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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同人桃之夭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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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岛
黃药师站在窗边,欣赏著窗外的风景。一道暗影无声无息地跪在他身后。
“如何?”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稟告主人,尚无半点消息。”
“哦?”黃药师挑眉,“难不成还从人间蒸发了?”
“属下办罪不力,请主人处罰。”
黃药师把玩著手上的玉萧,脸上看不出半丝情绪。
四週安靜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跪在地下的人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突地,地上之人发出一声惨叫,左目剧痛,鲜红的血自眼窝喷洒出来,白惨惨的眼球滾到腳边。
“下次若再找不到人,你也別来见我了,自行挖了右目吧。”黃药师冷眼扫过地上的人,淡淡地说道。
“谢主人不杀之恩!”不敢多作逗留,黑衣人行了个礼,身形一闪,瞬间消失无蹤。
黃药师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才发现手上的玉萧竟被自己无意中使出的內力震出了碎痕。
目光微敛,落在不远处散落了一地的画像上。
他走过去,手指微挑,拾起其中一幅画,画中人手执白棋,柳眉微皱,神情不豫,似乎正在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自那人离开以后,他每天作画,试著画出记忆中阿蘅的模样,然而不管怎么画,都无法再画出当年阿蘅的神韻。一勾一画间,脑中充斥的全是那冒牌货的一颦一笑,叫他心烦意乱。
该死!明知附骨针天下只有他会解,为什么还要逃跑?难道她不怕那椎心刺骨的痛楚吗?
要是找不到她,要是找不到她……
心情突然一阵烦躁,手指微拢,抓皱了画中人的容顏。
作者有话要说:让黄GG出来冲一冲人气……
第十二回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出场的人物会越来越多,避免出现雷人的上帝视角,由此章开始转为第三人称。
四年后
一名穿着嫩黄衣裳的小姑娘拿著一个食篮穿过喧簦У拇蠼郑叩酱蠼志⊥肥保战锹涞囊患涞昶汤铩R唤ィ统犊笊っ藕暗溃骸俺踅悖〕踅悖
小隔间里传出一把沙哑的声音:“绫儿,买回来啦?放在外面,我一会儿就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隔间里走出一个头发全白的女子,只见她动作迟缓,有如老人家般。绫儿赶紧过去扶她。“初姐,你又在裁衣啦?”
“是啊,刚刚有人来订货,说急著用,明天就要赶出来。”安若初微笑道。
绫儿看著她的笑顏,不禁有点脸红。初姐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然而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竟然头发花白,声音沙哑,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个垂垂老矣的妇人。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啊。
“初姐,你身体不好,有些工作就不要接嘛。”
“这次订货的是沈府上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绫儿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就是一些狗仗人势的家伙吗?只因为女儿当了美人,就趾高气昂的,拜托,后宮佳丽三千,就算皇帝现在看得上她,也早晚会失宠啦!”
安若初噗斥一声笑出来,怕她年纪小口洠д诶沟米锶耍妒怯职迤鹈婵祝档溃骸罢饣霸谡饫锼邓稻秃昧耍蓜e到处讲,知道吗?”
“是,初姐!”绫儿翻了翻白眼,还教训人呢,平常不都是她在罵?“对了,初姐,你这裁缝店越来越受欢迎,客人也越来越多,有洠в邢牍┱乓幌拢俊背踅闵杓频囊路坏每矗已叫掠保钅训玫氖牵伤杓瞥隼吹囊律眩负鯖'有一件的样式是重复的,极受官家小姐的喜爱。大家口耳相传,在行內也小有名气。
安若初敲敲她的头:“嫌你初姐我还不夠做牛做马吗?钱不用多,足夠维持生活就行了。”
“喔。”绫儿摸摸鼻子,“对了,初姐,这是你要我买的盐酥鸡,快趁热吃吧。”
说起自己最爱的盐酥鸡,安若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伸出苍白的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脸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表情。
啊!人间美味啊!
“咦,陆公子。”绫儿惊喜地朝出现在门口的少年喊道。
安若初一听到,快速地吞下口中的鸡块,同时手忙腳乱地把那盘盐酥鸡重新放回食盒里。
要命,什么时候不来,挑这时候来。
“初姐。”陆冠英喚道。
安若初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以掩饰自己的心虛:“你来啦,呵呵……”
“嗯,我来这里办点事,现在办完了,正好可以接你一起回庄。”
就算他洠в忻餮裕踩舫跻泊蟾挪碌玫剿凑饫锇焓裁词隆
该说误入歧途吗?这小子自从认识了一班山寨兄弟,就干起了水寇的勾当。別看他年纪轻轻,如今已是太湖水寇的总瓢把子。这会儿来苏州,估计又是有新的“工作”要做,探听消息来了。
“那个,我自己去也行啦,不用麻烦。”安若初打著哈哈,极力掩藏身后的食盒。
陆冠英皱起一对好看的眉,问道:“初姐,你后面藏著什么?”
安若初故作大方地退开,“也洠裁蠢玻呛牵痪褪晴倍俺月蛄艘恍┝阕炻铮阋灰允裕俊
“初姐,我哪……”绫儿想出声辩解。
安若初瞪了她一眼。
“初姐。”陆冠英板起脸。
安若初心虛地低下头。
唉,想当年多纯洁啊,随便说什么都信,现在人长大了,都骗不过了。由青纯的少年变成小管家公,这转变可真叫人措手不及啊。
她连连叹气。
陆冠英打开食盒,看著里面的盐酥鸡,脸都綠了。“不是说过不要吃油炸的东西吗?你这样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反正好不起来了……”她咕哝。
与其小心翼翼地护著这条随时会走到尽头的命,还不如及时行乐。
见她如此,陆寇英也不忍再训她,声音软了点,“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洠Р駸J虑椴坏阶詈螅灰嵋籽詶墶!
她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啊,可是四年,整整四年,每一天都要受那椎心刺骨的痛,头发花白了,声音喊哑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爹会找到方法的。”陆冠英安慰道。
她轻扯嘴角,你爹就是黃药师的弟子,连他也不懂,世上还有谁能解?
四年前,被梅超风拍那一掌后,安若初體內的附骨针毒发。陆冠英找来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将她带回了归云庄,死马当活马医地把丟给了略懂医术的父亲陆乘风。
陆乘风一见到安若初,整个人都呆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这人简直就是冯蘅的翻版!就算此人身著男装,也掩不了她身为女儿身的事实,而且由她身上的附骨针看来,似乎跟黃药师有所过节。
既然跟黃药师有过节,若他出手相救的话,哪一天被黃药师知道了,极可能迁怒於他。可是,不救的话,他又不忍心棄那个跟师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於不顾……
一番考量之下,他決定还是救。
等她醒来,问清楚来龙去茫偕彼膊怀佟
陆乘风虽然不能解附骨针的毒,然而他卻能用药物延迟毒性的发作时间。附骨针上的毒一天发作六次,在他的控制之下,一天減少至三次。然而他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发作时间延迟了,也代表此人苟延残喘的时间延长了,这未必是件好事。功夫再高的人,身中附骨针都巴不得立刻死去,何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洠в形涔ΑN涔玫娜巳缭斯Φ值玻词窃降苍酵矗芸喑渚缌摇
但即使如此,附骨针所带来的痛苦也非常人所能夠忍受的了。
意外地,安若初撐下来了。
而且,一撐就是四年。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出场的人物会越来越多,避免出现雷人的上帝视角,由此章开始转为第三人称。
第十三回
荡舟太湖,两岸的景致叫人沉醉。
安若初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竹排上,看著天空中悠悠的白云,吹著习习的湖风,听著船桨划过湖面的潺潺流水声,觉得时间好像靜止了。
如果一辈子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有时候看著这么美丽的景物,她会忘记自己身上的病痛。
她记得以前中学的时候读过一篇文章,里面有这么一句话: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苍天在上,靜穆无言,而四季轮转,万物滋生。苍天还需要說话吗?
是啊,苍天不需要說话,它只会面带微笑地垂眸看著天下苍生,看他们满身伤痕地乘著浴火的莲花经过无穷无尽的轮回。
不是不会疼痛,只是在这样的苍茫天地面前,会觉得自身的疼痛根本微不足道。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太多,她不过是这芸芸眾生中最渺小的一粒尘埃,就算灰飞煙灭,也不会是疼在谁心上的一抔黃土。
她看向船头荡舟的少年,才四年,就长这么高了。
“冠英,你是怎么计算时间的?”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陆冠英回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答道:“我用武功招式来计算时间。”
“嗯?”她抬眸。
“每学一个招式差不多要用三天的时间才能熟记,我就这样子计算。”他答,“为什么这么问?”
“洠拢闷嫖饰省!彼烁錾恚吭谥墼担斐鍪持赣幸幌聸'一下地撩拨著清澈的湖水。
湖面倒映出她的一头白发,她呆呆地看著,连手下的动作都忘记了。
还洠Ю凑飧鍪澜缫郧埃怯檬直砝醇扑闶奔涞摹T谔一ǖ旱氖焙颍怯萌赵鲁交璧谋浠醇扑闶奔涞摹6馑哪昀础怯妹刻焯弁吹拇问醇扑闶奔涞摹
一次,两次,三次……一天了。
一次,两次,三次……两天了。
日夜辰昏失去了意义,唯一能让她感觉到时间流逝的,只有那一次次椎心刺骨的疼痛。
陆冠英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点恍惚,不禁有点担心。
他主动开口引起她的注意:“初姐。”
“嗯?”她懒懒地应道。
“如果病好了,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啊……我洠牍亍!彼Υ稹
“不如现在想想?”
她可以吗?她有这个资格去幻想未来吗?要是抱有希望,结果卻什么也实现不了,谁来补偿她的损失?
“其实我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一瓦遮顶,三餐溫饱……唔,可以的话多加几碟盐酥鸡,然后无病无痛地平靜生活就足夠了。”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她点头。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她不敢說当她拥有了这一切之后,会不会有新的欲望,但是就目前的她来說,这就是她最想要的生活了。
陆冠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时她身穿男装,眉眼中洠в幸话愎胄愕呐科钢鴦e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时候神采飞扬,令人不知不觉地把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那样的色彩呢?
头一两年眉宇间还有当年淡淡的影子,近两年来,那双乌黑的眼珠子像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死灰般了无光彩。
初姐她……恐怕快要不行了。
这个念头闪过他脑海,握著船桨的手忍不住握紧。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他曾经问过父亲初姐得的是什么病,然而每问及这个问题,父亲都故意回避他的追问,进行治疗时也从不允许他在旁观看。
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对初姐的态度。
从父亲乍见初姐时的不寻常反应,他可以肯定父亲是认识初姐的。陆冠英想起第一次跟初姐见面时,她也說他长得很像一位故人,莫非这位故人就是父亲?但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不肯承认自己认识对方?
令他想不透的还有一点,父亲双腿残疾,常年在家,而初姐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他们有什么机会可以认识对方?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又一个的迷团接踵而来,叫他打从心里觉得不安。
他看向在一旁正无聊地玩水的女子。
初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
把安若初送到归云庄后,陆冠英就消失无踪了。
八成又是去打家劫舍了,安若初暗暗地想。算了,这四年来,归云庄她已经混得很熟,不怕迷路。
走进归云庄,她悠哉悠哉地穿梭於玄机暗藏的亭台楼阁之间。
归云庄仿桃花岛的设计,然而庄子布置虽奇,卻不及桃花岛阴阳开阖、乾坤倒置之妙。在这方面,陆乘风只学了黃药师的半成不到。所以对於走惯桃花岛那复杂的地理环境的安若初来說,这些雕虫小技根本就不算什么。
說起来,在桃花岛的短短时日,她还真学到不少有用的知识呢。
以前老是跟在黃药师身边混,学再多东西也老是有一种忘尘莫及的感觉。怎知出岛后与正常人一比较,才发现她已经算得上是半个奇才。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啊,还是跟比自己差的人比较好一点,至少这样还能发现一些值得自我安慰的东西。
走著走著,听到前方传来些许谈笑声。
归云庄有客?
她下意识停下腳步。
陆乘风性格孤高自立,对於看不顺眼的人更是不屑一顾,少有人得到他的青睐。所以,归云庄少有客人,就算有,也是由少主陆冠英招呼应对,陆乘风几乎不管事。对此,安若初只能說,有其师必有其徒。
是什么人,必须由陆乘风亲自出面招待?
夕阳的余暉照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发女子身上,一阵风吹过,她才发觉手心早已汗湿。
四年了。
算一算,黃蓉也该有十五歲了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她抬头凝视著西边半沉入山的斜阳,深深地疲惫感涌上来。
拖着这副身体,这一次,她又可以逃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等这么久,我实在是罪该万死啊~~~请大家用花砸死我吧!
第十四回
夜色慢慢地降临。
安若初躲在假山里,忍受著比平时难耐数倍的痛楚。
今晚的太湖似乎不太平靜,海螺声呜呜地鸣了整个晚上。她无意识地数著一声声的螺声,在心里计算著还这该死的疼痛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平息。
今天是月圆之夜,陆乘风上次给她的药已吃完,今天本来是要来拿下个月的药的,谁知道他跟黃蓉郭靖相见欢,完全把她这个路人甲给遗忘了。为了避免跟黃蓉面碰面,她洠в薪邢氯送ūㄋ约阂桓鋈硕懔似鹄础
桃花岛到处可见冯蘅的画像,黃蓉肯定是认得她老妈的模样的。凭她这张冯蘅脸,要是跟黃蓉碰面,事情就麻烦了。
而且现在这个情形,她也不敢去见陆乘风。
作为东邪黃药师的徒弟,她相信陆乘风也絕非什么良善之辈。要不是看在她跟冯蘅那么相似的份上,他压根不会救她。事实上,她也利用了他这个心理,厚脸皮地赖在归云庄,要他帮自己医治。对於她的身份,她故意只字不提,只說黃药师洠в辛⒖躺绷怂欢运赂焦钦耄匀挥兴簧钡牡览怼B匠朔缱肺仕埔┦Σ簧钡脑颍Σ挥铩U庖徽锌衫骱玻牧讲ηЫ穑寐匠朔缱约喝ツ擅疲擅谱拍擅谱啪突嶙约鹤芙岢鲆桓龊侠淼拇鸢噶恕
果然,虽然陆乘风对她的說法将信将疑,但一时之间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她还夸下海口說她有办法让黃药师原谅他,将他重新纳入门下。她知道陆乘风收集了很多名贵书画,目的不过是想拿来讨黃药师开心,进而取得他的原谅。这是他被逐出师门十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若是明日黃药师到来,他拉著她要他帮他說情,大家就尴尬了。
安若初苦笑了下,现在她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要是她有点神经,就该发现陆冠英今天的异常。难怪他今天神色匆匆,原来是打算是去劫大金国使团的船只了。
大概是小日子过得太过安逸,竟然把归云庄的这件大事给忘记了。前两年抱著得过且过的心理,想著就算是跟归云庄扯上关系,她也未必有命活到黃蓉郭靖到来的那一天。谁知道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竟苟活了这么久。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她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咬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就算早知道他们会来又怎样?逃也是死路一条,不逃也是死路一条,她根本就洠в醒≡竦娜ɡ桑
螺声渐渐地平息,她的意识也渐来渐模糊。
不甘心啊!她好不甘心!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这世界上会有人因为她的死去而掉眼淚吗?会有人把她念念不忘地记在心上吗?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会有人去帮她扫墓吗……
她好恨……真的好恨……
额角的汗大滴大滴地流下来,从嘴角渗了进去,唇舌之间满是咸涩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
归云庄的前厅人人神色各异。
话說陆冠英昨晚劫了大金国使团的船,並将作为使者的大金皇子完顏康给绑了回来。穆念慈为救杨康,引来了梅超风。江南六怪也闻风而至。大家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再加上一个搅局的假裘千仞,一番唇枪舌战后,正想开打,箭在弦上,谁知超梅风忽而奇道:“谁陪我来著?我单身闯庄,用得著谁陪?”
黃蓉出声问道:“你身后那位是谁?”
梅超风反手捞出,快如闪电,眾人也不见那穿青布长袍的人如何闪躲,她这一抓竟没抓着。那人行动有如鬼魅,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梅超风自到江南以后,这些时日以来一直觉得身后有点古怪,似乎有人跟随,但不论如何出言试探,如何擒拿抓打,始终摸不着半点影子,还道是自己心神恍惚,疑心生暗鬼,但那晚有人吹箫驱蛇,为自己解围,明明是有一位高人窥伺在旁,她当时曾望空拜谢,却又无人搭腔。她在松树下等了几个时辰,更无半点声息,不知这位高人於何时离去。这时听黄蓉这般问起,不禁大惊,颤声道:“你是谁?一路跟着我干甚么?”
那人恍若未闻,毫不理会。
梅超风向前疾扑,那人似乎身子未动,梅超风这一扑却扑了个空。眾人大惊,均觉这人功夫高得出奇,真是生平从所未见。
陆乘风道:“阁下远道来此,小可未克迎接,请坐下共饮一杯如何?”那人转过身来,飘然出厅。
过了片刻,梅超风又问:“那晚吹箫的前辈高人,便是阁下么?梅超风好生感激。”
眾人不禁骇然,梅超风用耳代目,以她听力之佳,竟未听到这人出去的声音。
黄蓉道:“梅师姊,那人已经走了。”
梅超风惊道:“他出去了?我……我怎么会不听见?”
黄蓉催促道:“你快去找他罢,別在这里发威了。”最好忘记她刚刚說要跟靖哥哥決斗的话。
梅超风呆了半晌,脸上又现凄厉之色,喝道:“姓郭的小子!接招罢!”
黃蓉囧了,怎么还洠钦饧掳。
见梅超风逼近,郭靖洠в邪旆ǎ缓檬钩龊槠吖痰哪墙盗逭聘烦缍哉小A饺瞬鹆怂奈迨校烦缇共荒鼙平氩健V豢吹命S蓉笑顏逐开,六怪挢舌不下,陆氏父子目眩神弛。
然而郭靖毕竟並未学全降龙十八掌,一番激战下来,渐显劣势。又拆数招,只见那青衣怪客嗤嗤嗤接连弹出三颗石子,黃蓉见他有意提示眼盲的梅超风,气不打一处来,弯腰拾起一把瓦烁碎片,对准那青衣怪客投出的石子,一来扰乱声响,二来打歪准头。
不料怪客指上加劲,小石子弹出去的力道劲急之极,破空之声异常响亮,黄蓉所掷的瓦片固然打不到石子,而小石子发出的响声也决计扰乱不了。陆氏父子及江南六怪都极惊异:“此人单凭手指之力,怎么能把石子弹得如此劲急?就是铁胎弹弓,也不能弹出这般大声。谁要是中了一弹,岂不是脑破胸穿?”
这时黄蓉已然住手,呆呆望着那个怪客。此时郭靖已觉力不从心,正想投降,不料黃蓉突然向那青衣怪客奔去,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爹爹!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变了这样?”
郭靖见机不可失,当即伸掌慢慢拍向一旁呆立的梅超风的肩头,这一次却是用了十成力,右掌力拍,左掌跟着一下,力道尤其沉猛。梅超风被这连续两掌打得翻了个筋斗,半倒在地下,再也爬不起身。
陆乘风听黄蓉叫那人做爹爹,悲喜交集,忘了自己腿上残废,突然站起,要想过去,也是一跤摔倒。
那青衣怪客左手搂住了黄蓉,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原来他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是以看上去诡异古怪之极。这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黄蓉眼泪未干,高声欢呼,抢过了面具罩在自己脸上,纵体入怀,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
这青衣怪客,正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跟原著剧情接上了。省去了很多打斗场面,有兴趣知道详情的自己去看射雕第八回。
第十五回
黃蓉笑道:“爹,你怎么来了?”。
黃药师沉著脸道:“我怎么来啦!来找你来著!”
“爹,那你的心愿……”黃蓉想起爹爹曾說过若不练成研究成《九阴真经》上卷決不出岛,如今为了自己顽皮,竟害他违愿破誓,心下顿时觉得难过。
黃药师不置可否。事实上,这几年来他陆陆续续地出过几次岛,只是神不知鬼不觉而已。那个誓言,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被打破了……只是那个真正让他违愿出岛的人,四年来卻了无影踪。
黃蓉不知其中內情,满心愧疚,不禁软下声来:“爹,我以后永远乖啦,到死都听你的话。”
这句话对黄药师见颇为受用,只见他心情大好,說道:“扶你师姊起来。”黄蓉过去将梅超风扶起,陆冠英也将父亲扶来,双双拜倒。
黄药师叹了口气,說道:“乘风,你很好,起来罢。当年我性子太急,错怪了你。”
陆乘风哽咽道:“师父您老人家好?”黄药师道:“总算还没给人气死。”黄蓉嬉皮笑脸地道:“爹,你不是說我吧?”黄药师哼了一声道:“你也有份。”黄蓉伸了伸舌头,道:“爹,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江南六怪,是靖哥哥的师父。”
黄药师眼睛一翻,对六怪毫不理睬,說道:“我不见外人。”六怪见他如此傲慢无礼,无不勃然大怒,但震於他的威名与适才所显的武功神通,一时倒也不便发作。
黄药师向陆冠英一指,朝陆乘风问道:“他是你儿子?”
陆乘风点头称是。陆冠英不待父亲吩咐,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說道:“孙儿叩见师祖。”
黄药师道:“罢了!”并不俯身相扶,却伸左手抓住他后心一提,右掌便向他肩头拍落。陆乘风大惊,叫道:“恩师,我就只这个儿子……”
黄药师这一掌劲道不小,陆冠英肩头被擊后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再是仰天一跤跌倒,但没受丝毫损伤,怔怔的站起身来。黄药师对陆乘风道:“你很好,没把功夫传他。这孩子是仙霞派门下的吗?”
陆乘风才知师父这一提一推,是试他儿子的武功家数,忙道:“弟子不敢违了师门规矩,不得恩师允准,决不敢将恩师的功夫传授旁人。这孩子正是拜在仙霞派枯木大师的门下。”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枯木这点微末功夫,也称什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打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罢。仙霞派的武功,给咱们提鞋子也不配。”
陆乘风大喜,忙对儿子道:“快,快谢过祖师爷的恩典。”陆冠英又向黄药师磕了四个头。黄药师昂起了头,不加理睬。
陆乘风在桃花岛上学得一身武功,虽然双腿残废,但手上功夫未废,心中又深知武学义,眼见自己独子虽然练武甚勤,总以未得明师指点,成就有限,自己明明有满肚子的武功诀窍可以教他,但格於门规,未敢泄露,为了怕儿子痴缠,索性一直不让他知道自己会武,这时自己重得列於恩师门墙,又得师父允可教子,爱子武功指日可以大进,心中如何不喜?
要想說几句感激的话,喉头却哽住了說不出来。黄药师白了他一眼,說道:“这个给你!”右手轻挥,两张白纸向他一先一后的飞去。
他与陆乘风相距一丈有余,两叶薄纸轻飘飘的飞去,犹如被一阵风送过去一般,薄纸上无所使力,推纸及远,实比投掷数百斤大石更难,眾人无不钦服。
陆乘风一瞥之下,见两张纸上写的都是练功的口诀要旨,却是黄药师的亲笔,多年不见,师父的字迹更加遒劲挺拔,第一叶上右首写着题目,是“旋风扫叶腿法”六字。
陆乘风知道“旋风扫叶腿”与“落英神剑掌”俱是师父早年自创的得意武技,六个弟子无一得传,如果昔日得着,不知道有多欢喜,现下自己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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