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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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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引导,冲天而起的辽阔火云,面上全然不见往常的戏谴笑意,而是极为严肃的神
情。
“哎呀呀呀……和百年前的白军皇比起来,白家这些后生小鬼做事是越来越没有
节制了啊!”皱着眉头,这位在年纪与阅历上堪为众人长辈的东方家主,语气中有着
确实的担忧。
由于两边的及时压制,因此直接受到爆炸威力伤害的,只有压制网里头的区域。
自然,因为将核爆威力集中,这两个区域等若是受到双重轰炸,直接导致的效果,就
是内里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核能武器的威力,有很大一部份是在爆炸后才真正展开。受其辐射尘影响,本来
整个稷下城都应该受到严重感染,立即产生各种病变的。不过,继魔导公会后,太研
院也主动挺身而出,在爱菱的指挥下,所有人员分为两边,一边忙着以生产线制作机
械,另一边使用赶制出的机械,随着爱菱在整个稷下城内清除辐射。
尽管没有直接受到爆炸冲击,但与核爆同时迸放出的强光、暴风,仍然是席卷了
整个王城。拥有两千年傲人历史,一砖一瓦都蕴含精致文化于其内的稷下城,受到了
严重的破坏,数百座大型楼房,或是被掀掉屋顶,或是直接被毁去半边,压制网外围
方圆十五里内,甚至找不到一间完整的建筑,至于龟裂、颓圯、梁柱外露的情形,整
个稷下随处可见。
这些是硬体上的损失,只要有时间,可以在两年内逐步恢复。无法弥补的,是在
这次战争中伤害最重的稷下人民。不分贫富贵贱?暴风席卷过来的威力一视同仁,除
非躲避在特殊的防御结界中,不然就与绝大多数人一样,成为这次核爆威力的直接见
证者。
浑沌火弩射进来之前,守城士兵的疏散警告,发挥了不少作用。躲避到地窖里头
的民众,成功避免了强光的伤害,但接下来的暴风袭击,形成强力冲击波,吹毁了房
屋,飞石走砾,击打在人身,大量死伤就在这时出现,之后辐射尘的影响,更是让许
多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濒死哀嚎。
忙着操作仪器,在城里到处清除辐射的太研院成员,也实际见证了这次爆炸后,
稷下城的种种惨况。
以焦黑的手臂,捂着不住流出红黄血水的眼睛,人们哭叫着手被粘住,拔不起来。
给风暴吹断的屋瓦削过,或是肚皮上裂开一条长缝,或是被削去手足,比起那些
直接被打烂脑袋的死者,距死不远,而必须在死前饱受惊吓、惧怕的他们,并不会幸
运到哪里去。
当工作人员在已成废墟的瓦砾堆中,看见搂着已经不见首级的孩童,大声哭泣的
母亲,颤抖着手掌,在地上拾起血淋淋的肚肠,却不知该怎样塞回原处的老人家,拿
着断臂残肢,不住往身上接回,徒劳无功后,疯狂地大笑起来的人们……
一幕幕的景象,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自己所熟悉的稷下城,明明今天早上
所有的一切还与平时无异,为什么顷刻间全改变了呢?
肉体上无伤,心理上的冲击却是极大,诸多太研院成员工作到最后,没给累倒,
却是忍不住地抛开仪器,狂呼大叫,跟着发出哭泣似的疯笑,远远地跑开。
这样的情形一再发生,其余仍“正常”的人、心中自是不好过。他们甚至有些担
心,看来娇怯怯模样的爱因斯坦博士,没能力承受这些血腥画面,要是连她都不支倒
下,整个救援工作就要瘫痪了,毕竟,没有了她的技术,众人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用这
些临时做出的克难机械清除辐射,因此纷纷请求她回去坐镇生产线,别继续穿着防护
装,在第一线冒险。
“不要说那种无聊话,倒在这里的都是你们的同胞,你们应该比我更心急才对
啊!”摆出了罕见的严厉表情,少女沉声道:“和这些人相比,我们没有叫苦的权利,
明白吗?”
沉重的眼神,令所有人为之一怯,假如之前有人曾怀疑这位新任指导者没有领袖
威望,那么在此刻,他们确实感受到了某种不容反抗的威严,还有更深刻的感动。
这无疑是适时地给了他们一剂强心针。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持续工作,他们也是有
血有肉的凡人,当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心理上反覆涌现的呕吐感,快要把他们逼疯
了,这时候唯一能支持他们精神的支柱,就是对爱因斯坦博士的个人信仰。
背负着众人期望,爱菱的心情又何尝好过?每多走过一区,想掉眼泪、想大声哭
叫的冲动,就在胸口不断堆积。
这就是战争吗?制造出眼前这幕地狱绘图的,就是战争这个东西吗?
为什么战争非得要弄成这样呢?为什么人类这么喜欢发动战争呢?伤害了那么多
无辜的人们,让这么多的人痛苦哭嚎,发动战争的人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想不通啊……
没敢给旁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少女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端,泪水早已无声地滑下
面颊,而当他们把稷下城大致上清理过一遍,接下来就必须面对两处无法逃避的区域,
被压制网包围的核爆中心。
“这里是散发辐射的源头,不把这边清除干净,辐射尘还会再飘出来的。我知道
大家已经很累了,想要休息的人可以回太研院去,没有人会笑你是胆小鬼的……没有
这样的人吗?
那么全都跟着我进去。“
少女的领导,肯定是相当成功的,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众人都觉得和她走在一起
心里会比较安宁,这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然而,当看到一无所有,化作惨灰色的泥白大地、变形成黑色杂质玻璃的物体、
受到高温直击,瞬间被融化蒸发,只在原处留下一道黑影的生物遗迹,少女拿在手中
的仪器险些脱手,大量泪水无声地在心中奔流着。
(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能力不足的关系……)
同样抱持这心情的还有一人,就是漂浮在半空,凝望着稷下城的兰斯洛。当他好
不容易从核爆的强温风暴中挣脱,回到稷下城时,已来不及阻止剩下两枚浑沌火弩的
爆炸,之后,他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投入了救灾工作。
幸存的守城军,对他是十分感谢的。因为兰斯洛确实是用自己的身体,去引发了
一枚浑沌火弩,倘若三枚浑沌火弩全都在稷下城内引爆,伤亡人数或许还要再多个一、
两万人……
不,肯定更多吧!因为魔导公会已经没有能力再布下第三道压制网了。
当看见兰斯洛不顾自身伤势的投入救灾行动,人们确实对他产生了好感,觉得他
到底也是条汉子。但兰斯洛本身却没有半点想要夸耀的心情,对他来说,这些全都是
自己应该做的,既然有亲王的称号,自然有责任要保护稷下的一切。
而且,和自己的努力相比,所获得的回收是那么地稀少,自己是一名武者,不是
医生、也不是会使回复咒文的神官们,强大的天位力量,在这时顶多用来搬移重物,
协寻伤者,当个好用的挖掘工,却无法实际帮到什么。
似乎已经对死亡感到麻木,看着眼前一切,自己心中没有昨晚见到无辜百姓死伤
时的激愤,有的只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无力感……稷下城内的魔导师在妻子号令下全
面动员了,以神职人员为主,擅长回复咒文的白魔法师组成小队,投入了救灾工作,
他们都表示,幸亏太研院决断迅速,在第一时间派出队伍清除辐射,不然医疗小队根
本无从施其技,且还得担心自己可能会被辐射感染。
倘若小草的圣力一如从前,现在或许是她大派用场的时候,然而,现在一天仅能
使用三次圣力的她,只能以指挥整个救灾系统、调派各处资源,来贡献一己之力。受
着那莫名拘束残余效力的影响,加上长期以来的疲劳,当不分昼夜地工作一日后,魂
魄体的小草也感到不支,被迫觅处休憩。
发觉自己已帮不上什么忙,眼前乱糟糟的一片,更是救不胜救,兰斯洛长声叹了
一口气。
想要找个地方歇息,但成为新家的象牙白塔,还没住满三个月,就已经带着这些
时间的回忆,共同化作尘埃。比较起来,妻子一定比自己心痛许多,过去每一次嚷着
说要变卖皇宫里的物品时,小草都以儿时回忆为由,哀声叹气地阻拦,现在这此东西
一朝尽毁,她嘴上没提,心下想必黯然。
唉!这个死矮子下手果真毒辣,就算不看在大家亲戚一场,他好歹也是雷因斯人,
这是他的国度,稷下城是他生长的故乡,真不理解他为何如此辣手?难道就为了争权
夺利,便可以这样狠毒?
很多事情都想不通,幸好日前派了有雪外出,离开稷下,不然此番给火弩一轰,
哪里还有命在?但此刻环顾,妹妹、妻子、兄弟、朋友都不在身边,孤寂的感觉,委
实是很难受啊!
“好吧!如果真的要打,我也不会这样挨打不还手的,既然已经打跑了你的走狗,
下一步就是摘下你的狗头了!”
兰斯洛摩拳擦掌,思索着这日与白起的对战。今日能打垮韩特,实在赢得有点意
外,他的实力较诸数日前大为增进,再次碰上,是不是还能再将他打败呢?毕竟此次
战局的前半场,自己险些就败亡在他手里了!而能够在短短数日内协助韩特自我提升,
这死矮子看来没有预估中简单啊!
(别人都在进步,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这是一个苦恼的问题,而要找到答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思索片刻后,
兰斯洛决定向妻子查询。
第一部第十五卷第四章人肉沙包
在与丈夫相遇之前的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小草最近偶然会想到这个问题。莉雅。迪斯。拉普他。苍月,是个从稚龄起,就
以天才儿童之名,倍受稷下学宫重视的储君,即将在成长后,继承雷因斯的王位,而
因为兄长白无忌的游手好闲,甚至有人预期将由女帝执掌白字世家大权。
但在自己以才学、聪慧屡屡崭露头角,令长辈不住称道的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顽
劣不堪,号称“集合天使才情与恶魔性格于一身”的麻烦人物,藉着手上资源众多,
恶作剧起来真是无法无天,反正事后都会有人去收烂摊子,同时湮灭丑闻。
其实,那时候的自己,只是想让母亲多关心自己一点,让她那水远停留在百姓与
国事之上的目光,也能为自己稍稍停留。
父亲的形象,根本就不记得了,根据二哥的说法,在自己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已
经远逸海外,父女两人从没见过面,他现在可能也在鲲仑的某角落,计划要征服世界
吧!
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关怀,尽管继承了世上无人能及的权贵荣华,但心里是很寂寞
的。受此影响,有一段时间是很叛逆……呃!回想起那一段满口粗话的日子,还真是
使人汗颜呢!
不过在当时,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的粗口而面色大变,心里确实感到很快慰就是了。
与丈夫在西湖相遇时怯怜怜的样子,大概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了,在那之后的自
己,才慢慢开始改变,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对于这一点,自己是充满感谢的,但回思
过往的种种,很多事还是令自己尴尬地苦笑。
本代西王母与雷因斯女王的初次碰面,居然是以雷因斯女王一脚把西王母踹下池
塘而告结,若让史官记载于纸上,那可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大丑闻。
在这之外,倘若他们将自己当初讲过的粗话编成语录,那也是很不得了的,而在
那么多污言秽语中,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是哪一句呢?
是九叔公担任讲师时,自己指骂他的那一句“尸居余气的老不死”?还是对花天
邪说的那一句“全家死绝的小贱种”?还是……
是那一句“你这头性无能的恶心怪物”吧!那一年的生日,母亲又爽了约,没办
法亲自出席,气愤之下,自己讲话也就特别难听,希望藉着刺激别人,来消弭自己的
不快。结果虽然周围的人因此而变了脸色,但凝望对方的表情,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快
慰,胸中散发的,是一股血肉相连的痛楚,而当自己有能力去判断一切,这更是最令
自己后悔莫及的一次发言。
为什么没有让时光倒流的魔法呢?如果有这种魔法的话,人生里头的很多事,就
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人们就可以用这种魔法,去弥补曾经犯过的错……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吧!就是因为已发生的事不可能再重来一遍,所以人们下决
定时才要更小心、更谨慎,别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不是吗?可惜啊!这些东西领悟得
太晚了。
(二哥,你说得没错,我真是一个笨小孩啊……)
当兰斯洛推门进来,所见到的,就是妻子斜靠在床畔,两手托面,双目低垂,似
乎在为某事神伤的模样,这令他大吃一惊,平时笑语盈盈的小草,是很难得露出这种
表情的。
“别那么伤心嘛,这次稷下城里的死伤,又不是你的错,看,你连眼泪都掉出来
了,别这样嘛,我会很心痛的……”
轻拥妻子入怀,兰斯洛柔声安慰。唉!其实自己才应该是最想落泪的人,今天稷
下城发生这样的事,罪魁祸首不就是自己吗?如果小草觉得难过,自己更是该自责到
地狱去了,而且,戴眼罩当独眼龙的感觉真是糟糕,乙太不灭体怎么就不能快点把眼
睛给治好啊!
一直到妻子的情绪平复,兰斯洛才慢慢道:“小草,有一件事我想要与你商量,
嗯,要是你觉得不方便讲,那也没关系……但是今天稷下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觉
得我们不能太自……”
“太自私是吗?也许老公你说得没错吧!”似乎还有一点犹豫,但小草最后仍是
依照理性而做出决定。
“象牙白塔已经毁掉了,但是单凭一枚核能火弩,还没有能力突破防御结界,伤
及下头的秘窖,我把这根钥匙交给老公你,在秘窖的资料室里头,有你想要知道的东
西。”
“小草,你……”
“请原谅我吧!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就算老公你可能因此而讨厌我,但有些
东西,要我自己亲口说出来……”小草摇着头,面上表情竟有一丝凄然,“我实在是
做不到啊!”
“这样子啊!真是对不起,因为我自己的没用,所以要一直麻烦你啊!”收下那
枚魔法钥匙,兰斯洛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要借助你的智慧。我和那个死矮子交手
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谜底是四’,以你对他的了解,这句话会是什么意思?”
“谜底是四?那谜题会是什么?”本能地感到一阵不安,小草皱着眉头,试着去
破解兄长留下的难题,而在片刻思索后,她有了答案,一个令她几乎要颤栗起来的答
案。
“雪特人不算,那就是老公你、枫儿姊姊、北门天关的妮儿和源五郎,是了,肯
定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听见妻子的数数,兰斯洛隐约猜到了谜题,脸色显得极度难看。
“一……一家四口。”小草几乎是用呻吟的声音说出这四字,依照兄长一贯的辣
手作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听二哥说,以前的某一个时期,兄长为了守护白家利益而出手歼敌,那是出了名
的满门老小,鸡犬不留,事先调查好确切人数,事后绝对没有半个幸存者。
倘若现在也是这个情形,那么他的第一个目标,会是什么人呢?
不会是老公兰斯洛。要杀早就动手了,既然明白点出人数,就是要给他造成压力,
如果下杀手,那就没意义了。
不该是源五郎和妮儿。这两人在北门天关,又是朝夕相伴,若是挑上他们,那等
于要同时与两名天位高手作战,源五郎尤其深藏不露,难度太高。
杀雪特人,想来兄长还不屑为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在自由都市的枫儿姊姊
了。这么多年来,稷下对外的通讯,从来没能瞒过兄长耳目,他肯定知道枫儿便装的
身分还有落脚处,尤其在听到稷下出事,枫儿会马上回奔,旅途匆匆,最是利于下手。
(姊姊,你自己要保重啊!因为就算是我,也无法预料到大哥究竟会做到什么程
度……)
相较于混乱状态中的稷下,北门天关的状态安定得多。在源五郎巧妙的安排下,
从稷下招募来的贵族兵、花家的降卒,与五色旗部队混编在一起,以旧有的五色旗为
主干,协助训练这些无论技巧与心态都有欠成熟的新丁。
北门天关的防御工事,已经完成了九成,看来应当可以赶在敌人攻击之前,把一
切完成,这并不是说明建筑的工作很快,而是敌人动作太慢了,对于迄今仍看不见敌
人踪影的这个异象,源五郎着实感到担忧。
(伤脑筋,什么麻烦的事都掉到我头上来,我也不过就是会考虑得多一点,自己
可不想当军师这么麻烦的工作啊!)
想着想着,源五郎自己不禁埋怨起来。在训练、整编军队的事务工作外,他还有
其他的责任要负,比较起来,虽然这项工作辛苦得多,却反而是他最乐于接受的一项。
“天光云影共徘徊!”
“哎呀!好疠害!”
被一记剑指轰中胸膛,源五郎踉跄后退,但没退几步,就给妮儿从旁追上,一下
踢腿击中背后,整个人像一颗被踢起的皮球,高高地飞起,当然妮儿没有就此停手,
再次贴身追了上去。
由于闷得发慌,要寻找练功对手的妮儿,想寻求五色旗的协助,但却遇上一堆慌
忙乱摇的手掌,还有一张张发白的脸庞,谁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更清楚这丫头的出手
没轻重,自然不愿成为“人形暴龙”口中的饵食。
气闷之下,妮儿只能以周围的山石土地发泄,当防御工事进行得如火如荼,妮儿
的这些举动确实给大家带来方便。有一尾人形暴龙来帮忙,比任何建筑工具都有用,
但随着建筑目标渐渐完工,妮儿这种破坏性工具就不再受到欢迎,众人意见一致,将
她交由源五郎负责。
本来嘛!目前北门天关里头,能与妮儿动手较量的,也就只有他了。源五郎也不
推辞,甚至可以说是欢天喜地的接下这项工作,开始为妮儿排定课程。
天位级数的武者,训练方法和一般人自有不同。本来小天位的妮儿,就可以善用
自我的天心意识,去模拟世上大多数的武校,发挥出原有真髓的七成威力,但要将那
些武技的威力完全发挥,还是得要实际花时间去练习。
当前风之大陆上的武学千门万派,但唯有白鹿洞一脉,自九州大战前便已存在,
迄今仍屹立不摇,堪为武学正宗,自有其道理,源五郎整理出白鹿洞的三十六绝技,
让妮儿择项练习,希望能为她扎根。
诸如青莲剑歌这一类,纵有天心意识也难以模拟出五成的高深武学,研究起来需
得穷年累月之功,并不适合使用,但三十六绝技中,还是有一些上手颇易,以妮儿的
天份与功力,不需要多少时间便可熟练的武术。
而当将一切练熟后,妮儿对咬着笔杆、构思下一步训练计划的源五郎提出要求。
“喂!男人,光是这样练,太无聊了。”
“嗯,你这样说,我也很伤脑筋啊!听说太研院有一种专门让天位高手使用的战
斗模拟器,不过还没研究成功,何况我们又不在稷下,我变不出东西来啊!”
“谁要那种东西!要增强功力,最好的办法还是实战吧!有这么好的对手可以用,
要什么模拟器,喂!男人,带种的话就来干一架吧!”
“你……你越来越不像女人了啊!”
“不要像老妈子一样罗罗嗦嗦的!”
面对叉着腰,摆出一副流氓表情的妮儿,早已无力抗拒的源五郎,只能呆呆地点
头接受。
而在两人动手之前,妮儿又提出附加要求。
“光是这样对打,太无趣了,还是来点新花样吧!”
“是没错,通常人家小俩口做久了,女方是会想要玩一点新花样,那么,妮儿小
姐要什么样的花样呢?”
语带双关的调侃,妮儿没理由听不出来,但是,当人形暴龙并未如预期中那般露
出獠牙,愤怒地挥拳、践踏过来,而是和煦地露出笑靥,源五郎心中不禁大叫不妙。
(糟、糟糕!肉食性猛兽擒杀猎物之前,就是这样笑的啊!)
“以前就和你对打过,不愠不火的,一点也不来劲,所以这次你别还手,当个沙
包就好了。”
“沙包?”
“对啊!有天位修为的沙包,只要闭嘴挨揍,记得别还手就行了,很简单吧!”
对着源五郎目瞪口杲的模样,妮儿则是越笑越开心,“反正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为平
民怨,被我打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胡说!根本只是平你个人的私怨吧!”想想自己背着妮儿做的许多事,是有挨
揍的理由,但还是很冤枉,源五郎摇头道:“这个要求恕难照办,妮儿小姐出手一向
没轻没重,要是打得太开心,把我拆皮煎骨就完蛋了。”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么小气?我又不是要你无偿劳动,是有奖品的喔!”早料
到有这样的结果,妮儿努力实践自己的目标,“这样吧!你挨我十下攻击,我就亲你
一下,怎么样?
这可是清纯少女的香吻喔!“
根据在老远工作的五色旗副指挥白千浪,事后所说的证言,原本静坐在妮儿身侧
的源五郎,瞬间嘴巴张大,叼着的铅笔落了地,表情像是抽中了高价彩券的第一特奖,
跟着,只见他握住妮儿的手,大力地摇晃。
“女、女王陛下,请您尽量地使用我吧!”
不用说,在发怒的妮儿将他一脚踹开后,就是一连串殴打踢踹的开始。而当大批
人马被噪音骚动,围靠过来,白千浪淡然对属下解释道:“果然就如军皇家主所言,
情之为物,使人盲目,大家千万要引以为戒。”
对于在稷下参军的众贵族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了。从妮儿与源五郎来到稷下学宫
开始,这样的戏码就反覆上演,他们甚至还觉得“啊!可能是因为今早天气不错,妮
儿小姐心情好,拳头也特别重呢”。
不讳言,当最初与妮儿相处,深深迷上她的活力与风采,他们大多数的人都曾动
过追求念头,希望能与这位充满活力的少女共结连理,但一来因为源五郎频频扯情敌
后腿,二来是见到妮儿痛殴源五郎时候的狠样,惊觉自己无能承受,最后就变成“这
两人果然是天生一对”
的衷心祝福。
尽管看起来很呆,但即使是以理性要求治军的五色旗成员,对眼前的这幕景象,
也不敢心存轻侮。
刻意压制了自身功力,妮儿的一招一式仍是充满威力。绝不是传统印象中女性的
花拳绣腿,而是尽展刚练成的白鹿洞绝学,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地简洁有力,速度与力
量兼备,像一头发威的美丽雌豹,一面捕杀猎物,一面散发着无人能及的骄傲美姿。
在这场博击中,白千浪那类级数的高级干部,凝神注意源五郎的动作,虽然说,
他一面挨揍,一面吃吃傻笑的模样,实在是蠢到让人不敢看下去。从头到尾,妮儿是
以内敛的天位力量出击,打得兴性发了之后,更是毫无顾忌,咽喉、小腹、胸口等要
害全成了攻击目标,攻势之凌厉,让众人暗暗心惊。
相较于观众的反应,源五郎则是一声不吭,努力扮演好沙包的角色,脸上始终挂
着淡淡的幸福笑意,只有在主动配合妮儿使用一式熊抱勒杀时,笑意浓得有些寄怪。
但一直到最后,纵然只是挨打不还手,妮儿的种种杀着仍是无法对他产生作用,挨揍
时的大声讨饶,听来也是毫无诚意,纯粹博佳人一灿而已。
(好厉害!源五郎大人果真深藏不露!)
只要是明眼人,几乎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就连妮儿也是心中佩服。自己轰出去
的每一击,可说是拳拳到肉,打在源五郎身上的感觉,并没有寻常卸劲气功那样软绵
绵的感觉,而他看来非但没有任何不适,神情还很轻松自在,显然另有自己不知道的
秘诀,在散化入体的天位力量,换言之,他要击倒自己,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好家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果然有一手啊!)
到后来,主动喊停的是妮儿。不是打累了,只是算一算,欠下的亲吻太多了,倘
若一次让这家伙占了太多便宜,就轮到自己要恶心了。
妮儿并不是一个会说话要赖的人,这点大家都很清楚,但或许是耳濡目染的关系,
她也学会了玩弄文字游戏。因此,当源五郎惊讶地发现,原本承诺的香吻,居然变成
了飞吻,那一副因为受骗上当而委屈扁嘴的表情,着实让众人印象深刻。
往后三天,源五郎就像是要向公主索吻的青蛙,不停地追在妮儿身后。在白千浪
往稷下的通讯中,报告这样的讯息:“除了训练娃娃兵很烦人,一切都很好,生活比
西西科嘉岛轻松,每天还有滑稽秀可以看,弟兄们都很开心。”
假如敌人一直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确实很理想,不过在这一天上午,源五郎仍
是收到了一个令他色变的消息。
当知道了发生在稷下的战争,象牙白塔崩毁,百姓死伤数万,看着手中的报告,
源五郎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这些家伙啊,到底把人命当作什么?)
曾在妮儿面前,大声地宣誓“为了你,我就让千千万万的人都去死吧”,这样的
自己,做出这种感叹,是不是很伪善呢?
在目前处身的这个团体中,自己的角色是参谋,当处理的事务触及战事,那么负
责起来的工作,与其说是如何保住所有人民,不如说是如何牺牲小部份的生命,赢得
整个战局。讲起来是很冠冕堂皇,但是被牺牲的人可不会这样想,而非得要用“决定
牺牲对象”的方式来思考,自己也是非常地厌恶。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想要不付出任何东西,又要赢得胜利,这是自己早八百年
前就放弃的过度理想。当执着不要牺牲任何东西的时候,最后的损失却是更大,长此
以往,便练就了一副善于取舍的思考模式。
当然这些愿考也不是那么顺利。源五郎怎样也无法忘记,当那些被牺牲者指着自
己与友人,大声怒吼:“这么爱牺牲,为什么不从你们自己牺牲起?”
那时,自己是哑口无言的,而解决这问题的是身旁友人,他随手便将控诉者全数
轰杀,跟着便以一种挑衅似的冷笑,对自己道:“因为我们要留着有用之身,因为我
们还有活下去的利用价值……嘿!其实这些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之所以牺牲这些家
伙,是因为我们够强,有能力决定他们的生死,而说到底,我们也只不过是一群自私
自利的家伙。”
行事风格无比豪迈,又带着三分邪气的友人,以这样的方式,轻易解决了使用天
位力量的责任,得以毫无罪恶感地放手大杀。自己难以接受,却又找不出能有力反驳
的立论点,只能一直在心里矛盾着。
(真是个懦弱无能的人生啊!一点长进也没有……)
营造出神秘的形象,给人精明干练的感觉,但自己并不适合做军师的。就连当幕
僚,也有太多的顾虑,只不过,既然是会弄脏手的黑色决定,总是有人得要出面,与
其多拖个人下水,还是自己全部扛了吧。
(伤脑筋,就没有别人能代替我了吗……)
这是一个无聊且无谓的想法,源五郎自己也很清楚……
“源五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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