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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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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不住闪动,变幻出一幕又一幕的景象。很惊人地,那竟是昨天一早发生于基
格鲁,兰斯洛与天草四郎的激战实况,由潜藏在暗处的魔导公会成员所记录,再以特
殊手法将心灵念写转为影像,第一时间传到此地。
“唔…耶路撒冷的镇魂曲,还有…这就是所谓的鸿翼刀啊…”
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地响起,也许这地方不利于大多数生物存活,但却不
代表此地没有“观众”。
没有睁开眼睛,单纯凭双耳聆听,黑暗中的他,就把兰斯洛与天草四郎对战的种
种细节,全数在脑海中慢动作演绎。
当兰斯洛领悟王家刀法的心诀,一刀三劲,硬撼镇魂音壁;黑暗中的他亦有了动
作。左手扬起,刀诀幻化,鸿翼刀第六式“强虏灰飞湮灭”就出现在他手上,强猛刀
劲破空而发,将所有劲道集于一点,射往无边无际的黑暗,紧跟着,七声轻微爆响连
接而起。
单听声音,他这招鸿翼刀的威力不如兰斯洛,但一刀七劲,这已近乎传说中天刀
王五的“天刀一击,伤敌八处”,若论起对鸿翼刀的掌握,在黑暗中的他无疑就比兰
斯洛更为优胜,只是,这样的发挥还未算他的完全实力。
鸿翼刀劲的爆响,迅速被另外一种声音压下。发自他的右手,在完全不藉助兵器
的情形下,天草四郎的镇魂曲再现,一反先前的高亢辽阔,剑音爆发着尖锐怒响,仿
似鬼哭神号般的凄厉,凌厉音剑远远传了出去。这是他对镇魂曲的理解与演绎,而他
更知道,若双方在同等功力下相斗,自己该可以在三千招内挫败天草。
两大绝学联合施展,沛然气劲在斗室内震荡不休,爆破血冰,将满地纸渣粉碎成
更细的碎屑,便算是坚硬骷髅也溃散成漫天靡粉。
“……唔,已能发挥九成半,半日后该可以彻底掌握精髓。”
之后,耶路撒冷的最强神功“三位一体”,也全被闭目的他所记忆、分析。直到
兰斯洛莫名魔变,将天草四郎杀得节节败退,他才睁开眼睛,增以视觉辅助地去吸收
天魔武技。
“…这就是天魔功吗?它果然强啊!”
亦在他睁眼刹那,之前他为何一直闭目的理由,才约略为人所知。
左眼金黄,右眼紫红,不同颜色的诡异眼瞳,像是神明的嘲弄般,分别烙印在他
左右双眸。假如说析在意兰斯洛的完美战法,用一种无可匹敌的完美,痛快撕杀面前
的对手,也只有这样的作战,才会让敌人心胆俱寒,不战自败。
“……那么,现在只剩一个问题……”
在将眼前所见全数吸收后,他再次闭上眼睛,开始对所吸收的东西分析、融会与
推演。
“若妹夫你重现这样的完美战体,有否可能接到我全力十招了?”
大宅豪院,宽广的庭园,美轮美奂的华丽楼阁,都足以显示宅第主人的豪阔,虽
然要与目前各大势力的首脑人物相比,大有不如,但宅第的主人却坚信着,自己在不
久之后将能与石崇、旭烈兀比肩而立的事实。
十一月的雷因斯,正是寒冷时节,天空飘着细微的雪花,冉冉落在池塘水面,激
荡涟漪,池畔花草仿似被披上一层白霜,晶莹剔透,以雷因斯稷下学士最引以为傲的
闲雅风情,自然要邀上三五好友,坐在庭院赏雪煮酒,吟咏诗文,享受这天地间至美
的一刻。
不过,诚然美景醉人,杯中醇酒更是芬芳,宴会主人却好象无心于此,令满座宾
客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白天行,一个近来白字世家中人与所有留意白家的情报体系,都耳熟能详的名字。
以族谱上的关系来说,只有极淡的白家嫡系血统,但却利用本代家主无为无能的事实,
成功地统合了白家内心存不满的人士,展露他的才干,迅速崛起。
“白天行之心,路人皆知”,这话已经变成了一个稷下学宫内的俗谚。
白天行本人并不避讳这样的形象,反而更大力鼓吹,应该让更有能的白家人掌握
大权,重振往日荣光。
能够让他将此事光明正大地侃侃而谈,除了白无忌本人的毫不在意外,雷因斯开
明的言论风气,也是一大理由。但怎样也好,假若他真的超乎言论范围,以实际行动
高举叛旗,那便是一件需要负担严重后果的大事。眼下的白家人,都在等待,看看这
反对派的领袖,何时正式行动,也纷纷开始在心中选择要支持的对象。
在白天行自己的估算中,单要推翻那无能怯懦、满身铜臭的白无忌,并不算太困
难,但目前白家大权与雷因斯宫廷密切结合,如果得不到女王陛下的支持,自己势必
会遇上许多阻力。但再怎么想,莉雅女王都没有理由放弃亲生兄长,转为支持自己这
不相干的外人。
所以,当花家家主花天邪,以稷下同窗的名字邀访自己,一切就水到渠成地敲定
了。说是同窗有点可笑,其实只不过是一起修过两门课而已,那家伙眼高于顶,什么
时候会将旁边同学放在眼底。但总之是各取所需,自己负责牵制雷因斯内对基格鲁的
军事行动,他则在迎娶莉雅女王之后,助自己登上白家家主之位。少了女王的阻碍,
又多了花字世家的帮助,自己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失败的理由。
(唔,花家与雷因斯女王结亲之后,极有可能转而威胁白家在雷因斯的霸权,这
点不可不防啊!)
知道今天便是招亲之日,也就是整个计划大功告成之日,白天行很难镇定下来。
急躁的理由,不是担忧失败,只是单纯地对将要到来的喜讯,感到心痒难耐而已。
在白天行的估量里,既然其余五大宗门的首脑,已纷纷表示过无意参与,身为一派宗
主的花天邪,武功足以压倒宵小,又有军队助阵,女王一行人势单力孤,岂有大事不
成之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破宾客们的朗诵诗文,白天行喜悦的神情,在听完心腹仆
从的报告后,转为无法接受的震骇。
“招亲一战,花天邪惨败,身受重伤,花家大军已撤退回境,女王陛下日内便会
回归王都。”
这简直是当头一记晴空霹雳,极度的震惊下,白天行根本无暇去想,招亲的最终
胜利者,新任雷因斯亲王究竟是什么人?只是仓皇地想到,若女王回国,势必彻查今
次阻碍救援行动的祸首,而纵使对白无忌心存轻视,但绝大多数的白家人仍是忠于皇
室,何况在雷因斯人心中,在继位后便一直为人民牺牲付出的莉雅女王,就是一位可
敬的君主,在这情形下,自己若被迫发难,肯定讨不了好。
但若不立刻高举叛旗,夺来大权,当女王查出事实真相,自己岂不是只能乖乖束
手待毙?
先前所有的计划,全被粉碎,焦急的心情,令白天行手中酒杯不自主地剧烈晃动,
酒液飞溅。在宾客们诧异的眼神中,他以身体不适为失态作解释,并匆匆离席。
(这个花天邪,怎么这么没用?嘴上讲得漂亮,现在连我也被他害到了!)
在心中对花天邪大声咒骂,白天行走入屋里,要对今后的方向仔细思考。在进去
之前,他对守候在一旁,适才通报不幸消息的心腹吩咐,立刻召集参与自己行动的几
名首脑人物,众人要立即密谈。
目送主人的背影进屋,那名心腹仆从立刻以最快速执行命令,但却不是外出找人,
而是躲到素来行动的隐密处,确认无人后,自怀中取出一样黑黝黝的轻薄物体,按下
按键,听见嘟声后,以规定的称呼开始说话。
“喂,启奏万恶又万能的当家主,这个想要造你反的穷贼,已经要开始行动了…”
※※※
和负责王城治安的第三军团长旭烈兀、长时间不回领地,只是长居王都的第一军
团长石崇相比,艾尔铁诺第二军团长周公瑾,就是一位真正长驻边境的军人。
除非是紧急事故,不然便只有一年一度的元旦大典,才会令他踏进中都的城门。
因此,公瑾这趟未奉圣旨,突然回归,确实是在宫廷内掀起一阵骚动。
大小官员无不心中揣测,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这位铁面元帅会在三更半夜来到王
都,紧急要求面见主上呢?从以往的例子看来,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吧!随着艾尔铁
诺中央王权的衰弱,这些在王都工作的官吏们,也个个觉得自己前途黯淡,难以有什
么乐观念头。
公瑾的回归,的确不是为了什么好事,而经过短暂的说明,在他的坚持下,事情
也有了结论。
“好吧!既然周卿坚持非这样不可,那么朕就照卿的意思,对雷因斯发表公告
吧!”
公瑾的要求十分简单,他希望曹寿以艾尔铁诺皇帝的身份,对雷因斯施以外交压
力,用公告的形式,点数兰斯洛的十大罪状,让雷因斯人民晓得这名贼头的残暴不仁,
并且在公告中表明,如若雷因斯意图庇护这重大罪犯,艾尔铁诺将不惜一战。
语气上不用说得太明,只要能传达相当的威胁感便已足够。要赶去基格鲁,距离
上太过遥远,即使能及时赶到,在对方准备充分下,也难以有什么作为,还不如使用
其它管道的策略。
更换新君,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特别是在开明却保守的雷因斯,想要推翻旧有
制度,不但会面对保守派群臣的竭力反对,开明的舆论更会鼓动人民,抵制此事的发
生。纵然是身为女王的莉雅,也没有那么简单一手遮天,若她不忌惮这些必然酿成的
反对阻力,就不用躲避到基格鲁进行婚礼。
纵然成婚,莉雅想要让国予夫君,也必须回雷因斯王都举行禅位大典,而这封以
艾尔铁诺皇帝名义发布的威压告示,会更加鼓动反对派势力,也许他们会对艾尔铁诺
强横的作法起反感,但无论怎样,保守的雷因斯人就绝没有可能,接受一位无恶不作
的盗贼为王,而且艾尔铁诺的军事威胁也绝不容小觑,几样因素加在一起,营造出来
的现实,该足够阻止莉雅一意孤行了。
假若这样仍未足够,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要在雷因斯境内制造内战了,姑且不
论实行度难易,这个策略的本身,就大大地不合公瑾初衷,只是最后若真是没有选择,
不管他再怎样不喜,为了守护艾尔铁诺,亦只能照这样执行。
“可是,深夜干扰朕的睡眠,就是为了这种事吗?虽说周卿忠心为国,但也该有
些分寸,今日换做是别人,朕说不定就…”
“陛下会如何呢?”公瑾冷冷道:“今日若换做是旁人,陛下会立即下旨拿他问
罪吗?或是直接绑赴刑场问斩了呢?”
以臣子之身,向君主这般毫不客气地质问,是足以构成大不敬之罪,立即下狱的;
但曹寿似乎深深忌惮这掌握重兵的铁面元帅,更已在多次打击他帝皇威信的事件中,
丧失了自信,只能在对方冰冷的视线下,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而公瑾的质问,答案应该是非常肯定的…
※※※
在灯火照映中,公瑾再次打量这自己应对其竭尽忠诚的“主上”。灯光本身不是
很亮,曹寿的面色看来就有些黯淡无光,更因为是在酣睡中被惊醒、匆匆披上外袍地
赶来,使他无法如往常那样借着华服、化妆,来显出帝皇神采。
少了外物遮掩,现在的曹寿,已再难掩饰由于长年纵情酒色,身体慢慢被亏损淘
空的事实。和前两年相比,皱纹更深也更多了,肥胖臃肿的身体,动作亦跟着迟缓,
皮肤、眼睛呈现一种不甚健康的灰败病色,这都说明了艾尔铁诺现任皇帝的身体状态。
帝王之尊,如果曹寿有意学一些上乘内功,健体增寿,那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
艾尔铁诺开国祖本来就是武将出身。但他似乎畏惧习武的辛苦,整天靠着食用大量补
药,来维持身体状况,然而,如果勤吃补药,就能拥有真正的健康,那练武强身就是
个笑话了。
没有经过什么权力斗争,只是从同样荒淫无度而早逝的父亲手中,接过帝冠,获
得白鹿洞认可后,成为艾尔铁诺皇帝,曹寿的人生就是未经考验地平顺。才干庸碌并
不是他的错,只是这样的人一旦成为君王,却是所有臣子共同的悲哀。
传国才不过第四代,曹寿已无复其先祖的才干与魄力,在搞糟身体的同时,也让
艾尔铁诺被弄得一团糟。武炼的日渐叛离、地方势力的严重割据、贵族与平民间的冲
突日烈、李煜事件、麦石战争…等一波波的考验,令号称第一强国的艾尔铁诺,实已
如履薄冰,说得难听一些,目前之所以能够维持强国的假象,只是因为够份量的导火
线尚未被燃起而已。
若兰斯洛真成为雷因斯王,挥军攻来,这个太过强烈的导火线,便会将艾尔铁诺
一夕间炸翻上天去!
而自己是绝不允许这情形出现的……
但是,面对这样的帝王,自己又确实地无能为力……
※※※
“呃…朕知道周卿镇守西疆,劳苦功高,不过,整天这样忙于军政那也不好,还
是该偶尔放松一下,享受人生,这样才不枉卿今日的功绩与地位啊!对了,麦第奇卿
家明日要陪朕外出游猎,周卿也随同前往吧!”
说到此处,曹寿好象想起什么似的,拍掌道:“听说周卿勤于军务,从不近女色,
嘿,大概是边境之地找不到好女人吧。刚巧石爱卿上月进贡入宫的十名上品秀女,都
仍是处子之身,不若都赏赐给周卿吧!男人啊…还是该有一两个红粉床伴,这才不
枉…”
话没说完,公瑾已霍然站起,一双目光如同冷电,直射向仍在说个不停的曹寿,
威吓性十足的眼神,立刻令这艾尔铁诺帝王噤若寒蝉,讲不出半个字来。
双方气氛一时僵凝若冰点,假如有人在旁目睹,一定会怀疑那位面若寒霜的第二
军团长,是否就要出手刺杀弑君了?当然,若他当真动手,这毫无抗御武力的帝皇,
肯定立即化作一堆碎尸。
直过了好半晌,公瑾才再度开口,说出来的,是一种明显经过压抑的声音。
“臣忙于军务,无暇涉足风月雅事;夜已深,陛下可以歇息了,希望明日一早,
能见到陛下的告示……为了艾尔铁诺的未来,也就请陛下好好保重吧!”
语毕,公瑾欠身一礼,转身离开了两人议事的御书房。直走出老长一段距离,耳
边隐约听见曹寿对侍从们的愤怒责备,大意是责骂他们为何放任臣子在半夜惊醒帝王,
同时也在抱怨,这铁面家伙不识好歹,远没有第一、第三两大军团长的知情识趣…
身为帝王,却连基本的识人之能也没有。暂且先不论旭烈兀,和那居心叵测的石
崇相比,自己才是真正为曹寿捍卫他应有权利之人,要不是顾虑这庸碌的老淫虫遭逢
不测,自己也不必将四铁卫之其二留在他身边辅助,怕他成了旁人奸计中的牺牲品。
只是,每当想到自己必须袒护这样的一头东西,总是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在曹寿身上,已经看不见艾尔铁诺的未来;是时候把希望放在杰出的下一代身上
了。
不过,说来真是有些奇怪,看曹寿现在的德行,实在很难想象,他竟能生出那么
优秀的子息?这难道是因为其子孙母系那边血统的功劳吗?走出层层宫门,蒋忠便一
直守候在外,见到主帅的身影,欣喜地牵马赶上。
“公瑾大人,今晚要留宿中都吗?”
这并不是废话。身为心腹,蒋忠知道主帅并不喜欢中都。除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与往事,待在这里,与一些惹人嫌的家伙的碰面机会也相对提升,特别是那个鄙俗的
暴发户石崇。
“唔…文告最快要一早才能拟好发布,加上观察事态变化,今次是要在中都留上
几天了。”
公瑾沉吟着。自己不喜欢石崇是事实,因为自己一直在提防这来历不明的狐狸,
也许他刻意装出一副小丑佞臣的模样,但观乎这人行事,绝不可大意,否则又怎会连
一代武霸忽必烈也败在他手里?而石崇对于掌握重兵、代表白鹿洞,又与皇室关系密
切的自己,也一直深深忌惮,总是向皇帝进言阻挠自己的企画。
他与曹寿近水楼台,又能投其所好,自己身在边境,确实斗他不过,这趟若非顾
忌石崇从中作挠,自己也不必特别从边境赶回中都,亲自面见曹寿,要求发表公告。
不过,这次有点奇怪,自己入城已经老长一段时间,照理说,石字世家的情报网
该在自己入城前,便得知这项讯息;还没进宫,石崇就应该已坐在曹寿身边大进谗言
才是。为了能让文告顺利发布,自己还特别准备了一番言词,用以驳倒石崇,说服曹
寿,必要时甚至得与石崇私下达成协议,作些己所不愿的利益交换。
哪晓得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这第一军团长的踪影,这实在不合石崇的作风,
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变化发生了吗?
“那么…公瑾大人,军部已经为您安排好住处,请跟我来吧!”
善尽一名心腹的职责,在等候期间,蒋忠已经与军部联络,备妥住处,只待主帅
归来,便可决定今晚的着落。
“不过,还真是让人高兴啊!这次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那个让人厌恶的暴
发户…”
与主帅有同样的心思,蒋忠毫不顾忌地批评第一军团长,但在要将坐骑交给主帅
时,一阵奇异声响,划破深夜的寂静,迅速地由远而近。
已快要两年没有回到中都,蒋忠并不晓得这声音正是近一年来中都百姓耳熟能详
的新“市徽”,只是,当听见那熟悉的诗文,他便明白了来者的身份。
“天~朗日清,和~风送闲,可叹~那俊逸如我顾影~自怜;潇~洒多金,文~
武双全,问天下~几人似我风采~翩翩!”
随着车子主人狂傲的诗句,全风之大陆唯一的一台劳斯莱斯轿跑车,风驰电掣地
飙至,一下履险如夷的急转弯,车身打横,稳稳地停在两人身前,雪白车门“啪”的
一声打开,作着友善的邀请。
“凉风美月,难得贵客远来,更难得白无忌那厮终于送来燃料,不知二师兄可有
兴致随小弟乘车一游中都啊?”
第一次见到这种太古魔道的昂贵玩物,蒋忠着实吃了一惊,但更想不到的是,那
素来严谨自持的公瑾大人,一语不发,就往驾驶座旁坐了下去,车门一关,师兄弟两
人绝尘而去。
他们两位,大概是要商讨什么重要的大事吧?
蒋忠这样想着,独自牵马走向军部安排的住处。虽然同样是暴发户,但比起石崇,
旭烈兀就讨人喜欢得多,这是一件颇难解释的事。
只是,蒋忠还是料错了。天性中有一种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旭烈兀此刻就真的
仅是想找二师兄乘车兜风,这一点,公瑾就很清楚地知道。
“师兄你的运气实在不坏,听说石大军团长刚刚本来也要进宫面圣,但却忽然感
染无名恶疾,走到一半,就连人带轿给抬回府里去休养,没办法再来打扰你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但石崇又非虚弱文人,尽管有残疾在身,但以他武功之强,会
这么忽染恶疾,实在说不过去,真实的理由是什么呢?
“谁知道,或许是在什么地方做坏事,给人踢到痛脚了吧!”
旭烈兀大笑,也不管跑车奔驰的声响,会惊醒两旁百姓的睡眠,他就把油门踩足,
让车子速度飙至最高,几下流利的急转弯,劳斯莱斯已经冲出城门,在中都城外飞驰。
“师兄,这种太古魔道的玩物,真是有趣,比大多数的马匹都要快,却不用那么
长的休息,和只要更少的补给就可工作,确实是经济实惠呢!”
旭烈兀出现向往的神情,道:“在神话时代之前的那个文明,人们是不是都开着
这种东西,当作交通工具呢?我曾听稷下的学者提过,在那个文明的末期,人们开着
一种叫做磁浮车的东西,漂浮在半空行走。连轮子都可省掉的车子,我真想看看呢!”
公瑾看了身旁的师弟一眼。在陆游七大弟子中,旭烈兀最乐于追求新事物、新改
变,这是一种难得的特质,因为不断地抛弃旧的所有,换取更新的未来,这就需要莫
大勇气和准确眼光。
“虽然我们用轻功可以跑得更快,但乘着这东西,我就觉得自己有种化为风,与
光同在的快感。”
旭烈兀笑道:“师兄,别那么死气沉沉的嘛!军务虽然重要,但适当的娱乐,也
是帮助强者们找寻真我所在的关键…或者,师兄您仍为着四十大盗余孽的事情,在见
怪小弟吗?好冤枉啊!我在接到师兄来信后,可是立刻就与他们划清界限了呢!”
划清界限?也许在旁人眼中是这样,可是公瑾却知道,这善于利用每一分资源的
六师弟,即使受自己威迫,断绝对阿里巴巴四十大盗的援助,仍作了最后的手脚。
那个“逐魔猎人”韩特,并非四十大盗一党,是受麦第奇家委托,这才跟着四十
大盗的残党行动。旭烈兀将他一并列入通缉名单中,逼得这人无路可走,最后当然只
有和四十大盗一党人利益结合。
资料上显示,韩特已具有天位修为,换言之,旭烈兀就是送了一名天位高手给四
十大盗。既不必再付雇佣金,又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这一着应变的确是高明。
虽然在自己的眼中,旭烈兀某些地方还欠磨练,不过这样子的他,要坐上艾尔铁
诺的帝位,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足够把艾尔铁诺治理好,不听信佞臣谗言,尽驱外侮,对内也能一一消弭大小问
题,使得百姓康足,回到五百年前艾尔铁诺初创时期。或许还可以做得更好,因为艾
尔铁诺的创国祖,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旭烈兀独特的领袖魅力,要胜过他是
绰绰有余了…
沉着声音,公瑾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语。
“六师弟,你可愿登上艾尔铁诺帝位?取曹寿而代之?若你有意,我会倾所有力
量助你成事。”
第一部第十卷第二章死而复生
“什么嘛!大烂人一个,明明答应说要自愿离婚的,那现在…现在她又…”
“是啊!洞房花烛,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里面搞什么东西啊?”
“你…你不要用”搞“那么下流的字眼!”
一口把突然冒出的话吼回去,妮儿这才发现源五郎已经悄然来到身后,正像以前
那样笑吟吟地瞧着自己。
“要换成别的动词啊!可是该说些什么好呢?用”做“吗?”
“与那个无关,你这小丑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啊!果然是”做“吗?妮儿小姐果然聪明啊!”
“没事跑到这里来,讲这种无聊的笑话,你以为自己是说三流相声的雪特人吗?”
怒气一再被撩拨,妮儿忍不住对源五郎大吼出来,可是,响应这句话的,却不是
始终保持笑意的源五郎,而是“刷”的一声,由树丛中站直身子的雪特人。
“反…反正我只是个会说无聊笑话的三流艺人…”
得意的谋生技被嘲弄,有雪似乎大受打击,拔腿就跑。源五郎目送义弟的背影,
赞许地点点头,如果他不识趣地跑开,自己就要花上清场的力气,要是手劲太重,那
可就不好意思了。
“你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由于心乱,没有发现有雪的藏匿,现在连源五郎也来了,只想自己静一静的妮儿,
又羞又气。哥哥在甜蜜地洞房花烛,而看着那屋里灯火幸福地摇映,自己的情绪也坏
到极点,本来想找一个僻静所在,独自舔舐悲伤的心情,不想让其它人看见自己狼狈
的样子,谁知道居然有一堆不相干的家伙来打扰!
“傻瓜!你还不懂吗?大家都在担心你啊!”
“担心?你们这些局外人,哪里会知道我的心情,我…”
“啊!很难不知道吧!恋。兄。情。结的小丫头。”
心事秘密被一语道破,妮儿显然大为惊讶,这看在源五郎眼底,实在有点好笑。
古今男女皆一般,这种关于情爱心事的隐私,旁人全都看在眼底,却只有当事人才以
为是秘密吧!呵,这样说,自己是否也正流露着同样的破绽呢?
看着妮儿没有再说话,源五郎慢慢在她身侧坐下,或许是因为心神疲倦,妮儿并
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拳揍来,或是一脚踹开,任他坐在自己的左侧。
“不用这样难过啊!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都不是一件可耻的事,珍惜你现
在的心情,这样,就算以后决定要放弃了,那也不会有遗憾。”
“我、我才没有放弃呢!”妮儿道:“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哥哥,让那个女人
为所欲为呢?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我一定会…”
没有再说下去,妮儿保持着沉默。虽然觉得这死人妖很讨厌,但也由于他的这一
阵插科打浑,心情好过不少,不然,自己本该在这里独自落下伤心之泪的…
“喂!人妖啊!”
“嗯,什么事?”应了一声,源五郎随即后悔,这样子答应,岂不是自认是人妖
吗?算了吧!只要能让她高兴,人妖就人妖吧!真是的,男人长得美就是罪过吗?
“我…还没有向你说谢谢。”妮儿有些尴尬地道:“那天,如果没有你,我现在
可能已经…”
回想到那日与天草初战,多亏这人妖奋不顾身地照顾自己,之后,又留下来与天
草对战,九死一生,妮儿着实对他感到几分歉咎,听说他到现在还身上带伤,自然也
是受那一战所累,这些…都是自己欠他的人情了。
“不用谢我。天草四郎是出了名的不杀美女,像妮儿小姐这样的美人,他是绝不
会下手的,所以我也只是为了一己安危在拼命而已,可千万别觉得欠了我什么唷!”
实情当然不可能是这样子,妮儿还待再说,源五郎忽然笑着说了一句。
“可是…妮儿小姐,难道我就不行吗?”
“咦?你说什么?”
“妮儿小姐恋爱的对象,非得是老大吗?”源五郎道:“是我…就不可以吗?”
收敛起微笑的表情,源五郎这时的眼神,无比地认真;更一反平时文弱的形象,
散发着凛凛男子气概。对着这张面孔,妮儿一时间根本就傻掉了。嗯…其实认真看起
来,这男人倒真是挺帅的,只是打初见面起,就对他心存厌恶,所以不愿正视这项事
实而已。
他总是跟在自己后头,大声嚷着喜欢自己,讲得难听一点,还真像一头发了情的
求爱公狗,或许就是因为他整天把“喜欢你”这三字挂在嘴边,所以反而听起来像句
玩笑话,自己也只觉得这人以捉弄自己为乐。可是,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呢?
四十大盗溃亡后,与他一起流浪的时间里,这人妖待己委实不错,那日与天草四
郎的一战,听见自己遭到不测时,出现在他面上的,是真正的愤怒,那时,他不顾一
切地与天草四郎拼个死活,那个样子,是可以说明他的认真吧!
这个男人……
“你…你总是这么说。”妮儿低声道:“总是爱这样讲,爱拿我开玩笑,我们认
识也才没多久,你会喜欢我什么东西呢?”
“爱情与认识时间长短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对妮儿小姐是一见钟情啊!从我们见
面的一刹那,我就对妮儿小姐…”
“胡说八道!就算再怎么一见钟情,哪有人一见面就开口求婚的?”
“咦?可是这就是我表达爱情的方式啊!”源五郎笑道:“既然喜欢了,就不要
浪费无谓的时间,马上求婚,如果妮儿小姐能答应我的话,我们就可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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