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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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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宋小神医去了京城,要拿到他那边的消息,就算快马一个来回也得五天。让李小茶在暴室里和衣服死人一起晒五天,收回来就是个人干了。

薛小五爷早考虑过这些。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是造封假信。只要在信里提一句,李小茶病好了没,她那病虽不像肺痨,发得凶猛,又会传染。可是也要注意,以免小小年纪损了肺脏。

薛六小爷显然也想到这一招,只是他一个谦谦君子,犯不着为了一个小丫环做这种开虚作假。混人视听的事。

薛小五爷到是个无忌的性子,可以不理那些虚伪君子的作派。可是他才将将惹了离家出走的事,若再沾了这事,指不定小万氏发起火来,把小阿茶往死里整。那可就变成救火不成。反浇油了。

三人,确切地说是薛小五爷一人把方法利弊全摆出来权衡。最后还是只能由薛六小爷处拿出这封假信,毕竟薛六小爷平日就是副正人君子的小模样,若是他拿出宋小神医寄给他的信,是最有说服力的。

可奈何薛六小爷就是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薛四小姐没得办法,举手说道,“要不,说是景天哥哥寄给我的信?”

薛小五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想,你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连薛六小爷也忍不住扶额直接说道,“妹妹,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和一个男子私下传信,会被人说你们私相授受,以后会坏你名节。”

“哦。”薛四小姐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委屈地嘟囔道,“那就哥哥来吧,要是哥哥不愿意就只能我来了。反正坏个名节,总比害死小阿茶强些。”

薛六小爷皱眉叹了口气,这疯颠的妹妹绕来绕去,终究是把他绕进去了。他这番叹气摇头的作态显是默许了这个倒霉差事。

“只是,这信怎么做出来?”薛六小爷望着自己的小五叔,挑衅般说道,“宋小神医那龙飞凤舞的笔迹可是有人认得的。”

“这个。”薛小五爷有些为难,挑着眼偷偷看着范先生。

范先生到是直爽,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说道,“我可没本事仿出宋小神医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鬼符。”大夫的字迹都是难认的,范先生这“鬼符”两字形容得到也贴切。

薛六小爷想了想,说道,“听说四婶婶的书法很是精湛。”他说完,自己先懵了。

范先生摇着扇子笑了笑,心想着,她是有那本事,你们谁敢去请她?

“其实……”薛四小姐举手说道,“我会造假!”

不就造封假信吗?她一个天才化妆师,连造假脸能都造,还怕假信。

就在薛家三叔侄忙碌造假信时,薛君宝正打着瞌睡坚定的守在菜园子旁边。而薛宅的另一边,彩蝶正阴阴笑着走向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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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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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说〃√

 ̄下〃√

 ̄载〃√

 ̄网〃√

第88章 曝晒场

“暴室”这名字总容易让人想到不好的地方,可是薛家角落里的这个小暴室原来是很单纯的。单纯为了暴晒东西而存在的地方。原来甘大妈在时,偶尔会帮着于妈在里面晒东西。

这地方宽敞,正对着日头,前后左右没有半棵树半面墙遮盖。只有一排排的竹竿,以及一排排浆洗出的布料。李小茶还小些的时候很喜欢和哥哥他们在这种地方捉迷藏。在吊挂的布匹间钻来钻去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李小茶从来不知道,在这里呆得长了是如此的难受。一般穷人病了又没钱医治时,有一个很常用的办法,那就是晒太阳。薛四小姐也说过,这种方法有一定的科学性,太阳光中的一个叫紫外线的东西能杀死身体里的那个叫病毒的东西。

李小茶如今的情况就是强行被人抓来晒病毒。暴晒场边上隔了一间开着大窗户的小房子,李小茶就被扔在里面。那里面还有一个得了严重的皮肤病快要死了的人,李小茶就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缩着身子捂着耳朵听着他哼哼。

那个人病得很严重,许是发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剩下哼的力量。他得的是很严重的癣病,身上的皮肤几乎全部溃烂。李小茶看都不敢看他,她就坐在窗子旁边的一块废板子上,低头把脑袋埋在腿间。她进来的第一天,彩蝶就站在正对窗口的地方,老远地看着李小茶阴笑。

李小茶一直埋着头当乌龟,是以,彩蝶那充满挑衅的阴笑没有半点作用。反到是彩蝶在暴晒场里晒得久了,有些犯晕,只得收了笑容回去休息。

于妈瞅着彩蝶走了就猫着腰偷偷摸摸的在布匹间躲猫猫般磨蹭了许久,这才壮着胆子跑到李小茶身边,给她塞了一竹筒子清水。于妈是个胆小的,她也不敢看那个快烂死的人,她低着头蹲在李小茶身边。以蚊子般的声音小声与她说道,“娃娃,喝点水这是张婶让我带给你的,你可一定要喝点东西啊。”

于妈低着头,一双腿不自然地扭着,她本就有些怕李小茶,现在这情况,她看着这小姐般的小丫头委屈地缩在那里,于妈反是生出几分心疼来。她本就是个胆小不敢说话的人,这会么着了急。勉强劝道。“小娃娃。你甘大娘总说你是个硬气的娃娃,你可不能这样啊。”于妈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地上掉。

李小茶到不是存心不喝那水,实在是突然变故。又加上被这当着的太阳晒得晕眩了,整个人像神游了一般失了感觉。于妈在耳边的唠叨,她根本听不清,只到看到地上啪嗒掉了一片湿印,这才恍然抬起头,看到一张不太熟悉的老脸。

于妈长年在日头下劳作,长得比她的年纪老上许多。她黝黑的老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双眼睛已有些浑浊。眼白也泛着些湿苔藓般的暗绿色,这会儿她正睁着一双含泪的老眼看着李小茶。

许是看出李小茶已经有些发懵了。她忙拿了那管子清水放到李小茶嘴边,看她没有喝的意识,于妈忙扶着她的后脑,将一管子清水全灌进李小茶的嘴里。

李小茶人虽是晕了,可干渴的喉咙一触到冰凉的水。却是知道张开口猛地往嘴里灌。一竹筒的水很快喝完了,于妈看她渴得急了,忙猫着腰跑回去又灌了一筒拿过来。

幸是有于妈的照应,李小茶虽是晕晕乎乎的,却没什么生命危险。于妈也是真心的心疼她,看她总闷着头缩在那里,怕她吓出个毛病来,就猫着腰蹲在一旁给她说话。

于是乎,在薛家曝晒场的角落里,可以看到那么两个带着草帽的小影子缩在那里窸窸窣窣地讲些家常,于妈本就是个唠叨的人,可是因为胆小,性子又软,平日在家里总被丈夫儿子们欺压着。若是多唠叨了半句,都得被吼得不敢张嘴。

如今遇上李小茶这个又晕又闷的主儿,她似乎是要把挤压了一辈子的废话全讲出来。从隔壁总跑来乱啄菜的老母鸡,到新来的不好说话的管事彩蝶。于妈窸窸窣窣地能唠叨好半天。

其间,她总不忘用冷帕子给李小茶擦擦脸,不时还唠叨着,“生得多好的一张小脸蛋啊,晒黑了就可惜了。”

薛家三叔侄也没闲着,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张龙飞凤舞的伪造信就做好了。薛四小姐把它夹在窗前风干,薛小五爷瞧了那信一眼,冷冷地飘了一句,“没想到这样的人还能有点用。”

薛六小爷行事周全,在他们造信的同时,写了一封信向宋小神医解释此事的来龙去脉。他虽不太喜欢那个倨傲的小神医,可是毕竟盗用了他的名义,提前道歉总是要做的。

假信造好,薛六小爷谨慎地将它收进衣袋里贴着胸口放着。并着那封言之切切的道歉信一齐带了出去。当天下午,薛六小爷就从门房手里收到宋小神医寄来的信。

刚好的,薛四小姐过来看望哥哥,看到这封信间提及阿茶并没有什么肺痨,薛四小姐一气之下,立即拿着这信找到薛二奶奶。薛二奶奶拿着信看了一眼,支着额头冷淡说道,“这可真是巧了。”

薛四小姐心里一慌,但她很快压了下来,她上前拽着薛二奶奶那绣花滚边的紫色袖角,撒娇摇晃着说道,“娘啊,你要我种的菜在我精心看护下已经长出菜秧子了,您可是答应我的,我种出菜来就帮我救小阿茶的。我这就去叫人把那些菜秧子摘了,给您抄一碗下饭的青菜。女儿求求你了,快点救救小阿茶吧。”

薛二奶奶却是并不着急,她依旧是以她那打太极的速度缓慢说道,“慧儿,要我救她也不是不可以。”

薛四小姐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立时欣喜地放出光来。

薛二奶奶看着女儿的眼睛,摆出严肃的神情,正经说道,“你可知道救出她,你该怎么做吗?”

“啊?”薛四小姐茫然看着亲娘,一双眼睛眨得很痴傻。她该做的已经做了。总不能再让她伪造些什么吧。

薛二奶奶一看这情形,更是放慢了语速,似乎连救人的心思都完全淡下去了。她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正想训话的。薛四小姐很识相的伸出细白的小白,般母亲揉着头上的穴位。她的手法到是准确,薛二奶奶紧绷的头皮,在一双小手的按摩下,轻松了几分。

薛二奶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女儿啊。你应是知道我把阿茶放在你身边的作用。”

薛四小姐忙不跌地点头。一双手就势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地埋头在母亲的颈边蹭了蹭。她腻着小声儿,含些湿气,煽情说道,“都是女儿没用。让娘亲费心了。”

“唉。”薛二奶奶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叹气说道,“也怪不得你,那样病了一场,能活下来已经是祖上积福了。女儿啊,阿茶那丫头虽是聪明,你却得让她真心向着你。”

薛四小姐不由一愣,她又不是真有多蠢,话听到这儿已经猜到母亲的用意。无非是要她趁着这几机会。笼络人心。救人要紧,薛四小姐忙答应了母亲。薛二奶奶耐心与她说了些控制下人的方法,这才拿了那封信去找小万氏。

临出门前,薛二奶奶将那平整的信封揉了揉递给一旁的嫦娟,她回头看了一眼薛四小姐。冷淡说道,“以后作假记得用火漆封口,唉——”

薛二奶奶一声轻叹,让薛四小姐满脸笑容僵在脸上,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薛家三只小葱头的道行还是不够啊。有宋小神医的信保驾护航,不管真的假的,薛二奶奶都有足够的把握把那个丫头捞出来。嫦娟收好那张露馅的信封,跟着薛二奶奶一齐去了小万氏那里。

嫦娟不由有些佩服李小茶,小小的年纪那么不动声色的,居然让人看出了价值。为了捞她出来,一向蛰伏的薛二奶奶居然也为她去和小万氏过招了。只是,她要没事才好。

嫦娟不平静,焚香端坐在院里抚琴的薛四奶奶,也一样不如直上的烟气那般平静,从一早起,一段《阳春白雪》没被她弹出清新流畅、轻快活泼,反是弹出些春来冬临般的阻涩。

薛四奶奶看着香炉上直上的青烟,幽幽说道,“这天气,怎的一丝风也没有。”

梨茶在一旁给主子打着扇子,轻声说道,“今天是闷热了些,怕是要下雨了。”

“下雨?”薛四奶奶茫然看着窗外,“又晒又淋的……”

梨花打着扇子,心里已经猜到,主子是担心小阿茶了。“落梅今个早上去浆洗房时,看到阿茶一直坐在暴室里。那里面好像放着个很难看的死人。”

薛四奶奶回头问道,“为什么会有死人?”

梨花被主子的目光扫到,不由心中一悸,那般凌厉的眼神很是骇人。比平日凶悍的玉姐更让她惧怕,梨花压着发抖的手,小心说道,“听说是之前得了癣病的那个,许是又惹了些别的病已经不行了。权叔他们想把他放在暴室里,等他走了再弄出去。可是不知道怎么着,尸身一直放在那里。怪吓人的。”

“是吗?是谁不要命了。”薛四奶奶突然压着琴弦,那“咚”地一声长响,让梨花吓得几乎拿不稳手里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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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作者是亲妈,亲妈是一直的亲,不是一天两天的宠。

然后,发布了一条作者悬赏,大家有空凑个热闹呗,太安静可不好。作者会士气低迷的,一低迷就不敢夸下海口说,以后加更。

只敢说,下周加一点。嗯,下周加字数!

来,给鼓个劲呗。

第89章 四奶奶的怒气

第89章 四奶奶的怒气

彩蝶这辈子最觉得幸福的日子怕就是这两天。崔三高子那边的传话过来说,婚事定下来了。崔副主管的老婆,她未来的婶婶亲自送了一对银镯子过来给她说订。彩蝶带着一对耀眼的银镯子站在曝晒场看着李小茶半死不活地缩在那里。她心里除了高兴,高兴,还是高兴。

她觉得她一辈子也是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特别是看到以往指使气扬的李小茶只是缩在那里任她欺负时,她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就像三伏天里喝冰水,每个毛孔都想舒服的哼哼两声。

这天中午的时候,彩蝶吃过午饭,剔着牙正想去看李小茶的笑话。她才走到门口迎面遇见书语打着一柄纸伞慢慢走来。她今日穿着一件红衣,迎着徐徐热风缓缓走来,别有一番风韵。

彩蝶瞟了她一眼,心里防备想着,以后莫让崔三高子和她想见,不然还指不定得生出什么事来。

书语却是一副热络模样,与彩蝶打了招呼,两人携手走到屋内浅浅聊些闲话。书语瞟了一眼曝晒场的方向,小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哼。”彩蝶冷哼了一场,一张本来还喜庆的脸扭成了白面疙瘩。“还活着,看不出瘦鸡仔一样的身子,比王八壳子还赖活。”

书语眉头皱了皱,也不知不耐彩蝶的粗语,还是不耐李小茶的坚忍。她揉了揉额头,偷眼望了望左右,这才小声地说道,“我那主子已经在想法儿救她了。我看她这回肯定是没事的,你还是小心些,莫让人知道你做了手脚。”

彩蝶闻言,一张粉白的脸皱出更多疙瘩,“这小贱蹄子可真耐活,都这样了还有主子救她。她该不会是妖精转世吧,平白的迷惑这么多人。”

“唉。”书语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我看你还是别惹她了,她和那些主子的关系可好了。连六少爷也帮着她。”

“还本事她了。”彩蝶阴着一双眼睛,满脸恨意直要迸发出来。

书语耐心劝道,“你悠着些吧,可别再把自己套进去了。你不记得上回姓甘的死了都要拖着你。无非是个小丫头,这回整不倒她,下回再想办法。放心吧,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有眼的。”

“嗯。我等看她的报应。”彩蝶面上仍是愤愤不平的。书语瞧着她。暗暗掩下嘴角一丝冷笑。

两人愤愤说着天理昭彰之类安慰自己的话。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会儿门外阴凉地里正站在两个人尖着耳朵听着。这宅子里的人基本都练就了一样本事,只要有闲话,就有人能自发地生出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来。

这门外的两个顺风耳正是小万氏手下的夏妈和一个很年轻的女娃儿。那女娃儿十二三岁的模样。生得一张俊俏的小脸儿,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显少闪动,像是有些呆气,但更像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这女娃儿是小万氏前几日从娘家那边收来的一个丫环,名唤白露,因是刚巧生在二十四节气中“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的“白露”那一天,所以起名叫“白露”。听说是万家那边的家生子。她的父母原来就是跟在小万氏院里的。

这几日里,夏妈带着她在院子里走动,教于她一些东西。此时,两人在门外听了书语与彩蝶的一番话,夏妈笑眯眯地看着白露问道。“丫头,你说说看,书语这人怎么样?”

白露偷偷向里瞧了一眼,问道,“婶婶,这个人不就是前两天来告密的那个嘛?”

夏妈笑眯眯地点着头,回道,“嗯,是她。”

“那这人很有点头脑,先是布了局害那个阿茶,又想借彩蝶这把刀杀人。如今看到形势不利,还知道劝刀收鞘,肯定是想留到下次再用的。只是……”白露皱眉想了想,看着夏妈问道,“婶婶,我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这般恨那个阿茶呢,我瞧着阿茶不过是个没长成的小姑娘。这个书语骗得彩蝶顶了她的位置,嫁给一个有疯病的男人。这个彩蝶不是该更恨书语才对吗?怎么都去嫉恨一个没招惹她们的小丫头。”

夏妈笑了笑,眉目阴深地回道,“这人吧,说得不好听的,就应着一个“贱”字。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比自己好,阿茶那小丫头闷不吭声的,却得了主子的宠爱。在这两人看来,就是夺了自己该得的东西。偏生阿茶又是一个好欺负的小模样,他们自然想着先欺负她。可是一次两次的没欺负着,这不就犯贱地恨上了。人心这事,本也说不清,你慢慢看着自会明白。”

白露受教地点了点头。

夏妈拍了拍发痛的额头,说道,“不过,说起来,若是那个小阿茶没事,我可就有麻烦了。”

“啊?”白露看到夏妈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半点也不像是担心的模样。

却说玉姐下午在帐里领东西,回来的时候听到别房的一个婆子说,曝晒场那边关着的阿茶其实是没有肺痨的。那个医术糟糕的胡大夫来领诊金的时候被崔副主管狠狠骂了一顿。

玉姐听到这消息,忙回到院里告诉薛四奶奶。薛四奶奶今个儿没有修身养性地画画弹琴,她正站在屋子中间,由着梨花落梅两人给她换衣服。

玉姐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出去啊?”

薛四奶奶点了点头,说道,“去后院里瞧瞧热闹。”

玉姐是知道薛四奶奶收了李小茶当干女儿的。她起先虽是反对,可对主子,她一贯是言听计从。这几年里,她正苦恼着主子越来越不喜欢管事,这会儿突然生出这样的心性来,她不由又有些欢喜了。

将门家出生的人,别说是长子嫡女,就是个丫环也是很有血性的,这样闲得无聊的日子,她早就过腻了。一听说主子要去瞧热闹,她顿时也像打了鸡血一样,抬头挺胸问道,“小姐,要把凤小虎他们叫来吗?”

凤小虎是凤家家将,后来随着薛四奶奶到薛家来当了个不起眼的护卫,平日里也是闲得要自己左手和右手打架。玉姐一贯和他熟悉,知道有这样的事哪能不叫上他。

不想薛四奶奶噗嗤一笑,摇头说道,“小玉啊,你以为我这是出去打架吗?”

玉姐胸脯一挺,自豪地说道,“咱凤家人,打架又怎么了?”

“行,你厉害,你打吧,我就看看热闹。”薛四奶奶说道,自顾领着梨花落梅两个冷静的丫环出了门。玉姐看着薛四奶奶的背景,疑惑挠了挠头,最后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薛四奶奶一行人走到门口时,正看到凤小虎靠在墙头打哈欠。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猛将却被窝成了一个小护卫,还能这般懒散地打哈欠。

薛四奶奶不由笑了笑,心想着,把他带来算是带对了。凤小虎看到薛四奶奶出院门,还是这副难得的精神模样,他不由起了些好奇地心思,偷偷摸摸地飞下墙头跟了过去。

后院的曝晒场今日很是热闹,那具烂得又难看又臭还招苍蝇的尸首在书语走后,就被彩蝶安排人抬了出去。李小茶就坐在旁边,一直抱着脑袋往一边躲。她不敢看,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那几个抬尸体的汉子一进暴室的门,立时退了出去,扶在墙边干呕。彩蝶跟在后面吼道,“你们快点搬,别拖拖拉拉的。”

彩蝶许是也畏惧那气味,一早的就远远地站在上风口的位置,拿了块帕子紧紧捂着鼻子。她那块帕子上也不知涂了什么香料,浓重的香味迎着风灌了满屋。可那香味浓郁刺鼻,再混上满场的尸臭,更熏得人作呕。

几个汉子看到李小茶就坐在门口,那么小一个孩子和这么恐怖的尸体关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罚了。许是他们想让李小茶少受点罪,忙忍住反胃,一齐涌进门,手忙脚乱地把那具尸体抬了出来。

出门时还与李小茶说着,“不怕,不怕,抬走了。”

有一个懂点道行的看到李小茶一副呆呆的模样,以为她是被鬼缠了。在那儿念叨着说道,“走吧走吧,害你的又不是那个小丫头。要找就找害你的那些人。”

那具尸体很快被抬走了,这边彩蝶又忙吼来于妈,让她把房子里收捡干净,又叫她撒些水去味。可是那么种的味道,岂是几盆水就能去掉的。

彩蝶看得烦了,叫道,“算了,就这样吧。我还不信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死丫头,咱们走着瞧。”

于妈撒在地上的水还没干,薛四小姐就揪着权叔进了曝晒场。人还没进门,就听到薛四小姐大声骂着,“阿茶要有半点闪失,我就把你扔在里面晒成人干。”

权叔唯唯诺诺地应着,几次膝头一软想跪到地上。他慌乱地叫来彩蝶,求奶奶般着急地说道,“还不去把阿茶请出来。”

彩蝶一听是个请字,一双唇不由地撅了起来。薛四奶奶正巧“路过”,望着里面走了进来。薛四小姐看到是她,忙收了气焰向四奶奶行礼。

“四婶怎么来了?”

“来看看。”薛四奶奶不看还好,这一看,一双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她咬着牙一双美目里尽是寒意。

后面跟来的凤小虎、玉姐两人一看这气势,顿时打了个激灵。两人转眼相视,几乎是一齐打了个哆嗦。跟了主子这么久,他们第一次见到主子这般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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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点,抱歉。

第90章 什么叫护犊子

李小茶摇摇晃晃地从那间小房子里走了出来,阳光下,她一双眼睛虚虚地张着,无神的双眸已是聚不了光,炽热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是融化不了她脸上已凝结的如沉霜般的惨白。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种时候偏偏还挤了挤她那一贯僵硬的脸,硬生生的在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间挤出一丝笑容来。

薛四奶奶看她这模样也忘记生气了,她上前了两步,立时闻到一股刺鼻的死尸气味。薛四奶奶顾不得这些,盯着李小茶惨白的小脸,茫然问道,“小茶,你没事吧?”

李小茶僵硬的小脸挤了挤,露出两颗洁白的小门牙,她睁着无神的双眼,微笑着说道,“没事——”

话未落音,她的小身材反倒是向前一倾,直要砸到地上。幸是薛四奶奶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她。

凤小虎略懂些医术,上前查看了一下,向薛四奶奶行了礼说道,“是晕了,小姐,我来抱她吧。”他说着就要把人接过来,毕竟这小女娃一身的臭味怎么能任由她粘脏了薛四奶奶的衣服。

薛四奶奶犹豫了一下,想到旁人惊讶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将人交给凤小虎。薛四小姐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变顾,直到玉姐喊了她几声,让她赶紧叫大夫。她这才回过劲来。

李小茶整整在曝晒场里呆了一天一夜,看着一个全身溃烂的人从活人变成死人,那滋味想想都知道。

薛四奶奶一群人也跟着去了薛四小姐院里,大夫很快赶了过来。薛二奶奶听说她的四弟媳过来了。忙换了身衣服赶到女儿的院子里。

那大夫恰好这时从内室里出来,这回请的许大夫是镇上的名医,许是薛二奶奶与他交待过,他一遇着薛二奶奶,先说道,“病者是肺热引起了肺经的逆运;使肺失宣合与肃降失调所致的肺病,并不是肺痨。”

薛四奶奶在一旁正好听到,脸色顿时冰冷下来。玉姐看到主子模样。心知这次的事必然是要发作一番了。由着主子发作,还不如由她来出这个头。

玉姐依着平时的神色,冷笑着冲着薛二奶奶说道,“这种时候,仍是怕她有肺痨啊。二奶奶这般害怕,不如让这个小阿茶去我们院里吧。府里的下人都说二奶奶是个仁慈的主子,如今令得一个小孩子受这么多罪,可别坏了二奶奶观世音菩萨般的好名声。”

别人都当玉姐是个脾气大的,薛二奶奶却是知道,这不过是四奶奶故意放她出头罢了。薛四奶奶一贯的温文雅致。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淡然人物。自然做不得争斗吵闹的俗事。

可是身处这样争斗复杂的宅子里。就像个大染缸一样,总得有人顶在前头去染那一身的争斗。薛二奶奶是藏在台面下将争斗化于无形。而薛四奶奶则是退到台面后面,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敢和她斗,真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自然有玉姐这样护主的下人去还又颜色。

说句不好听的,别家的下人放出来是狗,凤家的下人放出来,那是条狼。一般人俱她,连薛二奶奶也不例外。面对玉姐明显的挑衅,薛二奶奶也只是赔笑,和气地说道,“想是这大夫不懂事了,这种时候还不去把人救醒。说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不就是个肺痨吗?我前日里还想着让爷去请宋太医过来医冶。”

那大夫是个心思活泛的,听了这话,忙跟着赔礼说道,“是老夫的错。还请各位不要见怪。昨日听说春生堂的胡大夫断出府里有人得了肺痨。我心想着那胡大夫老眼昏花的,实在是容易出错。所以今日里过来,到先注意痨病的事了。各位别担心,那个小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让她先睡一觉也好。若是夫人们不放心,我再开两剂药……”

薛四奶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浅浅喝了口茶,似是极随意地问道,“胡大夫是吗?他这么会下诊断,就把后院里那几个病了的送过去吧。”

外屋里坐着一群人,都不明白薛四奶奶这随意的话是什么意思。嫦娟心里着急先去了里屋,却见李小茶睡在薛四小姐的床上,脸色苍白,她紧咬着牙,身上不停冒着虚汗,只一会儿就把一张绣着粉红莲花的褥子汗湿了大半。

薛四小姐在一旁看着着急,嘴里碎碎叨叨着,急得直打转。嫦娟也顾不得给她请安了,忙叫人打来水,亲自拧了帕子给李小茶擦汗。

仅隔一墙的外屋里,薛二奶奶最先想明白四奶奶的意思。后院里有几个得了癣病的,那种病最是难冶,又因为会传染。一般的大夫是不敢收的。收了这样的病人,治不治得好且不说,别的病人可就不敢跨进你医馆半步了。

若是依着薛四奶奶的意思,把几个得了癣病的下人全丢进胡大夫的医馆里。那保准过不得三日,这胡大夫就得关门了。薛二奶奶心想着,这胡大夫闹出这样的事来,是该整治一下。是以就依着薛四奶奶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不想,薛二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四奶奶又加了一句,“几时治好几时让那些人回来。”

薛二奶奶稍稍愣了一下,一旁的许大夫更是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一招真够“狠”的,胡大夫惹了这番事,就必然得收了那几个得癣病的,收了以后,胡大夫就得伺候那几个病人过后半辈子了。反正依胡大夫那糟糕的医术,要想治到他们是不可能的。那些下人得了主子的话,肯定得一辈子缠着胡大夫。

薛二奶奶眼睛动了动,压下心里的好奇吃惊,将四奶奶的命令跟着吩咐下去。那下人才将将出去,就见庆嫂子手捏着一条粉色的帕子紧紧地赶了过来。

相比是护主这事,这个庆嫂子也不弱半分。她知道玉姐和薛四奶奶一齐进了薛四小姐的院子。薛四奶奶一贯是不显山露水的,可玉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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