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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一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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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前后这一走,两边店家买卖业已消失,而是一片黑乌乌,荒凉的田野、草树。祈焕艺心里暗暗诧异,想要问个清楚,可是前面的孔美鸾脚步并未停下,他只有跟在后面。
经有半个时辰光景,孔美鸾脚步缓慢下来,转脸投过一瞥,道:“前面不远就是啦!”
祈焕艺点点头,替代了回答。
果然,不多久看到一座残墙斑剥的庙宇,横在路边,孔美鸾停下脚步,一指道:“祈少侠,我们在这座古庙里谈话,声音再大也不会打扰人家。”
祈焕艺点头应了声,心里却是一阵嘀咕:“跑了好一阵子路,来这里又谈些什么?”
两人进入古庙,从斑剥残墙漏进星月光亮,庙殿景物依稀可辨。
他们找了庙殿干净处坐下,孔美鸾似有所触地轻轻吁了口气,道:“那次‘虬云山庄’你我一别,匆匆就半年多了……”
那个百思不解的问题,还拥塞在祈焕艺心头,是以问道:“孔姑娘,你如何知道我住宿在‘周家客店’的那间客房?”
虽在黑黝黝的庙殿上,还可以看出孔美鸾一双明眸,清波流射,朝他注目一瞥,轻轻道:“我不称你‘祈少侠’,叫你‘焕艺’好不好?”
“随便你,孔姑娘!”祈焕艺并不注意在这些细节上。
孔美鸾找出片段回忆,道:“焕艺,前数天,我去了一趟大同,无意中看到你和湘青姑娘,还有一位老人家,走进一家饭馆,当时就想上前招呼,看到湘青姑娘在边上,我就打消了些主意……”
“哦!”祈焕艺一声轻吟,望了她一眼。
孔美鸾又道:“你三人来大同,并未去‘虬云山庄’。当时我就有了个猜测,可能是错走了脚程,原来是赴阴山天幽峰,多走了路程,我暗中跟随,果然你三人原路折回……”
祈焕艺心里暗自思忖:“这位孔姑娘真是一个‘有心人’了。”
孔美鸾又道:“你三人上阴山幽峰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你等上了山后,相信不会马上下山,我就在山麓小镇上买了一套衣衫,扮作一个男子,暗中注意等候,果然不多天你们下了天幽峰,我就暗中卸尾追随……”
祈焕艺听孔美鸾说出那些话后,心里又是一阵说不出那股的味道。
孔美鸾轻声接着又道:“你三人在‘周家客店’店堂用膳时,我就坐在门边那一张座头,你向店小二要了三间客房,后来你告诉湘青姑娘,你要住下进深后院的那一间……”
祈焕艺听到这里时,忍不住问道:“孔姑娘,你这样辛劳奔波,暗中跟随我祈焕艺,又是为了何事?”
孔美鸾一对秋水般的明眸,流转出一泓粼粼波芒,转脸朝祈焕艺注视了一眼,但很快就把脸转了过去,轻轻回答道:“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自己不知道?”祈焕艺听到这样一个回答,不由诧然怔了一下,这位美鸾姑娘即使不到二十岁,也是个大孩子了,怎地连自己做的事也不知道?
孔美鸾轻声又道:“我平时除了爹外,谁个男人都瞧不上眼,见到你后,暗中却注意起来……”
话到此,欲语还休,顿了下来。
祈焕艺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上,道:“孔姑娘,上次我们来访‘虬云山庄’,你父亲所说浙西宜阳城郊那地点,结果没有那回事的,后来孙仲武和另外一位岳姑娘找去,就扑了一个空。”
孔美鸾道:“焕艺,这也不能怪爹,这是当初‘阴阳脂粉判’耿渎自己说的,你们去‘虬云山庄’,问到耿渎行踪,他老人家就把过去耿渎所说的,也照样告诉了你们。”
这时已黎明时分,从古庙残墙一端,有光亮透射进来。
孔美鸾朝半掩的庙门望了眼,轻轻问道:“焕艺,你三人此去何处?”
“豫地商山诸葛爷爷的医庐!”祈焕艺把行踪去处告诉了她。
“你会不会再来此地?”朝阳斜照进来,落在孔美鸾脸上,脸上浮现出期盼的神情。
祈焕艺道:“阴山天幽峰阴山派掌门沙风子,他是我祈焕艺外公,我要探亲他老人家,那我就会再来此地。”
“去不去大同?”孔美鸾脸上期盼的神情更浓了,侧过脸朝他看来。
“去大同?”祈焕艺倏然想了起来,道:“若是不太匆忙的话,我会去‘虬云山庄’拜访令尊孔老前辈。”
孔美鸾的两条视线还是游转他脸上,轻轻道:“不是指爹,我是说,你会不会去大同城南‘虬云山庄’探望我美鸾?”
两人谈话到现在,残墙透进的阳光射到美鸾脸上,祈焕艺从她脸上神情,和梦般的眸子中,他才始找到了一个答案。
孔美鸾夜晚不速来访,找去自己客房,她所要谈的是什么?
祈焕艺直唤她的名字,道:“美鸾,我感激你这份心意,我虽然尚未成亲,但我跟湘青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这个我已经知道……”美鸾缓缓地把脸垂了下来,轻轻接上道:“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耻’,可是我也无法否认,除了爹外,你是我唯一值得注意的男子……”
祈焕艺心头一震、一沉,他听到美鸾此话,并不替自己高兴。
美鸾轻轻又道:“我不想破坏你和湘青之间的感情,我也知道无法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我要让你知道,我跟诸葛湘青同样的喜欢你!”
孔美鸾站了起来,朝他注视一眼,道:“焕艺,我走了!”
话落,出庙门而去。
祈焕艺听到这些话,又见她起身离去,就在这眼前的短暂时,他找不出该说的话来。
挽留她……把她挽留下来后,又怎么样呢?
祈焕艺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半掩的庙门处,突然有了一份空洞洞的感受。
他缓缓从庙殿上站了起来,出庙门看去,孔美鸾的影子,已消失在庙门前面,那条迂回曲折的山道上。
祈焕艺深更半夜,卸尾跟了孔美鸾来此地,他要回去“湖口集”镇时,虽然找着回去的路,却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他回到“周家客店”,就看到小姐姐湘青脸上,那付焦急不安的神情……。
湘青见他进来西厢客房,两颗星星般的蛑子,直朝他脸上打转,半晌,才问道:“艺弟弟,昨晚半夜里,你客房来了什么人?”
祈焕艺沉思中没有很快回答,自己过去任何一件事,都未瞒过小姐姐湘青,可是昨夜那件事呢?
他还未回答,旁边孙寒冰已接口问道:“艺儿,是不是‘虬云山庄’孔期山的女儿美鸾姑娘?”
祈焕艺微微怔了一下,道:“孙师叔,是小姐姐告诉您的?”
“是的。”湘青承认下来,道:“从早晨你客房里情形看来,除了孔美鸾外,不会是别人了!”
“客房里情形?”祈焕艺想不出客房里又有什么情形,当然,他更不会想到,那是“老江湖”孙师叔,所找出的蛛丝马迹资料。
祈焕艺任何一件事,没有瞒过小姐姐湘青,这一次也不例外,把孔美鸾自客房门窗进来,直至古庙离去的那段经过,他毫不隐瞒地都说了出来。
他走到湘青身边,轻轻问道:“小姐姐,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不高兴?”
“你小姐姐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湘青并没有异样的神情,道:“艺弟弟,现在就问你自己高不高兴了?”
祈焕艺脸上有点红热,久久才道:“小姐姐,这件事就让它去算了,我们陪同孙师叔继续赶路吧!”
湘青瞅了他一眼,道:“你们没有留下再次再面的时间、地点?”
祈焕艺道:“孔美鸾在庙殿里说过那些话后,就出庙门离去了。”
“你没有挽留?”湘青朝他看来。
“挽留?”祈焕艺自嘲地笑了笑道:“小姐姐,我们是路过些地‘湖石集’镇的,住的是客店,把她挽留在什么地方?”
湘青沉默下来。
三人离开晋北“湖口集”镇甸后,取道往晋南方向而来。这些时候来,祈焕艺从孙师叔身上,发现跟过去有点不一样。
这位老人家不像过去首途往晋北时,那付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的神情,现在显得有点憔悴、委顿的样子,是不是病了?
祈焕艺把这情形,悄悄告诉了小姐姐湘青。
湘青一点头,道:“不错,艺弟弟,你若不提这件事,我也想告诉你……”
“他老人家是不是病了?”祈焕艺知道孙寒冰看来四五十岁,其实已八十开外,此番长途跋涉,晋北一行,说不定把他老人家累倒了。
湘青沉思了一下,道:“孙师叔虽然年岁已高,但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同时他精练内家功力,不会轻易病倒下来的。”
祈焕艺听到小姐姐后面两句话时,突然想了起来,喃喃道:“难道是由此而起的?”
湘青接问道:“艺弟弟,你说他老人家是由于什么原因?”
祈焕艺道:“小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孙师叔在阴山天幽峰总坛,替外公疗伤之事?”
“我记得……”湘青点点头,道:“外公还吩咐我们,向闭目趺坐床榻上养神中的孙师叔,磕三个头。”
祈焕艺道:“孙师叔将本身内家功力,贯输到外公身上,打通外公两条气血拥塞的腿,后来他下床榻时,身体摇晃,站立不稳……”
“是的。”湘青也想到那回事上,道:“孙师叔将本身内家功力,输入外公体内时,他自己脸色一片苍白……”
祈焕艺道:“小姐姐,原因就由此而起,孙师叔虽然内家功力深湛,此番替外公疗伤后,使他本身真力,受到极大的亏损……”
目前三人已抵豫晋交境的“溪口坑”镇上,二人在客房里谈着时,孙寒冰掀起门帘,进来客房。
祈焕艺见孙寒冰进房来,拍拍自己搭在肩膀上的行囊道:“孙师叔,咱们行囊都已收拾妥善,可以赶路啦!”
孙寒冰含笑道:“你们坐下,这件事本来昨夜晚饭时要告诉你们的,孙师叔却把它忘了……”
湘青明眸闪转,问道:“孙师叔,您老人家要告诉我们的是什么事?”
孙寒冰坐下桌边椅子,道:“前面已是豫北境界,再去不远,就是商山了……”
一顿,又道:“就在此地,孙师叔要跟你们两孩子分手了。”
“分手?”祈焕艺不由诧然怔了一下道:“孙师叔,您……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孙寒冰道:“老夫要去陕西蓝田,访一位结芦息隐的方外之友。”
湘青眨动眼珠,困惑不已道:“孙师叔,这么些时候来,从未听您老人家提过此事,怎么您突然要去陕西蓝田啦?”
孙寒冰轻轻吁吐了口气,才道:“这件事是孙师叔临时替自己决定下来的,所以就没有向你两人提起过。”
“临时决定?”祈焕艺听来似乎还参含了其他情形,忍不住问道:“孙师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和小姐姐,您去陕西蓝田是什么事情,找的那位又是谁?”
孙寒冰道:“老夫从晋北回程途中,感到体内气血不顺……”
两小听到此话,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就在谈这件事。
孙寒冰接着又道:“蓝田城外‘南凉山’有位隐世高人叫‘乙玄子’,此老精癖岐黄之术,老夫要向他要一份益气补血的秘方。”
祈焕艺一声轻“哦”,把原来不敢问的话,问了出来,道:“孙师叔,您……您老人家气血亏损,是为了天幽峰替外公贯输内家真力的原故?”
孙寒冰一笑替代了回答,接着又道:“另外有件事,跟你们两孩子说了……老夫离蓝田南凉山后,回江西庐山五老峰凋养身体,你们回商山告诉诸葛爷爷,恐怕不能赴明年元宵‘雷木尊者’牛星‘铁佛寺’之会!”
祈焕艺已听出弦外之音,这位老人家替外公疗伤贯输内家真力,他自己身体已受到极大亏损,是以才不能参加“铁佛寺”之约。
他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后,点点头,道:“好的,孙师叔,艺儿把您老人家的话,转给诸葛爷爷。”
孙寒冰从座椅站起,嘱咐的道:“你俩离此地‘溪口坑’镇后,就即回商山,沿路小心,千万别横岔枝节,惹上莫须有的变故。”
祈焕艺道:“艺儿和小姐姐,记得您老人家的嘱咐。”
三人在晋豫交境的“溪口坑”镇上分手,“七妙居士”孙寒冰赴陕西蓝田,访他方外知友“乙玄子”,祈焕艺和湘青,往豫东商山方向而来。
二人跟孙寒冰分手后,由晋南入豫北境内,这日来到“邵原镇”,“邵原”虽是处镇甸,这里大街小巷熙攘繁华,却不下于一个县城。
过去孙寒冰在一起时,祈焕艺和小姐姐湘青二人,小两口尚未成亲,至少有点顾忌。
现在孙寒冰去了另一地方,他们二人鹣鹣鲽鲽又黏在一起了。
湘青在艺弟弟旁边,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朝两边街上店家买卖看个不停,嘴里说道:“艺弟弟,这里邵原镇可真热闹,咱们经过的小县份,还比不上这里繁华呢!”
祈焕艺点点头“嗯”了声,道:“小姐姐,现在快晌午时分了。咱们找个吃喝的地方才是!”
湘青又朝大街两边回头一瞥,纤手一指,道:“那边有家‘会仙楼’,看来好像很不错呢!”
两人来到这家“会仙楼”饭馆,店伙殷殷接上楼厅雅座去,楼上客人已有七、八成座。
湘青看到窗栏处有张空桌座,轻轻一推祈焕艺道:“艺弟弟,我们去那张座头,一面吃喝,一面可以观赏下面大街上景色。”
两人窗栏座桌坐下,吩咐店伙端上酒菜,不多时,店伙已将吃喝端上。
祈焕艺提起酒壶,在对座小姐姐杯里斟下半杯,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没有用筷挟菜,端起杯子就喝下半杯的酒。
湘青瞪了他一眼,道:“艺弟弟,像你这样喝,快要变成酒鬼了!”
祈焕艺一笑,道:“酒中逢知己,有你小姐姐陪伴,我才喝
酒,若是我单独一人,免费送上,我也不会喝的。”
湘青听来很受用,脆生生笑了起来,她侧脸朝楼座上看去,轻轻道:“艺弟弟,这家‘会仙楼’生意真不错呢,楼上客人都坐满了!”
祈焕艺含笑道:“幸亏我们早来一步,不然就没有座位坐了!”
两人吃喝聊谈中,不时地眺望下面街上景色。
突然,一响“噗”的声音,祈焕艺桌边杯里半杯酒,四下溅了出来。
祈焕艺不由怔了一下,朝杯子里看,溅起的泡沫消失,杯底赫然一颗花生米。
“哦!”他一声轻吟,发现自己桌上并无花生此菜,湘青正朝自己这边愣愣看来,显然酒杯里这颗花生,不是小姐姐扔来的。
湘青用手一指,道:“艺弟弟,什么东西掉进你洒杯里?”
“一颗花生……”祈焕艺用筷子把花生挟了出来,放到桌面上,旋首朝楼厅雅座四下看去,心底却是暗暗冒起一阵寒意。
虽然区区一颗不起眼的花生,落进自己洒杯里,却是出于一个暗器名家,绝世高手。
手法不重不轻,准头不偏不斜,才正巧落进这口径仅一寸多的酒杯里。
难道会是不可思议中的“巧合”,才有这颗花生落进酒杯中?
祈焕艺旋首朝楼厅看去,就像刚才湘青说的,这家“会仙楼”生意真不错,已座无虚席,传来飞触把盏,酒令么呼声音。
祈焕艺又朝桌上那颗花生看去,心中暗暗思忖:“如果花生换了小姐姐的‘银雨针’自己的‘铁莲子’,运用刚才手法,打上自己致命穴道,岂不……”
又是一响“噗”的声音,湘青面前半杯酒,尚未啜过口,又有一颗花生了进去。
湘青脸色一变,暗自道:“好快的手法,并未落进自己眼里,却不知谁送来的?”
她向祈焕艺悄声道:“艺弟弟,咱俩杯子里两颗花生是谁送来了?”
祈焕艺心念闪转,道;“是友非敌,不然,这玩笑就开大了!”
“友?”湘青朝坐下满扑扑客人的楼座望了眼,道:“艺弟弟,怀有此套手法的人,不是区区之流,这等高手可以算得出来,孙师叔去了陕西蓝田,我师父在大洪山‘碧螺宫’,外公在阴山天幽峰,还有就是爷爷,和侯爷爷侯陵……”
“哦……难道是他老人家?”祈焕艺突然想到川省白市口江岸那回事,道:“难道他老人家来此豫北的‘邵原镇’?”
“艺弟弟,你说是谁?”湘青两颗明眸睁得大大的朝他看来。
两人正在谈着时,一响“嗒”的声音,龙眼大的一个纸团,落在桌子上。
祈焕艺相信此纸团里有些什么.他打开纸团看去,上面写有寥寥数字:“小艺儿,小湘儿,饭后来邵原镇西大街‘惠安客店’,区公公。”
“小姐姐,一点不错,正是我刚才所猜到的区公公。”他把纸笺送了过去。
湘青看过纸笺后,盈盈一笑,道:“艺弟弟当今武林中有此等暗器手法的,就是这几位老人家了!”
“不止区公公他们……”祈焕艺想到过去侯爷爷曾有提到过的此人,道:“过去据侯爷爷侯陵说,明年元宵之约的‘雷木尊者’牛星,就是一个使用暗器的高手。”
两人找来邵原镇西街的“惠安客店”,他们尚未进入里面,已有两人站在“惠安客店”的店门前,向他们含笑招呼。
“玉莲姐姐,你怎么也来此地邵原镇……”湘青看到“云中凤”江玉莲时,高兴得叫了起来。
江玉莲正在回答时,边上“云中鹤”江玉宇含笑道:“区老前辈知道你二位要来,怕会找错地方,吩咐江某兄妹在此等侯!”
“惠安客店”在邵原镇上,是一家很大的旅店,廊宇衔接,占幅甚大,二人由江家兄妹陪同,来客店进深里端,经过一座院落,来到一间大厢房。
“风林樵夫”区正见二人进房来,嘻嘻笑着道:“小艺儿,小湘儿,想不到区公公坐在此地见到你们两个孩子!”
两人见过礼后,湘青不胜困惑问道:“区公公,您老人家怎么会和江姐姐兄妹二人,来这里邵原镇的?”
区正含笑道:“小湘儿,你暂且别问这些,你和你艺弟弟又如何会来这里的?”
一顿,又道:“你们是要去进行一件事?还是这件事业已完成,要回商山‘诸葛医庐’?”
湘青见这位老人家问得古怪,一双明眸朝艺弟弟愣愣看来。
祈焕艺知道区公公问出此话,一定有他的用意,就即回
答道:“区公公,艺儿与小姐姐已将一件事完成,现在我们正要回去商山,想不到刚才您老人家,也在镇街的‘会仙楼’饭馆……”
接着就把自己二人,陪同“七妙居士”孙寒冰,去阴山天才幽峰医治沙风子两腿病伤的经过,也详细告诉了这位老人家。
风林樵夫区正缓缓一点头,道:“你们现在是回去商山,并不赶时间,回去后也是闲着,是不是?”
祈焕艺听不出区公公话中含意,一点头,道:“是的,现在距离明年元宵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小姐姐回去商山,就闲着了。”
区正嘻嘻一笑,道:“小艺儿,小湘儿,你们俩喜不喜欢打架?”
“打架?”湘青听来生奇,这位区公公要自己二人去打架。
区正接着又道:“不是惹是生非的打架,帮区公公和江家兄妹二人去打坏人!”
两人见区正拐弯抹角说到这里,才始会意过来,原来是区公公要自己二人上阵助拳。
风林樵夫区正是武林侠义门中前辈,平素嫉恶如仇,当然不会无端端的去闹出一桩是非来。
湘青脆生生“咭”地一笑,道:“好呀,区公公,只要您老人家指出是谁,小湘儿一记‘飞云杖’朝他脑袋上砸去!”
边上江家兄妹见湘青说出此话,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眼前的湘青,如果不知她底细的人,谁也不相信她是天下穷家帮少帮主的身分。
祈焕艺见这位风林樵夫区公公,亲自带领江家兄妹来此,显然是要了断一桩重要公案,不会是一件寻常单纯的事情。
他有了这样想法,就即问道:“区公公,对方是何等样人物?是不是在此地‘邵原镇’附近?”
区正道:“头儿是个六根未净的大和尚,手下还有不少虾兵蟹将……”
笑了笑,又道:“说来也正巧,那个大和尚主持的‘福林寺’,在此邵原镇的镇郊,区公公也就在这里,遇到你两孩子。”
以风林樵夫区武林声誉,及其所怀之学,黑道魔獠,魅魑魍魁之辈,闻之丧胆,他了断一项公案,不须要任何人助阵,现在由江家兄妹陪同来此,显然这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至于他要祈焕艺、湘青二人上阵助拳,固然可以整整自己这边声威,同时他也喜欢这两个孩子,久未见面,藉此亲近亲近。
边上“云中鹤”江玉宇道:“咱们原来找的点子,并非是‘玄海罗汉’法空……”
“‘玄海罗汉’法空?”祈焕艺接口问道:“就是‘福林寺’主持?”
“云中鹤”江玉字一点头,道:“是的,法空和尚是‘福林寺’主持,法空和尚恶名昭彰,暴行劣迹不胜枚举,江某跟区老前辈谈后,他老人家认为此秃驴不能留下,就由江某兄妹陪同来此豫北。”
湘青问道:“你们来这里邵原镇,原来要打的点子,又是谁呢?”
“云中风”江玉莲接口道:“‘黑鹰’骆元奇,骆元奇是西南
江湖上巨盗,平时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他所行之事令人发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引起西南侠义门中注意……”
“那个骆元奇逃来此地‘福林寺’了?”湘青已会意过来。
江玉莲道:“骆元奇知道自己已被西南侠义门中瞩目注意,追踪扑杀,危机四伏,就脱身逃来此地镇郊的‘福林寺’。”
江玉宇道:“‘黑鹰’络元奇与‘玄海罗汉’法空,原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经江某等探听,这斯知道自己西南江湖站不住脚,逃来豫北,藏匿在邵原镇东郊的‘福林寺’。”
风林樵夫区正嘻嘻一笑,道:“小艺儿,小湘儿,你俩原不愿意帮区公公打这场架?”
祈焕艺欠身一礼,道:“区公公,艺儿跟小姐姐听凭您老人家吩咐就是!”
区正一扪颔下银丝似的长发,含笑道:“小艺儿,你说的话听进区公公耳里,打从心坎里高兴起来。”
众人在房里,就将对付“福林寺”之策,作了一番周密的商议……
江玉宇将“黑鹰”骆元奇的外貌形相,告诉了祈焕艺和湘青二人。
区正道:“咱们就如此决定,今夜三更,向‘福林寺’采取行动。”
三更过后,邵原镇东郊“福林寺”黄墙外,突然出现一男一女两条身影,他们穿着疾服劲装夜行衣杉,男的佩剑,女的执杖,正是祈焕艺与湘青二人。
两人绝无声息下,跃上“福林寺”高墙,接着纵身而下,宛如经絮飘地。
这里“福林寺”建筑,真个美轮美奂.布置得富丽堂皇
黄墙之内,中间是一座大庭院,左右两首是两行长廊,廊沿雕着ⅹ字栏杆,偏殿一角,隐隐传来念佛涌经之声。
两人蹑足蛇行,走完其中一条长廊,迎面是一栋矗立的精舍,珠灯辉煌,画帘低垂,依稀传来男女嬉笑、吃喝之声。
祈焕艺听到这缕声响,心里不禁感慨不已,修心养性的佛门禅杖,竟成了荒淫作乐,藏垢纳污的地方。
湘青一伏身,向华厦窗栏处窘去,低头由窗缝看向里面,接着向祈焕艺处一拍手。
祈焕艺知道屋里已有发现,一个箭步纵了过来,两人贴上窗隙,往里面看去……。
屋内灯烛明位,一个形相凶厉的中年人,怀里拥着一个妖冶女子,在谈笑饮酒。
祈焕艺此一发现,侧过脸,一指纸窗,向身边的湘青微微一点头。
屋内此中年人,从他外貌形相看来,正是江玉宇所说的“黑鹰”骆元奇。
两人又从纸窗缝隙看去,屋里烛光一闪,门帘掀起,进来一个披上袈裟,身躯高大的和尚。
此和尚生相也极是狞凶,身高七寸,两撇扫帚眉,一双三角眼,阔脸暴腮,两颊堆起业草似的胡须,下巴却是光溜溜不长一须。
“黑鹰”见此和尚进屋来,站起身,抱拳一礼,问道:“大和尚夜晚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大和尚道:“元奇兄,贫衲夜晚来此,特有一事向您请教?”
骆元奇道:“大方丈有何见示,只管说出就是!”
大和尚道:“您在西南江湖多年,可曾闻听有关‘风林樵夫’区正,其人其事?”
“黑鹰”骆元奇听到此名号,心底暗暗冒出一阵寒意,这老家伙就是自己在西南道上克星之一,知道太清楚了。
骆元奇心在这样想,嘴上当然不会说出来,嘿嘿一笑,道:“此老头儿虚有其名,只是沽名钓誉之徒,不足挂齿。”
大和尚听到此话,目注骆元奇一瞥,接着道:“从江湖道上朋友传闻,这老头儿带领武林中人,从川省来此……”
骆元奇一声轻“哦”,脸上神情瞬息数变。
此大和尚就是这里“福林寺”主持“玄海罗汉”法空,他又道:“得闻‘风林樵夫’区正要管闲事,此番北上,难免不来上门寻事,这里如有人手不足时,请元奇兄多多担待。”
“黑鹰”骆元奇来“福林寺”,当然不会向法空和尚说出,为了逃避川中侠义门中追踪扑杀,才流窘来此,他嘿嘿数笑,道:“原来法空禅师为了此区区小事,我在西南江湖,对‘风林樵夫’区正之流,也稍有所闻,谅来也不会有真实武艺……?”
一付有恃无恐的神情,又道:“骆某来这里‘福林寺’,深蒙大和尚款待,这老家伙如若真是找来‘福林寺’,区区在下倒要跟他较量一下。”
法空和尚哈哈大笑道:“元奇兄快人快语,贫衲话至此,时间不早,您也该休息了!”
话落,转身出房去。
窗外二人,闪身到庭院一角,祈焕艺悄声道:“小姐姐,屋内此人就是江玉宇所说的‘黑鹰’骆元奇,你在外面把风,待艺弟弟进去把他除掉!”
“你自己也得小心!”湘青点点头接上一句。
祈焕艺右手握着出鞘的“青霜剑”,左手掌心扣上“铁莲子”一个箭步,飞落房门外。
房里骆元奇业已觉察门外有动静,一声叱喝道:“外面是谁?”
祈焕艺掀开门帘,挺身而入!
骆元奇已有浓浓醉意,猛见门帘掀起,进来一个身穿劲装,手执宝剑的年轻人,不由诧然怔了一下。
祈焕艺冷然一笑,道:“‘黑鹰’骆元奇,你我原是素昧平生,奈何你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区区祈焕艺今晚要跟你见个高下!”
“乳臭小儿,你是想找死……”骆元奇一声喝叱,突然想了起来,道:“‘风林樵夫’区正,是你何人?”
“是我的公公……”他嘴在说,手并没有闲了下来。
剑走“龙形九剑”中“天半龙吟”一招,朝向骆元奇分心刺来。
骆元奇一声暴叱,握起床边缅刀,一招“流星飞坠”之式,推开怀里少妇,刀花闪闪生寒,避招进招,朝析焕艺横腰斩来。
骆元奇这一招是“问路”,房里地方狭窄,无法展开功力,是以一式“流星飞坠”施出,已闪身扑出房门外。
他想到刚才祈焕艺之话,心里却是暗暗嘀咕,西南江湖黑白道中人物,谁都知道区正此老家伙,不但没有枕边人黄脸婆,连固定住处也没有,哪里来此一英姿俊逸的小孙子?
祈焕艺卸尾扑出房外,他在此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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