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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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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得放下。”穆瑾宁垂下眉眼,凝视着指节上的一道细小血痕,感情若只有疼痛,便不足以让人贪恋痴迷。她眼眸愈发深沉,低声呢喃,仿佛自语。“世人常说快刀斩乱麻,该斩的时候,就决不能犹豫片刻,否则,也许下一回,躺在血泊之中的人,便是我们自己了。”

    “我曾经做过一件事,一件错事。”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眼底喜怒难辨,他也想在外人面前一般放荡不羁,这样便可以忘却一切,忽略一切,任何错事也可以理所应当。

    “殿下说的如此沉重,如今还难以介怀,是否跟感情相关?”穆瑾宁从未见到佑爵如此踌躇的时候,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他眉头皱着,面色沉郁,眼底满是冷沉颜色,没有一分暖意。

    “是很错很错的事……若说情不得已,是否有讨要同情的嫌疑?”他的双手覆上她的肩膀,俊脸越压越下,他轻轻靠在她的螓首旁,俊脸与她的小脸相贴合,一声从未有过的悲凉,从他的口中溢出。

    “殿下如今最大的心愿是什么?”穆瑾宁沉默了许久,伸在半空的双手,最终没有拒绝推开他,他如今的依靠,并没有男女之间亲近的压迫,也不再让她窒息一般的难以忍受。她的视线穿透过遥远的门窗,嗓音低哑,徐徐说道。“国家大业,抑或儿女情长?”

    佑爵牵扯着一抹复杂之极的笑意,这两者,他势必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若想贪心两全,必会一败涂地。

    “太子殿下不是最清楚那样的滋味吗?被人追到遥远塞外,赶尽杀绝?”她的双手,无声垂下,诉说佑爵的心境,却更像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插一刀。

    眉宇之间的阴霾,愈发沉重,佑爵的面色阴沉铁青,他闭上眼,将穆瑾宁搂的更紧。





第155章穆瑾宁留在我的身边

    那年,以太子之尊到北国边疆犒劳防守军士,回来的路程,一开始就下起了大雪,寒冷死寂,一场纷乱将疲惫至极在马车之内休息的佑爵惊醒,他掀开厚重布帘,望向周遭情景,这才发现这一条路,万分陌生。

    马车之外,早已是一场杀戮。

    他最忠心的侍卫护送他逃命,他仓皇视线,掠过地面上已经咽气的马夫,他头上的毡帽已经落下,根本就并非原来的属下。

    这,不是巧合,是阴谋。

    马车已经徐徐驶开了一个多时辰,因为天寒地冻,冰雪将路面冰冻,任何一条路看来都没有任何两样,白雪皑皑。

    从树林之中杀出来的六七个黑衣人,佑爵这回出行,原本就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随行的侍卫也只是区区十名。

    苍茫的风雪之夜,他从黄昏跑到黑夜,这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甚至无法确定,是否还在北国的疆域。

    眼底,是一片素白,黑夜吞噬最后一线光芒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还在暗处白茫茫的冷光。

    他越来越疲惫,口鼻处萦绕的白气,仿佛连最后的温暖也渐渐消失了。

    身上保暖的华服袄子,也是他逃路的最大负担,他没有任何武功底子,一旦被那些刺客逮着,绝不会无恙。灰色的皮毛帽子被疾风吹落地面,黑发散乱在肩膀,张扬乱舞,他也顾不得弯腰去捡,面色愈发苍白。

    若是黑衣人的同党再来援救,那些皇宫侍卫或许会全军覆没。

    一道黑影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甚至来不及转身,已然被一道冰冷的利器,刺穿整个心口。

    “你——”他疲惫僵硬的身子,仿佛只剩下吐出这一个字的利器,佑爵凝视着这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回国只有短短几年时光,并没有结怨,如何会有人置他死地?鲜血,一瞬间就从华服袄子之内汩汩而出,一个血窟窿,涌出更多更多温热的鲜血。

    他眼前,天旋地转,身子无力地倒下,温热的鲜血触碰到冰冷的积雪,说不出是疼痛,还是别的……

    黑衣人没有再出手,仿佛是因为清楚自己的身手,他刺中的是人的要害,剑法狠准,不屑再出一剑。

    那一道虚幻的黑影,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毫不在意这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太子,使出了体内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前方挪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无光的黑夜,反光的雪地上,随着他的拖行,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血水,因为他不甘心的爬行,愈发从喉咙涌出,从唇角溢出,他的眼前根本就没有一丝光线,他不知这里是否就是终结他性命的地狱。否则,如何会一处人家都没有?一点烛光都看不到?

    更多的血水,从他的口中吐出,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脸色死白,昏厥在当地。

    冰冷的雪地之上,只留下一具看不出死活的身体,一身血污,他身下的鲜血,却拖了足足有百丈之余。

    “殿下——”穆瑾宁看他的身体越来越重,仿佛要将她压倒,她一看他的面色死灰黯然,急忙扶着他坐上床榻,等了半响,佑爵才好过一些,睁开酸痛眼眸,他打量着眼前的光景,方才的都是虚幻,他胸口的一团炽热,却像是再度将他的伤口融化开来,他甚至有种感觉,鲜血再度将他的华服染上鲜明暖热的红色。

    他眼神一暗,神态透露出一反常态的癫狂,发疯似地将华服的衣襟拉扯开来,坚实的胸膛毫无保留地袭入穆瑾宁的视线,他的双手暗暗摩挲着那一个伤疤,喉结上下滑动,仿佛曾经那么靠近死亡的恶梦,再度纠缠着他。

    他胸口,是一道伤疤,伤得很深,虽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却也要了他大半条命,她当初将自己所有的积蓄从自己做事的药馆买来廉价的伤药和药材,哪怕她饥肠辘辘,没有给他断过一日的药,但她从未有过希冀,觉得自己当真能够救他。

    没想过,一个月之后,他的伤有了好转,或许是因为他在遥远塞外没有任何消息动静,北国无人再来找过他。

    这个伤口,由来已久,她的柔荑,轻轻握住他止不住颤抖的双手,眼神清明,逼得他不再看着这个伤口,而只能凝视着她的双眼。直到看着那一双眼睛之内的激动愤怒渐渐平息下来,她才柔声说服。“殿下,你该振作了。”

    她温柔的嗓音,再无一分漠然冰冷,传入他的耳畔,他死寂的眼底,最终有了几分光彩,难看的脸色也恢复如常。

    “无论那个女人是谁,殿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那个女人,带她一起生活,要么,选择江山社稷,佑家从今往后由你来掌控,不必再看他人眼色。”

    他胸膛的伤口,最终被怀中的娇躯无声暖化,仿佛冰封在他那一个伤疤之下的冰雪,深入骨髓的冰雪,因为躲藏在华服之下而不曾见光的冰雪。他拧着眉头,神色莫辨,唯独用尽全力,紧紧圈住她的身子,仿佛有了她,他就不再冷。

    “我不想当一个无用的太子,受人摆布,槿宁,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留下来帮我吗?”他这才跟她敞开心扉,或许他也曾经对其他的女人动过心,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更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心事也跟她倾诉,但如今,穆瑾宁让他觉得不同。沉默了许久,他才幽然开口,“我要一个,可以完完全全交托信任的人。”

    听来是很平淡无奇的心愿,可是身在帝王家,这样的愿望也居然像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高高在上,看得到,摸不到,摘不下。哪怕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女人,一旦被**遮蔽了眼睛,或许也会是手握利刃的可怕敌人。

    他不想,心口之上再被戳一刀。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逃脱的第二回运气。

    她缓缓点头,若这便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或许她也该正视一回,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仿佛满怀欣喜欢畅,那一双拥抱着她的臂膀,愈发用力了,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揉入他的体内。

    她扶着他半躺下,本想出门为他唤来贴身婢女,可惜他执意不愿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她也就不再逼迫,亲自为他宽衣解带,换下艳丽柔软的红袍,披上白色宽袍,白皙指尖触碰到他蜜色肌肤的一瞬,她的眼底也没有半分波动。

    “好想在你脸上看到害羞的神情,真可惜那……”佑爵笑着说道,轻轻咳嗽一声,仿佛为男人宽衣解带,她也可以跟平日里一般冷静沉着。

    “以前殿下受伤的那个月,衣裳都是我换洗的,忘了吗?”穆瑾宁眉眼不抬,神色不变的泰然,否则他以为他是穿着那一身带血的棉袄过了一整个冬月?

    “还当真是忘了——”原来是看习惯了,才没有露出女子的娇羞啊,他的心中似乎更加餍足了。

    他苍白的唇,渐渐有了血色,恢复了精神气,他又有了取乐她的情绪,长指轻轻敲打在她的螓首,他很想看看,到底是否她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全部挖空了。“如今你看着本殿的身子,脑瓜子里就什么想法都没有?”

    “至少殿下如今脑瓜子里的想法,我并没有。”穆瑾宁扯唇一笑,侧过脸去,将一侧的锦被铺展开来,覆在她的身上。他的孟浪或许让他有别于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但仿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不再抵触,甚至可以大方从容地反击调笑。

    闻言,佑爵讪讪而笑,他看着她送来柔软靠枕,也就顺势端正身子,依靠着靠枕而坐,比起在塞外,如今她对他的照顾,更像是有人情味的无微不至。

    而在塞外,他在她的眼底,就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一个被她救的病患。

    她离开雕花大床,走到桌前,淡淡问了句。“喝杯茶吧,暖暖心。”

    佑爵默默凝视着她纤弱的身影,她自从来到北国这些天,从未流露一丝想家的孤寂,仿佛既来之则安之的平静。

    她刚放下茶杯,猝然一道黑影从暗处轻盈跳跃上圆桌,飞速划过穆瑾宁的视线,她甚至不曾看清那是何物,手背上传来些许火辣的疼痛,她蹙眉垂下双目,两道极细的血痕,约莫有三寸之长。

    那分明是一个活物。

    “黑子,不许胡闹伤人!”

    佑爵眼神一沉,不悦地训斥一声,那一团黑影,渐渐从暗处走出来,顿足在床榻之下,纵身一跃,便依靠着佑爵的锦被而坐。

    穆瑾宁眯起眼眸,一手扶住那两道血痕,打量那一只活物,如今它在烛光之下,格外清晰。体型比家猫大了许多,长相英俊,尾部是棕黑色花纹,斑纹美丽,额头是黑色的斑点,背部有一大块白色,眼睛大而明亮,双目是金色,熠熠生辉。但它此刻,看来并不温顺,喉咙发出低低的呜鸣声,仿佛是在提醒警告。

    “别怕,这是黑子,我养了五年多的狸猫。”

    神色一柔,佑爵有些内疚,毕竟是他忘记提醒穆瑾宁这个屋子的暗处,还有黑子的存在,黑子是倨傲的野兽,从前也咬伤抓伤好几个服侍他的下人了。

    她端着茶杯,走近佑爵的身边,佑爵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黑亮色的皮毛,仿佛这才消了黑子的怒气,不过它依旧睁大了金色的眼瞳,看着渐渐走近的女子,伺机而动,蓄势而发。

    这一只狸猫,狡猾又谨慎,若不是佑爵养了黑子多年,它野性难驯,一定更容易咬伤别人。

    “殿下为何养了它?”神色平和,她将茶杯端给佑爵,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以尊贵姿势坐着的狸猫,轻声问了句。

    “是本殿狩猎路过山林的时候逮着的,它受了伤倒在血泊中,想必是被更大的野兽袭击了,自然就大发慈悲将它带回,没想过它命大,一直留在本殿的身边,一待就是五年多。”

    佑爵平静地说着,仿佛被抚弄地太过惬意,黑子的身姿才缓缓放软,团成一团躺在他的手肘边,渐渐闭上眼安睡。

    “只是终究是个野兽,五年的时间,它也只认得本殿一人,别的人一概不认。”

    他的轻声叹息,落在穆瑾宁的耳边,她弯腰坐在他的床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观望着眼前的情景。凶悍的野兽,唯独在佑爵的手下,才像是一只顺从的猫儿。跟这一个俊秀妖娆的男子一样,佑爵跟这一只狸猫,都有亦正亦邪的气质。他们都有尊贵的气势,却又说不上多么端正稳重,唯独英俊的皮相,也不该让人忽略他们与生俱来尖锐的爪牙。

    “或许正是因为有灵性,它才不对别人摇尾乞怜,乖巧耍宝,只忠于殿下一人,只听从殿下一人的命令。”

    穆瑾宁浅淡笑着,粉唇边扬起一抹笑花,她利落拂去手背上的血色,有时候——野兽,比人心更纯粹。

    要么,警惕,要么,顺从。

    它们不需虚以委蛇。

    “先将双手洗净,再涂这种伤药。”佑爵从枕下掏出一瓶黑色瓷瓶,长臂一伸,递给穆瑾宁。

    “它平素吃什么?”穆瑾宁无声接过,不冷不热问了句,藏匿在腰际,她走到一旁以清水反复洗净双手,如今没了血色溢出,细小伤痕很难看清楚。

    “黑子几乎将整个皇宫的麻雀捉了个遍,你来到皇宫好些天了,是不是没看到天上有麻雀叽叽喳喳的,这可都是它的功劳。”

    佑爵说的平常,狸猫似乎平复下来,宛若家猫蜷缩着身子睡得香沉,哪怕是沉睡,那上扬的嘴角也让人觉得狸猫生性敏感多疑,似乎无时不刻在狞笑。穆瑾宁不难想象,黑子身手敏捷,伺机而动,以敏锐天性逮住了麻雀扑抓难弄之后,才吃个干净。

    “伤的厉害吗?给本殿瞧瞧——”他的心中隐约还有对她的担忧,朝着穆瑾宁说道,她却缓缓转过头来,一笑而过,低声道。

    “我并没事。”

    她以瓷瓶轻轻凑到细小伤痕之上,倾倒出些许白色细腻的药粉,眉头也不曾拧着,仿佛半点察觉不到伤痛。

    “过来。”他神色一柔,说话的口吻都软化许多,或许人生之中,会遇到许多过客,他离开塞外的时候想过要再找她,可最终还是满心失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吸引了他的心。她哪怕言行举止再冷漠,也无法改变他的执着,愿意挽救一个陌路之人,她的心就不会狠毒。

    不像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满口仁义道德,做的却是真真的丑事。

    “若它下回再伤你,一定会把它丢出宫去。”他将这一只黑色狸猫提起软绵绵的身体,逼得黑子不能再耍赖贪睡,它若是有灵性,就该听得懂主子的警告。

    那一双金色的眼瞳,直直盯着眼前的女子,眼角周遭是一圈与生俱来的黑线,使得黑子看人的时候更让人心中发毛,仿佛不多久,它会再度纵身一跃,利用尖锐爪牙咬伤抓伤她。

    她含着笑意,点头离开,若是她再久留,想来那个人又要不请自来。

    “皇兄——”

    穆瑾宁还未走出寝宫,蓦然听到门口一阵响动,一声嚣张跋扈的娇气女声划破此刻的沉寂,重重将门推开,根本没有察觉到站在门内的穆瑾宁,随着这一名女子的走动,清脆的声响也越来越杂乱。

    抬起眉眼,穆瑾宁细细观望这一个女子,她跟北国其他的女子一般,身子高挑,并非着着皇宫女子身着的华服,而是一套利落干脆的骑马装,上身暖黄色圆领绸衣黑带束腰,下身是白色的裤装,脚踏浅白色软靴,黑发盘着并不复杂的发式,没有任何珠宝簪子,或许是天生发质并不如人意,看上去稍嫌凌乱蓬松。她身上的清脆声,便是在双手腕上的几十个细小金银手环发出来的。

    穆瑾宁最终的视线,却落在她手上的物什之上,那是一条棕色的皮鞭,她走到佑爵的面前,这才仿佛察觉到屋中有别人,蓦地转身狐疑地望向门边方向。

    “皇兄,这又是你看中的新宫女?”她不悦蹙眉,面色难看,不曾继续审视穆瑾宁的面容,只是朝着佑爵不满抱怨。言语之内,更是毫不收敛矜持。“你们两个……。不会已经做过好事了吧。”

    “宝月,不得无礼——”佑爵轻轻咳了一声,招手示意穆瑾宁走来,他见宝月公主有些不愿细看她,拉了拉她的手,这才让她转过执拗的脸来。

    “这位是本殿的妹妹,宝月公主。”

    穆瑾宁低头,朝着宝月公主微微欠个身,宝月公主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也升腾起莫名复杂的情绪,她身在皇宫从来就没有见过比年前的刘皇后更美之人,佑爵曾经宠幸过的女人宝月公主也见过好几个,也只是清秀温柔罢了,从没有这个女子的清丽雅致,第一眼虽不觉得令人惊艳,但却又足以吸引别人的视线。哪怕她身为女儿身,也恨不能看个通透,她晶莹小脸上的眉眼,小巧鼻梁,在北国鲜少能看到如此白皙细腻的肌肤,仿佛是一块嫩豆腐一般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右眼之下一颗细小的红痣,却让人更觉得独特,仿佛锦上添花将原本就姣好的面容衬托的更楚楚动人。

    宝月公主不得已在心中叹息一句,她从未在北国见过这么娇小玲珑却又美丽动人的女子,她的眼眸虽然并不深邃,柳眉也并不张扬,柔和之中却又偏偏带着一股子的倔强味道。

    微微怔了怔,不愿让自己流露出痴迷的呆蠢模样,宝月公主一扬手中的皮鞭,指着穆瑾宁,若她只是新来的宫女,看了她理应行跪礼,但她并没有,由此可见她并不是下人身份。“你又是什么人?”

    “她往后就是你皇兄的后妃了,不要不懂礼数,任性胡闹。”佑爵长臂一伸,压下宝月公主手上的皮鞭,板着脸,虽然是教训,却也听得出并没有那么严肃生气,像极了一个宠溺姐妹的兄长。

    “大臣们拟定的太子妃不是胡府的大小姐胡金钗吗?”宝月公主不无诧异,胡金钗虽然是个遵守礼仪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但她见过一回,可并非跟此人一般的长相。

    佑爵眼神一暗,仿佛格外扫兴,意兴阑珊。“别提那个书呆子了,若是往后宫里给公主们请个女太傅,我倒可以找她来,若要她当太子妃,就免了吧。”

    “那她是——”宝月公主回想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睁大了圆亮的眼瞳,讶异地张大了嘴,她天性贪玩,有了太子的庇护,没有几天是呆得住皇宫的,自然就从未见过这一个传闻中的妃子。“她是那个从大圣王朝来和亲的女人?”

    佑爵的脸色愈发不满,拉下宝月公主,让她坐在自己的床沿,低声劝慰。“把嘴巴合上,女孩子时时刻刻都要注意仪态。”

    “我是宝月,是宫里头的九公主,北国皇宫有二十一个公主,最不懂规矩的也是我,但最讲义气的还是我……方才我拿鞭子指着你了,是我的不对,希望你不要介意,看到如今,若一样是要当我皇嫂的人,你,我看着还算顺眼。”

    宝月公主将皮鞭放下,她一把推开那只黑色狸猫,睁大着明亮的眸子望向穆瑾宁,这一番话太过直接,却也看得出她直率单纯,并无心机。

    “要你看着顺眼作甚?又不是要嫁给你。”佑爵有些哭笑不得,宝月虽然已经十九岁了,但行为处事,还像是个从未长大的孩子。

    “女人看女人,眼光才准呢。上回那个晚秋,我不也是跟皇兄说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乖巧温和,老实巴交,你偏不听——”宝月公主见佑爵伸手捂住她的嘴,她才知道自己嘴太快,脸色一僵,自然噤若寒蝉。

    在他们互相闪烁的眼神之中,穆瑾宁仿佛察觉其中还有隐瞒的事,但她并不急于知晓,哪个皇宫能没有一些隐秘的消息呢?





第156章秦王学习如何爱人

    “你也坐下来,宝月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在她面前你不必拘谨。”佑爵眼底的一抹尴尬,哪怕转瞬即逝,穆瑾宁也看得清楚。

    听到佑爵这么说,穆瑾宁也就扶着椅子坐下,有宝月在场,就鲜少会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风言风语了。

    “你去哪里了?”佑爵伸出手掌,落在宝月公主微微卷曲蓬松的头顶,宝月却摇摇头,嘻嘻一笑。

    “刚去了牧场。”宝月回答的利落,不满被佑爵揉乱了黑发,低声抱怨。“皇兄,我可不是毛丫头了……。”

    “看她多像一头母狮子。”佑爵连连低声沉笑,眼神跟穆瑾宁交汇,他的说法也让他忍俊不禁。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妹妹的?”宝月公主拢了拢自己原本就蓬松的黑发,正因为她的头发并不柔软服帖,一旦没有绑缚的严实,更会松散在自己螓首两侧,以往佑爵也取笑她的长相跟丛林之中的狮子相似,她虽然不曾见识过狮子,但佑爵描述,狮子便是有蓬松的鬃毛,好不威风。

    以前被皇兄这般数落,她也并不害羞,只是如今在穆瑾宁的面前,她更羡慕那个女子一头乌黑柔软的黑发,眼神直直落在穆瑾宁的脸上,宝月公主不禁有些迷惘。

    “皇兄你身体不好吗,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宝月公主回过头来,望着半坐在床榻上的佑爵,神色一变,各位关切。

    “好了,明天再来吧,今天太累了……。”佑爵并不费心解释,亲切笑着,轻轻拍着宝月公主的后背,穆瑾宁也随即站起身来,与宝月公主一道走出了他的寝宫。

    “你被送到我们北国,是因为你是大圣王朝宫里最美后妃吗?”

    宝月公主走在半路上,熟稔把玩着手中的鞭子,仿佛那一条皮鞭在她手中就只是一条柔软的丝线而已,她并不压下心中的好奇疑惑,轻声问道。

    “不是。”穆瑾宁淡淡一笑,回绝地毫不犹豫。

    “那你是大圣王朝最聪睿的女人?”宝月公主话锋一转,扬声问道。

    “不是。”穆瑾宁轻摇螓首,神色自如,若说聪慧,她并不自诩天下无双。

    “大圣王朝的人都像你一样谦逊吗?”宝月公主眸光闪烁,抓着皮鞭的双手背在身后,噙着明亮灿烂笑靥对着她。

    “我并没有公主揣摩的那么不可一世。”

    穆瑾宁直直望入她的眼底,眼神清澈动容,粉唇边的笑容,嫣然动人。

    “你喜欢皇兄吗?”宝月公主走了几步,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瞅着身后的穆瑾宁。

    她到北国,宝月公主是第一个,好奇她是否钟情佑爵太子。

    或许,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最大的难题。

    “别看他老不正经,风流多情,我敢打包票,若是你跟了他,他不会让你吃苦受委屈的。”宝月公主将手肘轻轻靠在穆瑾宁的肩膀上,她见两旁无人经过,这才低声说道。

    穆瑾宁闻到此处,释怀微笑,宝月公主跟佑爵像极了兄妹,说话都是直接露骨,偏偏又不让人多心,直来直往。

    宝月公主却在穆瑾宁的笑意之中无法见到女子的娇羞,方才在屋子里也是如此,她跟皇兄平静的宛若已经是数年的熟人一样,穆瑾宁不曾刻意讨好皇兄,仿佛根本不在意往后在皇宫是得宠抑或失宠的境地。

    “喔,不对,你若不跟皇兄,也没有别人可嫁了,看我说的这糊涂话。”她的笑,满是歉疚,有些后知后觉的憨态可掬。

    穆瑾宁却不再多提,她眸光落在宝月公主的脸上,神色一柔,轻声问道。“方才我听说公主去了牧场,皇宫的女子也可随性出宫吗?”

    “换做其他人,当然不行了。我从小就这样,以前父皇懒得管,如今皇兄也由着我,耐不住几天就要出去,否则就浑身不舒服。皇兄几年前就吵着要我把嫁出去,这样他就不必为我头痛了。”

    “公主不喜欢住在皇宫?”穆瑾宁的笑意一敛,她凝视着宝月公主的容貌,她微微卷曲的黑发,蜜色的脸庞,圆润的脸庞,让她看来宛若邻家姐妹一般可爱。

    “或许你不知道,我娘是一个牧羊女,没有任何身家背景,是父皇微服出巡的时候偶遇着她,把她带入皇宫。或许我像极了我娘,更喜欢外面的旷阔天空吧,皇宫——”她遥望着天际,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叹息。“你不觉得很闷吗?”

    皇宫的生活,从来就是逆水行舟,闷,或许有时候更让人窒息。

    穆瑾宁闻到此处,垂眸一笑,笑容无声扩大,她的逃离,只是从一个皇宫,到另一个皇宫而已。

    但并非,这儿就没有全然陌生的敌人。

    “我娘在皇宫待了六年就郁郁而终,后来父皇觉得我娘就像是那些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牛羊,若是圈养起来,没有自由才是最痛苦,索性也就任由我频繁出宫了,反正我学了这一手好鞭子,一般人也伤不了我分毫。那个牧场,便是父皇赏赐给我的,里面有几百头牛羊,下回带你去看——”

    宝月公主说起悲伤往事,言语之内却满是释怀洒脱,穆瑾宁怔怔望着她,仿佛生死,也只是在天地之间的再寻常不过的事而已。或许宝月公主也不曾记得生母的模样,但她更看重如今的生活,一个牧场,就能让她满足微笑。听她这么说,自然不难想象,宝月公主这一身装束,骑马驰骋在大片的草原之上,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几百头牛羊宛若汹涌的云彩一般从此处赶往别处。

    “好。”穆瑾宁低声应允,看着已经有人走来,她便匆匆跟宝月公主辞别,转身离开:“宝月公主,我先告辞了。”

    宝月公主眼眸一抬,自然不难看到一旁有几个宫女匆匆走过,她们的身上有紫色的祥云图腾,应该是来自刘皇后宫里的人。她弯唇一笑,眼底一抹了然的情绪闪烁着,她拉过穆瑾宁,低声道。“你被老妖婆盯上了?”

    “刘皇后还很年轻。”穆瑾宁瞥视了宝月一眼,脸色不变,泰然处之,这整个皇宫,或许只有宝月公主一个人敢这么取笑皇后。

    宝月公主看着那些宫女走过,凑到穆瑾宁的耳畔,她低声笑道,说的神秘。“这皇宫人人都知道,她是最爱美的人了,为了留住美貌姿色,恨不得逆天而行。有人说她为了永葆青春什么方法都敢试,她身边有一个**师,专门为她炼药丹,据说还尝了不少可怕的东西,你说她不是老妖婆又是什么?”

    “刘皇后天生丽质,想要保住美貌,并不叫人意外。”穆瑾宁细细想着,刘皇后年轻时候便是北国第一美人,长得妖娆丰满,女子在深宫中生活,若是没有一两种癖好,却仿佛更不合理合情了。虽然听到宝月公主这么说,的确觉得刘皇后的骨子里,比她想象中更加疯狂。

    宝月公主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撇了撇嘴角,眼神莫名的漠然骄横。“年轻美丽自然是好事,可每回看到她,我就心里发凉。若是再过几年,她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

    与公主告别,穆瑾宁缓步走回自己的宫殿,一路上走走停停,眼前越是清晰,却又在下一瞬幻化为模糊环境。

    哪怕她已经可以摸索着走回自己的宫殿,她依旧不觉得这里熟悉,就像是依旧昨日才到来一般的陌生。

    “皇后来了,女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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