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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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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高傲自大又令他在轻敌之余,与事实偏差更远。
不过,他手里确实握着一着杀手,这张名为“天草四郎”的王牌确实具有压倒性
的强大优势,在令各方势力大出意外之余,更把敌人的几名天位高手打得溃不成军,
让莉雅计画大乱,这都是事先想不到的情况。
但是,掌握着这张王牌却无法善加运用,使其做最大的发挥,这一点,或许也可
以说是花天邪的能力不足之故。
然而,就是深信着自己已掌握大局,此刻的他,却感觉不到快乐。
为何呢?
白天与紫钰交手的种种萦绕在心头不去,他心内很清楚,当时紫钰那招若是击实,
自己唯有在万军面前凄惨落败,之前辛苦建立的形象将毁于一旦。
现在虽然保全颜面,但却只是因为敌人手下留情,蒙得施舍,他日未必还有这等
好运,只要再遇上同级数的敌人,自己就只能沦为一个失败的小丑。在这时代里,武
功、实力代表一切,当自己没法展露出足以服众的实力,家主的地位也立即会受到质
疑,届时,自己将一无所有。
每念及此,花天邪就心中有恨!
环顾近五百年来的杰出人物,首推“武霸”忽必烈、“天刀”王五、“剑仙”李
煜,这三人的事迹如璀璨流星一般划过天际,至今仍是江湖人口中的传奇。但忽必烈
身死多年、李煜行踪成谜、王五亦在武炼过着不问世事的闲逸日子。大陆上的自己出
身名门,出世没有多久就几乎笃定成为花家继承人,修习着最上乘的武功,受着最好
的教育。在稷下学宫,自己的文采、学识都受到肯定,往白鹿洞谒见宗师时,陆游亲
口称赞自己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假如一切都照着预定来,自己如今便该以新生代
第一人的角色,倍受瞩目,统驭花家,在大陆上叱吒风云。
然而事与愿违,先是花家与李煜的几次会战,族中高手给他杀得七零八落,就连
自己父亲,上任当家主,也在皇城血战时受了无法痊愈的重创,日后伤发而死。这大
大折损了花家的实力,不久,旭烈兀崛起,以他的绝世才华,在艾尔铁诺大放光采,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令自己相形之下倍感黯然。
这其实很没道理,旭烈兀区区一个暴发户,整日尽做那些愚蠢幼稚的小动作,浑
没半点家主威严,简直是七大宗门的耻辱,为何他的手下与人民会这样不长眼地拥戴
他、敬爱他?而自己却要辛苦地去笼络人心?
自己的武学天分该不会输给他,两人同样有渊源家学,和他的闲逸懒散比起来,
自己每日不断地苦练,想在最短时间内以实力统驭群雄,但为何从不动武的他,在人
们心中地位仍是高于自己?
再来是不久前的阿朗巴特魔震,令得天位高手纷纷重现于世,枉费自己朝夕苦练,
自负天资惊世,天位力量却始终无法产生,到现在这么久了,自己对于天位之奥秘还
是半点头绪也没有。
眼看一个个无名高手的出现,实力无不远高于自己,好比今日的紫珏,旭烈兀也
已功力非凡,当众人互相竞争,自己这所谓的“不世奇才”只会是给人提供笑料的题
材。
想起来就有股切肤之恨,为什么?难道就凭“陆游弟子”四字,就注定在人之上
了吗?
花天邪想得出神,忽然,一种怪异的感觉令他惊醒,回身一看,房内火光黯淡映
照下,隐约有个模糊影像慢慢浮现。
“是你?”
“是我没错,你不必这么奇怪啊,再怎么样,我也是耶路撒冷出身的,会用这么
些小把戏不值得奇怪啊!”
影象慢慢清晰,现身出来的竟是应该身在远处的天草四郎,虽然仍有些模糊,但
他面上那股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人印象深刻。
“你来这里做什么,敌人的残党都铲除了吗?”
“我的确答应过你,帮你摆平这些强盗,可是铲除与否,什么时候该下杀手,全
都由我个人来判定,你不必这么心急啊。”
从这两人的交谈,实在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友好的合作关系,殊不知正是因为
双方都是这么讨人厌的个性,反而促成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从某个角度上说来,或许
能看作臭味相投吧。
一直到现在,得知天草四郎重履大陆的各大势力首脑,无不讶异于花家是如何与
这位绝顶强人取得联系,并且请他出马。
九州大战对于人间界的破坏与损失是难以磨灭的痛,但对于武学上的影响却是有
着革命性的助益。流传于那时的武学,水准远远超过现今。曾走过那段黑暗年代的高
手,除却生死不明的“日贤者”皇太极,“星贤者”卡达尔,就是如今被奉为天神般
的三大神剑。
和“剑圣”陆游,“剑帅”山中老人相比,人们对于那位自耶路撒冷出身,在一
千七百年前远扬海外的“剑爵”天草四郎,印象就极为模糊。他既不像前两位一样开
宗立派,也从不参与任何权力、财富的斗争,只是将他嗜战的个性发挥到极致,孤身
单剑,在所经之处掀起阵阵血雨腥风。
传闻在九州大战后的三百年,天草四郎由于战时倾向魔族一派,而受到各派正道
势力的仇视与围剿,但浑没将这些叫嚣的晚辈放在心上,天草四郎走遍大陆,只要遇
上令他感兴趣的武学,就不顾身分地登门挑战。
纵然不施展天位力量,但以他当时的武艺,又有谁是他对手?最后,他满意地从
比试中触发了足以增进自身修为的灵感,对方却是整个门派被屠戮殆尽,一门发展中
的绝学就此失传。
传闻皇太极、卡达尔都曾先后试着阻止他这种破坏行为,但不知为什么,双方总
是失之交臂,最后,天草四郎离奇地销声匿迹,远走海外,一直到很多年之后,大陆
上才慢慢传出消息,说他是惨败在陆游之手,被逐出境。
天草四郎与陆游的一战想必是发生过的。花天邪是这样认为,然而,他也不清楚
是那一战的真相,只晓得天草四郎曾经有过承诺“除非看见白鹿洞青天花炮燃放于东
海,否则终生不履大陆之土。”
当年自己留学稷下,一次闲暇无事,由雷因斯出海,想要造访海外异国,第一个
目标就是最接近风之大陆的岛国日本。自己以花家少主身分驾临,立刻受到隆重接待,
面见了掌控日本实权的关白丰臣秀吉,更在他带领下,谒见幕府至高无上的大师范,
天草四郎。
双方都是讨人厌的怪脾气,那次会面实在说不上宾主尽欢。不过,天草四郎从不
把江湖辈分放在心上、花天邪也对所谓的尊长前辈嗤之以鼻,两人又都是天不怕、地
不怕的个性,在这点上竟是出奇地有默契。就这样,花天邪与这原本应该磕头跪拜的
前辈高人平起平坐,秘密地缔结了一段友谊。
离开日本时,花天邪与天草约定,若他能令青天花炮燃放于东海上空,届时就要
请天草出山,助他一臂之力。而后,他便在即位家主的大典上,向白鹿洞要求青天花
炮为贺礼,取得了这停产一千七百年的古典礼炮。
这次带领花家高手到基格鲁干大事,领地内武力空虚,被四十大盗残党闹翻了天,
花天邪研判情势,觉得是请天草四郎相助的绝佳时机,于是燃放花炮邀他西来,果然
在他的强横实力下,四十大盗残党一举被灭。
“忙完你的事就到这里来吧!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嘿!小子,对自己恩人说话,也这般不客气吗?瞧你的拽样,当我是你的手下
吗?”
“对个从来不管尊卑之分的痴老头,我没何必要特别为他设想。”花天邪冷笑道,
“莫非你要我像狗样对你言听计从?那样的话,我立刻就要杀你!”
“杀我?狂妄的小子……”天草四郎大笑道:“有意思和你说话就真他妈的有意
思。不过,我的小朋友,可别这么没有耐性啊!我到这里是专程为了帮助你的。两天
后,你将参与比武招亲,抢夺你的女人,对吗?”
“上台比武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我有信心可以击败所有对手,就是车轮战
我也无惧,你这多事的老头子又想做什么了?”
“好有自信啊?如果也拥有相称的洞察力,那就更理想了。”
天草四郎缓缓道:“我听得见主的声音,它在告诉我,两日后的一战,我的小朋
友将会惨败在擂台上,嘿嘿,绝对狼狈的惨败,而既然我视你为友,又怎么能眼看你
的处境,不来给你一点帮助呢……”
说着,天草四郎压低声音,以特殊的心灵传音,向花天邪交代了一连串的话。那
是一篇难以理解的心法,花天邪瞬间便已领悟,施展起来并不困难,却推想这东西有
什么效果?又能帮到自己什么?
不过,纵使感受得到对方的善意,但这样的作为却让他有一种被人小看的感觉,
令他极为不快。
“我说过不用你的帮助,你这老儿忒也多事!”
对于他的态度,天草四郎浑然不以为忤,微笑道:“小朋友,当你在比武时遇到
天位级数的对手,你就会感谢我今次所给你的帮助。”
期盼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性为数不少,而存着这念头的男性亦是大有
人在。如同兰斯洛所说,娶一个女王能少三百年奋斗,如果把这件事换作其他意思,
几乎可以比作被陆游收为门徒,或是走在路上捡到了睥世七神绝。
故此,雷因斯女王实在可以说是大陆上最具价值的单身女性,过去就连艾尔铁诺
皇帝,也曾打算与之联姻,结合大陆上两大政治实体的主意,不过,雷因斯征王夫的
第一规条通常就是限定雷因斯人,这使得他国年轻俊杰望而兴叹。
但这次却有不同,布告上不限国籍、不论出身,所订定的规条之松,更是雷因斯
历史上前所未见,在大陆上的男性为之骚动时,他们首先观望,七大宗门的态度如何?
很值得高兴的,几名男性当家主不是过了适婚年纪、已然成婚,就是由于个人原因,
对这项招亲兴趣缺缺,唯一表明态度的,只有花家家主花天邪。既然没有多少顶级高
手参加,那成功的机率就高多了,各地豪杰趋之若骛,纷纷整顿行囊,千里快马再加
鞭,务必要赶在期限之前去参加这场盛会。
不过,他们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严格把守在外的花家大军奉命不让任何人进入,
双方因而发生激烈冲突。当天位力量未出现,凝聚数量成为力量就是绝对铁律,群豪
来自各方,彼此缺乏联系,变成乌合之众的他们又怎能突破花家精兵,何况招亲布告
太过仓促,八成以上的人仍在马不停蹄地赶来途中。只是,为了应付一群求婚心切的
人马,花家军队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所幸,前一阵子动作频频的雷因斯杂军并没有趁机发动攻击,不然局面乱上加乱,
肯定更难控制。
在艾尔铁诺往雷因斯的路上,也有一对男女正在赶路,由于许多奖金猎人忙着赶
去参加招亲,暂时放弃了本行,倒是令他们去了不少麻烦。
妮儿知道自己目的地是基格鲁,照时间来算,哥哥应该已经赶在延误行程的自己
之前,抵达该地了,虽然不甘心,但也没办法。不过,当她听说雷因斯女王将在基格
鲁举办招亲时,心里没由来地感到一阵不安,紧跟着又有谣言,四十大盗的贼首好像
会参加这场招亲,虽然还不确定,但这传闻却绘声绘影地传遍各地。
当妮儿在酒楼里听见这消息时,手里的饭碗立刻被捏成粉碎,跟着“啪嗒”一掌,
桌子成了一堆烂木头。
“你怎么了?这饭没那么不好吃吧,莫非你那个来了吗?”
韩特是不太懂女孩子的想法啦!好端端的吃着饭,忽然看到这长腿帅妞面孔扭曲,
脸色像是连死了十几次老爸一样难看,自己委实猜不中她的心思。
“我哥哥要结婚了!”
“是招亲,不是结婚,你哥哥武功天下无敌吗?我看未必吧!”韩特随口道,
“结婚是好事,只要别叫我送礼,那我就恭喜他们,你千万别因为自己注定嫁不出去
就自卑痛苦啊。就算一辈子当老处女,人生还是很美丽的。”
话才说完,已经给妮儿一掌抓住面颊,发力抛掷,韩特知道这女的出手从没轻重,
先前看那源五郎整天被她巨石砸顶,心中早就发毛,这几日也着实挨了她不少“花拳
绣腿”,却从来也比不上这一次,几乎是正式动武的打过来。
妮儿的天生神力,韩特领教过几次,不敢怠慢,径自反扣她腕脉,制止对方发劲,
两人迅捷无伦地几记攻防,最后韩特成功锁住妮儿手腕,反扣过去,却因为大意,被
妮儿在近距离之下闪电抽出他腰间的鸣雷剑,跟着就架在他脖子上。
“喂!不必玩得这么过分吧!这么爱打架,你怎么不去和天草四郎分个死活?”
韩特深有顾虑,却不是担心脖子上这柄剑,而是旁边的人见这边动起刀剑,已经掀起
了骚动,不尽快摆平的话,立刻会有大批追杀者闻声杀来。
妮儿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盯着韩特,一字一字地道:“快带我去基格鲁,马上
去。”
仔细想想,自己只知道要一直往东走,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可是北门天关、基格
鲁的详细位置,自己根本不知道啊?现在情势紧迫,不能再让迷路耽搁时间,这男人
的江湖阅历远胜自己,一定知道该怎么走。
“你这么急着赶去基格鲁做什么?又不是你要嫁人?”
“开玩笑,我怎么能让哥哥在那里结婚!他……他怎么可以去娶那个女人嘛。”
“什么女人?人家可是女王陛下耶,多少男人想要还要不到的。”
端视妮儿的俏脸,那确实是焦急惶恐的表情,韩特暗自感到纳闷,之前源五郎曾
察觉到的东西,他现在也隐约有所悟。
(怎么这样子?他们兄妹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在长剑威逼下,逐魔猎人面不改色,对于歹徒的不法要求,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要我带路可以,拿钱来!没钱免谈。”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大喊,再把你丢下,今天之内你就会被天草四郎碎尸万段,
连命都没有了,你要钱还有什么用?”
“哼!你说这话就太肤浅了。”韩特道:“没有了钱,要这条命还有什么用?”
“你……你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第一部第九卷第四章功复天位




夜色渐深,基格鲁也添了凉意,晚风吹过树梢,听在尚未安歇的人耳里,心头各
有滋味。
莉雅也尚未就寝,独倚窗栏,她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斜望天上星辰,怔怔出神。
“小姐,还不睡吗?”枫儿悄悄出现在旁,对主子轻声问道。
“我还要想一点事,那东西他已经服下了吗?”
“已经服下,现在正在行功化开……其实,就算没有解药,兰斯洛大人明日也稳
操胜算。”
魔导公会的急使终于在比武开始之前,把“百花酥筋散”的解药送到,由莉雅配
制后交予兰斯洛服下。
“不,虽然一切安排妥当,反覆推演无碍,但我的占卜仍告诉我,明日一战可能
会有意外变化。”莉雅道:“安全起见,让他回复天位力量是比较稳当的方法。”
枫儿知道这位小姐素来不喜弄险,认为凡事该准备妥当,稳中求胜,而她的占卜
也几乎从无一失,既然她这样讲,那就必然不会错。
“可是,小姐,这样骗兰斯洛大人真的好吗?”枫儿了解兰斯洛的脾气,他极重
恩怨,有仇必报,虽然不太会记一些琐碎小怨,但当比武结果揭晓,发现自己为人所
欺,爆发起来的脾气,恐怕不是轻易能善了的。
莉雅沉默一阵,缓缓道:“一时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况且,过了这三天,他再想
要像以前那样对我发脾气,恐怕也做不到了。”
枫儿心中一震,她晓得莉雅指的是什么,数年来,众人为此费尽心力谋求解决方
法,但仍不敢肯定是否有效。
“小姐,真的会吗?”枫儿担心道:“现今的基格鲁,有我、兰斯洛大人全力护
您,您这般厉害的魔法,又有这样的智慧,或许事情根本就……”
“你说的我都明白。这几天我也一直很纳闷,环看眼下情势,以我自身的实力、
对局面的掌握,事情是没有可能发生的。”莉雅侧着头,低声道:“但是不论天象、
占卜都跟两年前一样,在告诉我同样的事实,就在这三天,事情会如期发生。”
表面冷静,枫儿内里着实担忧,她静静道:“命运之说,多属渺茫,自古以来更
常有人定胜天的例子,其实小姐你不必太担忧,说不定我们……”
“枫儿,我知道人定胜天,但我自己也是一名术士,平时占卜他事百发百中,难
道反而不相信自己的命运?这样不是很可笑吗?”
莉雅微笑道:“不管这些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现在我只想把这些事忘掉,休息
一下,枫儿,你的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自当日杭州分离后,她们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彼此名为主仆,实际情同姊妹。只
是在相处上,枫儿年纪居长,人生阅历较丰;莉雅却深沉多智,少年老成,究竟谁是
姊,谁是妹,倒也是难以深究,但莉雅少女心性,有时候会有些淘气举动,枫儿也只
得跟从。
像现在,虽然不解其意,枫儿也只有在她旁边坐下,任莉雅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好半响,没听到旁边有什么声息,枫儿以为莉雅已经睡着,正要将她扶到床上安寝,
忽然一阵细小的低泣声音传进耳里。
枫儿无语,知道莉雅是为了兰斯洛、自己与郝可莲的战斗,最后累得绿儿亡故一
事悔疚难当,此时正式向自己道歉。
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枫儿轻轻抚摸着莉雅的长发,彼此沉默地度过这难捱的长夜。
※※※
来自东方的第一道光芒割破拂晓天幕,遍照大地,将日光缓缓地洒遍基格鲁每一
寸土地。
风起、云动,天空中白云朵朵受长风吹拂,如浪潮般向四方滚滚翻涌,呈现一片
碧蓝晴空,晨曦日芒照映在万顷云海之上,染出一层金色幻彩,辽阔瑰丽,气象万千。
“咚!”
长风吹动,黄沙飞扬,连续三记擂鼓沉闷有力的敲击,起先只有快速一声,三记
之后,上百发鼓声同时响起,敲击着激越的军乐,整齐划—,振奋人心之余,也平添
无数肃杀之气。
场中早已搭建起了一个大型木台,那是为了顾虑花家主人身法变幻而特别设计的
尺码,省得高速身法飞来飞去,脚虽未触地,身体却飞到擂台外头去,那岂不糟糕?
花家子弟大军罗列,整整齐齐地排列方阵,身上戴盔披甲,做着最正式的穿备,
聚精会神,不发一语,安静地注视擂台上的一切。
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出乎花天邪预料之外,他原木期待台下是成千上万
的各路豪杰,而他便在天下英雄敬佩的眼光中,独冠群英,这样才显得气派。
可是,由于通知过晚,大多数的人现在都还在赶路,赶到基格鲁外围的四成人却
又无力突破花家军队的封锁,弄到最后,竟然只有一个强盗头来当竞争对手,这点令
花天邪为之气结,难道当今天下没有其他的英雄人物吗?
这情形无疑是陷入了“自作孽,不可活”的窘境,无奈之下,只好调动花家大军
观赛。由台上望下去,一片人海,铁甲寒光,倒也是声势非凡,只是这大片人马全是
自家人,少了向外人炫耀的感觉,这就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
在众子弟兵的期盼目光,花家高级干部的簇拥下,花天邪一步步地登上擂台,他
心中充满荣耀的感觉,今日将是他生命中的重要里程碑,从他步上擂台的那刻起,他
要赢得胜利,之后将雷因斯、花家的势力结合,逐鹿天下。
兰斯洛则没有那么大排场。他从雷因斯阵营走出来,身旁半个人也没有,风华刀
随意挂在腰间,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擂台。他要尽快把眼前这浑蛋打下台去,反正时间
尚早,或许还来得及回去睡个回笼觉之类的。
两方气势、排场,一看之下,实是天差地远。却只有一点:两名参赛者对于自己
将轻易获胜一事都深信不疑。这点不能不说是一件颇奇妙的事。
“你这贼头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没有逃走……或者你是自知逃不掉,宁愿光荣地
死在我手中呢?”
“彼此彼此,饭兄的胆量也不小啊!叫来这么一大票人马,是想让多一点人来看
你输掉之后的模样吗?好胆识,就希望等一会儿你不要像小孩一样哭起来,那就不好
看了!”
兰斯洛笑兮兮的讽刺让花天邪火冒三丈,直想立即出手毙了这贼头。但是,看这
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倒像是稳操胜券一般,莫非他有什么卑鄙手段,要在等一下
施展?这点倒是不可不防。
唯一的两名选手既已到场,雷因斯的莉雅女王也在使婢们的簇拥下,登上了距擂
台不远的另一处高台,比武的胜利者将登上那座高台,迎娶莉雅女王。
照雷因斯宫廷的惯例,女王身边至少有十六名婢女随侍,不过现在情形特殊,跟
在她身边的仅有四人,较诸以往,是大大地寒酸了。
高台上,虽然没有用层层布幔遮掩,但女王仍是戴上了面纱,掩去容颜,加上高
台的距离,根本没人能看到她的相貌。
在侍女们的搀扶下,莉雅坐上了座椅,两眼看着前方的决赛擂台,心神却不在该
处。在她的计算中,兰斯洛可以轻易击败花天邪,只是为求慎重,她才在战前将百花
酥筋散的解药也让他服下。天位对地界,加上本身武功差距,这根本是场一面倒的战
役。
真正值得忧心的,是隐藏背后的人。据目前所知,紫钰、花残缺必已藏身在附近
观战,虽说他们应该会待比武完结后,到雷因斯阵营正式向自己要人,但也要顾虑他
们改变主意,趁兰斯洛比武获胜时忽然发难,另外,当日曾在暹罗城交手过的黑袍人,
可能也来到此地。为此,枫儿和魔导公会的几名高手已藏身暗处,做好应变准备。
只可惜梅琳老师未归,不然有她压阵,今日就无惧一切台下的突变……
纵然聪慧无双,透视天机,莉雅仍不是全知全能。她并不知道除了紫钰、花残缺、
黑袍人之外,四铁卫中的郝可莲也已悄然到来,而天草四郎也在战前给了花天邪秘密
武器,这些都是她所料不到的事,也为这场战斗凭添变数。
“当!”
女王陛下挥手示意,负责的人员点燃高台上的火炬为信,同时用力敲响铜锣来告
知比赛开始,花家子弟在连续一长声鸣击之后,停了战鼓,紧绷的气氛,令许多人感
到一股莫名的颤栗。
“啊!!!!”
比赛甫开始,鼓声停下的回音尚未完全消散,一声惨呼惊破长空,堂堂花家老大
己给他的强盗头对手一招轰下擂台。
“唔!去掉那狗屁麻药以后第一次轰人,感觉不错。”看看自己的拳头,兰斯洛
朝台下瞥了一眼,不屑地哂道:“去!什么狗屁花家家主,这点微末功夫,怎能上得
了台面?”
刚才一开战,花天邪身法幻动,让人眼花撩乱的众多分身再次在兰斯洛周围出现,
乱人耳目,同时踢出漫天腿影,准确击向他多处穴道。
纵使实力有差,当日兰斯洛也曾在这狂风快腿之下手忙脚乱,但上趟已完全的识
破对方缺点,这次解除麻药后,真气运转无碍,发招更快,花天邪才一动腿,兰斯洛
已轻易找到破绽所在。
(唉!为什么花家的人总喜欢这一套?既然要快,就直截了当踢过来,说不定我
还来不及反应,现在先东奔西跑一阵,再来踹我,难道是表演马戏上了瘾吗?)
也不多话,一式鸿翼手刀“大江东去”,正中花天邪胸口,将仍在变化身法的他
乘风激飞出去,坠落到地上。
“喂!照规则,我现在该是赢了吧!”对着旁边目睹口呆的花家裁判,兰斯洛道,
“呆坐着干什么?赶快宣布我赢了啊!”除了早巳料到这结果,在心中暗骂白痴的少
数几人,全场花家子弟呆若木鸡,尚未从刚才的惊骇中清醒过来,偌大场地一时寂静
无声,没有半点声音,针落可闻。
“狗贼!”
一声暴喝,花天邪飞身再窜上台,势如疯虎,凌厉腿招猛往兰斯洛攻去。他被一
招轰下台后,摔落在地,擂台的高度使他微受轻伤,但脑里却乱成一团,犹自不能相
信刚才发生的事,强烈的屈辱烧灼全身,立即上台再战。他相信兰斯洛没有看破自己
身法的能力,刚刚不过是碰巧,自己绝招未发,甚至还没使出五成功力,怎么可能这
样就败了?但就算再以重手击毙兰斯洛,也不能洗雪刚才坠于万军之前的耻辱,而且
照规矩,坠台者输,他这一下上台再战已是违规,甚至可以说是卑劣的偷袭:不过花
天邪已管不了这许多,现在唯一能稍挽颜面的方法,就是马上击杀兰斯洛!
“奸贼!使那什么下三滥伎俩,趁本座不备偷袭,卑鄙无耻!”
“无耻?明明打输了还赖着不走的,那才叫无耻!”兰斯洛随手接招,大笑道:
“敌对死战,你还心存大意,用两三成功力和我动手,给轰下台去怪得了谁,有本事
就使出绝招来,本大爷还是一招了结掉!”
“好!那你就瞑目吧!”怒喝一声,花天邪急提功力,运起非当家主不传的花家
绝技凤凰神腿,急攻敌人。当日兰斯洛曾佯败于此的武技,第一式“风卷云残”再度
发出,周遭空气变得沉凝,十多道无形气索再度缠上兰斯洛四肢,锁缚住他的行动,
花天邪的重腿跟着踢向他面门。
“来得好!现在就让你这肤浅小子看看,本大爷是怎么击败你吧!”兰斯洛提气
长笑,一股澎湃劲道自他体内如怒涛海潮般汹涌冲出。刹那间便把所有缚身气索全数
摧毁,这时,花天邪的凌厉腿剑失去了掩护,则因招数使得太老而破绽大露,心中狂
叫不好时,敌人已经欺近到身边,掌刀重重地击在小腹上。
若论比拼真气,兰斯洛的内力花天邪如何能比?护身真气立刻破碎,给这一下重
击打得肚腹剧痛,胃液直涌到嘴边,险些就当场晕过去。
“我说你这个人啊!为什么那么差劲呢?”
兰斯洛反手一肘,撞在花天邪胸口,把他打得倒飞了出去。
“为了自己的权欲,用这么低级的手段,逼人家女孩子嫁给你,这是最下流的
事!”
身形一晃,在花天邪坠出擂台之前,兰斯洛飞身再将他截住,在台下花家子弟的
哗声四起中,起手一拳,又把花天邪轰往反方向,跟着再往他飞坠的方向追去。
兰斯洛听莉雅解释了众人为何被困此地的缘由后,知道此人是罪魁娲首,早已恼
怒非常,这时适逢其便,打定主意要把这花家家主痛殴得不成人形,藉此替自己几人
出口恶气。
“一个男人追求女人,是要真心真意,有所付出,赌上自己的一切而去!”
怒声斥责,兰斯洛的拳头也击在花天邪身上,全然不给他任何反击机会,劲力迸
吐,把他什么反击腿招都破掉,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
“用暴力胁迫女孩子屈服,就算成功了。也不代表你的胜利,只是更让人知道你
的白痴,因为你一定认为除了暴力之外;自已就没有半点能够人家心动的地方!”
一声声斥责,撼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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