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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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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此话说得刻薄,可却是真性情之中的真性情。
  姜姒不曾与顾芝有过接触,所以不好妄下定论,更不插嘴,只道:“你也不去看看你自个儿的对联被谁射去了?”
  “我才疏学浅,即便是写成了上联,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对。”
  冯玉兰赧颜,不过还是被姜姒这话提醒,又挨到了窗边去看。
  姜姒一眼望过去,姜姝、姜妩、姜媚三人眼中无不带着期待。姜媚尤其明显,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姜姝是自卑,而姜妩则是不动声色。
  这样看过,姜姒心底便大概有了数。
  于她而言,这不过是随便玩玩,见今日情景,偶然有了感触,所以写了上联,下联她自己想想也有些眉目,可还不甚清楚。
  至于旁人……
  姜姒却知她们都是想谋个好姻缘。
  第三拨的对联也换走了,剩下的便是最后一波。
  前面冯玉兰的联也被人射走了,高兴得她只拽着反姜姒的手摇,不过那人对得却不好,冯玉兰于是说:“我才不会说那一联是我出的。”
  这意思明摆着,她是不会出面了。
  其余人都没有说话,不过看她们多有黯然之色,便知应当是没中。
  而姜姒今生能藏,面上一点消息也不透。
  冯玉兰好奇起来:“姒儿,你的如何?”
  姜姒知她是刺探自己,偏不想说,只道:“原就是胡写的,自然没中。”
  实则她的还没出来,刚好在如今这一拨里。
  姜姒说完话,冯玉兰便哀叹了一声,说她们姐妹几个定然是运道不佳。
  唯有姜妩,暗暗地瞥了姜姒一眼,没叫姜姒看见。
  方才她的位置距离姜姒最近,约略看见了两个字,却没在方才三轮之中看见,所以此刻姜姒定然说谎。
  “哎,你们看,顾芝也出来了。”
  冯玉兰连忙压低声音喊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那边。
  姜姒看去,果然看见顾芝也站在了旁边,看着小瑶池对面。
  此刻姜姒自然知道自己的是哪一联,而她从左看到右,很快便看见了一联,于是道:“这一联,‘飞蛾扑火除不得,焚身乃止’……也是妙句,怕便是顾芝的吧?”
  “这样弯酸的话,也就是她能写。”
  冯玉兰并非不通文墨,一看也知道自己对不上,恨得牙痒。
  闺阁姑娘们都很快注意到了那“飞蛾扑火”一联,下面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一回,萧纵萧祁这边的人也开始有些意动。
  傅臣自然也看见了,可他对顾芝并无兴趣,过于清高的女人娶回家并无好处,不过在众人议论声中,傅臣已起了身,朝着自己身侧一伸手,婢女恭恭敬敬地奉上弓与箭。
  顿时有人精神一震,叫道:“世子爷这是想射哪一联?”
  傅臣并不答话,然而此处所有的目光已然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都知傅臣极少参与此种聚会,却不知今天他看上了哪一联?
  有人道:“定然是顾家姑娘那一联,看着简单,我却是个榆木脑袋,怎么也对不出啊。”
  “这联才挂出来,傅世子竟然就已有了下联不成?”
  萧纵、萧祁、姜荀等人也是好奇,不过同时他们也在看,目光扫过去的速度极快,因着出上联的都是姑娘家,所以什么香啊花啊蝶啊之类的对联多不胜数,一眼望去竟一个样子。
  只是在看见倒数第四联的时候,略觉得有些不同。
  萧纵这边也是微微拧了眉头,看向了傅臣。
  傅臣此时已弯弓搭箭,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纵是这样粗豪姿态落在他身上也变成了千万般的雅然。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找不出破绽来的贵公子。
  堪称完美。
  傅臣心下一片沉静,已准备射出第四轮的头一支箭,而他若是射去那一联,便再无人敢于他争。
  “嗡”地一声轻响,羽箭离弦,“嗖”地朝着小瑶池对岸月牙台上的对联钻去,速度极快。
  然而便此刻,斜剌里另一支羽箭也激射而出,黑暗中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支箭先出,哪一支箭后出。
  傅臣羽箭离弦,面色便是陡然沉下来,只在片刻之间,那两支箭已到了倒数第四联上的箭靶上,先后两声落箭之声竟似连在一起,极为刺耳!
  众人一时骇然于两箭齐发之威,却不知是哪一联得了世子爷青眼?
  定睛一看,却是一行七个字:秾艳场中试澹泊。
  秾艳场中试澹泊?
  这一句却是简单,难得的是在这样热闹的场面下,还能写出“澹泊”两个字来,极为不易。
  却不知是哪个姑娘写的?
  要是让姜四姑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
  不同于旁人,傅臣只往方才与自己几乎同时出去那一箭的来向看,只见那处是昏暗的一片,哪里看得见什么人?
  如今似乎没人发现到底是谁射出去的那一箭。
  往常也有两箭射一联的情况出现,规矩放在这里,下联照旧作答便好。
  傅臣把弓朝着旁边一递,赵百看见世子爷那紧握的手指,泛白的骨节,头上便出了一层冷汗,接了弓便站在后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时,傅臣接过婢女呈上来的帕子,将手心给擦了干净,这才抬一管笔,落了墨。
  傅臣这里方写得三个字,上手位置萧纵也来了兴致。
  他抬手翻了雕弓出来,便是一笑:“今日难得这样热闹,本王也来凑个热闹好了。”
  说罢,也搭了一只末尾有记号的羽箭,众人尚在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羽箭已闪电一样出去,眼前还没一花,耳边已听得“咚”一声响,乃是箭镞撞进了靶中,直入最中心,甚至震动得箭靶摇摇欲坠,连插于其上的两支箭也摇晃起来。
  这……
  众人骇然色变!
  还是倒数第四联,秾艳场中试澹泊!
  这时候大家伙儿都想哭了,这哪里是要秾艳场中试澹泊,这时要试咱们的胆气啊!
  一出儿连着一出儿地,这是要干什么?
  这也正是傅臣想要问的问题。
  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只捏着玉管湖笔,抬眼来看萧纵:“魏王殿下这是何意?”
  萧纵此人杀伐甚重,弯弓射箭之时更令人不敢直视,如今即便傅臣看上去骇人无比,他也不当回事儿,只道:“凑个热闹,指不定出这一联的姑娘,乃是个真正有才情的呢?”
  话没挑明,可他的意思太明白了。
  明白到所有听见的人都冷飕飕地打了个寒战!
  魏王与宁南侯府乃是皇帝左膀右臂,都是跺跺脚朝廷都要抖上几抖的人物,如今竟然在小瑶池会上对掐起来了!
  这背后,可有什么意味儿?
  姜荀只坐在一旁,眼神在傅臣与萧纵之间游移,最后却紧紧地拧了起来。
  而后,傅臣没有说话,最后一个字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随手抛笔,接着便端了旁边放着的一盏茶来,将方才宣纸上写下的字迹全给泼去。墨迹一下散开,再看不出方才写的是什么。
  众人暗叹一声可惜,却不敢说什么。
  萧纵傅臣二人这是剑拔弩张,傻子也看得出来了。
  萧纵乃是第三箭射联,如今略一思索,便随口吟道:“秾艳场中试澹泊,温柔乡里殁铿锵!”
  “温柔乡里殁铿锵?”
  廊楼之上,姜姒锁眉念叨了一句,却是粉唇抿紧,透着几分不喜。
  天下竟还有这样对联的法子!
  这魏王着实叫人捉摸不透,可这一联的前后意境真是天差地别,叫她心里堵得慌。
  萧纵此人,绝非善类!
  她缓缓松了手指,小心地不让人看出来,回眼时却见姜妩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掠而过。
  场中所有人都愕然无语之时,某暗处,赵蓝关却是犯难。
  谢方知将手里弓箭递给他,又抽了他手里一支羽箭,冷笑道:“甭瞪我,你一草莽粗野之辈,拿羽箭作甚?牌子呢?”
  赵蓝关此刻真是想跪下去叫他爷爷!
  “谢乙,我说——”
  “闭嘴吧你!”
  谢方知又夺了他手里木牌来,将自己袖中的抛给了他,瞧着远处热闹场景,却是暗道一声“有意思”。
  他眉头一皱,便是计上心来:“哎,老赵,你过来。”

  第二十八章 偷换桃李
  
  天知道,赵蓝关这会儿简直要吐一口老血出来!
  谢乙你他娘的敢不敢要点脸?
  先头说叫老子闭嘴叫老子滚,现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你他娘就知道叫“老赵”了!
  我老赵何德何能,倒霉到啥境界才能遇上你这么个衰人?!
  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赵蓝关就差冲上去揍他个大马趴,不过关键时刻还是忍住。
  赵蓝关也就是心里咆哮,实则真不敢招惹谢方知。
  谢方知这人是京里出了名的邪门儿,不喜欢他的人,不长眼跟他抢女人的人多了去了,可有谁看见过谢方知缺胳膊断腿儿或是形容憔悴的?一般倒霉的都是跟谢方知作对的人,当然,他爹娘除外。
  若说天底下有谁能把谢方知给克住了,约莫只有谢老先生和谢夫人。
  倘或有一日你打墨竹诗社外头过,瞧见谢方知缺胳膊断腿儿了,那定是谢相与相夫人干的。
  寻常人对上谢方知,还真吃不消他。
  现在赵蓝关憋了一口气,凑上来,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
  “你看傅兄憋屈成了那样,咱们好歹是他好兄弟,大家一块儿长大的。魏王萧纵,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你不为傅兄打抱不平?”谢方知花言巧语最是利落,三两句就把赵蓝关给说晕了,见赵蓝关皱着眉头思索,他趁热打铁,“正所谓为朋友要两肋插刀——”
  赵蓝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两肋。
  谢方知:“……没说要插你刀,叫你插傅臣两刀……啊不,帮傅臣插人两刀。”
  半路改口,可还是暴露了。
  赵蓝关再傻也没傻到那份儿上吧?
  他怀疑地看着谢方知:“你到底是想插谁两刀?”
  “……我……”
  嘿,这大个子还精明起来了?
  谢方知乐呵了:“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呢,算那傅臣朋友吗?”
  “算啊。”赵蓝关拍了拍胸口,“咱仨一块儿长大的啊。”
  一拍赵蓝关肩膀,谢方知一脸的大义凛然,道:“这不就结了?我也跟傅臣打小就认识的。你看看那个魏王萧纵,有他这样办事儿的吗?万一那一联是姜四姑娘出的,可怎么办?”
  “那你刚才还……”
  赵蓝关刚刚开口,就见谢方知笑眯眯的眼一下睁开了,那一刹那真是刀光剑影全稀里哗啦再眼底下闪,冰透冷气从赵蓝关脚底下窜到后脑勺,所有的话都被赵蓝关活生生咽了回去。
  见赵蓝关又老实了,谢方知才重新把眼一眯,接着刚才的话道:“总之那个魏王就是太嚣张,你赵蓝关是什么人?力能扛鼎,武功盖世,你就用……”
  用什么呢?
  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箭,谢方知眼底闪过几分暗光,随手拉了旁边走过去一个纨绔子弟,劈手便将对方手中的箭与木牌夺来:“借来一用。”
  “哎,你凭什么呀!”
  这纨绔子顿时恼了,直接手指着谢方知已经转过去的后脑勺就要骂。
  岂料,谢方知听见他反驳了一句,就将自己一张脸转了过来,拿羽箭指着自己,似笑非笑:“知道我是谁吗?”
  在谢方知转脸那一刹,纨绔子便差点吓得跪到地上去,结结巴巴磕磕绊绊道:“知、知道,小、小小谢爷……”谢方知大名,京中没听过的太少,他一笑:“认得我就好,我可没借过你什么东西,赶紧滚吧。”
  说完,他便走回了赵蓝关身边。
  赵蓝关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看谢方知拿人东西轻车熟路,真比街面上那些个地痞流氓还驾轻就熟,整个心都颤抖了起来:“你……谢、谢、谢老先生……”
  “老头子不会知道的。”
  谢方知浑不在意,又笑着看赵蓝关,将羽箭递给他:“不过如果你说了,他肯定知道了。”
  赵蓝关又是一口老血。
  他接过了谢方知递来的羽箭,看谢方知手里还留了一根,着实不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困惑道:“现在要我干什么?”
  “倒数第四联,射。”
  谢方知抄着手站在旁边,看上去没个正形儿,脸上表情也透着一股高深莫测感觉。
  见赵蓝关愣着没动,他便道:“叫你动手,直接把靶子给射倒,要多大力有多大力。你刚才吃饱了没?”
  “……吃饱了。”
  赵蓝关明白过来了,他回看那边热闹处的魏王一眼,一根筋终于转过弯来了。
  谢乙说得对啊!这魏王也太嚣张了!
  赵百这会儿已经找到附近来了,便看见谢乙姿态悠然地抱着手,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羽箭,轻轻转动着,正处于看戏之中。
  而那赵蓝关,已悍然弯弓!
  这赵蓝关乃是天生神力,这会儿弯弓都还要克制着力道,否则一不小心脱了手,使过了劲儿,整张弓都要被他给拉断。
  在这暗处,除了赵百与谢方知,再无其余观众,赵蓝关的表情却肃然无比,耳边有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是雕弓受力至极致,令人不由得跟随着绷紧心弦。
  倏忽间,赵蓝关已是一声喝:“去!”
  瞬时只见那一根羽箭挟裹风雷之势,朝着倒数第四联汹汹而去!
  “咚!”
  一声巨响!
  全场为之安静!
  还在宴饮的傅臣、萧纵等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一支羽箭已撞上了箭靶,那一股巨力竟然生生将箭靶穿透,甚至穿透箭靶背后的木板,“哗啦”地一声,就已经被撞碎,木片四溅,带着整个裱糊过的倒数第四联倒了下去!
  一时之间,背后挂着的灯笼也被撞倒,一下烧了起来。
  倒数第四联,一下就湮没火中。
  傅臣眯眼看着那一团火焰碎屑,只听得耳边有人喊了一声:“还是倒数第四联!疯了不成?!”
  而后,便有人远远击掌三声,从远处走来。
  众人回头望去,却是赵蓝关才收了弓,而谢方知就从赵蓝关身边走过来,方击掌毕,手里捏了一支羽箭,慢声道:“大家都来凑热闹,老赵这傻大个儿也来凑热闹,看来这对联是对不成喽。”
  萧纵自然觉出这举动之中满含的不善,也自然知道方才那一箭的威力。
  谢乙这人,有点胆气。
  赵蓝关这会儿也过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头,一副憨厚模样,道:“我也就是试试身手,看见箭靶就忍不住,大老粗也不会对什么东西,就不对了。”
  这会儿他倒乖觉,没把谢方知给抖落出来。
  后面来寻人的赵百已经差点给跪下了,若不是方才气氛太紧张,他肯定不会自己出来寻人,结果叫他望见那一幕,真是个贪狼望月之象!
  赵蓝关,是个猛人啊!
  谢方知只似笑非笑横了赵蓝关一眼,一掀衣袍,就施施然落了座,道:“却不知出这一联的姑娘到底是哪位,能得四箭齐射,可见才华高妙啊!”
  众人皆是心里暗骂,明知道这不是顾芝所作,谢方知还口出此言,分明就是要扔那姑娘的面子!
  谁人说他怜香惜玉寻花问柳?纯属胡扯!
  只可惜,谢方知毫无所觉,只道:“对了,四箭,还有一箭是谁?”
  无人回答。
  于是谢方知耸肩,自己给自己倒酒,便不言语了。
  傅臣这边见赵百回来,又看了谢方知手中羽箭一眼,端酒同时,却是随手一指,那意味怕只有赵百一个人知道。
  赵百看见自家世子爷漂亮而紧绷的手指,却觉出这紧绷之中含着的危险和沉默。
  微微一躬身,赵百便退走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要查什么,第一是查与世子爷一同射箭的人,第二是查这一联到底是谁写的。
  按理说,世子爷不会对别的人太热衷,所以想了想之后,赵百先去吩咐了人查第一箭是谁,而后自己叫了人往廊楼那边去打听。赵百猜应当是姜四姑娘,不然世子爷不会弯弓射联。
  只是既然是与四姑娘有关,魏王殿下来插什么手?
  还是说,魏王殿下是为了给公主出气?或者是别的什么目的……
  光是这样想想,赵百便觉得脑仁疼了。
  这些都是聪明人想的事,赵百还是办自己的事去好了。
  念头转得快,脚步也快,转眼到了姜姒她们这边。
  整个小瑶池边的气氛已走向了诡异,而廊楼上所有官家小姐们也是相互打听,都不知道这一联是谁的。
  她们这屋里似乎都交过了底,都知道不是她们里的人。
  姜姒倒没注意到上来的人,只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她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即便是想过这一世不过得那样“养在深闺人未识”,也不是这样出风头。
  这风头太大,一个不小心就要把自己给吹折了。
  头一个射联的敢与傅臣争锋,后来又有了魏王插手,现如今那第四箭多半是谢方知在背后撺掇。赵蓝关此人乃是莽夫,不会算计这些惊精细的事情,他自己兴趣来了想要出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么复杂的情形,若搅和进去,姜姒怕自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心电急转,她捏着自己袖中那一页纸,真觉得跟捏着烫手山芋一样。
  这会儿屋中众人还在对这事态发展的不解和震骇之中,心里艳羡着哪家小姐竟有这样的好福气,不觉口里泛酸。
  冯玉兰道:“这一句上联实则也不是很高妙,只是很别致,心思细巧不同于咱们,稍稍脱俗一些,竟有这样好的运气……”
  “看那边,顾芝的脸色,哈哈……”韩慧娘掩唇笑了起来。
  冯玉兰看过去,果见顾芝手放在窗沿上,指甲已扣紧了雕花木纹,脸色很不好。
  这一来,冯玉兰顿时高兴起来:“我倒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位才女,这一回风头可被人给抢光了!怕是只等着小瑶池会一结束,这写上联的人便会浮出水面,到时候顾芝这第一才女之名可不保了。”
  姜妩安静地听着,眉眼温顺,头一回接了一句话:“可这一联不过稍稍好了一些,要与顾芝那一句飞蛾扑火相比,怕是艰难一些吧?”
  “这就是你不知了。”冯玉兰乐得跟她解释,“要的就是一个名气,自古文无第一,大家说好就是好,她顾芝有多能耐,能堵住悠悠众口?再说了,这一联,起得这么偏怪,叫人怎么对?也是她自个儿活该,指不定是想要用这一联勾起人的注意,却不想啊……大家都对不上!”
  说着,冯玉兰便促狭笑起来。
  可不是这个理儿?
  若是难了,便叫人望而生畏了。
  姜姒也跟着她们笑,抬头时却见那边顾芝像是听见了什么一样,转过脸来,一眼就扫见她们几人中间的冯玉兰,拂袖而去。
  见状,冯玉兰哼了一声:“这女人脾气一点也不好,亏得京中才俊那么追捧她!就是被人捧惯了,不知道摔下来是什么滋味儿。撞见谢乙,也算是她倒霉,谁不知道谢乙那眼睛是往头顶上长的?看得上她?我才不信了。今儿她摔了一回,往后还有她跌的时候!”
  话糙,理儿确实在。
  姜姒不置可否,眼瞧着时间晚了,便道:“今日到这里便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若再迟上一些,怕是入夜路不好走。”
  小瑶池那边,对联已渐渐撤了,顾芝那一联始终无人去对,姜姒那一联早被化成了飞灰不复存在。
  头一日,盛会渐散,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开,姜姒她们叙话之后,也开始散去。
  临要离开之时,红玉上来扶着姜姒,八珍捧着手炉,灵芝则已经去下面张罗。
  人一走,地方便显得清冷,彩灯高挂,反而空旷起来。
  姜姒瞥了那雕着“癸丑”二字的书案,这时候还没撤走,那一联“秾艳场中试澹泊”,对着的便是这一张桌子,只要姜姒能拿出今日用印着这“癸丑”二字的原稿来,或者直接报出“癸丑”桌序,怕是立刻就能扬名全京城。
  毕竟这小瑶池会不似科举,并无许多规矩,也没人会仔细去核对。
  姜姒想想,这东西……
  不若留给有野心的人。
  离开之时,她只随手将手中宣纸原稿团作一团,扔到了长廊上。
  剩下的人已经不多,姜姒随意一扫,并无人注意到她,这才掀了帘子出去。
  只是在她走后,赵百那边已经与拿着簿子的管事过来。
  管事道:“誊抄之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都不好找啊。世子爷难不成是真看上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赵百塞了银两,私下里查的,只知道桌序是“癸丑”,这会儿上来看看到底是哪一桌。
  他在看见管事朝着姜府这边赁的屋子走去的时候,心里便已有了猜测。
  姜府这边马车已经备好,姜妩落在最后,眼角余光瞥见那二人,却是心念转动。
  她有些紧张,脚步越来越慢,忽然道:“姨娘,我东西落下了,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便至。”
  原是寻常事,众人都没在意,便看姜妩上去了。
  姜妩屏气凝神,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不同于寻常人,乃是心细如发,更有自己的考量,一般而言不敢得罪姜姒。
  可她今日只知道一点:那一联定然与姜姒有关!
  若非姜姒所写,傅世子应当不会出手。
  而傅世子与姜姒青梅竹马,怕也了解对方会写出什么来,并无甚可疑之处。
  四箭同射一联,这等风光荣耀的事,姜姒竟似不要!
  刚刚上去,姜妩眼角余光便瞥见藏在墙角的赵百。
  她定了定神,走到了方才姜姒站的位置上,也就是癸丑桌,而后吩咐都:“翠鹊,四妹的东西落下了,你给收拾一下。”
  手指了原本属于她自己的那一张丙戌桌,姜妩强自镇定,给翠鹊使了个颜色。
  翠鹊有些不明白,原本这不是自家姑娘的桌吗?怎么说是四姑娘的?
  不过她的疑惑也仅仅到此,翠鹊是个听话的丫鬟,并不问一句,而是真的低下头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角落处的管事早已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赵百一眼,道:“这一位便是写癸丑所对那一联的姑娘吧?”
  听方才的话,四姑娘方才是在丙戌桌。
  赵百有些诧异。
  不过他没出声,只点了点头。
  前面姜妩似怅然若失地望了那边小瑶池一眼,又低声叹道:“不过随手一联,未料想今日有这样际遇,四妹妹若知道是我,又要怪罪了。”
  说完,姜妩便搭了翠鹊的手,转过走廊拐角,便瞥见了那一团纸。
  姜妩上去捡了起来,展开来一看,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她只是猜测,那一联就是姜姒所作,未料如今竟然成真……
  这一张纸上,明明白白地用赤笔写了“癸丑”二字,还画了个圈,下面一句正是方才被四箭射去的那一句!
  没管翠鹊是什么表情,姜妩飞快将纸团朝袖中一藏,便循着原路回去。
  剩下来的赵百这一回有些傻眼了,他想起方才姜家三姑娘叹的那一句,顿时有些无言。
  难不成最后闹了个乌龙,自家世子爷竟然认错了人?
  这件事若叫四姑娘知道,又会是什么光景?
  不知为什么,赵百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便回去报给傅臣了。
  这边厢,姜姒正与冯玉兰告别,未料想那边顾芝也下来了,两拨人正好撞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 狠准毒
  
  顾芝今日心情很糟糕,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不了那谢大公子的眼。
  前阵子还听人说起和靖公主与傅世子之事,她以为凭借全京城才俊对自己的追捧,对谢方知此等纨绔,应当也是手到擒来。
  打从当初听闻谢方知自取了字为“乙”,她便觉奇怪,而后再听说谢方知在京中名气,偶然才知对方竟然也是才华盖世之辈,怎么说二人也是志趣相投,断断没有谈不到一起的说法。
  顾芝还曾搜罗过谢方知多年来的诗词文章,发现此人腹中锦绣,远胜自己十倍。
  按理说二人差距还不小,可顾芝并未气馁,她一直觉得自己之才在女子之中应当拔尖,由此即便不如谢方知,也定不会为谢方知所轻。
  谁料想,此人才听说一点风声,便是处处避开她。
  并非避之如蛇蝎,因为谢方知根本不怕她,那是一种不屑,甚至说不屑都过于抬举自己,那是不在意。
  谢方知压根儿就是懒,懒得看见她。
  这样的认知,令顾芝不愿接受。
  她乃是天之骄女,连皇后娘娘都夸赞过的人,给皇子们当正室都绰绰有余,更别说只是配给一个声名不好的谢方知。按着寻常来算,怎么着要该是谢方知来捧着她,爱重着她,可现实完全相反。
  顾芝难得拉下自己的脸面来,若是换了往常,小瑶池会这等脏污之地,她才不会来。
  越想越是生气,下楼时候顾芝脸色霜白,几乎连气都不顺了。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心境之下,顾芝看见了冯玉兰。
  冯玉兰也刚下了楼,正跟姜姒玩笑:“明儿你还来吗?”
  “明儿再说吧。”姜姒知道这小瑶池会还有好几天,但她光是今天来就受到了惊吓,明日却还要商议了,她挽着冯玉兰的手,随口道,“今儿着实有些累着,明日怕累散骨头,约莫不来的可能大一些。”
  “你不来,我与谁说话去?”
  冯玉兰撇嘴,浑然没看见前面的顾芝,举步便往前面走,结果立时与顾芝打了个照面。
  早些时候,冯玉兰父亲冯御史便弹劾过顾芝父亲,说她父亲结党营私,气得顾严德好一阵没吃下饭,私下里将冯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两家就此结怨,而后两家的姑娘又在同一场聚会上发生了争执,因着顾芝人缘好,追捧之人众多,又才名远播,而冯玉兰父亲乃是刚直不阿的御史言官,只会受人排挤,一来二去,冯玉兰总没办法从顾芝手上讨了好,由此结怨也就更深。
  今日冯玉兰在姜姒等人面前毫不避讳地说了顾芝好一通的话,冷嘲热讽过不少,可见真是苦大仇深。
  现在一见面,那还了得?
  一向都是冯玉兰先发作,眉一抬,眼一斜,只用眼角看她,刚想开口,却没料想今日竟被顾芝给抢先。
  顾芝方才在楼上,便已经听见冯玉兰高声大气地说她小话,她虽是才女,却不代表心胸开阔,更何况是被人踩了痛脚?顾芝一面嫉妒那写出了倒数第四联的人,一面又恨今日小瑶池会上那些个人有眼无珠,庸碌之才。冯玉兰今日便在事后戳她伤处,故意拿话来刺激她,当她不知道?
  “这不是冯家小姐吗?不知今儿冯姑娘作了什么对子?妹妹多想参见参见,以开明眼界呢。”
  此话一出,火药味儿顿时浓重。
  姜姒微不可察地拧了眉,不欲在这种将要离开的时候多生事端,所以拉了冯玉兰一下,又知道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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