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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闺秀 夜有轻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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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亮与贺问及并辔而行,笑着道:“在下祁亮。”

  贺问及笑道:“祁大人之名,末将早有耳闻,你跟在燕王身边,可是立了不少大功,让末将好生佩服。”

  祁亮谦虚道:“都是燕王指挥有方,在下不过跟着沾光罢了,比不得贺参将驻守皇城,责任重大啊!”

  “过奖过奖,你我年龄相差不大,祁大人叫我一声问及即可。”

  “那好,我便唤你一声贺大哥吧,你也别叫我祁大人了,听着别扭,叫我祁亮或是祁兄弟都行。”

  “好!祁兄弟是个爽快人。”贺问及笑道。

  “不知贺兄可知圣上为何事急召六殿下?”

  “西北大营刚传来战报,脱脱人联合塔斡尔人入侵我边境,边关告急。”

  祁亮神色一凛,如此说来,陛下是要让燕王带兵出征了,看来,又有仗打了!

  林晓霜回到家中,庶妹晓妍带着丫环来到她屋中,扬起明媚的小脸笑道:“七姐姐大喜了,妹妹特来恭贺。”

  林晓霜笑道:“妹妹这话却是奇了,喜从何来?怎么我却不知道?”

  林晓妍轻轻一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咱们是亲姐妹,姐姐何必瞒我,府里都传开了,妹妹好生羡慕呢,姐姐的命真是好,马上就当王妃了。”

  林晓妍一边说,一边观察林晓霜的表情,见她却似半点不恼,不觉有些奇怪,之前她可是听吴姨娘说了,她爹和嫡母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气极了,莫非林晓霜心中是想当那个吐谷浑王妃的?想到对方是个老头,她不由得撇了撇嘴,只怕那吐谷浑王孙子都有了,给人去当后娘后奶奶的,换了她可不希罕。

  “当王妃?妹妹这话可真好笑,也得我有那个命啊!”林晓霜抬手捂住口,轻笑道,“我虽是你姐姐,可也只比你大着一点点,一样没及笄呢,何谈嫁娶,我倒是刚从孟府回来,孟家是打算从我们府上挑一位小姐认做干亲,嫁到吐谷浑去,只是这事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孟夫人倒是问我的意见来着,想了解一下咱们府上哪位小姐合适,我心道妹妹年纪小,也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想嫁,还这么想当王妃,要不……看在咱们是亲姐妹的份上,我再去孟家说一说,让他们家挑人的时候,把妹妹你也考虑进去?”

  林晓妍咬了咬唇,气得站起身来:“谁……谁惦记着嫁了,你别胡说!明明孟家提亲的对象就是你。”

  “别乱造谣,这事可乱说不得,”林晓霜冷下脸来,“若是传出去,还当林家的小姐都巴着攀高枝儿呢,妹妹自己想攀,也该将心事藏在心底不是,何必说出来惹人笑话。”

  林晓妍赌咒发誓道:“谁想攀高枝儿,谁不得好死!我不过好心来恭贺七姐姐,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埋汰人。”

  “你是我妹妹,别学着人家听风就是雨的,说起与孟家的交情,你们谁能和我比?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且回去吧,我还要去寻老太太说话。”

  林晓妍见她成竹在胸的模样,有些惊异不定,难道真的不是吴姨娘所说的那样?

  林晓霜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笑眯眯地问道:“妹妹刚才说的可是真话?若是你真不愿意,我就禀明老太太,后面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林晓妍咬牙道:“不愿不愿!你只管说你的去。”

  “毕竟是王妃呢,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小心将来后悔。”林晓霜狭促地笑着,上下打量她。

  “谁爱嫁谁去,别扯上我!我才不会后悔呢!”林晓妍跺跺脚,恨恨地逃回屋里去了。

  林晓霜心情大好,一路笑着去了老太太的屋子,将孟夫人的请柬带给了老太太。

  “孟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有些发懵。

  林晓霜笑道:“今日孟府三小姐来,和我一起听到了府中下人的传言,才知道老太太理解错了,老太太莫不是忘了,我还未及长笄,又是个定了亲的,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人无信不立,咱们林家也是百年大族,万没有无故悔约的道理,孟夫人的意思,是说看我年纪小就这么懂事,林家的女儿看来是教得好的,想在我们族中找一个出挑的,认做女儿嫁去吐谷浑。”

  “是……是这样吗?”林老太太疑惑地问道。

  “老太太若是不信,后日带着各位姐妹赴宴,亲耳听孟夫人说便是。”

  “是了,我也说你这丫头还小呢,怎么能嫁人,原来却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收起脸上的惊愕,换了一幅笑脸说道,“这人年纪大了,可真是……霜丫头,你就留下来陪祖母吃饭吧,我叫人把你爹娘也唤过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知道老太太这是示好呢,林晓霜也没推辞,笑道:“老太太,这是大事,不如把两位伯父家也叫来一起商量,孟夫人说了,就算不是咱们家,旁支的族亲小姐也是可以的,只要人品出众。”

  “咱们家有的是闺女,用不着在旁支找,你说的也对,把你伯父伯母找来,大家一起合计,不过最后的人选还是要孟家那边定。”

  果然如林晓霜所想,老太太是舍不得肥水流到外人田的。她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小的不大可能,大的就是五小姐林玉涵与六小姐林若琴了,后者因是庶出,也不大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林玉涵,除了她,还有谁合适?她不是总爱嘲笑林晓霜吗,看这事落到她的头上,她会是什么表情!

  六少早熟

  孟家的宴请林晓霜缺席了,她反正不凑那个热闹,林晓妍却被张氏带了去,不想嫁老头,不代表晓妍不想出门玩耍,尤其孟家二公子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林晓妍少女怀春,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林晓霜让兰香和柳絮都跟了张氏过去,那两个原是孟家出来的,有她们领着,张氏也方便些。对女儿的安排,张氏当然是举双手赞成,这件事她巴不得林晓霜置身事外,乐滋滋地带了林晓妍过去,只要孟家不打她女儿的主意,什么都好说。

  孟家那里,孟言欣带过话来,林晓霜知道宫里那位是通过了的,只等着在林家挑人了。皇帝的心思也不好猜,也不知他把吐谷浑王妃之位赐给孟家女子,是对孟家的恩典还是对孟家的折磨,不过既然他也允了,想来这件事在皇帝心中,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也许正如他所说的,只是要一位懂生意经的女子嫁过去,好给大安拉点生意过来。

  老太太领着一干女眷出了门,留在家的几位姨娘得了闲,趁机聚在一起打马吊,西院的两位姨娘也去了,整个西院基本上没了人,显得静悄悄的。林晓霜送走母亲后又钻回了被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唤了夏昭进来,手脚麻利地梳洗罢,穿上张氏给她缝制的小夹袄,套上鹅黄的外衫裙子。

  “夏昭,多穿些,和我出门一趟。”

  夏昭闻言,拿了件大红带风兜的斗篷过来,要给林晓霜系上。

  “这颜色太艳了,换一件吧,不是有黑色的么?”林晓霜说道。

  “这件才好看啊,小姐这个年纪,正该穿得鲜艳些。”夏昭说道。

  “还是换黑的。”林晓霜坚持道。夏昭无奈,只得找了黑色的那件给她系上,边系边说道:“小姐,您又长高了呢,幸好太太给您做的衣服都偏大些,否则要穿不得了。”

  林晓霜看了看,是了,袖口原来盖住三分之一手掌的,如今却是到手腕了,居然都没注意,手长了,人当然也长高了,看来她的食补与锻炼还是起到了效果,女孩子发育早,基本上初潮过后几年就难再长高了,她现在大姨妈还没来造访,希望可以再长高些。

  和夏昭比了比,只差一点点就有她高了,夏昭已经十六岁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超过她。

  今日是和周醉约好的日子,林晓霜把封好口的信,还有带给大虎的衣物鞋子打成个背包,给夏昭拎着就出了门。

  “小姐你真会装,这么多衣裳,居然能够弄成一个小包裹,全都是带给蔡少爷的?”

  “是啊,每季的都做了两套,蔡大婶那里就算做了,也没处寄去,幸好我有准备。”

  “这可就叫有缘不是,”夏昭笑道,“你这儿想着呢,就遇上那叫周醉的了。”

  林晓霜笑了笑,自己也觉得好巧。两人穿街走巷,来了与周醉约定的大马胡同,寻到唐记茶铺,走了进去。

  “两位姑娘,里边坐。”见是女客,老板娘扭着胖胖的身躯过来招呼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大姐,周醉周大哥可是住在这里?”

  “你是……”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恍然说道,“你说是周醉说的那位林姑娘啊,请坐请坐,他是住这里,这会儿出去了,交待过你来了就等等,没想到,他口中的小姑娘还真是个小姑娘。”

  老板娘嘿嘿笑着,拉了长凳让林晓霜和夏昭坐下,店里没客人,便与林晓霜拉起家长来,原来她是周醉的大姐,嫁的男人姓唐,两口子在这里开个茶铺。

  林晓霜喝着她沏的茶,茶叶是粗茶,也就适合普通大众口味,几文钱的营生,想来也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倒是配茶卖的包子馒头还能赚几个钱。

  “看周大哥一脸大胡子,若是大姐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哥哥呢。”林晓霜笑道。这老板娘虽然长得胖,眉眼却很细致,是个漂亮的女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

  “可不是,家都还没成呢,就留个大胡子,凭白把人显老了,我劝过他几回,让他把胡子剃了,就是不听,还说这样上阵杀敌时才能镇住人。”

  林晓霜与夏昭听得吃吃笑,心想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那大胡子下是怎样一张面孔,看眼睛倒是挺亮的。

  “周大哥今年多大年纪了?”林晓霜问道。

  “二十五了,我们周家就他一个独子,还想着他早点娶媳妇传宗接代呢,唉,到现在我那弟媳妇也没个影儿,真愁人啊。”周大姐叹道,“你这些东西是捎给谁的,我猜不是你家人吧?”

  林晓霜垂眼笑道:“不是家人,是邻居家的哥哥,他说过等立了军功,就回来娶我。”

  周大姐羡慕地看着林晓霜,心中对林晓霜的邻居哥哥大为佩服,这么小年纪的姑娘就给他骗上手了,相比之下,她家阿弟可真太老实了。

  等了不一会儿,周醉就回来了,林晓霜将东西交给他,他问道:“就这些?不多带点别的?”

  夏昭抢白道:“不少了,四季衣裳各两套,就是八套衣裳,还有四双鞋。”

  “我怕周大哥自己也要带东西,太多了累您。”林晓霜腼腆地笑道。

  周醉嘿嘿笑道:“那是不少了,我不是独自上路,你若是有尽管多带些,皇上派兵增援西北大营,我跟着押粮草,有的是车,不怕重。”

  “真的和脱脱人打起来了?不是零星的掠夺么?”林晓霜问道。

  “看来是真打,”周醉道,“在我来之后,大将军派了传讯官回来传讯,脱脱人和塔斡尔人联手了。”

  这样一来,大虎不是身处危险当中了么,林晓霜不自觉地担忧起来。

  周醉看出了她的担心,咧嘴笑道:“放心吧,林姑娘,大虎身手好着呢,不会有事的。就算为了你,他也不会冒险,大虎兄弟可总是念叨着你呢,没有见到你之前,他不会让自己出事。”

  “那就好,请周大哥帮我带句话给他,让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周醉应下,林晓霜也没多打扰,告辞出来。今日是个晴天,冬日暖阳照在身上,十分舒服,她也就不急着回去,到舒心斋看了看,不得不说孟言轲是个宣传好手,舒心斋的生意比刚开业时一下拔高了好几层,出入的都是贵妇小姐。

  见到门口“男客止步”的牌子,夏昭嘴角抽了抽,问林晓霜:“小姐,莫非这店里孟二公子也不曾进来过?”

  林晓霜忍不住笑了,孟方轲身为老板,怎么可能没进来过呢,只是他第一次看到货架上那些叫不出名堂的东西,开口问尤大姑那是什么,惹得两个看店的丫头和尤大姑一阵脸红后,再也不敢问,等再见到那些女儿家穿的小衣之类的东西后,这位一向自诩风流的少爷也脸红了,此后再没进过正店,人来了就往后堂钻。

  见到林晓霜这位幕后老板,尤大姑殷勤地迎了上来,她吩咐过在人前不可流露出半分与店里的关系,尤大姑牢记老板的叮嘱,招呼道:“七小姐来了,进来看看有什么中意的货。”

  林晓霜含笑点头,与夏昭进了店里,对夏昭说道:“今儿小姐我心情不错,看中什么只管挑,我送你。”

  “真的?”夏昭一阵激动。

  “当然是真的,我可有骗过你?”林晓霜斜睨她一眼,“主要是奖赏你嘴巴牢实,只要你牢记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后有的是打赏。”

  “谢谢小姐!”夏昭乐滋滋地挑东西去了,这会儿她心中十分满足,原来还道自己笨,赶不上新来的兰香在小姐心中的地位,没想到小姐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这间店铺的事,兰香都不十分清楚内情,小姐却没有瞒着她。

  林晓霜用手抹了抹货架,指上半点灰尘也没沾,满意地点了点头。

  “尤大姑,店里生意还好吗?”

  “小姐,好着呢!”尤大姑笑得眯了眼,瞅瞅身边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了,公主郡主都来过好几个,托了小姐的福,竟然看到了那么些想也不曾想到的人物。”

  “哦?”林晓霜心中一动,“可有延平郡王家的小郡主?”

  “有有有,那位小郡主可是这里的常客,她还问起过你呢,我照着小姐的吩咐,说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偶尔也会来这里买些东西。那位小姐可舍得花银子了,那些玛瑙珠串,不光自个儿买,还给她的狸猫也配了一套戴着玩耍。”

  林晓霜失笑,这确实是阿岫能做出来的事,对那只狸猫她可宝贝得紧。想到阿岫,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燕王来,那个脸上随时刻着生人勿近的男子,面庞比孟言轲还生得招人,但是又多了一分冷硬,比孟言轲有男子气,不愧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私下里不知迷倒多少闺秀,只是除了阿岫以外,他的身边从来不曾出现过别的女子,就连他的姐妹们,也不曾!

  晚上回到家,张氏对林晓霜讲了宴会的情形,孟夫人拉着她说了大半天的话,又赔了不是,她终于放下心来。

  “看样子孟夫人对你几位姐姐妹妹的印象都不错,”张氏笑道,“只是可惜你妹妹小了些。”

  “就算不小,她不是不愿嫁么,爹疼着她,咱们没必要去寻晦气,由着她好了。”林晓霜说道。

  “你不必为我置气,娘想通了,怎么说那两个也是你爹的骨肉,十几年没在他们身边,难免多疼着些,再加上他自己就是庶子,知道庶子女的难处。”

  “其实在我心中,并没有什么嫡庶之分的,娘,若是他们真心对咱们,我也愿意当他们是亲弟弟亲妹妹,可是他们何尝这样想过,咱们还没回京呢,那位吴姨娘就会变着法儿的讨好爹爹疏远你,换了个人,都不知道咱娘儿俩还回得来这京城不,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事,我可干不来。你是没看到林晓妍那嘴脸,似乎我不是她姐姐,是仇人,她巴不得我快快嫁得远远的,不在她眼前出现才省心,可惜我福气大,她的如意算盘可没打响,这会儿心里不知如何着恼呢。”林晓霜吃吃地笑。

  张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个老实的,你爹也是个老实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皮猴儿,满脑子的机关。”

  林晓霜搂着她的脖子:“若是我老实,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了,娘应该高兴才是。”

  张氏叹气道:“辛苦你了,说来说去,都怪爹娘没本事护着你,什么都靠你自己打点,连这家用……”

  “嘘……”林晓霜伸手指在唇边,悄声儿说道,“娘,私房钱的事可不能说,对爹也不要提,那是给您的,您收着就好,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能用在你自个儿身上,其他的找吴姨娘要就是,她管家嘛!”

  张氏噗哧一笑,眼睛弯弯地:“好,都听你的,女儿赚的钱,当然由女儿支配,要是将来你兄弟与你爹知道,还不知会怎样怪你。”

  “那就瞒他们一辈子。”林晓霜说道。如果一直在这个大家庭生活下去,她不介意瞒一辈子。

  其实张氏骨子里是精明的,不然也不会伙同林晓霜一起瞒着林崇严了,在女儿的潜默移化下,张氏以夫为天的中心思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改变了,现在的她,说是以儿女为天还来得贴切些,而在她放开思想包袱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却变了模样,多了一份随意与闲适,举手投足间有了那么几丝贵气,看起来人更年轻了。

  也许男人都是贱骨头,当张氏不那么在意丈夫时,林崇严却在意起妻子来,越来越多的时间都留在了她的身边,吴姨娘那里虽然管上了西院,却也把林崇严给管丢了,除了问去看一双儿女,林崇严基本上没在吴姨娘屋里留宿过。

  又过了几天,林晓霜和张氏打的毛衣都完工了,当张氏把毛衣拿出来,给林崇严套上时,林崇严激动不已,受了一段时间的冷落,他以为张氏不在乎他了,没想到原来是躲着给他织衣裳。

  林晓霜含笑着替父亲理了理肩头,说道:“这可是娘一针一针织出来的,我要帮忙都不让。”

  林崇严温润的目光注视着妻子:“辛苦你了。”

  张氏笑了笑:“辛苦什么,咱们是一家人。”

  林晓霜冲母亲挤了挤眼,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林崇严握住张氏的手,两人四目相对,张氏伸手在他鬓边摸了摸,轻声叹道:“还记得才嫁进你们林家,转眼间你我都有了白发。”

  林崇严讪笑道:“我有了白发是真,你却依旧如初见时一般年轻,一点也不像三个孩子的母亲。”

  “你这话是哄我呢,都老了,女儿都快嫁人了。”

  “湘儿,”林崇严叫着张氏的小名,“谢谢你为我生了三个懂事的孩子,这辈子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你……”

  林晓霜听了一会儿壁角,蹑手蹑脚地退开,吩咐柳絮道:“老爷和太太歇下了,谁也不许去打搅。”

  “若是九小姐又来呢?”柳絮问道。

  林晓妍最近不知是哪根筯不对,专门大晚上的过来给张氏送这送那,要不就是找林崇严撒娇,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娃娃似的,搞得林晓霜一阵恶寒。她估计是吴姨娘支的招,不过就是来破坏人家夫妻独处,想把林崇严勾到她那儿去。

  “管他九小姐十小姐,不管是谁来,你只管给我扫地出门。”林晓霜恶狠狠地说道。

  柳絮看她呲牙咧嘴的表情,忍不住偷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果然拿了个扫把守在外屋,只是等了半天,来的不是林晓妍,而是林念堂。对付这位六少爷,没用上扫把,柳絮几个笑容,就将他勾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听柳絮说父母歇下了,他胆子更大了,站在那里与柳絮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眼睛只往柳絮的胸脯上瞄。

  林晓霜听到兰香的汇报,找了个杯子按在墙壁上,耳朵贴上去听了半天,兰香和夏昭也有样学样,末了兴奋地说道:“呀!没想到这样听得清楚呢,小姐是如何知道这法子的?”

  林晓霜笑而未答,却感慨道:“咱家的六少爷可真早熟啊!比贾宝玉还熟得厉害!”

  “什么是早熟?贾宝玉又是谁?”夏昭好奇地问道。

  “人家是早熟,你是晚熟!”林晓霜拍拍夏昭肩,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兰香却是猜到了,吃吃笑着凑过去和夏昭耳语一阵,夏昭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孟二心动

  林晓霜一直觉得,做生意也是讲风水的,运气好的人,开个店摆在深巷也有人闻风而去,运气不好的,再你如何装潢,弄得如何繁华,那钱也是入不敷出。所幸她是个运气好的,舒心斋往那里一摆,不用操什么心,生意好得让旁人妒忌,她亦不怕有人闹事,一切有孟言轲打点着,出入的顾客又都是有身份的,明眼人都知道舒心斋背后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因此一切顺风顺水,林晓霜就是坐着收钱。

  代嫁风波期间,她与孟言轲很少见面,就是见了,态度上也冷淡了许多,直到这件事慢慢平息,她置身事外后,两人才慢慢恢复到以前的随意。

  这天两人盘点了舒心斋最近一段的帐目,坐在一起喝茶,孟言轲笑话她,说她天生是个做生意的高手,简直可说是奸商,因为舒心斋的东西标价之高,令他叹为观止。

  林晓霜回答道:“咱们这是高端产品,做的也是高端生意,京中的大家闺秀之间又爱攀比,用舒心斋的东西,已然成了一种身份标志,若不是价高,你想想会引得几位公主前来光顾么?物以稀为贵,我这里的东西,很多只此一件,概无类同,我都还想再把价格提一提呢。”

  孟言轲冲她伸了伸大拇指道:“晓霜妹妹是此中高手,言轲甘拜下风,以后一切你拿主意就是,事实也证明,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只管跟着你赚银子就好。”他眼含星光,对她有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话说你们家的银子多得数不清,够你几辈子吃穿不尽了,怎么还觉得不够?”不解风情的林晓霜自动把孟二欣赏的目光归结为其对黄白之物的渴望,心道果然有钱人更贪财。

  “什么东西都是无尽的,学无止尽,赚钱一样无止尽,坐吃山空的道理你总该知道吧,所以既然能赚,为什么不赚?”孟言轲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在林晓霜面前,他越来越多地显示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不是世人眼中温润守礼的翩翩公子,而是个带些无赖的精明人。

  “也是,”林晓霜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疑虑,对孟言轲道,“孟二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哦?”孟言轲兴趣满满地看着她,“什么故事,我洗耳恭听。”

  “这是以前教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的,是另一个国度的传说……”林晓霜将聚宝盆的故事娓娓道来,她的嗓音温柔委婉,像一股清清的细流,慢慢淌过孟言轲的心头,他有些发愣,就着冬日的阳光注视着她的侧脸,看到股肤上柔柔的一层绒毛,被阳光镀成了淡金色。

  好像觉察到了孟言轲的恍惚,林晓霜抬眼问道:“你在听吗?”

  “哦!在听,你说。”孟言轲回过神来,赶紧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晓霜改变了时间地点,将朱元璋与沈万三换化成了两个外国名字,讲完了整个故事。孟言轲听进去了,这中间的故事情节,与孟家是那么地想像,他怀疑地看着那张尚嫌稚嫩的脸,不知道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故事,还是她编出来的。

  林晓霜微笑着问道:“孟二哥,你说世上真的有聚宝盆吗?”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天真与向往,打消了孟言轲心头的疑虑,其实不管如何,她能说出这个故事,对孟家都有着很深的启发。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孟言轲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我想故事中那富商若是真有这东西,只怕也不会只是一介商人了,那皇帝如何奈何得了他。”

  林晓霜俏皮地举起右手握住,在孟言轲眼前晃了晃:“不是你这种说法,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拳,权,孟言轲陷入沉思,而后笑容微微一收:“你说的有道理!”

  当林晓霜告辞而去时,他站在窗前,盯着楼下走远的背影,心情起伏不定。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吗?还是说她的那番话是借了别人的口来向他宣示?孟言轲不能肯定,不可否认,他对林晓霜越来越有兴趣,或者说,他已经动了心。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孟言轲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他心中的律动告诉了他,这是事实。

  生意不让人操心,林晓霜空出了更多的时间学习,正如孟言轲之前所说,学无止尽,她深知自己不懂的东西还很多,而司业夫人是个很好的老师,与她在一起,收获良多。

  田司业与夫人只有一个独子,三年前外放漳州知府,带了妻儿同去,所以无人在老两口身边,田司业又没有妾室,家中冷冷清清,只得几个下人。林晓霜的来访并没有给这个院子带来多少热闹,很多时候她与司业夫人各执一本书,静坐观看,不过遇到难处才会问两句,得以解惑后,又一次陷入沉静。

  司业夫人很喜欢林晓霜的性子,十几岁的小姑娘,却一点也不闹,比许多成年人要沉稳冷静,这日两人闲话了几句,她得知林晓霜的母亲姓张,高兴地拍手道:“巧了,你母亲与我同姓,如此说来,你应该唤我一声姨母。”

  林晓霜原是打听过司业夫人姓氏的,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微微一愕,便顺着她所说,叫了一声姨母。

  司业夫人高兴地应了一声,摸了摸林晓霜的头,进屋去了,片刻后出来,后开林晓霜的手放入了一样东西:“你既叫我一声姨母,这见面礼总是该给的。”

  林晓霜低头一看,却是一枚鸡血石的空白印章,她虽然不大懂玉,却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忙推辞不受:“姨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司业夫人将冰冰凉凉的印章放进她的手中包住,正色说道:“我送出的礼,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实话告诉你吧,这印章是我祖父留给我的,原是希望我学有所成,将外族的精华译著成书,让中原仕子学习,我牢记着他老人家的教诲,在自己未成功之前,印章上一直空着,没有刻上名字,谁知道没过几年就有了海禁,我的老师也离开了中原,我的学业半途而废,祖父的心愿一直没有达成,我送你这枚印章,不是白送的,这上面寄托了我与祖父的寄托,我希望你能够完成我们的心愿。这是一个长辈的嘱托,你愿意接下吗?”

  她这么说,林晓霜不好再推辞,她接过印章,向司业夫人道了谢,而后说道:“我只怕才疏学浅,辜负了姨母的期望。”

  司业夫人笑看着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在语言方面的天赋远胜于我,当今皇上是睿智之君,海禁总有重开的一天,我没有做到的事,你一定能够完成,希望我能够早日看到你用这枚印章刻下你的名字,印在你的译著上,传扬天下。”

  “姨母!”林晓霜看到司业夫人眼中刹那绽放的光芒,她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我答应你,一定做到。”

  她的上司本就是个天下无匹的怪才,那家伙精通多国语言,身为他的得力手下,林晓霜被迫学了很多东西,虽然她不精通,但是会的文字也不少,包括一些很少人知道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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