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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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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兰斯洛一凛,忙问道:“你要回去吗?就这样一个人走太危险了,我送
你回去吧!”
爱菱摇头道:“不是。这一次能够在太研院扬眉吐气,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我
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再回去当垃圾妹打杂,也没有什么意义,尽管有点舍不得,
但我打算离开稷下,到别的地方走走看看,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回到这里,试着重新
发展。”
听来虽然有点奇怪,但从头至尾,少女的笑容十分开朗,感受不到半分阴霾心情,
显然这一切是她经过考虑的决定,并非是颓丧的自暴自弃。
“现在我打算重新充实自己,身为一个创师,除了专业知识之外,人文素养也是
很重要的,所以我预备去各地旅行,第一个目的地是武炼……”
带着微笑,兰斯洛聆听爱菱的说话,心中却叫苦不迭。
爱菱能够走出阴霾,积极地再定人生方向,这当然是件好事,但若让她就此离去,
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首先,用来掌握太研院动向的一个桩脚没了;再来,对于目前
战争中层出不穷的太古魔道兵器,有爱菱在身边,无疑是手拥一张王牌,有见招拆招
的本钱。
糟糕!怎么最近旅游业盛行吗?为什么一堆人都喜欢去环游大陆?先是一个李老
二,现在又来了小爱菱,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有过一腿啊?要是她就这么样跑了,欠太
研院的那些金币该怎么办?这下子本大爷岂不是成了债王了吗?
越想越是不妙,看爱菱预备要动身,兰斯洛只得想办法拖延。
“呃,去旅行当然是很好,不过,你有足够的路费吗?旅行装备呢?”
爱菱露出窘迫的表情,摇了摇头。身边的钱、装备,全都放在住处,这趟离开得
太匆忙,什么准备都没有,是该多准备点东西再上路的。
“雪下得那么大,外面又有军队包围,你一个人这样走,太危险了。”兰斯洛道: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暖一暖手脚,然后再一起商量一下,看看你怎样
出发比较妥当。”
雪一旦下大了,没有装备确实不好出发,而爱菱自己也想再和那位长得很好看的
白三先生说声谢谢,因此也并不排斥这个提案。
双方商议确定,兰斯洛就带着爱菱预备重新潜回城内,然而,有一个问题,他实
在是很好奇。
“喂!丫头,你这头红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兰斯洛轻撩起少女的一络发丝,
笑道:
“呵!摸起来挺软的,发质不错嘛!”
“当然是假的,白三先生说,要改变外表,主要就是肤色和发色,所以帮我染了
这头红发,怎么样?不会太难看吧!”
“唔!皮肤也变白了,这也是假的吧?”兰斯洛将手按放在爱菱颈子上,雪白肌
肤幼滑细致,“碰起来挺嫩的,用染的可以染成这样?”
“当然是假的,我是矮人族与人类的混血儿啊!这个肤色是白三先生用魔法变的,
他说这是他特别研究出来的美容魔法……大郎先生你别一直摸,好痒喔!”
“那……这边怎么忽然变大了?该不会也是假的吧!”终于问到问题中心,兰斯
洛略微试探,失声道:“捏……捏起来为什么这么有弹性?什么魔法这么厉害?”
啪!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刹那间连续响起,其中更夹杂着少女又羞又气的叫骂:“……这
是真的啦!大郎先生,你……你怎么可以对女孩子做出这么……这么没有礼貌的动
作?!”
“不过就是两块肉而已,摸一下又不会死,我也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你瘦不拉
叽的身材忽然变得有料了?所以才小心求证一下啊!”
“平常要工作,晃来晃去不方便,当然要找东西绑住……不和你说这个啦!总之
你这样做就是不对,随随便便捏人家女孩子的胸部,你……你这条大淫虫!”
“淫虫?你从哪学来这种字眼?哈,你以为我很稀罕吗?告诉你,这种尺寸我在
我眼里只能算是还没发育的小女生啦!”
身为已婚男士,兰斯洛是比较有资格装作阅历丰富的,他比手划脚道:“想要诱
惑男人,就得要有这样的尺码……晤,上次在自由都市碰到的那个郝可莲,就有这种
资格。她的胸部有……这么大……不,奸像不只,我看有这么大!”
兰斯洛比出来的尺码,让少女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会有这种事?那根本不是人,是……是胸部妖怪了……”
“会对这种事感到吃惊,证明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啊!”兰斯洛两手环抱,
点头道:
“不过,我们都称那个毒辣女人叫爆乳大妖姬,说她不是人类,倒也没错啦!只
是,爱菱啊!
帮个忙行不行?“
“……如果目的和色情有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你可不可以叫卡布其诺把嘴巴松开?每次都咬我的脚后跟,好痛啊!”
“谁叫你对女孩子毛手毛脚的,我对卡布其诺的设定,是看到采花淫虫就自动攻
击,它没有对你发射光束炮,你已经应该偷笑了!”
“……”
虽然这样的拌嘴实在很没营养,不过双方都没有什么猥亵的意味,说着说着更笑
了起来,只是给卡布其诺死咬住脚跟不放的兰斯洛,笑起来十分尴尬就是了。
另外,他们两人也绝对想不到,这番谈话正对数千里外的某处发生影响。
“有刺客!”
“捉拿刺客!”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犯我花家总堡?留下命来!”
花家总堡之内,被惊动赶来的众子弟兵大呼小叫,想要追截两名行踪败露的神秘
客,只是双方武功实在相距太远,纵然已动员千人之数,仍是给那两名黑衣神秘客破
空而去,无法拦截。
只不过,虽然换上了黑色夜行衣,花家子弟仍可以辨识出,其中一人是女子之身。
事实上,倒不如说是正因为穿着黑色紧身衣,将那具丰满胴体勾出令男性屏息的火辣
曲线,众子弟才轻易判断了来人性别。
“……可莲,怎么搞的?不过是到总堡来侦察一下,你怎么忽然喷嚏打得那么厉
害?”
“谁知道你家是怎么搞的……哈啾……一定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哈啾……一定
有……
哈啾!“
要带爱菱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这着实是一件难事。本来的住处在太研院范围内,
自然是不能回去了,随便找个旅店把她放下,那也不妥,要是被太研院的研究员找到,
可麻烦得紧。
没人胆敢进来搜查的象牙白塔,原本是个好地方,可是如果兰斯洛就这样携美而
归,真实身份一定会被拆穿,毕竟现在在爱菱眼中,自己只是个叫做源大郎的普通军
人,兰斯洛并不希望太早被拆穿。更何况,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带个女人回自己家,倘
使妻子喝起飞醋来,自己岂非自寻死路?
这样一想,那可处处都是麻烦,稷下城内根本没地方可去。自己好歹也是亲王殿
下,除了爱菱这个不关心时事的研究狂,见过自己长相的人着实不少,任是哪个地方
都有危险,被人指着鼻子大叫亲王殿下。
苦思无计,最后只好铤而走险,带着爱菱来到平日喜欢逗留的酒店街,到自己最
熟的那一家“阿里布达”酒吧,先让她把斗篷套头戴上,掩饰容貌,在外稍待,自己
先进去探看有无可疑人物。
才推开门,听到里头的大笑声,兰斯洛就心里有数,某人因为最近太闲,每天晚
上都到这里来打工骗酒钱。
果不其然,才一进去,就看到已经暍得半醉的雪特人,拎着一瓶蜂蜜酒,正站在
一张由几个木桌叠起来的台子上说书,讲的仍是那套加油添醋过后的剑仙传奇。与其
他的雪特人不同,有雪自称与剑仙本人义结金兰,讲起来格外有真实感。
“别笑……告诉你们,不是我在臭屁,我和那李小子是过命的交情啊!当年他在
艾尔铁诺落难,我万里迢迢地赶了过去,为他杀进死牢,与数百禁卫高手血战七天,
把他救了出来,再传给他绝世武功,他才有今天的……”
“咦?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应该也是天位高手了,为什么我们一点都感觉不
出来呢?”
“去,我已经说过了嘛!为了道义,我把绝世武功传给李小子了啊!就因为这样,
我才功力全失,若非如此,当今大陆上什么剑圣、剑爵,哪个人敌得过我的一条腿啊?
我神腿一出,他们个个都飞出八丈。”
这话一出,全场自然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只有兰斯洛听得心惊肉跳,幸好李老二
的天心意识是出了名的烂,不然若是他感应到这番说话,说不定立刻由海外回奔,挥
剑干掉这雪特胖子,顺手再宰光这里所有人。
“咦?老大,你怎么会来的?”
看见兰斯洛站在门边,有雪大呼大叫跑了过来,人还没到,浓浓酒气已经薰得兰
斯洛一阵反胃。
“废话少说,有一件事你立刻给我办。我今天带了一个女孩来,暂时要在店里躲
一下,你马上回宫去把小草找来,还有帮我传话给大家,我现在叫做源大郎……总之
干万别让那女孩知道我是雷因斯亲王,明白吗?”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听到这项命令,有雪本来醉意浓厚的眼神,忽然
灵活起来,兰斯洛正想要多补充一些,有雪已经扯开喉咙大嚷。
“喂!大家听好,我家老大今天要带马子开心,等一下他就叫源大郎,谁敢拆穿
他本来身份的,那就是妨碍亲王殿下泡妞,全部依叛国罪满门抄斩。”
兰斯洛平时在此与一众酒友笑闹惯了,这番话当然没有什么恫吓效果,反而掀起
一阵大笑。
“喂!兰老大,今天终于想开啦!值得干一杯喔!”
“莉雅陛下过世还没多久,这么快就想找续弦,会上报纸头条喔!”
“那有什么关系,难道死过老婆的人就不能追求人生第二春吗?兰老大,你放心
的去泡吧,谁走漏消息,我们一起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各方鼓噪不断,众酒客本就是市井粗人,这一下叫闹起来,差没将屋顶掀翻过去,
兰斯洛连开口解释误会的机会都没有,懊恼不已,刚想要换个地方,在外头久候的爱
菱已经推门进来。
“少说废话,快走。”兰斯洛在有雪肩头一推,让他从后门离开。在这酒店先混
过今晚,只要小草来到,就有办法解去爱菱身上的变装法术,那时至少不用担心太研
院那边的追查。
爱菱自己是觉得有些奇怪,平常闲暇的时候,她都是躲在住处工作,较少外出,
再加上自己是女孩子,不适合跑去一些出入份子复杂的地方,自然更没来过这样三教
九流汇集的酒店街。现在虽是跟着大郎先生一起来,但感觉总是很怪,特别是这间酒
吧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对于男性世界所知不多的爱菱,并没有联想到,虽然斗篷在雷因斯是常见的服装,
不过通常都会加上一些花纹、绣饰,会像她一样就这么穿着朴素灰黑斗篷,如果不是
魔导师,就是内里穿着暴露的酒街女。当她进门时,众人瞥见她光裸的小腿,加上有
雪先前的介绍,会有什么样的想像也就不难理解了。
兰斯洛将她领到吧台,为她点上一杯蛋酒,心中思索该怎么样才能把她挽留下来。
可恨的就是自己囊里欠金,不然直接拨钱成立一个太古魔道研究单位,直隶于象牙白
塔,让爱菱在里头尽情发挥就成了。
当初要在爱菱面前隐藏身份,主要是因为自己这个亲王的形象太坏,不想给她恶
劣的第一印象,但以现在两人的交情,之所以还隐藏身份,只是因为找不到机会说出
真相而已。
想着该如何说服爱菱,让她留下来,脑里却想不出点子,这种思考非己所长,既
然小草已经牵涉进来,等会儿她来了之后,把这恼人的问题扔给她吧!
(等等……那我现在起码也得要想办法拖延,什么方法拖延最好?喝酒?)
一个念头闪过,恰好爱菱已经将杯中酒液饮干,兰斯洛便朝调酒的酒保打了个手
势。这手势以前自己看阿猫常作,每次打这个手势,酒保就会调一些看起来很清淡,
喝下去却极为醉人的烈酒,这是常常在酒吧里厮混的人都晓得的小伎俩。
不过,这两天都没看到阿猫,也下知道他……算了,还会上哪里去,肯定是与他
的新拍档一起去偷香窃玉。唉,也辛苦他们了,如果不是都喜欢这个调调,他们一老
一少如何相处得来?
爱菱将酒杯接过,浅尝一口,觉得甜甜的很是好暍,不假思索地便一口饮尽,再
要一杯。
一面浅酌,两人再次聊起白日在研究院发生的事。旁人知道亲王殿下今晚志在必
得,当然谁也不会过来打扰,离他们远远,两人又是压低声音,倒也不怕别人听见。
起初,兰斯洛只是纳闷,矮人族的身体真和人类有差那么多?连续几杯了,没有
丝毫醉意,少女的精神还越来越好,这样下去,酒钱的数目就伤脑筋了,但是当听到
爱菱在太研院内威胁自爆的那一段,心里忽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奸像在哪里听过类
似的事,只是一时想下起来。
“不过,丫头啊!你真的甘心吗?”兰斯洛道:“在太研院做事不是你一直以来
的梦想吗?虽然行动失败,但我们还是可以想别的办法啊!”
“不,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人生是很广阔的,不一定非要受到单一梦想的限制,
即使改变了方向,只要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在逃避,那样子就很够了。而且……”
连续喝了几杯,少女雪白的面颊,泛上一层艳红,看上去粉扑扑的甚是动人,她
细声道:
“当我在太研院吓唬人,学习我朋友的气势时,看到那些平时欺侮我的家伙,一
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实在觉得很痛快,那种痛快的感觉,奸像这些时间以来受
的气,全部都发泄了……”
兰斯洛心中摇头,这笨丫头未免太易妥协,光看人家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算出气,
换作是自己,起码也得砍上个十刀八刀。
“可是,慢慢地,我觉得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大会讲,但我真的是不喜欢那
种感觉,也不喜欢沉浸在那种感觉里的自己。所以,我向进行蜕变中的自己反抗。”
在模拟的过程中,少女的心情也逐渐改变,而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尽管她由衷地喜爱各位友人,但却抗拒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每种生物,都有适合其存在的生存方式。莫问先生、华扁鹊姊姊的生存方式,正
是因为与他们的个性、才情相辉映,所以才能迸射出独一无二的惊世锋芒,如果旁人
强要模仿,最后也只会惨淡收场。
迷糊而择善固执,这就是爱菱:水远也没可能变成李煜或是华扁鹊。尽管曾经为
他们的炫目光彩所惑,可是在最后关头,她仍然发现自己与他们的差别,进而做出抉
择。
“在那之后,我就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下这决定,我以后一定会迷失掉的。所
以,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比较好,知道以后该怎么样活下去。”爱菱吐吐舌头,笑道:
“话是这样讲,但我到底还是个失败者……大概,像我这样没用的家伙,就注定该顶
着这样的头衔吧!”
“你……并没有失败啊!”凝视少女认真的表情,兰斯洛的心情确实受到冲击。
他自己也还不知道理由,但爱菱刚才的话语中,某个部分正令他胸口掀起激越热浪。
忘记了挽留的最初目的,兰斯洛正色道:“人生是很多元化的,一个目标没完成,
并不见得就是失败……不,或许在你乍看失败的时候,你其实已经获得更大的成功。
在我看来,你这次真的是很成功,绽放出来的光彩,让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呢!”
“那……大郎先生。”爱菱红着脸道:“你可以摸摸我的头,告诉我说我做得不
错吗?”
很是孩子气,却是很符合爱菱个性的要求,兰斯洛不以为怪,更没想过要避什么
嫌,伸手到少女头上亲热地摸摸,朗声道:“嗯!这次干得不错,不过不可以自满,
以后还要继续努力,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兰斯洛点点头,对于少女的喜形于色:心中也觉得莞尔,想找点话来说说,便问
道:
“不过啊,有一件事情我满好奇的。当你骗太研院那些家伙说自己是什么日贤者
的徒弟,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相信的呢?”
“第一,我有信物;第二,我并不是骗……”没等爱菱讲清楚,兰斯洛奇道:
“能证明日贤者耶!什么信物这么了不起,让我瞧瞧?”
“就是这个铁之星,还有这面铁牌。”将挂在颈项的护身物取下,递给兰斯洛,
爱菱才刚想说明自己并非是骗人,兰斯洛已经哈哈大笑。
“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原来是这样两个难看的旧东西,那个什么铁之星也就算
了,这种铁牌我也有啊!”兰斯洛从怀里掏摸出一面黑黝黝的金属牌,顺手扔在桌上,
笑道:“我五岁那年,逼我家死老头送我礼物,闹了老半天,他拿了这东西出来,强
逼我戴上去,唬我说这是幸运符,戴上去可以保平安,结果我戴了以后每天都被虎豹
追到快断腿,更糟的时候连猩猩也在后头追,还一只比一只更大只,真不知道被追上
了会有什么后果……”
自顾自说着,兰斯洛并没有发现到,身旁少女的脸色刹那间变成雪白。
“我去找死老头算帐,他又骗我说这玩意儿可以开启一个地底宝藏,我缠了他十
多年,问宝藏的地点,他被逼不过,最后才说了老实话……嘿!这屁玩意儿根本就是
他在雷因斯随便买的地摊货,什么用都没有,我以为我已经够呆了,没想到太研院那
些家伙比我还呆,这个地摊货可以当成贤者信物,哪天我捡一条狗大便说是圣王宝藏,
不知道他们信是不信?咦?
怎么这两面牌子长得这么像?活像是一对似的,该不会是在同一个地摊买的吧?
哈哈哈……“
兰斯洛笑着侧头,讶然道:“你……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坏?酒暍太多了吗?还
是不喜欢我的笑话?”
“我……我没事。”忍住快要爆发的激动,爱菱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低声道:
“我的头有点晕,我想到窗口吹吹风,等会儿再回来。”
也不等兰斯洛回答,她快步跑开吧台,到了没人的窗边,藉着吹进来的冷风,让
脑子冷静下来,而一个令她怀念不已的苍老声音,也开始在脑海里回响。
“师父的衣钵,就由你传承下去,而这铁牌的另外半边,则在一个与师父大有关
系的人身上,你日后若是遇着,就协助那笨蛋一下吧!”
两年前在阿朗巴特山,与自己的恩师“日贤者”皇太极相逢,蒙他传授太古魔道、
武艺等多门技艺,而那和蔼的态度,更给了自己一种自小便期盼的亲情,虽然最后这
段旅程以悲伤的死别作为结束,但恩师临终前的交代,却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头的承诺。
那半面铁牌看来普通,实际上却暗藏玄机,以强大魔力施了数个咒术在上头,有
许多不可思议的作用。除此之外,那里头也封藏了电子讯息,凭着它,可以启动当年
皇太极离开太研院前,留在系统里的隐藏指令,自己之所以能如此轻易掌握太研院的
系统,确实有部分得归因于恩师的遗产。
恩师已经过世,只有在抚摸他的几样遗物时,自己才能感到那怀念的温暖。
两年前,自己就在想,假如师父还有其他的亲人或传人,自己找到那个人,那么
他是不是也能给自己像师父那样的感觉呢?
仅有半面铁牌,要找另外半面铁牌的持有人,难度不啻大海捞针,爱菱坐困稷下,
根本没可能出外找寻,哪晓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那面铁牌,举世间独一无二,绝不可能有人伪造,更别说两个半面拼凑起来的时
候,是这样地吻合。这也就是说,大郎先生……是师父的传人或是亲人了。
说起来还真是很像呢!自己应该更早一点察觉到的。毕竟这两个人在气质上有许
多相似之处,而且,都是在自己失意彷徨的时候,用力地拉了自己一把,让自己重新
找到方向……
自己已经预备再次振翅高飞,不过,在离开雷因斯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
能够帮忙大郎先生的呢?
想着想着,爱菱转头望向后方的兰斯洛,却忽然有一道身影拦在前方。气质与昨
天见到的白三公子相似,懒慢笑意中带着疏狂,更有一双令女儿家心跳的好看眼神。
“嘿!漂亮的小姑娘,想不想来试一次上天堂的机会啊?”(可能缺)
嗯……头好昏,昨天到底怎么了?
头疼欲裂,平生第一次尝到宿醉的滋味,果然很难受。只是,自己到底身在哪里
呢?
瞪着上方的木制床板,爱菱慢慢回想起来,昨晚发生的种种。
首先是遇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不过虽然长得很英俊,但是开口讲的却是一堆
不庄重的话语,早在自己有所回应之前,趴伏在吧台下的卡布其诺就率先有了动作,
冷不防地冲出来,咬着那人的脚踝,紧跟着,就听见他一路哼哼哈哈地惨叫着,跌撞
出门外。
当然,卡布其诺自始至终都未曾松口,给那人一路拖出了门外。
之后,或许是先前喝下去的酒终于起了作用,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恍惚中,好
像还随着旁边人的鼓噪而起哄,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老头在酒桌上热舞……
呃!脑里有点模糊记忆,跳的好像是大腿舞,希望这是记错了……
喝醉了之后,要找个地方歇息,大郎先生就向酒吧老板借了店面后头的小木屋,
暂时安置自己。一切记忆只到这里……眼见日上三竿,该是起来离开的时候了。
才在想,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问是哪一位?”
会到这里来的人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店老板,应该就是大郎先生了。可是访客并
没有回答,仍只是一个劲地敲着门。
“请稍微等一下好吗?我马上就来开门。”
匆匆披上那件斗篷,爱菱确认身上衣衫大致完整后,赶着走过去开门,手里还拿
了几枚银币,预备付给店老板,作为暂歇一晚的谢金。
只是,门一打开,原本准备好的话全都派下上用场,吞了回去。在门外,十多名
穿着太研院制服的年轻研究员,双方恰好打了个照面。他们个个神色严肃,不知道已
在那边等了多久,看他们将走廊退路给堵死,显然来意不善。
(糟糕!卡布其诺!)
惊觉情形不对,爱菱忙想唤来爱犬护身,却险些哭丧着脸想起,昨晚卡布其诺追
咬人出去之后,好像就没有回来了。(怀疑缺)
(怎么办?昨天学的擒拿手还有用吗?非打架不可吗?为什么这种时候大郎先生
和卡布其诺都不在呢?)
陷入了一个麻烦的僵局,爱菱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神色冷清,不敢让人看出
自己心内的紧张。
对方似乎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两边就这样对望半晌,最后是爱菱先行开口。
“你们……”
这句话引起了对方的反应,而这个反应更是爱菱想破头也难以理解。十多名研究
员,忽然一字排开地跪下,向少女拱手执敬礼,讲话的声音里,更是听得出真心的敬
重。
“爱因斯坦博士大人,请您领导我们,领导太研院吧!我们愿意从此刻起,追随
您的统帅!”
第一部第十四卷第五章卖唱偿债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一月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魔都”香格里拉著名的演艺场地之一,以表演歌舞剧为主要卖点的天河森榭,
是一个全用不去皮树干、连带枝叶搭成的露天广场。每当夏天来临,带着沁凉的晚风,
吹散闷热的湿气,还将松树、藤蔓特有的芬芳放送各处,总是令来到广场的观众精神
一振。
特别是,只要当日天候良好,此地也是香格里拉中最适合仰望星辰的数个所在之
一,人们穿着凉爽麻衣,结伴来到此地,在夜风中凝望闪耀于顶上的星宿,等候今晚
上演的节目。
和其他像凤香楼之类的高价场所相比,天河森榭的价位相当平民化,而且每年都
有数周至十周不等,统治香格里拉的商人联会,会请来当红的演艺人员或是团体,为
民众献唱,届时,民众可以凭自己的市民证,依着轮到的日期入场欣赏,完全免费,
这是商会给香格里拉市民的回馈。
当然,入场之后,所有的冰饮、扇子、鲜花,都是要另外收费的,不然岂不是有
辱香格里拉商会的名誉。
由于天河森榭给人一种处身于森林中的宁静气氛,自然地将身心放松,因此当艺
人们献上能够与之相符的高水准表演,造成的心灵撼动也就非比寻常,特别是最近这
十四天,商会凭着本身的面子、暗地里的高额酬金,邀请到眼下红透半边天的巨星歌
者,冷梦雪。
在此献声,聆听她的演唱,已经不只是撼动,几乎是一种心灵洗涤了。虽然说,
场内数千名听众,没有一个人知道,梦雪小姐究竟在唱些什么;更有五成以上的听众,
在歌声入耳的瞬间就失去意识,只觉得整个人飘飘如在仙境,全然不知道听见的到底
是什么东西,不过场内仍是群情激昂,演唱前、演唱后的掌声与叫好,震天价地响遍
整个天河森榭。
香格里拉是风之大陆上最繁荣的都市,虽然位于内陆,但由于水陆交通汇集,各
色种族都在里头活动,受此影响,此地流通的语言、文化亦是多采多姿,冷梦雪唱的
歌没有人懂,这并不稀奇,反正只要好听就行了,这就是香格里拉人的高接受力。
曲终人散,已经是深夜,清洁人员开始整理场地,为着明天傍晚的演出进行准备。
许多心存盼望的歌迷,守候在场外不肯离去,希望能一睹冷大小姐的芳容。
打从出道起,冷梦雪就一直保持神秘形象,除了在台上演唱之外,从未曾出现在
别的地方,许多有心人甚至守候在后台,却也仍然扑个空,没能见到。而当冷梦雪之
名一日红过一日,私人休息室外多了大批警卫巡逻之后,外人就更难靠近窥视了。
事实上,就连负责巡逻的警卫也不知道,他们奉命戒护的那个房间里,其实空无
一人,冷梦雪本人并不怎么欣赏香格里拉人习以为常的奢华风格,因此在演出之后,
都是卸下伪装和假发,到走廊或是普通休息室去歇息。
死盯着专用休息室不放的媒体与歌迷,自然也想不到,那个戴着一顶鸭舌帽,用
帽尖、浏海遮住秀丽容颜,手里捧着一本言情小说,翘腿坐在走廊座椅上的女郎,就
是不久前在台上颠倒众多听众的冷梦雪。
不过,要是有人特别留心,就会发现不管冷梦雪在何处表演,这位女郎都会出现
在后台,而她手上的书,从原本“人间相思不曾闲”、“为谁独自倚楼台”之类的言
情小说,最近变成了像是“抓住丈夫的一百道好菜”、“你也能成为药膳仙女”这类
的食谱秘方。
在阿里巴巴四十大盗被灭,兰斯洛仓皇逃亡的那段时间,枫儿随侍于左右。
尽管她的武艺、胆识与忠诚,在战斗上帮了很大的忙,但每当野地用餐,兰斯洛
对着她端去的食物,一面苦笑一面吃下去,责任感强烈的枫儿就觉得自己有亏职守。
如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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