心里自然有底。
  只是谢方知依旧有些不高兴,可他笑出来,道:“谢某觉得四姑娘这等小心眼小聪明最可爱之处,谢某爱不释手。只可惜,四姑娘在我这里问傅臣,也真不怕我伤心吃醋,才叫我心寒。”
  “我不与大公子谈情这一字。”
  谈别的,姜姒无所谓。
  她从不曾考虑过谢方知,也不知这人用情这等深,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姜姒来问傅臣,约莫就是要决定嫁给他了。
  现在仔细想,她上一世就喜欢傅臣,这一世傅臣不曾对不起她分毫,反而珍之爱之,试问天下哪个女子能不为之感动?她重活一世,为的就是改变。傅臣之事,也未必不能改变。
  若如此算来,姜姒才是最明智的那个。
  谢方知自叹自己风流一世,终究不如傅臣只喜欢一个。
  他终于道:“不如,我给四姑娘讲一些往事吧……”
  姜姒既然要嫁,他就把她应该知道的都告诉她。
  从宁南侯府与皇族的渊源开始说起,又到了如今朝堂的局势,一点一点地剖析开去……
  “……如今我怀疑宁南侯府内有个什么变故,侯爷未免对侯夫人之事太过平淡,傅臣洁癖甚重,既要娶你,断断不能容此事。若你嫁进侯府,头一个需要解决的约莫是与皇家的事,其次侯夫人是个手段厉害人物,又得皇爷喜欢,未免对她有多偏重。傅臣府内也有侍妾,不过为着你,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若向他约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傅臣必定给你。”
  傅臣用情也深,谢方知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
  他勾唇,喝酒,也没看姜姒表情,又继续道:“另一则,我曾利用你,挑拨过七皇子与傅臣,傅臣眼底揉不得沙子,指不定会倒戈不再支持七皇子。我谢某背地里做的什么事,四姑娘自当清楚。如今我与四姑娘打开天窗说了敞亮话,四姑娘莫到他傅臣跟前儿捅我刀子,若是捅了,也定让我死个痛快,别让我知道这一出。我谢乙,宁愿死得糊涂一些。”
  这些事,本都是机密之中的机密,除了谢江山略知道一些外,谁也不清楚。
  可如今,谢方知对姜姒和盘托出了。
  姜姒只看着他,又不知怎的有些动容起来。
  她约略地明白他一些,到此刻又觉得自己不懂他……
  心底真是五味陈杂,姜姒埋下头,也道:“大公子话说得如此敞亮了,我也不与大公子说什么虚言。大公子属意于姜姒,而姜姒……”
  “你属意于他。”
  姜姒不过顿了一下,谢方知便已经接了话。
  人之常情罢了,傅臣太好,甚至挑不出错来。
  那一日傅臣救她,只坐在帘外,她问他是否无事,他只字不提自己伤了,又匆匆离去……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
  今日从谢银瓶口中得知,姜姒才觉得,有个傅臣挺好。
  她是个赌徒。
  上一世那一杯鸩酒,乃是姜妩叫人端来,而她怀疑傅臣默许,可如今想想真相到底如何,太难说。
  既然无法否认自己内心对傅臣的情感,姜姒也不愿再忸怩下去。
  路,总是一步步走出来,姜姒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可她很努力地生存在这些人心机深沉的算计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只是个小人物,可我不愿成为棋子。”姜姒的要求,从来这样简单,“只要傅如一不负,我心便如一。”
  换言之……
  谢方知也不知该祝福她还是诅咒她。
  换了以前,他定然叹:挖墙脚的大业还未竟,如今又有眉目,可喜可贺。
  可如今,他只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们的故事,原该在上一世结束,而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他无法挽回。
  不过兴许是把话说开了,两个人难得如此坦诚,谢方知也作出一副洒脱模样来,笑道:“若哪一日傅世子负了你,我谢乙又可挖墙脚了……”
  姜姒只当他如今是玩笑了。
  她感激谢乙对自己说了许多,也笑:“谢大公子若不好色,也是光风霁月人物。”
  “罢了,平白与你说许多,知己相逢一壶酒,先喝一口。”
  说着,谢方知端了酒坛起来喝一口,又朝着她一递。
  姜姒没接,谢方知连忙用袖子擦了擦,重新递回去,她这才接了略喝一口,又放下:“姜姒亏欠大公子人情许多,又是区区小民不足道,兴许只有来世可结草衔环报了。”
  “如今你快成朋友妻,谢某但与四姑娘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个鬼啊……
  谢方知笑得好看罢了。
  不过姜姒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说什么,弯唇道:“听瓶儿姐姐说谢相正找你,自求多福吧,我这里走了。”
  时日不早,姜姒来了有一阵,说完便走,留下谢方知一个人坐在亭中。
  不一会儿,孔方终于回来:“大公子?”
  谢方知起了身,笑得古怪,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姜姒,只道:“走吧,回去跟咱们相爷说说话。”
  “您这不郁闷了?”孔方纳闷。
  谢方知道:“我高兴得很,爷高兴得很……”

  第六十五章 来信
  
  姜姒也不知为什么,离开立雪亭的时候便只余下满身的轻松。
  兴许她与谢方知之间不必这样针锋相对,她曾感激这个人上一世对自己的帮助,如今也感谢他的开诚布公与坦诚相见,与谢方知说话,着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而且她也能判断出谢方知不曾说一句假话。
  姜姒不过是困走在迷局之中的人,有些事情只有混迹在朝堂之上的人知道,而姜姒无从得知,即便是从姜荀这里也不好问深了。
  如今从谢方知这里得知不少秘辛,反倒是解了她上一世不少的疑惑。
  谢方知也放得下,那他们二人便是前嫌尽去,再也没有什么可纠结之处。
  回到老太太身边的时候,她们也正在议论谢方知的事情。
  姜莫、姜茴两个人都伺候在梁太太的身边,边上姜媚正在讨好地给老太太捶腿,另一边竟然坐着姜姝,这倒是许久没有见到了,今天竟然赶巧了。
  姜姒一进来,姜媚便笑道:“四姐姐去了许久,怎么回来的时候没见到谢家姐姐呢?”
  “方才前面出了些事,我进来还听你们说呢,瓶儿姐姐自然回去了。”姜姒口中语气无比自然,倒叫姜媚好一阵无趣,她走到前面来,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姒儿回来得迟了,祖母大量,定不会与姒儿计较。”
  原本老太太不喜欢姜姒,可因为周氏有了儿子,如今她也时不时逗逗孙儿,看着简直一团和气,连对着姜姒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见她回来,又知道她与谢银瓶交好,这也是给家里长脸的事,遂不多问,只道:“若是谢家姑娘与你聊着,你们也就聊着,左右年纪小的人不应该跟我这里的老婆子坐在一块儿,那多没意思?只是你自个儿出去转转,一个人总归不安全,往后也可以带着媚儿出去,顺便见见世面。”
  听着,姜媚便是心头一喜,还不等姜姒答话,便连忙起身,朝着姜姒一拜:“媚儿多谢四姐姐了,我眼皮子浅,往后还要姐姐多多照拂。”
  也照拂不了她几年。
  她们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姜姒也不好拒绝什么,也道:“我去过的地方也不多,五妹不嫌弃才好。”
  这边厢众人便算是寒暄过,姜姝这里看着姜姒,只见她身量也拔了起来,行走之间已是袅袅婷婷,早先的青涩这样一洗而空,转眼已经有那风华绝代的韵致。心底不由得感叹一句,又觉得姜姒人好命也好,不过姜姝也不嫉妒,她如今的日子还好。
  成亲之前,她未必没有担心,毕竟赵蓝关这样的身份,怎么算都是姜姝高攀。
  可没想到,成亲之后,赵蓝关对她真是一心一意,比寻常人还要好上数百倍。
  就是公公婆婆见了她,也都跟见了自己亲女儿一样疼着,她竟觉得在婆家比在娘家还好。
  嫁出去已经有三四个月,她与赵蓝关琴瑟和谐,过的是旁人也羡慕不来的日子,原本她就是个恬淡的性子,到现在更是淡静,由内而外地透出一股原来没有的灵气。
  姜姝这变化,姜姒也看在眼底。
  她过来坐的时候,正好在姜姝的身边,姜姝因与她说话,两个人聊得还算不错。
  不过姜媚对姜姝的日子就很好奇,也凑过来听。
  一般出嫁的女儿有什么委屈,回门的时候就说了,姜姝当初回门的时候便是红着脸,分明是日子过得好。
  这不,几个人谈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人说赵蓝关来了,是要接姜姒回去的。
  孙女婿也得来见见老太太,这一位虎背熊腰一进来,顿时衬得旁边姜莫姜茴两个瘦竹竿一样,偏生赵蓝关说话声音还大,瓮声瓮气,老太太被他吵得头都晕了,也没说上几句话便打发人走了。
  赵蓝关只觉得姜家规矩多,听说老太太乏了,自然乐得告辞,直接带着姜姝走了。
  老太太见了也是叹气:“武夫,终究是武夫啊……”
  姜姒倒没觉得武夫有什么错处,赵蓝关这人实诚,没什么不好的。
  原本一行人还要在昭觉寺待上很久,可没想到府里忽然传来了消息,还是周氏叫人递过来的。
  “回老太太的话,夫人叫小的来通禀,说是卫姨娘有孕,有近两个月了,是件喜事,先给您这里带个消息。”
  “有孕了?”
  老太太忽然站了起来,脸上一怔,接着就笑了起来,两手合十捧着佛珠:“我佛慈悲,我佛慈悲,真是佛祖庇佑,我姜家总归是要儿孙满堂的……”
  高兴的,约莫只有老太太一个,其余人脸上表情都是说不出的微妙。
  姜姒这里最是怀疑,今早走的时候,周氏已经准备要收拾卫姨娘,不管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卫姨娘着实令人厌恶,也威胁着周氏的地位。如今周氏出了月子已经有一段时日,正好料理了卫姨娘,好叫众人看看她这个正室的手段。
  可谁想到事情就这么巧合,卫姨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孕了?
  众人都不怎么坐得住了,老太太也不拘泥,好歹这是她娘家出来的人,在庙里进香也差不多了,没一会就准备回府。
  回了姜府,姜姒才知道,事情还真就有那么巧合。
  周氏今日早晨近乎是气势汹汹去卫姨娘那边拿人,要流芳出来对质,流芳也的确是哑口无言,无法撇清楚自己的干系。给奶娘送药一件事,还是别人拜托她的,可那丫鬟却说是流芳自己要去的差使。
  到底是丫鬟说谎还是流芳说谎,谁又知道?
  最紧要的是茗哥儿出事,周氏绝不能忍,当即就要拿流芳讨个说法,还要逼着卫姨娘说话。
  卫姨娘当时真可谓是怒极攻心,张口便骂:“贱妾往昔是对不住夫人您,可如今您回来了,贱妾乖乖将中馈还给了您,原本也不是我一个当妾的掌着中馈,事事都是老太太过目过的。您怎么能因此便记恨上了我?贱妾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老老实实,从来没有过半分逾矩的情况,只盼着夫人能庇佑着贱妾好好过日子,如今您血口喷人!我好好的去害茗哥儿做什么?”
  当时院子里就炸开了,卫姨娘虽然人不好,可平时在老爷面前那个乖巧,如今忽然张牙舞爪起来,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卫姨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真要害人,在周氏怀孕的时候就动手了,哪里容得下茗哥儿出世?更何况给奶娘催奶的药里放泻下的药,也不至于要了孩子的命,这法子一是蠢,二是不够毒。
  周氏心里也清楚,可她并非以前的善人了,当下便责斥卫姨娘,说卫姨娘是被踩了痛脚,心虚了,当即就要叫人把流芳给拉出来。
  流芳哪里肯出来,差点吓得跌坐在地,连忙跪地求饶。
  事情涉及到茗哥儿,别说是老爷,就是老太太那边也饶不聊她啊。
  她只哭诉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可婆子们已经将她从廊上拉下了台阶,甩了她好几巴掌。
  事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的。
  流芳是什么人?
  她是卫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也是老爷姜源收用过的,自然跟别的丫鬟不一样,又因为流芳平日做事便代表着卫姨娘,打流芳,那就是打卫姨娘的脸。
  卫姨娘怎么能忍?
  她只觉得周氏是在冤枉自己,就等着老爷去上朝的时候下来跟自己算账,怒极之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扶着墙柱干呕不止。
  周氏也是怀孕过的人,一见到这场面便是眉头一跳。
  她也想立刻收拾了流芳与卫姨娘,可卫姨娘腹中若有子,周氏这个时候下手,难免叫人非议。不管怎么说,卫姨娘与流芳就在这里逃不了,周氏只疑心卫姨娘乃是假装,又不敢怠慢,连忙叫人请了大夫来按脉。
  卫姨娘倒是一脸的惊慌失措,似乎以为是谁要害她。
  把脉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郎中说,卫姨娘已经有孕将近两个月。
  “我哪里想到,竟然恰好撞见这件事……”
  周氏与姜姒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叹了一口气。
  她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功亏一篑。
  “卫姨娘平时吃了许多调养身体的药,月信不是很准,这一回悄无声息地就有了孩子,也找过许多个大夫看过脉,都无异常。”
  姜姒才回屋不久,与周氏坐在一块儿,也是眉头拧了起来:“将近两个月?那一阵父亲是不是在忙鸿胪寺的事?”
  “你爹忙鸿胪寺的事,还在那之前,将近两个月前,也有回房睡过的日子,正好也在卫姨娘那里歇过,怕是真的撞了大运。”周氏又想起茗哥儿来,道,“我看当时卫姨娘也是没想到,她自己兴许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呢。这些个事儿啊……”
  还能说什么呢?
  好不容易有一桩巧事儿撞上了,以为能除了卫姨娘,结果人家也有一桩巧事儿给撞上。
  真不知这老天爷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姜源回来之后,听说卫姨娘怀了身孕,登时大喜起来。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孩子了,前儿周氏有了一个,如今卫姨娘又有了一个,姜源难免就有些春风得意起来,自己宝刀不老,府里喜事接二连三,乐得他赏了好多东西给卫姨娘。
  卫姨娘趁机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姜源对周氏便有一些小小的不满了。
  不过姜源想着周氏才生下茗哥儿不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她是个当家的主母,处理些许小事兴许有欠妥的地方,又说:“我看夫人这件事约莫是冤枉你了,我今儿就跟她好好说说。你也放心,有老爷我疼着你呢,你啊,就好好地养养身体,府里的事情也别瞎操心。这些都是夫人应该做的……”
  说这话,难免有一点向着周氏,又不想伤了卫姨娘,才有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卫姨娘昨日还与姜源弄得那么激烈,现在想想都还后怕,也不敢再来,虽知道姜源这是要去周氏房里歇,难免醋意上来,又粘了姜源好一阵才将人给放走。
  姜源自然出了卫姨娘院子,就去跟周氏说话了。
  前脚姜源刚走,后脚就有人瞧响了卫姨娘屋外头的窗。
  流芳方才在外头守着,现在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茴二爷来了,连忙上去将窗给打开。
  卫姨娘与姜茴隔着窗看了一眼,又不知道为什么低下了头。
  她叫流芳去外头守着,接着才走了过来,捧着自己的肚子,与姜茴眉来眼去。
  姜茴道:“他的还是……”
  这一回,卫姨娘为难上了。
  谁知道到底是谁的啊?郎中也诊不出具体是哪一日,若真算出哪一日来,焉知是不是她倒霉?
  如今姜茴这样问,到底叫卫姨娘又急又气……
  姜茴只冷眼看着,不过转眼想到什么,又挂上满脸的笑容来:“不怕,如今你有了孩子,也算是有了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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