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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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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敲门。”二狗颠颠的道。

只是正准备敲门之际,门却突然的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差跟二狗撞个满怀。

当面瞧着,那姑娘是一脸的泪水,这会儿没好气的推开二狗,边抹着泪边回头冲着屋里恨恨的道:“不嫁,我死也不嫁。”

“你这死丫头胚子,老娘我告诉你,你如今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有本事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这时,后面一个二十左右的娘子手里举着扫帚冲了出来,冲着那姑娘的腿就是一阵抽啊。

那姑娘被抽的直咧嘴,见到贞娘一行人,便躲到了她们的身后。

“你们谁啊?拄在这里干什么?”那年轻妇人瞪着贞娘等人没好气的道。

“我找景明叔,他在吗?”贞娘回道,眼底却也打量这打闹的两人,景明叔有一子一女她是知道的,而那姑娘应该就是景明叔的女儿,花儿。只是不知这年轻的妇人是谁,难道是景明叔的媳妇儿?

只是,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情竟没听景明叔写信回去说,有些不合理。

而这时,那妇人也打量着贞娘一行,贞娘等人这一路行为,风尘朴朴,也很疲倦,几人的脸色自不太好,再加为了行路方便,大家都是轻车简行的,看着自是普通的很。

这在那妇人眼里,贞娘一行人就显的有些寒酸了。不由嘴里嘀咕了声,景明叔?显然又是自家公爹徽州的穷亲戚了。

那年轻的妇人自不免小窥了一翻,随后咧了咧嘴皮子道:“没这人。”

“怎么会没这人呢?”一边郑复礼皱着眉道。

“胡说,她嘴里的景明叔定然是我爹,你这个不孝的泼妇,居然敢不认我爹,我让我大哥休了你。”这时,那姑娘恶狠狠的道。随后却又转过脸,一脸讨好的冲着贞娘等人道:“你们是徽州来的是吧?我是花儿。”

贞娘点点头。

这时那年轻妇人却一个箭步上前用劲将那姑娘扯的一个踉跄,然后嗤着声道:“呸,让你大哥休了我?他也要有那胆子啊,臭丫头,你给我滚一边去,一些徽州来的穷亲戚少给我攀。”

随后抬抬眼皮看着贞娘冷冰冰的道:“李景明不住这里,你们左拐左拐又左拐,城墙根边上的窝棚那边去找去。”

“你是谁?”贞娘眯着眼问道。

“葛秋姐,李正平的媳妇儿。”说着,又指着那姑娘冲着贞娘道:“也是她大嫂,当家长嫂。这儿,没你们的事儿。”这意思很明显了,显然是让贞娘哪来的回哪儿,少管闲事。

贞娘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她有些闹不明白了,瞧这样子,似乎李家的祖产倒成了这位葛秋姐盘里的菜了。甚至连景明叔两口子都住不得了,居然住起城墙跟的窝棚了?这事儿可是有意思了。今儿个这闲事贞娘可就管定了。

“二婶儿。”贞娘看着黄氏。

“你做主,二婶娘不管这些的。”黄氏道“好,我们进去。”贞娘沉着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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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婆媳

“喂喂喂,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你们以为这南京是你们徽州那山旮旯呀,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来抓你们去牢里吃牢饭去。”那葛氏看着贞娘一行不管不顾的就进了门,便竖着眉行大吼了起来,随后又冲着一边人群中一个流里流气的小伙说:“三儿,去跟爹说,有人来家里捣乱,让爹带点人来,把他们给抓起来送牢里去。”

“是,大姐。”那叫三儿的小伙应了声,颠颠的就要跑。

“这位小兄弟且慢,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的好。”贞娘此时就站在门中,回头冲着那三儿道。随后又扫了扫一边围过来的四房街邻。

“这还有什么弄清楚的啊?这不明摆着的,你们想私闯民宅。”那葛氏亦冲着外面的街坊叫嚣着。说着,这位葛氏还煽动着道:“各位街坊四邻,咱们南京人,可容不得这乡下人来撒野,对不。”

“可不是。”一边人群中一些人笑嘻嘻的。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所有的人都盯着贞娘一行,显然是想看她们再怎么办?

经历过墨坊那些,这种场面贞娘淡定无比。

这会儿贞娘摸了摸鼻子,故意很是诧异的道:“我想是这位葛嫂子没弄清楚情况吧,这宅子,包括宅了临街那边的五间店面,可都是徽州李氏墨坊的产业。而这位是李氏墨坊的二奶奶,咱们这可是回自个儿的家啊。我就不明白了,这到了自家的地方,哪有不能进门的道理?”贞娘指着黄氏说着,顿了一下又冲着那葛秋姐继续道。

“我说这位嫂子,你即是李正平之妻。我想你应该知道,景明叔和景明婶是我李氏族人,而这些房产,也只不过是我七祖母交给他人们打理照顾的。说到底,你们只不过是管事,什么时候管事的却不让主人进家门了,这岂不是天地倒了个个儿。南京自是大地方,不是我们徽州那地方可比的,但正因为是留都气象,更该讲道理吧。”

说到这里。贞娘又环视了一下围观的众人:“我想在场有上了年纪的人,应该还记得当年徽州李氏墨坊的盛景吧。”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当年我还在李氏墨坊当过伙计呢,后来李氏墨坊出事了,我便凭着曾在李氏墨坊当过伙计的经验也谋得了一份好差事。”这时,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道。

“老莫,什么李氏墨坊啊?”一边就有人跟那中年汉子打听。

“你们不晓得。当年,这一条街全都是李氏墨坊的产业,而李氏墨坊声名极好,咱们出去,只要打着李氏墨坊的名头,别的商家多会重看几分的。”那姓莫的拍着胸脯道。

“那这么说。这李景明这些个房产还真是那个徽州李氏墨坊的?”边上人有偷偷的看了那葛氏一眼,压低着声音道。

“看这样子,我看**不离十了。”那老莫也压低声音道。虽然知道当年李氏墨坊的情形,但毕竟事隔多年,这些产业一直是李景明在打理,事实如何他自不晓得。只是如今看贞娘一行这理直气壮的,再加上平日里葛家人仗着葛大拿是巡栏的身份。对周围的商家压榨的十分厉害,心里不平。反倒站在了贞娘一行人这一边。

所谓的巡栏,便是帮着朝廷课税司收税的。

以前,在贞娘的印象里,古代对商业税是不重视的,甚至一些历史里面,总是说商业税很低。所以,商人虽然没地位,但赚钱是很容易的,只是等她身临其境了,又在墨坊干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大明的商业税很重,尤其是在这中后期。

别的不说,就说这开店的吧,有交易税,定额税,门摊税,塌房税等等,有的时候一种税里面还有细分,比如说定额税还有正余银之别,总之商人的税很重,难怪在明朝的中后期,各地抗税抗税监的运动常常是星火燎原之势。

而这所有的税,课税司的税使自然不会亲自来收,于是便会将税区分成几片,征巡栏若干代为收税,而这些担任巡栏的,要么是本地富户,要么便是一些闲汉组成的帮派头头担任。

可以说巡栏之职虽低微,但权利不小,若真是要为难起人来,便是弄得一些商家倾家荡产也是可以有的,所以,不到万不得以,商家是绝对不敢得罪巡栏的。

当然了,若是哪个商家能攀上皇店或皇贡事物,那就是反过来了,这些巡栏不但不敢得罪,巴结还来不及。

总之亦不过是人生百态。

此时,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着。

而这时葛氏有些蒙了,她之所有嫁过来,就是看中李正平家这份产业,之前还派人多方打听了,那婆婆方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这些房产都是她家的,以后都要传给正平的,她才使了手段嫁进李家门的,敢情着全是瞎话,那她岂不白忙活一场。

此时,葛氏一脸的铁青,到得这时,她倒是不怀疑贞娘这话的真假,毕竟这种事情房契地契一拿出来,就明摆着了。难怪成亲这大半年来,她千方百计的想将房契地契弄到手,都不能如意,敢情着根本就没有。

想到这里,葛氏咬碎着牙齿,恶狠狠的冲着花儿道:“臭丫头,还不快把你爹娘还有你大哥给我找回来。”

“哦……”花儿应了一声,一溜的跑了。

贞娘却是朝着围观的人笑了笑,然后扶着黄氏,当先进了屋,二狗和马师傅等人紧随其后,进了屋。

屋里还有一位灶婆子叫道婆,和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乌头,另个还有一个跑腿的小伙段七。

这时,这三人站在葛氏身后,带着各种心思看着贞娘一行人。

贞娘等人自不消理会她们。这是自家的地盘自然是由自家做主。

于是,收拾房间的自去收拾房间,整理行礼的整理行礼。去厨房煮茶汤的自去厨房煮茶汤。如此种种。而贞娘则陪着黄氏坐在厅上休息。

马师傅是一马当先站在门边。

那叫段七的小伙几次想冲进来,马师傅的手一甩,就将他甩了老远,不过,段七显然是常在街面上混的,身手灵活,虽然被马师傅甩老远,他一个翻滚,倒也实打实的站住,没出洋相。

“来了。来了。”就在这时,花儿带着李景明,方氏和李正平匆匆进来。

“哎呀。这早就接到信了,说是二奶奶和贞姑娘开春要来,还以为不会来的这么早呢,竟是没个准备的,都是我这不晓事的媳妇儿。倒是失礼了,还请二奶奶和贞姑娘见谅。”远远的一进门,李景明的婆娘方氏便福着礼道。

虽说李景明亦是李氏宗人,但亲戚关系早远了,因此,真论起身份。李景明夫妻也就类似于邵管家这种管事。

“是我们提前倒的,哪能怪得景明叔和景明婶啊。”贞娘自是笑道。暗里却撇着嘴,既然信里说了终结者保镖下载

开春就来。怎么着,过完年就应该准备,哪能弄到现在这样?

方氏这话完全是托辞。

贞娘此时暗暗打量着李景明这一房人。

走在最前头的李景明,四十左右年纪,鬓角就有些霜白了。紧随其后的方氏看着保养倒是不错,有一些发富。倒是有一些殷实人家婆娘的气度,只是此刻眼神浮动,显得爱动心思那种。倒是没有之前贞娘想想象中住窝棚的落魄样子。

而站在最后的年轻男子,二十许左右,正是李正平,一身青布长衫,隔膊下来夹着一个算盘,显然是哪家店的账房,只是神情看着郁郁,没精打彩的。

一边葛氏扭着腰肢走到李正平的边,贞娘眼神瞧见,那葛氏手在李正平胳膊上使劲的掐了几把,李正平一脸怒意,迎着葛氏的眼神,却抽了抽嘴角,便转过脸去。

葛氏翘着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景明嫂子客气,这倒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差点没能进门罢了。”黄氏这时也发话了。黄氏的娘家本也是徽州木雕大家,虽说平日里一心只雕着木雕,但并不表示,她就没有能力,相反的,她这话说的软绵,但却是绵中带骨。该敲打的一点也没放过。

李家二奶奶回到自家的产业里,居然差点没能进门,这个敲打可不轻。

此时,听得黄氏这话,李景明动了动嘴皮子,他本是个老实的汉子,要不然,当年,李老夫人也不放心将产业交给他打理的。

只是这会儿,李景明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心中有愧,再加上这一年来,家里又出了不少的丑事,他哪有脸说出口,如今只得一脸的讪讪。

便是一边活络的方氏咋吧了嘴,也不知说啥好“都愣着干什么,快坐吧。”黄氏又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自不必揪着不放。

众人才松了口气,分别搬了凳子坐下。

“可是有好些年没见了,如今大家都老喽。”这时黄氏又聊起家常来。

“可不是,可不是,不过,我看二奶奶还是跟十多年前一般,一点都没见老。”一边方氏立刻应道。

黄氏微微笑道:“说笑了可不,这人哪有不老的。”说着,又看了看李正平同那葛氏,便笑道:“正平什么时候成的亲啊,侄媳妇是哪家闺女?竟是没有通知我们一声,倒让徽州那边的李姓失礼了。”

听得这话,李景明又是重重一叹。便是李正平那脸色也黑了几分。

李景明是有苦说不出啊。

想这葛秋姐在家里的时候名声就不好,常跟一些混子勾三搭四的,这样的媳妇儿他哪里看得中。只是没想到,正平这小子平日里还算是稳重的,却不晓得犯了什么混,居然就跟这葛秋姐混到一起了,还被人抓奸在床,葛巡栏又哪是好相予的,带着逼着李家,李家没法子只得让正平娶了这葛秋姐。

这不是心甘情愿的,自然不会写信通知徽州那边了。

“咳咳……”这时,那葛氏突然咳了一声。然后看了看那方氏。

方氏先是一脸难看,随后才又讪笑道:“二奶奶,这都是我的不是了,我想着从徽州到南京路途遥远,便不麻烦。本想着事后给徽州那边去信,这不正好又收到你们的来信,也就想着,等到了再介绍,只是没想到却这般的阴错阳差。说起秋姐,她是本区葛巡栏家的闺女。平日里做事倒是八面玲珑的,今儿实在是误会了一场。”

那方氏嘴里为葛氏开脱,只是贞娘看她那咬着牙的样子。实在是觉得这位景明婶儿,口不应心。

“可不是,这儿个这事真不怪我,任谁也不能让个陌生人进门啊。二奶奶,你说可对?”这时一边的葛氏立刻打蛇随棍上。为着自己开脱还反问了起来。

“那倒是,不知者不罪。”黄氏扫了她一眼道。然后咪着茶水。

“只是景明叔景明婶儿,你们不在家里住,怎么跑去住城墙根的窝棚了?”贞娘这时在一边插嘴道。

贞娘这话一说,李景明,方氏自是一脸难看。那葛氏呃了一下差点噎着。

“哪里,还不就是说你们要来了嘛,家里总要拾掇拾掇。这屋子多年没有修了,公公婆婆就思量着最好修一下,就先搬出去了,本来这两天我也要先搬回娘家住几天,好让工人进门给屋子除除旧呢。”那葛氏说着。又冲着那方氏道:“婆婆,儿媳这话不错吧?”

“不错不错。正是这理儿。”那方氏又连忙的道。

一边的贞娘看着这情形,又想起之前葛氏几次暗里逼着方氏替她开脱,不由的多想了,该不是这方氏有什么把柄落在葛氏手里吧?

这对婆媳的情形,实在是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那倒是难得景明嫂子一番心意了,行了,既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都是一家人。”黄氏道。

“正是,正是。”一边方氏和葛氏应和着。

“我看这房子倒还算是干净,除不除旧的没必要。就这样吧,你们也搬回来,我已经让人把后进的几间房拾掇了出来,我们就住后面的房子,清静些。对了,后院的墨坊我看你们堆了不少东西,这两天最好拾掇出来,我们要整理一下把墨坊重新弄出来的。”黄氏道。

“好的好的。”李景明应和着。

一边葛氏又是用劲的扯了扯方氏。

“二奶奶,不知后院墨坊里面的东西可否宽限一段时日,你知道的,外面五间铺子都租给了别人,他们有些货没地方放,就放在咱们后院的墨坊里,这也是予人方便,咱们也顺人便赚两个钱贴补贴补门摊费等。”方氏一脸为难的道。

贞娘一听这话却是皱了眉头,朝廷有专门的塌房是用来给商人存放货物的,其中还牵涉到塌房税的问题。所以一般来说商人不存在没地方放货的问题。

当然,小宗的货物为了方便,倒是不一定存放在塌房里。但时,外面每间铺子后面都有储货间的,一般商家不存在另外再租地方存货的问题。

再一给合着葛氏老爹的身份,贞娘明白了,这里面搞不好就会牵涉到偷税漏税的问题。

“景明婶儿,商人存货自有塌房,这朝廷查的可严的很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哪怕是退钱,都得让他们把货搬走,这事可玩笑不得。”贞娘正色的道。

“这……”方氏欲言又止。

“贞姑娘放心,明儿个我一准让人搬走。”一边李景明瞪了方氏一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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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釜底抽薪

既然李景明这么说了,贞娘自不会再说什么。虽说觉得这里面猫腻挺多,但有些事情倒是不必太急,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为温火才能煲出好汤。

随后贞娘就陪着黄氏去后面小楼里休息,又让各人都找地方休息去,自己也浅眠了一会儿。毕竟半个月水路,大家都疲倦很。

说是浅眠,但贞娘这一觉着实不浅,醒来已是傍晚了,睁开眼,看着陌生环境,一时竟有着一种再穿越感觉。

直到屋外屋檐水嘀嗒声才晃过神来。便换了衣服起床,推开窗,空气中有一层淡淡雾气。

南京气候似乎跟徽州相差不大,傍晚前,洒了一场小雨,贞娘听得外间丑婆嘀咕了句春雨贵如油,便带着小丫去后院一块泥地挖了挖,撒了点菜籽,竟是一个时光也不浪费。

二狗早不晓得晃当到哪里去了。

而从窗户上看着外面后院,马师傅同郑复礼两个已经整理出了两间小间,把之前带来一些制墨工具摆好,粗粗架起了一个小墨坊,可以临时用用。等得李景明带人把堆放后院大墨坊货物搬走来,才好再重搭起墨庄墨坊架子来。

“贞娘,醒了?”外间,黄氏听到屋里响动,便推了门。

“嗯,这一觉睡挺久了。”贞娘有些不好意思道。边说连走出了房间。

“那边架子上有热水,去洗洗醒醒神儿。”黄氏笑着道,却习惯拿着块木雕雕着雕板,桌上摆着一张图纸,是贞娘娘上时唬这水路一路来,一开始贞娘是跟着郑复礼问一些南京事情,两天下来。郑复礼也就说差不多了。

之后,贞娘便开始跟着黄氏学雕刻。

说起雕板,原来贞娘也是有些底子,毕竟干制墨这一行,雕板这一块是跨不过去,只是后世机器雕多,贞娘有时不免偷懒,都是自己画了图,拿去机器上雕。如此,贞娘雕刻手艺相比起黄氏来说。实是粗糙不能见人,便觉有些学习必要了。

当然,贞娘这时学雕刻。倒也并不想学个什么样出来,毕竟是宿业有专攻,她于点烟制墨一套算是精通了,今后该博采众家之长,增进制墨技艺。倒不消再雕刻上花太多时间。

船上学习,一是了解雕板木性,主要还是为了制出好墨,要知道,雕板木纹对于墨结构稳定其实也是有着想当重要一面。

另外多却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毕竟旅途枯燥。不过,因着后世时。雕板前都是自己画样子,因此学习雕刻时间里,便画上了一两幅墨线样本子。没想到却被黄氏看中了。

硬是说贞娘虽然雕刻不怎么样,但雕板墨线画不错,于是,贞娘到后来,都是绞脑汁画着各种雕板墨线。

如今这些图。倒成了黄氏收藏了。

这时,贞娘洗好脸。搓干净汗巾,便端了盆准备出去倒水。

“贞娘,就放那里,一会儿让小丫来倒就成了,你如今倒底也是东家小姐了,这等事情不必亲力亲为。”一边黄氏抬头看着贞娘动作,便随意道。

“没啥,也做习惯了,小丫这会儿还跟着丑婆后院挖地呢。”贞娘笑了笑冲着黄氏道。她把小丫带出来,并不是真打算当丫头使唤。只是带她出来,让她见见世面,女儿家,见些世面,以后不管是做事,相夫,教子什么,总归会多一份眼界和豁达。

至于什么东家小姐架子,亲近人身边就不必摆了,她也不是个会摆架子人,而有些小事,其实做起来并不费事,也是一种休闲。

“你呀,跟你娘一个脾性,随你吧。”黄氏本就是个随意不强求人性子,既然贞娘不乎,自也由着她。

于是贞娘依然端着个盆子出去倒水。

路过厨房,便朝里面望了一下,马嫂正忙活,贞娘已经闻到牛肉汤香味了。

“贞姑娘,醒来了?”那马嫂看到贞娘,便道,随后端了一碗豆腐涝过来:“贞姑娘,这是二狗那小子出去买,叫什锦豆腐涝,南京特色小吃,对了有个特吉祥名字,叫前程似锦。”

“嗯,还真饿了。”贞娘于是不客气接过,便吃了起来。

于是一碗‘前程似锦’就进了肚子了。

“贞姑娘,我刚才捞了一下烧饭道婆话,你知道那秋姐是怎么进李家门吗?”这时,马嫂神叨叨道。

贞娘叫她那神情弄很是好奇,于是问道:“怎么进?”

“我听那道婆言下意思,那秋姐儿可不是个规矩人,正平哥子本来是前面一家织锦庄上学做账房,可去年不知怎么就被葛巡栏抽了去帮着计税,这说起来倒也是不错行当,挺体面。可这一去却叫秋姐儿看中了,葛巡栏还特意让人来探过景明管事意思,景明管事看不中葛家姑娘,本来已经叫正平哥子辞了那差事。可后来,葛家那边又差人来叫,说是有些账目不清楚,正平哥子便过去了,可没成想,不知怎么,葛巡栏回家,却看那葛秋姐儿跟正平哥子就差点滚床上了。之后事情就不用说了,葛巡栏一逼,景明管事没法子,只得让正平哥子讨了秋姐儿进门。”马嫂道。

说着,马嫂又压低声音偷笑道:“对了,我刚才出去买把葱时候,跟街坊人也捞了捞。大家都笑话葛家呢,说葛家之所以把葛秋姐嫁给正平哥子,就是打这宅子和那五间铺子主意,之前大家都以为这宅子和铺子是景明管事他们家呢,如今,都说徽州正主来了,葛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赔了一个女儿。都暗里笑话呢。”

马嫂说着又冲着贞娘竖了竖拇指:“之前。姑娘当众说出这宅子和铺子归属,这一招高。这会儿大家都知道了,任他们有万般心思也没奈何。”

“哈,闲言碎语,听过就算,不必当真。”贞娘笑了笑道。

其实她当众说出来,主要防是景明叔一家,毕竟从七祖母嘴里听来,这几年,景明叔这边财务很不明晰。再加上徽州那边十多年没派人过来了,多偶尔是郑管事跑跑,只是郑管事那人。贞娘是清楚,虽说不一定是个坏人,但也不是个很负责任人,怕是有些事情也不清楚。

加上当时那种情况,所以贞娘才宣示主权。葛家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那是,那是。”马嫂道。她只是个帮工,该说说说,当不当真自心里。

贞娘依然笑眯眯点头,心里自然明白马嫂话怕是**不离十。

就这时,又听前院一阵响动。贞娘探出头看了看,长长走廊另一头,原来是李景明两口子搬回来了。

怎么着都是住一个屋檐下了。贞娘便打算过去看看。

只是才走过前后进中间穿堂,就听得一边楼梯下一阵压抑争吵声,却是方氏同葛氏声音。

贞娘不由停了脚步,她倒是不屑于偷听什么,只是这时不管是前进还是退后。都免不了要惊动人,那样反而不好。只得静静站一边等着说话人离开。

“凭什么让我从正房搬出来,我嫁进来那会儿你可是说过啊,这前院房子归我们住,后院小楼才是你们住处,如今你搬去后楼住啊,这前院是我,我爱住正房爱住偏房住偏房,谁也管不着。”葛氏低着声嘲讽道。

“当初是当初,现是现,我是你婆婆,我让你搬就得搬,要不,我们找二奶奶评评理。”方氏一丝不让,虽压低着声音,却有着说一不二气势。

贞娘不由挑了挑眉,本以为这作婆婆弱势,被媳妇压着,如今看来,方氏气势也不差呀。

“哈,婆婆这有了靠山了,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啊,你要找二奶奶评理,我也要找二奶奶评理呢。别忘了,当初我进门时,你可是拍着胸脯说些产业都是你,你还说以后留给正平,要交给我打理,如今全都老母鸡变鸭了。你说我要把这事情捅到二奶奶跟前,到时,还不知婆婆你怎么跟你嘴里二奶奶交待呢?”那葛氏丝毫不相让道。

“捅啊,有本事你去捅啊?你会捅,我也会捅,放后院墨坊仓库里那些货可不是我,是你爹,那可都是没交税,好处全让你爹一个人占了,这真要让税使大人们知道了,你爹会有好果子吃吗?”方氏冷哼着压低声音道。

贞娘听了眨巴着眼睛,这是种什么情况,两人都不是好鸟啊。

葛氏却突然咯咯笑了:“行了婆婆,你不就是想住正房,那你住吧,咱们是一家人,我就是你,你不也是我吗?如今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蚱蚂,那位贞姑娘可不是个省油灯,怎么着咱们也应该摒弃前嫌啊,对吧。”

“那是当然。”方氏淡淡道。声音却有着一些扬眉吐气。

这婆媳两个后居然来了个摒弃前嫌,这是和好结奏吗?

随后,楼梯处传来一前一后脚步离开声音。

贞娘这才从边上出来,虽说不是有意听到这些,但如今听到也就听到了,倒也不错,两人对话让她对这边情形有了深一步了解。

想着,便回了后面小楼。

见到贞娘回来,马嫂就让小丫摆饭。贞娘陪着田氏用饭。

“刚才前面挺吵,怎么了?”李家没有食不语习惯,田氏想着先前听到声音便问。

“哦,是景明叔他们搬回来了。”贞娘回道。

“这家情形,你如今明白几分?”黄氏抬着眼有些担心问道,今天一天下来,感觉不太好,似乎有些复杂。

“应该有个七八分了吧。”贞娘想了想道。

“哦,说说。”黄氏放下筷子,看着贞娘道。

“嗯。先说景明叔这一边吧,景明叔什么心思我还不太清楚,但是景明婶心思很明白,他们管着南京这点房产十多年了,加上徽州嫡宗那边,老老,幼幼,寡寡,都不是好出门人。这天高皇帝远,景明婶怕是有些别样心思了。所以对外一直都说这些房产是她家。”说到这里,贞娘啜了口茶水。

“继续。”黄氏点点头。

“再说葛氏吧,她爹是这一商区巡栏。手下又有一帮子人,对这些房产情况应该有个底,景明婶子打这些房产主意,而这位葛巡栏很可能却是想从景明婶子手里黑吃黑,所以才想着法子让葛氏嫁给了正平哥。是想借着葛氏之手拿到这份房产。真成了,景明叔他们自身不正,那就是求告无门了。便是我们要追究,似乎也追究不到姓葛头上,可以说这位葛巡栏打可是如意算盘。偏偏景明婶子还自作聪明,也想借着葛巡栏势力名正言顺将这份房产谋到她名下。于是两家就顺水推舟结了亲。”

说到这里,贞娘顿了顿又道:“这亲事结是结了,可景明婶子压不住葛氏。毕竟葛氏身后有她爹,正这时,景明婶子接到了咱们要来信,于是她也不跟葛氏说,趁着葛氏逼迫日深。她干脆就顺水推舟搬出去,其目就是想让葛氏我们手上吃瘪”

这时。黄氏打断她话道:“哦,不说是景明他们搬出去是为了给房子除旧迎接咱们吗?”

“这理由,二婶娘信吗?”贞娘笑嘻嘻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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