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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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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从没有想过这个大胆的计划,乍听之下,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
凤舞也显然没有听过陆炳的想法,一听就急了:“爹,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万一不成,我们哪可能逃得回来。那里可是海外啊,就算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也不可能游回来吧。”
陆炳微微一笑:“办法可以多想,到时候你们可以刺杀汪直,然后挟持徐海,逼他做人质,送你们回来。当然,我的这个计划也只是一个设想,具体是否执行,还要看你们的临机应变才是。”
天狼回过了一些神,仔细想了想,开口道:“陆总指挥,我们要做的,只是让倭寇暂时停止对沿海的骚扰和攻击,这次即使不挑起汪直和徐海的火并,也可以让他们转而和广东福建的海盗火并,何必要多此一举呢?再说,我们毕竟是朝廷的身份,如果这次我主动刺杀汪直,那恐怕会让倭寇转而攻击沿海一带,而不是顾着和徐海火并。”
陆炳点了点头:“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汪直现在势力太大,我也反复考虑过你们的方案,如果让汪直这回火并陈思盼和萧显成功,那么从浙江到广东,他再无对手,一家独大,到时候徐海也未必敢生出反叛之心,一个统一,强大的汪直集团,绝不是朝廷想要看到的,那时他跟朝廷谈判的条件只怕也是水涨船高,一旦谈判破裂,那就不是现在练的这些新军所能对付得了啦。”
天狼疑道:“现在朝廷不是在编练新军吗,这次陆总指挥若是也在义乌,当看到那些义乌百姓强悍善战,只要稍加训练,就是劲旅,何谈打不过汪直海贼之说呢?就是这次,上万义乌百姓靠着棍棒锄头,不也打死了几百名祸真价实的倭寇了吗?”
陆炳叹了口气:“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首先,这汪直如果能迅速地消灭掉陈思盼,那么他的实力就会迅速地膨胀,这些海盗,本无忠义可言,往往是谁的实力强就依附于谁,陈思盼据我所知,身边也只带了千余人,其他的上万手下都是分散成小股,散落在各个海岛上。”
“所以汪直如果能捕捉到陈思盼的老巢,就是靠着现在的水师也能将他们消灭,而陈思盼死后,他的手下没有几个会为他报仇的,基本上都会归顺汪直,到那时候,汪直不仅可以跟倭寇做生意,还能南下吕宋,从佛郎机人那里买到火枪大炮,实力可就强大许多了。”
“海上作战,靠的不是军士的勇猛,而是看你的船多不多,枪炮是否精良,以现在胡宗宪的家底,招个一两万新兵训练,问题不大,但若是要彻底地消灭汪直的团伙,非新式战舰千艘不可,而一条战舰的钱就足以招数百士兵,维持其三年的军饷,你算算这笔钱要多少,朝廷能不能出得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回 古剑莫邪
天狼的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咽了泡口水:“难道胡总督的方略是错的,拖下去对倭寇才是有利的吗?”
陆炳的眼中冷冷的寒芒一闪:“我是锦衣卫总指挥,按说这些军国之事不应该由我过问,但倭乱以来,我也多次参与了平定倭寇之事,就是胡宗宪之前的几任总督,如朱纨等人,我都跟他们有过共事,这些文官向来只是想在自己的任上不出事,只要不影响东南的税赋,不让皇上在这里多投钱,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也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所以历任东南的督抚,对于海贼也只是采用安抚的办法,在汪直之前,就有过许多大海盗了,比如那个汪直的同乡许栋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汪直这一代开始勾结起了东洋人,这才会形成比以前猖獗百倍的倭乱。”
“这十几年下来,汪直的势力如同滚雪球一般地迅速膨胀,我亲历了历次的平倭,深知这一点,以前汪直只是带着东洋人来打打劫,抢几个沿海城镇罢了,可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海上帝国,一旦把陈思盼给吞并掉,那在海上就是无敌的存在,到时候他想要的,可就不仅仅开海禁这么简单的事了,没准就要向朝廷要官要地盘,堂而皇之地形成割据,甚至要爵位都不是不可能。”
天狼倒吸一口冷气:“此话当真?汪直当不至于有如此野心吧。”
陆炳冷笑道:“所以你和胡宗宪还是太低估了汪直的野心,他在内地就是贩的私盐。历代盐铁专卖,贩私盐的就是死罪,非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不为也。象唐朝扯旗造反,杀人八百万的黄巢,就是这样的私盐贩子,可知汪直本性。”
“可他就是连一本百利的私盐生意都嫌不过瘾,居然下海经商,茫茫大海,又无向导。一个风浪就可以让他葬身鱼腹,而国家又是对此全力侦缉,可就是这样也挡不住汪海建立自己商业帝国的野心。现在他已经纵横七海,俨然成为海上霸主,连日本人的话都不太听了,一旦火并了陈思盼。到时候就是海上霸王。天狼,你想想历代招安一些山大王都要给个兵马指挥使之类的官职,要是招安汪直,需要给多大的官,让多大的权?没准胡宗宪的那个浙直总督,才是他的目标呢。”
凤舞在一边听得若有所思,不信地摇了摇头:“爹爹,我不信这汪直的胃口能有这么大。他顶了天也就是个海盗王罢了,居然想着整个东南?”
陆炳摇了摇头:“若是我大明初建。或者说是五六十年前,那时候国力还算强盛,就算北边打不过蒙古,沿海对付个十几万海盗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现在是内交外困,严党祸国多年,土地兼并严重,流民四起,北边的蒙古刚刚打到京师,现在国家的重点防御是在北边,而东南作为朝廷的税赋重地,不能出一点差错,若是这时候再大兴战船,只怕国家的财政是负担不起的。”
天狼点了点头:“陆总指挥,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这回刺杀了汪直,也是让徐海坐大,你刚才也说过,海贼倭寇们都是趋炎附势,死了一个汪直,其他的倭寇们就会以徐海马首是瞻,不会内乱的,不是我天狼怕死,而是我担心此举是徒劳无益的,现在胡宗宪有着完整的计划,只要编练新兵,形成战斗力,到时候可以想办法引诱倭寇到岸上打,一旦倭寇的主力被消灭,那海上就是有再多的战船,也是无济于事了。”
陆炳一下子站起了声,厉声道:“胡宗宪这是祸国之举,现在倭寇只是劫掠沿海,而我朝又将沿海的渔民内迁,其实造不成多大的损失,但若是照他说的那样诱敌深入,那倭寇的目标就会是象宁波,台州,绍兴,甚至杭州府这样的繁华重镇,而朝廷在东南的桑田与产生丝之地就在这里,一旦战火蔓延此处,那每年朝廷的丝绸产量必将锐减,这是朝廷万万不能承受的。”
天狼坚定地说道:“不,与倭寇作战,只有把他们引到舰队无法支援,让他们败了后也无法逃跑的地方,才有可能全歼,在海上打,需要造大批的战船,而且胜负难料,可是引到内地,只要指挥得当,就能在他们祸害内地之前,将之歼灭,到时候就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我认为胡宗宪的设定,是没有问题的。”
陆炳冷笑道:“天狼,不要以为胡宗宪没和我说过这个打法,几年前我送上泉信之去汪直那里的时候,这套设想他就跟我说过了,我告诉你这完全行不通,因为倭寇作战,不会象我们这样是堂堂正正地大军而行,而是一上了岸后,就分散为几百人一股的团伙,四处流蹿,当年宗礼将军是怎么战死的?就是追击几股倭寇,结果被引诱进了倭寇的包围圈,几十股小倭寇突然合流,一下子人数超过他数倍,把他围而歼之。”
“就算以后练出新兵,可以在正面作战时获胜,可是代价也会极为惨重,倭寇深入内地,分兵劫掠,不仅能掳掠许多百姓,而且倭寇所过之处,烧光抢光,那些地里的庄稼,仓库的谷物和生丝,乃至桑田的树苗,都是通通毁掉,他们在国内打仗就是这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算消灭了所有上岸的倭寇,东南一带也被打烂了,这是朝廷无法承受之重。”
天狼叹了口气:“陆总指挥,胡总督是真正地一心为朝廷呕心沥血,想要平定倭寇的人,这个打法也是多年思考后的一个成熟打法,虽然天狼觉得会对东南这里造成一些影响,但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倭乱,总比你的这个刺杀汪直的计划要靠谱吧。”
陆炳摇了摇头:“我说过。那只是一种选择,如果你觉得时机合适,就可以动手。反之就只能按胡宗宪的办法来了,但我是不看好他的打法,因为我太了解皇上的脾气了,如果要以打烂东南作为平定倭寇的代价,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宁可采用严世藩的主意,私下开海禁。跟倭寇做生意。”
天狼恨恨地“呸”了一声:“严世藩这个狗贼,哪里是为国着想,就是想牟取私利。仇鸾在北边已经做过这种蠢事了,狼越喂只会越凶残,到头来吃了你,就算跟倭寇重新开战。也不能开海禁。”
陆炳微微一笑:“这点上我同意你的看法。海禁一开,大明的威严荡然无存,只怕下海投奔汪直徐海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除了北边,东南也无宁日了,算了,多的不说,短期内还是先按胡宗宪的办法来吧。你们到了双屿后,要留意那里的地形。探查那里的虚实,如果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就想办法刺杀汪直,当然,这一切都由你来决定。”
天狼点了点头:“我会见机行事的,那我们何时动身?”
陆炳看了一眼凤舞:“凤舞,你要是和天狼合练紫青剑法,需要多久?”
凤舞的眼睛突然笑成了一道月牙:“那就要看他还记得多少紫青剑法了,如果紫剑他还记得个七成呢,十天左右,就可以有所小成。”
陆炳笑着长身而起,变戏法似地把一把长剑拿到了手中,天狼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把剑非常眼熟,即使外面套着一层紫色的鲨鱼皮外套,仍然掩饰不住那森冷的剑意,更奇怪的是,这把剑没有剑格护手,直接只有一把护手,上面缠着一些又黑又粗的线条,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看看不出护手的材质。
天狼突然反应了过来,前一阵见到楚天舒的时候,和他大战时,他手里用的干将剑,就和这把剑有七成的相似,应该是春秋时的古剑了,他失声叫道:“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莫邪剑?”
陆炳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把就是古剑莫邪,早已经失踪多年了,当年成祖朝时的锦衣卫总指挥使纪纲在找龙脉的时候,无意在一间古墓中发现此剑,也作为我锦衣卫的镇派之宝一直留存至今,天狼,你曾和我说过那楚天舒用的是干将剑,这把莫邪跟干将乃是一体的神剑,如果你能运用自如,下次再见楚天舒时,比剑时当不至吃亏。”
天狼接过了陆炳手中的莫邪剑,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杀气从剑柄上直冲体内,这把剑乃是当年铸剑师干将的妻子莫邪,在临盆之时投入铸剑炉中以身殉剑而成,本身带有冲天的怨念与邪气,也是一把可以毁灭一切的上古凶剑,即使剑未出鞘,即使只隔着剑柄,也能感觉到这剑的邪门之处。
陆炳看了一眼天狼,正色道:“这剑柄之上所缠绕的,乃是千年蛟龙的筋,由于莫邪剑的怨念更大,比起干将更加邪门 ,所以不能轻易现锋,此剑很可能有上古剑灵在其中,天狼,如果你真的要和凤舞合使紫青剑法,那就要先驾驭这把宝剑,不然凡兵俗铁,无法和她的别离剑合壁,这两天你不要做别的,先把这莫邪剑运用熟练再说。”
天狼毕竟是个武者,怎么会不爱神兵利器呢,拿到莫邪剑后,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那天与楚天舒的一战,让他终身难忘,斩龙刀配合着天狼刀法和屠龙刀法虽然威力巨大,但在这种一对一的单人搏斗中,刀法只能以砍劈为主,不如长剑的招数变化无穷,而且他本就出身武当,内心里对剑也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手里拿着莫邪,他迅速地作出了决定,用力点了点头:“那就依陆总指挥吧,只是这杭州城过于繁华,而锦衣卫的分部也是人多眼杂,我在这里不熟悉,又能在哪里练剑呢?”
陆炳微微一笑:“就在这胡总督的衙门里吧,凤舞这阵子在一处别院养伤,那地方挺幽静,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你们二人这阵子就在那院里练剑。”
天狼连忙摇了摇头:“这可使不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
凤舞的面具下面的香腮上飞过两朵红云,轻轻地啐了一口:“你想哪里去了呢。那是个别院,又不是只有一间房,那里面有两间厢房,一处小厨,爹爹早已经在那里准备了两个月的食物了,这两个月就让你我安心地练剑,不问其他。”
天狼一听要两个月。又有些犹豫起来:“要这么久啊。”
陆炳正色道:“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和胡宗宪见过了,我们一致认为。现在过早地去双屿,不是最合适的,这样显得我们在求着倭寇,他们刚刚在义乌使坏。我们这时候又跑去主动谈合作。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要等到倭寇等我们的人不到,内心着急,再次派人前来谢罪加邀请的时候,再考虑派你过去,这一来一去差不多要两个月时间,你正好和凤舞多练练剑,也好有备无患。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耽搁太久。你们现在就过去吧,如果有任务,我会通知你的。”
陆炳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舞一眼,便径自大踏步地离去,天狼从刚才凤舞进来后就感觉到这会客厅院的四周到处都是高手的气息,显然已经被锦衣卫所控制,闲杂人等一律无法进入,直到陆炳离开后,这些气息也都消失不见,显然是跟着陆炳一起撤离。
天狼看了一眼凤舞,叹了口气:“你爹也真够狠的,看你自刎抹脖子也不来救 。”
凤舞歪了歪嘴:“当时我也只是血冲了脑子,任性而为,爹爹哪里来得及出手,何况那时他人还在楼下,你离我这么近都阻止不了,更别说他了。”
天狼摇了摇头:“反正如果我是你爹,即使当时救不了,你倒地后我也一定会现身的,他还真的是铁石心肠。”
凤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怨:“其实我也早就习惯了,就算我真的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因为我而耽误了自己的大事的,天狼,对我来说,你现在比我爹更重要,因为你会不惜一切地救我,你知道吗,那天在你的怀里,我真的是从没有过的温暖,就想一辈子就那么在你怀里不离开了。”
天狼没想到凤舞会如此大胆直接,呆了一呆,干咳了一下:“我总不可能看你就那么死了,再说,你毕竟是因我而寻短见的,好了,多的事情不说,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怎么学会紫青双剑的?”
凤舞没好气地说道:“我连幻影无形剑法都学到了,紫青双剑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达克林叔叔可是跟那峨眉女侠双修紫青双剑呢。”
天狼沉吟了一下:“当年我在峨眉的时间不长,可是练紫剑时用的是冰心诀,现在也是如此吗?不能用天狼战气催动紫剑?”
凤舞微微一笑:“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冰心诀只是练紫剑时的入门心法,目的就是要你抱元守一,气定神闲,当初你在峨眉练剑应该是去刺那些野菊花的花蕊吧,能一剑刺到八根以上,就意味着你出剑的速度和准度已经到了,接下来你无论是用什么心法,都可以催动那紫剑。不信的话你现在用你的斩龙刀行剑招试试。”
天狼以前还真没有试过用天狼战气催动紫剑,他沉吟了一下,把莫邪剑放到一边,然后拿出斩龙,缩到三尺左右的长剑长度,双眼一红,周身的天狼战气腾起,依照着当年的记忆,一剑挥出,正是紫剑的起手式紫气东来,瞬间在空中刺出了十三个剑影。
凤舞也看得脸色微微一变:“你居然剑术也有这么强,一剑十三影,天,这可是剑神的水平啊,就是了因师太,也不过如此。”
天狼心中也是一阵小得意,他在京师南郊外大战司马鸿时,一刀只能刺出十一下,而现在却可以涨到十三,看来这两年自己的武功也确实精进不少,而且今天是自己第一次以天狼战气催动了紫剑剑法,看来以后可以放心地以自己最熟悉的这套内力来御剑了。
天狼点了点头,收刀回鞘,说道:“看来果然可以用天狼战气来作为紫剑的心法,我们这就去那小院吧,一会儿我还要试着拿这莫邪剑呢。”他的眼光落在了那柄上古名剑上,想到自己当年拿斩龙刀的经历,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柄奇剑是否能为我所驾驭。”
一个时辰后,浙直总督衙门里后院的一个独立的别院里,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氛,院外一片鸟语花香,而这小院里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凤舞紧张地站在院门外,来回地踱着步,而一对粉拳紧紧地握着,掌心已经尽是汗水,从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中,可以感受到她的紧张与不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回 剑中邪灵(一)
院内的一间厢房里,天狼已经全身戒备,坐在桌前,桌面上只放着那一把莫邪剑,本来今天凤舞坚持要和他一起进来,可有了上次拿斩龙刀时几乎冻死柳生雄霸的经历,天狼坚决地拒绝了,凤舞可能在拿别离剑时也有过一番奇遇,因此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在院门外守候着,但此刻她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却让隔了十几丈远的天狼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狼闭上眼睛,他已经功行了两个周天,此刻整个人也处于最佳状态,他缓缓地睁开眼,心里默念了一声“得罪了”,左手握鞘,右手缓缓地拿着那缠有千年蛟筯的剑柄,拉开了长剑,一柄看起来锈迹斑斑的墨绿色长剑,渐渐地展现在天狼的眼前。
天狼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起当年拿斩龙刀时的情况,一切恍如昨日,那个神秘的刀灵自从在古墓中出现过一次后,就再未现身,自己曾经很多次试图和刀交流,可是却从没有动静,虽然现在他和刀已经结合得越来越完美,甚至可以不用口念那秘诀,只需在心里想着变长或者变短,斩龙刀就能随心所欲地变到自己需要的长度,可是今天面对这把莫邪剑,又让他再次心生不安,也不知道这把上古宝剑里,又会有怎么样的一个剑灵。
天狼的手抓住了剑柄,他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自己的手腕脉门渐渐地向上传,若是换了四五年前。他一定受不了这股阴寒,可是现在天狼已经是绝顶的高手,丹田内本能地腾起了一股热流。功行全身,以天狼劲来抵御着这道阴森的寒气,渐渐地,他的周身开始腾起一阵淡淡的雾气,阴寒的气劲被天狼劲在体内的血脉中蒸发,又透过毛孔排出体外,随着雾气的渐渐变浓。那柄本来锈得看不见颜色的剑身,也开始发出墨绿色的莹光,仿佛鬼火。阴森恐怖。
天狼这会儿却无暇去看那剑身,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一浪又一浪袭向自己丹田的阴森寒气,一个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是谁。是谁把我唤醒?”
天狼心中一动。暗道这剑灵果然出现了,他抱元守一,鼓起胸膜,以腹语之术说道:“你可是这剑中的剑灵莫邪?”
那女声再度响起:“你是何人,怎知道我的名字?”
天狼心下稍宽,继续说道:“我乃锦衣卫副总指挥使天狼,机缘巧合,得到了你这把莫邪剑。希望你能让我如愿使用。”
莫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想要用我的剑。要知道吴王才有资格用我夫妇铸的剑,你这个锦衣卫又是个什么东西?”
天狼微微一笑:“吴王把你活活逼死,还有你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这样的暴君,你为何要为他练剑?”
莫邪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住口,你懂什么,我们夫妇一开始只是想铸天底下最快最好的剑,名垂青史,只有吴王有这个条件能取来我们所要的材料,所以我们夫妇为他铸剑,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君王有耐心为一把剑等上三年。”
天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是他为了炼出宝剑,不顾你夫妇的性命,最后逼得你跳了炼剑炉,对于这样的人,你难道还要心怀感激吗?”
莫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当我是为了他炼剑才跳那炉子的吗?天狼,你错了,我跳那剑炉只是为了能炼成绝世神剑,好让我夫君能持剑报仇!”
天狼微微一愣:“什么,你炼这剑不是为了献给吴王的?”
莫邪重重地“哼”了一声:“吴王炼剑是为了攻打楚国,而我夫妇炼剑只是想名垂青史,既然三年不成,那一定就是要以人殉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能做,最后吴王下了死命令,三天内炼剑不成,不仅是我们,所有炼剑的工匠都要被斩杀。天狼,你知道吗,那三天里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断发抛甲投入炉中,甚至我夫君斩下了一根手指扔进去,都没有成功,只有阴阳交融的血肉之躯,才能炼成这绝世神剑!”
天狼终于明白了过来:“一个人还不够殉剑,非得两个?你们夫妇没有进去,那是你腹中的胎儿算了一个人吗?”
莫邪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透出无比的怨恨与邪气:“你终于明白了吗?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我腹中是男是女,但只有赌这一把,若是我腹中是个女孩,那我炼不成此剑,只有让夫君跟着跳进来殉剑,然后由我们的徒弟拿剑报仇,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腹中是个男孩子,所以这剑终于炼成了,我虽然魂魄入了剑中,但我喝到了吴王的血,一定是我夫君拿着此剑,报仇成功!哈哈哈哈哈哈。”
天狼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这复仇的执念能让这对铸剑师如此可怕,如此疯狂,良久,天狼才叹道:“你们夫妇的大仇得报,而干将莫邪两剑也伴着你夫妇二人的事迹流芳百世,莫邪,你应该无遗憾了。”
莫邪突然放声大哭 :“没遗憾?我的魂魄成为了剑灵,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这能叫没遗憾吗?天狼,你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你今天拔出此剑,不就是想拿着我们夫妇用命换来的剑作为兵器,以后人挡杀人吗,你和那吴王有何区别?”
天狼断然道:“不,我不是吴王,我不会为了炼剑而拿人命去填,我拿这剑只是为了伸张正义,保护百姓,和那吴王不同。”
莫邪冷笑道:“得了吧,你体内和那吴王一样,流着天子的龙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象你们这号帝王,就是这天底下最凶残最邪恶的家伙,只要为你们的一个愿望。千千万万的人就得去死。我这把剑一直落在有龙血的人手里,这两千多年来也开封过几次,无不是杀得腥风血雨。人头滚滚后,最后跟着那个帝王陪葬于古墓,然后再被下一个野心家获得。”
天狼心中一动,失声叫道:“你说什么,龙血?我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儿,一个平民百姓,为什么你说我有龙血?”
莫邪冷冷地说道:“我都已经成了长驻剑中的剑灵了。还有必要骗你吗?”
天狼摇了摇头:“莫邪,不瞒你说,我还有一把斩龙刀。那刀中的刀灵也曾经说过我身上有龙血,你们这些刀灵剑灵如果都这样说,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但请你信我。我是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具龙血。甚至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是谁,我只知道我从小被师父抱上武当,无父无母,对身世也一无所知。”
莫邪没有说话,天狼只感觉到了体内的寒气突然变得很强,一阵翻江倒海,让他的血液变得都要凝固了。天狼连忙运起天狼劲,以抵御这股寒气。只片刻功夫,他的身上开始结起一层细细的冰,人也变成了半个冰雕了。
天狼现在可无暇去管自己的模样,他的内脏和胸膜仍然完好,沉声喝道:“莫邪,你想做什么,夺我躯体吗?”
莫邪的声音飘忽着浮现在天狼的耳边:“你这骗子,你不仅身有龙血,而且还是重生之人,你说你这一世什么也不知道,难道上一世的事情也不懂吗?”
天狼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上一世?莫邪,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狼突然感觉到体内的极寒气息变得微弱了,而莫邪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分明就是身具皇家龙血,上一世后灵肉未散,转世重生为人,所以才会在这一世不仅保留前世的记忆,更是能保留那个世界的身体。天狼,我在人间活了几千年,你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天狼沉声道:“我明白了,上一世的时候,我好象是个什么皇子,受了人的挑唆,想要起兵造反,夺取皇位,最后事败而死,难道这就是我身上龙血的来历?”
莫邪哈哈一笑:“你明明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刚才却在我这里装着不懂,不是骗子是什么,你这世想要这莫邪剑,是不是又想起兵夺位了?”
天狼摇了摇头:“不,上一世的我,起兵不是想夺位,而只是想保护心爱之人,而这一世,我根本不想着什么天下和江山,只想有一把神兵利器,能助我扫除倭寇,保百姓的平安。”
莫邪疑道:“倭寇,倭寇是什么?”
天狼回道:“倭寇就是一帮来自于海上的强盗,莫邪,你生在吴国,就是在中原大陆的东南一带,现在离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已是大明朝,而大明的东边有一个海岛,名叫日本国,那里有许多强盗和剑客,现在袭击东南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就叫倭寇。”
莫邪冷冷地说道:“你说的应该是扶桑国吧,那里的人有不少是我吴国和越国的遗民,亡国后跑到那里的,想不到现在居然以这种形式来侵犯故国,真是该死!”
天狼没有料到日本人居然是吴越人的后代,“啊”了一声,随即又觉得不对,开口道:“莫邪,你在这剑里沉睡两千多年,怎么会知道这扶桑国的来历?”
莫邪笑道:“我说过,我时不时地会给有帝王血统的人拿出,为他们所用,上次用我的是唐朝时的黄巢,那时候扶桑国就有不少遣唐史来我中原,只是那时的扶桑人很恭顺,想不到事隔千年,却变得如此狂妄自大。”
天狼叹道:“中原衰弱,而日本国通过上百年的内战,军事实力现在很强大,加上现在有内奸引路,所以就打起了中原的主意,那些倭寇里有些是被日本的诸候们所驱使,就是想为以后侵略中原来探路的。”
莫邪冷冷地说道:“千古兴亡,王朝更替,我见得在多了,当年我和夫君铸剑,一个很重要的理由也是想帮着吴国灭掉楚国,可是我们即使杀了吴王之后,即任的吴王拿了我们这两把剑。仍然没有把楚国灭掉,反而最后被越国所灭,后来越国又被楚国吞并。我吴越子民也只能逃亡海外,成为倭人。所以我懒得管你这平倭之事。你有龙血,能抵御我的寒气,这就说明我这剑命中注定为你所用,而我刚才没能夺你躯体,以后也只能认你为主人,你尽管使用便是。”
天狼摇了摇头:“莫邪。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说实话。第一个问题,这龙血究竟是什么东西。王朝会覆灭,吴国从来没有夺取过天下,为什么吴王身上会有龙血?第二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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