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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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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凤一听,刚才还觉得面熟,这下可被提醒了个彻底,这可不就是当初和她争虎,害得她如此的罪魁祸首吗,怒气瞬间又飙升了两番,不但没住手,反倒每次挥剑都是杀招,吓得一众丫鬟婆子也不敢帮忙阻拦两个小厮,都避到了一旁,幸儿和诚儿躲闪间靠近了那条小河边。

诚儿见旁边有两只花匠扔下的花锄,就想拿过来做武器,对抗上官凤,结果他一错身的功夫,花锄没拿到,却被上官凤追上了幸儿,挥剑间,那剑刃就要刺到幸儿身上,幸儿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虽然她平日也有跟随哥哥们练武,但是小女孩吃不得辛苦,碰到比试,众人都让她三分,所以,虽说自觉功夫不错,其实一直是众人里最差的,这时被个红眼睛的疯女人追杀,又一时慌张,能使出正常水准的一半就不错了。哪曾想今日偷跑来和哥哥参加诗会,还会遇到危急生命之事啊。

这时,阑儿已经追了上来,闪身挡到了幸儿身前,上官凤被惊了一下,剑势微微一顿的功夫,阑儿已经扑着幸儿倒进了河水里,避过了这杀招,却也被过膝深的河水,呛得咳嗽不已,衫裙尽湿。

夏日炎热,她本就穿的纱裙,这一浸湿,曼妙身姿就彻底显了出来,特别是胸前的风光,半含半露,很是惑人。

正经人家的小姐,特别是她们这样的贵女,平日里掀起个裙角都要被训斥不守规矩,何况还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湿了衣衫,周围立刻一片吸气声。

而这吸气声里居然还夹杂着一片极力压抑的喘息声,原来河对岸的公子们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跑过来探看。

阑儿紧紧掩了胸口,羞愤欲死,但还是扭头看向同样一身湿衣的幸儿,“幸儿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阑姐姐。”幸儿也是惊魂未定,脸色有些发白。软着手脚站起来,待想拉起阑儿,也觉有些不妥。

正这时,一人扯了大块的白纱挡了众人的目光,轻声说道,“孙小姐请起吧。”

幸儿惊喜喊道,“大哥”

大禹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上岸。”

幸儿连忙闭了嘴,几步淌上岸,被同样拿着白纱的涛儿裹得严严实实。

阑儿脸色青白交错,咬了下唇,勉强站起身子,大禹立刻把白纱披到她身上,扶着她的胳膊上了岸。

上官凤一脸复杂,有幸灾乐祸,有倔强,还有一点难得的惧怕。但是,此时众人皆看着他们几人,她只得硬了头皮,挥着剑高声喊道,“谁家大胆狂徒,敢阻本郡主惩罚小贼”

大禹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冰寒之意,冻得上官凤忍不住想哆嗦,不自觉得就闭了嘴。

大禹这才扶着阑儿回了亭子安坐,“孙小姐,今日之事,都是家妹累及您清名受损。还请稍等,我必定给小姐一个交代。”

阑儿抬头看他清俊的眉目间满是肃然,没来由的觉得心安,于是轻轻点头。

大禹退后出了亭子,脸色平淡的看向上官凤,“小郡主,您刚才言道,是为追杀小贼才如此拔剑相向。可是刚才在下明明听到孙小姐已经提醒过您,舍妹为女子,就不存在偷窥之嫌,若说真有错处,也不过是小丫头玩心重,好奇众位小姐是何等风姿,跑来观瞧一二。这样虽说失礼,但是,也不至于让您提剑追杀,而且剑剑皆是杀招。莫说舍妹不是小厮,就真是哪家小厮,也要与其主人说上一声才能惩处吧,小郡主此等言行,是否有些太过蛮横残暴?”

“你…”上官凤被大禹堵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周围众公子小姐脸上都有些不耻,就更是恼怒。

大禹也不等她说话,又怒声说道,“再者说,小郡主已经知道舍妹是护国仙夫人的小女儿,你还执意追杀,可是对我木仙府有何不满或者仇恨,以至于你要不死不休,追杀她一个小女孩?”

“这位公子请慎言”就在上官风欲张嘴叱骂反驳之时,人群外赶来一群女子,当先一人是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雍容贵气,周围人见到她都低头行礼,“康王妃安好。”

康王妃一挥手,温和说道,“各位不必多礼,都起吧。”

众人抬头,看着大禹几人的眼色兴味更浓,刚才这青衣公子已经表明身份,木仙府,新晋亲王府,护国仙夫人府,哪个名字都分量不轻,而另一方是先皇堂弟康王的妻女,皇亲国戚。这两方对上了,可是多少年难得一遇的热闹啊,不出半日,这件事就要传遍花都,而他们居然是亲眼所见之人,这怎能不让他们兴奋。

大禹低头行了一个晚辈礼,“康王妃安好。”

康王妃微微一笑,“这位公子,可是仙夫人府上的,刚才本妃听你言辞激烈逼问我那小女,可见是气恼之极。不过,我那小女从小就是嘴笨的,公子还是要容她解释两句啊。”

大禹不置可否的一笑,半点没有让步,“王妃说笑了,小郡主是否口才笨拙,在下不知,不过,她的剑可是利着呢,刚才若不是孙小姐舍命相救,在下那小妹就要丧命于此了。如此说来,小郡主刚才也未曾给在下舍妹辩驳的机会啊。”

康王妃心里暗恼,本来想用身份压上一压,先把场面圆过去,保住女儿的名声,以后或者道歉,或者私下和解都好。没想到大禹这般油盐不进,完全没有一点示弱的意思。

她怎会知道,大禹自从亲生父母在大水中丧生,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背着不到五岁的妹妹走了几千里,就为了让妹妹活命,妹妹在他心里重于生命,今日他一赶过来,就见到她差点被刺与剑下,心里的怒火恨不得**掌拍死上官凤,才能平息。

况且木艾平日里怕他们成了那奉行以德报怨的受气包,早千百次的教训过他们,只要占住一个‘理’字,别的就什么都不必怕,哪怕把天捅个窟窿,她也有办法给他们担着。

所以几个孩子,特别大禹还是担着保护弟妹安全的兄长,更是无所畏惧,只要涉及到弟妹的安全,他谁也不怕。

康王妃无法,只得说道,“今日确实是小女鲁莽了,这位公子还请不要见怪,明日我定亲自携礼上门赔罪,可好?”

大禹摇头,“王妃不必如此客套,我们小门小户,当不得王妃屈尊降贵。再者今日虽说小郡主动辄杀人有些过于残暴,但是舍妹确实好奇贪玩在先,小郡主误会也是情由所原。只是,那亭中所坐的孙小姐,因为救舍妹性命,被小郡主逼入河中,损了清名,这件事,王妃年长,比在下经事多,可有应对之策?”

康王妃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晚辈逼问到如此狼狈,一双手掐了那绣金丝的帕子,恨不得扯碎解气才好,但是自己女儿刚才仗剑杀人确实太过出格,她此时再发了脾气,明日满百花都知道她们母子是一对儿母老虎,女儿以后的亲事要怎么办?

咬牙压了又压心里的怒火,狠狠瞪了一眼上官凤,康王妃装出温和之色说道,“原来孙小姐受了池鱼之殃,这可怎么办好,虽说现在是夏日,但是也要小心不要受了风寒才好。这样吧,我亲自送她回府,和孙夫人好好解释两句。姐妹们玩闹,有个失手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清名,这位公子言重了,不过湿了衣衫,周围又都是丫鬟婆子,不会有人这般嚼舌。”

大禹听她如此避重就轻,刚想要说话,那上官凤却接口说道,“那孙阑儿已经被yin贼辱了多日了,哪还有什么清名,你不要信口开河,往本郡主头上扣罪名。”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都皱了眉头,原本只是听闻这郡主蛮横些,但是今日一见其言行,简直就是傻子一般,各府小姐们想着以后定是不能与她一处玩耍了,公子们则想,回去一定要说与长辈听,可不要为了一点利益,就逼着他们把这样的蠢女子娶进门,否则阖府不宁都是轻的,重则闹个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康王妃恨不得上前给女儿**掌,忍了火气,强笑道,“凤儿,说什么玩笑话,今**确实莽撞了,还是和母妃一起送你阑儿姐姐回去啊。”

大禹实在听不得这康王妃和稀泥,皱眉说道,“康王妃,你们王府如何与孙府交代,在下不想参与,不过,今日孙小姐却是因为救舍妹,清名才受此质疑,我们木仙府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定会负起责任。”

说完,他扭头冲向凉亭,整了整衣衫,深深施了一礼,高声说道,“孙小姐,在下木仙府长子欧阳禹,今年年方一十五岁,尚未婚配,粗读过几本书,会记得账,仁智礼义信这般道理也懂一二。平日帮家母打理商铺,尚能赚取妻儿衣食之资,今日一是感念小姐救舍妹与危难,二是歆慕小姐高义、贤淑的品性。所以,在此冒昧向小姐,求亲。”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惩处

第三百七十二章 惩处

众人听到这里都惊得呆了好半晌,然后立刻哄声一片,当众求亲,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刚刚已经损了清名的女子,这可是百花国历史上从未听说之事。

阑儿平日人缘就好,众女也舍不得她被世人诟病,此时听一位如此重情重义,有担当的男子向其求亲,让她们一时替好友欣喜,一时羡慕,简直激动得要掉下眼泪来。

而公子们也挑了大拇指,暗赞这兄弟真是好气魄,心里皆生了结交之意,而与大禹相熟的涛儿和任天成等人都不自觉抬高了下巴,仿佛与有荣焉一般。

大禹喘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又说道,“孙小姐,我木仙府有家规,我只能娶一妻,终生不得纳妾。我,欧阳禹平生所求不过母亲身体康健,弟妹衣食无忧,只要你孝顺我母,疼爱弟妹,我必定真心待你一世。”

“答应她,阑儿姐姐快答应她。”李雨娇眼泪已经沾湿了帕子,第一个奔进亭子,喊了出来。

南莲等人也随后跟了进去,一叠声的劝着阑儿。

阑儿原本青白的脸色,在众女羡慕嫉妒的目光下,慢慢变得羞红,想要答应,但是嗓子里却好似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这可是关乎她一生的大事,是做这个人的妻,让天下女子都羡慕,还是黯然归家,为清名所累,一根儿绳子结束此生。全在她此时一句话,可是她偏偏被泪模糊了双眼,被狂跳的心绪堵了双唇。

李雨娇急得恨不得上前掰开她的嘴,抓了她的双肩,问道,“阑儿姐姐,现在可不是怕羞的时候,你快点头,点头”

阑儿果真随声点了头,众女欢喜喊叫出声。

“阑儿姐姐答应了,答应了。”

大禹这才又说道,“在下这就回去禀明母亲,明日上门提亲。一会儿还要劳烦哪位小姐把孙小姐送回府去,在下感激不尽。”

“欧阳公子尽管放心,我们姐妹一起送阑儿姐姐回去。”众女齐齐应道。

大禹这才和众位公子们告了辞,看都没看康王妃母女一眼,就与涛儿以及两个自觉闯祸的‘小厮’一起出了园门。

康王妃气得脸都青了,心道这木仙府真是了得,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公子,半句没说康王府的不是,却硬是用一句求亲,结结实实扇了她们王府无数耳光,今日真是见识了,她狠狠拉着女儿,说道,“还不跟我回去,难道还想继续丢我们王府的脸不成?”

说完拉着上官凤,一路踉跄也去了。

众人今日见了如此热闹,也无心再做什么长赋短赋,一哄声都各自回家说新鲜去了。

那些女子们帮着阑儿换了干净衣衫,稍稍整理发鬓,就一起兴致勃勃去了孙府。

再说,大禹找了家成衣铺子,给幸儿和诚儿都换了套衣衫,又派了四海去肖府和卫府送信,然后就出城赶回半月山了,毕竟今日之事闹得有些大,幸儿险些没了性命,他强硬顶撞了一位王妃,又擅自当众定了亲,这些都是要清清楚楚说给妈妈听的,把一众当事人都带回去,也方便妈妈惩罚或者询问。

幸儿和诚儿一路蔫头耷脑,心里很是忐忑,原本就是为了看个热闹,怎么就闯了祸了呢?这次恐怕抱着妈妈撒娇也混不过去了。

几人一路沉默上了山,绕过别墅前的矮树墙,就见葡萄架下,他们的妈妈捧了本书,一脸淡然的仰躺在摇椅上,几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下头,走了过去。

大禹带头跪了下去,把诗会上发生之事详细讲诉了一遍,末了很是犹豫的张了张嘴,最后看着妈妈毫无表情的脸,还是没有说出来。

木艾也没有让他们起身,放下手里的书,慢慢倒了杯茶喝了,沉默半晌,低声问道,“那小郡主原来就与我们结过怨,此时彻底得罪他们也没什么不好。放在明处的敌人永远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藏了黑心的朋友。大禹今日做得对,那孙小姐为了救你妹妹致使清名受损,那小郡主又出言侮辱,如果你不把事情担下来,恐怕那孙小姐就只有以死明志这一条路了。人家对我们有恩,我们怎能看着她如此,恐怕良心有愧。不过,妈妈还是要问你一句,你今日向孙小姐求亲,是完全为了报恩吗?”

大禹沉思片刻,脑海里闪过那水中脸色青白,柔弱无依,却仍然咬紧了嘴唇不肯哭出声的倔强女子,心里蓦然多了一抹怜惜,“妈妈,孙小姐温婉可人,柔中带刚,又有救了妹妹的大义在先,大禹心里敬佩,如若和她结为连理,相信可以互相敬爱扶持一辈子。”

“如若你以后遇到了真心喜爱的女孩子,又该怎么办?”

“妈妈,大禹心里,只有您和弟弟妹妹们最重要,只要她一生尽心赐奉您,疼爱弟弟妹妹,我必一心一意待她。”

木艾点头,“那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以后万一要做什么出格之事,就把这些话好好回想一下。要知道,你娶了这个女子,就绝对不可以让她为你伤心流泪。否则,不如不娶。”

“是,妈妈。”大禹郑重磕头应下。

“明日我会托你卫舅母上门去提亲,孙家那头如果不出意外,一定会答允。但是,咱们还要继续南下的行程,你们年纪也不大,我想把婚期定在你十八岁时,你看如何?”

“一切听妈**安排。”

幸儿和诚儿听着妈妈和哥哥商量婚事,半点儿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就有些跪不住了,不时抬头看上妈妈两眼,期望妈妈看到他们眼里的悔意,可惜这次木艾是真生了气,硬是忍着装作没有看见。

涛儿想了想,到底看不得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当先开口说道,“姑姑,今日涛儿没有照料好弟弟妹妹,以至于他们闯了祸,请姑姑责罚,但是,弟弟妹妹年纪还小,贪玩不懂事,请姑姑莫要…”

木艾沉默把玩手里的茶杯,半晌轻轻放下,叹气说道,“既然同意了带他们进那诗会,就要用心将他们看好,否则就不该心软允了他们。你和大禹领个失察的惩罚吧。”

“是,姑姑。”涛儿嘴角抽了抽,微微苦笑,知道他这情是白求了,姑姑提都没提两个小的,恐怕是惩罚更重。

“惜福,请家法出来”

惜福咧了咧嘴,恨不得自己的耳朵堵死了没有听见这话才好,可惜,夫人挑起的眉毛,让她立刻心里哆嗦,麻利的跑进客厅从墙角的大肚儿红梅傲雪瓶中取了戒尺,双手捧着送了出去。

木艾接过,一手掐了大禹的手掌,一手用力挥起,啪啪就是两下。大禹的手心里立刻就出两道紫红的檩子,疼得他脊背都挺直了,但仍是低声说道,“谢妈妈教诲。”

木艾点头,拉过涛儿的双手也照样挥了两下,涛儿同样忍痛说道,“谢姑姑教诲。”

“这两戒尺是要你们以后长记性,不要轻易心软,如果真心软了,也要用上一百二十个心,保证不出差错才好。否则,今日幸儿丧命与那诗会,你们就算终生寝室难安,也换不回她复生。”

大禹和涛儿都低了头,幸儿和诚儿第一次见妈妈这样严厉,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

木艾抬头看着他们,指了诚儿上前,诚儿装出笑嘻嘻的样子,把手藏在背后,“姑姑,诚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带着妹妹胡闹了,姑姑不要…不要打诚儿好不好?”

木艾也不答话,一手牵了他胳膊,戒尺就打到了他屁股上,夏天都穿的薄,不过是一层绢丝的中衣加上绸缎的长衫,诚儿立刻吃痛叫了起来,不过三戒尺就哭得眼泪哗哗,这几年被他那心机深沉的祖母娇惯出的脾气都发了出来,先前还求饶,后来就口不择言了,“姑姑,诚儿错了,不打了,不打了…呜呜…不要打我了,我要告诉祖母你打我,呜呜,你凭什么打我我又不是你生的”

木艾也不理他嘴里说些什么,打足了十下,自己也累得喘气,“好,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姑姑,因为这顿打嫉恨我也行。不过,你要记住了,你是兄长,可以保护弟妹,可以带着他们玩耍,但是绝对不能在他们任性妄为的时候,不但不阻止,反倒助其行事。”

说完也不理他哭的打嗝,唤了涛儿,“涛儿,送诚儿回去,把事情详细说给你肖叔听。另外告诉你母亲,我随后派人去送信给她。”

“是,姑姑。”涛儿连忙拉了哭泣不停的诚儿,下山去了。

幸儿怯生生的看了妈妈一眼,又偷偷瞄了瞄哥哥,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妈妈,幸儿也错了。”

“惜福,伺候小姐下去梳洗换衣,然后带去新收拾出来那屋子跪着。大禹也去吧。”木艾说完,拿书掩了脸,继续躺在摇椅上小憩。

惜福连忙上前扶起一脸莫名的幸儿,然后拉着她进了大厅,大禹微微皱了眉,跟在后面低声问道,“惜福,妈妈她…”

惜福叹气,“一会儿大少爷就知道了,还是先去洗漱吧,最好换套干净衣衫。”

大禹忍下心头的疑虑,依言回房洗干净一身汗,换了套月白的衣衫,利落的用金箍束了发,出门正遇幸儿也换了套妃色绣彩蝶的衣裙出来。

惜福引了他们到二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门,两兄妹立刻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事成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事成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房间中正对着门的位置摆了一张檀木桌儿,桌上立着两只牌位,一只上面刻了,严父欧阳谨远之位,另外一只上则是,慈母欧阳甘氏之位,牌位之间摆着四色果品,四色点心,最前面是一只一尺直径的香炉,里面正冉冉燃着三柱檀香,袅袅的烟气慢慢充斥了屋子。

惜福走到房间角落,捡了两只锦缎面儿絮棉花的垫子放到桌前两尺处,然后又给大禹和幸儿行了一礼,说道,“夫人早晨做好果酱,突然想起今日是大少爷和小姐生身父母的祭日,就忙着布置了这祭祀,结果小姐却没了踪影,急得夫人连午饭都没吃,你们回来之前,夫人一直都呆着这屋子里,念叨着她没有教养好你们,愧对欧阳先生和夫人。”

大禹抬手抹了眼泪,拉了妹妹上前几步,移开锦垫儿,直直跪在松木地板上,啜泣低喃,“父亲母亲,儿不孝,忘记了你们的祭日,又累得妈妈如此伤心,是儿的错。”

幸儿也哭出声来,哽咽道,“娘,是幸儿错了,幸儿不该任性妄为,不该让妈妈担心,幸儿不是好孩子…”

惜福悄悄退出门去,下了楼,伺候着自家夫人研磨舖纸,写了信,又备了两匹绸缎,两盒点心,两盒果品,两坛果酒的八盒礼,然后才说道,“夫人,大少爷和小姐在供桌前跪着呢,小姐先前湿了衣衫,您看,要不要熬完姜汤给她喝?”

木艾揉揉眉心,唤了门口的惜花叫来孔喜,指着信和礼盒说道,“孔队长,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些东西送去卫府,交给卫大夫人。”

孔喜应声去了,木艾仰靠在沙发上,半晌说道,“去吧,熬碗姜汤给小姐,他们中午一定也没吃东西,再做点清粥小菜,今日是他们生身父母的祭日,不能吃荤。”

惜福小心陪笑道,“是,夫人,我去熬些绿豆粥,再拌些鲜藕和笋,清清爽爽,夫人也吃一碗,如何?”

木艾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惜福立刻眉开眼笑跑去了厨房。

孔喜赶车到了卫府,卫府管家听说是木仙府来人,立刻一面使人向里通报,一边吩咐小厮们抱了礼盒,引着孔喜往里走。

卫家老夫人和两个儿媳正坐在厅里给涛儿的双手上药,卫二夫人心疼儿子,就有些埋怨,“你也是,你姑姑打你,你就不能躲着点儿。”

涛儿一边疼得吸气,一边笑道,“二娘,姑姑已经手下留情了,是孩儿不懂事,心软带了弟妹进去,却没用心看管他们,差点惹得幸儿丢了性命。”

卫老夫人点头,“我孙儿是个明白事理的,你姑姑打你没有错,以后要记得做事万不可心软。”说完看了看左右都是心腹丫鬟,又说道,“你是这府里的嫡长孙,以后不定还要有多少事端,你如果事事心软,还不知防备,可是要吃大亏的。”

涛儿连忙起身低头行礼,“是,祖母,孙儿受教了。”

卫大夫人连忙拉了他说道,“快坐下,你祖母不会挑你的礼数的。”说完想了想,“诚儿这两年可是脾气涨了许多,这次被你姑姑打了,回府后恐怕不会轻闹腾。”

涛儿摇头,“不会,他和孩儿一车回来,半路虽然嚷着身上疼,但是末了下车,还是跟孩儿说,姑姑回来真好。”

卫家婆媳听了皆笑,卫老夫人说道,“那朱氏真是白算计了,这捧杀到底还没有让这孩子失了辨别善恶之心,他还是知道他姑姑打他是为了他好。”

众人点头,这时丫鬟来报,木仙府派人送东西来了,随后孔喜就进了花厅,躬身施礼,送上了信件和礼盒,然后说道,“我们夫人说,此次要劳烦卫夫人多跑一趟了。”

卫大夫人摆手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夫人,就说我保她儿媳妇稳稳娶回家。不过,到时候我这谢媒礼可要厚些,那些金银之物全不要,多搬几坛好酒来就行。”

卫老夫人也笑道,“嗯,这话对,仙丫头那好酒,我现在每日晚饭后喝上一两杯,倒觉得五脏六腑舒适许多。”

孔喜低头应下了,然后告辞回了府,卫大夫人仔细看了信,与婆婆妹妹商量第二日去孙府不提。

大禹和妹妹跪了两个时辰,直到夜色降临了,才给父母磕了头,上了香,然后一瘸一拐退出门去,下了楼不见母亲,急忙问正坐在门口绣帕子的惜花,“夫人呢?”

惜花指了指房顶,大禹叹了口气,留下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的妹妹,然后独自出门,纵身上了房顶。

木艾没有言语,照旧给儿子倒了杯酒,然后浅浅啜着自己手里那杯,半晌低声说道,“大禹,今日二十五了呢,你看月亮都只剩这么一芽了。”

大禹点头,“再有六日就是妈**生辰了。”

“是啊,生辰,三十一岁的生辰,妈妈已经老了。人生如白驹过隙,我们要珍惜每一个瞬间,否则当生命走到尽头时,剩下的都是悔恨,岂不是很可惜。”

“妈妈不老,大禹记得那年妈妈突然出现在破庙里,把我和幸儿救出来,大禹就想,一定是我们的父母在天之灵祈求天神,送下妈妈这样的仙子来解救我们。”

“傻小子,妈妈才不是仙子,仙子怎么会凶神恶煞的动戒尺。”

“大禹知道妈妈是为了我们好,其实妈妈打我们时,心里一定比我们疼。”大禹仰了头,咽回眼里的泪,半晌又说道,“妈妈,你不要伤心,我们知道错了。”

木艾一口喝干杯中酒,伸手揽过大儿,“不,是妈妈迁怒了,最近妈妈心情不好,你们也不要怪妈妈。”

“不,妈妈该打我们。”大禹坚持,半点儿不想让妈妈内疚。

木艾扑哧一笑,叹气说道,“幸儿现在还没有自保能力,这个世界对于女子的礼教又太过严苛,妈妈虽然不想拘束她,但也不想让她养成胆大妄为的性子。今日那孙家小姐只湿了衣衫就差点被逼得自尽,如果哪日幸儿再私自离家,一旦有个损伤,以后这一生可要怎么办。所以,今日还是要打一顿让她长记性。”

大禹知道妈妈说的有道理,又不忍看妹妹挨打,于是低头说道,“那,那儿子去找瓶好的伤药。”

木艾无奈,跳下房顶进了屋,幸儿眼泪汪汪的受了十戒尺,末了还抱了妈**衣袖哭个不停,木艾到底心软,抱了她上楼,亲自给她上了大禹找了的伤药,安顿她睡了。

第二日晚,卫夫人派人上门报信,孙府果然一口答应了婚事,也很欢喜女儿可以在家里多留三年,商定好了两日后再带大禹上门纳采和问名,等把聘礼送去,这婚事就算彻底定下来了。

春分和木五听了传言,早早就来到半月山等消息,一得知亲事定了,立刻就赶在城门关闭前回了城,一定要托人买只好雁给自家大少爷抱着。

木艾领着两个孩子吃了饭,就把空间里和楼上仓库里的好东西统统搬了出来,挨样挑拣,要为大儿备一份体面又贵重的聘礼。

孙家老爷毕竟是三品侍郎,自家虽然挂着亲王的爵位,但是大禹却还是白身,连个秀才都不曾考过,在世人眼里就有些高攀,所以,木艾打定主意要备办一份天下少有的聘礼,给儿子撑腰。

大禹那日极坦然当着众人面求亲,此时见到妈妈忙着他的聘礼,居然有些害了羞,借口读书躲回了房里,惹得趴在沙发上的幸儿和一众丫鬟们笑个不停。

木艾带着惜福几人,先挑了纳采要用的八盒礼,总不能大禹除了抱个雁,别的就什么都不拿了,好在外人看得金贵的果子酒水,自家就差泛滥成灾了。再添上些绸缎点心小食,也很拿得出手。

至于聘礼就要慎重考虑了,这么多年肖恒从花都送来的摆设儿首饰,还有每年生辰之时,各地的掌柜送回来的各色玩物也着实不少,要挑出一副打眼的也不难。

不到半晌就凑出了十六箱,四箱锦缎,都是蓉城进贡的上好的妆花锦、彩条经锦、流霞锦、雨丝锦、散地锦、浣花锦、方方锦、铺地锦,简直是应有尽有。

四箱摆设器物里装了丰城书香阁的上好狼毫笔和宣纸,山城的青花砚,涯城的珊瑚玛瑙盆景,烈城的赤炎石镇纸,青玉雕的长颈瓶,无不是金贵非常,精致非常。

四箱字画里有山水的,仕女的,花鸟的,随便抽出一卷都是百花开国时期的名家所作,外加八套孤本赋集。

最后那些首饰,是最贵重的,也是最出彩的。头簪有喜鹊登梅簪、五蝠捧寿簪 翡翠盘肠簪、珊瑚蝙蝠簪四件,皆是内造的匠人精心打造。头花有红宝石串米珠头花、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蓝宝石蜻蜓头花、红珊瑚猫蝶头花四件。耳坠儿项链手串发钗俱全的整套首饰也有八盒,赤金镂空雕花的两套,景泰蓝红珊瑚的两套,翡翠滴珠儿两套,红宝石镶嵌两套。

只这些零碎首饰就装了两箱,第三箱又添了各色玉佩、玉环等配饰之物。唯有第四箱,一只大箱子里只放了一只盖儿顶雕了百合花的妆盒,盒子里放了一物。

惜福小心翼翼在箱子四周放了许多棉花,生怕妆盒被磕破,然后又照着单子亲自把所有聘礼都对了一遍,这才笑道,“夫人,都准备好了,咱们府上这份聘礼一出,不知道羡煞多少深闺小姐呢。”

木艾轻笑,挥手收了箱子到空间里,然后监督小女儿喝了羊奶,各自睡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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