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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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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人在宫内,心却早已不在了。

    黑眸一沉,他品着杯中美酒,依旧鲜少说话。

    “王爷,多吃些鸡肉吧,今日的格外鲜嫩。”沈樱热情地夹了一块鸡肉到秦昊尧的碗中,她急不可耐想要在太后皇后的面前,得到改观,急于证明她不只是千金小姐,更是贤惠妻子。

    只是那一瞬,太后的目光,猝然顿了顿。

    皇后见沈樱这般体贴,不禁移开目光,缓缓定在穆槿宁的身上。

    察觉的到皇后的注视为何等用意,她若还是超脱在外,怕会惹来非议。她拾起银箸,不宜去夹更远更美味的菜肴,就近望着自己面前的几道菜,最终夹了块清蒸鲈鱼到白玉碟中,侧过身子,送到他的手边。

    “王爷,请用。”穆槿宁垂眸,恭顺说道。

    秦昊尧睨着她,虽不曾言语,还是尝了尝她夹过来的鲈鱼,沈樱望着他碗中的鸡块,不禁微微蹙眉。

    “皇后,你瞧瞧,我们昊尧,真是享齐人之福了。”太后笑弯了眉眼。

    齐人,有一妻一妾。

    说的不就是沈樱跟她?

    穆槿宁暗暗舒出一口气,夜宴的主角是秦王跟秦王妃,她与秦昊尧之间隔着沈樱,由于不便,她也不必总是迎合他。

    “这是用红薯与糯米煎炸出来的糕点,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甜糕吗?怎么今儿竟碰也不碰?”皇后见穆槿宁吃的太少,问了句。“若是盘子离你太远,叫人给你夹几块去。”

    “回娘娘,我不太喜欢红薯的味道……”

    眼底掠过一丝酸痛,她苦苦一笑,达官贵人将红薯当成时令鲜品,殊不知……在塞外那两年多,她吃的最多的就是这种最廉价平凡的食物,吃的她如今嗅到红薯的气味,都心口泛酸,全无胃口。

    “我尝了一块,觉得滋味与众不同。”沈樱似乎无法理解穆槿宁的扫兴,这般香甜绵密的糕点,即便在沈家,也不曾尝过。

    皇后的轻笑,映入眼底,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已然恢复成端庄高贵的姿态。

    晚宴之后,与太后皇后辞别了,三人一道走出了润央宫。

    秦昊尧与沈樱走的很近,而她默默跟随在他们身后。月光铺在石路上,她避免踩踏上他们任何一人的影子,不知不觉离得更远了些。

    “还不跟上来?”

    秦昊尧察觉的到身后的脚步声慢下来,俊脸紧绷,蓦地止步,掉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她。

    穆槿宁突地怔了怔。

    那是多熟悉的眼神。

    他看她的,便一直是这样的眼神,从未改变。

    心底浮上的浓烈酸楚,像是无数的白醋,一瞬间灌入她的口鼻。她像是被呛着,呼吸都变得艰难。

    霸道的男人,冷漠的男人,她深深爱慕过的那个男人呵——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低头疾步走向前去,沈樱的眼底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光耀,她也视若无睹。

    宫门之外,停着两辆马车,沈樱与穆槿宁,一人坐上一辆。沈樱撩开帘子,望着秦昊尧,笑着问道:“王爷,晚上风大,还是一起坐车走吧。”

    穆槿宁才刚刚坐稳,望着眼前的情景,默默松了手,帘子垂下,她安静地倚靠在车厢内,维持了许久的笑容,最终消散。

    ……。



第33章花烛洞房夜

    回到雪芙园,雪儿随即迎了出来,穆槿宁解开宫装,只着白色里衣,一边悄声吩咐雪儿。“去将念儿抱过来,在我身边睡一晚。”

    “王爷若是知道的话——”雪儿不无为难担忧,进府不过两日,偏偏她也觉得这位王爷,实在森严疏远,要是触犯他的威严,自然少不了一阵好打。

    “他会去锦梨园过夜的,快去。”穆槿宁眼都不抬,说道,径自坐在梳妆台面前,松开长发,洗去面容上的脂粉。

    雪儿很快将念儿抱了过来,孩子似乎也觉得两日不曾见到娘亲,甜甜笑着,双手胡乱抓着穆槿宁垂在胸前的发丝。

    “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雪儿应了一声,吹熄了外堂的烛火,走出去将双门合上。

    “雪儿,怎么又折回来了?”

    将孩子安顿在床榻内侧,穆槿宁扯下了粉色帐幔,刚褪了绣鞋,便听到外堂的开门声,她头也不抬,淡淡问了句。

    雪儿不曾回答,但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从外堂,靠近内室来。

    这样的沉默,蓦地让穆槿宁停下手中动作,抬起眼眸来。

    来的人居然是他。

    他不是与沈樱坐上一辆马车,去锦梨园过夜吗?

    她蓦地出手遮挡孩子,却已然来不及了。那双黑眸,紧紧盯着念儿不放,不用开口,已然让她紧张不安起来。

    她违背了与他的约定。

    他的面色铁青,俊颜紧绷,步步逼近,更让人毛骨悚然。

    “王爷,这两日妾身不曾见过孩子,所以才……。”生怕他动怒之后,将孩子驱逐出去,穆槿宁即刻抱起孩子,眸子闪耀着楚楚微光,令人很难拒绝。

    “来人!”他低喝一声,冷冷锁住她的身影,猝然一位婢女闯了进来。

    “把孩子抱走。”他背转过身子,毫不心软。

    “王爷,王爷,请宽恕妾身这一回,往后绝不再犯。”穆槿宁眸子全然暗淡下来,将念儿紧紧拥在自己胸口,始终不愿松手,将孩子交给这位脸生的婢女。

    她甚至不知,他会下令把孩子送去何处。

    除了她自己,不会有人在意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本王来你这儿过夜,哪里容得下这个孩子?”秦昊尧侧过俊脸,毫不拖泥带水,已然下了命令。“抱去偏院。”

    一场虚惊。

    她的眸子又恢复了动容光彩,迟疑着,伸长手臂,婢女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宽衣。”冷冷逼出两字,他睨着她一眼,穆槿宁站起身来,为他脱下外袍。她低着头,他无法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俯视着她柔软的小手,解开里衣的系带,他俊眉微蹙。

    “王爷,您应该累了,请歇息吧。”她的目光无声避开他坚实健硕的胸膛,柔声说道。

    忐忑地躺在他的身边,她还未彻底抚平内心的情绪,蓦地他的手从丝被下探过来,大力将她的细腰搂着,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眸直视他。“本王没想过这么早睡。”

    他的含义,已经不用说太清楚了。

    她嫁给他,本该服侍他,取悦他,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她压下内心突地涌上压抑沉重的情绪,他们彼此的身体如何契合,她的心仿佛都被压扁了,突地无法呼吸。

    她缓缓伸出手,覆上他的胸膛,手心的微微湿意,更让他不难察觉她的紧张。她的生疏,让她看来宛若不懂人事的少女,更惹来无端不悦。

    他突地翻了身,将她压在身下,她蓦地面色一白,眼瞳之内闪过无法掩饰的慌乱。

    他在等待。

    她不能让他等待太久。

    她的秘密,或许注定让他来解开。是否她的人生,还有新的转机。若这都是天意,她不会抵抗。

    一瞬而过的火光,在那双幽深的黑瞳之间闪过,她微凉却潮湿的小手,在他的身子上,一分分收紧。

    他的俊颜逼近身下的小脸,薄唇凑到她的耳际,冷意缓去些许。她的身上并无任何花香,她跟其他女子不同,清淡如水,却也总是扰动人心。眸光一沉,他拂过她脖颈上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锁骨。

    那一片火热,穿过她单薄的里衣,在肌肤上蔓延开去,他的触碰,让她不得不弓着身子,宛若慵懒猫儿。

    胸口一阵莫名迫切,仿佛就要冲破他严格的自制理智。他的探索,惹来她轻蹙的眉头,却更像是一种痛苦的迎接。

    她年少的时候,虽然不无追逐她的男子,虽然她也爱慕虚荣,却从不惹上轻浮恶名,只因她要保住自己的冰清玉洁,保住自己少得可怜的好名声,只为了去讨好他,去抬高自己,好显得自己没那么轻贱。

    她最喜欢的,便是崇宁的名字与他的联系在一块。

    他突地按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冷打量,她被这毫不怜惜的疼痛惊醒,方才的迷雾也渐渐消逝而去。

    他的手,停下来,她的衣裳解开大半,肌肤如雪,细腻如玉,若隐若现的春光更显诱人。

    她是如何容忍别的男人,除他之外的粗糙手掌,划过她娇嫩如花的面颊,拂过她细腻如玉的雪肌,触碰她敏感如水的粉唇,继而,她又是用何等的心情,献出自己最完整最美丽最清白最单纯的身子,而在别的男人身下愉悦,还是……。她也会哭泣,或是忍着恸哭的悲伤情绪,完成最无助最无奈的蜕变?

    他蓦地抽身下床,披上外袍,冷漠用背影面对她,全然不说话。

    他即便厌恶,脑海也只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带着塞外男子最通俗的特征,粗狂勇武。他无法想象那样的男人,如何对待纤细娇柔的她。

    被当成是贫贱的百姓,当成无人庇护孑然一身的女子,谁也不会知晓她曾经的身份,或许她遭遇到的,是更无心更随意粗暴的对待。那个占有她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呵护宝贵她?塞外的蛮夷,据说从来都将女人,当成是牛马,生儿育女的工具。

    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她会是王朝的郡主?

    飘忽如梦。

    她的脑海空白,已然明白那是最大的拒绝。

    就像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不,比一巴掌还要痛,还要难过,还要煎熬。

    不远处的红烛燃烧下去,像是在她心头烫着烫着,烫出来一个大洞,都汇成血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了口,说了话,让她听到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吐纳。“走了。”

    她好像熬了一年那么漫长。

    她好像被恶魔掐着脖子,蓦然无法呼吸,憋得好难受。她缓缓坐起身,双手紧紧扣住鲜红的喜被,不想流露自己的紧张忐忑。

    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用过分的平静,对那个俊长背影,那么说。

    “王爷,如果你后悔了,还来得及。”

    爱欲嗔痴,也不过一念之间。她苦苦一笑,眼底一片惊痛:“明天一早,妾身就去请求老祖宗,说会离开王府。我们这样下去,不过勉强彼此,是决计不会有好结果的……”

    “够了!”他冷笑一声,蓦地掉转过头,再俊美的面孔,如今也因怒意而狰狞。“你恨不得马上就走出王府,去南骆见李煊吧。”

    她愣住了,张了张口,却完完全全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皇后迟早要召你进宫,不过,闭好你的嘴,别多话。”

    她却还是麻木地坐在原地,冷意早已冰封她周身,她只是跟木偶一样听着,却全然失去思考的力气。

    他重重甩门而去。

    直到她再也听不见他满是愤怒的脚步,她整个人沉浸在冷寂之中,缓缓伸出手去,才发觉自己的手,发白的冰冷颤抖。

    她默默提起那锦被,将自己全部包围,仿佛给自己铸成一座城墙。但还是无法控制,冷意从每个角落,袭击着她,不让她好过轻松。

    她仰起脸,望向窗外浓重夜色,茫然若失,眼底再无往日神采。

    她不知,这一夜,他们的新婚花烛夜,要如何熬到天明。

    她更不知,她跟秦昊尧的将来,要如何熬下去。

    他何必为难他自己?

    她都死心了,她都放手了,她都割舍了,他为何还要把两个无缘之人,捆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人,不是应该朝前看,不是应该活得豁达一些吗?

    她惹恼了他,阻碍了他,就非要用余生,来补偿他吗?

    与他与己,又是最好的结局吗?

    她的脑海混乱一片,全部是疑惑,只是她的眼角流下来多少泪水,她也毫无知觉。

    她都不要幸福了,也要付出这么惨重代价么?

    她预见,未来的路,漫长而艰辛。

    可,她要离开,他竟也不许。

    她默默闭上干涩的眼,将苍白小脸埋在双膝,等着等着等到心慌,再累再困再乏也无法安睡。

    她只能哼唱出那一首童谣,只是哼到一半,猝然面色死白,赤着足跑到屏风之后,扶着金盆咳嗽呕吐,直到吐出发苦胆汁,才无力瘫坐一旁。

    那个诅咒,应验了。

    她不会爱了。

    连伪装爱的能力,她都失去了。

    他们错过的,迷失的,又岂止是一个三年?!



第34章 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妃,这些早膳不合胃口吗?”

    清晨,代儿见沈樱坐在桌旁,却迟迟不动筷子,忧心问了句。

    “看着都饱了,能吃的下么?!”沈樱皱着眉头,睨了代儿一眼,已然不耐。

    “王爷也是不懂王妃的心,昨夜怎么就去了雪芙园?明明跟王妃一道回来的——”代儿抱怨着,替沈樱揉捏肩膀。

    “刚才我问了厨子,王爷从不碰鸡肉,最爱的便是鱼肉。我说她怎么会放过在太后面前显摆的绝佳机会,让我成了太后眼底的笑话!”沈樱满心怨气,会想到看到她夹了鸡肉太后的瞬间的沉默,更让她怒火中烧。那穆槿宁虽然鲜少言语,却不声不响抢了自己的风头,实在心机深沉。

    代儿迟疑着,默默开了口。“郡主与王爷相识了数年,知晓王爷的爱恶,也不足为奇。”

    “混账!你是为她说话?”沈樱睁大圆眸,蓦地甩了代儿一个耳光。“你都这么想,岂不是整个王府的人,都觉得她先入为主?”

    穆槿宁在她还未知晓秦昊尧的时光,就已经接近了他,这是沈樱心中最大的禁忌。她也就是这半年才靠近秦王,而那个女人……早已与他纠缠。

    “奴婢不敢。”耳畔都传来嗡嗡作响,一半面颊都涨红起来,代儿低下头,继而沉默,她虽然服侍了沈樱三年有余,但实在不该忘记沈樱的矫妄。

    “我要去雪芙园,给我换件衣裳。”沈樱瞥了代儿一眼,趾高气扬胜过金枝玉叶。

    沈樱走入院子的那一刻,正见着穆槿宁坐在榕树下,绣着手中的绣图,雪儿听到动静,急忙提醒穆槿宁。

    放下针线,穆槿宁朝着沈樱微微行了礼。

    沈樱走过去,端起那还未完成的绣图细细观看,扯唇一笑。“你这女红做的真绝了,以前总有人跟我说,双凤坊内的手帕是最漂亮,最精致的。但这么一看,郡主的手更巧呢。你看这对蝴蝶,仿佛是活的,就要飞出来呢。”

    “王妃若是不嫌弃,我做几条帕子给王妃,就是不知王妃平素喜爱的款式跟纹理图案。”穆槿宁眸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酒窝中浸透温暖,不卑不亢更觉诚恳。

    “不如就按照这条来吧,兰花清秀,我很喜欢。也不要多,一条就行,不知你绣一条帕子,要多少时日呢?我后天要去宫里见熙贵妃,真想那时就能戴着。”沈樱指了指穆槿宁身上那条白兰帕子,塞在盘扣上,随风轻轻摇曳,看来很是美丽雅致。

    即便今明不闭眼歇息,也只有一天多的时间,她以往从来不碰女红,这两年学习的针活,耐着性子绣上三五日才能出一条整齐的帕子,这么短的时间,哪里绣的出来?

    赶一赶,或许也是可以的。

    沈樱不动声色,笑意敛去,淡淡说了句:“若郡主觉得难,也不必答应我,还是量力而行好些。”

    “王妃言重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何时绣好了,我让雪儿送过去。”穆槿宁回以一笑,心底一片清明。

    “那就先谢谢郡主了。”沈樱娇笑着询问,万分热情。“我正想去外面瞧瞧新来的首饰,郡主要与我一起去么?”

    “我就不去了,王妃。”

    她婉拒了沈樱,等待沈樱走了出去,眼底猝然转冷。

    “郡主,王妃实在欺人太甚——”雪儿为穆槿宁打抱不平,沈樱是把郡主当成是做事的下人不成?

    穆槿宁以眼神制止雪儿,不让她再说下去。

    沈樱的嫉妒,远远不止这些,不过是王爷在她屋子逗留,沈樱已经按耐不住,往后自然会更加变本加厉。

    新婚燕尔,想要独处甜蜜,她也决不会腆着脸碍沈樱的眼。

    活得跟死人一样。她也可以办到。

    可惜了这手帕——兰花高洁,也是她最爱的花,她在这一天多的时间一针一线绣出来,谁又知晓这新帕子,会遭到何等的下场?

    不是被金剪刀绞了,就是被丢入焚香炉里头烧成灰烬吧。

    她觉得可惜。

    人人都说那沈樱是被沈家像是公主一样对待的,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极好的东西,沈家在她身上花了金山银山供着她的花容月貌,她哪里会稀罕一条手帕?不过即便她今日看中的是一套衣衫被褥,她也会连夜缝制起来,再双手奉上。

    她在王府,不想跟沈樱对立,更不想花力气跟她为敌。沈樱背后是强势的沈家,而她穆槿宁,没有任何的背景,何况曾经是戴罪之身的她,带着一个孩子嫁入王府,哪里值得她沈家小姐费力挤兑?虽然在王府,但,她的存在根本就不会夺走沈樱拥有的一切啊,名分也是,宠爱也是,光鲜也是,丈夫——也是。

    眸光暗淡,穆槿宁淡淡一笑,重新捉起绣花针,坐在软榻上,仿佛无事发生。

    “王妃真心喜欢那丝帕?”刚走出雪芙园,代儿跟在沈樱身后,低低问了句。

    “我若要帕子,什么样的买不到?再精细的针脚,再好看的图样,几两银子可买一打。”沈樱嗤之以鼻,瞥了代儿一眼,眼角满是不屑。

    “王妃方才还对她说那么多的好话……”代儿不解。

    “这样她就可以安顿几天了。只要她不出声,安安静静在角落生活,这两日王爷多来我这里过夜,我才有希望。”

    沈樱的娇甜嗓音,猝然转为低沉黯哑。她的眼底,只剩下寒意,她绝不会给穆槿宁任何一次机会,这世道,绝无平白无故的荣光。

    不能让那一段旧情,死灰复燃。

    她决不能输给穆槿宁这样低贱的女人。

    秦昊尧下了早朝,走入书房,下属王镭正在清点新婚日众大臣送来的贺礼。他扫了一眼,并无太大兴致,众多皇子之中,他的身份地位早已巩固,钱财虚名,他根本不放在眼底。

    也有几位大臣故作高雅,生怕俗物不能入眼,送来的是书画。

    他漫不经心打开一幅,是易真的真迹,书法苍劲有力,潦草不失章法。黑眸一闪,他将书卷放下,打开另一卷画轴。

    他审视着眼下的画卷,指腹划过画卷之内的清水芙蓉,眸光一沉,转过头去,冷冷下令。“这幅画谁送的?”

    “王佐大人。”王镭查看了手边礼册,说道。

    “带他来。”秦昊尧坐入红木椅之内,眼底的幽光,像是瞬间封冻了整个冬日的寒意。

    不出半个时辰,王镭已然将这位大臣带来书房。

    “不知王爷见微臣,所为何事?”王佐矮矮胖胖,看似忠良厚道。

    秦昊尧的薄唇扬起一分淡淡笑意,瞥了一眼堂下坐的人,似笑非笑的黑眸,只是一刻关注,已然叫人心生不安。“王大人,这幅画,是宫中之物。”

    这一句,王佐受了不小的惊吓。哪里还坐得住,即刻为自己辨明清白:“王爷,我可不敢开这玩笑,若是宫里的东西,难道王爷怀疑我是偷盗了宝物?”

    “你不必过分慌张,本王只是好奇,这幅画如何流入你手。”秦昊尧的笑意更深,俊颜无双,只是他的高傲冷薄,更显得高高在上。“交代清楚了,本王可以不追究你的过失。”

    王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平复了不安,自然不敢隐瞒,倾盘而出。“多谢王爷……。这幅画是从一位书画斋的掌柜手里得来的,鉴赏后的确为名家真迹,才敢买下来,赠与王爷作为贺礼之用,至于这画背后的周折,还真是不知,望王爷明鉴。”

    “行了,本王自会定夺。”秦昊尧生生打断王佐还未说尽的求饶,大手一挥,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佐低着头,行了个礼,只能灰溜溜退了下去。

    “进去。”王镭拎着一人的领子,打开门,用力一推,那人重重跌倒在地。

    这便是书画斋的掌柜,鉴于平民身份,他不敢抬头,吓得浑身颤抖,只听到空气中传来低沉嗓音。“这幅画,哪里来的?”

    “小的生在塞外,三月前回去探亲,到处寻觅一些上等的书画古玩,带回京城贩卖,不曾想过惹来罪过。”

    “说的仔细些。”王镭喝道,吓得掌柜连连点头。

    “鸣萝镇。在典当铺是死当,典当了五十两。典当铺的掌柜说,画卷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小的用一百两将画赎出来,他一口答应。之后王大人看中了,出了高价,小的就……”

    秦昊尧转过身去,王镭见状,立即将掌柜驱逐出去。“还不快滚!”

    “派人去一趟鸣萝镇,把所有的,都调查清楚。”

    王镭闻言,头一点,随即领命而去。

    这一幅画,是名家之作,全名芙蓉出水图,原本在皇后宫里挂着,直到五年前——崇宁十二岁生辰,皇后赐给了她。

    这是她的东西。

    他依稀记得,当下她收到这幅画卷之后,整日招摇过市,把这画当成是稀世珍宝,恨不得日日夜夜带在身边。他曾经冷眼相看,发自内心的嗤之以鼻。

    她会比这世上任何一人,更看重这画,更清楚这画的价值。

    她怎么会卖了自己的宝贝,怎么会用区区五十两白纹银轻易卖去?

    他突地皱眉,面色冷沉,目光森冷决绝。

    她像是一个谜团,他急着去解开。

    他不在意她在塞外的过活,更坚决认为她不过为往日嚣张傲然尝苦果,但他依旧恨不得马上解开她内心的秘密。

    他为了报复她,为了折磨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是他娶她的初衷,他不会忘记。



第35章 她的坚强

    “荣澜姑姑,你怎么来了?”

    在雪芙园恭候了许久,终于见到由雪儿领着过来的荣澜,穆槿宁弯唇微笑,眼眸愈发清澈动人。

    “太后喝了你做的花茶,果然这些日子都睡得很香。太后叫我来问问,到底是用了什么秘方——”荣澜姑姑笑着,默默走近,示好地拉过穆槿宁的手,一道坐了下来。

    穆槿宁的手中一阵温热,蓦地眸光一闪,更显温柔。“姑姑言重了。”

    “上回夜宴散了,太后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她让我带话给你,说你做的不错。”荣澜侧过身子,面对着穆槿宁,安然告诫。“在王府内,如今不是你强出头的时候。”

    “宫里进了一批上好的沉香粉,太后让我带了一盒给你,顺便再带些花茶回去……。”

    穆槿宁端着这小巧的银盒,笑意浸透眼底,巴掌大的小脸因为有了神采,更显清绝。

    荣澜猝然敛去面容上的笑,越是亲近穆槿宁,却越觉得她的容貌清美不俗。只是她见过太多美丽的女子,不得善终,红颜祸水,这般姿容更是令人不安。

    空谷幽兰,说的便是她这样的女子。眼睑下那一点红痣,宛若朱砂,随着她的微笑而添了几分少女的俏丽,当她黯然的时候,更显楚楚凄绝。

    穆槿宁察觉到姑姑的目光凝在自己脸上,不经意一抬头,那双眸子对准了荣澜,笑意还未彻底消逝,却见荣澜目光滞着,猛地变了神色。

    “姑姑,怎么了?”

    荣澜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那双眸子,像极了那淑雅,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复生的那淑雅!淑雅清秀端庄,槿宁花容月貌,样貌自然不是一模一样,但那神韵实在像极了,如出一辙!

    不知为何荣澜姑姑的面色苍白难看,穆槿宁心存疑虑,却不再开口询问。

    “太后想问问,王爷与你是否已经亲近过了?”荣澜稳住内心的波动,才平静说道。

    她闻到此处,微微怔了怔,最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为了你儿子着想,该争的宠,还是要争的。”荣澜这一席话,带着徐徐叹息,传入穆槿宁的耳边去。

    “或许时机还不熟吧,姑姑的教诲,我会听进去的。”她垂眸苦笑,微风拂过她的刘海,更是我见犹怜。

    “你的身子总算痊愈了吧,把身体养好了,也好早作准备。”荣澜这般交代。

    “什么都好,只是午夜梦回时,总梦到我娘。”她轻轻叹了口气,眸光透出几分落寞。

    荣澜闻言,猝然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我的生辰近了,才会托梦与我。”察觉到说的太多,穆槿宁浅浅一笑,宛若自嘲。“我还真是什么话都跟姑姑说,你也别见怪。”

    荣澜皱着眉头,试探道:“你还记得你娘的模样吗?”

    “不记得了,就是有个朦朦胧的影子,只是告诉自己,那便是我娘。”她说的平和,过早失去母亲,让她的感情也冲淡了。

    见天色不早,荣澜点头,起了身子,穆槿宁送了几步,也就止步了。

    荣澜疾步走入润央宫,太后转过脸去,扫了荣澜一眼,苍老嗓音之内,没有一分起伏。“怎么竟是这副脸色?”

    “她说起了自己的娘亲。”

    太后笑了笑,仿佛并不意外。“她还记得?”那时的她,太小了,根本不会有任何记忆。

    “方才一瞬间也是,就像是看到了那淑雅的眼睛,让人不安。”荣澜皱着眉头,面色格外凝重。

    太后撇开了眼神,不以为然。“亲生母女,自然有相似的地方,你慌什么?”

    “要是她知晓那淑雅的真正死因——”荣澜压低了嗓音,说不清内心的忐忑,从何而来。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太后一拍桌案,肃然刻板,让人不敢迎视。

    沉默了片刻,太后站起身来,眼神一沉,冷冷淡淡说出这一句话。“她不会知道的。”

    坐在这张位置上许多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让她不安。

    穆槿宁不可能知晓。

    但即便她知道又如何?

    她又能掀风作浪不成?

    一切,都在她的操控之内,绝不会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绝不允许出现。

    “哀家可不怕死人作怪,就怕活人作乱。”太后转过脸去,昏暗的光线落在她宽大的袍子上,无人看清她的表情。

    荣澜低下头去,这个秘密,只有几人得知。若有朝一日穆槿宁知晓真相,怕是有人存心设计,或许如太后所言,穆槿宁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最好是后者。

    否则,生怕这世上,再多一个悲剧。

    “我亲自来吧。”走入厨房,穆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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