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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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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虎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都面有惧色,而那两个被打伤的手下被抬到一旁后,发出的声声惨叫更是让大家一个个脸色惨白,刘氏兄弟与林一奇都盯着自己,显然不会主动出手。

彭虎脸上阴晴不定,头上一滴滴的汗珠布满了脑门。

这时林一奇突然阴森森地道:“大家莫要被这大和尚唬住了,他用这指法极耗内力!你们没看他刚才点了两下后,原来胀得象个球一样的僧袍一下子扁了许多么?他要是真有本事,早把咱兄弟们废了,还会有心情在这里罗嗦吗?大家并肩子上,不信累不死他!”

彭虎闻言,精神一振,马上眼露凶光,身形向后一纵,跳到树下那两个还在哼哼的手下身边,“啪啪”两脚连环踢出,将二人踢得飞了起来,向一我撞去。

一我侧身一让,这二人脑袋在空中相撞,登时脑浆迸裂,落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有敢后退者以赵二和李七为下场,跟我上!”彭虎抄起插在地上的一把斩马刀飞身扑了上去。

群盗发一声喊,纷纷抽出兵器一涌而上,刘氏兄弟也加入了战团,而林一奇则慢慢向后踱了两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中间的三位僧人。

澄光悄声对李沧行道:“这林一奇看来最为棘手,一会真要动起手来,一定要留意此人。我们作好准备随时出手帮忙,下手切记留有分寸,勿要伤人性命。”

李沧行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学艺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和人作生死搏,“江湖,我来了。”他在心中暗暗地这样对自己说。

一我宣了一声佛号,宽大的僧袍再次如球一般地鼓起,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用妙缔指,而是双手抡杖使出一套降魔杖法,虎虎生风。

彭虎冲在最前面,二尺三寸的一把斩马大刀在头上抡了一个大圈后,一招力劈华山,直接当头劈了下来,势若千均。

一我大师喝了一声“来得好!”禅杖向上一招举火燎天,只听一声巨响,气劲四散,向前扑的众人身形也不由为之一滞。

彭虎“登登登”地向后退出七八步,差点握不住刀,再一看这把精钢打造的斩马刀上居然崩出了三四个小口子。

一我的脚则陷进地里约有半寸,脸上微微一泛白,瞬间又转回了红润。

此时手持钢鞭的刘氏兄弟杀到一我面前,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盘,与一我斗成了一团,彭虎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会后,也抄起大刀直奔一我而去。

与此同时,彭虎手下的喽罗们也与那二名年轻僧人交上了手。

左边那位浓眉大眼的功力明显比右边那位小眼睛僧人要强了不少,刚才在一我与彭虎交手期间,已经迎面一拳打中一名黑衣大汉的面门,顺势一左肘撞中左边一人的肋下,右边一招穿心脚把另一人当胸踹中倒飞出去。

浓眉僧人右手的刀却是以刀背击人,瞬间即以横扫千军这一式打倒了三人,刀如其名,使的正是出自少林寺,以刀背击人,不伤人性命的慈悲刀法。

只不过片刻之间,这位僧人便以伏虎拳、穿心脚、慈悲刀法的武功连续打倒了六七人,动作之快,敌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

李沧行此时已经随着澄光奔进了林中,趁着双方混战,师徒二人找了处草丛蹲了下来,他一边看一边在想,刚才这僧人所表现出来的武功,恐怕换了自己也无法做得更好。

右边那位白面僧人显然功力不如左边的浓眉僧,在五六人的围攻下显得左支右拙,难以为继,突然大吼一声使出,也一招横招千军,逼退了当面的三人。

左边一名贼人趁机使出地堂刀法欺近了僧人的身,一刀砍在他左腿上,登时血流如注。

这白面僧人负痛之下,也不顾慈悲为怀了,回手一刀,直接砍下了那汉子的一只手臂。

不料此人乃亡命之徒,断臂之下反而更加凶悍,单臂抱住白面僧人的腿,狠狠地一口就咬在了那道刀伤之上。

白面僧人痛得大叫一声,差点没当场晕倒,再也站立不住,扑倒在地。一我听到惨叫声,杖法不由一滞,想要逼退当前的三人好去救援,却被彭虎等人拼命挡住,无法脱身。

澄光道了声“不好”,身形暴起,直接就向那倒地的白面僧人飞去。

李沧行也拔出了剑,紧随其后。

只见此时六七个喽罗均举起明晃晃的钢刀,直接向这僧人脑袋上砍去,为首的一人还恶狠狠地叫道:“先宰了小秃驴给死伤的兄弟报仇,再去围攻老的。”

只听“当”的一声,原来是那浓眉僧人见同伴危急,弃了眼前的对手,匆忙赶了过来,举刀架住了众贼砍下的六七把刀,随即浓眉僧人大喝一声,戒刀一震,那六七名贼人个个被这力道震得虎口迸裂,握不住兵器,单刀“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

那倒地白面僧人此时也缓过劲来,一脚蹬出,把抱他腿的那名悍贼踹在胸口,只听“喀嚓”几声胸骨折断的声音,那贼人在地上滚了几下,两腿一蹬,气绝身亡。

浓眉僧人运指如风,点了同伴几处腿上穴道,帮白面僧人止了血,低声道:“师弟暂且调息,师兄为你护法。”

浓眉僧人刚站起身来,只听脑后突然一股劲风,心道不好,回身抵挡已是来不及,忙运气于背,双足发力蹬地,整个人向前扑去。

第一百零六回 仗义援手

饶是如此,浓眉僧人仍被这气劲扫中,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出手偷袭的正是那血手判官林一奇,他见刘氏兄弟与彭虎绊住了一我,一时半会难分高下,心想先制住了两个小和尚,以此要挟一我。

不料这浓眉僧人武功颇高,当面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于是趁他救护师弟时,林一奇隐住气息,不施展轻功,悄悄地踱到他身上一丈左右,趁浓眉僧人蹲下查看同伴时,突然欺近,出手就是阴风掌。

此掌法出自魔教鬼宫,诡异邪恶,中者会阴气入体,短期内无法提气运功,林一奇出身鬼宫宫主鬼圣门下,这阴风掌已经练到三成,一丈距离已经可以掌风。

林一奇知这浓眉僧人乃是高手,这一下更是全力施为。

即使浓眉僧人向前一跃,避开了这一击,但掌风仍然击在背上,阴风入体,顿时全身酥软酸麻,再也提不起劲来。

林一奇“嘿嘿”一笑,上前两步,先点中了地上运功的那白面僧人的穴道,再向那倒地的浓眉僧人走去。

林一奇再次狞笑着举起了右掌,正要下手之时,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心下大骇,立马向左侧跃去,躲开了这一击,随手抽出背后的一对判官笔,护住头胸要害,喝了句:“来者何人!”

只见澄光已站在那浓眉僧人身边,李沧行也在此时跳到了这里,顺手一掌,把一个企图趁机偷袭澄光背后的黑衣大汉打得飞了出去。

喽罗们一看是这二人,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动。

澄光稽首向远处的彭虎行了个礼道:“贫道乃武当派澄光,恳请各位侠士高抬贵手,勿再相逼。”

“爷爷死了这多人,你说罢手就罢手?”

“也就多了两个人罢了,两个小秃驴已经不行了,大家并肩子上,废了他们。”群盗四下叫嚣,却无一人敢上前。

刘氏兄弟与彭虎此时也都跳开,彭虎身上中了二指,刘老大肩头中了一拳,老二屁股上中了一腿,手碗中了一指,已将钢鞭换交左手。

三人皆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虽是有硬功护身,但中指中拳处仍觉火辣辣地疼。

一我虽然也中了一拳一腿,但并不严重,毫不影响他功力的发挥,看这架式,再打上片刻,三人即将不敌。

澄光这一出声救了地上二僧不假,对彭虎这三人也无异于救命之举。三人后退与林一奇站至一处,而一我也戒备着退到澄光身边,二人眼神相交,一我点了点头,以示对澄光援手的感谢。

彭虎满头大汗,作出一副强硬的表情,也不还礼,对澄光说道:“我等与这和尚乃是私怨,武当今天是硬要插这一手吗?就不怕与我巫山派结下梁子?”

澄光微微一笑:“阁下抬出巫山派来,可是说你等今天的行为是奉了林寨主的命令?今日既然林寨主没有亲自前来,想必各位应该有罗刹令在手吧,可否让贫道一见?“

彭虎顿时语塞,他今日前来乃是自作主张,邀来的刘氏兄弟是自己多年好友,且同为巫山派属下之江南七省的绿林豪杰,而那林一奇却是河南一带的独行大盗,出身魔教,并非巫山派所管辖,虽是自己过命兄弟,但也是以那藏宝的重利诱来。

若是此事张扬出去,招来林凤仙的责罚,实在是大大不上算,眼下这局势有澄光师徒加入,动起手来是绝讨不了好。

想念及此,四人低头商议一阵,便有了结果。

彭虎冲着澄光一抱拳道:“阁下今日所为彭某记下了,青山不改,绿山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言罢转身离去。

澄光心下暗松了一口气,刚行了个礼,准备说话时,突然见彭虎与刘氏兄弟同时返身向自己攻来,心下大吃一惊,忙运功抵挡。

那林一奇两只判官笔则突然飞出,去势迅如奔雷,分袭地上的二位年轻僧人,一我此时正在地上查看那白面僧人,见此情况大叫一声,一掌击出,掌风把一枚袭来的判官笔打落在地,却对另一支袭向浓眉僧人的笔无能为力。

那浓眉僧中了阴风掌正无法运劲,惊呼一声闭目待死。

突然只听“丁”地一声,浓眉僧睁眼一看,那笔被一枚燕子镖击落在地,而李沧行正冲着自己一笑。

这一切的突变只在刹那之间,原来彭虎等人情知不敌,但自己的手下多有死伤,就这么走了又实有不甘,于是商议这条计谋。

四人计划由彭虎等三人同时出手缠住澄光,而林一奇则用判官笔对地上二僧进行突袭,料想总能杀掉对方一两人挽回些颜面,却未算到李沧行在武当时学了不少各派暗器手法,情急之下使出八步赶蟾,以燕子镖打落判官笔,将浓眉僧人救下。

彭虎见一击不成,吹了声口哨,一众喽罗抬起地上同伴尸体,马上四处逃散,彭虎等三人也齐手对澄光丢出了几枚钢镖,逼其以剑护身,无法追击,自己则是转头就跑。

只听一我大怒道:“贼徒敢尔!”一抬手,一枚暗器带着金光奔着三人就过去。

一我在此前的交手中一直手下留情,始终没用杀招,却见这些贼人手段毒辣,一再相逼,不由动了真怒,扔出了宝相寺的霸道暗器金钢锤。

三人中刘老二受伤最重,落在后面,这一锤正中其后心,刘老二登时鲜血狂喷,骨断筋折,话都不说一声,就在地上断了气。

刘老大回头一见,大恸,想要回去扑在尸体上,却被彭虎拉着,硬是拖走,连刘老二的尸体也来不及带回。

一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把那金刚锤捡起,放回怀中,回身向澄光师徒行了个礼:“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这位李少侠贫僧在武当时见过,好俊的暗器功夫,不知是哪位道长的高徒?”

“正是小徒李沧行,平日里喜欢捣鼓些暗器啥的,今天胡乱使了使,让大师见笑了。沧行,还不来向大师行礼。”澄光笑了笑,谦虚的话语中却掩饰不住心中的骄傲。

第一百零七回 不忧的忧

李沧行此时正在扶地上那浓眉僧人起身,听了这话后,向一我行了后辈弟子礼。

一我叹了口气,看着那浓眉僧人:“不忧,你的伤势如何?”

浓眉僧人名叫不忧,这时已经运功把阴风掌劲驱散了不少,仍觉得有些四肢酥软乏力:“禀师叔,刚中掌时,阴风入体,说不出的难受,无法运功。现在已经好多了,调息一阵应该就没事。只是不平师弟他……”

那名叫做不平的白面僧人失血过多,已然昏了过去,腿上的刀伤自大腿中部直接砍到小腿肚,连里面的筋都翻了出来,还被那贼人生生咬掉了一大块肉,伤口触目惊心,这条腿多半是废了以后再也不能练武。

想到这里,不忧不由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生死有命,行走江湖,凶险难测,时刻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不忧,回寺后要好好练功,学艺不精无法自保不说,还要累及同门啊。你先背着不平,我们到前面的镇子上雇辆车再回寺。”一我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尽量以平静的语气下着令。

一我转向了澄光师徒上:“澄光道长,贫僧还有事在身,大恩改日再言谢,你我就此别过。”一我转过来向澄光合什道。

“大师请便。”澄光也稽首回礼。

不忧在背着不平上路前,突然回身对李沧行说道:“李少侠,救命之恩,他日不忧一定会报,但凡有事用得着不忧的,请尽管吩咐。”

澄光目送宝相寺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处,暗地里嘱咐李沧行与自己远远地跟着他们,直到三人到了最近的镇子,雇了车上路后才放心地离开。

李沧行知道师父是怕那伙贼人心有不甘,想回来下毒手,又怕直言护卫伤了一我的自尊心,这才选择了暗中保护。

两人回到小树林,本想掩埋那刘老二的身体,发现地上除了一滩血迹外,所有的尸体和兵器已经不见,连那二支判官笔也被取走,想来是那刘老大林一奇等人中途折回,给兄弟收了尸并取回了兵器。

澄光叹了口气:“这回看来和巫山派可能要结下梁子了,沧行,咱们今天这一仗可能耽误了脚程,还得加快才好。此事一完,需要向掌门师伯汇报今日经过,一切由他来定夺。走吧,离李家庄还有一天的路呢,今晚我们到前面刘家浦过夜。”

一路上澄光都不说话,似乎心事重重,李沧行刚才一战牛刀初试,心中还是非常兴奋的,但见师父如此神情,也只能忍着心中的冲动,一路上一言不发。

到了刘家浦后两人住进了一家如归客栈,澄光依旧是在拴马桩上留下记号。

进得房中后,李沧行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澄光一句:“那帮贼人为何要追杀一我大师?他们就不怕和宝相寺结怨吗?从他们的话判断,好象这伙贼人跟一我大师出家前有瓜葛?”

澄光看了李沧行一眼,道:“你可知一我大师在出家前是何身份?”

“弟子以前只是听您提起过,一我大师在出家前曾是绿林,后来被宝相寺的圣因大师点化后皈依佛门,却不知和今天的这伙巫山派贼人有何关系。”李沧行把心中的疑惑索性一次性说了个透。

澄光叹了口气:“一我出家前俗名叫程剧,江湖人称八面猴,本是扬州翻云寨的大当家,而那翻山虎彭虎乃是他以前的副手。”

“后来程剧有一次失手,被仇家擒获,本是难逃一死,却被宝相寺圣因大师所救,并用佛法将其感化。从此此人改恶从善遁入空门,这十几年一直呆在宝相寺,很少行走江湖。”

“这次宝相寺一相禅师闭关修炼,无法参加武当的会议,这才由一我大师代替其师兄出席,想不到在路上遇到昔日同伴向其寻仇。”

李沧行“哦”了一声:“那师父可知为何彭虎会找上外人帮手来向昔日的老大寻仇呢?”

澄光笑着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分赃不均导致反目成仇吧。不管怎么说,身为正道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宝相寺与我武当前日达成同盟共讨魔教,他们有难我们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对方并非善类,那林一奇更是魔教的人。”

“只是此次可能会与巫山派结怨,这次我们集结后,攻打魔教总坛黑木崖时,应该会经过巫山派,不知道这次的事件会不会对灭魔大事造成影响。为师刚才一路就在想这问题,我们还得加快速度,完成了任务后早点回山,向掌门报告此事。”

李沧行这下完全明白了,长出一口气,又想到了那两名少年僧人:“好的,师父。只是宝相寺的那二位师兄不知道伤势如何,还能不能赶上这次的灭魔之战?”

“那个白面小眼睛叫不平的应该是要残废了,这辈子估计都无法再与人动手,肯定无法参加此战。浓眉的那个叫不忧,倒是功夫不错,看起来不在你之下。从他的出手看,他学成了不少宝相寺的独门武功,应该是一相大师的亲传弟子。”

“这次你救了他,他也感恩在心,以后有机会多和他结交,跟各大派的未来掌门搞好关系不是坏事,这对为师在武当跟你提过的那事也绝对有帮助。”澄光说到这里,突然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沧行想起那日师父跟自己提起沐兰湘的事,不由得羞红了脸,忙找了个别的话题岔开。师徒俩又闲聊了几句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即各自歇息,依旧轮流值守,一宿无话。

第二天两人一早继续出发,赶往五十里外的鱼龙浦,如此这般澄光师徒二人在半月时间内走遍了荆州一带的十几个城镇,在每个城镇的拴马桩上都留下了同样的记号。

李沧行看了二三处就已明白,这是留给各地的武当俗家记名弟子看的,通知他们师门有事需要集结。

第一百零八回 回山惊变(一)

澄光最后回到了江陵城外三十里的李家庄,庄主李冰乃是澄光的俗家师弟,十年前下的山,李沧行当时年纪虽小,对其还有些模糊印象。

师兄弟多年不见,碰到后好一阵寒暄,饭后澄光师徒即在庄中住下,随后的两天,陆续有附近的武当俗家弟子赶到庄中,与澄光会合。

先后有十余人皆是澄光这一辈的弟子,有三四人已经自立门户,开馆授徒,这一次每人也带了三四名得意门生赶来。

李沧行认得不少人是当年中秋宴上见过的,一晃七八年,有些人已经有点老态了,仔细一看师父,白头发也已经占了头发的一半多,心中不由一阵感慨:以前从没注意到师父变老,只想着自己快点长大,现在自己长大了师父却老了。

当晚最后一位孙师叔也带着两个徒弟赶到李家庄。澄光见人已到齐,通知大家明早动身,一起回武当。

第二天一早众人皆起身上路,李沧行看着身后三十多人,想起自己下山时不过师徒二人,而此时回山时已有一支队伍。

李沧行又想起自己这一路乃是离武当最近的一路,下山的师叔伯们尚有二十多人,加上山上的弟子们,这样计算光武当一派此战即可派出一千多武林高手,如此大的阵仗在武林中真是前所未闻,荡平魔教应该是毫无问题吧。

正心驰神往之际,李沧行感觉衣角被澄光拉了一下,耳边传来师父的话:“还楞着做什么?上路了。”

李家庄就在江陵效外,离武当不过四五十里的路程,众人上了官道,发现这时大道上更加热闹了,不停地有十几二十人的武林人士,结队赶往武当方向。

澄光上前一问,有华山、衡山、峨眉、少林各派的俗家弟子都收到师门的消息后动身前来,只半天功夫不到,澄光这支队伍就滚雪球一样地扩大到了五六百人,甚至还会合了上次没来开盟会的黄山三清观的火华子火松子师兄弟二人。

由于人数太多,路过的武当脚下十里铺镇无法接纳这么多人,众人只好在路边吃了干粮后继续上路,赶在太阳下山前到达了武当。

十几天不见,武当已经在真武大殿两侧的空地搭起了两个巨大的棚子,各置了上千张桌椅板凳,足可容纳四五千人。

紫光掌门亲自在山门迎接,一众二代师弟妹们负责接待上山群豪。

李沧行上了山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澄光吩咐去帮着师弟们一起引导各派豪杰入棚歇息。

虞铁成悄悄告诉李沧行,他们是回山的第一批人,师弟们这几天都累得够呛,下午刚把棚子搭好,他们就来了。而澄光则跟着紫光耳语了几句后,两人进了紫霄大殿。

沐兰湘与辛培华引了各派的女弟子们,前往南边的一个稍小棚子吃饭歇息,李沧行则带着师弟们把男侠士按门派顺序,分到各自位置后安置。

棚内的桌上尽是大鱼大肉甚至还有酒,与武当平日的粗茶淡饭完全不同,众人赶了一天路中午又没吃上热饭,入了席后一个个均狼吞虎咽起来。

虽然住宿条件简陋,没有床铺,但群豪大多行走江湖多年,加上有幸参加此次武林百年未有之大战,一个个都兴奋不已,用过酒饭后,群豪们纷纷摩拳擦掌,整理兵器装备。

不少交好的师兄弟多年未见,趁这时间一诉这些年的经历,甚至李沧行还看到有几位侠士饭后去了女侠士那棚子里去,过了一阵后,有几位女侠出来跟着这几位聊着什么。

“大概是多年未见的师兄妹或者是恋人,在大战之前要一诉衷肠吧。”李沧行心里这样想,突然看到了沐兰湘在引着刚上山的几位女侠向那里走去。

“也不知道这次大战我能不能活下来,还有没有机会向师妹说出我的心里话。”李沧行突然有了一个要走过去的冲动,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听有人大叫:“掌门,出事了!”

李沧行定睛一看,只见白云师叔浑身是血,左手已经齐肘而断,发足狂奔到广场中央,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扑倒在地,鲜血狂喷,离他最近的几名侠士连忙将其抱住,向他体内输起真气。

紫光闻声而出,连忙蹲下抓着白云的手,顺手点了他肩头的四五处穴道为其止血,而澄光则直奔药房而去。

白云睁开眼,看到紫光正抱着自己,吃力地说道:“师兄,弟子带同门回山路上,在山下十里铺外三里的树林里,遭到一伙蒙面人的突袭。”

“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所使武功似乎都有魔教的路子,我们一进他们伏击圈,就中了毒烟,提不起劲,又被他们一阵暗器,一下伤了一半多人。李师兄和孙师兄他们拼死挡着贼人,要我回来报信,快,快去救……”

白云本已失血过多,一路狂奔至此,更是已到油尽灯枯之境地,这一气说了许多话后,伤口一阵剧痛,又晕了过去。

紫光一看他的左臂断肘处,流出的血已是黑色,立即吩咐辛培华将白云抬下去,先解毒,再救治。

紫光起身,抽出腰间长剑道:“武当二代弟子听令,沐兰湘辛培华随同澄光师叔留守,其余人带上火把,随我前去营救。”

李沧行等人皆抄起兵器,随手拿起广场上与棚子边燃着的火把,随着紫光冲下了山,而上山的群豪也有不少跟了过去。

紫光心急如焚,轻功全力施展,几个起落则把众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李沧行在一众下山二代弟子中武功当属上乘,梯云纵也是使出十成,虽赶不上紫光,但远远能望见其背影,再一看身边只有李冰师叔和三清观的火松子火华子二人与自己并驾齐驱。

当他奔进小树林时,看到一地的尸体,看着装打扮,皆是武当弟子,而有几处地方空有大团血迹,并无尸体,料想该是敌人的死者已被其运走。

第一百零九回 回山惊变(二)

紫光正蹲在地上,打了火折子,查看一具尸体上的伤痕。李沧行向他行了个礼,紫光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李沧行认得紫光在看的尸体正是跟自己一起回山的孙师叔,尸身上中了十几刀,正面胸部已经给砍得血肉模糊。

孙师叔那年来中秋宴上吃过饭,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小时候还摸过自己的头,给过自己糖吃,一想到昔日的长辈一个下午没见,再见已是阴阳两隔,李沧行也不禁眼眶一热,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紫光查看完所有尸体伤痕站起身时后续的弟子与群豪都已经奔到,一下子多了不少火把,树林里被照得如同白昼。

紫光起身后默不作声,只吩咐武当弟子们将尸体运回武当掩埋,回山后紫光召来澄光与李沧行商议。

当澄光问及情形如何时,紫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考虑不周,敌人在我们这里似是有内线,知道我武当的一代弟子,都分头下山召集人手去了,所以特意选择在小树林设伏。”

“因为到了武当山下时,大家的警惕性是最低的。来袭者俱是高手,我查看孙师弟伤口时,发现他腹部中了魔教的绝魂针,背上中了青城派的摧心掌,胸口更是中了十几刀,有江湖**常用的五虎断门刀,也有太湖水寇使的板刀十七式,这些伤口都很细,伤口却是流血不止,可见使刀的人功力很深,都是高手啊。”

澄光追问道:“那敌人可曾留下尸体和别的线索?”

紫光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没有,几位师弟的剑上也有血迹,地上有几滩大团的血,可见他们也有死伤。只有所有的敌方尸体都被运走了,连兵器也没留下一把。所以我只能从师弟们身上留下的伤口来判断对方的来路,看样子武功有魔教的路子,也有绿林悍匪啊。”

澄光的脸色微微一变:“师兄的意思是说巫山派有可能卷入此事吗?”

紫光点了点头:“不能完全排除,但师弟你刚才说,彭虎等人袭击你们不是林凤仙下的令,而且你们十几天前才跟彭虎结的仇,林凤仙知道消息再派人过来埋伏也来不及啊。从手法上看,对方有绿林也有水匪,需要动用七省水陆分寨的高手,这都需要时间。”

澄光也跟着连连点头:“师兄分析得是,那以你的判断,这会是何人所为?”

紫光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恐怕现在还不能轻易下结论。这样吧,眼下灭魔之战是头等大事,先保证此事顺利进行。明天开始,你带二代弟子们轮流下山,在各要道接应回山的师兄弟们,今晚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

“是。”

紫光抬起头,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白云师弟伤势如何?“

澄光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性命已无大碍,中的毒是魔教的五毒烟,我已将他体内的毒逼出,只是以后这武功恐怕……”

“唉,都是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考虑好万全之策,才会害了孙师弟他们。”紫光说这话时,眼中隐隐有泪光,李沧行和澄光看了也不由得一阵心酸,低下头去再也无话。

紫光沉默了片刻,对李沧行说道:“沧行,当下人手不足,师叔们又多下山未归,这几天你要负起大师兄的责任来,多帮着做些事。除了你师父那路外,北边渡口那里,你就每天去接应一下吧,碰到强敌不要硬拼,及时用信号弹报信。”

李沧行沉声行礼:“弟子遵命。”

群豪初来时的兴奋与激动都被晚上这事弄得意兴阑珊,武当上下这一夜都沉浸在一股难言的压抑气氛中,大家不是在喝闷酒,就是默不作声,连一路上最喜欢说笑的火松子此时也不说话了。

李沧行强打着笑容,巡视了一遍东大棚,确认了上山时的人都在,这才准备回房休息,正走在回廊间,只听得身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大师兄,回来半天了怎么都不理我呢?”

李沧行不用回头就知是沐兰湘,本来他回山前朝思暮想的就是小师妹,恨不得能长上双翅膀,早点飞回武当,但经历了晚上的事,心情大坏,竟然忘了自己回山后还没去找过她。

想到这里,李沧行转身叫了声师妹。灯光下看到她正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才想到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山上留守,对树林的事也知之不多。

沐兰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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