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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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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今日学堂的孩子都回家去了,明日我就可以歇一阵子,专门陪陪你们。”
打开门去,他朝着外屋望去,却只见夏侯柔抱着星曜,依旧望向马车驶离的方向,脸上隐约可见泪痕,他走向前去,扶住夏侯柔的肩膀,察觉到星曜脖颈上的美丽皮毛,疑心更重,不禁低声问:“谁来了?”
“是崇宁,夫君。”夏侯柔跟他目光交汇,秦玄胸口一震,两人相视许久,彼此不言。
漫长的沉默,夹杂在他们之间,秦玄自然也不会忘记,记忆中曾经讨人喜欢喊他“太子哥哥”的少女郡主,那个年纪轻轻就坐上妃位的槿妃娘娘,那位得到皇叔册封后位却不久就离世的贞婉皇后……
那个,他们都放在心里的崇宁。任何一个不同的时候,似乎都会展露不同的面目,或纯真,或世故,或凌厉,或坚决,但唯一不曾改变的,是她赤忱的心。
皇宫,不管任何人的身份如何,地位如何,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几乎无人会为别人而舍身犯险。那座像是用世间最高贵的黄金打造的宫殿里,屋檐墙壁,亭台楼榭,每一片砖瓦都是冰冷的,人心自然也是冰冷的。
“怎么不留她?”秦玄从夏侯柔的手中接过星曜,苦苦一笑,淡淡问了句。
在经历过人生的劫难之后,在一夕之间失去太多东西之后他曾经不甘心,曾经愤怒冲撞,直到皇叔的手下找到他们,将他们从黄泉路路口拉了回来,更派了两个手下照看着一无所有分无分文的两人,直到星曜出示,皇叔的手下才离开江南前去京城复命。
他对皇叔是满满的怨恨,身为太子,从懂事的那年起他就知道父皇迟早将整个江山交给他,最初秦昊尧甚至是他最为崇拜的一位皇叔,他厌恶其他皇叔的贪婪或者纨绔,更厌恶他们哪怕无能还眼高于顶只剩下自夸的本领,他们高贵的并非只有流淌在脉搏里的血统而已,他清楚身为帝王者,要有自己的抱负,更要有自己的才能。
曾经是秦玄年少时候就放在心目中的榜样,秦昊尧是最年轻的王爷,跟皇帝的年纪相差约莫十多年,跟太子相比,也只是虚长几年而已,却也是这一位年轻的皇叔,将秦玄心中的宏图全部打破,那么轻易地就打破。
夏侯柔转过身去,独自走到桌边收拾茶杯,眼神一黯,茶水已经变凉了,唯独穆瑾宁不曾喝上一口,只是始终捧着茶杯温暖自己的手心而已。
“定是不肯,或许是皇叔在宫里等着她吧,她不能晚归。”
虽然夏侯柔总觉得这回来的穆瑾宁有些生疏,比过去沉默寡言许多,似乎若不到必要的时候,她都不必开口说话,更多的时候,穆瑾宁只是在倾听,或是凝视不语。
“让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星曜也是——”这一句话,这四年里他从未说过,在他还是一国太子的时候,说自己想说的话,似乎更加简单。而如今,这些话总是梗在他的心里,让他并非跟过去一样意气风发,理直气壮。
夏侯柔闻言,满心感动,她当然有不少担忧,秦玄是个正直的男人,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比起皇叔,他少了历练,更少了魄力和手段,自从被宋祁陷害甚至差点连累妻女一道丢了性命之后,他在如此平静更是平淡的生活之中消磨了斗志,如今在镇上跟孩童们讲讲诗词,不可否认,这并非是他自从冠上太子头衔曾经憧憬过的生活。但隔了四年听到他的心声,她当真觉得这些年的静心等候和陪伴都是值得。
“当初喜欢殿下,若我说只是喜欢殿下的人而已,你会信么?”夏侯柔挽着秦玄的胳膊,将螓首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眸光清浅动人,她并非扭捏做作的性情,寻常闺秀难以开口的动情话,她说的平静自如。爱恨,原本就该分的清楚,更是人之常情。
“我相信。”秦玄扯唇一笑,清俊面容多了有温度的宠溺,他点了点头,扬声笑道,说的愈发坚决。当年一见钟情的爱恋,新婚就遭遇了诸多是非磨难,他们却依旧不曾放弃对方,始终不离不弃,正因为苦难,他们爱得更深,手握得更紧。“都相信。”
“爹,来的那个是谁?”星曜转动着手中的灰白色芦花,似乎觉得太过无趣,突然眼底灵光一闪,将软绵绵的芦花靠近秦玄的耳廓,扬声问道。
秦玄对这个跟他们一道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辛苦之后降临的女儿格外宝贝,不曾勃然大怒,甚至没有半点脾气,更不觉得不耐。星曜虽然不是男孩,在秦玄看来,她不比皇族任何一个皇子逊色,失去了皇宫这片肥沃供养的土地,哪怕是在普通的家里,他也相信有自己和妻子,可以将星曜养育的很好,会让她不曾怀有任何怨恨不甘地成长。
而星曜身世的秘密,是被埋葬一辈子。
他们,因为互相拥有彼此,在那么冷的冬日,哪怕不是日日生着暖炉,也不曾觉得孤单难过——或许,这才是他失去所有身份给予他的,而最终不曾错失的宝物。
他不禁莞尔,夺来星曜手中的芦花,在她脸上搔痒,惹来她蜷缩闪躲,轻灵的笑声落在秦玄的耳畔,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终究不曾告知星曜,或许在那一刻,他也有些惶惶然,不知该如何说起崇宁。是一个少年时候跟妹妹一般的女子,而如今却是皇叔的妻子。
或许他即便说了,星曜这个刚满三岁的女孩,也不会懂得。
过去的事,可以全部忘记。
他以前常常回想,若是他还在东宫的时候,又会如何?!
他失去的是世人艳羡的身份和地位,只是成为太子成为皇帝又如何,一辈子兴许也等不到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
想到此处,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秦玄释然一笑,他在今日开始,彻底将所谓的高贵血统抛之脑后,他不再是昭明太子,他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
前世已逝,他只待朝夕。
秦玄走到夏侯柔的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声诉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柔儿,这样星曜也不会觉得孤单。”
他身在帝王之家,兄弟姐妹的感情淡泊如水,他不想让星曜也如此孤独地长大,虽然父母是最尊贵的皇帝皇后,但他却从不觉得那个宫里,是有人情味的地方。
他会让星曜过上比住在宫里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生活,更温暖,更甜蜜,像是天国一样欢愉的生活。
夏侯柔正在摆弄碗碟,突然怔住了,她虽然笑着,却又不断淌出眼泪来,四年里最痛苦的时候,她也鲜少落泪,不愿让心中苦闷的夫君还要对自己劳心费神,但听闻他说出这一句话,当真确定过去都已经过去,他们之后再也不会为了曾经失去的而恋恋不舍,可以彻底将那些繁华当成是从未出现过的一样,她将面容贴在秦玄的身上,双臂紧紧回抱着他,纵容自己像疯子一样哭个不停。
她知道,经过四年,漫长又短暂的四年,他们终于从那一场噩梦之中醒来,最终将一切是非黑白都彻底放下。
他们……会过上更新更好更知足的生活。
比得到更重要的,是珍惜。
人的一辈子,曾经拥有过最好的东西并不值得炫耀,有些东西来的太早也并不持久,像是过眼云烟,美丽却又虚幻。
身畔的人来来去去许多个,来的早晚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来了之后,不再轻易离开的。
第235章你是不是想起朕了
“琼音姑姑,我见着娘亲了。”
闻言,正牵着一头灰色小马驹过来的女子眼神一暗,她随着声音望过去,趴坐在庭院树下石凳上的男孩说的一本正经,琼音默默回过头去,执起马梳给前头的马驹梳着灰白色鬃毛,前两年杨念总是缠着她要学骑马,孩子太小,她不敢造次,便一道骑在马背上手把手教他,但多少有些敷衍。
如今杨念六岁了,今年春日她们花了一笔银子去马市挑选了一匹马驹,杨念骑了许多回,越来越娴熟老练,再过不了几年,自然就可以骑着马去狩猎了。
一转眼的功夫,她们也快要二十岁了,赵嬷嬷为雪儿说过两回亲事,只是雪儿都一口回绝了,这两日赵嬷嬷总是沉着脸,看来实在可怕。琼音想到此处,不禁微微含笑,比起几年前,雪儿褪去了原本的懦弱青涩,而她褪去了最初的莽撞冲动,她们越来越懂得如何将这一家子的老小照顾好,即便谁都不说,她们是各自清楚愿意在这一家待到老死的。
赵嬷嬷看似是个严厉毒辣的妇人,实则不然,这些年相处下来,雪儿跟琼音都将她当成是最可信的长辈般尊敬,也明白她把两人当成是女儿般看待。这两年皇上为老爷及穆郡王府内都洗清了冤白,穆家原本的几处院子和田地也物归原主,赵嬷嬷总是忙里忙外,每年忙着去讨要租钱,仔细算算,一年也有几百两上下的进账,应付这一家子的开销已经足够,还能有不少的余钱。
即便如此,赵嬷嬷也不曾多招一两个下人为穆家做事,她常常说,她们三人就够了。
日子……似乎是越过越好了,只是琼音每回午夜梦回,都觉得心里空空的。杨念不只是说过一次曾经见过穆瑾宁,但琼音除了感伤之外,却不曾当真,如今听得多了,她更是不假思索地安抚劝说。
“小少爷,你上回就说过了,是在梦里边吧,娘亲跟你说什么话了?”
“不是,上次嬷嬷带我进宫的时候,义父留我在宫里吃饭,我真的看到娘亲了。义父还说,是因为我刚学会骑马,他才让我见娘的。”杨念见琼音无所动容,不禁急的从石凳上跳下,站在琼音的身前,说的理直气壮,义气凛然。
琼音冲着他笑,神色一柔,杨念说的巨细无遗,她虽然不相信,却也不想让孩子扫兴伤心,认真询问。“小少爷上回回来可没说啊——”
“义父不让我跟任何人说,琼音姑姑,是你教我骑马的,所以我先告诉你,你可不能乱说,不然,义父就不让我再去看娘亲了。”杨念见四下无人,踮起脚尖在琼音的耳畔低语,一脸神秘,再三嘱咐,似乎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琼音眼波一闪,见杨念说的如此恳切,她也不禁心中起疑,杨念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小主子,不但聪颖懂事,从不惹祸,更没有贵族少爷的恶劣品行。他说的有始有终,琼音自然无法继续怀疑他,却想着后宫后妃好几个,留在皇帝身边的自然是她们,当年贞婉皇后离世的时候,杨念才刚满三岁,如今怕是连皇后的脸都记不清楚了。
唯独这般想着,琼音也不敢直言,对于无人可进宫面见穆瑾宁,她们对杨念早有一番说辞,原本就在隐隐担心,若是杨念再大些,这些谎言总会不攻自破。
“小少爷,你看清了吗?娘娘已经病了好几年,你也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姑姑你不信我?下回我跟义父说,等娘的病彻底养好了,一定让你们也瞧瞧,到时候你就不会说我看错了。”杨念紧紧拧着眉头,生气地扭过身去,他如何会认错自己的娘亲?!
“我相信小少爷,只是没想过娘娘终于养好病了,是高兴,太高兴了,才语无伦次。”琼音放下手中马梳,疾步匆匆走到杨念的面前,俯下身去,跟他平视,一脸笑容,语气很急,似乎当真是激动姿态。
既然是谎言,那就说下去吧,琼音深深凝视着杨念的小脸,心中的滋味更不好受,或许等杨念长成少年郎,他迟早会知道一切。
但等到那个时候,漫长的时光,也迟早会冲淡最初的伤心,也就过了最悲伤的时候。
“娘娘看起来好吗?”她噙着沉重至极的笑容低声追问,哪怕是不存在的,她也不曾流露真正情绪。
“娘亲就坐在我旁边,看上去根本就没有生病……”
琼音一时语塞,黯然神伤,她看杨念说的眉飞色舞,他说起的场景就像是她们午夜梦回的幻境,她们也曾经跟上天祈祷过无数次,只是最终还是落得这样的结果。
杨念突然拉住琼音的手,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有了新的念头:“我又想娘了,姑姑,你陪我进宫去吧。”
如今快到年关,赵嬷嬷总是忙的无暇分身,只是在穆家的事上她总是亲力亲为,雪儿大清早就去药馆为老爷抓些补药,每到寒冬,穆峯总是连日咳嗽,老毛病迟迟不见好。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琼音一人照顾杨念,上午学些诗书义理,午后琼音教些防身武艺,杨念学什么都快,如今样样学过的都有模有样,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小少爷,今天还去去师傅那里做功课,也没有皇上的口谕,皇上若是知晓我们擅自进宫生气就不好了——”
琼音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她跟雪儿原本早已被皇上一怒之下驱逐的罪人,若不是穆瑾宁耗费心思让她们去外面躲藏一阵子,她们早已生不如死。虽然近年来暗中回来京城生活,就像是空气一般不发出任何声音活着,但琼音总觉得皇上知晓她们的行踪,只是穆瑾宁已经离世,他当做不知道这两位婢女的消息而已,也没有任何缘由为难她们。
带小少爷进宫的事,向来是赵嬷嬷办的。
琼音心中并无底气,再度走入那座皇宫……也没有任何资格和脸面,站在那个最尊贵的男人面前,她们只是一颗尘埃,在他愿意放她们一马的时候就该感恩戴德,而绝不该再贸然出现,给脸不要脸。
她原本不想再进宫,害怕的是,那些伤人的回忆,让人触景伤情。
杨念却不依不饶,看不清琼音脸上的为难和悲哀,缠着不放:“我们去偷偷看一眼,很快就回来……义父忙于国事,不会知道的。”
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压得无法佯装自然,琼音怔然望向眼前的男孩,说了好几年违心的谎言,似乎也可以自欺欺人的不痒不痛,她突然不知如何拒绝杨念。
……
他一袭紫衣束身,黑发以金冠束着,黑色披风随风飘扬,俊美面目并无太多柔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持金翎,意气风发,玉树临风。
她抬着头,仿佛那一刻的阳光,已然刺伤了她的双眼。
朝着他的身影,她弯唇微笑,泪水却无声落下,眼底却不无迷失,仿佛坐在马背上要远走的,是她心里的昊尧哥哥。
而他这么一走,就永远不会回头,永世不会回来了。
“云歌姑娘——”
云歌蓦地睁开眼眸,看清站在床旁的女子正是紫鹃,无言地望向窗外的明朗日光,她只觉得满身疲惫,昨夜三更天才回宫,一觉醒来就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依靠在床头,云歌沉静在思绪之内,若有所思。昨日坐着马车,去了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宽广的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那一个院子人家,满目枯萎灰败的蒹葭,略有薄冰的湖面,苍茫天际,还有那个被唤作“星曜”的讨人喜欢的女童,她以为自己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能忘记,如今才发觉自己根本忘不掉。
但不知为何,似乎见了她们,云歌当真心里多了几分安心,哪怕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原因。
是因为这一日奔波太过劳累,还是应付几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身心俱疲,她回了偏殿之后沉沉入睡,才会做到那一个梦。
她似乎梦到了秦昊尧那个男人。
古怪的事,如今一件接着一件,昨日在那个院子面对星曜娘亲她脱口而出自己年幼时候也极为淘气的话也让云歌耿耿于怀,她……说出了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但她却又从未跟任何人坦诚,她的回忆是短暂的,是单调而破碎的。就像是一块被摔得粉碎的菱花镜,很多都是藏匿在心底深处,无法拼接在一起,在大食族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她对幼年的记忆也宛若其他巫女一般平静而一帆风顺,更从未想过要怀疑自己过去的人生。
她进宫已逾百日,跟秦昊尧周旋许久,哪怕片刻曾经被他对贞婉皇后的真情触动,她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为何昨夜却居然梦见了他?!
越想越不对,这些事并非只是古怪,更让自己不安和惊惶,红叶大巫医跟自己说过,年幼时候在一场仪式之中,她被巫神附体,因为幼小身子无法承受昏迷了整整半个月,醒来之后就总是很难记住发生的事,直到近年来才好些。
这是她最后可以守住的东西了,一旦她自己都怀疑她的那些虚无过去,她如何还能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地面对秦昊尧?!
唯独云歌垂眸望着枕头上的泪痕,心中不无触动,不过隐约记得是分别的梦,那个梦……让她落泪的梦,此刻根本无法想起,似乎两个人都不曾开口说话,却让人辗转哀恸。
蓦地掀开锦被,云歌静坐在床沿许久,昨日她已经完成了秦昊尧的托付,他对贞婉皇后于心有愧的心结,她也算是代替贞婉皇后将此事了结,从过去到现在,似乎总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提醒她,告诫她,千万别沦为秦昊尧的替身,否则这辈子难以解脱。如今想想也已经一个月了,皇帝的人为何还不曾找到张大哥的下落,更让她狐疑,更觉此事有所蹊跷。
趁着紫鹃去取来早膳的空挡,云歌匆匆披上外袍,走的越来越急,通往宫门的路她走过,如今也更加熟悉。
她走到宫门之前,远处有两位侍卫守着,每一个出宫的人都要经过仔细盘查,最前头的当值统领跟王镭相同的面孔,手握长剑对着她。但她清楚,这个是王谢,王镭的同胞兄弟。她因为常常在皇帝身边的缘故,也跟此人打过几回照面。
王谢瞥了云歌一眼,当下只是觉得古怪,为何她会来到宫门之前,皇上并未下旨让她出宫去。
“姑娘要出宫去?”
他例行公事,问了一句,虽然同样清楚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
“皇上方才答应我,让我出宫去看望孩子——”云歌急中生智,想起那个六七岁的男孩跟贞婉皇后的关系,她刻意说的自如,不让自己太过慌张,只想着如何蒙混过关。
她当然不愿说谎造业,但自从她进了宫之后,一切都变了,巨大的恐慌,已经让她不能自抑,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
她说的平静,言语之中的孩子,也像是说的杨念,王谢狐疑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若是她有半点心虚,他也早该查明。
“皇上说只要这么讲就可以了,还是你们要重新请示皇上?”云歌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突然想起手腕那一圈金色琥珀,仿佛每一颗琥珀珠子,都开始微微发烫,她双目专注,望向王谢的眼底,却没有任何闪躲,既然已经开始了,她当然希望自己能有逃脱险境的好运。
王谢怔了怔,说不上为何,这一刻云歌的眼神,像极了贞婉皇后,他不免有些动摇,正要点头让手下放行,远处突然传来一些嘈杂生,他不免生疑,再度将冰冷的面孔转向云歌,一手拦在她的身前,改变了主意。“若姑娘不着急,就等卑职的手下问过皇上再说,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还望姑娘见谅。”
云歌的眼底眸光一灭,面色如雪,她只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等候,不愿流露自己的心虚,嘈杂声越来越近,她不免也跟随着众人目光一道望去,没想过当真是冤家路窄。
秦昊尧身着黑色华服,镶着金边龙纹,束着金冠,脚踏黑靴,剑眉斜长入鬓,黑眸严峻幽深,薄唇紧抿,步步生风。他看来依旧意气风发,俊美不凡,身后跟随着约莫二三十人,浩浩荡荡朝着宫门走来。
她的背脊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暗自偏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却又不愿太过刻意,免得一旁的王谢发现她身上的古怪。
“皇上……”王谢一开口,不过两个字而已,已然像是千百根针一刻间刺入她的心口,云歌呼吸一滞,心中越来越沉重,根本不敢去看秦昊尧是何等的神情。
秦昊尧大手一挥,王谢不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躲在一旁的纤瘦女子,黑眸愈发阴沉冷然。
云歌只听到一片死寂的安宁,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待了许久,最终缓缓转过头去,面色死白,已然看到秦昊尧大步朝着她走来。
“走吧。”他淡淡看向她的面容,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带着她走出宫门去,她不知他到底要带她去向何方,他的俊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看来更加危险。
哪怕她跟他心爱之人相像,他是一国之君,总是招惹他,他绝非没有自己的脾气。
等云歌走出宫门,这才被前头的仪仗吸引,前头的宽敞大道两旁站着约莫五六十名侍卫,身穿墨黑色常服,整装待发,金色旗帜在两侧迎风飞扬,他依旧在前头走,紧抓不放的手让她却如临大敌。
一头黑色骏马被侍从牵来停驻在前方不远处,秦昊尧径自坐上马去,朝着依旧不太自在站在马下的女子伸出右掌,她环顾四周,这儿四周都是他的人,若是她再违背他的意思,他一定新帐旧账一起算。
再不甘愿,云歌也只能握住他的手,他拉她上马,坐在他的身前,面无表情地环过她的腰际紧抓缰绳,黑马缓缓前行。
身旁的侍卫,也随即动身,一干侍从跟在后头,约莫百人的架势,实在不容小觑。
而云歌哪怕已经被迫跟他同坐一马,也根本不清楚他到底要带着她去向何处,可是方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险,她不敢贸然开口,这一路上看他冷淡如冰,不曾开口,更是坐立难安。
秦昊尧自然再明白不过,方才是看到了什么境况,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曾开口指责怒骂,她对他的戒心之重,远不是一年半载就可以消减的。他的目光扫过身前的倩影,哪怕两人靠的那么近,她一路上也从未松懈半分,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不愿跟他有任何触碰。
直到半路上,秦昊尧才冷然开口:“在宫里闷坏了?”
云歌无言以对,她似乎该对这个男人觉得愧疚,可更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平白无故埋葬在大圣王朝的皇宫。秦昊尧越是在意贞婉皇后,就越是不会放过自己,只要他一句话说不曾找到张少锦,她岂不是百口莫辩?整个天下都是他说了算,她又有什么法子违抗一国之君?!
云歌漫长地沉默着,虽然秦昊尧或许早已猜到她出现在宫门的真实原因,他却不曾揭穿她的把戏,淡淡睇着她的侧脸,看她不开口,黑眸一沉,左手扬起马鞭,策马奔驰。昨日之事,她不说,他亦不问,仿佛两人都早已将它抛之脑后,释怀淡忘。
“朕的手下已经找到他了。”
秦昊尧冷不防地丢下一句,前方便是狩猎的山林,他黑眸冷沉,一脸肃然,没有任何说笑的意思。
云歌猝然回过脸来,心生狐疑,直直望向他的俊脸,试图审视他眼底的诚意,为何单单是今日,他告知她有关张少锦的消息?她不想多疑,却也更不想任人摆布,秦昊尧此举抑或只是为了挽留她,他才拿张少锦的行踪当幌子而已。
“三日之内你在宫里就能见着他。”秦昊尧重重一扯缰绳,暗中咬牙切齿的愤恨,压下几分单薄的怒意,他自然清楚这个张少锦绝非云歌的亲人,一个男人在云歌身边待了这几年,更让云歌如此依赖看中,如何让他不气愤不嫉妒?!她对自己没有半分在意,即便在云歌的心里没有他的存在,这数月他是如何待她的,要换做别的女人,也该改变心意,不再冷若冰霜。
云歌闻言,如释重负的神情,缓和柔和的眼神,却再度刺伤了秦昊尧,他冷着脸低语:“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你要去何处?”一阵尴尬,夹杂在两人中央,云歌看他满脸不悦,又知自己有错在先,垂着长睫,目光平静地地望向前方,淡淡问了句,对于他的怒意,她却不曾多想,只当是在宫门口的不期而遇激怒了他。
“去狩猎。”秦昊尧的余怒未消,他跟穆槿宁之间的感情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过去,若是这三年之久她的心里又有了别的人,他更觉此事更不单纯。
“为何要带上我?”云歌柳眉轻蹙,方才在宫门口,他一旦戳穿她,更不必带她前来狩猎。他的举动如此自然,周遭的人才不曾怀疑她用心不良。
秦昊尧冷哼一声,说的轻描淡写:“朕不说穿你,不想让你没脸面,也不想让朕颜面尽失。”
他的解释,似乎没有太过在意她维护她偏袒她处处为她着想的意思,但云歌明白这是个嘴硬心软的男人,他再生气,也从未将愤怒发泄到她的身上来,一个君王可以如此忍让她一个女人,已经是仁至义尽。
云歌如今对他不免刮目相看,他看似冷漠霸道,阴沉**,却也有体贴细心的一面,心里不免淌过些许暖意。只是正在此刻,只听得身后的男人嗓音如冰,致人于千里之外的不近人情。“你要不是她,即便长得一模一样,朕也会放你出宫,朕若连这点信用也没有,如何当一国之君?”
原本想说的歉意,却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被堵在喉口,云歌紧抿着唇,眼神无声转冷,秦昊尧似乎暗指她太过多心,眼高于顶,若不是他想要证实她跟自己心爱之人的关系,他根本不会对她如此上心。
“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今日,朕难得出来狩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在——”他不过说了半句,言下之意云歌岂会不领会?他是要自己别扫他的兴致。
一到狩猎场,云歌当真见着不少臣子已经在等候君王的到来,他们的目光跟随着秦昊尧的身影,自然也不曾避开坐在马背上的自己,约莫十来位皇亲国戚,看她的目光也异常复杂。她的心中当下就一沉,秦昊尧已经跃下马,看她有些踟蹰,索性双臂圈在她的腰际,将她抱下马来。
秦昊尧的这一举动,更是让当下所有人都眼神骤变,原本传闻就说皇上格外宠信外族巫女,如今一看,更是相信此时不假。王族狩猎大会,参与者动辄百人,却也是跟皇室极为亲近的大臣与王室成员,巫女跟皇上寸步不离不说,连出宫都要紧跟在后,更是两人同坐一马,哪怕是最受宠的后妃也不曾有如此让人艳羡的待遇——
众人却又不敢窃窃私语,只能面面相觑,各自心里落了个明白,皇上既然不是贪图女色之人,必定是这位巫女有不小的来头,才能将冷情帝王迷得团团转……只是巫女这个头衔,总让人于心不安,虽然皇帝向来一意孤行,众人还是生怕越是反对,皇帝就越是想将巫女提上位去。
侍从将箭筒和弓箭送了上来,秦昊尧再度上马,几位王爷臣子也都骑上马拿上弓箭,鼓声一起,约莫二十匹马齐齐朝着山林奔去,狩猎场实在广阔,不过一会儿,这些人便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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